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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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相救
陸郁霧拜入歐陽修門下後，便迅速將這一喜訊傳達給了家人，同時也不忘修書一封，向遠在姑蘇的蘇公及其夫人杜氏報喜。她更是懷揣著滿腔喜悅，親自前往開化禪寺，將這一好消息告知智仙。
盡管陸郁霧在散文、小說等白話文體的創作上得心應手，但面對詩詞文賦這類需要深厚文學功底的體裁，她仍感到有些力不從心。畢竟，她在新時代生活了二十多年，對於古典文學的理解與掌握，尚需時日去深入鉆研。然而，她博古通今的學識背景，也讓她在學習的過程中能夠迅速領悟，不斷進步。
十月底，杜家前來納征，兩家按照先前的約定，將迎親的日子定在了十二月十二日。
趁著陸紫菀得空，陸郁霧和陸瑤琴拉著她一同前往成衣鋪挑選嫁衣。然而，挑選了許久，她們始終未能找到滿意的款式。於是，陸瑤琴決定親自為陸紫菀設計一套鳳冠霞帔，再由成衣鋪子制作出來。這樣既能滿足陸紫菀的期望，又能展現出她的獨特品味。
偶爾，杜彬會邀請她們姐妹三人一同出游。在游玩的過程中，陸紫菀總會被她們姐妹二人起哄，弄得她哭笑不得。然而，這些歡樂的時光卻成為了她們珍貴的回憶。
冬季的城郊，藥材豐富。姐妹三人時常相約前往山上采藥。陸郁霧從小跟隨母親學醫，對中藥頗有了解；陸瑤琴在陸郁霧的熏陶下也略知一二；而陸紫菀則跟隨老師學習，對藥材的識別更是得心應手。
雨後初霽，姐妹三人如常前往山上采藥。在下山途中，她們意外地發現了一名受傷暈倒的青年。青年俊秀的面容上帶著幾分疲憊，身上背著箱籠，顯然是一名上京趕考的學子或是游學在外的青年才俊。
“我們把他背回去吧。”陸紫菀看著倒在地上的青年，對兩人說道，“他可能是不小心摔倒了，才暈了過去。”說著，她將雨傘偏向了青年，為他遮擋雨後的濕氣。
“大姐，你之前采藥時手背劃傷了，還是我來背他吧。”陸瑤琴見狀，主動提出背負青年下山。她放下身上的藥簍子，準備將青年扶起。
“瑤瑤，你行嗎？”陸紫菀低聲問道，同時看了看自己的手。雖然傷口不深，但畢竟是新傷，她擔心陸瑤琴會因此受傷。
“沒事的，大姐。”陸瑤琴笑著回答，“這幾年跟著霧霧子練八段錦，身體比以前好多了。這點重量，我還是能扛得住的。”
陸瑤琴、陸紫菀和陸郁霧三姐妹，在雨中艱難地背負著一名昏迷的男子下山。原本那條熟悉的小路，此刻在暴雨的沖刷下變得泥濘不堪，仿佛每一步都在與大自然抗爭。原本半個時辰的路程，硬是拖長到了一個半時辰，三姐妹的衣裳早已濕透，但她們心中卻只有一個念頭——救人要緊。
“哎呀，你們怎麽這麽不懂事，這麽大的雨也不知道找個地方躲躲。”陸薛氏一邊責備著，一邊遞上毛巾讓她們擦拭。
“娘，我們在下山的路上遇到了一位昏迷的書生，情況緊急，所以我們只能冒雨回來了。”陸紫菀和陸郁霧小心翼翼地將書生安置在床上，隨後轉向陸薛氏，“娘，您先給他把把脈吧。”
在得到陸薛氏的點頭應允後，三姐妹匆匆前往後院更換了濕透的衣物。
“今天雨勢兇猛，食肆那邊應該不忙，霧丫頭你就先留在家裏吧，等雨停了再去。”陸薛氏看著陸郁霧囑咐道。
“醫館和食肆也就隔了三條街而已，娘怎麽說得好像相隔千裏似的。”陸郁霧輕笑著回應，“再說，長姐下個月就要出嫁了，時間過得真快。”
陸薛氏目光深邃地看著陸郁霧，“霧丫頭，你真的決定要把自己的嫁妝分給菀丫頭和琴丫頭嗎？那可是我和你爹為你攢下的嫁妝啊。”
