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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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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未成年人接受正式迅問需要有監護人或者其他成年人比如老師在場,但現在奚恕只是找喬耐問有沒有線索。

“好的。”喬耐乖巧回答。

跟三名女生打過招呼,兩人避開人流,往安靜的地方走,奚恕開口:“你知道開源礦業最近的負面新聞吧,一是關於環境汙染致癌,一是給媒體發巨額封口費。”

喬耐點頭:“我知道。”

奚恕的語氣比剛才正式和嚴肅:“警方調查了這些負面新聞最初的視頻來源,這些視頻都指向你,是你發的嗎?”

喬耐並不想隱瞞,大方承認:“是我,我發布的都是事實,不涉及誹謗,不犯法。”

奚恕點頭:“確實不犯法,我知道你是個很聰明的學生,我理解你想要查出舅舅事故真相的迫切心情。我還了解到你們四個跟費知音關系不好,你們會欺負她,不讓別的女生跟她來往,誰跟她交朋友你們就會針對誰,是這樣嗎?”

她不想錯過小女生的表情,可小女生的臉色很平靜,壓根就看不出什麽端倪,小女生依舊痛快承認:“對,我們看不慣費知音。”

“為什麽欺負她?不怕她爸爸找你們嗎,我們還了解到費芝庭並未因此時過多為難你們。”奚恕又說。

這時小女生勾了勾唇角,臉上現出嘲弄表情:“怎麽,奚警官也認為費芝庭是寬容厚道的慈善家嗎,他是殺人兇手!還有我們為什麽欺負費知音,你沒上過初中?初中沒校霸?我們看她不順眼就欺負她,她虛偽惡毒,是個偽裝成大小姐的惡霸,管她爸是誰,更何況她爸是殺人犯!”

這個比同齡人成熟得的小女生面對警察是很能控制情緒,可現在姣好精致的臉龐滿是戾氣,眼看對話要崩,可奚恕還沒問到想要的信息,於是結束霸淩話題,直接切入正題:“好,我直接問你,除了敲詐跟車禍,你、你媽媽、你舅舅還有費芝庭、費知音之間有沒有別的聯系,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跟我說。”

警方沒花多少力氣就查出是喬耐發布的視頻,那麽費芝庭一定也能查出來。

這個女生花時間、花精力披露這些消息,費勁心思把費芝庭拖入負面輿論中,她還欺負費知音,分明是在名目張膽針對費芝庭,並且不懼費芝庭的勢力。

換成其他人,都會掂量得罪知名企業家的後果,即便環境汙染事件有確鑿證據,是為了給舅舅伸冤,但之前霸淩同學總不對吧。

再說到費芝庭,對四名女生絕對寬厚,他選擇原諒,並未對她們過多追究。

這些都讓奚恕有種直覺,就是上面提到的四個人之間可能存在某種聯系,這種聯系就是警方破案的線索。

她才參加工作一年多,可她知道直覺對辦案人員來說非常寶貴,有些警察有敏銳又正確的直覺,往往能為破案指引正確方向。

“沒有其它聯系。”小女生很快回答。

奚恕不想放棄這種直覺,循循善誘地說:“有任何微不足道的,不起眼的事情都可以跟我說,你認為不重要的,跟本案無關說,說不定就是破案線索。”

喬耐已經恢覆平靜的神情語氣:“暫時想不到什麽。”

奚恕內心微微嘆氣,她相信他們有所隱瞞,可都不肯說,萬一找不到別的線索,戚寶這個案子會不會破不了成為懸案?

她的語氣更柔和一些:“那你能告訴我為什麽說費知音是個惡魔?為什麽對她評價這麽差。”

喬耐剛剛褪去的戾氣又浮現出來,聲音陡然提高:“她就是惡魔,她跟她爸一樣是兇手,都說我們是校霸,被我們欺負的都是壞人,他們是壞人,應該被懲罰。”

奚恕被她突然提高的聲音振得下意識去捂耳朵,這小女生情緒不怎麽穩定啊!

聽說現在小孩學習壓力大,情緒不穩定的多,精神問題也很常見,喬耐是不是這樣?

她說:“好吧,我不問了,趕快回家吃晚飯吧。”

喬耐恢覆得也快:“奚警官再見。”

望著四個女生並肩離去的背景,奚恕無奈地搖了搖頭。

——

第二天,奚恕又找喬耐,這次把她叫到公安分局,“視頻大隊最近查看視頻發現接近你舅舅摩托車的身影,並有相關動作,跟你很像,所以叫你過來核實。”

喬耐驚叫出聲:“你昨天說我跟我舅舅關系不好,今天就懷疑我對她摩托車做手腳?”

