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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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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無痕

半天沒見禹西丁回來,夏薇有些擔心,便站起身來,略微晃蕩地往衛生間裏去。

他剛一站起來,好多人也一塊起身,跟著他,走在後面。他回頭的時候發現,那些人眼睛發光,直勾勾地盯著他,見他回頭,那些家夥頓時身子一抖,更加激動。

人心臟跳動的頻率,每分鐘60-100次,夏薇聽到撲通撲通的心聲,後面的人想要和他搭訕,他享受著海妖皮囊的福利,享受著那些愛慕者的目光,難怪海妖喜愛結交人類,與人戀愛,新鮮感太讓人上頭。

夏薇微微一笑,但他僅僅是笑笑,而後,即刻轉過去,他沒打算與後面的人有過多牽扯,到這一步就好了。

衛生間外,有幾個壯漢站在門口,虎頭虎腦,他們雙手背後,腳外八字地岔開,警覺地看著周圍。

他們是金吾宮的侍從,第一次來地球的時候,也是這一幫子侍衛跟著金吾宮,模樣一點沒改。

一有人準備進入衛生間,侍從就把那些人擋在外面,讓他們到別的地方去。侍從態度很蠻橫,被攔住的人也不敢說什麽,畢竟侍從塊頭很大,動起手來,一拳打死一頭牛,其餘的客人只好悶聲地走開,到其他的衛生間方便。

見到夏薇,侍從們的目光意味深長,他們相識一看,仿佛在說,這不是王子殿下昔日的馬子麽。他們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調侃和不懷好意,幸災樂禍地看著夏薇。

侍從們沒有阻攔夏薇,放他進去。

一進去,夏薇才明白侍從們的心思,原來,他們的主子在裏面,並且正在與一個人發生肢體接觸,那個人,就是禹西丁。侍從不懷好意的點在於,進去吧,看看我們殿下,他正在與另一個人發生關系,你這個海妖,如果識趣,看到事實後,就自動地離去,再也不要糾纏我們主子。

夏薇的酒意上來,一來是沒站穩,二來,目睹到禹西丁在隔間內正在與一個人抱住臉熱吻,他著實吃了一驚,方才,他明明聽到禹西丁的哭聲,片刻之間,短短幾分鐘,禹西丁便與金吾宮勾搭上,親得熱火朝天。夏薇一個趔趄,險些跌倒。

剛好,他離洗手臺很近,順勢抓住邊沿,倚靠在臺子邊。

夏薇看得津津有趣,該說不說,眼前的畫面著實賞心悅目,金吾宮一只手摟住禹西丁的腰,一只手擡起禹西丁的腿,他閉著眼,熱烈地吻著,可是,禹西丁居然睜著眼睛,見到夏薇後,他還頗為得意,給了夏薇一個眼神。

夏薇笑了笑,他有些好奇,金吾宮是識破了禹西丁的身份,才與禹西丁接吻的,還是說,他壓根不知道那就是禹西丁,只把禹西丁當成了他,之前離開包廂之時,他知道禹西丁逗留了一會兒,兩人一定發生了什麽,不然,金吾宮怎麽這麽快就又勾搭上了禹西丁。

幾米外,兩個人惹火地激吻,夏薇像是在觀看一場情與色的電影,只不過,現在身臨其境,比佩戴VR眼鏡還真切。禹西丁的感觸、體會到的肌膚之親、嘴唇的摩擦與碰撞,一一地傳遞給夏薇。

夏薇紅了臉。

金吾宮應該是認出了禹西丁,從他擁吻的姿勢,禁閉的雙眼,起伏的身姿和心跳,夏薇知道金吾宮必定識破了戀人的真實身份。

夏薇走了出去。

卡農的鋼琴音在大廳內響起,夏薇為禹西丁感到高興,真的,他發自內心地替禹西丁開心,過了二十多年,昔日的情人不像設想中的那般無情,當時一定受到不可控因素影響,才突然發作,時間過去了很久,已經把黑色的過往沖刷幹凈,只剩下一些美好。

花蕪舉起手,歡快地向夏薇示意,她點了一道疙瘩湯,韭菜雞蛋疙瘩湯,讓他趕緊過來吃。當年,她第一次尾隨禹西丁上岸,遇到一個婆婆,婆婆獨自一人,生活在海邊,她的兒女在海上風浪中喪命,見到花蕪的時候,婆婆偏說,花蕪就是她的女兒,給她做了一道面疙瘩:韭菜切碎,混入香菜和蒜末,揪成劑子,等水燒開後,下入面疙瘩,再放入西紅柿,打入雞蛋花,快出鍋的時候,淋上香油。

“嗯,嗯,就是這個味道,太懷念了”花蕪興奮地說道,“夏哥,你快嘗嘗,真的好吃,我不騙你”

