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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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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墜落

夏薇一頭霧水。

眾多魂魄齊聲喊,喊他王妃!!!

他可是一個大男人,不是小姑娘,怎麽能喊他王妃呢。

“住嘴,誰是王妃,我是誰的王妃”夏薇忙不疊地說。

魂魄們整齊劃一地看向潘伯宗,除了在場的伯王,還有哪一個人是王爺,他能是哪個王爺的王妃,當然是伯王的。

小白果相當於冰魄針的延續,一個定情的信物,小白果落在哪個人身上,那人就相當於與潘伯宗成了婚,不論是不是男女。

潘伯宗是伯王,那理論上,夏薇就是王妃啦。寒月冰魄針結小果子的時候,潘伯宗沒多想,他研究了冰魄針快一百年,也沒摸索出門道,就失去興趣,沒再花時間探究,至於那個小白果,他是按照多年的經驗、以及器物一慣的規律,得出的結論:小白果可用來控制奴隸。至於小白果的另一層含義和用途,他不是亡靈界的魂魄,無人告知聖物的來歷,沒有哪一本典籍上有所記載,他當然無從得知:小白果是訂立婚約的象征。

人類結婚有一本結婚證,小白果可類比結婚證。

當一個女鬼告訴潘伯宗,恭喜伯王覓得王妃,潘伯宗的臉都綠了,糊塗啊,他給自己挖了個大坑,不明不白地把自己交代給了一個小beta,頭等大事還沒有完成,往後,他哪裏還有臉面去見李裕。

羅煞剎失魂落魄。他真是倒黴催的,之前被晉河水鬼截了胡,丟了個寶貝,之後好不容易遇到個上乘的精神體,滿級的九陰魂,若加以降服,可祝他對抗海魔龍魂,重新坐上鬼王之主的位置。天不遂人願,他晚了一步,被潘伯宗捷足先登,擁有九陰魂的小beta成了小王妃,估計要多等一千年,之後,寒月冰魄針才有易主的可能。一個伯王都夠羅煞剎喝一壺的,又來一個王妃,他覆位鬼王之主的時間,遙遙無期。

危險解除後,羅煞剎瞧著血色紅針撤退,退回到玄幽之主的體內,而小beta,明顯沒有經受過冰魄針的洗禮,血針一抽離,隨即體力不支,往一旁癱軟地倒下去。

此時,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玄幽之主,不懼任何邪惡力量的伯王大人,在小beta癱軟倒地的一刻,也支撐不住,歪倒,正好壓在小beta的上面。

兩個人,一個在上面,一個在下面,眼睛看著眼睛,嘴貼著嘴。

出於敬畏,魂魄們自覺地低下頭,而羅煞剎,嗚呼哀哉,天塌了啊,天塌了,活閻羅真的成了活閻羅,尋覓到了匹配的另一半,對付伯王、收覆冰魄針,難上加難。

柳飄飄準備了一大桌子菜,大半天了,沒見伯王和夏薇的蹤跡,她讓楊木森去喊人,結果楊木森一個人回來了,問他,什麽也不回答,只說夏薇和潘伯宗在一塊,她只好一個人來竹林這邊,喊兩人過去吃宵夜。

走到一半的時候,她目瞪口呆,伯王壓在夏薇上面,一動不動,而下面的夏薇,手尷尬地向兩邊擺著,像是被逼迫的。

四周無人,夜已深,竹林中生起煙,黑色的、白色的,竹葉亮著幽深的綠光。

柳飄飄恍然大悟,伯王叔叔向來不近女色,表面上,他說無暇談論兒女私情,說要尋找失蹤的水星皇子,她信了,信了多年,她總該猜到,也許他不近女色的真正原因,是他壓根不喜歡女的。

她因為他,而賭氣地與陳飛洋成婚,試圖令他嫉妒,令他後悔。她因為他,容忍了丈夫滿天的桃色新聞,因為他開導勸慰她,帶她吃好吃的,玩好玩的,於是,她有意地放縱丈夫,由著他鬼混,好讓伯王與她多多接觸,那樣,說不定就會對她產生情感。

她錯了,大錯特錯。

他愛的,居然是男人。

柳飄飄流下了眼淚,難以忍受痛苦,掩面而泣。

她沒來得及跑回去,兒子露面了。

“蛇,有蛇!!!”柳旭大叫一聲。

不知哪裏冒出來的一條黑紅花紋雙頭蛇,纏繞在伯王的腿上。潘伯宗和夏薇一動不動,該不會是被蛇咬了,中了蛇毒?

