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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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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法

梵小洛不知馬家發生的事, 和何婕一道,回到了醫院。

回到了醫院,也沒松懈, 著手準備破除邪術。

她給馬家人定的期限是明早八點, 考驗的是馬家人是否在意子孫後輩。若在乎,則不用她做什麽, 邪法自然解開,只是馬家人會承擔相應的反噬,作為用邪術害人的代價。可要馬家人不聽勸告,執意繼續借壽,梵小洛也不會再客氣。

不論如何, 今晚都是最關鍵的一晚。

如果馬家人繼續借壽,可能在今晚,就會對丁小易下死手。

梵小洛決定留在醫院, 守在丁小易病床前。

郝文傑也想留下,奈何他身上還有事,跟梵小洛說了聲,便回去了。

病房裏,只剩下梵小洛、何婕, 以及何婕老公。

何婕將梵小洛介紹給了她老公,“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梵小洛, A大的天才,深受我們Boss器重的新員工, 同時也是我們公司的鎮宅大師。”

梵小洛聽了前面的介紹還好,聽到後面, 嘴角猛地抽搐。

鎮宅大師,什麽鬼?

何婕被梵小洛的表情逗笑, 調侃:“你還不知道吧,郝文傑私底下,給你取了個外號,叫鎮宅大師,崇拜得不得了。”

郝文傑現在對梵小洛的追捧,比追星族還虔誠。從梵小洛在何婕跟前掉馬甲,郝文傑就像終於找到了能分享的人,悄悄給何婕說了有關梵小洛的事,比如龍躍項目鬥女鬼,再比如幾句話驅散一只附在普通人身上的百年老鬼……總之,在他看來梵小洛無所不能,比外面傳出的很多高人都厲害。

郝文傑說,有梵小洛鎮守的公司,簡直比他家裏裝了防彈玻璃還安全。郝文傑本來想叫梵小洛鎮宅神人的,但這跟鎮宅神獸就差一個字,聽起來像罵人,便尊敬地叫她鎮宅大師。

何婕聽了他的描述都想笑,這才知道,原來這個在公司裏一直低調做事的小員工,竟然還有另一層身份。

知道以後,心裏慶幸。幸好她以前對梵小洛挺好,這才能救她兒子一命。

梵小洛跟何婕老公丁先生點了點頭,接著,便說起今晚可能會發生的事。

何婕臉色一變:“你是說,馬老頭他們,今晚就會對我兒子下手?”

梵小洛預感是這樣,她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很有可能。所以,我們最好提前做好準備。”

借壽之法是邪術,普通人很難接觸得到,更別說施展成功,這點梵小洛在踏入馬家以後,心裏就有懷疑了。

馬家背後可能還藏著一個邪道。

那才是她今晚,真正要對付的人。

梵小洛在馬家講了白仙奶奶,不止是勸誡馬家人回頭,也是為逼他們一把。

倘若馬家人抱有僥幸心理,必然會請出那個在背後幫他們支招的邪道。

梵小洛不但要破壞邪術,酒丁小易的命,還要收拾那邪道,解決以後的隱患。

何婕緊張起來:“小洛,需要我們準備什麽,盡管說。”

梵小洛沈聲吩咐:“首先,你們去辦理出院手續,現在就離開醫院。”

出院?

一聽到這,何婕夫妻兩猶豫起來。

但猶豫了不到一分鐘,何婕心一橫,做下決定,“反正醫院也治不好小易的病,不如賭一次,我,我去辦。”

說著,還真轉身出去。

梵小洛欣賞何婕的果決,走到丁小易床前,使用朱砂筆,在丁小易額頭上畫了道咒紋。

丁先生緊張地問,梵小洛畫的是什麽。

梵小洛解釋:“鎖魂咒,能鎖住小易的三魂七魄,讓馬家人借不到他的壽命。”

前面說了,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主精神氣、思想,七魄藏於身體內部器官,負責身體運轉。所以,魂魄強盛,則人精神氣足,身體血氣也旺。相反,魂魄衰弱,精神萎靡,身體也隨之生出各種病癥。正常人魂魄裏蘊含的能量,會隨著年級增長而消耗,所以人到老年,經常會得各種老年病,那其實便是魂魄力量衰弱導致的身體虛弱。

馬老頭借壽,借的不是別的,正是魂魄的力量。

魂魄一衰弱,緊跟著的便是五臟六腑衰弱,人可就不就得出問題?

