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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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4
醒過來的時候，夏薇躺在一張床上，好多雙眼睛看著他。
花蕪眼睛噙著淚，哥哥在床邊緊握著他的手，潘青音站在哥哥身邊，手搭在他的肩上，她的目光中流動著不曾見過的溫柔，一如當年伯王府的竹林中。
床邊，十幾個流浪犬蹲著，見到主人醒過來後，他們嗚嗚咽咽，哼唧著，迫不及待地用鼻子蹭主人的手，巴不得跳上床，緊挨著主人。
夏薇頭上蓋著一塊毛巾，他感覺渾身濕透，出了很多汗，身體一下子輕盈了許多，沒那麽重了，他下意識地抽出手，摸摸肚子，空了。
幾個人的神情令他惶恐了，難道孩子沒了？
“孩子，孩子怎麽樣了，我的孩子呢？”夏薇不安地大聲問，“孩子呢，孩子呢！！！！”
他的聲音幾乎變成哭腔。
“孩子沒事，沒事，好好的，七斤八兩，是個女孩”哥哥握住他的手，“長得特別像母後，大大的眼睛，雙眼皮，鼻子像你，挺立的，直直的，特別可愛。尤其那雙嘴巴，真的讓人一下子想起潘，，，”
“在哪兒？我的孩子在哪兒？”夏薇不信他們的話，認為都在騙他，沒有看到孩子，只有一屋子的大人，他搜索孩子的蹤跡。
“在這兒呢，全乎的，長得和你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宣銀虎開開心心地大喊著。
夏薇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見到原本昏迷不醒的虎子，抱著一個繈褓中的嬰兒，他一臉寵溺地看著孩子，見到夏薇後，淚水一下子掉下來。
“虎子，你醒過來啦，太好了”夏薇高興地說道，他本想問問，沒有續靈丹，他如何醒過來的，莫非上天保佑，從天而降賜予了丹藥，他太過關心孩子，目光一直在嬰兒身上。
宣銀虎把孩子抱過來後，其他人幫忙，在床頭墊了高高的枕頭，夏薇半坐起，接過孩子後，他見到孩子的一刻，欣慰地露出笑容，沒錯，孩子的眉眼真的和母後一樣，是全乎的，白白凈凈，頭上的胎毛是銀灰色的。
曾經有過那麽一個念頭，不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如今看到嬰兒，那個念頭早就蕩然無存，誰要是敢動孩子一下，他能豁出命去。
“給孩子取個名字吧”潘青音凝視著夏薇的眼睛。
從來沒有想過，他不曾料想會有一個自己的孩子降生，從他明白喜歡上男人之後，就打消了結婚生子的念頭，自然也沒有想過，會給孩子起名字。
夏薇猶豫了好一會兒。
“叫宋禹宣”夏薇說道，“姓宋，名禹宣。”
花蕪聽到名字後，眼中的淚水還是掉了下來，但那是喜悅的淚水，她多想告訴哥哥，他曾讓她照顧的未出生的孩子，很漂亮，名字叫禹宣，禹西丁的禹，他雖然化成了海上的泡沫，消失在大海之上，但人世間留著他的印記，一個最最可愛美麗的嬰兒以他的姓氏命名。
為了慶祝孩子的出生，李世宰和潘青音將民宿裝扮了一番，按照伯王府的風格，貼上壁畫，院子中栽種竹子，以靈識之力催促生長，一片竹林聳立。不遠處的荒地，鑿了一個池子，撒下大把蓮花種子，紫色的睡蓮含苞待放。
小禹宣生長速度驚人，一個小時前，她還在繈褓中，嗷嗷待哺，一個小時後，她儼然是三四歲小女孩的樣子，紮著丸子頭，穿了一件可愛的黃色小裙子，手中拿著一根碩大的向日葵。
“爹地”小禹宣向夏薇喊著。
夏薇在池邊凝視著紫色睡蓮，聽到女兒的呼喊後，他驀然回頭，女兒和廢棄城堡屋子裏的那張照片中的小女孩，打扮一模一樣。
她小跑著，一臉童稚的笑，手中的向日葵亂顫。
“爹地，爹地”
夏薇敞開臂膀，向女兒開懷地笑，小禹宣一身的葵花清香，黃色的裙擺在風中飄蕩，淡淡的奶味，明亮閃耀。孩子撲到他的懷裏，一臉無辜，撅著小小的嘴，好奇地打量著他。
“爹地，你在想什麽？”小禹宣問道，“你看起來有些不開心，誰惹你不高興了，告訴我，我去揍他”
太快了，一切都快了。她長得太快了，明明是一個嬰兒，說話的口吻卻和一個三四歲的孩子一般。
