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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酒廠的場合(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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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酒廠的場合(18)

在拿到那份聯名套餐之前, 鹿見春名就知道這玩意多半不怎麽好吃。

畢竟聯名套餐這種東西,實際上主打一個販賣情懷,而且是粉絲向,也就是說——割粉絲韭菜而已, 來買這些東西的多半都是沖著贈送的周邊來的, 好不好吃根本不重要, 就算做出來答辯也會有人買單。

——比如鹿見春名。

所以在蘇格蘭自告奮勇要親自下廚時, 鹿見春名瞬間就支棱起來了。

雖然現在的他只和諸伏景光見過幾面, 但三年後的他吃過諸伏景光不少飯,深深覺得這位警察來臥底真的是日本料理界的損失。

“好啊,廚房裏有食材, 可以隨便用。”鹿見春名立刻說。

他是會下廚的。

身為孤兒,後來又在逃亡,多多少少要學會一些生存技能,料理就是其中之一。鹿見春名的料理水平稱不上有多好,頂多只能算是及格水平, 所以要不是活不下去了, 他一般也不吃自己做的東西。

諸伏景光微笑著說:“那就放心地交給我吧。”

告死鳥比他想的還要不設防——即使都是組織的成員, 大家也都分屬於各種不同的派系。

那位先生從來不在他們這些有代號的普通幹部面前露面,不管是任務還是其他的事情, 基本都是通過更高一級的幹部向他們轉達。

在這樣的情況下, 要說忠心於那位先生實在是有點違心……況且大多數人都是有著各種各樣的原因才被迫走上這條路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私下裏的各種心思。

正常的組織成員會這麽放心地讓一個見面才兩次的同事在自己家裏做飯嗎?……是太松懈、還是有恃無恐呢?

諸伏景光一邊思考一邊走進了鹿見春名公寓的廚房。

廚房是半開放式的,有一座雙開門的立式冰箱。他打開冰箱門,冷藏的格子間裏幾乎被各種汽水和垃圾食品塞滿了, 只有很小的角落裏能看到蔬菜和雞蛋的痕跡。

“告死鳥平時就吃這些嗎?”他問。

“你還是別叫我告死鳥了吧,這個代號在外面叫出來總感覺像個中二病……”鹿見春名欲言又止, “我平時用的名字是‘鹿見詩’。”

這個名字諸伏景光早就清楚了。

“那我就叫你鹿見好了。”諸伏景光從善如流地改口,“我對外的名字是綠川月,你想怎麽稱呼我都可以。”

誰也沒問這名字的真假——組織裏的代號成員不可能輕易地將真名暴露給其他人。

就如同日本很早以前流傳的神話故事一樣,“真名”是最短的咒,擅自交出去的話造成“神隱”的可怕後果……這一點對於他們這些藏身於黑暗之中的人來說,同樣也是適用的。

“啊,不過等下我還有點事情要去做,所以不用麻煩你做很費時間的料理了。”鹿見春名的語氣中有點遺憾。

但是沒關系,現在的他既然能夠威脅琴酒去給他跑腿當保姆,那理所當然地也可以要求蘇格蘭來給他做飯——話說這應該不算職權騷擾和職場霸淩吧?……不過組織也不是什麽正經企業就是了。

“原來之後還有任務嗎?”蘇格蘭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我還以為上次任務之後你會休息一段時間的。”

就算是組織這種把人命當白菜的非法組織,也是要考慮代號成員們的心情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組織這種非法企業要比正經的公司更看重員工的身心狀態,雖然任務很高壓,但理所當然也會給予高額的獎金、以及充足的休息時間。

“日常任務。”鹿見春名不在意地回答,“我要定期去研究所那邊。”

