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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無奇的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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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無奇的四天

路與這一覺直接睡到下午,睡得骨頭都軟了。

起床後簡單給自己做頓飯,吃飽喝足,路與捧著冰可樂走到陽臺上。

今天天氣不好,外面灰蒙蒙的,還飄著細雨。

“嗚嗚嗚嗚嗚……”

隱隱約約好像有人在哭。

路與側著耳朵聽,又聽不到了。

過一會,哭聲又斷斷續續傳來。

每一次路與安靜下來想要找到聲音的源頭時,哭聲又停了,好像故意在跟他作對一樣。

幾次下來,路與幹脆放棄,愛哭就哭吧。

路與拿出手機給自己放歌,又從洗衣機裏面拿出洗好的衣服晾上,昨天背的包被水淋濕了一大片,他掏出包裏所有東西,一塊扔洗衣機裏洗了。

漸漸地,哭聲越來越大,好像就在門外,伴隨著越來越激烈的爭吵聲。

聽聲音像是一男一女。

路與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確認。

外面確實有人在吵架,是一男一女,在走廊裏推搡著。

從路與的視角看去,只見穿著紅裙的女生哭喊著“分手,不得好死”之類的話。

另一個黑衣服男人背對著路與,沒有說話,兩只手已經掐住了女生的脖子。

女生面色漲紅,兩只無力地去抓撓那雙鉗制她脖子的手,又拍又打,男人卻遲遲沒有放手。

路與心下大驚,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啊。

連忙打開門,沖那兩人喊道:“有話好好說!”

喊完後,輪到路與楞住,外面根本沒有任何人影,空蕩蕩的。

…………

路與面無表情,緊抿著唇,心裏卻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又被騙了!

反應過來後路與迅速轉身關門,說時遲那時快,一陣陰風吹過,幾乎是跟著路與前後腳進了門。

看著地上憑空出現的一堆白色紙幣,路與知道有東西進來了。

他謹慎地握住脖子上的吊墜,小心翼翼地在房子裏仔細檢查。

沒有,什麽都沒有,除了那一堆紙幣。

房子裏靜悄悄的,莫名感覺四周溫度都下降了不少。

“叮鈴鈴,叮鈴鈴……”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路與冷不丁被嚇一跳。

該不會是什麽鬼來電之類的,他看一眼外面的天色,青天白日的,應該不至於。

手機還在響著,路與走過去,屏幕上顯示“齊豈”的名字。

他松了一口氣,按下接通鍵。

齊豈在那邊大大咧咧開口,“你在幹啥啊?這麽久不接電話,發消息也不回。”

看一眼手機,才發現有好幾個人都發了消息過來。

路與環顧四周,害怕被什麽人聽到似的,壓低聲音說道:“我好像不小心把什麽東西帶進家裏了,你能來一趟嗎?”

齊豈語氣瞬間變得嚴肅:“你在家等一下,我先讓在附近的同事上去,我稍後就到。”

幾分鐘後,門外傳來敲門聲。

“路先生你好,我們是A城九處的工作人員。”

路與走過去開門。

門外是兩個中年男人,面相看上去都很善良。

路與把人迎進來,和他們說了事情的大概經過。

兩人進門也看到了地上的紙幣,神情很謹慎,認真地排查房子裏的每一處。

“我們都檢查過了,除了地上的紙錢,其他地方沒有殘留的陰氣,一會我們會把這些紙錢帶走銷毀,請不要擔心。”

其中一人和路與說道。

“怎麽樣?是什麽東西?”齊豈這時候也趕到。

他撚起一張白色紙錢,湊到鼻子下面輕輕了嗅一下。

齊豈站起來,神色有所放松,開口道:“不用緊張,只是過路的一縷陰魂。”

“估計是被你脖子上的那個吊墜吸引,在你這裏停留了一會。”

“燒了就沒事。”

齊豈扔下一道符,幽藍的火光幾下就把地上的紙錢焚燒殆盡。

房間的溫度又恢覆了正常,路與這才放下心來。

“謝啦,兩位大哥,辛苦你們跑一趟了。”齊豈對另外兩人說道。

兩人說沒事,塞給路與一張名片並告訴他,如果遇到什麽奇怪的事,直接打電話,他們就在這附近。

把人送走後,齊豈告訴路與,那兩位就是負責觀察他的人,路與每天上下班的路上,他們都在附近看著。

“藏得真好,我一點沒發現。”

齊豈一屁股坐到沙發上,“那是當然,被你發現了不就成跟蹤了?”

一番折騰,天也快黑了。

路與留下齊豈讓他吃個晚飯再走。

齊豈聽完雀躍不已:“太好了,我可以幫你打下手。”

洗菜,煮飯,炒菜,兩人前前後後忙活一個多小時。

路與原本擔心兩個人吃不完四菜一湯,結果他的擔心多餘了,齊豈像個沒吃過飯的,哐當一頓炫,捧場得路與以為自己的廚藝已經登峰造極,無人能敵。

“你家真的沒有虐待你嗎?”路與忍不住問出方方上次問過的問題。

齊豈當時正在往嘴裏扒飯,塞得滿滿當當一大口。

他頭搖得像撥浪鼓,趁著夾菜的間隙回答,“我家裏人都不重口腹之欲,修道修的,全是清湯寡水,每次在家吃飯我都很煎熬,一所以到外面我就有點控制不住,見諒見諒。”

