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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酒廠的場合(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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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酒廠的場合(15)

貝爾摩德正在喝下午茶。

當然不止她一個人, 還有後勤組的瑪珊。

千面魔女相當長袖善舞,只要她願意,幾乎能和任何人成為密友——除了琴酒。

後勤組的瑪珊就是貝爾摩德刻意交好的密友之一。

在組織之中,後勤組的存在感一向沒有行動組和情報組高——後兩者是組織的矛與尖刀, 後勤組的定位就像是盾牌。

溫鈍、穩定, 平和地運轉。

身為後勤組分管人事一職的負責人, 瑪珊手中掌握的資料和情報很多, 憑她的權限想調動代號成員也不是做不到。但那樣做是違反規則的, 除非是活膩了,否則瑪珊不會私自行動。

但只是透露一些無傷大雅的八卦出去的話就沒什麽問題。

是的,瑪珊有著大多數女性都有的愛好——她喜歡收集和散播八卦, 尤其是身在八卦最多的人事部門。

“你聽說了嗎?”瑪珊主動拋出了話題,“好像新增加了一個代號成員。”

她端起白瓷杯,抿了一口蒸騰著熱氣的紅茶。放下茶杯時,底部與瓷盤輕輕撞在一起,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將貝爾摩德的註意力拉了回來。

“新的代號成員?”貝爾摩德挑了挑眉, “你是說……告死鳥?”

瑪珊點點頭, “你果然知道。”

她拿起一塊明黃色的馬卡龍,咬了一口後甜到了極點的味道便在口腔中蔓延開來。她一邊吃馬卡龍一邊在貝爾摩德穿著修身黑色長裙的身體上掃過, 絲綢的布料在日光下富有光澤, 服帖地貼著她的身軀,勾勒出柔美的線條來。

貝爾摩德在瑪珊的視線下開口:“你知道,我多多少少也有點自己的情報來源。”她頓了頓,在瑪珊變得有些危險的目光下補充了一句, “……你知道的,我還在演藝圈, 需要保持身材。”

“你是情報組的,很正常。”瑪珊撇了下嘴,失落地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一層軟肉,“我倒是想保持身材,但是每天給這幫蠢的要命的同事善後、還要滿足那些代號成員需要人手的需求,我頭都大了,不吃點甜食補充消耗的腦力的話遲早要累死。”

意識到話題發散,瑪珊又立刻接上了打算和貝爾摩德聊起的事情。

“……說起那個代號成員,以我的權限居然都看不到他的檔案,只知道他的代號。好像他不是走的正常流程加入組織的,是直接被BOSS提拔起來的,在成為代號成員之前,組織裏根本沒有這號人……連外圍成員都不是,這完全就是一飛沖天嘛。而且他的代號也很奇怪,竟然不是酒的名字,反而是神話傳說裏的幻想生物……叫什麽來著,告死鳥?”

“告死鳥啊……”貝爾摩德低聲重覆了一遍這個名字。

她染成紅色的指甲輕輕在桌面上敲了敲,叩響出輕微的、敲擊木頭的沈悶聲音。

“我倒是覺得,這個代號挺適合他的。”

告死鳥是只存在於神話於傳說故事中的幻想生物,這是宣告死亡、帶來不幸的鳥。如果她知道的情報是真的,那麽這個代號無疑是最適合鹿見春名的。

正如告死鳥是不存在的幻想生物一般,擁有那種“夢幻般的能力”的鹿見春名,本身也不像是現實世界中應當存在的人。

瑪珊顯得有些詫異:“你見過他?”