他希望時間慢一些。太不真實，如同一場夢境。上天真的會對他那麽好，解決了災難，給他一個安穩的世界？不，他不相信。
“宣兒，你父親呢？”夏薇直截了當地問道。
“他們說，父親在別的地方，被一些麻煩纏住，但很快就會脫身”小禹宣說道，“他們讓我看著你，說怕你意氣用事，去做傻事，那樣的話，付諸的努力便前功盡棄”
“你知道你父親是誰嗎？”夏薇輕柔地問，語氣中滿是疼愛。
“當然，我父親是伯王，高貴聖潔的伯王，大名鼎鼎的玄幽主”小禹宣說道，“我爹地，是水星的小殿下，血統純正，血液中流淌著太陽真火信息素。姑姑都告訴我了，其實，不用她說，我就猜出來了。我擁有太陽真火和太陰真水兩味信息素，那太陰真水，只有伯王一族才有，現在，用太陰真水的，除了姑姑，就是父親啦”
“你個小滑頭，懂得還挺多”夏薇戳了戳女兒的鼻子，“爹地跟你商量件事，你想不想見到父親？一定想。你父親，是世上最英俊帥氣的人，長了一張惑亂眾生的臉，高高大大，多少個人見到他都走不動道。”
“切，別吹了，不就一個糟老頭子，能帥到哪裏去”小禹宣脫口而出。
“你居然敢這樣說你父親，不怕被打屁股？”夏薇說道。
“他敢！就算他要打，也得經過爹地的同意，我就問，爹地，你會舍得讓他打小禹宣的屁股麽，你不心疼麽”小禹宣問道。
“那只能看你的表現嘍”夏薇說道，“你現在得幫爹地一個忙，如果答應了，咱倆就永遠是一個戰線上的，以後出什麽問題，爹地給你擔著。可以嗎，你能答應爹地的請求嗎”
小禹宣睜著大大的眼睛，她看不穿爹地的神態，不明白他的想法，但是，他肯定在密謀一件重大的事，妄圖欺騙所有人。
“哼！”小禹宣說道。“除非你帶上我，否則，免談”
果然是潘伯宗的崽兒。和她爹當年一樣，人小鬼大，莫要被她單純的模樣騙了，小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一瞅，就在打小算盤。
“你想不想見到你父親”夏薇摸著女兒的小臉說道，“等你見過他，你就會明白，爹地的話絕非情人眼裏出西施，他呀，慣不會表達感情，木頭一個，甭管心裏多麽在乎你，嘴上不說，埋在心裏，私底下，卻偷偷打聽你的喜好，給你準備小驚喜，除非你跟他相處一段時間，不然，你就會覺得，那是一個冷漠寡淡之人，無聊沈悶，目光冷冰冰，沒有活人氣息”
小禹宣聽著爹地的話，想象她的父親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俘獲得了sigma的心，隔絕了一千年，還讓人惦記。
“爹地也不是善茬”小禹宣說道，“你明明知道父親愛你，可你，卻故意傷他的心，讓他以為你不在乎他，雖然當時我還在你肚子中，但我都聽到了，現在想一想，我真該替父親錘你一下”
“他活該”夏薇有些得意地說道，“我就是故意的，氣氣他，讓他自作主張，什麽都不告訴我。不給他吃點苦頭，下回他不長記性。好了，乖女兒，爹地要去接你父親回來，你乖乖聽話，跟著花蕪小姨，還有虎子叔叔，見到陌生人，不要靠近他們，不要跟他們搭話，人群中有好多壞蛋。你安心地在家等待，爹地去接爸爸。”
“那我們拉鉤”小禹宣奶聲奶氣地說道，她伸出小手，彎起可愛的小拇指。
“好，咱倆拉鉤”夏薇笑道，“拉鉤上釣一百年不許變”
宋禹宣從爹地身上下來，離開前，她貼上去，親了爹地臉頰一口，而後，她拿著那根燦爛的向日葵，跑回屋子去。
夏薇看著女兒的背影，滿心歡喜。
綠蛇從陰影中出來，幻化成人，背著那把大大的鐮刀。
幸福是短暫的。夏薇在人間活了快三十載，沒有恢覆記憶前，他渴求過上正常人的生活，結婚、組建家庭、生子、白頭偕老，那是他能想到的幸福的生活，渴求之所以是渴求，因為遙不可及，幾乎無法達成，這一點，從他進入大學後就明白了，而恢覆記憶之後，這份渴求卻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實現了。
他著實不安，幸福來得太突然，總覺得有厄運會降臨，暴風雨前的安靜是有預兆的，那幸福雖然短暫，可他畢竟體驗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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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過來的時候，夏薇躺在一張床上，好多雙眼睛看著他。
