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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書院課程詳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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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書院課程詳解

上山的時候心情是沈重的,這會萬事妥當,出了殿下山和大部隊匯合,兩個人頓覺興奮不已。

沿著臺階四散的小徑一一尋找,“攬月殿”很快便佇立眼前。

洪忍是第一個瞧見來人的,此前他正抱怨師兄發給他的道袍太土太小,況且擡起手臂袖口方才沒過他的手腕,惹得梁束嬋開口揶揄他難伺候——二何甚至沒有合身的道袍,需得等師兄們現做。

“怎麽樣?院長喚你們過去是不是有好消息?”洪忍擡腳迎上來,他個子高,道袍下擺勉強蓋到腳踝上方,露出的襪子居然是紅艷艷的。

一同迎過來的屈理就正常許多,道袍一穿發髻一梳,站在師兄們身邊儼然是個乖巧的小師弟。

“當然!告訴你們,”葉真故意頓了頓,接著也不賣關子,“這位以後就是書院裏的‘國師’啦!”

“國師!”屈理不敢置信,連帶著林用也瞠目結舌地走上前來,盯得術臨汛滿臉通紅。

“那你呢?”談克力的聲音緩緩傳來,他好像對“國師”什麽的全然不在乎。

不單單是他,除了屈理和林用之外,其他人面對這個消息也沒有過分驚訝,縱使出乎意料,面上也是一閃而過。

“我嗎?厲害了,”聽到這裏,所有人都將目光或多或少地投過來,“國師”一出,都以為跟著去的葉真肯定也是了不得,“我是‘谷師’,以後有想吃的水果、蔬菜,盡管告訴我!”他把胸脯拍得震天響。

所有人:栽倒!

雖說落差巨大,不過好歹葉真也算順利通過,洪忍笑嘻嘻箍住二人脖頸把他們往師兄面前帶。

他們這一隊人員覆雜,其中不乏面冷心冷之人,但從陌生人相處成為同窗,以至比一般人多了層親近,其實很大程度托了葉真、洪忍和梁束嬋的功勞,無論對誰,三人皆是面熱心熱,就像五顏六色大小各異的彩珠,被三股繩結牢牢拴在一起。

換好了裝束,人人手中發了一本書院戒規,本子不厚,翻開來看,裏面卻是密密麻麻寫滿了規矩。

仿佛還嫌不夠,兩位師兄在晚課前把戒規從頭到尾念了一遍,直念得所有人昏昏欲睡、困乏纏身,跪坐第一排的梁束嬋和林用遭了殃,挑座位時不知道,其實兩位慈祥的師兄,後腰帶裏均自藏著兩條拇指寬的戒尺,一旦見誰閉了眼,二話不說掏出便抽。

抽疼了抽狠了你也不能發作,畢竟戒規第一條清清楚楚寫明:倘有不端正態度者,師父長輩皆有懲罰之權。

在一聲聲“哎呦”裏,梁束嬋和林用終於後悔坐在了第一排,惹得洪忍控制不住笑彎了腰,殊不知,下一名挨抽的就是他。

所謂晚課,是在晚飯結束後,再自由活動一盞茶的功夫,才開始的。

由於這幾人是剛入學,所以頭一次的晚課不必與師兄們一同進行。

只見兩位師兄恭敬地退到一邊,從殿門口魚貫而入的,是換好衣服的先生們。

脫去便服,先生們穿著統一的白色素袍,只有望空和郎老頭例外,郎老頭甚至毫不矜持,剛踏進門便沖著葉真開心地揮手。

曹勤先生做了簡短的開場白,自他之後,每位先生一一作了自我介紹。

原來,“紫薇書院”的先生足有四、五十名,所涉及的學科非常龐雜,有的學科甚至沒有學生,只有先生獨自耕耘。

當然,在選科方面並非一味的固定,學生只要對其他科目有所興趣,在不影響本科目的前提下,都可以提出申請抽空旁聽。

除此之外,書院內每日的作息大致分為三段——早課、午課和晚課,若有特殊情況,先生可以酌情增加課時,剩下的便是弟子自由支配的時間,然而,師兄們管理的寢舍也有嚴格的時間規定,算下來,一天到頭,恨不能分出兩個人來。

仔細想想,這樣的安排其實也是好的,世間求道者千千萬萬,他們遠離家鄉費了老勁通過篩選,可不是來這兒找尋安穩日子的。

好不容易熬過了晚課,寢舍“夢蝶殿”位於攬月對面,還是先頭那兩位師兄,加配一位形容肅穆的師姐,首先將三名女弟子引向殿尾一間房。

其餘房間,按兩人一間入住。

二何自然是不能拆開,談克力和術臨汛在住宿的問題上差點掐起來,紛紛爭著要和葉真共住一間房,最後擾得師兄十分不滿,索性大手一揮,讓這兩個看不順眼的同住一屋。

白白便宜了洪忍,攬著葉真兀自走進另外一間房。

握山則是和一觀同住一屋,屈理和林用依舊作伴。

寢舍打掃的很是幹凈,床鋪也是新換上的,屋子後頭甚至貼心地挖了處引渠,從山上流下的泉水途徑引渠,匯聚片刻再流到山腳,周而覆始一刻不歇。

引渠男女隔開,冬暖夏涼,泡入其中,也算是緊張的課業後難得的放松。

終究是兵荒馬亂了一天,此刻再安逸的環境都壓抑不住大夥的困意,分派好房間後,人人幾乎倒頭就睡。

這沈沈的一覺,被清早師兄的響鑼給強行擾醒。

所謂一日之計在於晨,起床後的第一個時辰是要交給曹勤先生的,不識字的去小班由師兄手把手交,識字的則是跟著曹先生背誦、釋義古籍課文。

接著匆匆趕去食堂吃早飯。

吃完了早飯繼續進行早課課程,這裏開始就是正兒八經的術法修行,從簡單的咒法入手,循序漸進地深入講解,到了後期往往因為晦澀難懂,許多師兄索性自我修習,捧著本古籍端坐翻看,看不懂的再和先生討論一二。

