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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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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別墅

路與醒後坐在地上緩了好一會,想起昏過去前聽到的人聲,應該那些被卷進來的鄰居們。

既來之則安之,是福還是禍,先看看再說。

路與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開門下樓。

剛下到二樓,就撞見滿臉慌張的時橋,也就是這個小說世界的主角,從房間裏跑出來,一副剛醒的茫然樣子。

面前的青年唇紅齒白,眉眼精致,眼裏蓄了一汪淚水,要落不落,眼角微微泛紅像是已經哭過一回,身上的衣服有些淩亂,裸露出一小片鎖骨,皮膚瑩白如玉,上面染了點臟汙,看著有些狼狽,但是更想讓人欺負。

要不說是主角呢,逃難也這麽好看。

時橋也發現了樓梯上的路與,他神色一喜,眼眶裏晃蕩的淚跟著落下來,梨花帶雨,看得人保護欲大爆發。

時橋擦幹眼淚走上前來,身體還微微發著抖,輕聲問道:“你好,請問你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嗎?這裏是哪裏啊?我們怎麽會在這”

路與看出他眼裏的恐懼,卻不點破,搖頭沈聲道,“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就在三樓,剛才好像聽到樓下有聲音,正準備下去看。”

“我能跟你一起嗎互相有個照應,我有點害怕。”時橋說完不等路與的回答,就一臉乖巧自覺地跟在後面。

路與沒有拒絕,也來不及拒絕。

樓梯很寬,兩個人並肩而行,路與比時橋高了不少,時橋轉頭,仰著一張哭花的小臉問旁邊的路與:“你……不害怕嗎?”

再冷靜的人遇到突發事件多少都會有點慌亂,但路與的眼神卻很平靜。

時橋第一眼就莫名覺得眼前的人很可靠,下意識地想靠近。

路與淡淡看他一眼,語氣不帶任何情緒起伏,“怕死了。”

尤其是知道結局只有你能活的時候,我原來也是一位陽光開朗愛擼貓的大男孩,你猜我現在為什麽不敢笑了。

時橋:“……”

頂著無畏的表情,說最膽小的話,這種時候的可信度為零,時橋緊張地絞著手指,心裏不禁嘀咕,怎麽看都不太像害怕的樣子。

樓下的五個人原本圍在一起,在聽到樓梯傳來的腳步聲後,齊齊往上看。

梁文最先發現他們,站起來驚叫道:“小路!你怎麽也在這?”

“還有你,那個新搬來的。”旁邊一個人指著時橋,因為叫不出名字有點卡殼,在對上時橋漂亮的眼睛後,忍不住鬧了個大紅臉,人變得扭扭捏捏。

路與視線掃了一圈,果然都是小區裏的人。

他簡單說了一下自己莫名在樓上醒來的事,又問起眾人。

梁文苦著臉說自己剛下班回家,結果門一開就到了別墅門口。

其他人也是一臉菜色,說自己一眨眼就出現在一條小路上,然後被一團古怪的黑霧一路攆到這來的。

“咱們是被困在這了嗎?”

“手機也沒信號,聯系不上外面。”

“怎麽辦啊?我要崩潰了!”

“先在房子裏四處轉轉,找找有沒有其他的信息,得想辦法讓外面的人知道我們被困在這裏。”

“對,食物和水也找找。”

幾個人目前的心理素質還算可以,你一言我一語,在一陣兵荒馬亂中定好了接下來的行動,打算兩人一組,先在房子裏找東西。

路與站在邊上,仔細地回想著書裏的劇情,沒有參與討論。

分組的時候,時橋自覺黏在路與身邊。

“小橋,你要不和我一組吧。”寸頭男人湊上來把路與頂開,身體刻意貼近時橋,路與撇了男人一眼沒理會,順勢往旁邊移兩步。

“你看,要是碰上了什麽意外,就小路這小身板也保護不了你。”男人指著出神的路與,語氣很是輕蔑。

“不用了……我,我就想跟他一起。”男人刻意湊近的距離和不懷好意的眼神讓時橋感覺十分不適,時橋弱弱地拒絕他,藏到路與身後,露出小半張白皙精致的臉。

“你!”被拒絕的寸頭惱羞成怒。

狠狠在心裏暗罵,不識好歹,不就仗著一張好看的臉嗎,遇上事情還不是哭爹喊娘,他好心幫忙還不要。

男人的目光掃過旁邊路與的臉,表情一頓,更生氣了,他果然最討厭這些小白臉,離開前還狠狠地剜了路與一眼。

什麽都沒幹只是站著的路與:

