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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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祈真不喜歡回家，不僅僅因為童年時分離形成的隔閡，還有一個她自己都無法確認的原因。
她覺得她的爸媽在謀劃著“賣”掉她。
這只是一個懷疑，祈真一直擔心是自己捕風捉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並因為這個陰暗的想法感到痛苦。
可是她沒辦法消除掉這個想法，因此更加不想回家面對他們。
當然，祈真會這樣想，是有一定依據的。
早在初中畢業那年，家裏其實是反對祈真繼續讀高中的，無論祈真怎麽哭求，承諾自己會想辦法借學費，賺生活費，都沒能讓她父母點頭。
只是沒想到，恰好在那時發生了一件事，改變了祈真的命運——祈真的姐姐祈玉被一個有錢人家相中了。
祈玉讀書不太行，初中畢業就開始出來做事。
祈真初中畢業那年，祈玉十八歲，對當時還住在農村的他們來說，是到了該說對象的時候了。
開始說的幾家，祈廣良和李娟都不太滿意，主要原因是嫌對方沒錢。
那個有錢人就是在這種背景下出現的，並迅速引得了祈廣良和李娟的青睞。
盡管那人比祈玉大了十歲，而且二婚，還已經有了個女兒。
祈真其實並不知道自己能上高中和這件事有關系，學費是她從楊露那裏借了錢交的，生活費則是能省則省，省不了的靠自己打工和楊露接濟。
高中三年讀完，考大學時，祈真以為又要費一番唇舌，卻沒想到這一次她父母格外痛快，沒一絲阻攔。
當然條件是學費生活費她自己想辦法，而且只準報師範類專業。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不準隨便談戀愛。
祈真會產生那個“陰暗”的想法，是在接近大學畢業時，偶然間聽到她父母聊天，才明白他們其實是想“待價而沽”。
因為祈玉只是初中畢業，還不如祈真漂亮，卻能找到有錢人，那以祈真的條件，肯定要找個更好的，才不算浪費了他們的心血。
只是可惜有錢人不是菜市場的大白菜，想找就能找到，他們再急，也沒辦法，因此祈真才難得不像其他人那樣早早被催婚，也算是因禍得福。
－－
從遂原到祈真家的縣城車程約一個小時左右，祈真打得網約車，直接將她放到小區的門口。
這套房子本來是買給祈真弟弟祈家寶做婚房的，祈真的姐夫讚助了一半的錢，這也是祈廣良和李娟一直特別驕傲的地方，逢人就誇祈玉嫁得好。
畢竟當初二十萬的彩禮錢祈玉可一分沒有帶走，全落進夫妻倆的腰包裏。
祈家寶今年二十歲，初中畢業沒考上高中，讀了個3+2大專，今年剛畢業，暫時沒找到合適的工作，成天窩在家裏打游戲。他已經談了個女朋友，女孩子眼光很高，看不上縣城的房子，最次也要在遂安安家才肯嫁，而且彩禮要二十萬，一分都不能少，還不會帶回來。
祈真每次想到這個就想笑，莫名有種命運輪回的感覺－－當初她家就是這樣要求祈玉丈夫家的。
祈真到家時，發現祈玉和那對雙胞胎女兒也在，一家人喜氣洋洋的，不知道遇到了什麽好事。
將從小區門口買的水果放到桌子上，祈真挨個打招呼。
看樣子今天是真的遇到好事了，李娟和祈廣良今天都格外和顏悅色。
祈真在沙發上坐下，不經意地和其他人拉開了一點點的距離。
至於祈家寶，他自然是在自己的房間打游戲。
祈玉被圍在祈廣良和李娟的中間，正一臉喜氣地摸著肚子。
李娟也是笑容滿面：“你姐又懷上了，看過了，是個男孩。”
祈真一怔，忙往臉上堆滿了笑。
“真的嗎？”
“那可不。”李娟開心道，“之前就往港島那邊送血查過了，你姐夫不放心，等到現在又用B超查了一次，確認了，就是個男寶寶。你都不知道你姐夫高興成什麽樣子了，剛才你姐人還沒到，就讓我們照顧好你姐。祈真，等會兒給你姐多煮點好吃的啊。”
祈真臉上掛著笑：“好。”
祈玉剛結婚沒多久就生了一對雙胞胎，可惜是女兒，後面連著兩胎又是女兒，都沒留下來，這一胎好不容易是個男孩，他們高興成這樣，倒也可以理解。