“娘，嫁妝沒了可以再賺，但姐妹間的情誼是無價的。”陸郁霧安慰道，“長姐和二姐出嫁，我作為妹妹自然要為她們添妝。用我的嫁妝來為她們添妝，豈不是更有意義？”
“住持是個好孩子，但他畢竟是個出家人。”陸薛氏再次語重心長地說道，“你若執意如此，最終受傷的只會是你自己。”
“娘，我心裏有數。”陸郁霧輕輕扯了扯陸薛氏的衣袖，“我不會強求住持有任何回應，我只希望他能安好。我會守著我的紅塵，他守著他的清規戒律，如此便好。”
陸郁霧言畢，向薛陸氏展露一抹璀璨笑顏，“主持如此和善，我既然心儀於他，又怎能因此失去一位摯友呢。”
薛陸氏輕觸其額，無奈道：“也罷，隨你去吧，只是切記，莫讓自己受傷。”
陸郁霧點頭應允。
在陸薛氏與陸郁霧交談之際，陸紫菀始終關註著那位受傷的青年。觀其腳踝傷口，似是被蛇所咬。
所幸並非劇毒之蛇，只需清洗傷口，排除餘毒即可。
“長姐，那位郎君情況如何？”陸郁霧掀起簾幕，望向陸紫菀。
“應是被蛇咬傷。”陸紫菀面露無奈，“幸而此地無毒蛇，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言罷，她以醫者之姿，為青年清洗傷口。
陸郁霧轉首，見陸瑤琴神色恍惚，正欲開口，卻聞陸瑤琴輕聲道：“霧霧子，這郎君容貌出眾，竟比未來姐夫還要俊朗。”
陸郁霧聞言，打趣道：“你這丫頭，莫非是春心蕩漾了？”她繼而笑道，“的確生得俊逸，或許是江南人士，聽聞那邊的小郎君都容貌秀美。不過話說回來，如今的小郎君們大都相貌不俗，就連那周懷民也是一表人才，若非手段狠辣，也不至於落得那般下場。”
周懷民在敗北後的第五日，便將懷嵩樓的鋪子轉讓，攜家眷遠走他鄉。至於張欽，似乎已被周懷民逐出家門。
如今，張欽之名在滁州城已是人盡皆知，想要在此立足已是無望，但誰也無法保證他是否留有後手。
“你說得對。”陸瑤琴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青年郎君。
陸郁霧見狀，悄然走至陸紫菀身旁，低聲耳語幾句。陸紫菀聞言，起身將手中方巾遞給陸瑤琴，“瑤瑤，我右手方才受傷，照顧這位郎君的事，就勞煩你了。”
陸瑤琴緊握著手中那條毛巾，雖然心中滿是怒火，但看到陸紫菀親自為那位青年處理傷口，她終究還是忍了下來，小心翼翼地為他擦拭著傷口。
此時，陸薛氏的聲音打破了屋內的寧靜，她順著女兒們的視線望去，看到了陸瑤琴正在為青年處理傷口的情景。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呢？”陸薛氏問道。
陸郁霧挽住陸薛氏的手臂，調皮地笑道：“娘，我看二姐不久就要出嫁了。”她說著，目光轉向了一旁的陸紫菀，“不過我們可得好好為難一下未來姐夫，不能讓他那麽輕易地娶到姐姐，不然他都不知道該好好珍惜了。”
陸薛氏聞言，眉眼間流露出笑意，說道：“你們姐妹間商量便是，不過也別為難了子陵。”
陸郁霧卻是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雙手叉腰道：“就是要為難他！我要絞盡腦汁地為難未來姐夫，讓他明白姐姐也是有底氣的人，不能看輕了我們。”
陸紫菀寵溺地看著陸郁霧，點了點頭道：“好好好，一切都依你。”她說著，又看向陸郁霧，“你博覽群書，雖然不精通詩詞歌賦，但在某些方面卻有過人之處。子陵他雖然只是通判之職，但畢竟是科舉出身，文采應當還不錯。”
陸郁霧聞言，得意地揚了揚眉，說道：“那你到時候可不許心疼未來姐夫，不然我可不依。”
陸紫菀笑著點了點頭，答應道：“好，一切都依你。”
