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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變成貓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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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變成貓的男人

方家發生的事, 梵小洛四人就不知道了,他們忙著檢驗最後的答案。

梵小洛猜測小區當年那些無故失蹤的人,是中了造畜一術。

對於這門法術, 魯班經下卷裏有一些記載, 能將活人變成動物。魯班門有幾個前輩行走江湖時候,就曾遇到過使用這門邪法的人, 那些人將毫無設防的普通人變成豬牛羊等牲口,然後拉去市場上賣錢,以此謀利。至於被變成豬牛羊的那些人下場會怎麽樣,施展邪法的人才不管這些,因此導致這門術法自誕生起便臭名昭著。

好在, 這門邪法在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的時候,因為鬧出過太大動靜,被玄門清剿, 造畜這門邪法自此失傳。

沒想在玄學比賽中,遇到了這個本該早已失傳的邪法。

施展邪法的是誰,把小區裏的人變成貓貓狗狗,有什麽目的?

梵小洛眼中劃過思忖。

沒兩分鐘,張明徽和格桑回來了, 每人手裏提溜著一只張牙舞爪的貓,被提溜著也不安靜, 喵嗚喵嗚地兇狠尖叫。

“小洛,貓抓來了, 接下來要做什麽?”對於梵小洛說的答案,張明徽他們也好奇得不行。

這兩只貓, 真是人變成的?

“解咒。”梵小洛手伸入挎包摸出兩管子血,一管是黑狗血, 另一管是公雞冠血,把兩種血液倒在了一起,混合後,掐指念了段咒,“昆侖山上一窩草,七十二年長不老,吾奉師拿來莊天地,諸師邪法搬解了,一二三四五,金木水火土,吾師行令邪法化土,謹請南鬥六星、 北鬥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註①】”

這是魯班經下卷裏的百解咒,能解除多種術法,邪咒,造畜也在其中。

然後梵小洛將裝了血的管子遞給張明徽,讓他給抓來的貓餵下,“餵一半就好。”

張明徽接過,給手裏不停撲騰的貍花貓餵了一半。把剩下的遞給格桑。格桑把血接過去,面無表情地捏開貓嘴,不理貓的掙紮,硬把解咒血灌了下去。

剛灌下去,兩貓都都發出了尖叫,格桑手裏的貓一個用勁掙脫了他手,哧溜一下跑遠了。而張明徽手裏的貓,驚恐掙紮地同時,身體也在飛快變化。

當看到手裏的貓變出了一只人手,張明徽像被火燒了手,飛快把貓往旁邊一扔。

喵嗚——!

貍花貓一落地,肢體扭曲幾下,竟變成了一個……人!

大變活人?!!

梵小洛還好,唐妙可卻被嚇了一跳,隨即又按捺不住好奇心圍了上去,問那個由貍花貓變成的男人:“你是誰?”

此時,年輕男人看到了自己的雙手,也激動得發抖,“喵,我、我嗚嗚嗚……”

年輕男人捂著臉大哭起來。

等男人平覆好了心境,又感激地望著梵小洛四人,嗓子很久沒用,退化到說不出話來,一個勁兒磕頭,“謝、謝。”

梵小洛:“別磕了,我問你,你怎麽變成的貓,還記得嗎?”

年輕男人是個再正常不過的普通人,對自己變成貓的經歷肯定印象深刻,可能記得害自己的是誰。

年輕男人點了點頭,張嘴赫赫了幾聲。男人捂住嗓子,等適應了聲帶,蒼白著臉,緩緩說出了自己變成貓的始末。

男人叫袁海,加上變成貓的五年,也才十九歲,五年前十四,正在上初三。臨近中考壓力很大,每天埋頭在書海理,學到煩躁的時候經常想,如果他不是人就好了,當個貓挺好,自由自在的。

沒想到,真變成了貓,他卻瘋狂地懷念起之前做人的日子。

每天學習,不愁吃不愁喝簡直不要太幸福!

變成貓的這幾年,他每天都在翻垃圾桶,而能翻到垃圾桶已經很幸運,大多數時候那些地方都被其他強勢的貓狗霸占,為了一口吃的,他不得不跟其他貓打架,打贏了還好,打輸了……就戰戰兢兢祈禱自己運氣好點,別被吃掉。

是的,這裏有些貓狗,是會吃同類的!

袁海永遠也忘不了自己被變成貓的那天。

橘子洲頭小區裏最初只有零星兩三只野貓,那段時間不知為什麽,野貓野狗特別多,性子還很兇悍,經常攔住路過的行人,理所當然問他們要吃的。

袁海那幾天心裏本就煩躁,有一次回家路上被一只重傷的貍花貓攔住了,那貓也不知打哪受的傷,渾身血淋淋的,虛弱地叫著,似乎在向他求救。

袁海被嚇得不輕,想也不想就越過那只貓上樓,沒想到那貍花貓把他當成了救命稻草,一直纏著它,袁海被惹惱了,擡腳狠狠踹了那貓一腳。只聽見一聲淒慘的貓叫,袁海低頭一看,發現那貓居然死了。

袁海頭皮發麻,慌忙跨國貍花貓的屍體,上樓回到了家裏。

他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沒想晚上要去睡覺時,耳朵忽然傳來了一聲貓叫。

這聲貓叫把袁海嚇了個夠嗆,左右看看,什麽都沒有,緩了半天,才驚魂甫定地睡過去。沒想一覺醒來,他就變成了貓。

再之後,是袁海想想都覺得驚悚的回憶,他無論怎麽暗示,父母都不知道他們的兒子已經變成了貓,還把他趕了出去。後來父母到處找他,還報了警,然而警察也找不到他。

袁海一次次跑到父母面前,又一次次被踢走,心裏漸漸生出了絕望,後來他眼睜睜看著父母坐車離開這個小區,無論怎麽追,也追不上,被迫留在了這個血腥暴力的小區裏,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直到這時他才發現,這世界上最恐怖的不是學習,而是突然由人,變成了流浪貓。

梵小洛對袁海的遭遇,深表同情,不過還是詢問:“你變成貓後,一直在這個小區游蕩?有沒有見過什麽奇怪的人,或者奇怪的地方?”

