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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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林嘉暮覺得自己的皮膚在被高度的酒精灼燒, 直接接觸的唇尤其燙。
混沌的腦袋在這一刻突然清醒了一秒，她囁嚅著小聲說：“又不是沒幹過。”
“嗯？”祁朝眉梢挑了起來，躬身湊近了俯視她的眼睛, “說什麽呢，大點聲。”
林嘉暮識時務地搖頭, 否認自己剛剛有說過話。
祁朝一臉不相信地看著她，像是篤定她犯了錯誤, 他按開安全帶，躬身靠近, 堪堪停在林嘉暮的眼前。
呼吸交錯，鼻尖快要觸碰。
呼吸幾近暫停，胸口卻快速疊動, 好矛盾的身體反應，林嘉暮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受自己支配，隨著祁朝一個眼神一句話而變化。
墨黑的瞳孔就這麽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帶著睥睨的意味, 像是在看勢在必得的獵物。
出於生物本能, 林嘉暮脊背瞬間僵直，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攀上椅背。
祁朝好像看出她的局促, 拉開了一些距離，忽地垂眸，唇角自嘲似地勾了勾，“對不起。”
“上次是真的喝多了。”薄薄的眼皮又掀起來，“原諒我好嗎？”
他重新坐回了椅背, 神色坦然溫和, 剛剛爆發出的攻擊性仿佛是林嘉暮的錯覺。
指甲在真皮座椅上磨了磨，感到酥麻的卻是手指, 林嘉暮將指尖攏起，點點頭說，“好吧。”
祁朝卻突然不滿地擰了一下眉頭，溫和的目光變得銳利，問：“脾氣這麽好，是不是誰強吻你都原諒啊？”
“……”
林嘉暮還處於單線思考的狀態，彎彎繞繞的話聽不明白，下意識就要點頭說是。
祁朝卻突然伸手撐住她往下點的下頜，擡起她的下巴提醒道：“想清楚再回答。”
臉色又變得很臭，林嘉暮皺了皺鼻子，只敢在心裏腹誹他大少爺脾氣，陰晴不定讓人好難捉摸。
於是她又不過腦子地搖了搖頭。
祁朝蹙起的眉心舒展開來，這是又高興了。林嘉暮非常輕地呼了一口氣，可算是讓他滿意了，可剛才祁朝問的問題已經煙消雲散，徹底記不得了。
不過沒關系。
林嘉暮雙手抓著安全帶坐好，偷偷用餘光打量發動完引擎的那只手，又移到屏幕上點開了歌單，爵士樂歡快又富有節奏的鼓點響起，祁朝的指尖跟著節奏輕點在方向盤。
於是她也跟著開心了起來。
-
《星軌》的pv如期上線，當天榮光和音閣的同事全天沖浪看實時消息，這是榮光繼前三款游戲上市獲得巨大成功後的第四款游戲，粉絲期待，業界觀望。
隨著實時熱搜的不斷攀升，熱度和討論度也不斷增加，討論的方向也從游戲世界觀和劇情角色上轉移到了配音演員身上。
林嘉暮不僅擔任重要角色的配音，也承擔整體的旁白，除了配男主的配音演員，討論度最高的就是林嘉暮。她不是新人，網友很快就根據ID翻到了她之前參與配音的廣播劇，又帶動了一波熱度。
左薇興奮地拿著手機給林嘉暮看網友的評論——
-不得不說榮光這次的的決策是真成功，新的配音演員個個貼角色。
-男主的聲音好蘇，還有那個神女，天選旁白，異世界的氛圍一下就出來了。
-配神女的cv是新人嗎？我愛上了。
-不是哦，可以來聽一下我們小林的廣播劇。
微博評論區有林嘉暮為數不多的粉絲賣安利，連帶著林嘉暮久不運營的賬號都開始漲粉，林嘉暮看著左薇手機裏誇自己的彩虹屁，很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臉，輕聲說：“是導演教得好。”