梵小洛在丁小易身上設下鎖魂咒,就相當於在他魂魄外面套一個保護罩,阻止馬老頭再從他身上獲取力量。馬老頭再想借壽,非但借不到,還會遭到反噬。

不過,這保護罩罩住了別人,也同時蒙蔽了丁小易的感知,他會陷入沈睡。這期間發生什麽都不知道。

梵小洛解釋完,手裏的鎖魂咒也落下最後一筆,丁小易眼皮一耷,陷入深沈的睡眠。

丁先生見狀,盡管擔憂,卻明白目前只能信梵小洛。強壓下心裏的擔憂,問需要他做什麽。

梵小洛:“等何姐回來,把小易帶回家去,越快越好。”

丁先生於是坐在床頭,看著沈睡過去的兒子,焦急地等待何婕那邊的消息。

出院手續沒那麽好辦理,估計至少要花兩三個小時。梵小洛囑托丁先生看著丁小易,便走出病房,給爺爺打了個電話。

這次梵小洛沒有隱瞞,說明了醫院的事,以及自己今晚回不去了。

聽到梵小洛是為了救同事兒子的命,梵邈很支持,囑托梵小洛行事小心。

掛斷電話,梵小洛沒有馬上回病房,而是在醫院裏走了一圈。

她踱步到了急診室外,停下腳步。

急診室房門緊閉,門外長椅上,一個中年女人渾身發抖,哭的幾乎昏厥過去。

在她旁邊,站著個穿著白色公主裙的女童,小手輕輕拍打在女人肩膀上,似乎在安慰她。

然而,中年女人卻看不到小女孩的存在,只是沈浸在恐慌中。

梵小洛往前走了走,輕咳了一聲。

沈在悲痛裏的女人沒有反應,反倒是小女孩扭過頭,一雙黑黝黝的打眼睛,直勾勾望向梵小洛。

梵小洛朝小女孩勾勾手指。

小女孩左右環顧,最後指著自己,“我?”

梵小洛點點頭,微笑:“沒錯,叫的就是你,過來吧,小妹妹。”

小女孩正為媽媽看不見自己而沮喪著,猛然見有人能看見自己,頓時噔噔噔跑過來,邊跑邊嫌棄地道:“不要叫我小妹妹,不好聽。”

梵小洛道:“那我該叫你什麽?”

小女孩揪著自己的裙擺,歪著腦袋想了想:“媽媽叫我小仙女,你也叫我小仙女好啦。”

梵小洛尊重小女孩的意見,蹲下身來,看著小女孩:“小仙女,你拍媽媽的肩膀,是想安慰媽媽嗎?”

小女孩點點頭:“是噠。媽媽在責怪自己沒照顧好我,我想跟她說,不關她的事,別傷心啦!”

通過小女孩的講述,梵小洛明白了這個小家夥經歷了什麽。

她今天和媽媽開車回家,路上她想吃冰淇淋,媽媽就去給她買,囑托她在車裏好好待著。沒想到這時突然有輛大貨車橫沖直撞,小女孩沒法躲,連人帶車子被大貨車碾碎了。等媽媽回頭發現這件事,急著趕回來救她,已經晚了。

現在裏面醫生還在搶救,卻不知道,她的靈魂早飄出了身體,回不去了。

梵小洛:“那你想讓你媽媽再看到你嗎?”

小女孩重重點頭,她知道自己快要被陰差接走了,但她還是想跟媽媽再見一面,告訴她別傷心了,這件事跟她沒關系噠。

梵小洛微笑:“姐姐會幫助你,不過在這之前,你先幫姐姐一個忙?”

小女孩剛想點頭,但隨即似乎想起了媽媽的話,又變得警惕起來,看梵小洛的眼神像看一個人販,不,鬼販子。

“什麽忙?”

梵小洛好笑,捏了把小鬼頭的臉,手感極好,像冰冰涼涼的果凍:“不是做壞事,是讓你幫忙救一個小哥哥,你願意嗎?”

小女孩想了想,大概覺得梵小洛長得不像個壞人,點頭同意了。

梵小洛當即帶著小朵,就是小女孩鬼,再次回到了病房。

剛走進去,就聽到一道熟悉的孩子笑聲。

梵小洛下意識往陳舟的病床看過去,是陳舟。

小家夥今天精神頭很足,睡飽以後,跟媽媽玩起了積木,母子兩有說有笑的。

蘇梅見到梵小洛,有點驚訝:“小洛,你今晚不走啊。”

剛才她看梵小洛在何婕兒子的病床那邊,似乎在商量什麽,就沒過去打擾,這時問了一句:“你同事那邊,怎麽樣了?”