此時，屋內的陸瑤琴已經為青年清理好了傷口，她坐在床邊，靜靜地凝視著他的容顏。這些年來，她心中一直藏著一個秘密，那就是她曾經在大學裏暗戀過一個比她高一個年級的學長。那位學長是藝術專業，出身並不顯赫，但她卻曾幾次三番地與他接觸，甚至暗自表達過心意，可惜學長卻沒有任何反應。
後來，她出國留學，便再也沒有了那位學長的消息。只能從班級群裏偶然得知他拿過幾次大獎，開過幾次畫展，算是小有所成。然而，那份最初的熱戀和暗戀，卻如同烙印般深深地刻在她的心底，成為她心中永遠的秘密。
那份深藏在她心底的記憶，始終未曾淡去，哪怕是一絲一毫的遺忘也未曾有過。
而今，眼前這位書生的容貌，竟與那位學長如出一轍，唯一的差異或許在於他顯得更為羸弱，不禁讓人猜測，究竟是哪位富貴之家才能培養出這般溫文爾雅的小郎君。
陸瑤琴靜靜地凝視了他片刻，隨後細心地為他掖好被角，才緩緩起身離去。
剛踏出房門，便迎上了陸紫菀和陸郁霧探尋的目光。她正欲開口解釋，卻聽陸紫菀率先發問：“瑤瑤，那小郎君如何？”
陸瑤琴輕撫鼻尖，淡淡回應：“模樣俊秀，應是出自名門望族。”
陸郁霧在一旁戲謔地笑道：“既然喜歡，何不去追求？若是不行動，可就不符合你的性格了。”
陸瑤琴臉頰微紅，有些焦急地辯解道：“你們誤會了。”她轉過頭去，佯怒道，“再胡說，我便不理你們了。”
陸郁霧望著陸瑤琴，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轉而提議道：“長姐今年二十，或許我們可以約定，待二姐二十歲時出嫁，我也等到二十歲再談婚論嫁。這樣一來，我們便能多陪伴爹娘幾年。長姐嫁入官宦之家，雖受官家調配，但願他能遠離朝堂紛爭，過上安穩日子。”
陸紫菀低聲附和：“這一點我也與子陵商議過。子陵年方二十三，正值青春年華，但在京城那樣的地方，這年紀或許還顯得稚嫩。如今能留在歐公身邊受他指點，已屬幸事。”
陸郁霧握住陸紫菀的手，安慰道：“待姐夫歷練成熟，再回京城也不遲。”
三人站在門口敘話間，房間裏突然傳來青年的聲音。她們掀開窗簾望去，只見那位青年已從地板上站起，臉上帶著些許紅暈，向他們鞠躬致謝：“多謝幾位娘子救命之恩。”
陸瑤琴微微頷首，回應道：“郎君中了蛇毒，雖非致命之毒，但仍需靜心調養數日。不知郎君家住何處？我們可通知家人前來照料。”
“家中雙親已去，我獨自出門游學，下山時一朝不慎被毒蛇咬了一口，索性得三位娘子相救。”他的語氣裏透著幾分局促不安，“我身子如今已大好，想來應當無事。”
她輕輕掀起簾子，目光落在面前的青年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既然你目前無人照料，若不嫌棄，可暫留醫館。我們醫館設有廂房，可供你休息。”
青年聞言，面露窘迫之色，連忙低頭作揖道：“多謝娘子援手之恩。”
陸紫菀見狀，輕聲道：“你行走尚有不便，我作為藥鋪東家，亦負責問診把脈。這些日子，便讓我妹妹陸瑤琴照料你，望你莫嫌。”說著，她輕輕將陸瑤琴推向青年。
青年急忙低頭致謝：“娘子厚意，在下感激不盡。待身體稍有好轉，我便立即啟程離去。”
陸瑤琴望著他那癡傻窘迫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然而，她的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位學長清冷絕塵的容顏。