“我不管，就是你的業務能力好。”左薇跟著誇彩虹屁，親昵地摟住她的胳膊，“你得請我喝奶茶。”
“這就點。”林嘉暮抿唇笑了，立刻掏出手機點開外賣軟件。
左薇仍在刷評論，在林嘉暮把點單頁遞到她眼前的時候，左薇仍看著自己的手機屏幕，眉頭也漸漸鎖緊。
“怎麽了？”
左薇沈吟了一秒，讓林嘉暮看剛才那條安利博下多出來的一條評論。
-林嘉暮這種知三當三的人也能接到榮光的工作，業界要完。
底下很快有粉絲回覆：不要空口造謠。
評論人也很快跟上：林嘉暮之前在聲動世界的時候勾引別人的男朋友，被別人發現待不下去才辭的職。
評論區讓她放證據，這人只一味地重覆發信息，並未貼出任何證據。左薇翻了翻其他的帖子，只要有誇林嘉暮的話，都能見到這人的評論。
左薇湊到她耳邊小聲問：“是不是你的黑子啊？”
林嘉暮垂著眼睫沒回答，很平靜地拿過左薇的手機，點開了那人的主頁，ID是串亂碼，一條博文都沒有發過，是新建的小號，林嘉暮又重新返回到評論的界面，看到IP地址顯示的是南州。
病毒一般，重覆的評論還在一直在各個帖子下出現，胸口滯悶的同事又翻湧著浪潮，林嘉暮本能地想吐。
左薇看出她情緒不佳，氣憤地小聲罵那個亂碼ID，手機不離手一直和其對戰，林嘉暮看著左薇氣成番茄的樣子，心底的陰翳消散了不少，她笑著捏捏左薇的臉問：“你就不怕我真是小三啊。”
“呵呵，你要真是小三，她早拿出證據了。”
“……你還挺聰明的。”
“不要小看我。”左薇迷眼上下打量一番林嘉暮，理所當然評價道：“再說了，你這樣的顏值，想找什麽樣的沒有，用得著當小三？”
左薇咬著指節，思忖了兩秒，“讓我猜猜，別是你上家公司有女朋友的男同事糾纏你吧？”
林嘉暮震驚，眼睛微微睜大。
左薇嘿嘿一笑，“被我猜中了。”
林嘉暮垂頭喪氣地嘆了一口氣，“好煩，陰魂不散。”
“……要不你搜集一下證據告她？”作為一個剛畢業的新鮮社畜，左薇之前一直無憂無慮生活在象牙塔內，對這種事情也不太了解，反觀林嘉暮也是一臉懵然。
下了班回到家，林嘉暮看著手機黑名單裏的兩個南州的電話號碼，遲疑了很久，還是點擊了其中一個撥了出去，“嘀”聲後顯示正在通話中，重覆撥打了兩遍，仍是一樣的語音提示。
她這是被拉黑了。
沈默兩秒，她撥通了另一個手機號。
聽到撥號聲，林嘉暮知道電話接通了，她耐心地等著，但持續的嘟嘟聲還是讓她感到煩躁，大概過了十幾秒對面接通了電話。
一個頗有磁性的溫和男聲從電話裏響起，“嘉暮？”
按說這是一個聽到就讓人感覺如沐春風的聲音，但林嘉暮下意識反胃，這是她的前老板聲動世界的呂坤，也是曾經將她卷入小三風波的當事人。
當初林嘉暮剛畢業，因為一個廣告的配音而結識了剛創辦公司的呂坤，呂坤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業務能力也很強，接到邀約林嘉暮很爽快地進入了他的公司。
前幾年兩人都一直維持著客氣的上下屬關系，知道去年呂坤突然對她表白，自稱不知道何時已經對她情根深種，但公司人人都知道呂坤有個戀愛十年的女朋友廖晴，並且同為公司的cv。
林嘉暮堅定地拒絕，但呂坤卻暗渡陳倉背地裏獻殷勤，突然出現在桌上的早餐和鮮花，加班完了守在樓下的轎車，樁樁件件不可能全都掩人耳目，廖晴最終察覺。
到現在想起那天的場景，林嘉暮仍覺得呼吸急促，廖晴當著辦公室眾人的面，將她杯子裏的水全都潑到了她的身上，罵她是婊子。
她那時候有片刻的耳鳴，反應過來時手掌已經揮了出去，卻被呂坤攥住了手腕，她被帶到辦公室，呂坤哭著懇求她離職，林嘉暮沒有同意，她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沒有離開的理由。
