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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祈福親母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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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祈福親母弒子

一眨眼,日子飛速地抵達元宵節。

十幾天下來,葉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樂,自他沖破心結以來,朋友、愛人。。。。。。種種過去他期盼的,都得到了,甚至和術臨汛的關系,也較從前更加親密。

有時回想自己的苦難,都覺得過去一切,受的實在是值得。

放燈時,他用筆把近來碰見的所有人都一一寫上,最後在犄角旮旯的地方,偷偷寫了一句“小潮,沒有我也要快樂”,跟著趕緊點上火,把燈推上了天。

術臨汛站他對面,洋洋灑灑寫滿了一盞燈的祈語,卻是沒有署名,想也知道那是為誰所求。

眾人放過了燈,術臨汛仍是盯住葉真放上去的那盞,等人走遠後又悄悄折了回來。

大夥是在吃飯的中途出去放的燈,回了院子,一觀與望空還坐在院中靜靜守著“咕嘟嘟”的鍋子,這兩人對放燈的事絲毫不感興趣。

葉真被微醺的梁束嬋拖著,坐回凳子上時驀地發現術臨汛不見了,剛要出去找又被梁束嬋給摁了回去。

“你別動,小真,我和你說,”梁束嬋靠著他,開始說些胡話,“這次你回來我發現你變了!”

“變哪兒了?”葉真被說楞了。

“以前你最愛和我一起喝酒,現在過個年,你是滴酒不沾,你變了!”

原來是為了這個,天可憐見,哪裏是他不願意喝,是術臨汛不給他喝,也不知道出於什麽目的,沒在一起時葉真還能喝上幾口酒,在一起了,他要喝口酒術臨汛每回都攔著。

其實他自己也有些發怵,萬一喝多了,把在一起的事說漏了嘴,那可就因小失大了。

梁束嬋哪裏知他心裏的小九九,滿滿甄了一杯就往他嘴上遞。

今天這酒不算太烈,是夏初時釀的梅子酒,打開便有一股甜甜的梅香,聞得葉真饞了好久。

“就喝一點,應該不會怎樣。”他心裏這麽想著,隨即嘴裏就著杯沿一口悶了下去。

梁束嬋很是滿意,抓住機會又灌進去幾口酒,此刻桌上已經醉倒了一片,剩下個別清醒的開始忙乎著,要把醉鬼挨個送回自家院子。

是以,等到術臨汛急匆匆趕回來,見到的是上了後勁兒的葉真,以及一院子被人攙著卻仍自東倒西歪的醉鬼。

他臉上表情不太好看,然而仍舊忍著不悅沖被送回家的先生們一一見了禮。

最後他抿緊了嘴唇走進院中,葉真正和梁束嬋靠在一起,兩人手裏還抱著空了壺的梅子酒,傻呵呵直樂。

梁束嬋正要說話,被術臨汛一把給拎起來,接著又被無情地丟進握山的懷裏,“送她回去!”術臨汛沈聲吩咐,握山擡擡眸,什麽也沒說地把梁束嬋扶出了小院。

這下人終於都走光,術臨汛猛地攥緊了葉真,將他拖到屋裏。

葉真渾然不覺,只以為對方迫不及待要與他親吻,加上梅子酒的後勁漫上來,在進屋的那一刻,卻是翻身將術臨汛牢牢抵在了門邊。

他心裏驀地勃發出一股沖動,醉也不算是太醉,因此足夠他踮起腳勾著眼前人的脖頸親上去。

術臨汛起初仍是冷的,但嘴唇到底逐漸暖起來,片刻後又被葉真往臥房裏帶,他苦苦擰著眉,完全沒有從前親吻的從容與沈溺。

一切源於方才他偷偷溜回去找的那盞燈,燈上角落裏的那行話——“小潮,沒有我也要快樂”。

看到的那一刻,術臨汛只覺渾身冰冷,好不容易在一起了,縱使發生任何事,他也丟不開手,然而他還什麽都不知道,葉真的祈願便給這段關系劃下了句點。

他想要知道,他必須知道!

有什麽被纏綿的兩人給撞倒在地,低頭一看,是案幾上一座琉璃制的架子,架子上嵌了顆小小的花生,在晶瑩的琉璃中顯得格格不入。

術臨汛蹲下去欲撿,卻再度被葉真給抵進了黑暗裏。

看向他的眸子開始隱隱閃出些金光,其中的細碎忍不住讓他心裏開始打晃。

葉真先是銜了銜他的下巴,隨即借著酒意緩緩道:“小潮,我想同你做很壞很壞的事。。。。。。”

術臨汛內心猛地一震,他盼望著這樣的親密,但此刻因著酒與不明所以的祈願,讓他覺得不太真實。

到底換上了往日溫柔的面孔,指尖摩挲葉真滾燙的臉頰,又不舍地與他耳鬢廝磨了一番,這才親了親葉真的額,認真道:“等你清醒過來想清楚,再做這件事,好嗎?”