姻緣之事，終究是天意難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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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郁霧拜入歐陽修門下後，便迅速將這一喜訊傳達給了家人，同時也不忘修書一封，向遠在姑蘇的蘇公及其夫人杜氏報喜。她更是懷揣著滿腔喜悅，親自前往開化禪寺，將這一好消息告知智仙。
盡管陸郁霧在散文、小說等白話文體的創作上得心應手，但面對詩詞文賦這類需要深厚文學功底的體裁，她仍感到有些力不從心。畢竟，她在新時代生活了二十多年，對於古典文學的理解與掌握，尚需時日去深入鉆研。然而，她博古通今的學識背景，也讓她在學習的過程中能夠迅速領悟，不斷進步。
十月底，杜家前來納征，兩家按照先前的約定，將迎親的日子定在了十二月十二日。
趁著陸紫菀得空，陸郁霧和陸瑤琴拉著她一同前往成衣鋪挑選嫁衣。然而，挑選了許久，她們始終未能找到滿意的款式。於是，陸瑤琴決定親自為陸紫菀設計一套鳳冠霞帔，再由成衣鋪子制作出來。這樣既能滿足陸紫菀的期望，又能展現出她的獨特品味。
偶爾，杜彬會邀請她們姐妹三人一同出游。在游玩的過程中，陸紫菀總會被她們姐妹二人起哄，弄得她哭笑不得。然而，這些歡樂的時光卻成為了她們珍貴的回憶。
冬季的城郊，藥材豐富。姐妹三人時常相約前往山上采藥。陸郁霧從小跟隨母親學醫，對中藥頗有了解；陸瑤琴在陸郁霧的熏陶下也略知一二；而陸紫菀則跟隨老師學習，對藥材的識別更是得心應手。
雨後初霽，姐妹三人如常前往山上采藥。在下山途中，她們意外地發現了一名受傷暈倒的青年。青年俊秀的面容上帶著幾分疲憊，身上背著箱籠，顯然是一名上京趕考的學子或是游學在外的青年才俊。
“我們把他背回去吧。”陸紫菀看著倒在地上的青年，對兩人說道，“他可能是不小心摔倒了，才暈了過去。”說著，她將雨傘偏向了青年，為他遮擋雨後的濕氣。
“大姐，你之前采藥時手背劃傷了，還是我來背他吧。”陸瑤琴見狀，主動提出背負青年下山。她放下身上的藥簍子，準備將青年扶起。
“瑤瑤，你行嗎？”陸紫菀低聲問道，同時看了看自己的手。雖然傷口不深，但畢竟是新傷，她擔心陸瑤琴會因此受傷。
“沒事的，大姐。”陸瑤琴笑著回答，“這幾年跟著霧霧子練八段錦，身體比以前好多了。這點重量，我還是能扛得住的。”
陸瑤琴、陸紫菀和陸郁霧三姐妹，在雨中艱難地背負著一名昏迷的男子下山。原本那條熟悉的小路，此刻在暴雨的沖刷下變得泥濘不堪，仿佛每一步都在與大自然抗爭。原本半個時辰的路程，硬是拖長到了一個半時辰，三姐妹的衣裳早已濕透，但她們心中卻只有一個念頭——救人要緊。
“哎呀，你們怎麽這麽不懂事，這麽大的雨也不知道找個地方躲躲。”陸薛氏一邊責備著，一邊遞上毛巾讓她們擦拭。
“娘，我們在下山的路上遇到了一位昏迷的書生，情況緊急，所以我們只能冒雨回來了。”陸紫菀和陸郁霧小心翼翼地將書生安置在床上，隨後轉向陸薛氏，“娘，您先給他把把脈吧。”
在得到陸薛氏的點頭應允後，三姐妹匆匆前往後院更換了濕透的衣物。
“今天雨勢兇猛，食肆那邊應該不忙，霧丫頭你就先留在家裏吧，等雨停了再去。”陸薛氏看著陸郁霧囑咐道。
“醫館和食肆也就隔了三條街而已，娘怎麽說得好像相隔千裏似的。”陸郁霧輕笑著回應，“再說，長姐下個月就要出嫁了，時間過得真快。”
陸薛氏目光深邃地看著陸郁霧，“霧丫頭，你真的決定要把自己的嫁妝分給菀丫頭和琴丫頭嗎？那可是我和你爹為你攢下的嫁妝啊。”
“娘，嫁妝沒了可以再賺，但姐妹間的情誼是無價的。”陸郁霧安慰道，“長姐和二姐出嫁，我作為妹妹自然要為她們添妝。用我的嫁妝來為她們添妝，豈不是更有意義？”
