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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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17】
期中開始談，正是要熱戀的時候，趕上期末周，兩個人都很忙。
她發現學習還是創業的確有點難兼顧，尤其是公司那邊做的不錯，每天都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讓她實在無暇顧及這位男朋友。
除了中午晚上偶爾一起吃飯、工作室直播的時候碰面，他們幾乎很少以玩為目的出去。
想著到暑假可以好好計劃一下，沒想到安寧的假期在第二天就被打破。
一早起來，她剛給陳縱發完早安，一通電話打進來。
是很久沒聊天的許流星。
她遲疑了一下，接通。還沒來得及問怎麽了，電話對面傳來非常尖銳的尖叫。
“救命！你瘋了嗎？”
“我怎麽？”是一道沒聽過的男聲，“許老師啊許老師，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挺偉大挺正義的？”
“可是你好天真啊，甚至不如我這個初中生。”
“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公平正義，我有錢，我有勢，您拿我怎麽辦？”
“你放開我！你現在是非法拘禁！！”
“拘禁？”他笑得很惡劣，腳步聲慢慢放大，“你長得差點意思，身材還是可以的，小爺我可以委屈委屈自己，玩玩你。”
“你才他媽14歲！”
“所以？器官不都長全了麽。”
周圍傳出笑聲，屋中不止有一個人。
季榆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應過來後立刻先拿另一臺手機打電話給陳縱，又聯系了舍友。
幸好，幸好其中一個和她關系不錯的人知道她在哪裏家教。
只是她只知道小區位置，不知道具體是哪一戶。
陳縱已經開車趕過來，和許流星的通話還沒斷開，兩人都能聽到對方的聲音。
正當季榆聲著急不知道怎麽找到位置時，電話中又傳出聲音。聽到聲音，剛報完警的陳縱整個人僵住，眼中抑制不住的厭惡與憤怒。
“剛才你說這人14歲，初中生？”
“對，說自己有權有勢，不知道是什麽家庭才能養出這樣的畜生。”
季榆聲找到哥哥團隊之前給自己的一個電腦高手，正要找他幫忙，陳縱已經踩油往那個小區去。
“誒？警察還沒來，你去哪裏!”
“我知道在哪，再不走來不及了。”
電話裏，正好有人打電話給那小畜生。他似乎享受許流星懼怕他的樣子，故意吊著，耗光她的期待與希望。
這一頭，季榆聲重新聯系上警方，報了具體的位置信息，先他們一步到了一棟別墅。
“你要怎麽進去，是不是太冒險了！”
陳縱沒回答，只是從口袋裏翻出了一條鑰匙，完美卡上，哢嚓一聲，門開了。
季榆聲根本不知道他為什麽有這戶人家的鑰匙，這座小區地價不菲，早年曾經是悠海最貴的樓盤。
警惕意識覺醒，她止步於門口。萬一這是個陷阱，萬劫不覆的就是她自己。
陳縱沒有管季榆聲有沒有跟上，徑自去廚房拿了把刀，隨後走到樓梯間，往下，踹開地下室的門。
地下室封閉不通風，一打開，裏面漫天的煙飄出來。門隔音效果很強，一開一合，季榆聲聽到一瞬間的喧鬧嬉笑。
兩臺警車開進來，下來六個警察。季榆聲害怕的嘴唇微白，跟拿著一個本子的警察確認是他們報的警後，指了指屋子裏的地下室。
“我朋友進去了，拿了刀，不知道裏面會怎麽樣，你們快、快進去！”
動靜不小，家裏的傭人全都聚集過來，被要求全部靠著墻蹲下抱頭。有警察在，季榆聲往前走了幾步，靠近那個地下室。門再被打開時，季榆聲被眼前的景象嚇到——
裏面一片混亂，陳縱制服住的那個人看上去非常不服，只是絕對的力量壓制下，他根本無法反抗，更何況，他喉嚨前抵著一張鋒利的刀。
他的小弟全都被嚇得不敢吱聲，驚慌失措地看著外面聚集的警察。
陳縱把刀放開，將人推到警察面前，兩個警察立即扣住了這個年輕人。
“陳縱，你媽的有病！你就是個神經病！！怎麽還不他媽去死啊！！！”
季榆聲被嚇得不輕，他手上有兩刀刀痕，反而是被制服的人，只有脖子上有一道紅色壓痕，衣服上沾的血全都是陳縱的。
“請配合我們去一趟派出所。”一位警察說完，看向兩位女警，“裏面的女生交給你們了。”