吃過午飯就更是各自打散,稍微休息片刻,便三兩成群地趕赴午課場地,一般都是去到各自師父授課的殿中,滿滿當當學一下午,直到日落西山,肚子餓的咕咕叫,再去食堂吃晚飯。

最後是晚課,在偌大的“無極殿”裏,師兄師弟、師姐師妹共處一堂,跟著先生們默念心經,增強靈力修為。

如此經過兩個來月,師弟師妹們也漸漸待得熟悉,楞頭青的味道竟消去了七、八分。

在忙碌的課業中,每月上、下旬的第一天照例是書院的公休。

甫一歇下來,繃緊的弦猛地松了勁,人便格外沒精神。

葉真趴在引渠邊,下半身泡在水裏,懶懶地不想移動,以前在村裏,他過得輕松,除了打掃做飯之外,幾乎沒有旁的事情要做,那時只覺得日子過得飛快。

然而事到如今再去比較,他只覺得放假的日子過得太慢太慢,特別是書院不讓弟子外出,身邊人又各自擁有自己的事情。

“哎,要是小潮在,能陪我說說話就好了。”他嘟囔一句,腦袋戳在手臂上漫無目的地左右晃。

“真真~是不是在想我呀?”油膩膩的腔調由遠及近,隨後“噗通”跳入水裏,光著身子的洪忍湊上前來,和他一同靠近的,還有濃烈的血腥味。

“哎呀,你走開,臟死了!”葉真嫌棄地挪出老遠。

越和洪忍相處,葉真越有一種惡寒,這家夥的惡趣味實在太多,別看他長得清秀,個兒高腿長的,實則是個大油男,天天滿嘴的撒嬌調笑,好像不在言語上占人便宜他就虧了一般。

偏巧他的學科還是“妖師”,聽說金明先生的授課方式極其新穎,經常尋回些奇形怪狀的精怪屍體,然後當著學生們的面開膛剖肚,毫不避諱,因此許多一開始對產生“妖師”好奇的學生,在經歷過真實一課後,便從此消失,再不踏入一步。

本就不多的學生當中,洪忍就是獨一份的存在,他嘴甜,忍耐度極高。

葉真有一次跟在兩位師兄身後,聽見他們談論洪忍,說他在金明授課期間不僅待到了最後,甚至想要上手親試,兩位師兄還說,當時洪忍的表情是享受和興奮的。

對此葉真毫不懷疑,因為他經常可以在洪忍的衣角、袖口,看見幹透的血痕,往往帶著難以忍受的惡臭,他不得不向莫問討些嗆鼻子的草藥放在房裏,那股味道才能勉強聞不出來。

所以,下了晚課大家都討厭和洪忍一起洗澡,任他再哭再鬧也是沒轍。

不過,洪忍也算自覺,被嫌棄之後,他上完課的第一件事,便是自覺跳入引渠把自己泡得幹幹凈凈方才出來。

“別這樣嘛,真真~今日公休,只有我能陪你說說話,你還這麽兇。”

“哎。。。。。。”要不是因為這個理由,葉真恐怕早就奪路而逃了,“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上課上到一半,師父被人叫走了,”洪忍聳聳肩,“那你呢,怎麽一個人泡在水裏。”

“還不是房間裏味道太大,熏得人要出來泡一泡。”葉真心道。

“師父昨晚特地交代,說他要和望空先生出去喝酒,讓我今天別去找他。”

“那是了,你師父喝起酒來沒個數,估計今天一整天人都爬不起來。”洪忍不假思索地說。

先生那兒不能去,又沒人陪著,那就只能待在寢舍裏獨自發黴。

他們幾個剛入學,自然沒有老油條師兄們那般安逸,可以說,目下整座書院最忙的就是他們這幫人。

“寧姑、束嬋整天泡在練武場,何家兄弟沒日沒夜地打鐵,握山好幾天睡在沈玦先生殿裏,屈理和林用空下來就去找師兄學寫字。。。。。。”葉真仰起臉掰著指頭一個個數過來。

“哎,好久沒看到臨汛和克力了,他們是不是不回來睡了?寢舍裏被子都沒翻開過。”洪忍邊搓洗邊問道。

這兩個人不僅白天不參加早課,晚課也是不見蹤影,其實他們當中,談克力是最輕松的一個,他本就沒有師父帶,對其他學科好像也不感興趣,但就是整天見不到人。

“克力不清楚,”術臨汛臨失蹤前找過葉真,對於他的動向,葉真從來了解的清清楚楚,“小潮是和院長‘閉關’了,一時半刻出不來吧。”

“嘖嘖,能讓院長親自帶教,術兄可以啊,看來以後要抱他大腿嘍!”洪忍歪歪嘴,留心觀察葉真表情。

隨即葉真眉頭一皺,憂心道:“院長那麽嚴格,不知道小潮在裏面有沒有受苦?”之前還說要給術臨汛熬雞湯也沒兌現,等閉關出來一定要去郎老頭院裏逮只雞給他補補。

洪忍心裏暗笑,雞賊如他,總能嗅出旁人留意不到的細節。

“對了,”將身上最後一塊地方搓幹凈,洪忍突然想起了什麽,隨即正色道,“我聽師兄說,再過一個月,書院下半年的弟子臨考就要開始。”

“臨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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