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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民宿殺人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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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民宿殺人案(1)

這個年孟思期過得很舒坦, 葉秀慧再沒有對她大呼小叫,孟庭哲也是有意避開她。

反而是孟輝有空就和她說上幾句話,然而他太忙了, 從初二開始幾乎就不著家,時間過得很快, 初三常姨回來了, 給她做了幾個喜歡吃的菜,孟思期初五上班, 正好把這個年過完了。

元宵節,孟輝回了趟家,一家子又坐在了一起,飯後, 彼此無言,孟輝突然拿出一個盒子,“女兒,爸爸給你買的禮物。”

孟思期根本不曾想孟輝會給她買禮物,說這話時葉秀慧沒什麽表情,孟庭哲嘴角撇了撇。

孟思期走過去, 接在手裏,回到座位上就打開看,是一塊女士機械手表,看牌子就價格不菲。

她頓時有些欣喜,她平時出警都是問趙雷霆時間,這塊表對她太重要了。

她趕忙說:“謝謝爸爸。”

孟輝滿臉的知足和滿意。

彼時,葉秀慧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反而是孟庭哲笑了笑:“妹妹, 這塊表的確適合你。”

孟思期微笑抿了抿唇,沒有回他。她是孟家親生女兒, 這個禮物是她應得的,她也會很珍惜。

“庭哲,”孟輝吩咐,“你回頭給妹妹買一個傳呼機。”

孟輝定是希望孟思期方便聯系,孟庭哲嘴角勾起一絲猶豫的笑容,卻沒有立即回應。

這個年代傳呼機很貴,可能要好幾千,她可以要一個,但是沒那個必要,因為價錢貴,局裏面幾乎都沒有,她也不想例外,平時用對講機聯系就行。

她主動說:“爸,咱們局長都不用那個,我用了不合適。”

孟輝笑著說:“是嗎,那算了,畢竟咱也不能比過局長對吧。”

孟庭哲也不知為何,嘴角露出一絲奇怪的笑意,好像是覺得她在故意表演那般。

孟思期特意把手表戴在手上,沒想到剛好合適,這手表是銀色質地,外表光潤,戴在她白白的手腕上正添了她的氣質。

她很滿意,特意擡了擡手,“你看爸,你眼光可真好。”

孟輝笑著說:“女兒喜歡就好。”

孟思期的確很喜歡,她感覺在孟家開始有了存在感,她不知道是不是三等功給孟輝帶來了改變,還是孟輝本心就向著她,其實這些都不重要,只要孟輝認她這個親女兒就行。

她不是為了取悅孟家的,她的骨子裏有那種倔強,她永遠都記得父親身為警察,中彈癱瘓的畫面,那是她所有能量的根源。

元宵節後,局裏已經開始忙得團團轉了,孟思期已經跟馮少民在附近辦了幾個小案子,解決得也很快。

這天上午,她剛把水果茶泡好,準備把這幾天的小案子記錄一下,門口,一個民警快步跑了進來,急促地說:“韓隊,有命案。”

韓長林正好端著茶杯去加水,問他:“什麽情況。”

“黔康旅游開發區浪漫詩民宿,一名女性被害,當地派出所已經對現場封鎖。”

韓長林撂下茶杯,高喊一聲:“二隊全體,出發了啊。”

孟思期剛剛心裏就提了起來,聽了韓長林的命令,馬上起身收拾行裝,警官證、對講機、記錄本,等等,樣樣不落。

五分鐘後,除了唐小川,全體成員上了警車,唐小川休了一天假,正好今天不在。

海江省靠海,但今陽市卻在海江省偏西位置,與海和江都不相連,唯一一條溯江卻像是江水無意滲漏讓今陽市不至於無水無江。

但是今陽市在海江省有著不同於臨海城市的優勢,今陽市八個縣,多縣有山,而臨近市區的黔康縣,就有一座並不高但風景優美的山區,這裏被市裏作為旅游景點開發,通常會吸引一些周邊省市游客,但並不是特別著名的景點。