花蕪眼睛噙著淚，哥哥在床邊緊握著他的手，潘青音站在哥哥身邊，手搭在他的肩上，她的目光中流動著不曾見過的溫柔，一如當年伯王府的竹林中。
床邊，十幾個流浪犬蹲著，見到主人醒過來後，他們嗚嗚咽咽，哼唧著，迫不及待地用鼻子蹭主人的手，巴不得跳上床，緊挨著主人。
夏薇頭上蓋著一塊毛巾，他感覺渾身濕透，出了很多汗，身體一下子輕盈了許多，沒那麽重了，他下意識地抽出手，摸摸肚子，空了。
幾個人的神情令他惶恐了，難道孩子沒了？
“孩子，孩子怎麽樣了，我的孩子呢？”夏薇不安地大聲問，“孩子呢，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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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兒？我的孩子在哪兒？”夏薇不信他們的話，認為都在騙他，沒有看到孩子，只有一屋子的大人，他搜索孩子的蹤跡。
“在這兒呢，全乎的，長得和你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宣銀虎開開心心地大喊著。
夏薇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見到原本昏迷不醒的虎子，抱著一個繈褓中的嬰兒，他一臉寵溺地看著孩子，見到夏薇後，淚水一下子掉下來。
“虎子，你醒過來啦，太好了”夏薇高興地說道，他本想問問，沒有續靈丹，他如何醒過來的，莫非上天保佑，從天而降賜予了丹藥，他太過關心孩子，目光一直在嬰兒身上。
宣銀虎把孩子抱過來後，其他人幫忙，在床頭墊了高高的枕頭，夏薇半坐起，接過孩子後，他見到孩子的一刻，欣慰地露出笑容，沒錯，孩子的眉眼真的和母後一樣，是全乎的，白白凈凈，頭上的胎毛是銀灰色的。
曾經有過那麽一個念頭，不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如今看到嬰兒，那個念頭早就蕩然無存，誰要是敢動孩子一下，他能豁出命去。
“給孩子取個名字吧”潘青音凝視著夏薇的眼睛。
從來沒有想過，他不曾料想會有一個自己的孩子降生，從他明白喜歡上男人之後，就打消了結婚生子的念頭，自然也沒有想過，會給孩子起名字。
夏薇猶豫了好一會兒。
“叫宋禹宣”夏薇說道，“姓宋，名禹宣。”
花蕪聽到名字後，眼中的淚水還是掉了下來，但那是喜悅的淚水，她多想告訴哥哥，他曾讓她照顧的未出生的孩子，很漂亮，名字叫禹宣，禹西丁的禹，他雖然化成了海上的泡沫，消失在大海之上，但人世間留著他的印記，一個最最可愛美麗的嬰兒以他的姓氏命名。
為了慶祝孩子的出生，李世宰和潘青音將民宿裝扮了一番，按照伯王府的風格，貼上壁畫，院子中栽種竹子，以靈識之力催促生長，一片竹林聳立。不遠處的荒地，鑿了一個池子，撒下大把蓮花種子，紫色的睡蓮含苞待放。
小禹宣生長速度驚人，一個小時前，她還在繈褓中，嗷嗷待哺，一個小時後，她儼然是三四歲小女孩的樣子，紮著丸子頭，穿了一件可愛的黃色小裙子，手中拿著一根碩大的向日葵。
“爹地”小禹宣向夏薇喊著。
夏薇在池邊凝視著紫色睡蓮，聽到女兒的呼喊後，他驀然回頭，女兒和廢棄城堡屋子裏的那張照片中的小女孩，打扮一模一樣。
她小跑著，一臉童稚的笑，手中的向日葵亂顫。
“爹地，爹地”
夏薇敞開臂膀，向女兒開懷地笑，小禹宣一身的葵花清香，黃色的裙擺在風中飄蕩，淡淡的奶味，明亮閃耀。孩子撲到他的懷裏，一臉無辜，撅著小小的嘴，好奇地打量著他。
“爹地，你在想什麽？”小禹宣問道，“你看起來有些不開心，誰惹你不高興了，告訴我，我去揍他”