只是祈真不明白的是，姐夫出軌的事，根本不是秘密，甚至一度鬧到要離婚的地步，結果婚沒離成，姐姐卻又懷上了。
怎麽會這樣？
－－
祈真在家裏，家務活自然落到她身上。
按照全家人的喜好做好飯，等吃完飯，將碗筷收拾好，祈真有點累，想休息一下。只是這套房三間臥室，她父母，祈玉和祈家寶各占一間，祈真能占的，只有“廳長”了名。
這會兒他們都在午休，祈玉的那對雙胞胎女兒卻不肯睡，占著沙發在玩，祈真只能縮在沙發一角，拿了手機出來刷。
有條路誠發過來的微信。
路在腳下：在幹嘛呢？
時間是十一點過幾分，祈真懷疑他是不是想約自己吃飯。只是當時她忙著做飯，沒顧得上看手機。
雖然不夠及時，祈真還是回了一句：回老家了。
過了約一分鐘，路誠回道：回來時告訴我一聲。
祈真：好。
他沒多問，她也沒解釋，平平淡淡的聊天就結束了。
約兩點鐘時，祈真瞌睡勁兒終於熬過去了，這時李娟走了出來。
“洗把臉，把頭發也好好梳梳，這麽大姑娘，也不知道把自己收拾好。”
祈真沒吭聲，默默地去洗手間裏洗了臉，又將頭發梳整齊，隨意綰到腦後。
祈廣良正好出臥室，看了祈真一眼，和李娟笑道：“咱家祈真長得是真好。”
李娟笑容滿面附合：“那是。以後祈真的命，可能比祈玉還好。”
這樣直白的誇獎太稀罕了，祈真沒覺得開心，只是覺得意外。
而且說長相，至少還比較直觀，這“命好”的說法，又是怎麽回事？
正想著，門鈴忽然響起。祈廣良和李娟都是精神一震。
祈廣良：“來了。”
李娟：“快，給他們開門。”
客人是兩個女人，一個祈真有一點印象，好像是她家一個遠房親戚，但來往不算多，祈真都記不清她的輩份。
另一個，是個陌生人。
那人看起來四十歲左右，長得不算漂亮，但氣質非常好，一看就是精明能幹的那一種。
祈真留意到她拎的手袋是一個奢牌，非常貴，還需要配貨才能拿到的那一種。當然，真假祈真判斷不出，如果是真的，在這個小縣城裏，絕對屬於有錢人行列。
祈玉沒出來，還把一對雙胞胎叫進她的臥室裏。祈家寶也沒露面，只留了祈真在外面陪著招待客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祈真總感覺那個陌生的女人一直在盯著她看。
而當她看祈真時，祈廣良和李娟就非常緊張。
祈真被這種微妙的氣氛弄得一頭霧水，只是她習慣於忍耐，哪怕心裏不適，還是維持著得體的微笑陪在一邊。
這時，那個陌生女人問了一句：“沒談過吧？”
李娟瞬間拼命搖頭：“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祈廣良也跟著附合：“這一點您絕對可以放心。”
女人點了點頭，略微露出一點笑意。
“別怪我直接，只是現在的人太隨便了。”
祈廣良用力點頭：“我懂，我懂，現在有些小姑娘根本不知道什麽叫自尊自愛。不過您放心，我家祈真一直乖得很。”
祈真再傻，聽到這裏大概也猜到是怎麽回事。
她楞楞地看著眼前幾個人，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找到一個空當，輕聲問李娟。
“媽，你們在說什麽？”
李娟還沒來得及回答，那個遠房親戚已經笑瞇了眼。
“祈真，你交了好運了。”
－－
遂原習俗，一般在上午才能探望病人。所以昨天和路誠搭檔的光哥生了女兒，路誠今天上午才去醫院看望，並給孩子包了個大紅包。
然後，光哥就不可避免提到了路誠找對象的事。
以前路誠都不愛提這一茬，這一次，他總算有了一點底氣。
“有目標了，正在追。”
光哥立即來了興趣：“哪家姑娘，我認識嗎？”
路誠：“不認識。暫時還沒追上，等確定了再介紹你們認識。”
光哥高興地點頭：“那你加把勁，我等著喝喜酒呢。”
“好。”
話雖如此，祈真膽小，路誠也怕太殷勤了，把人給嚇跑了。
所以明明想約她吃飯，最後還是只問了一句“在幹嘛呢”。
結果這句話發出後石沈大海，一直到吃過午飯後才得到回信。
得，人回老家了。
路誠不想給祈真留下“陰魂不散”的印象，忍耐了半天，才在晚飯後給她發了條微信。
路在腳下：吃過晚飯了嗎？