酒意再度上湧,然而葉真還是聽進了心裏,他伏在術臨汛身上,乖巧地點了點頭,其實也怕得緊,適才說出那句話後自己都不自覺地發著抖。

這一夜,術臨汛失眠了。

他把葉真哄上床,在黑暗中躺了一會後,沈著臉把屋外的一桌狼藉給收拾幹凈,接著在院裏的涼風中坐到天邊破曉,這才回了屋子把身體烘熱蜷在床邊。

所以當葉真從酒意中醒轉的時候,看見的是身邊人布滿血絲的雙眼。

昨晚的酒雖是喝的急了些,但模糊的印象還是有的,特別是術臨汛在耳鬢廝磨後的冷靜,令他突然意識到:原來真有酒後亂性這回事!

“看來以後真的不能喝酒,一滴都不能喝。”他心道。

正當他獨自陷入窘迫當中時,術臨汛忽然一只手將他撈進自己懷裏,耳朵貼在胸膛,裏頭是一聲一聲心臟的搏動,讓人聽了沈靜又安穩。

術臨汛重重吐了口氣,聲音疲憊又低沈:“你還記得以前的事嗎?”

葉真擡頭看他:“你說的是哪件事?”

“死。。。。。。”他改了個說法,“在你上一世失蹤前。”

“不記得了。”

葉真有些疑惑,他曾試圖好幾次,想和術臨汛打探當時的狀況,畢竟上一世自己死前只有他在身邊,可無論怎麽問,術臨汛的嘴始終撬不開,要麽沈默要麽就是顧左右而言他,可如今,他居然肯主動聊起這個話題。

葉真不想放過這個機會,於是追問道:“你當時看到了吧,我到底是被誰殺死的?”

術臨汛皺著眉看向葉真,其實他一直都很奇怪,縱使葉真失去了記憶,但關乎自己生死的事好像他從來都不在乎,也是因為這股不在乎,每每讓術臨汛感到不安,好像不久的某一天,他又要失去好不容易找回來的愛人。

葉真面上沒有波瀾,見術臨汛抿著嘴不回答,以為他今天還是不會說,因此又把臉貼在胸膛,兩只手在他胳膊上輕輕撫摸。

他的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八卦別的不相幹人的生死。

“嗯,我看到了,”術臨汛終於開口肯定,他聲音帶了小小的氣音,回想那一刻依然感到痛苦萬分。

葉真這才明白自己方才態度上的不妥,他倉促地伏起身,用臉去貼術臨汛的臉頰,邊貼邊賠不是:“對不起,我不該問的,讓你難受了。”

哪知術臨汛突然扣住他的手腕,一把拎坐起來,那聲音微微打著顫,眼睛愈加紅了:“你為什麽都不在乎這些事?好像生與死都和你和我沒有關系,”說到最後一句竟完全是抖著聲問的,“你是不是。。。。。。又要離開我了?”

葉真遭遇當頭一棒,心猛地揪著疼,隨即垂了眸聲音哽咽地直搖頭:“我不是,我不離開,你別害怕,我。。。。。。”還沒說完,驀地被術臨汛按在懷裏,他迅即努力回抱,埋進對方脖頸,待情緒完全發洩出來,才悠悠地補充了一句,“我愛你。。。。。。”

接著兩具身子都軟下來,嗓子因適才的激動也都啞了。

“你就知道拿些好話來哄我。”術臨汛終於投了降,他太害怕了,害怕到患得患失,害怕到徹夜難眠,但當葉真說出那三個字,心裏的恐懼又霎時崩潰。

葉真同他分開,語氣裏滿是誠懇:“我怎會拿這話哄你?從在一起之後的每一句話,都是出自真心,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愛你不止是因為你對我好,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在一起一輩子。”

“不行,我不同意。”

“?”

“起碼要十輩子起算。”

“。。。。。。”

兩個人又跌到床上,一伏一躺各自懷揣心事,葉真這次學了乖,小心翼翼想把話題繼續下去:“那我到底是怎麽失蹤的?”術臨汛隨即“嘖”了一聲,他趕緊補充道,“你就說吧,這樣我下次也好註意了不是?”

後腦勺被人輕輕用指節敲了一下,跟著術臨汛沈聲道:“我趕到的時候,看見你。。。。。。”他把一只手覆在葉真耳朵上,接著道,“看見你母親拿刀捅了你。。。。。。”

“!!!我母親?”

術臨汛居然知道他母親是誰,可葉真不敢隨性問出聲,否則術臨汛又該鬧情緒了。

然而最艱難的話已被術臨汛說了出來,接下來便不再吞吐。

“你母親,是大康的胡瑤公主。”

“公主?那我父親?”

“你父親我不清楚,但應該是個精怪。”

葉真隨即起身,他越想越是心驚,“那麽卦解裏的‘母縫衣’,是要去找這位胡瑤公主?”

怪不得術臨汛今天會主動和他聊起這個話題,若是去了大康,他的身份再見到胡瑤公主,會是怎樣一番牽扯?親母弒子,二十年後又再度見到死而覆生的兒子,完全不敢去猜這個後果。

敏感如葉真,他隨即想到一個問題:“既然我母親是公主,大康怎會容我存活於世?”

“不知道,你父親好像很早就死了,你我初遇的時候,也瞧不出來你有半分皇親國戚的姿態。”

葉真臉色有些發白,他咬著手指陷入了沈思,“母親”兩個字對他來說太過特殊,那不是一兩種情緒可以概括的角色。

“聽了這件事,你還想去見她嗎?”術臨汛抵著葉真的額,試探著問。

“去!我要去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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