柳飄飄不敢上前,那麽粗大的一條蛇,已經撂倒兩個成年男人,她貿然上去,幫不了什麽忙,她開始叫人,大聲地喊,讓家丁們趕緊過來,說毒蛇咬了人,快出人命啦。

一邊的柳旭,則十分地淡定,他緩緩地走過去,兩只手,一只手抓住一個蛇頭,把紅黑雙色蛇揪了起來。

地上,嘴對嘴的二人,被拉開來。

他們嘴唇發紫,除了嘴唇,其他地方沒什麽大礙,慢慢地,可以活動,擡手、走路、說話,和正常人一樣。

黑紅雙色雙頭蛇,是羅煞剎幻化出來的,他想討好夏薇。

潘伯宗隨著夏薇倒下去的一刻,要死的心都有了,該當奴隸的是小beta,不是他,該體會主人所體會的是小beta,不是他,可造化弄人,主人和奴隸掉了個,王爺變成了奴才,奴才變成了主子。

羅煞剎瞅準了機會,打不過就加入。

“伯王啊伯王,你也有今天”羅煞剎在心裏竊喜。

被一個女人撞見親嘴,還是和另一個男人,夏薇的尷尬程度不亞於潘伯宗,本來就被罵‘人妖’,才來別墅,就和主人有了不該有的肢體接觸,加上之前不清不楚的假‘緋聞’,他還如何做人。

而羅煞剎,善於揣度人心,其實,用不了揣度,僅僅觀望對方的神態,他就看出來,夏薇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或者從地球上消失。

於是,一條蛇的出現,合乎情理,完美地解釋兩人突然的失去控制,無法動彈。

所有的家丁們都起來了,慌慌張張,鞋子都沒顧得上穿,到了大庭院裏,見一個陌生的少年抓住一條黑紅雙頭蛇,淡定地向大廳走去。

得知小少年就是離家四年多的小少爺,家丁們佩服得五體投地,紛紛鼓掌,誇讚小少爺年少有為,見過大世面,小小年紀,把那麽一條大蛇收拾得服服帖帖,是有一些天賦在身上的。

至於那個紫色嘴唇、頭發微卷、小鹿眼睛的小青年,家丁們十分地好奇,看打扮,該不會是小少爺的隨從吧。很早之前,家丁們私下裏就打聽到,董事長悄悄安排人,找到了柳旭小少爺,還花錢給小少爺雇了一個跟班的,伺候小少爺的衣食住行。家丁們猜測,那個小青年就是小少爺的跟班。

“哎,說你呢,別楞著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家丁沖夏薇喊,“沒看到小少爺拿著那麽大一條蛇麽,沒眼力勁的,趕緊過來幫忙啊”

那男家丁,蠻橫慣了的,向來看人下菜碟,會討好上面的,會來事,在‘伯王府’裏面,算混得不錯的,家丁們大都不敢與他發生爭執,據說他在外面還有點門路。

家丁膀大腰圓,和福利院的食堂大叔很像,小時候,夏薇最怕食堂大叔,那人姓丁,經常開玩笑,說要把夏薇的那東西割了,讓他當個正常人,丁大叔就是一切噩夢的開始。

好巧不巧,男家丁也姓丁,名叫丁大中。

被丁大中那麽一吼,恍惚之間,仿佛又回到了福利院裏,他被擠在角落中,被大喊著,被要求扒開衣服。

不自覺地,夏薇低下頭,走向柳旭,他怕蛇,生平最怕冷血的蛇類,靠近柳旭的時候,他嘴唇上的紫色更加重了,其他的家丁們明顯地看出夏薇不舒服,看出他的恐懼,可是,他們不懂,夏薇不認識丁大中,為什麽那麽聽丁大中的話,讓他幹什麽就幹什麽。

“停下來”潘伯宗制止了夏薇,“你要幹什麽?”

潘伯宗迅速地擋在前面,攔住夏薇,拽住他的手。

在福利院那個四四方方的院子裏,長滿了榆錢樹,充斥小孩子的嬉笑、追逐,那麽多來去匆匆的人影中,夏薇曾經渴求來一個人,即便不把他帶走,暫時地替他出頭,說一句話,讓那些對立面的人停停,不要再難為他了,他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想象中的人,始終沒有出現,

期盼了二十多年,那個渴求的聲音,卻在他已經出了大學校園幾年後,在他的耳邊遲遲地響起。

這個男人,這個莫名地出現在他的夢裏,昏暗血色中,好像要取他命的男人,一次次地戳中他,讓他陷進去,一分一毫地往下墜。

夏薇試圖抽回手,可是,潘伯宗拽得很緊。

也許是小白果的因素,潘伯宗失了神志,他感受到了夏薇的恐懼,不是旁觀者,而是以當事人的角度,切身地體會到了恐怖,夏薇被呵斥的那一瞬間,走向蛇的時候,四周全部黑了下來,沒有光亮,只有一個個旁觀者的目光,探照燈一般地打在身上,悄聲的交談,竊竊私語,每一個字都把心捆起來,死死地拉扯。

窒息,幾乎快要呼吸不上來。潘伯宗及時地抽離開來,這才抓住夏薇的手,讓他停止,不再往下沈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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