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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寶都想喊話了，但是在最後一刻剎住了腳。
而青提已經臉色不好地朝著她的方向走來。
月牙卻先她一步喊了起來。
“娘！”
陳總管“！”
月牙“娘，怎麽能那麽簡簡單單的放過她。我要看她的文章，讓大家都看看。說不定就是抄襲的，不能讓她這麽蒙混過關！”
月牙這一聲幾乎將所有人給驚得外焦裏嫩。
銀寶：大姐，這又是什麽操作啊？？
陳總管恨不得把她給踢出去，本來今天的事情就辦成這樣，還要給她鬧事。
月牙卻根本“看不懂”她的暗示“大人，你覺得呢？讓大家看看唄，都看看。”
堂官看著她，眼眸深深，卻帶著笑意。
“好啊。傳下去吧。”
旁邊的衙役滿臉這也行，但大人發了話，只能捧著那張卷子走到了人群裏。
雖然不知道這是鬧的哪出，但大家全都湊在一起，也挺好奇這上面寫的啥。
“這文章這文章。”有一個人拿著紙手直發抖。
“這文章太厲害了！”
“文大家，你這什麽意思？”
人群裏那位女夫子一開始只是隨便看了，但眼睛越來越亮，越看越認真，越看越激動。
“這是誰寫？這是誰寫的？”
“？？”
旁邊人懵“您和那些證人一樣都失憶了嗎？不就是堂上那人寫的。”
“這文章寫的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多少年了，我沒有看到過這麽好的文章，由情入理絲絲環扣，既看到了朝堂的大局，又洞悉民間百態，這裏提到的幾個政策，完全可以落地實施。”
文大家之前是朝中大臣這幾年雖已退居在家，但她在文學方面的造詣，在朝堂論斷的能力無人質疑。
她說好，就真的是極好。
文大家一步跨上公堂，站到青提面前“這文章這一句天地立心，你來解釋一下，是什麽意思。如何理解？”
“是。”青提一一回答，對答如流。
文大家連連說好，甚至還和她討論了起來，最後一拍掌。
“這文章誰說她是抄的？她抄誰的，這理解的透徹，你給我抄一個試試。”文大家“文章太好了，太好了。”
月牙不屑“瞎說吧。能有多好啊？”
文大家轉過頭，正聲道“好到可以直接作為三甲卷。甚至是狀元卷。”
月牙“有那麽誇張？”
月牙越是質疑，文大家就越是反駁地激烈，幾乎把這篇文章捧到了天上。
月牙“抄襲之人的東西再好也不齒。”
“什麽抄襲？我剛才說了她不可能抄襲的。這樣獨特的見解，每一句話她都能找到出處，和自己的積累所思，這樣的文章誰能抄誰抄得了？你去找找原作出來，讓我來好好和她探討一番！”
能偷走的是名額，偷不走的是真材實料。
青提身上的汙跡在這一刻被清洗的幹凈，不再是模棱兩可的無證據釋放，而是拿回屬於她的名聲。
但這還不夠。
有人在底下喊了起來“那現在的情況她文章寫的那麽好，又沒有辦法證明抄襲，剛才大人都宣判了，學禮堂的名額該怎麽辦？”
“沒錯，大人您主審，既然證明沒有抄襲，而她的文章又是如此驚采絕艷。她的入學名額該如何處置。”
“名額？”銀寶低低驚呼。等到了這一步，她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月牙在做什麽。
是啊。證明青提無辜就行了嗎？她被搶奪的名額，她的入學資格呢，就這樣沒了嗎？
“大人，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揭過去了。”
“大人應該還她入學資格。”
堂官看著月牙，忍不住搖了搖頭，還真是個不吃虧的主。或者說，不願讓朋友吃虧的主？
“你們說的有道理，但這個名額已經張榜公示。”
月牙“是啊，每次名額都有定數的，難道還專門為她多加一個不成？”
“閉嘴吧你。”陳總管。
月牙“——”
文大家“學禮堂最講究的就是公正，因為一個沒有辦法被證實的誤會而讓她錯失入學機會，這算什麽？何來公平而言？若你們要如此行事，我不得不去向陛下請奏！”
堂官又是那副為難的樣子“您說得也有道理，這樣吧，這件事情我會回去和學禮堂商量，再行決定。”
文大家這才點頭“我會關註著這件事情的。”