“好。”
季榆聲整個人都在抖，眼眶泛紅，忍著才沒哭出來。想用力抓緊他的手臂，可上面有血淋淋的傷口，她害怕得不行。
“不怕，沒事了。”陳縱伸手與她十指交握，用力握緊，像在給她輸送力量一樣鼓勵她，“這邊的事我晚點跟你解釋，不要生氣。”
“都什麽時候了我還生氣......我沒有！”
陳縱很低地嗯了聲，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
到了派出所，陳百禮被手銬扣在裏面的審訊室。
女警帶許流星到後面的休息室處理好著裝、檢查完身體的傷口後，帶她出來做筆錄。
陳縱在旁邊一直面無表情地聽著，腦海裏已經能想象到陳百禮那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前幾年還只是頑皮，這幾年已經變得如此惡劣毫無底線，太可恨。
“他在學校欺負同學的事情被我知道，我剛開始只是想口頭教育一下，沒想到直接激怒了他，下一次補課，就是今天，他就找同伴把我關了起來，言語侮辱，還想......還想侵犯我，他才只有14歲就這樣，我不敢想如果就這樣放任，這個人以後會怎麽作惡！”
“現在校園霸淩的事情發生得很多，有時候我們也沒辦法，政策和法律上規定，能做的我們都做了。”
警察為了安撫她情緒，一直在和她聊天。只是審訊室裏的人見一直關著自己，沒人過來，氣得一直用手銬捶椅子，發出巨大的哐哐打砸聲。還是沒人理他，他便開始怒吼，暴躁的像瘋子。
“你呢？”
問完許流星，警察看向旁邊的男生。有人過來給他傷口簡單包紮，暫時不會有大問題。
陳縱平靜地回答：“是他同父異母的哥。”
警察輕挑了下眉，表情微妙，“他從小就這樣？”
“是，有好幾年沒聯系，沒想到已經到這個程度。”
“把你爸媽叫過來吧，這事兒你一個人不能擔。”
陳縱點頭，淡聲補了句：“我沒想擔。”
這個家跟他有什麽關系。
他打了兩個電話，第一個沒接，第二個等了很久才接。
陳縱直接開的外放，“我在派出所，你過來一趟。”
“呵......怎麽了，你闖禍了？”
“你再不來，等著你兒子牢底坐穿吧。”
“哎，你也就遇上事才認我這個媽，今天我約了阿姨喝茶，大概下午一點可以來，你等等吧。”
“闖禍的是陳百禮，你愛來不來。還有，陳聰在外地開會，你可以期待一下如果你不來，陳聰會不會救他這個廢物兒子。”說完，他直接把電話掛斷。
在場所有人都對他們一家的相處模式陷入深思。真的是一家人嗎？對話間每一句都是博弈，根本沒留情。
季榆聲在三言兩語間似乎已經看出苗頭，在網上查了一下這個叫“陳聰”的，點開詞條，這人的證件照很眼熟。
——正是之前在馬路上，她出言冒犯的人。
原來是他爸。陳縱原來是這個陳家的孩子。
章順被掛斷電話後，頓時慫了。衣服都只隨便挑了一件就匆匆讓那個司機送她出門，到達派出所時，高跟鞋還在門口石縫裏卡了下，險些跌倒。
進來後，又故作從容。只是警察剛才聽完這人說的話，早清楚她的虛偽做派，沒有給什麽好臉色。言簡意賅說了一下目前的問題，之後就把場子交給受害者，他們派人去審訊裏面的人。
章順上下打量了下許流星，語氣中頗為傲慢地問她身份與家庭。
季榆聲在旁邊聽的直皺眉。明明她兒子害的人家不得安寧，眼下竟然還要接受她的質問和嫌棄。
她站起身，走到許流星身側，面色很冷，盯著這女人：“阿姨，搞清楚狀況，是你兒子關了人，企圖對人不軌。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有點大戶人家女主人的樣子嗎？”
這一句話直接戳中她痛穴。無數個日夜，她的丈夫就是這樣抱怨的自己。
說她小家子氣，根本上不了臺面。
“你又是哪裏冒出來的野丫頭？現在是我要和她談。”
“我是她朋友，她現在精神不好，我替她談。”
“你？”她冷笑，一樣對季榆聲瞧不上。
今天出門著急，她身上穿的只是網店隨便買的六七十塊的吊帶衣服。沒有名牌雕飾，有的人自視甚高，覺得她根本不配和自己談條件。
章順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大方開口，“這樣吧，百禮是不懂事了些，這次的事情，給你賠償十萬，就這麽私了，滿意了嗎？”
“十萬？”季榆聲重覆這個數字，語氣似乎有些驚訝。
“是啊，你們這樣的女生，哎——”她意味深長地拋出引人遐想的內容，還搖搖頭，仿佛看透了她們心思一樣。
