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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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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聲

堂官“你不會想知道的,好了討價還價也差不多了,你打算什麽時候進去。”

月牙“倒是篤定。”

堂官“這點自信還是有的,而且在需要的時候,你可以獨善其身。”

這算同意她半路撤退的意思。

月牙攤手“話都到這份上了還能說什麽呢?至於時間,只能等他們來找我。”

堂官點頭“還有什麽想問的。”

月牙“那我的時間。”

堂官“一個月。”

月牙點頭。這就是最長的期限。

堂官“學籍需要我替你保住嗎?”

月牙“這又是什麽價錢?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堂官也不客氣,站起身來準備離開。日頭高了,來來往往的人也多了。

“這些銀子你拿著用得上,再喝會茶吧,不必著急出去。最好叫個人。”

月牙“知道了。”

堂官和來的時候一樣悄無聲息的消失。

月牙過了沒一會兒就叫來花爺點了個男子過來彈曲。

叮叮如玉環的樂曲在房間裏繞來轉去。月牙半撐著身體在軟榻上。

剛才說了那麽一大通,其實繞來繞去他們就在博弈一個點。她去是一定要去的,只是要看對方能夠給她多少的支撐。

現下看來還可以,只不過剛才她有一句話讓她有些不安。

什麽叫做這已經不只是考試的事?難道還牽扯了其他。

噔的一聲琴弦消失斷裂,將她猛然從自己的思緒中拉扯回來。

“小姐。”彈琴男子立刻站了起來,眼看著就要跪下“抱歉小姐。”

月牙看了看他割破的手指,還有灑落在地上的琴弦“沒事吧?受傷了。”

月牙“來人。”

男子嚇了一跳“抱歉小姐,是我的錯,我沒事的,我還能彈的。”

月牙“彈什麽,手都破了,讓人來給你包紮。”

這時候外面的人聽到聲音也進來看到地上的血跡,還有瑟瑟縮縮的男子。

“抱歉啊客人,是這小子沒用,我這就把他拉下去教訓一通,馬上給您換一個來。”

月牙知道堂官讓她找個人彈曲是混淆視聽,避免被發現不對勁。至於彈的什麽誰在意。

月牙“沒事,他彈的挺好的,你拿些傷藥來給他包紮一下吧。”

花爺今早也沒什麽事幹,蹭蹭蹭的也跑了過來。指著那男子就罵。

“彈琴都能彈出傷來,你沒睡醒是吧。”

男子擡起頭來露出了一雙如玉珠般柔潤的眼眸。

“哭什麽。”花爺又罵了一句,隨後轉頭對月牙笑“他彈琴是一般,才新來的,都沒有好好調教過。我讓其他人來。”

月牙聽著他們的對話,突然問了一句“你們這他彈得最差。”

“啊?”花爺“這這倒不是,還有一個彈得特別差,我都不好意思說,但人真的長得漂亮,不然就那才藝,分分鐘就被我扔出去。我這裏也是很嚴格的,不是什麽人都能進來的。”

月牙“行,那就換他來吧。”

“啊?”花爺一臉懵“我說的是真的,他真的彈琴很難聽,不止彈琴,跳舞也不會,幾乎什麽才能都沒有,就那張臉長得好看。”

月牙“就他,我就喜歡這樣的。”

“你這品味還真是……特別啊。”花爺嘴角抽了抽,但還是那句話,有錢你就是姐。

“沒問題沒問題,我現在就把他叫起來。”

那人不止沒有才藝,似乎也非常的懶,月牙隔著門聽到花爺在那裏叫起床的聲音,然後安靜了好久好久,她一壺茶都快喝完了,門外才慢悠悠的傳來了敲門聲。

而一推開門月牙就知道了,為什麽這人要什麽沒什麽,南香樓還留著。

這男子真的好看。頭發上只綁了一根束帶,慵懶隨意,遠遠的走來就像一株玉松,華貴又自然。恰到好處的美麗和閑適。

走過來之後也非常自然的就坐到了椅子旁。

“姑娘是想聽我彈曲。”

月牙“是。”

“想聽什麽。”

“隨便吧,歡快一點的都可以。”

男子抱著琴點了點頭,然後坐了旁邊,當他的手指一撥弄琴弦,月牙就知道找對人了。

這琴曲起的猝不及防,完全沒有前奏,也沒有節奏,就這樣直楞楞的沖破雲霄。叮叮當當的聲音無比的熱鬧。就像是家裏鍋碗瓢盆掉了一地,又把滿廚的碗給摔的稀巴爛。

月牙邊聽邊點頭一副非常滿意的樣子,對面的男子彈了一會兒擡頭看了她一眼,臉上露出了一種奇怪的表情,但隨後又開始認真的彈了起來,而他越認真彈的就越是慘烈。

“誰呀?神經病啊,一大早來逛青樓,還彈這種曲子。”

“我都要炸了,能不能好好睡覺了。”

“到底是誰呀!快停下來,我要吐了——”

滿樓的門從南到北,從上到下齊刷刷地打開一群人從窗戶門框裏探出頭。

“花爺,管管他們呀,我們這樣晚上還有沒有力氣幹活呀!”