很直白地套話,但他還是回答了。

如果換個正兒八經的代號成員,多半是不會跟諸伏景光這麽閑聊的。

但鹿見春名並不是因為以後會和他很熟才這麽說的——說到底他壓根就不在乎組織,也不在乎自己這個白得來的“代號成員”的身份。

現在的境況是他與組織存在著利益交換,他把組織當錢包,組織把他當實驗體,非常完美的關系——但也僅此而已。

組織以後會怎麽樣關他什麽事?所以即使知道有些人接近他是別有用心,鹿見春名也不在乎。

他又不是琴酒,天天執著於內鬥和在組織內部尋找老鼠。

諸伏景光給土豆削皮的動作微微一動,鋒利的刀刃在他的指腹上切割出了一道很淺的小口子來。

他垂下眼睛,不動聲色地用大拇指將食指上滲出來的一點血跡抹開,在指腹上染成一點很淺的淡紅色。

“研究所嗎?原來鹿見是研究員啊,真看不出來。”諸伏景光笑著感嘆。

研究所,那是組織十分看重的場所,研究的項目也是機密,十分受BOSS的看重,每年要燒掉大把的資金。

行動組甚至有人怒罵研究所都是一幫經費小偷,年年拿那麽多錢卻一點成果都沒有,還不如把經費吐出來多給他們買點子彈,最好再人手幾個手持型火箭筒。

諸伏景光只大致知道研究所在哪個區域,更多的事情並不知道——但看起來,鹿見春名是可以自由出入研究所的。

明明叛逃在外整整四年,卻能在被帶回組織後仍然身居高位、作為代號成員甚至能出入這麽重要的地方……看琴酒的態度,對這位告死鳥也十分縱容。

與其說是縱容,不如說是忍耐。

但琴酒身為行動組的Top Killer,很少有什麽是能讓他忍耐的了,他向來都是看誰不爽就直接掏出伯萊塔。

……難道告死鳥真的是關系戶?

諸伏景光不確定地想。

被諸伏景光認為是關系戶的鹿見春名正在拆盲袋——購買套餐贈送的盲袋,因為他把所有聯名的食物都點了一遍,所以總共收獲了16個盲袋。

只是鹿見春名的運氣像來一般:暴露亞人身份是因為蹦極時繩子斷了這種超低概率的事件;游戲抽卡時幾乎次次大保底,甚至拿到了游戲內隱藏的非酋成就;吃了那麽多次銀色子彈和APTX-4869,他似乎也沒哪次真的中獎過……所以這次抽盲袋,他意料之中地沒有抽中那個他最喜歡的角色。

因為被類似的事情毒打過太多次,鹿見春名沒有崩掉心態,只在為自己的運氣默哀一會兒之後,走向了廚房。

“需要我幫忙嗎?”鹿見春名看了一眼掛鐘上的時間,指針很快就要指向7的位置了,八點的時候是他要去研究所的時間。

諸伏景光點點頭:“如果你能幫忙的話就太好了。”

因為會下廚的原因,鹿見春名的刀工很不錯。諸伏景光打算做的是最簡單的咖喱,他只需要幫忙將土豆切成大小一致的土豆丁就好。

他切出來的土豆丁確實大小幾乎相同,整整齊齊地碼在料理臺上,讓諸伏景光有點詫異:“鹿見的刀工很好呢。”

“畢竟也算手工吧?這方面我還是稍微擅長一點的。”手藝人鹿見春名自信發言。

擅長手工?諸伏景光忍不住又一次在心裏進行分析,這是指他在研究所做的工作嗎?如果是學者的話應該是大腦吧?特地說了是手……難道是程序員?

組織在開發什麽危險的程序嗎?

諸伏景光心下微微一沈。

“——火是不是稍微開大了一點?”鹿見春名的聲音將諸伏景光的思緒拉了回來。

諸伏景光回過神,立刻伸手,將電磁爐的旋鈕微微轉動,調回了小火。

他拿起勺子,從深口的鍋中撈起一勺棕黃色的咖喱,嘗了一下味道之後滿意地點頭。

“差不多了。”

鹿見春名露出“終於好了”的表情,因為馬上就可以吃到好吃的,心情也隨之變得有些雀躍起來:“那我去收拾一下桌子好了。”

桌面上擺滿了之前從咖啡廳之中打包回來的聯名套餐,鹿見春名將打包盒摞起來,丟進銀色的保溫袋之中——在走動時,他寬松居家服的衣擺掃過桌面,碰倒了桌上的水杯。

水杯倒在桌面上,水全都潑了出來,染濕了鹿見春名白色襯衣的胸口。胸口被水打濕,水漬很快暈開,黏在他的皮膚上,隱隱約約透出了一點肉色來。

諸伏景光聽到動靜,從開放式的廚房中走了出來:“發生什麽事了嗎?”