但小公司重人情，廖晴是老板的親屬，天然成為眾人的擁躉。一開始只是冷暴力，慢慢就演變成了冷嘲熱諷，最後就連她的工作也受到了波及，最終林嘉暮接受了賠償離職。
因林嘉暮的失神，呂坤又在電話裏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林嘉暮眸光微斂，先客氣地叫了他一聲“坤哥”，然後她開門見山直接說起今天網絡上發生的事情，“你知道廖晴在網上發布造謠我的評論嗎？”
呂坤在電話裏支支吾吾半天最後低沈地應了一聲“嗯。”然後馬上補充了一句，“對不起啊，嘉暮……你知道的，我根本管不住她。”
鼻腔很輕地發出一聲嗤笑，林嘉暮發現事到如今她已經沒了憤怒，剩下的只有荒謬，她沒理會呂坤的道歉，只淡聲道：“她把我拉黑了，那你就替我轉告她，她發的那些評論我會截圖保存並報警——”
“嘉暮——”呂坤急促地打斷她，“你先別沖動，咱們有話好好說，我先回去勸勸她刪掉評論好不好？”
“我沒有沖動。”林嘉暮一字一句道：“這件事我一直都在被動，這次我想主動一次，既然你要勸她，那就看看是我截屏的速度快還是你勸她的速度快了。”
林嘉暮說完，幹脆地掛斷了電話，然後坐回沙發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拿起手機點開微博搜索自己的詞條，廖晴發的評論還在評論區熱議，林嘉暮一一截屏。
她知道這種事情費時費力，傳播率低也構不成犯罪，報了警最後也只能是走了流程，最後得到一個虛情假意的道歉。
可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如果連這些都不做，廖晴這種人只會變本加厲去造謠。
-
晚上九點。
榮光頂樓的會議室燈火通明，《星軌》的PV如預期一般獲得了很大的關註度，公司決定趁熱打鐵將近期籌備的一款乙游放出宣傳，由於音閣正在進行星軌的配音，而時間也很緊迫，最終決定招募其他配音工作室。
李維森和榮光的策劃一起擬定新的招募信息，祁朝在辦公桌前撐著下頜用平板翻看《音軌》的帖子，他剛去國外出差回來，時差沒倒就回榮光開會，長達兩個小時的會議結束，他仍不見半點疲憊，聚精會神地瀏覽評論，並在手機中記錄有用的信息。
李維森人到中年，精神頭本就差，一天到晚犯困，他眼睛瞥了瞥精力旺盛的祁朝，這人平常一副閑散的大少爺模樣，一進入工作狀態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神情專註，頭腦高速運轉，手上動作不停，配合他俊美無儔的外表，像個高端精密的AI。
忽地，祁朝鋒利的眉心蹙了起來，滑動屏幕的指尖頓住，手腕一轉將屏幕對準李維森，“這什麽情況？”
李維森一推眼鏡，迷眼看向平板，《星軌》官方微博下面的評論區儼然一片烏煙瘴氣，仔細翻了翻，是一個網友針對林嘉暮的造謠，官博幾乎每條博文只要出現了林嘉暮的名字，這個網友的評論就會出現，並且和各方揣測猜忌的網友形成混戰。
這個事情，李維森下午就已經得知，當時還沒鬧那麽大，李維森以為不會造成什麽影響，就沒去理會，沒想到現在已經發酵到了官博，他擡眼看到祁朝臉色陰沈，再聯想起他本身就對林嘉暮不是很滿意，頓時頭大。
李維森斟酌了一下措辭，對祁朝保證：“這應該就是造謠，小林看起來不是那種人，等明天上班我跟她談一下，要她真有當小三的這種道德問題，咱們再商量要不要換CV。”
“不會。”祁朝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冷冰冰道。
“什麽？”李維森一時間沒理解他的意思。
祁朝目光朝屏幕上的評論睇了睇。