車子開過市區,進入並不寬敞的公路,漸漸路開始盤旋,孟思期已經經歷了太多飛車的情景,暈車的跡象幾乎屏蔽了,她這回還特意望著窗外的風景欣賞。

這座旅游區的山勢並不高,但是山間風景優美,一片綠意盎然的小山連綿,在雲霧之間猶如小龍吐霧,雖然算不上名山,但是來這裏卻能澄滌心靈,安靜靈魂。

車子在半山腰一個民宿前停住,大家陸續下車,很久沒有吸收如此清新的空氣了,孟思期下車第一件事就是深吸了一口。

她一轉頭,就看見整個民宿被警戒線封鎖了起來,從外面看,民宿是木制結構,也可能是裏面磚墻外面貼木,黑瓦頂,兩層屋,一眼就能感覺出這是比較旅游化的民宿。

警戒線旁有三兩民警,其中一人大概四十多歲,額前頭發稀少,臉盤圓形,臉頰紅潤,見到韓長林眉眼帶笑,上前和他握手,“你們終於過來了,我是黔康縣派出所大隊隊長姚炳春,歡迎韓隊。”

“好,是你們所長聯系市局的?”韓長林做了一個進屋的手勢,一邊朝裏走一邊問。

姚炳春跟上說:“是,早上我們勘察了兩個小時,覺得這個案子疑點太多,所長的意思就是請市隊來調查,我們全力協助。”

二隊和黔康派出所民警一起跟著進屋,孟思期走在靠後的位置,她觀察了進屋的擺設,又聽著韓長林和姚炳春的對話。

姚炳春做介紹說:“死者是一名二十六歲的女性,名叫龍善文,昨天下午和三個姐妹一起來到民宿住下,計劃今天上山旅游,死者提前預訂了酒店,昨天這個民宿是死者一個人包下的,下午和晚上就四個人在民宿活動。第二天早上死者被其中一個姐妹發現,於是報了案。”

韓長林腳步緩了緩,“所有嫌疑人都控制起來了嗎?”

顯然韓長林將這三個姐妹作為了本案嫌疑人。

“對,全部控制起來了,這家民宿昨天除了死者和三個姐妹,還有兩個廚師和一個服務員,我們感覺三個姐妹都脫不開嫌疑,但是疑點太多,只能請你們幫忙。”

“屍體沒動過吧?”

“沒有沒有,我們還來不及搬運屍體。”姚炳春又朝派出所民警招了招手,“把鞋套手套送過來。”

幾個人站在大廳內門口,韓長林說:“不用了,我們都帶了。”

大家一起換上了手套鞋套,孟思期把一切都戴好後,又觀察了下客廳的擺設,非常簡單的設施,多是木制結構,有前臺,有木制茶幾,有休息木椅,一個掛在木墻上的時鐘顯示上午九點半。

韓長林問:“你們法醫有看過沒?”

“法醫今天休假,本來叫人過來,但是考慮到你們都來了,法醫團隊更專業,我們就沒有讓法醫檢查。”

“唉,”韓長林扯了扯手套,“陳傑蓉他們是不是還沒到?”

馮少民說:“估計山路車不好開,我們應該是第一批。”

“對。”姚炳春說,“你們是第一批,要不韓隊先進去看看。”

“好。”韓長林頓了下,語氣嚴肅了幾許,“大家進去的時候,一定要保護好現場,嚴格來說這也屬於密室,每一個細節都非常關鍵。”

“好,韓隊。”

幾個人走進兇案現場,也就是民宿的露天院子,從前廳到院子,經過過道,孟思期觀察了下,這裏兩邊有走廊,應該是民宿的住宿房間。

再往裏走了幾步,視野陡然亮了,院子開闊,但也並不大,比起一個籃球場稍大,臺階下,是鋪著灰白色防滑瓷磚的地面,一直延伸到院子中間,中間有個大花亭,白玉色亭頂和柱子,鏤空造型,亭頂纏著小碎星的花朵。

亭子下是擺滿著許多東西,眼花繚亂的長桌。

而桌子前似乎趴著一個穿著白衣服的人,由於視線比較遠,孟思期才緩緩從亭子上落到那個人身上,好像還有血,遠遠地在灰白色瓷磚上很明顯。

這瓷磚地面兩邊是泥地,顏色均勻,應該是民宿特意選用的沙材,間或生出細細的嫩草,一片清淡的草綠色,在院子裏顯得很清新。

泥地上有個巨大四方玻璃罩子,像是玻璃房,外面光亮大,玻璃房裏面暗,像是呈設了東西,但看不得清楚。

有三兩個派出所警員在玻璃房附近忙碌,應該是檢查現場的痕跡。

在到達死者身前,孟思期快速觀察,得出這些基本信息。

一行人停了下來,加上孟思期一共六人,他們二隊和派出所的姚炳春和一個青年警察。

姚炳春說:“韓隊,你看,死者的情況是不是有些詭異。”