堂官笑笑“明白，好了，再也沒有什麽事了吧？”
說話間她的眼神不著痕跡地瞥向月牙。
月牙已經悄無聲息的退到了旁邊。
堂官站起“那就散了吧，也快吃晚飯了。”
熱鬧歸熱鬧，對圍觀者來說也不能耽誤吃飯。戲都看完了，三三兩兩的就邊討論著邊走了。
高高的匾額在夕陽落下後也顯得有些暗沈。
青提走出來。有一種恍然似夢的感覺。看到人群從她身邊閃過才感覺一切似乎又回到往常。
她慢慢的逆著人流往家的方向，走著走著腳步卻越來越慢。
甜水巷口。她看著遠處黃色木門。垂眸，再走不動一步。
“嘿。”
青提感覺肩膀一沈。
月牙和銀寶一左一右的出現在她旁邊，攬住了她的肩膀。
銀寶“嘿。”
青提看著她們，卻久久沒有說話。
銀寶看月牙“不會要哭吧？”
青提哼了一聲。帶著鼻音。
月牙“好了，快走吧。”
她們現在可不敢大咧咧湊在一起。
關上門。
銀寶“怎麽弄得跟做賊一樣。”
月牙插好門栓。
“現在我們可是仇人。”
她們三人還真是玄幻，片刻前還在堂上針鋒相對，而此刻卻一起靠著門板。面對面笑了。
銀寶想去拽青提的臉“開心點，你放出來了！”
青提躲開“你再叫大聲點。”
“叫就叫。”銀寶說著就要扯出嗓子。月牙和青提連忙一起捂住她的嘴。
銀寶扭來扭去“幹什麽呀？我開個玩笑，我是那麽沒輕重的人嗎！”
月牙&青提“不是嗎？”
“哼！”銀寶氣呼呼走到石桌前。
“我餓了。”
月牙“我這裏是不是有什麽魔力呀？一到這就肚子餓。”
月牙說是這樣說，但身體已經很誠實走去廚房，很快就端出了兩盤菜，還有一壺酒。
銀寶“我去，你早就準備好了是吧？還有酒。”
月牙“從那回來總要接風洗塵慶祝一下。”
銀寶麻溜地掀開蓋子“你倒是自信，要是我們今天沒有辦法順利回來，要是我們被抓了呢？”
月牙“那我們就去牢房裏喝，我讓人送來。”
“……”
銀寶喝了一口“好香，剛才你娘過來，我差點被嚇死。不過你胡說八道那能力可真的夠強的。全場被你攪和地雲裏霧裏。”
月牙想著能不強嗎？見人說人話見說話，可是她以前活命基本手段。
月牙“你也不錯。”
銀寶“甘拜下風。”
“……”青提看著斟滿的酒“你們真的太冒險了。”
她看在眼裏，身處其中，才知道有多麽的驚險。
銀寶又喝一杯“是夠刺激的，沒想到她們還留了那些個後手，那掌櫃胡說八道，但是拆穿不了，還加上那個驗字的。就是板上釘釘。太陰險了。”
月牙“所以呀那些險還是有必要的。”
銀寶“說你胖你還喘起來了。”
青提“好在堂官明察秋毫。”
銀寶“要是當時她也順著他們的意思，那我們怎麽辦？”
月牙攤手“那也無可奈何。”
銀寶“啊？”
月牙很清楚她的那些手段，從來都是借力打力，需要有所倚仗才能夠成功。區別只在於以前她仗的是寵愛是積累的經驗和同樣孱弱的地位。
而這一回她利用的是名聲是外面的流言，和堂官她的立場。
銀寶“我總覺得裏面沒那麽簡單，你就瞞著我吧！”
月牙“別多問了，事情解決了就好。知道的越多越麻煩。”
“你嚇我幹什麽。”銀寶還有些後怕“不過也是，那些人什麽都敢做，青提你都不知道，她們還想綁架你娘來威脅你。”
青提一動。
“別擔心，我們想辦法攔下來了，你娘現在已經回去了。”
青提看著月牙。
她知道她在為她做了很對，但沒想到她為她做了那麽多。
青提“你知道這樣很危險。”一不小心就是萬劫不覆。
月牙語氣輕松“我做的這些都有分寸，你看哪裏吃虧了嗎？”
銀寶“是啊，當時好嚇人，但想想她啥也沒幹，一直就瓜瓜亂叫，就讓她們順著我們的想法幹。對吧？”
青提握著酒杯。
整場審判她都站在她的對立面，卻能夠完美左右局勢。每說一句話都能讓所有人對她的懷疑減去一分。甚至最後還沒忘了撈一把名額。這件事情連她都沒有想過，還有可能轉圜。
而她能一直控制著整個局面。就在於她對人心的把控。堂官，沫沫，陳總管，文大家，還有底下的百姓。她能預估到她們的反應，並借著她們的反應順水推舟。
青提凝視月牙。
月牙本來眼角帶著笑意和銀寶說話，突然收住。
銀寶“怎麽了？”
月牙不確定看青提。心裏有些堵塞。
她為什麽要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探究，猜測，還有畏懼？