造畜不是憑空造,也需媒介,聽袁海這麽一說,梵小洛總覺得有哪裏被忽視了。

“奇怪…的…人?”袁海回憶了很久,忽然瞪大眼睛:“有…有…有一…個人!”

袁海斷斷續續地連說帶比劃,說這五年來,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出現一個奇怪的中年男人,有時是空手來,有時帶著一點食物,投餵貓狗,他這麽做並不是出於善心,他總是把有限的食物扔到一個地方,讓所有貓狗去爭去搶,然後他就背著手,笑吟吟地站在一邊看,每每這時總會死很多貓狗。

袁海也垂涎那個男人帶來的食物,但他更想活著。那個男人給他的感覺是危險,極度危險,所以他一來,袁海就躲在旁邊看,不敢露頭。

見到那些搶奪失敗的貓狗的下場,他更害怕了。

梵小洛:“那個男人有什麽特征?”

袁海:“四…五…十歲,胳、胳…膊上…有、有個…紋身,紫、紫色的,手裏…牽…著…一、一條…惡…霸…犬。”

四五十歲,紫色紋身,惡霸犬?

梵小洛腦海裏閃過靈光,想起一個人。

——羅曉定。

她先前,處理僵屍於小偉的單子時,遇見的那個同是魯班傳人的家夥。

這樣想著,梵小洛猛然反應過來,下意識去查看腦海裏的那團因果黑霧。

黑霧沒有增多。

謝天謝地。

梵小洛無聲松了口氣。

但緊接著,又生出懷疑。

橘子洲小區這事,不會跟羅曉定有關吧。

“紫色紋身?”張明徽聽著袁海的描述,也懷疑起來,接著拿手機搜索出一個小熊貓的圖片給袁海看,“你說的那個紫色紋身,是不是一個小熊貓的圖像,像這個?”

袁海湊過去看了眼張明徽給的圖案,搖了搖頭,也不確定。他膽子小,每次都不敢太往前去,只知道那圖案是紫色的。

“大師…”袁海忽然望著梵小洛四人跪了下來,乞求他們帶他離開小區,去找父母。

帶一個普通人離開小區是沒問題,只是——

梵小洛看著袁海,道:“小區裏貓狗吃人,你知道吧。”

聽到這個,袁海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知…知道。”

隨著貓狗越來越多,生存壓力也越來越大。起初那些貓狗只是纏著路人要點吃的,後來也不知誰先帶的頭,對路過行人下了手。

袁海不知道那些貓狗本質上到底是真的動物,還是人,但到了這一步,說明那些家夥已經拋棄了做人的底線,比野獸還要可怕。

梵小洛:“你吃過嗎?”

袁海趕忙搖頭:“我、我是人,我怎麽…能幹那…那種事。”

情緒一激動,袁海說話都流利了很多。

“那好,我們帶你走,跟上吧。”

梵小洛對袁海的印象不算好,也不算壞,當年因為一時沖動害死了一只貓,這麽多年也付出了足夠的代價,加上變成了貓後也沒再做什麽壞事,幫他一把沒什麽。

在四人決定交卷以後,就往小區門口走去,門口站著兩個穿灰色道袍的老玄師,聽到梵小洛幾人已經找出了答案,面無表情地點點頭,讓他們說出答案。

當聽到梵小洛說出“造畜”兩個字,兩老玄師先是驚訝,然後看向袁海,了然地擺擺手,示意他們剩下的不用說了。

這下輪到梵小洛意外了,不是說答案越詳盡越好嗎,怎麽到他們這裏就……

兩玄師中,年齡較大的開口解釋:“這道題並不是一定要你們詳細解答,只需來到小區,發現小區裏還住著人,或者發現小區裏貓狗身上的問題,就算通過。”

這是預選賽,難度當然不會太大,看著棘手,其實只要答案踩點了就給分。

而梵小洛四人卻直接指出,小區出事與造畜有關,甚至還破除了邪術,這已經滿分答卷,還用得著解釋什麽?

“恭喜你們,通過第一場預選賽。”兩老玄師望著梵小洛四人,滿意地點頭。

盡管早有預料,聽到通關,激動還是湧上了心間。

唐妙可興奮地拿出手機,給父母家人報了喜,接著定了家餐館:“時間還早,走走走,先去吃頓大餐慶祝下!”

梵小洛捂著肚子,正好也餓了,“吃什麽?”

唐妙可:“菌子火鍋!”

這話一說,除了袁海在狂流口水,梵小洛,張明徽和格桑的臉色都刷的黑了,想起了昨天吃菌子,被下蠱的黑歷史。

梵小洛:“你還敢吃?”

唐妙可點頭:“在哪裏摔倒,就在哪裏爬起來。放心,這回我換了一家,評分還不錯的。”

梵小洛:“……”

梵小洛對唐妙可這份百折不撓的心態,還是挺佩服的,同時下意識在心裏建設了一下。

下一場預選賽在兩天後,就算出什麽事,也來得及調整。

既然這樣,那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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