“住持是個好孩子，但他畢竟是個出家人。”陸薛氏再次語重心長地說道，“你若執意如此，最終受傷的只會是你自己。”
“娘，我心裏有數。”陸郁霧輕輕扯了扯陸薛氏的衣袖，“我不會強求住持有任何回應，我只希望他能安好。我會守著我的紅塵，他守著他的清規戒律，如此便好。”
陸郁霧言畢，向薛陸氏展露一抹璀璨笑顏，“主持如此和善，我既然心儀於他，又怎能因此失去一位摯友呢。”
薛陸氏輕觸其額，無奈道：“也罷，隨你去吧，只是切記，莫讓自己受傷。”
陸郁霧點頭應允。
在陸薛氏與陸郁霧交談之際，陸紫菀始終關註著那位受傷的青年。觀其腳踝傷口，似是被蛇所咬。
所幸並非劇毒之蛇，只需清洗傷口，排除餘毒即可。
“長姐，那位郎君情況如何？”陸郁霧掀起簾幕，望向陸紫菀。
“應是被蛇咬傷。”陸紫菀面露無奈，“幸而此地無毒蛇，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言罷，她以醫者之姿，為青年清洗傷口。
陸郁霧轉首，見陸瑤琴神色恍惚，正欲開口，卻聞陸瑤琴輕聲道：“霧霧子，這郎君容貌出眾，竟比未來姐夫還要俊朗。”
陸郁霧聞言，打趣道：“你這丫頭，莫非是春心蕩漾了？”她繼而笑道，“的確生得俊逸，或許是江南人士，聽聞那邊的小郎君都容貌秀美。不過話說回來，如今的小郎君們大都相貌不俗，就連那周懷民也是一表人才，若非手段狠辣，也不至於落得那般下場。”
周懷民在敗北後的第五日，便將懷嵩樓的鋪子轉讓，攜家眷遠走他鄉。至於張欽，似乎已被周懷民逐出家門。
如今，張欽之名在滁州城已是人盡皆知，想要在此立足已是無望，但誰也無法保證他是否留有後手。
“你說得對。”陸瑤琴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青年郎君。
陸郁霧見狀，悄然走至陸紫菀身旁，低聲耳語幾句。陸紫菀聞言，起身將手中方巾遞給陸瑤琴，“瑤瑤，我右手方才受傷，照顧這位郎君的事，就勞煩你了。”
陸瑤琴緊握著手中那條毛巾，雖然心中滿是怒火，但看到陸紫菀親自為那位青年處理傷口，她終究還是忍了下來，小心翼翼地為他擦拭著傷口。
此時，陸薛氏的聲音打破了屋內的寧靜，她順著女兒們的視線望去，看到了陸瑤琴正在為青年處理傷口的情景。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呢？”陸薛氏問道。
陸郁霧挽住陸薛氏的手臂，調皮地笑道：“娘，我看二姐不久就要出嫁了。”她說著，目光轉向了一旁的陸紫菀，“不過我們可得好好為難一下未來姐夫，不能讓他那麽輕易地娶到姐姐，不然他都不知道該好好珍惜了。”
陸薛氏聞言，眉眼間流露出笑意，說道：“你們姐妹間商量便是，不過也別為難了子陵。”
陸郁霧卻是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雙手叉腰道：“就是要為難他！我要絞盡腦汁地為難未來姐夫，讓他明白姐姐也是有底氣的人，不能看輕了我們。”
陸紫菀寵溺地看著陸郁霧，點了點頭道：“好好好，一切都依你。”她說著，又看向陸郁霧，“你博覽群書，雖然不精通詩詞歌賦，但在某些方面卻有過人之處。子陵他雖然只是通判之職，但畢竟是科舉出身，文采應當還不錯。”
陸郁霧聞言，得意地揚了揚眉，說道：“那你到時候可不許心疼未來姐夫，不然我可不依。”
陸紫菀笑著點了點頭，答應道：“好，一切都依你。”