太快了，一切都快了。她長得太快了，明明是一個嬰兒，說話的口吻卻和一個三四歲的孩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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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兒，你父親呢？”夏薇直截了當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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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父親是伯王，高貴聖潔的伯王，大名鼎鼎的玄幽主”小禹宣說道，“我爹地，是水星的小殿下，血統純正，血液中流淌著太陽真火信息素。姑姑都告訴我了，其實，不用她說，我就猜出來了。我擁有太陽真火和太陰真水兩味信息素，那太陰真水，只有伯王一族才有，現在，用太陰真水的，除了姑姑，就是父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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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敢！就算他要打，也得經過爹地的同意，我就問，爹地，你會舍得讓他打小禹宣的屁股麽，你不心疼麽”小禹宣問道。
“那只能看你的表現嘍”夏薇說道，“你現在得幫爹地一個忙，如果答應了，咱倆就永遠是一個戰線上的，以後出什麽問題，爹地給你擔著。可以嗎，你能答應爹地的請求嗎”
小禹宣睜著大大的眼睛，她看不穿爹地的神態，不明白他的想法，但是，他肯定在密謀一件重大的事，妄圖欺騙所有人。
“哼！”小禹宣說道。“除非你帶上我，否則，免談”
果然是潘伯宗的崽兒。和她爹當年一樣，人小鬼大，莫要被她單純的模樣騙了，小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一瞅，就在打小算盤。
“你想不想見到你父親”夏薇摸著女兒的小臉說道，“等你見過他，你就會明白，爹地的話絕非情人眼裏出西施，他呀，慣不會表達感情，木頭一個，甭管心裏多麽在乎你，嘴上不說，埋在心裏，私底下，卻偷偷打聽你的喜好，給你準備小驚喜，除非你跟他相處一段時間，不然，你就會覺得，那是一個冷漠寡淡之人，無聊沈悶，目光冷冰冰，沒有活人氣息”
小禹宣聽著爹地的話，想象她的父親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俘獲得了sigma的心，隔絕了一千年，還讓人惦記。
“爹地也不是善茬”小禹宣說道，“你明明知道父親愛你，可你，卻故意傷他的心，讓他以為你不在乎他，雖然當時我還在你肚子中，但我都聽到了，現在想一想，我真該替父親錘你一下”
“他活該”夏薇有些得意地說道，“我就是故意的，氣氣他，讓他自作主張，什麽都不告訴我。不給他吃點苦頭，下回他不長記性。好了，乖女兒，爹地要去接你父親回來，你乖乖聽話，跟著花蕪小姨，還有虎子叔叔，見到陌生人，不要靠近他們，不要跟他們搭話，人群中有好多壞蛋。你安心地在家等待，爹地去接爸爸。”
“那我們拉鉤”小禹宣奶聲奶氣地說道，她伸出小手，彎起可愛的小拇指。
“好，咱倆拉鉤”夏薇笑道，“拉鉤上釣一百年不許變”
宋禹宣從爹地身上下來，離開前，她貼上去，親了爹地臉頰一口，而後，她拿著那根燦爛的向日葵，跑回屋子去。
夏薇看著女兒的背影，滿心歡喜。
綠蛇從陰影中出來，幻化成人，背著那把大大的鐮刀。
幸福是短暫的。夏薇在人間活了快三十載，沒有恢覆記憶前，他渴求過上正常人的生活，結婚、組建家庭、生子、白頭偕老，那是他能想到的幸福的生活，渴求之所以是渴求，因為遙不可及，幾乎無法達成，這一點，從他進入大學後就明白了，而恢覆記憶之後，這份渴求卻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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