都是做母親的,蘇梅能體會何婕心裏的那種無力和痛苦,她也希望那個孩子趕快好起來。

但這希望太渺茫。

在這個病房裏,她親眼見到太多孩子離開。經過治療好轉的案例,十個裏未必有一個,概率太小了。

梵小洛點頭,找了個借口,“老板不放心何姐,讓我過來陪她。”

蘇梅不疑有他:“原來是這樣,那是該好好看著。”

就像蘇梅不敢想象,哪天要是舟舟離開了自己,她會做出什麽,同樣的,她也能理解另一個母親的心情。

陳舟見到梵小洛,高興地朝她招手,“小洛姐姐,你又來看我了嗎?”

梵小洛笑著走過去:“嗯,舟舟開心嗎?”

陳舟眼睛亮晶晶的:“開心。”

然後,他睜著大眼睛,很高興地說了另一件事:“今天不疼了,以前都特別特別疼,好高興哦。”

因為這個病,陳舟小小年紀,就忍受了正常兒童難以忍受的痛苦,他覺得身體哪天不痛,就是一件超值得開心的事。

梵小洛註意到陳舟印堂上覆蓋得越來越濃重的黑霧,眼底劃過絲悲傷,拿起積木,陪陳舟搭起了積木。

見梵小洛陪床上的陳舟玩了起來,小朵抱著胸,趴在陳舟的病床邊緣,打量了下床上的小男孩,感慨道:“姐姐,你是讓我救這個哥哥,怕是救不得了哦。”

陰氣這麽重,鬼都能看出來,他快要死了。

她自己就是個死小孩,怎麽救得了另一個要死的小孩子呢,太為難鬼了。

梵小洛沈默了會兒,給小朵傳音:“你要救的,不是這個小哥哥。”

小朵哦了一聲,乖巧地趴在床頭,好奇地打量床上的小男孩,發現他有點呼吸不上來,差點伸手去拍他後背。

但終究還是沒拍下去。

這麽脆弱的人,萬一被她一巴掌拍出毛病,她找誰說理去?

梵小洛在陳舟的病床邊,陪他玩了快兩個小時,到晚上七點左右,陳國標走了過來,看到梵小洛,驚訝了一下。

“小洛,你怎麽來了?”

蘇梅在旁邊,把梵小洛來這病房的原因說了一遍。

陳國標明白了,點頭:“早衰在國內治療成功的案例,太少了,而且我看那孩子的病癥,似乎跟早衰又有區別,衰老得太快了,可能就這幾天……你多看著點他媽媽,是應該的。”

梵小洛嗯了聲,陪陳舟又玩了會兒,見他累了,便打算帶著朵兒離開。

蘇梅高興地撫摸兒子眉眼,跟陳國標道:“兒子今天不發燒,身上也不疼了,是不是快要好了?”

陳國標輕輕點頭,轉過臉去,下巴卻在顫抖。

梵小洛餘光瞥見陳國標臉上的淚,嘴角翕動,卻不知道怎麽安慰,在心裏嘆息了一聲。

她能幫何婕的兒子,卻幫不到舟舟,天意這樣,她也沒辦法,除非……

梵小洛搖了搖頭,最終還是沒有出口。

梵小洛心情沈重地走到丁小易的床前,沒多久,何婕就匆匆忙忙趕回來了,她累的滿頭大汗,臉色發白,但好在辦好了出院手續,現在就可以出院。

梵小洛沒想到,何婕這麽快就辦好了。

何婕勉強笑了笑,“我跟醫生說,反正醫院也治不好我兒子的病,剩下的時間,我想把他帶回家過。醫生還挺通情達理,就幫我辦了。”

跟醫生說這話時,何婕臉上都是淚水,心裏是對兒子的擔憂。醫生估計也嚇到了。

不管怎樣,手續辦好了就行。

當下,三人也不耽誤時間,丁先生抱起瘦得沒剩幾斤肉的兒子,何婕拎上其他的雜物,三人抓緊時間,趕緊離開了醫院。

見何婕居然帶兒子離開了醫院,病房裏其他人見怪不怪,看了一眼,又收回了視線。

在這個病房裏,絕望的人太多了。

久久看不到希望,帶孩子離開的家長數不勝數。

另一邊,陳國標和蘇梅見這情形,心裏不由升起股悲傷。

每見到一個孩子喪失希望,就感覺,希望好像離他們,也越來越遙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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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梵小洛三人帶丁小易走出醫院大門,才發現天色已經黑了。

不敢耽誤時間,三人抱著小孩,一路蹭著紅燈線,很快趕到了家。

把丁小易放在了床上以後,梵小洛翻著挎包,從挎包裏找出了一把特殊的紅線。

這紅線是爺爺的收藏品,特殊的地方在於,是從一個死人穿的壽衣上抽出來的。

至於爺爺為什麽會從死人衣服上抽出絲線,梵小洛拒絕去想,只知道,這紅線上是屬於死人的東西,纏繞在人身上,有遮掩人身上生氣的效力。

梵小洛把紅線放在一邊備用。

接著,又畫了張替身符,詢問了丁小易的生辰八字,寫在了替身符紙的背面。

“小朵,過來。”梵小洛朝小朵招招手。

何婕和丈夫聽梵小洛跟什麽人說話,心裏正納悶,就感覺面前刮過一股子陰風。

“!!!”

