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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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康警官，如果我說出真相的話，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這整件事都和楠楠……不，是沈耀楠沒關系，我認，是我親手殺了梁源。
今天六點半的時候我看到梁源回來了，和往常一樣又陰陽怪氣地和張斌吵架，等人走了就上前去寬慰了張斌幾句。然後就回屋燉雞湯了，這雞是我一大早去菜市場買的，老母雞，可養人了。做好後盛了兩碗，一個大的，一個小的。唉，親生的總是忍不住多疼點。
我率先敲開了許白文的門，也不知道那孩子怎麽了，和平常不太一樣，慌張地接過就回屋了。
我也沒在意，就去敲楠楠的門。開門的人是楠楠，我笑著把湯端給她，話還沒來得及說幾句，就聽見梁源那個垃圾的聲音。她竟然敢如此對楠楠說話！
可我還沒來得及發火，楠楠就害怕地抖了抖，對我說了聲謝後就關門了。她的衣領下的淤青依舊觸目驚心，她害怕的樣子……我，我心疼啊！
其實我已經做好了說出真相的準備了，如果楠楠接受我，我就帶著她逃跑，跑到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生活；如果她不願意，我也沒關系，那我就親手解決掉梁源那個禍害，讓楠楠活得幸福。
我並沒有下樓，而是蹲在樓梯間裏思考著計劃的每一步。
突然，我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關門聲，我從樓梯間的門縫裏看去，發現梁源一臉不耐煩地瘋狂按著電梯。他進去後電梯顯示到了-3才停住，我想了想便也按下按鈕，跟了上去。
從-3層的電梯下來一共有三個出口，一個是向東直走樓梯的，一個是向北的、也是常人經常走的去扔垃圾的小路，而第三個向南的路也是一個樓梯間，不過那是建房子時臨時用的，哪裏都不通，只有哪家裝修了剩的大件垃圾沒處扔時才會“光顧”。我先是朝其他兩個方向找了半天都沒看到梁源，直到微微推開朝南的大門時才終於聽到了動靜。
我原本還沒搞懂，-3層連我們物業的保潔保安都不想多來，他為什麽會突然來這種偏僻的角落？
可當我看到眼前的一幕時我終於懂了。
“梁源殺人犯”五個黑紅的大字在墻面上赤裸裸地展示著，沒幹透的顏料還在往下滴著，反倒真像是有人活過來向他索命而流出的鮮血一樣。
梁源他是殺人犯？！
我差點尖叫出聲，還好理智先一步反應過來讓我捂住了嘴。我站在樓梯間的角落，看著梁源用扔在一旁的木棍和鐵桶讀對著墻面發洩時，心裏更加堅定了要盡早告訴楠楠真相、遠離梁源的決心。
我剛準備悄悄退出時，又聽見背後傳來聲響。
是楠楠！
我既驚喜又緊張，我不知道該不該當場叫住她、告訴她多年來的真相，又或是再選個好時機，畢竟是母女相認，在-3層這種偏僻的陰暗角落怎麽想怎麽感覺不合適。
可還沒等我作出決定，只見楠楠抱著一個快遞盒飛速的朝垃圾桶方向跑去。我疑惑地跟上去，發現看見她正在扔一個快遞盒子，可是她扔完之後並沒有走，而是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後才離開。
我躲在她的視野盲區，確認楠楠已經上了樓後我我才再次出現，我走上前拿起他扔的那個快遞盒看了看卻發現裏面竟然是農藥！
一個結論很輕易地在我腦海中浮現。
我的楠楠是想殺了她的丈夫，就像當年的我一樣。
這個突然的發現直接打亂了我所有的計劃。我並不知道楠楠準備什麽時候動手，但如果是在今晚的話，我已經來不及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讓我好好和她講述當年發生了什麽，再告訴他梁源的真相。
