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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厭用沾濕的手帕漫不經心擦凈手指上透明的粘液, 又把被她抹得渾身狼藉的江宴擦了擦,然後慢條斯理的幫面色通紅的江宴穿上那件竊藍色的衣袍。

“明道…我可以自己來…”江宴啞著嗓子嚅囁。

“現在倒是害羞上了?”安厭哼笑一聲,把他拉到自己腿上坐下,“你不是身上沒力嗎?休息會兒。讓我疼疼你。”

她的語氣給江宴一種熟悉感, 比方才還要親昵, 就像他們曾經少年時隨意胡鬧開玩笑的時候。

江宴不知道怎麽理解他們現在的關系,紅著臉沒說話, 但終歸放松了些, 找回了以往的一點隨性。

他確實身上沒力,剛才被安厭翻來覆去玩蒙了。喊了好多次不要還被拖回去, 安厭只是用了手, 就已讓他反反覆覆的神志不清。

安厭對他很溫柔,明明留了用於彈琴的指甲卻沒有給他半點痛覺,只有快/感累積, 累積得讓人難以承受。江宴甚至一直覺得自己會就那樣死過去。

這下他是真的只記得安厭反覆刺激他了。

江宴把臉埋在安厭肩膀上,伸出酸軟的手臂隔著衣服摸了摸。

他方才難耐得忍不住,在安厭肩頭咬了一口,現在回想起來有點後悔。

安厭看了他一眼,沒在意。

實際上, 剛才神志不清哭著咬人的江宴根本就用不上力, 比起咬她一口更像是小貓磨牙似的舔舔她的肩膀調/情。反而讓她玩的更起勁兒。何況那時候她還穿著層衣服呢。

安厭擺弄娃娃一樣把江宴圈在懷裏, 用五指為他理順剛才被自己弄得淩亂的頭發。

她束起江宴的烏黑順滑的長發,給他紮上自己唯一會紮的高馬尾, 找了個金冠束上,卻歪著頭思考, 不知道從哪找個合適的簪子。

恰好這時去山寨內交涉的風階殺手回來,輕輕敲了敲馬車的邊緣, 恭敬地跪在外面雙手奉上作為信物的劍簪。

“丞相,已經交涉好了,他們在整理軍備準備拔營,他們的統領跟著提前過來,專門來拜見丞相,是否要見見?”

“叫他過來,剛好讓他來認認人。”

安厭從車窗伸出手,撿起那只劍簪,回頭反手插/在了江宴頭上,與金冠相映成趣。

配上了。

安厭滿意的捏了捏江宴的手心,道,“暫且帶著,他們原本就是你的部下,我指揮他們說不定要心生芥蒂,你拿著指揮。”

她補充,“常樂把你連著一並借給我,本來就是要給你拿著的。”

“什麽?”江宴不明所以,下意識想去摸頭上。

安厭捉住他的手,“別摘,都說了這是常樂連著你一起借我的,來日還要還呢,若是弄丟了,我付的代價可大了,估計我整個人都得賠給她。”

江宴想問這是什麽,居然要用安厭這個丞相去賠給姜常樂,外面忽然又傳來那個風階殺手的聲音,“丞相,江統領來了。”

甲胄在行走間碰撞,隨著重重的跪地聲,一道洪亮的聲音出現,“末將江永壽,拜見丞相!”

江宴聽見這熟悉的聲音一楞,有些驚慌,下意識扯安厭的袖子,多了幾分少年時的樣子,“是…是永壽叔…是我叔父。”

他沒想到還能見到以往的族人。又想到自己的身份,想到自己為了父親拋棄世家尊嚴進宮做太監茍活的事,覺得分外對不起族人,不敢讓外面的江永壽看到自己。

安厭低聲湊近他耳邊安撫他,“不必擔憂,我不是讓你換了身衣服嗎?他們一直都在山裏,什麽都不知道。”

江宴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指尖蹭過那些閃閃發亮的金線竹繡,這才想起安厭最開始叫自己換衣服的事。

原來安厭的初衷是怕他遇見族人被指責嗎?

他確認般反覆摸了摸自己如曾經少年時相差無幾的明亮衣物,又摸了摸高高豎起的馬尾和精巧的發冠,終於發覺安厭對他究竟有多細心。

江宴摸了摸頭上的劍簪,理解了剛才安厭說的那些讓他沒聽懂的話,低聲細語道,“所以這個就是……”

“對,以前你麾下的5000精騎,他們沒死,也沒被打散了重編進其他軍營。而是被姜太尉偷偷扣下收編交給常樂了。”

“怪不得…怪不得她願意保我,怪不得我父親能在皇宮內獄活那麽久……”

江宴恍然,再一次認識到無論是什麽都有原因。

他低聲對安厭道,“太後承諾我為她認真辦事,就一定會留著我父親的命……原來…是她知道我和父親死後,這5000江氏的精騎不會聽話。”

“不提那些,我說過從西州回來以後會親自去請常樂放了你父親。”安厭搖搖頭,指了指外面,“下車去見見?敘個舊?”

