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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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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建都侯府,青盛院的寢房裏。

一室大紅喜色,是新婚餘韻的延續,映得柳茵茵晶瑩剔透的肌膚如暖瓷般光滑細膩。

她正坐在窗前,伏案看冊,細致認真,仿似周遭的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一般。

三千青絲被隨意攏起,散落的碎發則貼在雪白的寢衣上,沿著婀娜的身線,蔓延至纖細的腰際。

好似自打遲遠下值回府至今,她就沒有動過分毫。

才沐浴過後的遲遠站在凈室門邊,心裏湧起被冷落的發堵。

相較於前幾日,柳茵茵對他肩上的傷日夜關心,無微不至。

方才他下值晚歸,她卻只不過隨口說了句催他早些洗沐歇息的話,便又埋頭去看這段時日落下的柳家賬冊,竟連半分眼角風都沒有給他。

從前怎不知她這般勤於公務?

他抿了抿唇,隨意裹好中衣,就往她身旁走去,睨著她的發頂,語氣不善,“三更天了,賬本不能明日再看?”

“只差這幾頁了,今日事今日畢。”柳茵茵背對著他,頭都沒擡,似未察覺遲遠的不悅,只言辭淡淡,一雙眼睛依舊黏在冊本上,蔥白指尖在一行行文字上快速捋過,刮得泛黃的紙張發出嘶嘶聲響。

遲遠歪了歪頭,側目瞥去,見她所謂的“只差幾頁”是還有指甲蓋那樣的厚度,心下又是一凜。

如是看下去,沒個小半時辰,怕是不能歇了吧?

他薄唇又抿了抿,鳳眸半瞇,便繞過長椅,挨著她坐了下來,又支肘撐額,依著她的視線也朝冊本上看去,“是百姓餘糧的回收數量?”

溫熱的氣息吹動柳茵茵的鬢發在她耳垂邊上輕輕剮蹭,她卻似毫無所覺,只輕輕頷首,“嗯”了一聲。

再次被無視的遲遠眸色一沈,空置的大掌便開始佯作漫不經心地撫上她的腰線,作勢要幫她舒緩久坐一日下來的僵硬疲憊。

帶著薄繭的指腹沿著熟悉的線路,趁人不備便與敏感的腰窩相觸。

一道酥麻驀地自腰際暈開,讓柳茵茵才拿起筆的手一抖,一滴墨便在泛黃的紙張上暈開,花了字。

她懊惱的偏頭,猛地側頭去瞪遲遠,一雙已經染了幾分殷紅的桃花眼強裝鎮定,嗔怪道:“你別鬧。”

說著,她已放下手中狼毫,去推那只尋入她衣下的手,“先去歇息。”

遲遠哪肯依她,反手便握上她的葇荑,輕輕一扯,便將人抱坐到了腿上,又將下頜抵在她的肩頭,“這東西若是這麽急著看完,那我便陪著你,不歇。”

他語氣霸道,但氣息卻溫軟,一深一淺地蹭得柳茵茵只覺得耳珠發癢得厲害。

就這陣勢,柳茵茵還能不懂他的什麽心思嗎?

但是......

柳茵茵一琢磨,便強行推開抵在她身側的堅硬胸膛,仰臉望向遲遠,認真地道:

“你且讓我將這些冊本看完,也好算一算到底需勻出多少糧草和趕制車馬的材料,才能保證戰事一起,你無後顧之憂。”

昨日回到建都,今日柳茵茵與遲遠便各自延續了先前因婚事而落下的許多工作。

遲遠在朝中忙了一日,直至二更天才歸來。

柳茵茵也沒閑著。

已經成婚的青寧將陪她操持婚禮的小茗送回了侯府,三人相續許久,青寧便順道將楊侍郎所知的一些朝中消息告知柳茵茵。

柳茵茵聽後心緒不寧,沒琢磨一會兒,便在午後召集了些柳家在建都的幕僚查證事實,隨後又急急讓糧倉的劉掌事將先前收購餘量的賬本送來,一一核查。

如今因為遲遠與平寧公主的婚事已廢,聖人便將西郊屯田軍一分為二,其中一半落在太子殿下手中。

於是,這糧食的分配難免有失公允,不管怎麽看,都曉得是聖人有意為難表哥的,而那些朝中大臣無一人敢站出來說話,大家都在觀望。

此外,溫俊霖失了柳家的扶持,便算是徹底站在了皇族那一邊。

他答應了聖人給他與平寧公主安排的婚事,這樣的安排,又徹底激發了皇族所扶持的寒門與老一派貴族門閥的鬥爭,眼下朝中各派勢力鬥爭亂做一團。

若北邊真的起了戰事,又有多少人願意出人出財出力去支持北伐大業?

念及此,柳茵茵眸色一沈,便兀自從遲遠的身上挪下來,作勢又要去提筆,一邊道:“你先歇罷。”

才從柳茵茵話中明白過來的遲遠先是一楞,隨後便是上身一傾,將她還沒到手的羊毫奪來,攔腰就將她的身體調轉朝向自己。

他垂首看著她,蹙眉沈吟半晌,才問道:

“你對你的夫君,似乎很不自信?”