然後，這條微信再一次石沈大海。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祈真都沒有回路誠的微信。
又等了半天，快中午時，路誠直接給祈真打了個電話。
竟然關機了。
路誠有點懵。
這個時間點，又不是晚上睡覺時間，一般人根本不會在這時關機。
他心裏隱約覺得不對勁，偏又抓不著頭緒，有心想問清楚，卻發現自己根本不認識祈真身邊的人。
最後路誠只能將主意打到二姑身上。
“祈真？”二姑有點納悶，“你倆還有聯系？當時不是說沒相上嗎？”
這事說來話長，路誠不想解釋太多，隨意編了個理由。
“之前她說想借點錢，我把錢準備好了，卻聯系不上她了。二姑，你能聯系到她嗎？”
二姑在那邊連連感嘆路誠太實誠，相親都黃了，還這麽上趕著借錢給人家。
不過當初她之所以想著把祈真介紹給路誠，還不是看中了這孩子的這一點。
二姑嘆了口氣。
“我問問吧。我跟她媽關系其實也不太行，平時聯系不多。我讓你二姑夫去問吧。”
“別提借錢的事。”
二姑：“行了行了，我明白。你倆要聯系上了，你們自己談。”
二姑是個熱心腸的人，沒多會兒，就給路誠回了電話。
“你這孩子啊，就是心眼太實了。甭操心借錢的事了，祈真現在根本用不著了。”
這事本就是假的，當然用不著。
不過路誠總覺得二姑的意思不是這個。
“怎麽了？”路誠問。
二姑重重嘆了口氣：“祈真找到個有錢的了，聽她媽說，特別有錢，一家人都高興壞了，哪裏還看得上你這三瓜倆棗。聽說明天就訂親了，我們要沒問，還不知道這件事。這是攀了高枝，看不上我們這些窮親戚了。要不然我怎麽說祈真她媽人不行，辦事真不講究。”二姑冷哼一聲，明顯氣著了，“事情辦這麽急，都不知道是不是肚子裏藏了貨……路誠啊，這事是二姑沒問清楚，就給你介紹，不過我真沒想到，祈真也是這種假惺惺的人。以前這孩子不是這樣的啊，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幸虧你沒相上她。”
路誠默默聽著，眉頭慢慢擰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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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她的爸媽在謀劃著“賣”掉她。
這只是一個懷疑，祈真一直擔心是自己捕風捉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並因為這個陰暗的想法感到痛苦。
可是她沒辦法消除掉這個想法，因此更加不想回家面對他們。
當然，祈真會這樣想，是有一定依據的。
早在初中畢業那年，家裏其實是反對祈真繼續讀高中的，無論祈真怎麽哭求，承諾自己會想辦法借學費，賺生活費，都沒能讓她父母點頭。
只是沒想到，恰好在那時發生了一件事，改變了祈真的命運——祈真的姐姐祈玉被一個有錢人家相中了。
祈玉讀書不太行，初中畢業就開始出來做事。
祈真初中畢業那年，祈玉十八歲，對當時還住在農村的他們來說，是到了該說對象的時候了。
開始說的幾家，祈廣良和李娟都不太滿意，主要原因是嫌對方沒錢。
那個有錢人就是在這種背景下出現的，並迅速引得了祈廣良和李娟的青睞。
盡管那人比祈玉大了十歲，而且二婚，還已經有了個女兒。
祈真其實並不知道自己能上高中和這件事有關系，學費是她從楊露那裏借了錢交的，生活費則是能省則省，省不了的靠自己打工和楊露接濟。
高中三年讀完，考大學時，祈真以為又要費一番唇舌，卻沒想到這一次她父母格外痛快，沒一絲阻攔。
當然條件是學費生活費她自己想辦法，而且只準報師範類專業。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不準隨便談戀愛。
祈真會產生那個“陰暗”的想法，是在接近大學畢業時，偶然間聽到她父母聊天，才明白他們其實是想“待價而沽”。
因為祈玉只是初中畢業，還不如祈真漂亮，卻能找到有錢人，那以祈真的條件，肯定要找個更好的，才不算浪費了他們的心血。