許流星被羞辱地握緊拳頭，可她沒辦法像季榆聲那樣。十萬對她來說，的確就是從沒見過的數字。按照她現在這樣腳踏實地的工作，不知道到幾歲才能攢到第一個十萬。
“看來，陳家也沒多看重你啊。”季榆聲伸手輕輕攬著許流星的肩膀，此刻面上的從容與不屑完全不是演的，“你一個女主人，能調動的資金就只有區區十萬嗎？你們陳家好歹在悠海，勉強算個第二梯隊吧，出這麽大事就只能拿出十萬，讓陳聰知道了你又給他丟臉了，知不知道？”
陳縱在後面安靜地聽，視線從始至終沒離開季榆聲。
“你！”短短幾分鐘，章順被第二次戳脊梁骨，臉上有點掛不住，“你一個沒出社會的丫頭片子，怎麽敢對我大呼小叫的？”
“不巧。”季榆聲收起笑容，此刻眼底的淡漠與蔑視與她哥哥如出一轍，“我對你丈夫也可以這樣無禮。再讓他知道你今天這樣冒犯我，你一天之內做了三件觸及他底線利益的事，你是不是該擔心自己的家庭穩定了。”
“你到底是誰？你不就是想要錢嗎？十萬不行就二十萬，不行就五十萬，我只是想讓你這種不識好歹的人知道，不是隨便胡謅一個理由就能拿錢走人的！”
旁邊警察都快無語了，“保持安靜，你兒子犯罪了，不是隨便胡謅理由。等他爸來了，你們兩個都得進行思想教育。”
季榆聲聽完直接笑出聲，實在沒忍住。
章順臉都快氣綠了。
“聲聲，要不算了吧。”許流星一擡頭眼淚就掉下來，她現在一定很狼狽，也很怯懦。她自己差點被侵犯了，可面對這樣大數額的賠償下，她竟然真的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可以接受。
“看吧，還是她知進退。你這個局外人就別摻和了，來姑娘，我們單獨聊。”
說完，章順直接上手把季榆聲推開。
幾乎同一時間，一遠一近的兩道男一起落下——
陳縱：“你再碰她一個試試？”
季昀楓：“把你的臟手給我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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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期中開始談，正是要熱戀的時候，趕上期末周，兩個人都很忙。
她發現學習還是創業的確有點難兼顧，尤其是公司那邊做的不錯，每天都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讓她實在無暇顧及這位男朋友。
除了中午晚上偶爾一起吃飯、工作室直播的時候碰面，他們幾乎很少以玩為目的出去。
想著到暑假可以好好計劃一下，沒想到安寧的假期在第二天就被打破。
一早起來，她剛給陳縱發完早安，一通電話打進來。
是很久沒聊天的許流星。
她遲疑了一下，接通。還沒來得及問怎麽了，電話對面傳來非常尖銳的尖叫。
“救命！你瘋了嗎？”
“我怎麽？”是一道沒聽過的男聲，“許老師啊許老師，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挺偉大挺正義的？”
“可是你好天真啊，甚至不如我這個初中生。”
“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公平正義，我有錢，我有勢，您拿我怎麽辦？”
“你放開我！你現在是非法拘禁！！”
“拘禁？”他笑得很惡劣，腳步聲慢慢放大，“你長得差點意思，身材還是可以的，小爺我可以委屈委屈自己，玩玩你。”
“你才他媽14歲！”
“所以？器官不都長全了麽。”
周圍傳出笑聲，屋中不止有一個人。
季榆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應過來後立刻先拿另一臺手機打電話給陳縱，又聯系了舍友。
幸好，幸好其中一個和她關系不錯的人知道她在哪裏家教。
只是她只知道小區位置，不知道具體是哪一戶。
陳縱已經開車趕過來，和許流星的通話還沒斷開，兩人都能聽到對方的聲音。
正當季榆聲著急不知道怎麽找到位置時，電話中又傳出聲音。聽到聲音，剛報完警的陳縱整個人僵住，眼中抑制不住的厭惡與憤怒。
“剛才你說這人14歲，初中生？”
“對，說自己有權有勢，不知道是什麽家庭才能養出這樣的畜生。”
季榆聲找到哥哥團隊之前給自己的一個電腦高手，正要找他幫忙，陳縱已經踩油往那個小區去。
“誒？警察還沒來，你去哪裏!”
