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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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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alpha

見到潘伯宗的一刻,夏薇慌亂的心突然間平覆,他對這個男人產生了覆雜的感情,夏薇害怕他,害怕他眼神中無盡的黑暗和邪氣,但是,出於本能,出於幾分生理上的喜歡,又對他心生情愫,醫院中那個似夢非夢的意外包圍了夏薇,僅僅回憶一下,他酥軟地幾乎無法站立。

當潘伯宗說出那句話,說出我看誰敢動他,七分畏懼加上三分喜歡,夏薇淪陷了。

他靜默地凝視潘伯宗,潘伯宗沒有直接看他,而是望向金吾宮,在潘伯宗的餘光中,夏薇試圖努力地找到第一個轉過來的目光,他想接住,承接住潘伯宗的關切。

然而,潘波宗沒有看他,從他面前走了過去,直到夏薇轉正,潘伯宗都沒有看他。

“還以為過了九十年,公王的做派有所改變,沒想到,還是那麽的卑鄙齷齪”潘伯宗怒罵道。

“伯王大人,請您自重,公王乃輪值聖皇,您出言不遜,是以下犯上”高總管警告潘伯宗。

“自重!!!好一個自重”潘伯宗嘲諷道,“堂堂一個輪值聖皇,竟然派密探監視另一個王族,這就是公王的為君之道嗎?”

高總管啞口無言,羞愧地低下頭,密探的行跡極為隱秘,滴水不漏,伯王居然發現了跟蹤調查他的密探。

金吾宮白了一眼高總管,監視跟蹤如此簡單的事,結果給辦砸了,廢物一個。金吾宮擺擺手,讓高總管退到一邊。

“伯王大人言重了。您貴為伯王,乃玄幽之主,哪個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監視您。此處的人和我們那裏的不一樣,人心覆雜,計謀多端,冷不丁地就被人算計了。您率先抵達此處,想必早已有所洞察。我一來到此處,就派人找尋伯王,一來看看您的狀況,二來詢問一下小皇子的下落。那幾個不長眼的東西,不知道怎麽辦事的,正大光明的事,卻辦得偷偷摸摸,讓伯王誤會了”

金吾宮一邊說,一邊走向夏薇。

“伯王大人,您可知道這個小beta是怎樣一個人麽?”金吾宮不懷好意地說,“他貪財好色,住進醫院後,看到高額的醫療費用,居然從醫院裏跑出來了。這麽一個自私自利的家夥,記不得他原本的身份,到了這個地方,以為自己就變成了人,學了一身壞習慣。聽說,他舉止輕浮,對伯王。。。”

“世子好口才呀”伯王制止金吾宮,“用不著你假惺惺的表示慰問,你別轉移話題,繞老繞去,終究是你公王府的一貫做派,我來了二十年,第一年就認識了小beta,我救過他的命,試問,密探可曾把這一點告訴你?他是我公司的人,你們因為我的緣故把人拐過來,想要幹什麽?打探我的消息嗎?”

金吾宮轉而看向高總管,高總管的臉都綠了。

“我可以鄭重地告訴你,他只是一個受隕石輻射變異的beta,並非來自水星。你應該不知道,某些人類受到隕石輻射會變異,你不知道可以諒解,畢竟,世子整日忙於政務,暗地裏的勾當那麽多,剛來此處,世子熟悉環境還來不及,哪裏有空關註其他東西。我把話撂在這兒,管好你下面的狗,下一次再被我抓到,我可沒這麽好說話”

金吾宮吃了憋,氣得臉通紅,呼吸急促。隔著老遠,夏薇聽到粗粗的出氣聲,金吾宮脖子裏的筋暴起,兩個拳頭握得緊緊的,恨不得吃了潘伯宗。

潘伯宗拉住夏薇的手,走出金吾宮的房間。

一切太過突然。

從來沒有哪一個人當眾宣稱過,他是我的人。夏薇由著潘伯宗拉住他的手,乖乖地跟在後面,不緊不慢。

驀然被羞辱一番,夏薇多多少少心中不悅,走出金吾宮的房間後,那不悅完全煙消雲散,他的眼睛中只看得到潘伯宗。兩人還沒有離開,別墅內已經雞飛狗跳,那間富麗堂皇的房間內動靜不小,花瓶砸落在地上,高亢的怒吼聲響起,幾個總管跪在地上請罪。