奚恕連忙解釋:“算不上是懷疑你,只是叫你過來核實。”

喬耐很失望,同時有被懷疑的不悅,說:“那可能要讓你們失望了,我最近壓根就沒靠近過戚寶的車,你們的調查方向錯了,你們應該去調查費芝庭,怎麽,他一點破綻都沒留下?”

到了迅問室坐好,劉政跟另外一個年輕人進了屋,警察給喬耐放了視頻。

視頻中的人穿著校服,馬尾辮,遮陽帽,白色口罩,跟她平時的打扮是有點像,身形都是瘦高形,至於眉眼根本就模糊不清,可能輪廓跟她像,喬耐好言好語地說:“不是我,這是馬路邊上是嗎?我沒去過這個地方,有人想要誣陷我?轉移警方視線?給你們的調查制造麻煩?”

年輕人則盯著喬耐姣好白皙的臉龐看,肯定地說:“不是這個女生,視頻中的人應該跟我的畫像的相貌更加接近。”

喬耐瞧了年輕人一眼,看來這個人是個畫像師,那雙眼睛也許能通過皮.肉看透她的骨骼,因此能憑模糊的視頻分析出不是她,她說:“你們聽到了吧,畫像師說不是我,請你們盡快去調查費芝庭,我懷疑剎車線是他自己剪的,他可能不會安排人做這件事。”

接著她把費芝庭不願意留把柄在人手裏這個推斷說了一遍。

奚恕對女生很有耐心:“行,沒你事兒了,回家去吃晚飯吧。”

喬耐沒在分局逗留,很快告辭往外走,這只是一件沒有占用她多少時間精力的小事兒,但卻釋放了一個不好的信號,為什麽會有一個跟她身形眉眼相像的人出現?

是費芝庭這個老狐貍想幹擾警方偵查?

他想要誣陷自己?

總之,費芝庭很難對付。

而辦公室裏,幾個警察在聊天,劉政說:“這個小女生一直在引導我們的思路,我們不能被她誤導。”

——

課間操時間,在操場上跟費知音兩人迎面遇上,喬耐覺得這兩人特意來找她說話,果然費知音叫住她說:“喬耐,周末我爸請你喝咖啡。”

喬耐並不覺得意外,說得輕松,估計就是談判罷了。

她勾起嘴角,語氣中滿是不屑:“怎麽,費大老板按捺不住了?是想給封口費還是殺人滅口?”

喬耐一點都沒顧及四周同學,沒有降低音量,倒讓費知音緊張倒四下裏看:“你不要亂說,我爸是想給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不要不知好歹。”

喬耐冷笑:“多謝給我機會,不過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跟你爸。”

紀絲在旁邊幫腔:“知音,你爸真是大度寬厚,換個人早就對告她們誹謗了。”

喬耐對著紀絲挑眉:“有你哭的時候。”

不知為何,紀絲覺得喬耐跟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別有深意,讓她在大熱天寒意頓生,可她猜不出喬耐的話中之意是什麽。

“你到底去不去?在費氏大廈的樓頂咖啡廳。那麽高檔的地方肯定還沒去過,不收你錢,我爸請客,你們幾個別自卑仇富不敢去吧。”費知音順路用上了激將法。

喬耐冷冷地瞥她一眼,渾身戾氣翻滾,嘴角的譏誚非常明顯:“對,我仇富,你嫌貧愛富,你爹富有,你很愛你爹是吧。”

費知音突然臉色煞白,音量陡然提高:“喬耐,你胡說什麽,閉嘴。”

紀絲連忙善解人意的勸解朋友:“知音,愛自己爸爸沒什麽不好啊,我要是我你那樣的爸爸,我也會愛他。”

吃過午飯,喬耐四人又聚到小樹林商量跟費芝庭見面的事兒。

“他找我們幹什麽?費氏大廈可是他的地盤,我們去那兒跟他見面是不是羊入虎口?”花雨第一個表示擔心。

喬耐倒沒有這方面的憂慮,說:“現在很多媒體盯著開源礦業,盯著費事集團呢,即使到了他的地盤他也不敢對我們動手,再說樓頂咖啡廳對外營業,屬於公共場所,我倒是很好奇他想跟我們說什麽。”