“她沒這個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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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的腦袋在這一刻突然清醒了一秒，她囁嚅著小聲說：“又不是沒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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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暮識時務地搖頭, 否認自己剛剛有說過話。
祁朝一臉不相信地看著她，像是篤定她犯了錯誤, 他按開安全帶，躬身靠近, 堪堪停在林嘉暮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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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朝卻突然不滿地擰了一下眉頭，溫和的目光變得銳利，問：“脾氣這麽好，是不是誰強吻你都原諒啊？”
“……”
林嘉暮還處於單線思考的狀態，彎彎繞繞的話聽不明白，下意識就要點頭說是。
祁朝卻突然伸手撐住她往下點的下頜，擡起她的下巴提醒道：“想清楚再回答。”
臉色又變得很臭，林嘉暮皺了皺鼻子，只敢在心裏腹誹他大少爺脾氣，陰晴不定讓人好難捉摸。
於是她又不過腦子地搖了搖頭。
祁朝蹙起的眉心舒展開來，這是又高興了。林嘉暮非常輕地呼了一口氣，可算是讓他滿意了，可剛才祁朝問的問題已經煙消雲散，徹底記不得了。
不過沒關系。
林嘉暮雙手抓著安全帶坐好，偷偷用餘光打量發動完引擎的那只手，又移到屏幕上點開了歌單，爵士樂歡快又富有節奏的鼓點響起，祁朝的指尖跟著節奏輕點在方向盤。
於是她也跟著開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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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軌》的pv如期上線，當天榮光和音閣的同事全天沖浪看實時消息，這是榮光繼前三款游戲上市獲得巨大成功後的第四款游戲，粉絲期待，業界觀望。
隨著實時熱搜的不斷攀升，熱度和討論度也不斷增加，討論的方向也從游戲世界觀和劇情角色上轉移到了配音演員身上。
林嘉暮不僅擔任重要角色的配音，也承擔整體的旁白，除了配男主的配音演員，討論度最高的就是林嘉暮。她不是新人，網友很快就根據ID翻到了她之前參與配音的廣播劇，又帶動了一波熱度。
左薇興奮地拿著手機給林嘉暮看網友的評論——
-不得不說榮光這次的的決策是真成功，新的配音演員個個貼角色。
-男主的聲音好蘇，還有那個神女，天選旁白，異世界的氛圍一下就出來了。
-配神女的cv是新人嗎？我愛上了。
-不是哦，可以來聽一下我們小林的廣播劇。
微博評論區有林嘉暮為數不多的粉絲賣安利，連帶著林嘉暮久不運營的賬號都開始漲粉，林嘉暮看著左薇手機裏誇自己的彩虹屁，很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臉，輕聲說：“是導演教得好。”
“我不管，就是你的業務能力好。”左薇跟著誇彩虹屁，親昵地摟住她的胳膊，“你得請我喝奶茶。”