他一邊說話一邊向鹿見春名走近。

被潑倒的水沿著餐桌的一角往下滴落,在瓷磚地板上積蓄了一小攤——很巧,諸伏景光穿著的是根本沒有防滑作用的一次性拖鞋,只是踩在瓷磚上就有點不穩,更別說是有水的瓷磚了。

類比一下,這個絲滑的程度就相當於是雪下結冰的大理石路面。

十分理所當然的——踩到了水的諸伏景光摔了。

連帶著鹿見春名一起。

摔倒的痛感在痛覺遲鈍的感官下並不算很強烈,至少鹿見春名的第一反應並不是痛。

不得不說,諸伏景光在長相上是有優勢的——那張臉十分清秀,如果不是下巴上一些剛剛冒茬的胡子,完全就是高中生的年輕相貌。

那雙因為眼尾上挑而顯出幾分狡猾的藍色眼睛自上而下地倒映出他眼睛裏璀璨的金色來。

諸伏景光在摔倒的瞬間下意識調整了姿勢,雙手撐在鹿見春名身體的兩邊,而鹿見春名就躺在他的身下,銀發在淺色的瓷磚上鋪開,像是散落一地的月光,在這麽近的距離之下,屬於鹿見春名的冷薄荷的味道洶湧而至,蠻橫地占據了他的感官。

那張昳麗的臉上還帶著一些茫然的情緒,金色的眼睛如同金子般燦爛無比,眼底映出諸伏景光在一瞬間幾乎有點失措的表情。

鹿見春名欲言又止——蘇格蘭怎麽也平地摔?這不是少女漫女主角的標配劇本嗎?

不論怎麽看,這種場面都應該出現在少女漫裏,而不是他們這個警匪諜戰片的片場。

如果按照男女主角再加個男配的劇本,這個時候應該……

鹿見春名公寓的大門被拿著備用鑰匙的琴酒粗暴地打開了。

“你磨磨蹭蹭地幹什……”

琴酒的表情和語氣都十分的暴躁,但在看清了室內的情況後,這句話的最後一個字沒能被他完整地吐出來。

琴酒從未這麽痛恨過自己雙眼2.0的視力。

他清楚地看見那只惹人厭煩的告死鳥躺在地面上,銀發散開,胸口的襯衫扣子淩亂地解開了幾顆,襯衣似乎還被打濕了,氤氳出一點暧昧的膚色。而蘇格蘭就撐在告死鳥的身上,兩個人怎麽看都是好像接下來要發生點什麽的姿勢。

琴酒沈默了。

他張了張嘴,又閉上,然後沈默地狠狠關上了那扇門,站在門外忍不住掏出了一根煙來。

他沒看錯吧?那是告死鳥和蘇格蘭?他們倆……不,馬上就是實驗的時間了,告死鳥這個該死的混蛋小鬼到底又在搞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琴酒憤怒地想,在將所有的過錯全部推到鹿見春名身上之後,他再一次轉動鑰匙打開了大門。

諸伏景光已經將鹿見春名從地上拉了起來,他有些不太自在地咳嗽了一聲,尷尬地和琴酒解釋:“你誤會了,剛才是……”

“我不管你們在搞什麽,”琴酒冷冷地說,“不要影響預定的計劃。”

鹿見春名嘖了一聲:“不是八點嗎?現在還沒到八點吧?你就不能晚點再來?”

晚點來好讓你們繼續嗎?琴酒在心裏冷笑,“那邊之前的工作提前完成了,所以提前過去。”

“……”鹿見春名嘆了口氣,“……那走吧。”

他跟著琴酒出門,可惜地回頭望了一眼,神情中充滿了對咖喱的不舍——在琴酒眼中,這一幕被自動自發地理解成了對蘇格蘭的念念不忘。

坐上保時捷356A時,琴酒淡淡地發問:“你看中了蘇格蘭?”

