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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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從進門開始, 顧明歌就沒有將目光放在田遙身上，直接對賀主任挑明，“我當時就在林嘉暮身後, 我看到田遙推她了。”
田遙陰陰惻惻地盯著顧明歌，卻說不出話來, 她怎麽也沒想到顧明歌會出面指認她。
明明自己是在幫她。
賀主任聽到顧明歌的話緊蹙的眉松動了些，這場鬧劇總算是能告一段落了, 他嘆了口氣問田遙：“你還要否認嗎？”
田遙沒說話，這是默認了。
賀主任沈聲對一直沈默的莊利雯說：“帶你們班孩子好好看病, 這件事學校一定嚴肅處理。”
莊利雯面上的凝重消散了幾分，唇角勉強勾了勾算是回應。
賀主任帶著田遙出去後，顧明歌也沒久留, 也跟著出去了。
“沒想到人還算不錯。”夏星曉輕聲嘀咕。
曾月也點讚同。
林嘉暮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大門，睫毛垂下，眸子彎了彎。
-
周一開學, 賀主任親自上臺公布了關於田遙蓄意傷人的處分, 紅旗獵獵下, 一片嘩然。
林嘉暮的傷不重，除了不能跑步外, 走路已經無大礙，所以也參加了升旗儀式，她站在三班的隊伍裏，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四周向她投來的探尋目光。
站在她前面的夏星曉怕林嘉暮畏懼討論，回過頭本想安慰她幾句, 卻發現林嘉暮坦然而沈靜地站著, 並無半點局促。
在明亮的晨曦中，像一朵正盛放著的潔白的梔子花。
夏星曉放心地彎了下唇角, 轉回頭時看到站在最後一排高出一個頭的祁朝也朝林嘉暮的方向看。
目光溫和，神情柔軟。
夏星曉驚訝地睜圓了眼睛，畢竟祁朝一直是那副倨傲散漫的樣子，猛然地變化讓她難以消化。
不確定，再看看。
夏星曉拳頭揉眼，卻率先吸引了林嘉暮的註意，她關切地問：“你眼睛痛嗎？”
“不痛。”夏星曉扯著林嘉暮一同回頭，“你看祁神。”
林嘉暮懵然側過身，看到站在人群後的祁朝正低垂著眉眼補覺，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她又看向夏星曉，“？”
夏星曉又用力擠了擠眼睛，喃喃道：“幻覺吧。”
-
江城的秋季短，梧桐葉變得金黃隨秋風刮了幾陣，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時就入了冬。
高考緊張的氛圍也隨冬日呼嘯的風充斥著每一個高三的班級，理科三班也不例外，下課時的走廊不再熙熙攘攘，反觀教室黑壓壓一片垂著的後腦勺，翻動書頁和筆尖摩擦紙張的聲音成為了恒久的白噪音。
聯考結束，無人看管的晚自習壓抑沈悶，此次全程聯考的題目偏難，雖然老師提前給他們打了預防針，但成績下來一個個還是垮了臉，心浮氣躁都表現在了行動中。
安靜的教室內不時就會傳來清脆地摔筆聲，和暴躁狂亂翻書的響動。
林嘉暮此次成績也不理想，但再不理想也還是要硬著頭皮學，錯題一道道謄寫到筆記本，分析易錯的原因，看起來淡定，但眉心卻輕輕蹙著。
在大家的耐心耗盡，被壓抑的煩躁馬上爆發時，教室後排傳出響亮的播音聲。
“江城今年跨年將在江邊舉行煙花秀，時間長達45分鐘，此次……”
不小心外放視頻的同學手忙腳亂地將音量調低，“不好意思啊家人們，忘關聲音了。”
一張張麻木的臉楞楞反應了好一會兒，而後像是才理解了視頻裏廣播的意思，集體眼睛放光。
“煙花秀？”
“跨年夜？”
啪——
接二連三地摔書聲響起，教室內沈悶的氣氛瞬間被這宣洩的聲音炒熱。
“不學了，我要看煙花去。”說話的同學，站起來就要往教室門口走。
他同桌連忙拉住他，“你清醒一點，跨年夜在後天。”
“我已經準備逃課了，誰去？！”
“我去，我去，再學下去我要瘋了。”
“生無可戀了家人們。”
四周漸次響起煙花秀的宣傳視頻，大家都拿起手機擺爛般刷起了手機，林嘉暮手中的筆罕見地停了下來，煙花的誘惑太大，但她善於延遲滿足，下定決心要先整理完本次聯考的錯題。
筆尖在筆記本上輕點，錯題抄得歪歪扭扭，就像她的亂了的心弦。
一張草稿紙突然放到她面前，看著上面龍飛鳳舞的字跡，林嘉暮意識到是祁朝。
-跨年夜一起去看煙花？
林嘉暮側目，祁朝正看著她，指尖點點桌面是為催促，走廊突然傳來腳步聲，別的班的班主任從他們班的窗口經過，雖然沒有朝教室內看，但還是起了一定的威懾作用。
教室內的噪音頓時低了分貝，林嘉暮也做賊心虛地把那張草稿紙塞進了抽屜，然後自顧自點了點頭。
沒管祁朝看沒看見。
“嗡嗡”手機震動，夏星曉發來消息。
-去操場轉轉？這個數學題搞得我腦子要炸了。