出了別墅區,潘伯宗松開夏薇的手,冷漠地盯著夏薇看,夏薇心裏發毛。

“你真的因為逃避醫藥費而從醫院裏逃跑?”潘伯宗冷冷地問道。

高昂的醫藥費他真的承擔不了,他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偷偷跑出醫院,別無他法。夏薇原本不覺得有什麽大問題,可是被潘伯宗這麽一問,他竟愧疚得很,好像辜負了一個很重要的人的期望。

未等夏薇開口,潘伯宗繼續往前走,一言不發。

富人區的管理極為嚴格,尤其上城區,普通人進不來。在城區閑逛的時候,夏薇和宣銀虎多次經過別墅群,兩人騎著單車,從外面向內看,裏面的人和外面的人明顯不一樣,不是衣服和打扮,那些可以模仿,而神態上的高貴和優越是學不來的,那些人即便穿簡單廉價的衣服,給人感覺也價值不菲。

宣銀虎曾經跟夏薇說,有一天,要是他們也進入到別墅裏,也會變得和裏面的人一樣。

現在,走在虞美人花廊的巷子中,夏薇並沒有感覺到變化,他還是那個一窮二白的人,不高貴,不優越,只是他離高貴和優越近了一步,前面的那個男人,和那些光鮮的標簽對等起來,他離潘伯宗很近,他和潘伯宗之間的距離,和那些上層美好的距離一樣,看上去很近,實際上可能永遠抵達不了。

他望著潘伯宗的背影,簡單的亞麻衣服,赤腳,仿佛剛剛結束了一場雜志的封面拍攝。銀灰色的緬因貓沒有跟上潘伯宗,反倒貼著夏薇,而李富貴也不那麽吃醋,貼著緬因貓走著。

幾分鐘後,韓山月開著一輛車子停靠在路邊,他從車上下來,為伯王開了車門。

李富貴直接跳上了車,撲到了潘伯宗的懷裏。

夏薇瞪大了眼睛,拼命地給狗子使眼色,命令李富貴下來。李富貴不聽他的話,賴在潘伯宗的腿上,夏薇不斷地命令它,它索性直接把頭轉過去,當做沒看見。

一個人的態度在短時間內驟然變化,前一秒對外宣誓主權,後一秒把人晾在一邊,不聞不問。

坐在車內的人,臉別到一邊。夏薇不明白,自己哪裏做錯了,潘伯宗突然冷冰冰的,夏薇猜測應該和自己逃出醫院有關,絕對是的,方才問潘伯宗了那麽一句,他肯定因為此事而看不起自己,覺得自己喪失道德,卑鄙。

夏薇細細地回想,意識到一個問題,潘伯宗之前應該不是在維護他,而是維護自己的尊嚴,擔心金吾宮從他嘴裏套出一些對自己不利的秘密。所以,一走出別墅,潘伯宗才立馬變了一個人。

在潘伯宗的眼裏,他的畫像應該是一個自私的人,沒有道德,偷奸耍滑,舉止輕浮。

因為醫藥費而逃出醫院的事,夏薇沒有跟任何人說,他很好奇,那個高總管怎麽知道的?潘伯宗什麽時候發現他被高總管帶走的?潘伯宗一直在暗中留意自己嗎?

金吾宮與潘伯宗有一些過節,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夏薇覺察到了這一點,並且明白,金吾宮企圖利用他來羞辱潘伯宗,回想醫院中的那件事,一個王爺被一個小beta輕薄,傳到外面去,王爺的臉上鐵定掛不住,所以潘伯宗才打斷金吾宮的話。

後面來了一輛車,四五個黑色衣服的壯漢向韓山月鞠了躬,他們把夏薇拽到了車內。

夏薇反抗不了,黑衣人直接把一塊濕布堵在他的嘴巴上,過一會兒,他就失去意識,暈倒過去。

醒來後,夏薇在一個暗室,和當初那個夢裏的暗室一模一樣。昏暗的燈光,血色欲滴的紅玫瑰,平整的白色桌布,壁爐中燒著炭火。唯一的區別是,他不是躺在架子上,而是在一個木質洗澡桶中。

