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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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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具人

“禹西丁”海妖對夏薇喊著。

夏薇沒有回應,不知道那個海妖作什麽妖。

“說你呢,外來星者,你現在是禹西丁”海妖說道,“從今以後,你的名字就是禹西丁,明白麽,我是老大,你是老二,她是花蕪,老三”

夏薇靜靜地聽著,海妖的話,他能聽懂,海妖覆刻他記憶的時候,他也覆刻了海妖的記憶,得到一些海妖的天賦,自然,他聽得懂海妖之語。

夏薇沒有回應,繼續聽著。

“跟你說這些話,你別以為,你真的就是我們中的一員,你還是,我們是我們”禹西丁冷冷地說道,“你只是一個工具,明白麽,一個工具。你好好地充當背景,掩護好花蕪,不論什麽時候,如果有危險,她不能有事。我攫取得了你的記憶,你信不信,我毀了記憶的時候,也會讓你失去一切,忘記你是誰,這一世,這一生遇到的人,完全與你斷裂”

海妖沒在嚇唬他,他與海妖的關系,一根枝的兩個分叉,斷哪一個,另一個都不會好過。

老大,老二,老三。

雖然,海妖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只把夏薇當成一個工具人,而對於夏薇而言,那句話的分量很重,他一直希望有一個哥哥,或者一個弟弟,一個妹妹,任何一個都行。福利院裏的生活異常艱苦,每一天,每個孩子期盼來一個叔叔阿姨,把自己接走,收養自己,他總是被落下的一個,希望一次次落空。

所以,當禹西丁說,我是老大,你是老二,那句話對夏薇而言,禹西丁把他當作了親人。

之所以沈默不語,是因為夏薇太過激動,他害怕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令禹西丁失望,收回原來的話。

“好,那就這樣說了”夏薇最後回了一句,說的雲淡風輕,實際上內心激動不已。

一個凝滯二十年的目光,從少年到成年,終於被實現,雖然沒了當時深切的期盼,依然令夏薇雀躍。

夏薇好想跑過去,擁抱禹西丁,擁抱花蕪,擁抱李忘川,他這一刻得到的,也許比過去的所有時間,得到的都多。

花蕪從夏薇的身上,看到了一開始禹哥的影子,那時候,禹哥剛上岸,怯怯的,壯著膽子,又好奇,又有一些不安,就是夏薇現在的狀態。

一時間,花蕪分不清,究竟哪個是禹西丁,哪個是半人類夏薇。

六點,日落大道。

霓虹燈亮起。

三個人在街道上走著。

花蕪在中間,左邊是夏薇,右邊是禹哥。

夏薇時不時回過頭,流浪犬們跟在後面,躲避人群,不引起註意。那只貓,潘伯宗的貓,威風,趴在禹西丁的肩頭。身份交換,夏薇意識到,潘伯宗的貓,已經把奪取了他的臉的禹西丁,當成他,那麽,潘伯宗是不是也會這樣,認不出來,誰才是真的夏薇。

海妖的換臉術,絕對以假亂真,舉手投足,眉眼之間,和被覆制的對象一模一樣。

禹西丁擺脫海妖的標簽,以‘夏薇’這個福利院出身的孤兒標簽,進入人類世界。

夏薇的個人簡介,進入禹西丁的識海:夏薇,一兩歲被丟在福利院門口,黎明時,宋爺爺打開大門,抱起地上的他,給他取名夏薇,一歲到七歲,夏薇見到身邊的孩子,一個個被收養,他總是第一個被看中的,卻因為某些原因,被叔叔阿姨們拒絕收養。被拒絕的經歷,造就了他討好迎合的性格,處處謹慎,仔細小心,偽裝隱藏,盡力表現地符合眾人的期望。在無辜單純的外表下,實際上他的欲念很大,他愛,愛他看到的男人,電視上性感的男人,看超級英雄的時候,他被美國隊長的翹臀吸引,同時,又被快銀的可愛打動,曼切斯特的海邊,那個走不出陰影的男人籠罩著他,而在海邊的雲層上,他又瞥見一個蝙蝠人,極其地成熟,充滿魅力,他不禁想與其巫山雲雨。

“真是一個好色的家夥”禹西丁調侃地說道。

花蕪和夏薇相視而看,禹西丁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在說誰?