“怎麽可能?”貝爾摩德輕聲笑了起來,“當然沒有,但應該……很快就能見到了。”

她玩味地說。

貝爾摩德確實沒有見過鹿見春名。

四年前,鹿見春名在研究所裏待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逃跑了,還一跑是四年。當時的貝爾摩德根本不想靠近研究所,她相當厭惡那個冰冷的地方,沒事絕對不會靠近。

像是往研究所送實驗體這種工作,貝爾摩德是不會去做的,所以一開始她根本不知道出現了鹿見春名這麽一個特殊的實驗體。

但討厭研究所並不意味著她對那裏面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研究所內有她的裙下之臣,她只需要勾勾手指,便能得到想要的情報。

——告死鳥的長相、特殊而神奇的體質,她都從研究員的口中得知了,但她並不確定那到底是研究員的妄想還是真的……只是遺憾沒有辦法得到更清楚的實驗記錄和錄像,那是只有研究所的研究組長有權限看到的東西。

“喔,是嗎。”瑪珊應了一聲,轉頭看向窗外。

既然是下午茶,貝爾摩德當然選擇的是高檔的西點店。這家西點店的位置臨街,占據了整整三層樓,而貝爾摩德和瑪珊就坐在三樓的包廂之中。

西點店的玻璃窗是單向透明的,瑪珊能看清臨街的那一面上所有的動靜。她的視線只往窗外掃了一眼,又很快地收回。

嗯?好像有什麽不對勁?

瑪珊又緩緩地把視線移了回去,定睛一看——熟悉的黑衣服黑帽子以及那頭顯眼的銀發,這不是組織內的Top Killer還能是誰?但是……他怎麽是從馬路對面那家A店裏走出來的?

瑪珊察覺到了一絲絲的不對勁。

這位組織後勤組人事部的大美女此刻毫不顧忌形象,撅著屁股將臉貼在窗玻璃上,那張漂亮的臉蛋被擠壓的有些變形。

貝爾摩德對瑪珊突如其來的行為十分一言難盡:“……你在做什麽?”

“那不是琴酒嗎?”瑪珊驚奇地轉頭,看向貝爾摩德,“我剛剛看到他從Animate店出來了,他琴酒去那幹嘛?跟他完全不搭啊……”

一聽有可能是琴酒的樂子,貝爾摩德動作一頓,放下了手中的紅茶杯,也看向了窗玻璃外。

一身黑衣的冷酷TopKiller黑著臉從Animate店中走出來,周圍全是印有美少女頭像T恤和羽織的死宅,襯的他格格不入——唯一的共同點是,他手上提著一根不管是造型還是配色都十分具有少女心的魔法杖。

瑪珊和貝爾摩德同時陷入了沈默。

也許是覺得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瑪珊顫顫巍巍地舉起了手機,試圖拍照記錄下這足以將琴酒釘上組織恥辱柱的一幕——好在過往那些敢跳臉琴酒的弱智們的下場歷歷在目,讓瑪珊的理智回籠,實在沒那個狗膽按下拍攝鍵。

“實在沒想到……”瑪珊神情覆雜,幹巴巴地開口,“琴酒居然會喜歡這個呢……這就是反差嗎?”

原來那個殺人不眨眼、動不動就用槍頂著別人腦門的琴酒,私底下裏居然是喜歡魔法少女、有一顆粉嫩的少女心的人……確實很反差,但也不太萌啊。

總覺得組織TopKiller的逼格突然就掉下來了啊!

“啊……這個……”貝爾摩德欲言又止,“……這種事情,我也第一次知道呢……確實沒想到啊。”

她下意識喝了口紅茶,打算壓壓驚。

瑪珊沒那個狗膽拍照留證,但是有狗膽傳播八卦——後勤組也只有這點愛好了。

他們不參與行動、也不戰鬥,每天都窩在辦公室裏處理文件,要麽就是給試圖掃射東京塔的弱智成員擦屁股善後,這種生活中不聊點八卦調劑一下的話實在看不下去。

貝爾摩德看了一眼打字打出殘影來的瑪珊,沈默了一下,沒有阻止。

她想——最多明天,估計全組織的代號成員都會知道這個琴酒笑話了。

*

降谷零拉開隔間的門,走進去接起了朗姆的電話。

他屬於朗姆的情報小組,但至今卻沒有見過朗姆到底長什麽樣——甚至連真實的聲音都沒有聽到過。

朗姆經過變聲器處理的機械音傳來:“你知道告死鳥吧?前幾天,你應該和琴酒一起執行了和告死鳥有關的任務。”