一場小插曲結束,七人在客廳分開,路與和時橋上到二樓,二樓有四個房間,還有一個很大的露天陽臺。

他們來到時橋醒來的那間房,在裏頭仔細翻找,路與在一個抽屜深處翻出一張照片,是一張全家福,照片上一共八個人,最中間的是兩個小孩,照片上的人臉都看不清,像被水泅過的墨痕滴在上面,染成黑黢黢的一片。

路與一手拿著照片,另一只手在照片上擦了擦,什麽都沒擦掉。

時橋走近跟他一起看,眼裏閃過一絲迷惑。

“這照片怎麽感覺我在哪見過……”

路與暗道,不出意外這應該就是你家的照片。

照片上穿著小馬甲西裝的小孩是你,旁邊那個高一點穿白襯衫的就是祂了,那個渾身冒著黑氣的,就是殺我不眨眼的幼年版大邪祟。

等等黑氣

路與眨眨眼,看著手上的照片不斷滲出黑氣,絲絲縷縷的飄散在空中。

他心下一驚,下意識松開手,照片落在地上,一旁的時橋看著突然落地的照片露出不解的表情,“怎麽了?照片有什麽問題嗎?”

從時橋的表情看,他應該是看不到上面的黑氣。

路與斂住神情,裝作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蹲下身快速地把照片撿起來,放到桌上,“沒事,手滑。”

“我去露臺看看。”

一個人走到露臺,路與低頭思付著黑氣的由來,為什麽只有自己看見了?

“鐺鐺鐺~”

思緒被打斷。

樓下客廳的大鐘發出聲響,鐘聲震耳欲聾,深遠幽鳴,回蕩在廢棄的別墅裏,顯得格外陰森。

“下面有東西! 快下來!”樓下傳來梁文的呼喊聲。

時橋關上櫃子,轉過頭看向路與,征求他的意見,”那個,他們好像找到了什麽東西,我們要下去看看嗎?”

路與點頭,擡腳往門口走去,想了想,又順手把桌上的照片也帶上。

樓下的房間裏,梁文幾人圍著一個古老的座鐘,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路與走進來,看著圍成圈的眾人,目光落在梁文身上,“梁哥,你們發現什麽了嗎?”

梁文指著鐘說,“那個裏面好像有東西。”

路與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去,角落裏,一個老式的座鐘立在那,有半人高,最下邊的鐘擺還在輕微擺動,一下又一下發出細微的哢哢聲,仿佛年久失修的機器被人重新啟動後引起的卡頓。

“剛剛的鐘聲也是這玩意發出來的,嚇死人了。”

“我看見那裏面好像有個黑箱子,你們誰膽子大的去把它拿出來,說不定有什麽線索。”

話音一落,空氣仿佛凝固一般,未知的陌生環境裏誰都不想當那個首當其沖的人,誰知道裏面會是什麽東西。

房間窗戶沒關,恰逢窗外一陣陰風吹過,穿堂風穿過寂寥的別墅,發出戚戚慘慘的嗚嗚聲,仿佛有人在耳邊哭,時橋害怕地縮小自己的存在感,輕輕地往路與旁邊靠去。

餘光一直在關註時橋的寸頭男人,見狀臉色又難看了幾分,看著面無表情的路與,一股惡意湧上心頭。

寸頭男人陰險的目光射向路與,他開口慫恿道:“小路,你離得近,你去唄。”

明眼人都感覺得到,話裏明晃晃的不懷好意,但是誰都沒有開口,是誰都可以,只要不是自己,趨利避害的天性使然,集體沈默的行為像是一種默許。

只有梁文和時橋兩個人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欲言又止但也沒有阻止。

幾個片段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黑色的箱子,房間鑰匙,帶血的紙條。

路與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

他走向座鐘,語氣平穩,“那就我來拿吧。”

寸頭男人先是楞了一下,估計沒想到路與會答應得這麽幹脆,一時臉上有些掛不住,隨後又冷哼一聲,給他讓道,又忍不住陰陽怪氣道:“那就麻煩你了。”

“小路……”梁文擡手想拉住路與,臉上露出掙紮的表情。

一旁的時橋咬著嘴唇,漂亮的小臉煞白,最後還是選擇沈默。

路與慢慢靠近座鐘,圍著的人見狀紛紛往後退,留下一大片空地,其中寸頭男人退得最遠,慫得站到門口,一副隨時可以逃跑的樣子。

路與的註意力不在他們身上,而是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座鐘。

他半蹲下來,打開玻璃門,在搖晃的鐘擺下方看到了那個東西,一個黑色的箱子。

不詳的氣息撲面而來。

像潘多拉的魔盒,打開就關不上了。

眼前的這個沒得選,象征死亡的鐘聲早已響起,開與不開都是通往黃泉之路。

路與將箱子輕輕拿起,在充滿警惕和忌憚的目光裏,緩緩打開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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