難道,他們屋裏還有鬼?

梵小洛忙著準備替身事宜,沒空跟何婕解釋。

小朵揪著裙擺,跑到梵小洛跟前,指著床上的丁小易,“你要我救的,就是這個小哥哥?”

梵小洛:“對,他太可憐了。有個得了絕癥的壞老頭,為了自己能活下去,把這小哥哥的壽命偷走了。為了救他,能不能麻煩一下你?”

小朵義憤填膺地握緊拳頭:“太過分了,這個忙我幫了。”

“謝謝你。”梵小洛道了聲謝,把替身符給了小朵,“等救下了這個小哥哥,明天我就帶你去看你媽媽。”

梵小洛這樣做,是打算把小朵臨時做成了丁小易的替身。

這樣,馬老頭那邊再想借壽,借的就是小朵的壽。

這活人的壽,他們能借,可死人的壽……

死人無壽,只有死氣。

梵小洛冷笑,敢借死人的壽,就等著自己被反向吸幹吧。

小朵深感肩上任務重大,鄭重地點點頭,拿著替身符,按照梵小洛的吩咐,躺在了丁小易身邊。

時間一分一秒,走到了淩晨。

梵小洛以為,馬老頭那邊會在淩晨下手,畢竟在這個時間點,陰氣最重,最適合施展那些邪術。

沒想直到過了三點,那邊才有動靜。

剛到三點,本該沈睡不醒的丁小易,突然尖叫著睜開了眼,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何婕和她丈夫立即去安撫兒子,丁小易卻滿臉惶恐,說有鬼,有鬼。

“我看到一個老爺爺,他坐在輪椅上,長得很可怕。他很生氣地瞪著我,要我把命給他,我不願意,他就掐我脖子嗚嗚嗚……”

何婕拍著兒子的背:“夢裏都是假的,別怕別怕。”

安撫很久,丁小易的情緒總算恢覆平靜,打算重新入睡。

卻在這時,又忽然想到什麽似的,慢慢睜開眼,跟何婕說:“媽媽,夢裏那個老爺爺,我好像見過,就是咱們那次去外公家,遇見的那個坐輪椅的老爺爺。”只是老了太多,他差點沒認出來。

何婕以為兒子是做噩夢,直到聽到了熟悉的字眼。

“輪椅?”她心裏猛地咯噔,趕忙問兒子:“那老爺爺是不是很瘦,下巴有顆痣?”

丁小易:“是,他還想塞給我棒棒糖。”

何婕:“!!!”

何婕咬牙切齒,眼底卻泛起驚慌,看向梵小洛。

梵小洛檢查過丁小易的身體,道:“沒事,只是對方手段齷齪,沒從小易這借到壽,就用噩夢恐嚇小孩,想讓他神魂失守,好趁虛而入。”

梵小洛說著,眼神泛起冷意。

從挎包裏取出毛筆,在丁小易額頭點了抹朱砂。

丁小易眼睛一閉,登時睡了過去。

梵小洛從容地拿起放在床頭的紅線,用某種特殊的手法,纏繞住了丁小易的脖頸,雙手和雙腳。

然後將他身體頭朝西,擺放成死人躺在棺材裏姿勢。

做完這些,屋子裏屬於丁小易的氣息,霎時消失無形。

隨即,梵小洛又從挎包裏拿出一團紅線,一端綁在丁小易手腕上,另一端纏繞在小朵手腕上。

小朵把替身符貼到自己額頭上,撅起嘴,好玩地吹了吹,接著,猛然感覺自己的鬼魂被什麽絲線搭上了,那絲線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過來,要從她身上吸走什麽東西。

察覺到對方要吸的是什麽,小朵眼睛泛起了疑惑。

那邊吸的,好像是她壽命?

壽命???

她還有壽命嗎?

而這時,那邊似乎也感覺到了這點,急忙想撤回那根細細的絲線,梵小洛卻不允許對方撤回,右手並指夾住絲線,嘴裏念念有詞。

小朵眨巴眨巴眼,感覺到那股連接靈魂的絲線顫抖了幾下,又恢覆了平靜。

像是被人拽住,強行恢覆的平靜。

小朵不明白梵小洛做了什麽,只知道,過了快兩個小時後,她耳邊恍惚聽到了一聲老人難受的呻吟。

那根絲線,突然斷裂。

梵小洛露出笑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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