桶內撒了花瓣,浸泡了幾個香草袋子。

他幹幹凈凈地泡在木桶內,氣溫有些涼,哈口氣,蒸汽凝結的小水珠還能看到。

那個男人站在壁爐邊,背對著他,手中拿著一柄燒得通紅的鐵棍,頂端的彎鉤紅紅的,撥弄著炭火。屋子中除了潘伯宗,還有另外一個人,看不到臉,隱藏在黑暗中。

潘伯宗聽到水桶的動靜後,走了過來。

“你醒啦”潘伯宗還是冷冷的語氣,“如果你不想死,就乖乖地跟在我身邊,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夏薇懸著一顆心,以為潘伯宗要害他,原來只是讓跟在他身邊。

“他們說你是個王爺,你如此要求我,是要我給你當仆人嗎?那得付我工資。先說好,我只賣時間,不賣人”夏薇煞有介事地說道,他竭力使自己和潘處在一個和潘伯宗對等的關系上,不卑不亢。

可是,潘伯宗以一個霸道蠻橫的方式向夏薇表明,他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他只是一個卑賤的beta,除了接受命令以外,沒有其他選擇。

潘伯宗將紅色鐵棍扔進炭火,那雙幽暗的目光火光四射,他走向夏薇,像一只猛虎一樣,不容侵犯。夏薇抵在木桶上,當潘伯宗扼住他脖子的一刻,他左手蓋住自己的下面,盡管他的尊嚴早已在福利院附近的巷子中被踐踏踩碎,他依然蓋住自己下面,桶內的水波蕩,他的尊嚴隨時可能被揉碎在桶中。

夏薇伸出另一只手,去移開潘伯宗冰冷的手臂,那個手臂的力氣大得驚人,稍微一用力,就能擰斷他的脖子。夏薇幾乎呼吸不上來,他直視潘伯宗,兩人之間的地位存在一個巨大的鴻溝,潘伯宗站在溝的對岸,他在岸的這一邊。那雙眼睛中沒有半點人氣,沒有半點光,夏薇尋找了幾遍,他確信,自己對於潘伯宗而言,他只是一個汙點,除此之外,其他的什麽東西都不存在。

他被欺負了一生,被辱罵,被拳打腳踢。這個男人沒有動武,只是扼住他的脖子,沒有傷害他,可是他卻感受到了最為強烈的疼痛。他認識潘伯宗不超過一天,他不知道為什麽心中隱隱作痛,也許是因為自己的一廂情願,也許是因為自己產生了不該產生的幻想,就如同那個陳飛洋,想都不行,想都有罪,上天這是又要懲罰他,警告他不要奢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兩人四目相對。

再有一秒,夏薇恐怕就窒息。

門開了。強烈的光照射進來。

潘伯宗抽回手,沿臺階而上,然後離開。

韓山月扔給夏薇一條浴巾,吩咐他擦幹凈,穿好衣服。

夏薇顫抖地從木桶中出來,像淋了一場大雨一樣,他裹著浴巾,站在炭火旁,呆呆的,失魂落魄。

韓山月從木桶中舀出一瓢水來,倒進漏鬥內。漏鬥下燃燒著一個酒精瓶子,燒了大概十分鐘之後,水汽蒸幹,漏鬥底部上面凝結一層淡藍色的粉末。

此時,那個藏身在黑暗中的生靈露面,在醫院中的夢裏,夏薇見過此人,紅衣黑紗,背上扛著一把大鐮刀。

韓山月激動不已地抱著漏鬥出去,鬼王從天花板飄下來,他的身後,跟著宣銀虎的爺爺。

夏薇佯裝看不到鬼王,看不到宣爺爺,韓山月出去後沒多久,他往出口方向去。鬼王擋在前面,夏薇淡定地走過去,表現得很正常,像真的看不到鬼王一樣,越靠近,氣溫越低,凍得他瑟瑟發抖,當他即將撞上鬼王的時候,鬼王並沒有閃開。

撞見鬼並非第一遭,平時只要假裝看不見,鬼自動地離開。夏薇故伎重演,可是,這一次他直接撞上了羅煞剎,撞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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