“我知道在哪，再不走來不及了。”
電話裏，正好有人打電話給那小畜生。他似乎享受許流星懼怕他的樣子，故意吊著，耗光她的期待與希望。
這一頭，季榆聲重新聯系上警方，報了具體的位置信息，先他們一步到了一棟別墅。
“你要怎麽進去，是不是太冒險了！”
陳縱沒回答，只是從口袋裏翻出了一條鑰匙，完美卡上，哢嚓一聲，門開了。
季榆聲根本不知道他為什麽有這戶人家的鑰匙，這座小區地價不菲，早年曾經是悠海最貴的樓盤。
警惕意識覺醒，她止步於門口。萬一這是個陷阱，萬劫不覆的就是她自己。
陳縱沒有管季榆聲有沒有跟上，徑自去廚房拿了把刀，隨後走到樓梯間，往下，踹開地下室的門。
地下室封閉不通風，一打開，裏面漫天的煙飄出來。門隔音效果很強，一開一合，季榆聲聽到一瞬間的喧鬧嬉笑。
兩臺警車開進來，下來六個警察。季榆聲害怕的嘴唇微白，跟拿著一個本子的警察確認是他們報的警後，指了指屋子裏的地下室。
“我朋友進去了，拿了刀，不知道裏面會怎麽樣，你們快、快進去！”
動靜不小，家裏的傭人全都聚集過來，被要求全部靠著墻蹲下抱頭。有警察在，季榆聲往前走了幾步，靠近那個地下室。門再被打開時，季榆聲被眼前的景象嚇到——
裏面一片混亂，陳縱制服住的那個人看上去非常不服，只是絕對的力量壓制下，他根本無法反抗，更何況，他喉嚨前抵著一張鋒利的刀。
他的小弟全都被嚇得不敢吱聲，驚慌失措地看著外面聚集的警察。
陳縱把刀放開，將人推到警察面前，兩個警察立即扣住了這個年輕人。
“陳縱，你媽的有病！你就是個神經病！！怎麽還不他媽去死啊！！！”
季榆聲被嚇得不輕，他手上有兩刀刀痕，反而是被制服的人，只有脖子上有一道紅色壓痕，衣服上沾的血全都是陳縱的。
“請配合我們去一趟派出所。”一位警察說完，看向兩位女警，“裏面的女生交給你們了。”
“好。”
季榆聲整個人都在抖，眼眶泛紅，忍著才沒哭出來。想用力抓緊他的手臂，可上面有血淋淋的傷口，她害怕得不行。
“不怕，沒事了。”陳縱伸手與她十指交握，用力握緊，像在給她輸送力量一樣鼓勵她，“這邊的事我晚點跟你解釋，不要生氣。”
“都什麽時候了我還生氣......我沒有！”
陳縱很低地嗯了聲，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
到了派出所，陳百禮被手銬扣在裏面的審訊室。
女警帶許流星到後面的休息室處理好著裝、檢查完身體的傷口後，帶她出來做筆錄。
陳縱在旁邊一直面無表情地聽著，腦海裏已經能想象到陳百禮那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前幾年還只是頑皮，這幾年已經變得如此惡劣毫無底線，太可恨。
“他在學校欺負同學的事情被我知道，我剛開始只是想口頭教育一下，沒想到直接激怒了他，下一次補課，就是今天，他就找同伴把我關了起來，言語侮辱，還想......還想侵犯我，他才只有14歲就這樣，我不敢想如果就這樣放任，這個人以後會怎麽作惡！”
“現在校園霸淩的事情發生得很多，有時候我們也沒辦法，政策和法律上規定，能做的我們都做了。”
警察為了安撫她情緒，一直在和她聊天。只是審訊室裏的人見一直關著自己，沒人過來，氣得一直用手銬捶椅子，發出巨大的哐哐打砸聲。還是沒人理他，他便開始怒吼，暴躁的像瘋子。
“你呢？”
問完許流星，警察看向旁邊的男生。有人過來給他傷口簡單包紮，暫時不會有大問題。
陳縱平靜地回答：“是他同父異母的哥。”
警察輕挑了下眉，表情微妙，“他從小就這樣？”
“是，有好幾年沒聯系，沒想到已經到這個程度。”
“把你爸媽叫過來吧，這事兒你一個人不能擔。”
陳縱點頭，淡聲補了句：“我沒想擔。”
這個家跟他有什麽關系。
他打了兩個電話，第一個沒接，第二個等了很久才接。
陳縱直接開的外放，“我在派出所，你過來一趟。”
“呵......怎麽了，你闖禍了？”
“你再不來，等著你兒子牢底坐穿吧。”
“哎，你也就遇上事才認我這個媽，今天我約了阿姨喝茶，大概下午一點可以來，你等等吧。”