月牙心一下子沈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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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卻先她一步喊了起來。
“娘！”
陳總管“！”
月牙“娘，怎麽能那麽簡簡單單的放過她。我要看她的文章，讓大家都看看。說不定就是抄襲的，不能讓她這麽蒙混過關！”
月牙這一聲幾乎將所有人給驚得外焦裏嫩。
銀寶：大姐，這又是什麽操作啊？？
陳總管恨不得把她給踢出去，本來今天的事情就辦成這樣，還要給她鬧事。
月牙卻根本“看不懂”她的暗示“大人，你覺得呢？讓大家看看唄，都看看。”
堂官看著她，眼眸深深，卻帶著笑意。
“好啊。傳下去吧。”
旁邊的衙役滿臉這也行，但大人發了話，只能捧著那張卷子走到了人群裏。
雖然不知道這是鬧的哪出，但大家全都湊在一起，也挺好奇這上面寫的啥。
“這文章這文章。”有一個人拿著紙手直發抖。
“這文章太厲害了！”
“文大家，你這什麽意思？”
人群裏那位女夫子一開始只是隨便看了，但眼睛越來越亮，越看越認真，越看越激動。
“這是誰寫？這是誰寫的？”
“？？”
旁邊人懵“您和那些證人一樣都失憶了嗎？不就是堂上那人寫的。”
“這文章寫的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多少年了，我沒有看到過這麽好的文章，由情入理絲絲環扣，既看到了朝堂的大局，又洞悉民間百態，這裏提到的幾個政策，完全可以落地實施。”
文大家之前是朝中大臣這幾年雖已退居在家，但她在文學方面的造詣，在朝堂論斷的能力無人質疑。
她說好，就真的是極好。
文大家一步跨上公堂，站到青提面前“這文章這一句天地立心，你來解釋一下，是什麽意思。如何理解？”
“是。”青提一一回答，對答如流。
文大家連連說好，甚至還和她討論了起來，最後一拍掌。
“這文章誰說她是抄的？她抄誰的，這理解的透徹，你給我抄一個試試。”文大家“文章太好了，太好了。”
月牙不屑“瞎說吧。能有多好啊？”
文大家轉過頭，正聲道“好到可以直接作為三甲卷。甚至是狀元卷。”
月牙“有那麽誇張？”
月牙越是質疑，文大家就越是反駁地激烈，幾乎把這篇文章捧到了天上。
月牙“抄襲之人的東西再好也不齒。”
“什麽抄襲？我剛才說了她不可能抄襲的。這樣獨特的見解，每一句話她都能找到出處，和自己的積累所思，這樣的文章誰能抄誰抄得了？你去找找原作出來，讓我來好好和她探討一番！”
能偷走的是名額，偷不走的是真材實料。
青提身上的汙跡在這一刻被清洗的幹凈，不再是模棱兩可的無證據釋放，而是拿回屬於她的名聲。
但這還不夠。
有人在底下喊了起來“那現在的情況她文章寫的那麽好，又沒有辦法證明抄襲，剛才大人都宣判了，學禮堂的名額該怎麽辦？”
“沒錯，大人您主審，既然證明沒有抄襲，而她的文章又是如此驚采絕艷。她的入學名額該如何處置。”
“名額？”銀寶低低驚呼。等到了這一步，她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月牙在做什麽。
是啊。證明青提無辜就行了嗎？她被搶奪的名額，她的入學資格呢，就這樣沒了嗎？
“大人，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揭過去了。”
“大人應該還她入學資格。”
堂官看著月牙，忍不住搖了搖頭，還真是個不吃虧的主。或者說，不願讓朋友吃虧的主？
“你們說的有道理，但這個名額已經張榜公示。”
月牙“是啊，每次名額都有定數的，難道還專門為她多加一個不成？”
“閉嘴吧你。”陳總管。
月牙“——”
文大家“學禮堂最講究的就是公正，因為一個沒有辦法被證實的誤會而讓她錯失入學機會，這算什麽？何來公平而言？若你們要如此行事，我不得不去向陛下請奏！”
堂官又是那副為難的樣子“您說得也有道理，這樣吧，這件事情我會回去和學禮堂商量，再行決定。”
文大家這才點頭“我會關註著這件事情的。”
堂官笑笑“明白，好了，再也沒有什麽事了吧？”