這些年來,茵茵明裏暗裏確實為鎮北軍行過不少方便。

但除卻初初到北地白手起家那十分艱難的兩年。

最近這幾年來,茵茵對北伐大軍的輸送已不是不可或缺的,因為他已經在北地算是站穩了腳跟,有了自己的商業脈絡,倒不至於讓鎮北軍吃不飽穿不暖。

但他卻時分貪心,想要借此證明柳茵茵心裏一直念著他,關心他一般,他從沒拒絕過她的好意,一直受著她的恩惠。

這大概便是為什麽柳家不少人覺得他占了茵茵便宜的原因。

但如今,她已是他的妻,他希望,她不必再為著那些擔驚受怕,奔波勞累。

她只需要在他的呵護下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便好了。

柳茵茵自是不知遲遠已經計較了這麽多,只在他的語氣裏聽出了些微的無奈,不滿,甚至還有些因尊嚴受了傷害的委屈。

她心頭一緊,只怕遲遠不悅,便趕忙解釋道:“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未雨綢繆,想多準備準備罷了。”

像是怕他不信一般,她又將幕僚寫來的朝中大事翻開來,仔仔細細地說道朝中局勢。

先前離開濰都時,祖母也曾一再叮囑,柳家與遲家以聯姻捆綁,必定要惹來更多註目,兩人在建都更要小心提防,以免落人圈套,葬送了兩家的基業。

於是,柳茵茵又把兩人當如何聯手在建都布局官商網絡,才好讓兩家不至腹背受敵的計策粗略講說一番。

如此滔滔不絕盞茶功夫,柳茵茵才發覺一旁遲遠默不作聲。

她有些為難地轉過頭,卻見他先前的不悅早已褪盡,代之以微微的戲謔,正微微含笑望著她。

柳茵茵被盯得困窘,驀地騰起一股不悅,撇了撇嘴,將冊本一合,便要起身,懨懨道:“罷了,明日再看吧。”

遲遠見狀,長臂一撈,心頭一緊,便又將她重新抱回懷裏,急急道:“又生氣了?”

“又?”

什麽叫又?

柳茵茵不悅,一撇嘴,便側擡下巴朝向遲遠,柳眉緊蹙,“明明是你又戲耍於我,倒成了我無理取鬧?”

遲遠聞言輕笑,見她較起真來,也不敢再開玩笑,忙溫聲道歉,又道:

“我只不過覺得家中有一賢內助,倒顯得自己無甚用處罷了,怎麽就成了我戲耍於你,方才我不是認真在聽你說話麽?”

說罷,他似又琢磨了一番什麽,垂首靠近了她,將額頭抵在她的額面上,語氣轉而變得嚴肅起來,“但是你得顧惜身子,不必為了這些事挑燈夜戰,凡事不是還有我在?”

他頓了頓,又道:“從前是車馬遙遠,你我不得相見,難訴衷腸,如今近在咫尺,我倒更願意你能把旁的都放一放,把心思放在我們自己身上,好麽?”

他說得認真,乃至小心翼翼。

柳茵茵便楞住了。

其實成婚這般久,除了那些從長輩那處承來的誓詞,還有他為了唬得她順從而說的葷話,如今日這般淺淺淡淡,拋卻了名與利的表白倒是十分少,其中的純粹著實讓柳茵茵晃了神。

一股難以言明的溫暖湧上心頭,將她先前有些氣惱的發堵一掃而空,她便聽見了自己清甜的聲音回了一句“好”。

她不知自己這樣懵懵懂懂又乖順的模樣於一個喜歡她的男子有多大的誘惑。

本還想由著她將賬本看完的遲遠一個沒忍住,便將薄唇覆上她的飽滿,在她的朱唇閉合前,探/入了她的口齒中。

還沒回神的柳茵茵被奪去了主動權,丁香小舌被纏住,就連中褲的腰帶的主導權也被輕易地霸占了去。

只消片刻,腰後以下的大變肌膚便被迫緊緊貼在窗前的桌案上,冰冰涼涼。

大約是先前因他肩上有傷,她逼著他停了多日的葷食,曠了多日的他今日來得特別急。

烙鐵般的火熱襲來,堪堪踩在長凳上的玉趾不由自主地蜷起,她纖細的腰便不受控地拱起去迎接他的掠奪。

被迫往後垂下的腦袋仰面,視線便觸及了半敞開的窗牖之外。

銀白月光下樹影劇烈地搖晃著。

一股涼風襲來,柳茵茵驀地一驚,頭腦清明。

這院中可是有巡邏的侯府親衛,還有守夜的丫頭?

數個念頭躥入腦袋,柳茵茵忙想撐起手肘支起上身去喊停。

但拉弓哪有回頭箭。

長案霎時又發出吱呀一聲響,她又無力滑落回案上,只得在遲遠故意的沖撞中竭力壓制羞人的嗚咽聲。

直到深夜霜露沁入池塘,微波漾開,柳茵茵才尋回聲音,咬著唇,夾著細細碎碎的嬌/喘,低低哀求還壓在她身上的人:“阿遠,我們回裏間好不好?”

她聲音本就甜糯,方才忍了許久竟是一聲都沒有叫出來,如今一開口便夾著低低的喘息,酥酥麻麻的聲音讓已經偃旗息鼓的遲遠當即又興致勃/起。

他望著她的雙眸一暗,唇角微勾,趁她毫無防備,又迅速惹得她在合唇前,驚呼出聲。

屋外。

茂密枝頭上,臨時落於枝頭的夜鶯似受了驚嚇,忽地振翅而飛,引得枝葉狂亂顫動後,消失在夜空中。

幾個夜間換班巡邏的侍衛則是悄悄嘀咕了幾句:

“方才你聽見了嗎?”

“什麽?”

“大約是夜貓吧。”

......

屋內。

遲遠將臉上又是酡紅,又是哀怨的柳茵茵輕輕放置在床上,又在她沁了細細汗珠的鼻尖落了一個淺吻,才將床帳放下。

紅燭暖帳內,又是另一番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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