只是可惜有錢人不是菜市場的大白菜，想找就能找到，他們再急，也沒辦法，因此祈真才難得不像其他人那樣早早被催婚，也算是因禍得福。
－－
從遂原到祈真家的縣城車程約一個小時左右，祈真打得網約車，直接將她放到小區的門口。
這套房子本來是買給祈真弟弟祈家寶做婚房的，祈真的姐夫讚助了一半的錢，這也是祈廣良和李娟一直特別驕傲的地方，逢人就誇祈玉嫁得好。
畢竟當初二十萬的彩禮錢祈玉可一分沒有帶走，全落進夫妻倆的腰包裏。
祈家寶今年二十歲，初中畢業沒考上高中，讀了個3+2大專，今年剛畢業，暫時沒找到合適的工作，成天窩在家裏打游戲。他已經談了個女朋友，女孩子眼光很高，看不上縣城的房子，最次也要在遂安安家才肯嫁，而且彩禮要二十萬，一分都不能少，還不會帶回來。
祈真每次想到這個就想笑，莫名有種命運輪回的感覺－－當初她家就是這樣要求祈玉丈夫家的。
祈真到家時，發現祈玉和那對雙胞胎女兒也在，一家人喜氣洋洋的，不知道遇到了什麽好事。
將從小區門口買的水果放到桌子上，祈真挨個打招呼。
看樣子今天是真的遇到好事了，李娟和祈廣良今天都格外和顏悅色。
祈真在沙發上坐下，不經意地和其他人拉開了一點點的距離。
至於祈家寶，他自然是在自己的房間打游戲。
祈玉被圍在祈廣良和李娟的中間，正一臉喜氣地摸著肚子。
李娟也是笑容滿面：“你姐又懷上了，看過了，是個男孩。”
祈真一怔，忙往臉上堆滿了笑。
“真的嗎？”
“那可不。”李娟開心道，“之前就往港島那邊送血查過了，你姐夫不放心，等到現在又用B超查了一次，確認了，就是個男寶寶。你都不知道你姐夫高興成什麽樣子了，剛才你姐人還沒到，就讓我們照顧好你姐。祈真，等會兒給你姐多煮點好吃的啊。”
祈真臉上掛著笑：“好。”
祈玉剛結婚沒多久就生了一對雙胞胎，可惜是女兒，後面連著兩胎又是女兒，都沒留下來，這一胎好不容易是個男孩，他們高興成這樣，倒也可以理解。
只是祈真不明白的是，姐夫出軌的事，根本不是秘密，甚至一度鬧到要離婚的地步，結果婚沒離成，姐姐卻又懷上了。
怎麽會這樣？
－－
祈真在家裏，家務活自然落到她身上。
按照全家人的喜好做好飯，等吃完飯，將碗筷收拾好，祈真有點累，想休息一下。只是這套房三間臥室，她父母，祈玉和祈家寶各占一間，祈真能占的，只有“廳長”了名。
這會兒他們都在午休，祈玉的那對雙胞胎女兒卻不肯睡，占著沙發在玩，祈真只能縮在沙發一角，拿了手機出來刷。
有條路誠發過來的微信。
路在腳下：在幹嘛呢？
時間是十一點過幾分，祈真懷疑他是不是想約自己吃飯。只是當時她忙著做飯，沒顧得上看手機。
雖然不夠及時，祈真還是回了一句：回老家了。
過了約一分鐘，路誠回道：回來時告訴我一聲。
祈真：好。
他沒多問，她也沒解釋，平平淡淡的聊天就結束了。
約兩點鐘時，祈真瞌睡勁兒終於熬過去了，這時李娟走了出來。
“洗把臉，把頭發也好好梳梳，這麽大姑娘，也不知道把自己收拾好。”
祈真沒吭聲，默默地去洗手間裏洗了臉，又將頭發梳整齊，隨意綰到腦後。
祈廣良正好出臥室，看了祈真一眼，和李娟笑道：“咱家祈真長得是真好。”
李娟笑容滿面附合：“那是。以後祈真的命，可能比祈玉還好。”
這樣直白的誇獎太稀罕了，祈真沒覺得開心，只是覺得意外。
而且說長相，至少還比較直觀，這“命好”的說法，又是怎麽回事？
正想著，門鈴忽然響起。祈廣良和李娟都是精神一震。
祈廣良：“來了。”
李娟：“快，給他們開門。”
客人是兩個女人，一個祈真有一點印象，好像是她家一個遠房親戚，但來往不算多，祈真都記不清她的輩份。
另一個，是個陌生人。
那人看起來四十歲左右，長得不算漂亮，但氣質非常好，一看就是精明能幹的那一種。
祈真留意到她拎的手袋是一個奢牌，非常貴，還需要配貨才能拿到的那一種。當然，真假祈真判斷不出，如果是真的，在這個小縣城裏，絕對屬於有錢人行列。
祈玉沒出來，還把一對雙胞胎叫進她的臥室裏。祈家寶也沒露面，只留了祈真在外面陪著招待客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祈真總感覺那個陌生的女人一直在盯著她看。