朗姆的聲音很平靜,從中聽不出什麽喜怒的情緒來。

降谷零心頭一緊——和告死鳥有關的事他雖然有和朗姆報告,但只是混雜在一段時間的定期報告中提到幾句,沒有詳細地單獨找朗姆匯報過。

當時他在搜集和鹿見春名有關的情報,在心中斟酌應該怎麽處理這件事情,所以沒有馬上將這件事告訴朗姆——眾所周知,朗姆和琴酒並非一派,朗姆手下還有野心勃勃的人試圖踩著琴酒上位呢。

“是的。琴酒之前讓我幫忙尋找過一個人的蹤跡,聽他說那是曾經叛逃的成員。”降谷零審慎地回答,“我以為只是清除組織叛徒的任務,所以將抓到的那個‘告死鳥’交給琴酒後就沒有再管了。”

“這樣啊。”朗姆像是在電話那邊笑了一聲,“那你大概馬上又能見到這位神秘的‘告死鳥’了……他可是由那位先生直接指定的代號成員。”

“他不是叛徒嗎?”降谷零皺眉,“怎麽……”

雖然之前他就覺得告死鳥不太一樣,但是真的知道這個人不僅沒被當作叛徒殺死、還直接被BOSS指定為代號成員時相當吃驚。

叛逃過還能繼續當代號成員?BOSS你別太離譜……總不會告死鳥真的是組織太子爺吧?

降谷零想不通。

朗姆也想不通。

朗姆雖然是組織二把手,但顯然是那種狼子野心的二把手——BOSS本人也清楚這一點,他深知只要有機會,朗姆必然會毫不猶豫地掀翻他上位成為組織的新任BOSS,所以在任用朗姆的同時,也不會將很多事情告訴他。

……就比如告死鳥。

BOSS甚至連行蹤都不太想讓朗姆知道,鹿見春名這位珍貴的實驗體雖然遲早藏不住,但他也沒有要特地告訴朗姆的意思。

直到現在,朗姆才知道還有這麽一樁舊事,但其中更關鍵的東西他卻一點都不清楚。

不受控制的事情發生了,這種感受讓朗姆幾乎難以忍受。

“是啊,叛徒怎麽又能成為代號成員了……這件事情,我也很好奇。”朗姆緩緩地說。

降谷零已經能猜到朗姆接下來要說的話了。

“波本,搞清楚為什麽,我要知道答案。”

既然最開始是降谷零先接觸的那個神秘的告死鳥,想來他知道的情報也會是最多的。由他去查清告死鳥的秘密,顯然再合適不過。

雖然波本獲得代號的時間不長,但朗姆很欣賞他不擇手段的做事方式以及優秀的應對能力,很有些要培養一條忠心的狗的意思。

降谷零:“我明白了。”

朗姆掛斷了通話。

降谷零垂下眼睛,凝視著顯示出一片漆黑的手機屏幕來。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好事——告死鳥沒有死,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在乎著的這位救命恩人還活著。

但正因為鹿見春名不僅沒死、還直接成為了代號成員,才更讓降谷零覺得忌憚。

這個代號為告死鳥的鹿見詩,到底身上藏著怎樣巨大的秘密,又或者說,他本人究竟擁有什麽價值,才能讓BOSS摒棄之前叛逃的過往,一力提拔他、毫無顧忌地讓他成為代號成員?

……告死鳥比他想象的還要深不可測。

能在組織內坐到代號成員位置的人不會有真正的蠢貨和廢物,尤其是告死鳥,降谷零才不會天真地覺得他救過自己的同期就把他當作是什麽大善人。

但問題來了。

這麽神秘並且深不可測、還在BOSS心中擁有很高地位的告死鳥,卻願意為了救他的兩位同期而付出生命的代價?