鹿見春名點點頭,直白地承認:“是啊。”

他確實看中了蘇格蘭——做的飯。

琴酒沒有出言反對,他只冷聲說:“你最好註意一點,不要搞出麻煩事來。”

組織身為一個非法犯罪集團,當然不禁止辦公室戀愛,他行動組裏的卡爾瓦多斯暗戀貝爾摩德這件事全組織人盡皆知,只要不弄出危害組織的事情來,琴酒才懶得去管廢物們之間的愛恨情仇。

不過他實在沒看出來,原來告死鳥喜歡的是蘇格蘭這種類型。

他若有所思——這樣的話,以後那些羞恥的要求是不是都可以順理成章地交給蘇格蘭去處理了?

這樣的話他獲得了一個安分的告死鳥、告死鳥獲得了周邊、蘇格蘭獲得了大腿,豈不是三贏!

*

實驗室中所見的全部都是白色和冰冷的金屬銀色。

鹿見春名躺在冰涼的試驗臺上,手術燈的光芒格外明亮,刺激地他閉上了眼睛。

宮野志保在進行實驗室,手段顯得要溫和一些——對比起來,四年前的老頭教授像個變態,三年後階接替宮野志保進行實驗的三津優二則是變態PLUS版。

鋒利的手術刀的刀刃劃過肌理時的觸感清晰可見,接著是血液流出來的感覺,血滾過肌膚,沿著身體的輪廓向下滑落,浸濕了白色的實驗服。

鹿見春名閉著眼睛昏昏沈沈地想,今天的麻藥分量似乎不太對勁,他竟然還能感覺到一些輕微的、麻木的刺痛。

但很快他就沒有那麽多的想法了,從靜脈之中進入身體的藥物開始發揮效果,連帶著他心臟的跳動也愈發遲緩起來,最後胸腔趨於平靜。

將他的身體與各種各樣的儀器連接在一起的電極在心跳恢覆的那一刻發揮作用,各種各樣的儀器顯示屏中都出現了波動。

那種神奇的、超自然的自愈能力在快速地修覆鹿見春名損壞的身體,在肉眼可見的幾秒之中,他身體上所有的傷痕都徹底消失不見,就好像從來沒有留下過任何痕跡一樣。

站在宮野志保身邊的研究員輕聲發出感嘆:“無論看多少次,我都會覺得……這簡直就是奇跡啊。”

“是啊。”宮野志保情緒覆雜地回應,“……確實是奇跡呢。”

她的父母所追尋的那種藥物,不正是奇跡嗎?

而鹿見春名吃下銀色子彈之後產生的這種奇跡般的體質,也正如奇跡這個詞一樣萬中無一,不管怎麽研究都找不到一點再現這種奇跡的蛛絲馬跡。

負責調控儀器的研究員嘆了口氣,對宮野志保搖了搖頭:“還是不行。”

“我知道了。”宮野志保並不意外,攏了攏穿在外面的白大褂,沈穩地點了點頭。

“今天的實驗全都結束了?”鹿見春名從試驗臺上坐了起來。

助手研究員走上前來,從鹿見春名的身上取下那些電極,拿起實驗資料後走了出去,偌大的實驗室內只剩下了宮野志保和鹿見春名兩個人。

她凝視著鹿見春名的臉——視線在那雙金色的眼睛和帶著點困倦意味的面容上掃過,她遲疑了一下,忍不住出聲:“……你其實感覺不到痛吧?”