而當她看祈真時，祈廣良和李娟就非常緊張。
祈真被這種微妙的氣氛弄得一頭霧水，只是她習慣於忍耐，哪怕心裏不適，還是維持著得體的微笑陪在一邊。
這時，那個陌生女人問了一句：“沒談過吧？”
李娟瞬間拼命搖頭：“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祈廣良也跟著附合：“這一點您絕對可以放心。”
女人點了點頭，略微露出一點笑意。
“別怪我直接，只是現在的人太隨便了。”
祈廣良用力點頭：“我懂，我懂，現在有些小姑娘根本不知道什麽叫自尊自愛。不過您放心，我家祈真一直乖得很。”
祈真再傻，聽到這裏大概也猜到是怎麽回事。
她楞楞地看著眼前幾個人，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找到一個空當，輕聲問李娟。
“媽，你們在說什麽？”
李娟還沒來得及回答，那個遠房親戚已經笑瞇了眼。
“祈真，你交了好運了。”
－－
遂原習俗，一般在上午才能探望病人。所以昨天和路誠搭檔的光哥生了女兒，路誠今天上午才去醫院看望，並給孩子包了個大紅包。
然後，光哥就不可避免提到了路誠找對象的事。
以前路誠都不愛提這一茬，這一次，他總算有了一點底氣。
“有目標了，正在追。”
光哥立即來了興趣：“哪家姑娘，我認識嗎？”
路誠：“不認識。暫時還沒追上，等確定了再介紹你們認識。”
光哥高興地點頭：“那你加把勁，我等著喝喜酒呢。”
“好。”
話雖如此，祈真膽小，路誠也怕太殷勤了，把人給嚇跑了。
所以明明想約她吃飯，最後還是只問了一句“在幹嘛呢”。
結果這句話發出後石沈大海，一直到吃過午飯後才得到回信。
得，人回老家了。
路誠不想給祈真留下“陰魂不散”的印象，忍耐了半天，才在晚飯後給她發了條微信。
路在腳下：吃過晚飯了嗎？
然後，這條微信再一次石沈大海。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祈真都沒有回路誠的微信。
又等了半天，快中午時，路誠直接給祈真打了個電話。
竟然關機了。
路誠有點懵。
這個時間點，又不是晚上睡覺時間，一般人根本不會在這時關機。
他心裏隱約覺得不對勁，偏又抓不著頭緒，有心想問清楚，卻發現自己根本不認識祈真身邊的人。
最後路誠只能將主意打到二姑身上。
“祈真？”二姑有點納悶，“你倆還有聯系？當時不是說沒相上嗎？”
這事說來話長，路誠不想解釋太多，隨意編了個理由。
“之前她說想借點錢，我把錢準備好了，卻聯系不上她了。二姑，你能聯系到她嗎？”
二姑在那邊連連感嘆路誠太實誠，相親都黃了，還這麽上趕著借錢給人家。
不過當初她之所以想著把祈真介紹給路誠，還不是看中了這孩子的這一點。
二姑嘆了口氣。
“我問問吧。我跟她媽關系其實也不太行，平時聯系不多。我讓你二姑夫去問吧。”
“別提借錢的事。”
二姑：“行了行了，我明白。你倆要聯系上了，你們自己談。”
二姑是個熱心腸的人，沒多會兒，就給路誠回了電話。
“你這孩子啊，就是心眼太實了。甭操心借錢的事了，祈真現在根本用不著了。”
這事本就是假的，當然用不著。
不過路誠總覺得二姑的意思不是這個。
“怎麽了？”路誠問。
二姑重重嘆了口氣：“祈真找到個有錢的了，聽她媽說，特別有錢，一家人都高興壞了，哪裏還看得上你這三瓜倆棗。聽說明天就訂親了，我們要沒問，還不知道這件事。這是攀了高枝，看不上我們這些窮親戚了。要不然我怎麽說祈真她媽人不行，辦事真不講究。”二姑冷哼一聲，明顯氣著了，“事情辦這麽急，都不知道是不是肚子裏藏了貨……路誠啊，這事是二姑沒問清楚，就給你介紹，不過我真沒想到，祈真也是這種假惺惺的人。以前這孩子不是這樣的啊，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幸虧你沒相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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