“闖禍的是陳百禮，你愛來不來。還有，陳聰在外地開會，你可以期待一下如果你不來，陳聰會不會救他這個廢物兒子。”說完，他直接把電話掛斷。
在場所有人都對他們一家的相處模式陷入深思。真的是一家人嗎？對話間每一句都是博弈，根本沒留情。
季榆聲在三言兩語間似乎已經看出苗頭，在網上查了一下這個叫“陳聰”的，點開詞條，這人的證件照很眼熟。
——正是之前在馬路上，她出言冒犯的人。
原來是他爸。陳縱原來是這個陳家的孩子。
章順被掛斷電話後，頓時慫了。衣服都只隨便挑了一件就匆匆讓那個司機送她出門，到達派出所時，高跟鞋還在門口石縫裏卡了下，險些跌倒。
進來後，又故作從容。只是警察剛才聽完這人說的話，早清楚她的虛偽做派，沒有給什麽好臉色。言簡意賅說了一下目前的問題，之後就把場子交給受害者，他們派人去審訊裏面的人。
章順上下打量了下許流星，語氣中頗為傲慢地問她身份與家庭。
季榆聲在旁邊聽的直皺眉。明明她兒子害的人家不得安寧，眼下竟然還要接受她的質問和嫌棄。
她站起身，走到許流星身側，面色很冷，盯著這女人：“阿姨，搞清楚狀況，是你兒子關了人，企圖對人不軌。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有點大戶人家女主人的樣子嗎？”
這一句話直接戳中她痛穴。無數個日夜，她的丈夫就是這樣抱怨的自己。
說她小家子氣，根本上不了臺面。
“你又是哪裏冒出來的野丫頭？現在是我要和她談。”
“我是她朋友，她現在精神不好，我替她談。”
“你？”她冷笑，一樣對季榆聲瞧不上。
今天出門著急，她身上穿的只是網店隨便買的六七十塊的吊帶衣服。沒有名牌雕飾，有的人自視甚高，覺得她根本不配和自己談條件。
章順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大方開口，“這樣吧，百禮是不懂事了些，這次的事情，給你賠償十萬，就這麽私了，滿意了嗎？”
“十萬？”季榆聲重覆這個數字，語氣似乎有些驚訝。
“是啊，你們這樣的女生，哎——”她意味深長地拋出引人遐想的內容，還搖搖頭，仿佛看透了她們心思一樣。
許流星被羞辱地握緊拳頭，可她沒辦法像季榆聲那樣。十萬對她來說，的確就是從沒見過的數字。按照她現在這樣腳踏實地的工作，不知道到幾歲才能攢到第一個十萬。
“看來，陳家也沒多看重你啊。”季榆聲伸手輕輕攬著許流星的肩膀，此刻面上的從容與不屑完全不是演的，“你一個女主人，能調動的資金就只有區區十萬嗎？你們陳家好歹在悠海，勉強算個第二梯隊吧，出這麽大事就只能拿出十萬，讓陳聰知道了你又給他丟臉了，知不知道？”
陳縱在後面安靜地聽，視線從始至終沒離開季榆聲。
“你！”短短幾分鐘，章順被第二次戳脊梁骨，臉上有點掛不住，“你一個沒出社會的丫頭片子，怎麽敢對我大呼小叫的？”
“不巧。”季榆聲收起笑容，此刻眼底的淡漠與蔑視與她哥哥如出一轍，“我對你丈夫也可以這樣無禮。再讓他知道你今天這樣冒犯我，你一天之內做了三件觸及他底線利益的事，你是不是該擔心自己的家庭穩定了。”
“你到底是誰？你不就是想要錢嗎？十萬不行就二十萬，不行就五十萬，我只是想讓你這種不識好歹的人知道，不是隨便胡謅一個理由就能拿錢走人的！”
旁邊警察都快無語了，“保持安靜，你兒子犯罪了，不是隨便胡謅理由。等他爸來了，你們兩個都得進行思想教育。”
季榆聲聽完直接笑出聲，實在沒忍住。
章順臉都快氣綠了。
“聲聲，要不算了吧。”許流星一擡頭眼淚就掉下來，她現在一定很狼狽，也很怯懦。她自己差點被侵犯了，可面對這樣大數額的賠償下，她竟然真的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可以接受。
“看吧，還是她知進退。你這個局外人就別摻和了，來姑娘，我們單獨聊。”
說完，章順直接上手把季榆聲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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