我現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梁源喝下那瓶農藥之前先一步殺了他。
我可以再當一次罪犯，我可以讓我之後的人生在牢裏度過，有或是直接終結我的生命都無所謂。
但是我的楠楠不可以，她是好孩子，她有著光明的未來。
我二十年前能保護她一次，現在也能保護她第二次。
下定決心的我再次朝南邊的門走去，還好梁源還在。我看了一圈，我視線範圍內能夠到的東西，最鋒利的也不過是一把只有巴掌大的小刀，可這對於我而言不過是蚍蜉撼樹。
到底有什麽樣的東西可以直接殺死他？
這時我不小心看到了角落裏不知道是誰扔的一張漁網，破破爛爛的還散發著陳年的魚腥味，估計是誰隨手丟到這裏了。不過好在他的旁邊還有一卷魚線。我記得當初有個獄友說過她就是因為用魚線不小心勒死了人才進來的。
我靈光一閃，對，就是它了！
我小心翼翼地拿著魚線走到電梯口，把線一端纏繞在消防櫃的門把手上，一端用手拉緊，拉著躲在門後面等著梁源過來。我計劃著等他出來了，先使用線在他的身上劃上幾道傷痕，等梁源下意識捂傷口的時候再用魚線把他整個人纏起來，緊接著再動用上我的小刀，那時的他就是甕中之鱉了。
我不知道當時的我等了多久，但我知道的是梁源的確在那堵墻前發了一通很大的火。我的手心都快被魚線勒出血絲了，才終於聽到了他的腳步聲。
突然，只聽“呃——”的一聲悶哼，我都還沒反應過來，樓道裏的聲控燈便亮了。
在光明的照射下，我害怕地一動都不敢動。因為我看到一個人頭竟“咕嚕咕嚕”地向前掉落在了地上，而他的身子卻分成兩半！緩緩向後倒去！
我手中的魚線上沾滿了血跡，是的，我又一次殺了人。
不過這次對方是我女兒的丈夫。
我很快從驚嚇中緩過神來，我知道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把魚線扔進紅色的顏料桶後，就搬起他的身子想藏起來，一個成年男子的體重對於我而言很沈，就算分成了兩半兒也很難擡動。
我現在能想到最好的擺脫嫌疑的辦法便是把他放到只屬於他自己的私人空間裏，而在我能力範圍內、且被最少的人發現的地方就是-2層的停車場。
我用盡了全身力氣把人拖到梁源的車旁，原本是想塞到了汽車底下，卻意外發現他的車門似乎忘記關了。
這樣正好。
我一邊想著，一邊把他的身子拖到了後座。就在我準備去搬頭的時候，突然瞧見副駕駛上還有一個大空紙箱，我比劃了一下大小正好，便看也沒看，拿了就跑回-3層起了他的頭。
此刻的我雖然心裏慌得腦袋都轉不動了，但表面上還得裝作跟沒事兒人一樣抱著個紙箱走出來。我並沒有準備把箱子也放到車裏，我是想著把包裹扔到一個偏僻的地方。不管怎樣，起碼得先出了這個小區，能走多遠有多遠。
可就當我剛走到大門口保安室旁的時候，張斌過來了。快遞盒裏的血腥味實在是太濃了，他但凡一靠近就能聞到不對勁兒，所以我只好暫且把包裹放到了背後快遞室的門後，打算把人找個借口轟走之後再繼續轉移。
我也不知道當時的張斌是怎麽了，我第一次看到他那副模樣，我話都還沒說出口，他便直接越過我走進了保安室，我的心也瞬間提了起來。
完蛋了，要被發現了！
可奇怪的是我在門口站了很久，也不見張斌有一點兒動靜。
我不知道是他嗅覺出現問題了還是怎麽樣，但是現在來看最好的結果就是保持原狀，不要驚擾到他。
我回屋拿來了平日裏打掃衛生時的工具，回到-3層把走道間的血漬和味道都除幹凈了，之後便又迅速再回到屋子裏，整夜提心吊膽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不放心還是趕去了保安室，那會兒的張斌似乎已經恢覆了正常，我剛準備找個借口，把快遞盒再拿出來的時候，就見他竟然彎了腰，拿起了那個盒子。