韭菜疙瘩湯,夏薇如何會不知道好吃呢,他也最愛疙瘩湯,七歲之前,每當到了他生日的時候,宋爺爺都會給他做一道疙瘩湯,韭菜、木耳、香菜,他總是很愛吃。

“你是怎麽讓他們給你做這道菜的”夏薇問花蕪,“這種高級飯店,應該沒有這種尋常人家的菜”

“他們啊”花蕪指向旁邊的少男少女,“他們兩個到後面,讓後廚做的”

此時,夏薇才註意到旁邊桌子的少男少女,他們是過渡區的人,少女曾經在梧桐大道裏惡狠狠地望著他,好像與他有很深的過節,而那個少男,是當時她旁邊的那人。

少男少女看向他,少男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倒是那個少女,她認出了他,但是,沒有當初那麽的仇恨,仿佛誤會解除了一樣,對他有一番新的認識。

“你怎麽認識他們的?”夏薇說道。

“你們大人的想法真覆雜,什麽都追究個原因”花蕪說,“沒什麽原因,坐的挨著,眼神噴到一起,都是來吃飯的人,自然就交談一下嘍”

那個少女,秋子葵,凝滯在時空帶,她的年齡,超越百年,那個少男,和她一樣,也滯留了很久,年歲過了五十以上。

但是,他們還是和少男少女一樣。

老城區的過渡帶是這樣的,一些人停滯在過渡帶,停滯在某一個時間段,生命也定格,他們不願意往前走了。

“大哥哥,你被人陷害了”秋子葵說道,“那些被安到你身上的罪名,其實,是另一個人做的”

秋子葵說完,她旁邊的人,那個少男,牧鴿,有些不安,似乎要拉住秋子葵,讓她別管閑事,他說了幾乎話,但秋子葵沒聽進去,依然和花蕪搭話,你一句,我一句。最後,花蕪直接讓秋子葵坐過來,桌子上的甜點特別好吃,讓她過來嘗一嘗。

同頻率的人,很容易相識。秋子葵看到花蕪,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她和花蕪,幾乎一樣的遭遇。有個哥哥,一個疼愛自己的哥哥。但是,哥哥總是出去,招惹是非,每每回來,灰頭土臉,在外面肯定遭了罪,但是回到家裏,一句話也不說,不說發生了什麽,只是掏出來一些珍奇的物件,來哄自己開心。

花蕪和秋子葵相處的很愉快,也不過才半個鐘頭,兩人什麽話都說了,一些少女的私事,一些絕對不會透露給其他人的秘密,包括最親近的人。

花蕪從秋子葵那裏得知,老城區魚龍混雜,各色種類都有,abo人:Alpha、Omega、Beta,獸人,哨兵-向導。

獸人,有人的特性,又擁有獸的天賦,比如丁超,在飛機上對夏薇動手的那個人,是一個蜥蜴獸人,最會變幻面貌,蠱惑人心,栽贓嫁禍。

秋子葵對花蕪說,夏薇是被丁超陷害的,丁超變成夏薇的樣子,在人類世界胡作非為,勾搭男人,引得滿城風雨,而夏薇,完全蒙在鼓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牧鴿聽著,秋子葵的話讓他很不安,全城區,唯一的一個蜥蜴人,只有丁超。超哥對他不錯,多次幫助他,他一直對丁超很敬重,把丁超看得高高在上,秋子葵貶斥丁超,他內心有一些不快,但是,秋子葵又說的是事實,變成別人的樣子,蠱惑其他人,丁超沒少做這種人。

夏薇把牧鴿喊過來,說疙瘩湯很多,三個人吃不完,讓他過來分擔一點。

於是,牧鴿才從另一個桌子坐過去。

突然,卡農的琴音停止,換成歡快的流行曲。

夏薇體會著禹西丁的快感,不用親自出面,就感觸到對方的感受。

夏薇又吞下一整杯的清酒,他實在抑制不了心中情愫,平常,他可以通過別的方式排解,而被禹西丁覆制記憶後,他辦不到了,想起一個人,如同開了潘多拉魔盒,他控制不了自己。

他撓起脖子,抓個不停,實在坐不住,站起來,去舞池裏轉悠一番。

尾隨夏薇的那些人,始終沒有轉移註意力,看到夏薇喝了一整瓶清酒,一瓶紅酒,四瓶白啤,這個時候,如果出手,絕對能把對方一舉拿下。

然而,他們輕看了一個酒鬼的實力。

一個個男人,上前到舞池裏,接近夏薇,貼近他,在喧囂的音樂聲裏對他大聲地說愛他。

而夏薇呢,面對著形形色色的男人,對他說愛他的人,雖然遠遠地在一般的級別之上,但那些人的欲望,和其他人,又沒有什麽不同。他突然覺得,平常裏壓根不敢攀附的人,也不過如此而已,當發起情來,都一幅嘴臉。

因為頂著禹西丁的面孔,夏薇無所顧忌,反正他已經不是他,不是‘夏薇’,他與世界的聯系,全靠禹西丁維系,禹西丁變成了他,他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覆制品,既然如此,他也沒什麽好顧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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