雖然最後沒有真的死亡,但至少不是誰都有那種勇氣面對近在咫尺的炸彈的。既然能做到這一步,就足以說明那兩個人對於告死鳥來說是不一樣的。

降谷零心事重重地握住門把手,走近隔壁的小會議廳的時候,他擡頭看向室內的萩原研二與松田陣平,心中的沈重頓時進一步增加了。

……你們兩個到底對18歲的告死鳥做了什麽才讓他這麽死心塌地的啊?

*

萩原研二在看到來電顯示是鹿見春名的時候立刻就將電話接了起來。

電話接通之後,另一端清晰地傳來了少年清亮的聲音。雖然因為電流而顯得有些變音,但萩原研二能認出來——這就是小詩的聲音。

“小詩?”他問,“你還好嗎?沒有怎麽樣吧?”

他的語氣顯然有些急切——在降谷零的的坦白局之後,萩原研二立刻就腦補出了各種黑道電視劇中對待叛徒的方式……比如切腹,又比如切下手指,然後咬著臺階對後腦勺開槍、又或者是經歷種種慘無人道的審訊……

光是想想,他都覺得有些頭暈目眩起來,胸口悶地喘不上氣,隱隱抽痛著。

叛徒當然不可能有什麽好下場,最好的結果莫過於死亡,活著也只會比死去更加痛苦。

“我當然還好了。”鹿見春名有些莫名其妙地問,“我能被怎麽樣?”

他從研究所出來後就買了新手機,只是以前的電話卡是不能用了,郵箱倒還可以登陸。

一登錄郵箱,裏面塞滿了幾十封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發來的郵件,幾乎都是在詢問你的安全和下落。

為了報個平安,鹿見春名就幹脆撥電話過來了。

“只是……禦所的店長突然說你和那位金發的徹君一起從禦所辭職了,而且好幾天都沒有回郵件……”萩原研二深深吸了口氣,“所以我和小陣平都很擔心你。”

“啊……那個啊。”鹿見春名開始思考該怎麽瞎編一個借口,“是這樣的,我突然辭職是覺得有了……嗯,來錢更快的賺錢方法。”

研究所裏的經費裏包含了他的消費,好長的一串零,果然還是組織的錢袋子最經花。

萩原研二有些詫異。

那些想問沒有人虐待你吧、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之類的話全部卡在了喉嚨裏。

“至於那位金發的徹君,”鹿見春名的語氣十分誠懇,“下次再見到他的話我一定要好好感謝他才行。他真的是個大好人啊,要不是他把我送回家,我現在還感受不到什麽叫做家的溫暖呢。”

雖然沒人告訴過他,是誰制定了抓捕他的計劃,但鹿見春名又不是傻子。

他之前接觸的那些人中只有波本和蘇格蘭是組織的人,蘇格蘭一臉不認識他的樣子,只有波本一直在試圖對他套近乎,為此不惜潛入禦所之中。

而在生活之中出現這兩個組織的人之前,鹿見春名一直平安無事。在這兩個人出現——尤其是波本靠近他之後不久,組織就找到他了。

這些信息組合起來,誰都猜得到肯定是波本幹的好事——當然,在這個語境之中是褒義詞的好事。

萩原研二先是沈默,隨後語氣微妙地重覆了一遍:“……家的溫暖?”

如果他不是金魚的記憶的話,他似乎記得,就在五分鐘之前,他那位作為公安警察的同期還神情沈重地向他們講述了為了利益而出賣犯罪分子兼同期救命恩人的事情……但怎麽從鹿見春名的口中吐出來就完全不一樣了呢?

降谷零確實是為了達成一些利益和目的,而出賣了他沒錯吧?

但鹿見春名本人似乎並沒有這麽認為——他將降谷零出賣他的行為稱之為回家。

……這。

“沒錯,就是家的溫暖。”鹿見春名斬釘截鐵,再次發出了好人卡,“他真是好人。”

剛好降谷零從和會議室連接的小隔間之中走了出來。

萩原研二下意識地擡起頭,看向降谷零,目光在他嘴角被打破、還殘留著血跡的傷痕上長久地凝視。

尷尬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頓打……好像揍地早了點。



“總之,只要你活著就好。”

手機另一邊,萩原研二的聲音溫和地低沈下去,如同低音提琴琴弦撥動時留下的餘韻,落進鼓膜之中,形成柔和的回音。

鹿見春名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聽筒拿遠了一點。

接著是突然插進來的松田陣平的聲音:“既然沒事的話要記得報平安啊——你不知道hagi這家夥有多擔心你,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再這樣下去的話他遲早要橫著進醫院。”

萩原研二不滿的聲音響起:“哈——?小陣平不也是,嘴上不說其實每天都有發郵件吧!你以為藏著掖著其實我早就看到了!”