喬耐對這次見面躍躍欲試,很希望從費芝庭的言行舉止中找到他買兇殺人的線索,錄下他犯罪的證據,然而等周六上午去了樓頂咖啡廳,她恍然警覺,雖然她年齡漸長,有了想法、思路、主見,有能力設計費芝庭買兇殺人,有能力讓開源礦業被負面輿論吞沒,可似乎一切仍在費芝庭的掌控之中,她的反抗力量微乎其微。

費芝庭穿著昂貴的包藏野獸之心的得體西裝,依舊是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模樣。

他可真能裝,有堪比影帝的表演能力對待女兒的同學格外寬容有耐心,他讓服務員給喬耐她們都點了帶鮮奶油的雪山奶咖,然後彬彬有禮地提出要跟喬耐單獨說話。

在費芝庭的強大氣場的壓迫下,喬耐退縮了,畏懼了,她所能看到的並不是君子,不是慈善家,而是一個可怕的偽善人物。

她感覺無邊黑暗從她內心升騰起來,將她籠罩包圍,黑暗中有小人在哭泣、尖叫、打滾、爬行。

喬耐也想大聲哭泣、尖叫、翻滾。

之前學校叫家長,是喬路平擋在她前面應付費芝庭,可現在她要獨自面對這個強大對手。

他們坐在最邊上靠窗的位置,錢笑她們三個還有費知音、紀絲都坐在稍遠一些的桌子上。

三個夥伴發現了喬耐的異常,她低著頭,臉色蒼白,神情扭曲,額頭、鼻尖沁出汗珠,捧著咖啡杯的手在微微顫抖,錢笑急了,說:“喬耐這是怎麽了?不會是又看到喬路平了吧,真愁人。”

而坐另一桌的費知音說:“你看喬耐平時張牙舞爪的,看到我爸就怕了吧,我爸對付他們幾個輕而易舉。”

紀絲作為跟班對朋友的話深信不疑,對費芝庭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說:“你爸可真寬厚,到現在還對他們幾個和風細雨的說話。”

錢笑覺得不能放任下去,走過來坐到喬耐旁邊,輕聲叫她名字,並對費芝庭說:“我們沒必要跟你談。”

喬耐這時才如夢初醒一般,茫然地俯瞰窗外如積木板縮小的樓房跟街道,終於回過神來,飛快地掃了眼費芝庭說:“有什麽話,請講。”

費芝庭依舊保持儒雅風度,做了個手勢讓錢笑離開,直接開口:“我可以出錢讓你們去留學,你們都可以去,費用全部由我來出。”

喬耐這時已經完全恢覆神智,嗤笑道:“費總打得一手好算盤,等我們去了國外,偽造事故,把我們從山崖推下去,或者制造車禍,讓我們消失得幹幹凈凈?”

費芝庭說話滴水不漏,讓人根本抓不到他的任何把柄,他說:“這只是你看多了小說影視之後的幻想,你應該對我有誤解,我想你的遭遇在很多人看來是求之不得的機會,是福氣,跟某些事情和解你會過得很好,我想再次給你們機會。”

他說的隱晦,可是喬耐聽懂了,只有她們才聽得懂。他居然說是求之不得的機會,是福氣,他怎麽能說出這種話,這個禽獸是有多不要臉!

他不要臉,他是禽獸!

喬耐的內心陰暗又在擴散,又有小人在哭泣、尖叫。

她臉色慘白,汗水在臉頰匯聚,可她現在能夠控制情緒,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費總還是把這些話說給自己女兒聽吧,她應該很喜歡。”

她話鋒一轉:“費總手裏可是有人命,我相信殺人償命,如果我不要機會呢?”

費芝庭氣定神閑地喝著咖啡:“不要機會是你的損失,但是我不會對你們做什麽。”

喬耐感覺到冷意順著腳底板往上爬,直爬向四肢百骸,這個人面獸心的禽獸溫文爾雅地說著“不會對你們做什麽”的時候,他的意思其實應該是他會暗中做手腳,就像這起車禍,殺人犯罪,但他會置身事外,把自己擇的一幹二凈。

可為什麽他偽裝的那麽好,在所有人眼裏,他都是優秀的企業家,樂善好施的慈善家,是讓人仰慕的、羨慕的,欣賞的,想要巴結的男人。

只恨到現在都找不到證據,不能將他立即繩之以法。

不過她嘴上絕對不會認輸,她說:“費大老板已經走上自取滅亡之路,請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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