梁雲的頭掉出來了，我知道事情已經瞞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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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警官，如果我說出真相的話，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這整件事都和楠楠……不，是沈耀楠沒關系，我認，是我親手殺了梁源。
今天六點半的時候我看到梁源回來了，和往常一樣又陰陽怪氣地和張斌吵架，等人走了就上前去寬慰了張斌幾句。然後就回屋燉雞湯了，這雞是我一大早去菜市場買的，老母雞，可養人了。做好後盛了兩碗，一個大的，一個小的。唉，親生的總是忍不住多疼點。
我率先敲開了許白文的門，也不知道那孩子怎麽了，和平常不太一樣，慌張地接過就回屋了。
我也沒在意，就去敲楠楠的門。開門的人是楠楠，我笑著把湯端給她，話還沒來得及說幾句，就聽見梁源那個垃圾的聲音。她竟然敢如此對楠楠說話！
可我還沒來得及發火，楠楠就害怕地抖了抖，對我說了聲謝後就關門了。她的衣領下的淤青依舊觸目驚心，她害怕的樣子……我，我心疼啊！
其實我已經做好了說出真相的準備了，如果楠楠接受我，我就帶著她逃跑，跑到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生活；如果她不願意，我也沒關系，那我就親手解決掉梁源那個禍害，讓楠楠活得幸福。
我並沒有下樓，而是蹲在樓梯間裏思考著計劃的每一步。
突然，我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關門聲，我從樓梯間的門縫裏看去，發現梁源一臉不耐煩地瘋狂按著電梯。他進去後電梯顯示到了-3才停住，我想了想便也按下按鈕，跟了上去。
從-3層的電梯下來一共有三個出口，一個是向東直走樓梯的，一個是向北的、也是常人經常走的去扔垃圾的小路，而第三個向南的路也是一個樓梯間，不過那是建房子時臨時用的，哪裏都不通，只有哪家裝修了剩的大件垃圾沒處扔時才會“光顧”。我先是朝其他兩個方向找了半天都沒看到梁源，直到微微推開朝南的大門時才終於聽到了動靜。
我原本還沒搞懂，-3層連我們物業的保潔保安都不想多來，他為什麽會突然來這種偏僻的角落？
可當我看到眼前的一幕時我終於懂了。
“梁源殺人犯”五個黑紅的大字在墻面上赤裸裸地展示著，沒幹透的顏料還在往下滴著，反倒真像是有人活過來向他索命而流出的鮮血一樣。
梁源他是殺人犯？！
我差點尖叫出聲，還好理智先一步反應過來讓我捂住了嘴。我站在樓梯間的角落，看著梁源用扔在一旁的木棍和鐵桶讀對著墻面發洩時，心裏更加堅定了要盡早告訴楠楠真相、遠離梁源的決心。
我剛準備悄悄退出時，又聽見背後傳來聲響。
是楠楠！
我既驚喜又緊張，我不知道該不該當場叫住她、告訴她多年來的真相，又或是再選個好時機，畢竟是母女相認，在-3層這種偏僻的陰暗角落怎麽想怎麽感覺不合適。
可還沒等我作出決定，只見楠楠抱著一個快遞盒飛速的朝垃圾桶方向跑去。我疑惑地跟上去，發現看見她正在扔一個快遞盒子，可是她扔完之後並沒有走，而是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後才離開。
我躲在她的視野盲區，確認楠楠已經上了樓後我我才再次出現，我走上前拿起他扔的那個快遞盒看了看卻發現裏面竟然是農藥！
一個結論很輕易地在我腦海中浮現。
我的楠楠是想殺了她的丈夫，就像當年的我一樣。
這個突然的發現直接打亂了我所有的計劃。我並不知道楠楠準備什麽時候動手，但如果是在今晚的話，我已經來不及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讓我好好和她講述當年發生了什麽，再告訴他梁源的真相。