此時，屋內的陸瑤琴已經為青年清理好了傷口，她坐在床邊，靜靜地凝視著他的容顏。這些年來，她心中一直藏著一個秘密，那就是她曾經在大學裏暗戀過一個比她高一個年級的學長。那位學長是藝術專業，出身並不顯赫，但她卻曾幾次三番地與他接觸，甚至暗自表達過心意，可惜學長卻沒有任何反應。
後來，她出國留學，便再也沒有了那位學長的消息。只能從班級群裏偶然得知他拿過幾次大獎，開過幾次畫展，算是小有所成。然而，那份最初的熱戀和暗戀，卻如同烙印般深深地刻在她的心底，成為她心中永遠的秘密。
那份深藏在她心底的記憶，始終未曾淡去，哪怕是一絲一毫的遺忘也未曾有過。
而今，眼前這位書生的容貌，竟與那位學長如出一轍，唯一的差異或許在於他顯得更為羸弱，不禁讓人猜測，究竟是哪位富貴之家才能培養出這般溫文爾雅的小郎君。
陸瑤琴靜靜地凝視了他片刻，隨後細心地為他掖好被角，才緩緩起身離去。
剛踏出房門，便迎上了陸紫菀和陸郁霧探尋的目光。她正欲開口解釋，卻聽陸紫菀率先發問：“瑤瑤，那小郎君如何？”
陸瑤琴輕撫鼻尖，淡淡回應：“模樣俊秀，應是出自名門望族。”
陸郁霧在一旁戲謔地笑道：“既然喜歡，何不去追求？若是不行動，可就不符合你的性格了。”
陸瑤琴臉頰微紅，有些焦急地辯解道：“你們誤會了。”她轉過頭去，佯怒道，“再胡說，我便不理你們了。”
陸郁霧望著陸瑤琴，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轉而提議道：“長姐今年二十，或許我們可以約定，待二姐二十歲時出嫁，我也等到二十歲再談婚論嫁。這樣一來，我們便能多陪伴爹娘幾年。長姐嫁入官宦之家，雖受官家調配，但願他能遠離朝堂紛爭，過上安穩日子。”
陸紫菀低聲附和：“這一點我也與子陵商議過。子陵年方二十三，正值青春年華，但在京城那樣的地方，這年紀或許還顯得稚嫩。如今能留在歐公身邊受他指點，已屬幸事。”
陸郁霧握住陸紫菀的手，安慰道：“待姐夫歷練成熟，再回京城也不遲。”
三人站在門口敘話間，房間裏突然傳來青年的聲音。她們掀開窗簾望去，只見那位青年已從地板上站起，臉上帶著些許紅暈，向他們鞠躬致謝：“多謝幾位娘子救命之恩。”
陸瑤琴微微頷首，回應道：“郎君中了蛇毒，雖非致命之毒，但仍需靜心調養數日。不知郎君家住何處？我們可通知家人前來照料。”
“家中雙親已去，我獨自出門游學，下山時一朝不慎被毒蛇咬了一口，索性得三位娘子相救。”他的語氣裏透著幾分局促不安，“我身子如今已大好，想來應當無事。”
她輕輕掀起簾子，目光落在面前的青年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既然你目前無人照料，若不嫌棄，可暫留醫館。我們醫館設有廂房，可供你休息。”
青年聞言，面露窘迫之色，連忙低頭作揖道：“多謝娘子援手之恩。”
陸紫菀見狀，輕聲道：“你行走尚有不便，我作為藥鋪東家，亦負責問診把脈。這些日子，便讓我妹妹陸瑤琴照料你，望你莫嫌。”說著，她輕輕將陸瑤琴推向青年。
青年急忙低頭致謝：“娘子厚意，在下感激不盡。待身體稍有好轉，我便立即啟程離去。”
陸瑤琴望著他那癡傻窘迫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然而，她的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位學長清冷絕塵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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