“這就點。”林嘉暮抿唇笑了，立刻掏出手機點開外賣軟件。
左薇仍在刷評論，在林嘉暮把點單頁遞到她眼前的時候，左薇仍看著自己的手機屏幕，眉頭也漸漸鎖緊。
“怎麽了？”
左薇沈吟了一秒，讓林嘉暮看剛才那條安利博下多出來的一條評論。
-林嘉暮這種知三當三的人也能接到榮光的工作，業界要完。
底下很快有粉絲回覆：不要空口造謠。
評論人也很快跟上：林嘉暮之前在聲動世界的時候勾引別人的男朋友，被別人發現待不下去才辭的職。
評論區讓她放證據，這人只一味地重覆發信息，並未貼出任何證據。左薇翻了翻其他的帖子，只要有誇林嘉暮的話，都能見到這人的評論。
左薇湊到她耳邊小聲問：“是不是你的黑子啊？”
林嘉暮垂著眼睫沒回答，很平靜地拿過左薇的手機，點開了那人的主頁，ID是串亂碼，一條博文都沒有發過，是新建的小號，林嘉暮又重新返回到評論的界面，看到IP地址顯示的是南州。
病毒一般，重覆的評論還在一直在各個帖子下出現，胸口滯悶的同事又翻湧著浪潮，林嘉暮本能地想吐。
左薇看出她情緒不佳，氣憤地小聲罵那個亂碼ID，手機不離手一直和其對戰，林嘉暮看著左薇氣成番茄的樣子，心底的陰翳消散了不少，她笑著捏捏左薇的臉問：“你就不怕我真是小三啊。”
“呵呵，你要真是小三，她早拿出證據了。”
“……你還挺聰明的。”
“不要小看我。”左薇迷眼上下打量一番林嘉暮，理所當然評價道：“再說了，你這樣的顏值，想找什麽樣的沒有，用得著當小三？”
左薇咬著指節，思忖了兩秒，“讓我猜猜，別是你上家公司有女朋友的男同事糾纏你吧？”
林嘉暮震驚，眼睛微微睜大。
左薇嘿嘿一笑，“被我猜中了。”
林嘉暮垂頭喪氣地嘆了一口氣，“好煩，陰魂不散。”
“……要不你搜集一下證據告她？”作為一個剛畢業的新鮮社畜，左薇之前一直無憂無慮生活在象牙塔內，對這種事情也不太了解，反觀林嘉暮也是一臉懵然。
下了班回到家，林嘉暮看著手機黑名單裏的兩個南州的電話號碼，遲疑了很久，還是點擊了其中一個撥了出去，“嘀”聲後顯示正在通話中，重覆撥打了兩遍，仍是一樣的語音提示。
她這是被拉黑了。
沈默兩秒，她撥通了另一個手機號。
聽到撥號聲，林嘉暮知道電話接通了，她耐心地等著，但持續的嘟嘟聲還是讓她感到煩躁，大概過了十幾秒對面接通了電話。
一個頗有磁性的溫和男聲從電話裏響起，“嘉暮？”
按說這是一個聽到就讓人感覺如沐春風的聲音，但林嘉暮下意識反胃，這是她的前老板聲動世界的呂坤，也是曾經將她卷入小三風波的當事人。
當初林嘉暮剛畢業，因為一個廣告的配音而結識了剛創辦公司的呂坤，呂坤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業務能力也很強，接到邀約林嘉暮很爽快地進入了他的公司。
前幾年兩人都一直維持著客氣的上下屬關系，知道去年呂坤突然對她表白，自稱不知道何時已經對她情根深種，但公司人人都知道呂坤有個戀愛十年的女朋友廖晴，並且同為公司的cv。
林嘉暮堅定地拒絕，但呂坤卻暗渡陳倉背地裏獻殷勤，突然出現在桌上的早餐和鮮花，加班完了守在樓下的轎車，樁樁件件不可能全都掩人耳目，廖晴最終察覺。
到現在想起那天的場景，林嘉暮仍覺得呼吸急促，廖晴當著辦公室眾人的面，將她杯子裏的水全都潑到了她的身上，罵她是婊子。
她那時候有片刻的耳鳴，反應過來時手掌已經揮了出去，卻被呂坤攥住了手腕，她被帶到辦公室，呂坤哭著懇求她離職，林嘉暮沒有同意，她沒有做錯任何事情，沒有離開的理由。