說完嗷嗚又是一大口。

路與:……吃吧,誰能吃得過你。

——

夜深人靜,下了一天的淅淅小雨,在午夜間變成中雨。

雨滴劈裏啪啦砸在玻璃上,形成一道有節奏的鬧人旋律。

路與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

“咚咚咚!”樓上傳來彈珠落地的聲音。

路與在昏暗的環境中睜開眼。

“滴答!滴答!”這次是水滴聲。

窗外的雨聲淅淅瀝瀝,越來越小。

隨之而來的,是清晰又近在咫尺的哭聲。

路與這次聽清了,是一個女人在哭,淒淒慘慘,離他很近,就在他的床底下。

周遭的一切都變得安靜,整個空間裏回響著女人的哭聲。

窸窸窣窣,是抓撓什麽東西的聲音,路與又聽到有人幽幽嘆了一口氣。

一道虛影出現在窗邊,慢慢地朝著床上靠近。

路與保持側躺的姿勢不動,屏住呼吸等待。

隨後他感覺到背後一股寒意襲來,鉆進被子裏往他身上撲。

就在那股氣息快要碰到路與後頸的時候,胸口的吊墜驀地閃了一下。

下一刻,那道虛影迸發出驚聲尖叫,一個歇斯底裏的女聲陰冷道:“找到你了……終於……你該死……”滋啦滋啦滋啦,後面的話斷斷續續,聲音很快就消失了。

嘩啦啦,窗外雨聲淅淅瀝瀝,停滯的空氣緩緩流動起來,路與感覺到自己的感知力在慢慢地恢覆。

幾分鐘後,路與從床上起來,打開房間裏的燈。

他心潮起伏,思緒萬千,隱隱約約好像抓住了一點線頭。

這個半夜來客看起來對自己有著極大的恨意。

跟白天的陰魂不一樣。

要說這個世界上最希望自己死的,恐怕只有一個。

路與原本以為,它最多只能通過劇情讓自己卷入幻鏡中,借助那些鬼怪的力量,將自己扼殺在裏面。

沒想到,它卻是親自來到這個世界裏,還這麽迫不及待要殺了他。

這是不是間接說明,因為自己這一環,劇情的走向已經開始脫離掌控範圍了。

想到這裏,路與唇角輕揚,輕輕地笑了出來,眼裏閃過一絲癲狂。

既然開始亂,那就更亂好了。

大膽的想法來得快,去得也快,沒過多久,路與又變回軟柿子可捏的樣子。

在此之前,還是得先睡覺,熬夜可恥,保命要緊,天塌下來,那也是明天再說。

主打一個隨機應變,人憋的久了有點不切實際的想法也是正常的,路與把自己歸咎於深夜思考容易上頭型。

他重新倒回床上,蓋好被子就著雨聲入眠,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上,路與接到蕭長玄的電話,讓他去一趟九處,說是做個心理測試,接他的車已經在樓下等了。

路與猜測可能是因為昨天的紙錢。

出乎意料的,樓下來接他的人居然是蕭長玄。

路與有些詫異,印象中男人應該很忙,他們之前還見過幾次,每次都說不上幾句,蕭長玄就被電話叫走了。

蕭長玄輕笑,眉頭輕挑,調侃道:“看見是我,很意外嗎?”

路與拉開車門上車,系好安全帶,淡定從容地說:“我以為你會很忙。”

“也還好,也就比生產隊的驢差一點。”

路與扭頭看他:……隱隱聽出一股陰陽怪氣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蕭長玄目光平視前方,手掌著方向盤,四平八穩地把車開出去。

“你上次的測試結果是什麽?”蕭長玄隨口問起。

路與:“極其穩定。”

“挺好的,看起來沒受到什麽影響。”

路與總感覺他話裏有話。

還沒等品出來,變故在此刻陡然發生!

後方一輛小貨車突然加速沖上來,一把撞向他們。

猛地受到強烈撞擊,路與猝不及防往前栽過去,又被安全帶勒回來固定在座椅上,後腦勺重重磕到椅背,人都蒙了一會。

一下不成,小貨車還想再來一下。

蕭長玄神色自若,冷靜地控制方向盤,一次次避開兇險,臉色越來越沈重。

小貨車窮追不舍,在車多的主幹道路上亂竄,瘋狂至極,不要命似的,一路上汽車喇叭響個不停,許多司機罵罵咧咧,被嚇得一身冷汗。

“抓緊了。”說完之後蕭長玄猛踩油門提速,在下一個岔路把車拐進一條沒什麽車的路。後面,那輛小貨車果然跟上來了。

它故技重施,追上來後,正準備開撞,蕭長玄主動降低車速與它並行,找住時機,往它的車身上狠狠一撞,硬生生把小貨車擠到路邊的護欄上,拖行了一大段距離才把小貨車給逼停。

驚心動魄。

兩人從副駕下車,蕭長玄面無表情走到小貨車的駕駛室,把裏面的人拖下來扔到路邊。

司機是一個普通的中年男人,已經昏過去,額頭上有血。

路與這邊也報完警,還打了120。

蕭長玄走過來,關心道:“沒事吧”,他的語氣有些冷,顯然還沒從剛才的狠戾情緒中緩過來。

路與搖頭,“我沒事,已經報警了。”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沖著你來的”

隨後雙雙楞住。

蕭長玄這會已經恢覆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他打趣道:“看來你人緣不怎麽好啊,小路先生。”

路與回嘴:“誰連累誰還不一定呢,蕭隊長。”

警車和救護車很快就到。

這時候,地上躺的貨車司機痛哼一聲,也悠悠轉醒。

剛一醒過來就和兩個氣質出眾的帥哥來了個深情對視。

貨車司機捂著腦袋發懵:“你們是誰啊?”然後發現自己被擡上了擔架。

司機徹底宕機:“等一下,我這是怎麽了你們要帶我去哪救命啊……”

嗚哇嗚哇,救護車開走。

路與和蕭長玄:

合著誰的仇人都不是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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