鹿見春名感覺到的麻藥分量不對並不是意外,而是宮野志保刻意。她之前就發現了鹿見春名對痛覺並不敏感,這一次可以稍微少用了一點麻醉,只保持在讓他感覺不到什麽痛、又稍微有點感覺的程度上。

“你不是之前就發現了嗎?”鹿見春名反問。

宮野志保抿了抿唇:“……是因為那個藥嗎?那個‘銀色子彈’。”

因為那個銀色子彈,鹿見春名變成了這種甚至可以說是惡心的體質,還不得不配合研究所,任由組織在他的身體上進行那些殘忍的實驗——研究銀色子彈的正是她的父母,而如今在鹿見春名身上進行這些殘忍實驗的主導者則是她。

這相當於鹿見春名會有如今的命運都是因為“宮野”這個姓氏,她在面對這個實驗體時難免會覺得愧疚,就連態度也軟化不少。

15歲的宮野志保此前一直在國外留學,雖然身在組織的監控之下,卻沒有深入地接觸到更黑暗的東西,而加入組織的時日尚短,也還沒有完全將那顆心打磨地堅硬而冰冷。

一次又一次的死亡的體驗、墜入黑暗、陷入徹骨的冰冷之中,而這種令人絕望的地獄般的體驗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重覆數十次,如果是普通人,早就在這種煉獄之中崩潰了。

“……抱歉。”

她的聲音很輕,幾乎只是氣音,將要在從門縫中透進來的風裏消散。

“這不是雙贏的交易嗎?”鹿見春名莫名其妙地說,“你在道什麽歉?”

“前幾天那個時候,你明明可以直接離開的吧?”宮野志保低聲問,“為什麽不逃?還要留下來……做這種實驗。”

“因為我很好奇。”鹿見春名回答。

除了金錢那種最淺層的原因之外,鹿見春名更加好奇讓他錯亂時間線的藥物到底是怎麽回事。雖然他的不死體質並不是因為銀色子彈,但他必須承認——這確實是夢幻般的藥物。

只要鹿見春名仍然留在組織裏當實驗體,他就一直能夠接觸到這種藥物。

而且……鹿見春名的心中還存在著一點疑慮。第一次因為這個藥物穿越時,時間是七年前;而第二次因為這個藥物穿越,他的時間變成了三年前,時間是在逐漸推遲的。

會出現這種情況,是因為耐藥性嗎?還是巧合?而且,在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身上出現的那種返老還童的現象和他根本不同。如果和銀色子彈的成分極度相似的APTX-4869這兩種藥的作用都和時間有關,為什麽唯獨在他的身上出現了完全不同的效果?

……只是因為他是亞人嗎?

至於宮野志保想的那些關於實驗的殘忍程度,鹿見春名根本就不懂。

或者說,就算懂也不會在乎。

他是亞人啊,雖然看起來和人類一樣,但實際上是徹徹底底的另外一個種族,他根本就不是人類。

而對於亞人來說,死亡就像是吃飯喝水睡覺一樣日常,這是他們的生存手段。

即使他願意為誰付出生命,也絕不意味著有多麽情深義重——在喜歡的東西將要徹底徹底損壞時,如果要付出的東西只是日常裏的一頓飯、或者一杯水就能改變這個結果的話,不管是誰都樂意交換的吧?

生命這個東西正是因為普通的人類只有一次才可以稱之為珍貴,所以宮野夫婦研究的那種藥物才被稱為“夢幻般的藥物”。

但亞人不是這樣,生命才是對於亞人而言最不珍貴的東西。

“是我父母研究的那種藥物才將你變成了這樣。”宮野志保抿了抿唇,“但是,目前研究所裏的儀器都已經是世界頂尖的水準了,即使這樣也能找到你身上異常的原因到底是什麽。”

組織在科研方面砸錢是向來不含糊的,研究所裏的所有設備都是斥巨資買來的,完全可以把一個人研究地明明白白,但即使這樣他們也沒能發現那種神奇的超自愈的能力到底是為什麽會出現。

以現在的科技手段,還沒辦法找出原因嗎?

這樣的話,想要以鹿見春名為實驗對象研究出二代藥物就是一條走不通的死路了。

即使她想要研究解藥,也……

宮野志保思考到這裏時,思緒頓住了。

“今天的實驗結束了,你可以離開了。”

她抿了抿唇,快步走出了實驗室。

鹿見春名不明所以,換上衣服後拿出了手機。

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彈窗彈出了一則消息提示。

他的郵箱收到了一封未讀郵件,發信人是松田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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