我現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梁源喝下那瓶農藥之前先一步殺了他。
我可以再當一次罪犯，我可以讓我之後的人生在牢裏度過，有或是直接終結我的生命都無所謂。
但是我的楠楠不可以，她是好孩子，她有著光明的未來。
我二十年前能保護她一次，現在也能保護她第二次。
下定決心的我再次朝南邊的門走去，還好梁源還在。我看了一圈，我視線範圍內能夠到的東西，最鋒利的也不過是一把只有巴掌大的小刀，可這對於我而言不過是蚍蜉撼樹。
到底有什麽樣的東西可以直接殺死他？
這時我不小心看到了角落裏不知道是誰扔的一張漁網，破破爛爛的還散發著陳年的魚腥味，估計是誰隨手丟到這裏了。不過好在他的旁邊還有一卷魚線。我記得當初有個獄友說過她就是因為用魚線不小心勒死了人才進來的。
我靈光一閃，對，就是它了！
我小心翼翼地拿著魚線走到電梯口，把線一端纏繞在消防櫃的門把手上，一端用手拉緊，拉著躲在門後面等著梁源過來。我計劃著等他出來了，先使用線在他的身上劃上幾道傷痕，等梁源下意識捂傷口的時候再用魚線把他整個人纏起來，緊接著再動用上我的小刀，那時的他就是甕中之鱉了。
我不知道當時的我等了多久，但我知道的是梁源的確在那堵墻前發了一通很大的火。我的手心都快被魚線勒出血絲了，才終於聽到了他的腳步聲。
突然，只聽“呃——”的一聲悶哼，我都還沒反應過來，樓道裏的聲控燈便亮了。
在光明的照射下，我害怕地一動都不敢動。因為我看到一個人頭竟“咕嚕咕嚕”地向前掉落在了地上，而他的身子卻分成兩半！緩緩向後倒去！
我手中的魚線上沾滿了血跡，是的，我又一次殺了人。
不過這次對方是我女兒的丈夫。
我很快從驚嚇中緩過神來，我知道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把魚線扔進紅色的顏料桶後，就搬起他的身子想藏起來，一個成年男子的體重對於我而言很沈，就算分成了兩半兒也很難擡動。
我現在能想到最好的擺脫嫌疑的辦法便是把他放到只屬於他自己的私人空間裏，而在我能力範圍內、且被最少的人發現的地方就是-2層的停車場。
我用盡了全身力氣把人拖到梁源的車旁，原本是想塞到了汽車底下，卻意外發現他的車門似乎忘記關了。
這樣正好。
我一邊想著，一邊把他的身子拖到了後座。就在我準備去搬頭的時候，突然瞧見副駕駛上還有一個大空紙箱，我比劃了一下大小正好，便看也沒看，拿了就跑回-3層起了他的頭。
此刻的我雖然心裏慌得腦袋都轉不動了，但表面上還得裝作跟沒事兒人一樣抱著個紙箱走出來。我並沒有準備把箱子也放到車裏，我是想著把包裹扔到一個偏僻的地方。不管怎樣，起碼得先出了這個小區，能走多遠有多遠。
可就當我剛走到大門口保安室旁的時候，張斌過來了。快遞盒裏的血腥味實在是太濃了，他但凡一靠近就能聞到不對勁兒，所以我只好暫且把包裹放到了背後快遞室的門後，打算把人找個借口轟走之後再繼續轉移。
我也不知道當時的張斌是怎麽了，我第一次看到他那副模樣，我話都還沒說出口，他便直接越過我走進了保安室，我的心也瞬間提了起來。
完蛋了，要被發現了！
可奇怪的是我在門口站了很久，也不見張斌有一點兒動靜。
我不知道是他嗅覺出現問題了還是怎麽樣，但是現在來看最好的結果就是保持原狀，不要驚擾到他。
我回屋拿來了平日裏打掃衛生時的工具，回到-3層把走道間的血漬和味道都除幹凈了，之後便又迅速再回到屋子裏，整夜提心吊膽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不放心還是趕去了保安室，那會兒的張斌似乎已經恢覆了正常，我剛準備找個借口，把快遞盒再拿出來的時候，就見他竟然彎了腰，拿起了那個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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