說話間她的眼神不著痕跡地瞥向月牙。
月牙已經悄無聲息的退到了旁邊。
堂官站起“那就散了吧，也快吃晚飯了。”
熱鬧歸熱鬧，對圍觀者來說也不能耽誤吃飯。戲都看完了，三三兩兩的就邊討論著邊走了。
高高的匾額在夕陽落下後也顯得有些暗沈。
青提走出來。有一種恍然似夢的感覺。看到人群從她身邊閃過才感覺一切似乎又回到往常。
她慢慢的逆著人流往家的方向，走著走著腳步卻越來越慢。
甜水巷口。她看著遠處黃色木門。垂眸，再走不動一步。
“嘿。”
青提感覺肩膀一沈。
月牙和銀寶一左一右的出現在她旁邊，攬住了她的肩膀。
銀寶“嘿。”
青提看著她們，卻久久沒有說話。
銀寶看月牙“不會要哭吧？”
青提哼了一聲。帶著鼻音。
月牙“好了，快走吧。”
她們現在可不敢大咧咧湊在一起。
關上門。
銀寶“怎麽弄得跟做賊一樣。”
月牙插好門栓。
“現在我們可是仇人。”
她們三人還真是玄幻，片刻前還在堂上針鋒相對，而此刻卻一起靠著門板。面對面笑了。
銀寶想去拽青提的臉“開心點，你放出來了！”
青提躲開“你再叫大聲點。”
“叫就叫。”銀寶說著就要扯出嗓子。月牙和青提連忙一起捂住她的嘴。
銀寶扭來扭去“幹什麽呀？我開個玩笑，我是那麽沒輕重的人嗎！”
月牙&青提“不是嗎？”
“哼！”銀寶氣呼呼走到石桌前。
“我餓了。”
月牙“我這裏是不是有什麽魔力呀？一到這就肚子餓。”
月牙說是這樣說，但身體已經很誠實走去廚房，很快就端出了兩盤菜，還有一壺酒。
銀寶“我去，你早就準備好了是吧？還有酒。”
月牙“從那回來總要接風洗塵慶祝一下。”
銀寶麻溜地掀開蓋子“你倒是自信，要是我們今天沒有辦法順利回來，要是我們被抓了呢？”
月牙“那我們就去牢房裏喝，我讓人送來。”
“……”
銀寶喝了一口“好香，剛才你娘過來，我差點被嚇死。不過你胡說八道那能力可真的夠強的。全場被你攪和地雲裏霧裏。”
月牙想著能不強嗎？見人說人話見說話，可是她以前活命基本手段。
月牙“你也不錯。”
銀寶“甘拜下風。”
“……”青提看著斟滿的酒“你們真的太冒險了。”
她看在眼裏，身處其中，才知道有多麽的驚險。
銀寶又喝一杯“是夠刺激的，沒想到她們還留了那些個後手，那掌櫃胡說八道，但是拆穿不了，還加上那個驗字的。就是板上釘釘。太陰險了。”
月牙“所以呀那些險還是有必要的。”
銀寶“說你胖你還喘起來了。”
青提“好在堂官明察秋毫。”
銀寶“要是當時她也順著他們的意思，那我們怎麽辦？”
月牙攤手“那也無可奈何。”
銀寶“啊？”
月牙很清楚她的那些手段，從來都是借力打力，需要有所倚仗才能夠成功。區別只在於以前她仗的是寵愛是積累的經驗和同樣孱弱的地位。
而這一回她利用的是名聲是外面的流言，和堂官她的立場。
銀寶“我總覺得裏面沒那麽簡單，你就瞞著我吧！”
月牙“別多問了，事情解決了就好。知道的越多越麻煩。”
“你嚇我幹什麽。”銀寶還有些後怕“不過也是，那些人什麽都敢做，青提你都不知道，她們還想綁架你娘來威脅你。”
青提一動。
“別擔心，我們想辦法攔下來了，你娘現在已經回去了。”
青提看著月牙。
她知道她在為她做了很對，但沒想到她為她做了那麽多。
青提“你知道這樣很危險。”一不小心就是萬劫不覆。
月牙語氣輕松“我做的這些都有分寸，你看哪裏吃虧了嗎？”
銀寶“是啊，當時好嚇人，但想想她啥也沒幹，一直就瓜瓜亂叫，就讓她們順著我們的想法幹。對吧？”
青提握著酒杯。
整場審判她都站在她的對立面，卻能夠完美左右局勢。每說一句話都能讓所有人對她的懷疑減去一分。甚至最後還沒忘了撈一把名額。這件事情連她都沒有想過，還有可能轉圜。
而她能一直控制著整個局面。就在於她對人心的把控。堂官，沫沫，陳總管，文大家，還有底下的百姓。她能預估到她們的反應，並借著她們的反應順水推舟。
青提凝視月牙。
月牙本來眼角帶著笑意和銀寶說話，突然收住。
銀寶“怎麽了？”
月牙不確定看青提。心裏有些堵塞。
她為什麽要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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