“…多謝。”江宴抱拳。

換了身和以往差不多的打扮,又和安厭距離拉近了以後,江宴在安厭面前就放松多了。

他沒有像在宮中那樣躬下肩背行禮,而是像武將一樣將腰背重新挺直,抱拳一禮,仿佛還是當年意氣風發的少將軍。

安厭嘴角上揚,“大恩不言謝,來點實際的,改日遇見事了還望江副將多護著本相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

江宴的臉蹭的一下又紅了。

安厭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啊?他在金鑾殿上一言不合就亂砍人腦袋的事傳得到處都是,甚至安厭還是連著武將一起砍的,這也能算文官?

還手無縛雞之力呢,明明安厭剛才力氣可大了,渾身勁兒都往他身上使,捉著他的腰他都跑不掉。只能任由安厭把他翻來覆去,玩了又玩。

江宴瞪了安厭一眼,羞惱地急匆匆下了車。豈料因為剛才太激烈,他沒註意到自己腿還軟著,差點跌下去,扶住馬車邊緣才站穩。

外面候著的江永壽本來還疑惑車裏的丞相怎麽這麽久都不發話,忽然就看到江宴從車廂裏跌出來。

“少主!!?”他驚訝著,連忙想去扶。

江宴躲開他的攙扶,自己抓住車緣,“沒事…”

“先帝保佑,少主,您竟然還活著……”

被拒絕的江永壽仍難掩激動,上下打量江宴,看見他一身打扮華貴,以為他沒受過苦,終於放下一半心來,只看到他臉上瘦了些,這個粗獷的中年漢子便一時間心中悲苦,“少主,您瘦了。”

江宴不想讓他擔心,努力模仿自己曾經輕松的口吻,扯出一個笑來,高聲問,“…沒事的,永壽叔,其他將士們呢?”

“我們都還好,將士們都被姜太尉收編給太後娘娘了,現在正要和丞相去西州。”江永壽說到一半,忽然一拍腦袋,驚訝地指著江宴身後的馬車。

“等等…少主,這不是丞相的馬車嗎?您…您怎麽從丞相的馬車裏出來?”

江永壽嚇得磕磕巴巴,又註意到江宴頭上的劍簪,不可置信道,“這個不是丞相剛才給我們看的太後娘娘信物嗎?”

江宴沈默一會,正欲思考怎麽解釋,就聽見安厭的聲音:

“你們少主這次是本相的副將,一切都歸他指揮。”

一只修長的手掀開馬車窗口的紗簾,安厭露出冷淡疏離的眉眼,微挑,“高興嗎?”

“安家主!原來您是丞相啊?”

江永壽明顯認識“安厭”,立刻眉開眼笑,“怪不得我家少主還活著,您當年和我家少主關系這麽好,肯定是您護著我家少主。”

“我們江氏落敗以後,我和兄弟們就一直在山裏,沒聽過外面的消息,這些年勞煩您關照我們少主啦。”

安厭沒說話。

——江永壽他們在山中封閉,只知道一些例如先帝去世的大消息,不知道安厭在前面兩年幹了什麽,也不知道他們的少主江宴受了多少罪,只以為他們少主的朋友安厭官位做得高,保住了他們少主,讓他們少主過得還好,

所以他們才心懷感激的向安厭道謝。

安厭無話可說,只看了看江宴,“以後會關照的。”

“已經關照了。”江宴說。

江永壽一樂,“您倆兒這麽好的關系還鬧矛盾了,齊尚書沒在就沒人調解嗎?”

“沒有矛盾。”

江宴用自己以往的口吻高聲催促,“我和丞相好得很,趕快讓兄弟們收拾東西吧,我們還要趕著上路去西州呢!”

“行,我馬上就去通知兄弟們少主您回來的好消息!”

江永壽朝安厭行了一禮,“那末將就先告退了?”

“去吧。”安厭面帶微笑擺了擺手。

場面終於又安靜了下來。隨行的殺手們也都藏了起來。

安厭在馬車的窗前撐著下巴,和江宴心照不宣的共同略過剛才的話題,朝江宴笑道,“還不上來?江副將這是要和其他將士們一起騎馬,不願意和我這個柔弱文官一起坐車嗎?”

江宴拍了拍酸軟的腿,輕輕道,“我還是坐車再休息一晚……”

他翻身上車,發現腰也酸軟得有點動不了。

安厭見狀,從車廂內探出半個身子扶他,單手攬著江宴的腰把人扯上來,隨口道,“那可能得休息個好多天了。”

她將江宴拉進車廂,“進來我給你捏捏,盡量讓你明天就能和其他將士們一起騎馬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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