“是啊,是不是新來的那小子,彈琴沒有比他彈的更難聽的了。”

花爺靠在欄桿上,磕著瓜子,耳朵塞著棉花“嚷什麽嚷嚷什麽,人家客人想聽什麽曲還得告知你們不成。”

“可太吵了呀,到底是什麽貴人,這大白天來也就算了,還要聽這種曲子,瘋了吧。”

“沒什麽貴人啊,你們認識啊?陳月圓。”

“誰?”

“那個不學無術油膩的混混??”

“輕點輕點,她今天可給了不少銀子,你們都給我消停點。”

“她怎麽又來了?上次被打成那樣。”

“誰知道呢,發達了唄。”花爺“行了行了,都回去休息吧,多蒙幾床被子啊。”

外面的聲音消停漸漸。

裏面的琴聲,姑且叫琴聲吧,也緩了下來。

月牙“接著彈,辛苦了。”

男子抿唇,什麽話也沒說,揉了揉自己的指尖,又開始狂轟濫炸。

走到窗邊,月牙微微的探出頭去,底下的人也全都莫名其妙地仰著頭往上面看。

“南香樓怎麽了?被人拆了嗎,這聲音。”

“誰知道啊。”樓下擺攤賣煎餅的“吵了老半天了,耳朵都快炸了。”

賣豆腐“以前彈的挺好聽的,今天這是怎麽了?我這豆腐都要被整碎了。我——”

賣豆腐的老板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南香樓裏一溜煙跑出來一群睡眼惺忪的少年。

邊揉眼睛邊找了位置就坐下“老板,來兩碗豆花。”

老板“你們這,這也是被吵的睡不著了?”

“是啊。我頭都疼了。”男子一個個揉著腦袋。

“老板,多加點辣椒,刺激刺激。”

“好的好的,你們坐著馬上就來。”

老板麻溜的按照他們平時的口味盛好了豆花。忍不住的打探。

“什麽人哪,什麽客人一大早來聽這玩意兒?”

“還有誰呀?陳月圓唄。我覺得她就是來報覆我們的。”一個男子理了理頭發,滿臉都是睡眠不滿的煩躁。

“陳月圓?那個混混?”旁邊賣炒煎餅的老板湊過來“她又來了?”

“不對呀,我怎麽記得她已經改過自新,聽說都考到學禮堂了,怎麽還會來這兒?學禮堂管的可嚴啊。”

“是啊,我也想起來了,上次張榜名單的時候我都看到了,她這還是改不了本性啊,要是被發現了,說不定名額都沒了,傻不傻呀。”

“是不是受到什麽刺激了?你看聽的這曲兒,什麽跟什麽呀,正常人會這麽幹嗎。”

大家嘰嘰喳喳討論來討論去,也沒猜出所以然來,但是陳月圓一大清早發瘋一樣的跑到青樓來聽曲的事情滿大街都知道,不想知道都不行。

而作為當事人,在把滿樓的人都差不多給轟出去之後終於也放過了自己的耳朵。

男子“不聽了?”

月牙含笑感激“可以了,你也累了,回去睡覺吧。”

男子抱起琴沒說什麽懶懶散散的又飄了出去。

月牙聽曲的時候也沒閑著,已經把之後大概的計劃給梳理了出來,現在第一步已經走下。就是還缺一點東風。

月牙出了樓,面對一群像刀一樣的目光,她假裝沒看見,就朝著早市去,買了好幾斤的肉。

回到院子時,銀寶已經一臉抽搐看她。

月牙“你幹什麽。”

銀寶“呵呵,你幹什麽去了。把我支開!”

月牙揚了揚手“買肉。”

銀寶白眼“這倒是實話,去南香樓裏買肉了對吧。”

月牙“——”

“你都知道了?”月牙試探問。

銀寶抱著手臂“你應該問問現在還有誰不知道,陳家那個小混混如今長進了有了錢,第一時間就跑到了南香樓。怕是後面幾年摸不到男子一樣,一個勁兒的玩,一曲兒就聽了整個上午,不知道在裏面幹什麽。”

傳的可真……詳細。月牙“行了行了,別說了,別說了,聽我跟你解釋。”

“跟我解釋做什麽?我又不是你的夫郎。”

月牙:那這陰陽怪氣的語氣。

銀寶“我說咱們好不容易名聲回來了點兒,你咋又這樣,還撇下我。自己去就不怕又被打出來,上次被打的聰明了點,這次要是被打懵了又回去了怎麽辦。你可不能變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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