孟思期一直跟在後面,視線被阻擋,這時趁韓長林蹲下身子,馮少民彎著腰時,她果斷往縫隙裏站了站。

正如姚炳春所說,這是一名女性,身穿白色厚禮裙,趴在地上,小腿穿著絲襪,微微彎曲,高跟鞋依舊留在腳上。

胸前的區域有一片大塊的血泊,像是死後血液從身體下向外溢出,形成了一個小血潭,但是血似乎已經幹了。

她的臉是側趴在瓷磚地面上的,半邊臉貼著冰冷的地面,可能時間太長,臉已經微微有些變形。

從她的角度,能看出死者一只眼睛,那眼睛像是比正常睜大幾分,眼白很大,黑眼珠似乎盯著前方的東西,像是帶著一種恐懼。

在死前她應該看見了某樣害怕的東西或者聽到了害怕的事情,總之在臨死前,她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驚嚇。

她是長發,可能因為風的吹動,呈現散亂狀態,左手勾在頭頂外,手掌心露在外面,掌心都是幹涸的血。

一把帶血的刀就在她左手不遠處,刀子不長,大概刃長不到10厘米的水果刀,黑色塑料刀柄。

當她再挪了下角度,視野一下子開闊了幾許,孟思期看到了她的右手,她的右手擺在她的頭頂右側,手掌趴在地面上,指頭微蜷,唯獨食指是單獨伸出的,食指點在地面上,而食指周圍是血畫出的一個沒有完全封閉的圓。

也就是說,死者在臨死前,用最後的力氣畫了一個罐頭蓋大小的圓,最後食指點在中間,像是特有所指,她可能畫的是圓中間加一點的符號。

結合她的驚恐和這個符號,難怪姚炳春會覺得很詭異,如果是普通兇殺案,現場應該會比這個更簡易,但這個現場明顯給人一種遠不止這樣的假象。

這也許是黔康派出所特意要把案子送到市局的原因,有些案子如果很覆雜,派出所可能沒有那麽強大的專業團隊和豐富的資源來偵破。

韓長林看完了死者的情況,他站起身,朝周邊掃了掃,突然以嚴厲的語氣喊:“姚炳春,叫你的人出去!”

隨著韓長林的一道喝聲,姚炳春不知所措地站了起來,他從事刑偵多年,情緒向來穩定,這時對韓長林的話非常不理解,他反問:“韓隊這是怎麽了?”

“你看看。”韓長林手一指,手指的位置正是泥地裏的腳印。

孟思期擡眼望去,那片地方之前她也留意過,草地上鋪了厚厚的毯子,上面有抱枕靠枕,上面堆滿了零食空杯子果皮,滿盤狼藉。

毯子前方有電視機,還有錄放機、電線、話筒,昨晚這裏應該有活動,就在地毯周圍,有很多雜亂無章的腳印,深淺不一,但是腳印上有被踩過的痕跡。

韓長林應該就是指這個踩踏腳印的行為。

姚炳春也是搞刑偵的,一時明白了韓長林的意思,忙訕笑道:“韓隊息怒,這也是大家心太急,一大早所裏的同志都來現場勘察細節,但都是戴著鞋套的。”

“你以為戴著鞋套就不是破壞現場?”韓長林怒目圓睜。

姚炳春一下子把要說的話堵在了喉嚨裏,他馬上招了招手,喊還留在泥地裏勘察的同志:“你們都出去。”

那幾個警員得了命令,馬上走向院子門口,但在走的時候,又再次踩踏了地上的腳印。

韓長林咬著牙,拳頭都捏起來了。姚炳春笑著問:“韓隊,你看接下來還有什麽吩咐。”

“你也去歇一歇。”韓長林聲音嚴厲還帶著一些無奈。

這一下等於是全盤否定了姚炳春的工作,他的臉色馬上就變了,但他只能忍著,站在他旁邊的青年警員說:“姚隊,我們先讓韓隊他們檢查一下吧,韓隊你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

青年警員拉著姚炳春走向了院門,剛走進過道,姚炳春就腹誹:“他韓長林是什麽東西啊?他還教育我起來了。”

“你是不知道市局他是有名的火藥桶,三句話說不明白就點火,這種人你也別惹,這案子看來不好破,都為了工作咱們忍一忍。”

姚炳春哼了一聲:“就憑他,他能破了這案子?要不是所長要求,這案子怎麽也輪不到他。”

“哎呀,都是工作,姚隊消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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