幼馴染的小學生鬥嘴讓通話變得相當熱鬧。

鹿見春名張嘴想要說點什麽,但在註意到樓下有一輛黑色的保時捷356A駛過時,嘴裏原本打算說的話便戛然而止。

“抱歉,我這邊有點突發狀況,之後再聯系。”

鹿見春名掐掉了通話。

身在室內的他當然是看不到樓下的情況的,只是有個藏太在露臺上替他望風,鹿見春名才能知道琴酒抵達的時機。

這間公寓一如既往地符合鹿見春名的喜好,處於一棟高級公寓的高層,乘電梯上來也需要至少兩三分鐘的時間。

鹿見春名大致估算了一下,刪掉了手機中的通話記錄。

雖然他有自信不被別人碰到手機,但下次和那幾位警察見面時也得稍微小心了……他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但普通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鹿見春名並不想他們因為他的緣故而被牽連。

曾經在那個有亞人存在的世界裏的時候,鹿見春名就認識一個亞人——那個亞人在暴露身份之前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剛剛在全國模擬聯考中拿了第一。

對方似乎也有很看重的人,曾經說過的那些話他記不太清了,但鹿見春名能理解他的意思。

——正因為是亞人,所以才願意付出除了生命之外的一切。

說實話,鹿見春名其實挺羨慕的……雖然那位亞人幾乎眾叛親離,但至少還有這麽一個值得他付出生命之外的全部的人存在。

有些粗暴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了鹿見春名有些飄散的思緒。

他光著腳踩在木質的地板上,走到玄關打開了門。

琴酒敲了門,很禮貌;但不禮貌的是,他是拿槍敲的門。

穿著長長黑色風衣的銀發男人沈著臉,一手提著那根粉色的魔法杖,一手握著伯萊塔。

在門被打開的一瞬間,槍口就抵上了鹿見春名的眉心。

——就是這個該死的臭小鬼,居然敢使喚他去買這種、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

琴酒大哥想殺人。

鹿見春名不為所動,好像壓根沒註意到琴酒用槍抵著他的威脅動作。

“我要的琴子的魔法杖呢?”

他最關心的居然是那個狗屎魔法杖。琴酒惱火地想,忍不住讓扣住扳機的手指微微按了下去。

琴酒移動手腕,開了槍。

——很顯然,沒能打中。

琴酒沒準備一槍直接崩了鹿見春名,他心中也有些猶豫。他不是下不了手,只是擔心萬一鹿見春名那種甚至有些惡心的自愈力偏偏沒起作用,那位先生絕對會氣得發瘋。

但只是給不致命的地方來一下的話,琴酒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在他移動槍口的時候,鹿見春名便意識到了他打算開槍的意圖。雖然他痛覺遲鈍,但不代表一點痛覺都沒有,也不代表他樂意平白無故被打穿一個洞。

在琴酒開槍的那瞬間,鹿見春名便側過身體,硬生生躲過了這一槍。子彈只割下來了他的幾率銀發,隨後便嵌入了沙發之中。

見子彈沒有打中,琴酒也並不意外。

他冷冷地嗤笑一聲,將手中的東西丟給了鹿見春名。

“你要的東西。”

他好像覺得多看一眼都會汙染視線,立刻拉上了門。

在最後透過縫隙看到的那一眼之中,鹿見春名十分珍惜地捧起了那支造型花裏胡哨的粉色魔法杖。

琴酒像是看到了什麽臟東西一樣,重重關上了門。

——死宅真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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