一長串愛的虛擬人物後面,一個名字,映入禹西丁的眼簾:潘伯宗。

禹西丁瞪大了眼睛,外星來者,居然揩了一個王爺的油:觸摸男人的背,當男人轉過來的時候,摟住脖子,直接親上去,那麽霸道而又溫柔的方式,令對方毫無招架之力。

“小子,我真是撿到便宜了啊”禹西丁興高采烈地說道。

花蕪緊緊地握著夏薇的手,她明白,禹哥正在讀取他所覆制記憶之人的過往,她安慰夏薇,不要怕,暫時失去身份沒什麽,就當給自己放假,抽離出去,不當自己,作為一個旁觀者,看看所生活的那個世界,本來的面目是怎樣。

人類的記憶,就像一本書,不可能一下子讀完。禹西丁只翻了幾個重要的章節,瀏覽了幾下,而後,他打算教一下夏薇,教教這個可憐的家夥,如何去愛一個人,如何俘獲一個人的心。

他們在古鎮中漫步。

華燈初上,古鎮的橋下,游船悠悠地在水面上行駛,船體上布設著螢燈,燈的顏色是明黃的,還有一些綠色的,紅色的。

他們看著橋下的船,船上的人也在看橋,那艘觀光客的船裏,有幾個熟悉的身影。夏薇認出來,坐在中間的人裏面,有陳飛洋和他的太太柳飄飄,兩人的後面,是董事長柳月樓,以及另一個讓他心跳不已的人,那便是潘伯宗。

見到‘夏薇’,陳飛洋第一個從船裏面出來,他站到船頭,擡起頭,興奮地看著‘夏薇’,惘然不顧船裏面的妻子柳飄飄以及叔叔柳月樓。

所有的人,已經把禹西丁當成‘夏薇’,盡管‘夏薇’的神態變了許多,變得自信灑脫,沒了之前的謙和與膽怯,他們知道,那個就是夏薇,他肩膀上落著的那個貓,潘伯宗的緬因貓威風,慵懶地搭在‘夏薇’的脖子中,那個人必定就是夏薇。

船內,狗汪汪地叫了一聲,是李富貴,李富貴見到夏薇,興奮地叫了起來。夏薇多想大喊一句,李富貴,你爹在這兒,乖兒子,快過來。

禹西丁沒有給夏薇開口的機會,他拉著花蕪,幾乎是強硬地拽住夏薇,趕緊地從橋上離開。緬因貓一躍而起,沒有跟上,威風跳到橋上的石獅子上,望著船內的主人潘伯宗,等待回到他的身邊。

夏薇不得不遵從禹西丁的命令,現在,禹西丁是他,是‘夏薇’,他的任務是充當好工具人,不能幹擾到禹西丁的行動,他再怎麽想見到李富貴,都得經過禹西丁的允許。

在愛情方面,禹西丁稱得上老手,懂得如何耍手段,懂得什麽時間該主動,什麽時間該被動,他只需要了解到進展到了哪一步,就知道當下要采取什麽行動。

當下,就是要繼續消失,讓那些惦記‘夏薇’的人,繼續懸著一顆心,讓他們不懂,為什麽一見到他們,他就跑了。

“你想著那個男人,潘伯宗,對不對?想要他,要他,要和他發生所有的關系”禹西丁問道。

夏薇的臉,一下子紅了,如此直截了當地問,他一個大男人,如何開得了口說,對,他就是饞潘伯宗的身子,他是一個男同,莫名地喜歡上了高高大大、一張厭世臉的潘伯宗。他要臉,即便心裏喜歡,也不能就那樣回答。

“你不說也沒有關系,我會幫你,讓那個男人主動地開口,說要你”禹西丁淡定地說道,“你不要不好意思,喜歡一個男人怎麽了,很自然的事情,別的地方去,像你這樣的,已經能結婚了,按照你的身體條件,生個孩子也不是不可以。”

夏薇的臉越來越紅,結婚,生子,那些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他一個母胎solo,找到一個對象就不錯了,哪還敢奢望結婚,至於生孩子,他是個男人,如何生的了?難道,他的另一幅構造可以?

聽著禹哥諄諄教導一個愛情上的生瓜蛋子,花蕪一臉的姨母笑,笑得嘴快裂到耳朵根子上去了,海妖會談戀愛,那是千真萬確的,甭管什麽高冷公子,清純禦姐,不出三日,統統被拿下,海妖從來不會失手,那是看家本領,是他們的生存之道,抓不住人心,心臟就得驟停,海妖除了嗓音曼妙外,蠱惑人心的套路,那也是很高的,一般人,想學還找不到地方。

“你得支棱起來”禹西丁繼續說,“不要在乎地位的差異,有時候,差異反倒是一個助攻的絕佳條件。你越表現得不在乎,越自信,越不把他們放在眼裏,他們就會開始好奇,你有什麽了不起的,在拽什麽。當他們出於好奇,開始與你交涉,你便有了主動權,然後再隨機應變。那個時候,你發揮的空間就大了。剛才,船頭上的那個人,我沒仔細看,但他一定很喜歡你,隔了一段時間,見不到你,他不就追過來了麽?”

夏薇的臉立刻白了。

關於陳飛洋,他至今都沒弄明白,那個和陳飛洋走入快捷酒店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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