但小公司重人情，廖晴是老板的親屬，天然成為眾人的擁躉。一開始只是冷暴力，慢慢就演變成了冷嘲熱諷，最後就連她的工作也受到了波及，最終林嘉暮接受了賠償離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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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暮眸光微斂，先客氣地叫了他一聲“坤哥”，然後她開門見山直接說起今天網絡上發生的事情，“你知道廖晴在網上發布造謠我的評論嗎？”
呂坤在電話裏支支吾吾半天最後低沈地應了一聲“嗯。”然後馬上補充了一句，“對不起啊，嘉暮……你知道的，我根本管不住她。”
鼻腔很輕地發出一聲嗤笑，林嘉暮發現事到如今她已經沒了憤怒，剩下的只有荒謬，她沒理會呂坤的道歉，只淡聲道：“她把我拉黑了，那你就替我轉告她，她發的那些評論我會截圖保存並報警——”
“嘉暮——”呂坤急促地打斷她，“你先別沖動，咱們有話好好說，我先回去勸勸她刪掉評論好不好？”
“我沒有沖動。”林嘉暮一字一句道：“這件事我一直都在被動，這次我想主動一次，既然你要勸她，那就看看是我截屏的速度快還是你勸她的速度快了。”
林嘉暮說完，幹脆地掛斷了電話，然後坐回沙發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拿起手機點開微博搜索自己的詞條，廖晴發的評論還在評論區熱議，林嘉暮一一截屏。
她知道這種事情費時費力，傳播率低也構不成犯罪，報了警最後也只能是走了流程，最後得到一個虛情假意的道歉。
可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如果連這些都不做，廖晴這種人只會變本加厲去造謠。
-
晚上九點。
榮光頂樓的會議室燈火通明，《星軌》的PV如預期一般獲得了很大的關註度，公司決定趁熱打鐵將近期籌備的一款乙游放出宣傳，由於音閣正在進行星軌的配音，而時間也很緊迫，最終決定招募其他配音工作室。
李維森和榮光的策劃一起擬定新的招募信息，祁朝在辦公桌前撐著下頜用平板翻看《音軌》的帖子，他剛去國外出差回來，時差沒倒就回榮光開會，長達兩個小時的會議結束，他仍不見半點疲憊，聚精會神地瀏覽評論，並在手機中記錄有用的信息。
李維森人到中年，精神頭本就差，一天到晚犯困，他眼睛瞥了瞥精力旺盛的祁朝，這人平常一副閑散的大少爺模樣，一進入工作狀態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神情專註，頭腦高速運轉，手上動作不停，配合他俊美無儔的外表，像個高端精密的AI。
忽地，祁朝鋒利的眉心蹙了起來，滑動屏幕的指尖頓住，手腕一轉將屏幕對準李維森，“這什麽情況？”
李維森一推眼鏡，迷眼看向平板，《星軌》官方微博下面的評論區儼然一片烏煙瘴氣，仔細翻了翻，是一個網友針對林嘉暮的造謠，官博幾乎每條博文只要出現了林嘉暮的名字，這個網友的評論就會出現，並且和各方揣測猜忌的網友形成混戰。
這個事情，李維森下午就已經得知，當時還沒鬧那麽大，李維森以為不會造成什麽影響，就沒去理會，沒想到現在已經發酵到了官博，他擡眼看到祁朝臉色陰沈，再聯想起他本身就對林嘉暮不是很滿意，頓時頭大。
李維森斟酌了一下措辭，對祁朝保證：“這應該就是造謠，小林看起來不是那種人，等明天上班我跟她談一下，要她真有當小三的這種道德問題，咱們再商量要不要換CV。”
“不會。”祁朝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冷冰冰道。
“什麽？”李維森一時間沒理解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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