林嘉暮看看已經沒人的窗外，回了一句好。夏星曉和曾月的位置本就靠近後門，兩人以迅雷不不及掩耳之勢閃出了教室，而後露出兩個頭，灼灼看向她。
林嘉暮掃了掃左前方的方牧，欲蓋彌彰地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挪開了點凳子，然後貓起腰站了起來。
還未挪動一步，外套的衣袖卻被一只瘦突的手抓住，她心裏一驚，側頭看到祁朝正揚著眉看著她，水紅的薄唇輕啟，馬上要說出話。
情急之下，林嘉暮猛地捂上了他的嘴，並眨了眨眼睛讓他別說話，然後又一瞥方牧的背影。
示意他別驚擾了方牧，方牧雖然好說話，但畢竟是班長，能不驚擾還是不要驚擾。
祁朝被捂著嘴巴，卻看不出生氣，桃花眼彎著一掃方牧彎了起來，轉了一下指尖的中性筆，在新的草稿紙上刷刷寫下一行小字。
-去哪？
林嘉暮收回捂著他的手掌，在他的草稿紙上飛快地寫，操場。
-去吧。
“……”
林嘉暮悄無聲息地從後門溜了出去。
夏星曉和曾月貓在樓梯間等她，見她出來，一邊一個拉著她的手腕飛速溜下樓，夏星曉秉持著遛彎不能幹溜的原則，先去了小賣部買零食。
小賣部除了老板只剩下一排排空蕩蕩的貨架，暖氣開著，比室外的溫度高出不少，林嘉暮穿得厚走動兩步額頭就出了細密的汗，不知不覺間走到冰櫃，七喜仍放在中間的隔層，她這次沒再猶豫，拉開櫃門，拿出一聽。
出了小賣部，剛到操場，夏星曉突然捂住肚子說要上廁所。
“你屁事真多。”曾月翻了個白眼評價，略思索兩秒後說：“我也想去。”
兩人打打鬧鬧去了操場外的衛生間，林嘉暮就在操場旁的草地旁等，操場陸續會走過一兩個同樣逃課的學生，彼此默契地笑笑，互不打擾。
正無聊地薅草坪上的雜草，身後路過的腳步聲突然在她身後停下，林嘉暮回頭，看到皺著眉頭一言難盡看著她的顧明歌。
沒等林嘉暮站起來，顧明歌嫌棄地開口，“你是小學生嗎？”
林嘉暮看了看自己手中幾根雜草，赧然地往草坪上一扔站了起來。
自上次在醫務室見過之後，林嘉暮很少在學校碰到她，這麽面對面撞上還是頭一次。
見她自己一個人，林嘉暮問：“你來操場轉轉嗎？”
顧明歌眉毛一挑，“不然呢？”
顧明歌態度很不客氣，但林嘉暮並未在意，因為上次她和田遙的事情多虧了顧明歌最後的指認，田遙被停課後就沒再來學校，而是選擇了轉學，所以顧明歌現在才會形單影只。
林嘉暮從塑料袋裏拿出剛剛買的七喜，遞給她，“上次的事還沒有謝謝你。”
顧明歌看了眼她手中的易拉罐，“少自戀，我不是特意幫你。”
“我知道。”林嘉暮彎了彎眸子，直接把易拉罐塞到了她手中，“謝謝你維持正義。”
易拉罐冰涼，顧明歌下意識握了握，瞇著眼睛看坦然看向她的林嘉暮，“別以為一罐飲料就想收買我，祁朝我不會讓給你的。”
林嘉暮連連擺手，“沒有這個意思。”
顧明歌鼻腔輕哼，“跨年夜我生日，到時候會邀請祁朝。”
她頓了頓，目光灼灼看向林嘉暮，“我準備表白。”
顧明歌說完就暫停看林嘉暮楞住的神情，扯著嘴角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轉頭朝操場外走了，林嘉暮看著顧明歌逐漸變小的背影陷入沈思。
表白嗎？
腦子像生銹卡殼運轉困難的機械，一頓一頓，思慮緩慢。
自從她意識到自己喜歡上祁朝後，從來沒有進一步的想法，高三的學業緊迫，郭淑的再三警告，這些都讓她無暇顧及其他事情。
但顧明歌剛剛明明白白告訴了她，時間不等人，而祁朝總有會被告白有戀愛的那一天。
林嘉暮感到心口逐漸缺氧，漸漸喘不上氣來。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喜歡默默無聞，無欲無求。
原來不是這樣的。
喜歡原來是一種想要獨占的心思。
夏星曉和曾月回來後，三個人沿著操場的塑膠跑道邊散步邊吃零食，連續幾個月高壓的精神得到了緩沖，知道下一節課快上課她們才戀戀不舍回了教室。
進教室正好趕上上課鈴，上節課太亂，這節課就來了帶班老師，林嘉暮在老師責怪的眼神中火速坐回座位，拿出沒寫完的習題繼續奮戰，時間在她的筆下流逝，約莫半個小時之後，林嘉暮擡眼看了看講臺上專心看書的帶班老師，然後從抽屜裏抽出沒有回應的草稿紙。
飛快地寫下兩個字之後，林嘉暮繃緊脊背將草稿紙推到了祁朝的桌面。
一套動作用時不到十秒鐘。
她若無其事地繼續做題，卻因餘光看到男生彎起的唇角而紅了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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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自己是在幫她。
賀主任聽到顧明歌的話緊蹙的眉松動了些，這場鬧劇總算是能告一段落了, 他嘆了口氣問田遙：“你還要否認嗎？”
田遙沒說話，這是默認了。
賀主任沈聲對一直沈默的莊利雯說：“帶你們班孩子好好看病, 這件事學校一定嚴肅處理。”
莊利雯面上的凝重消散了幾分，唇角勉強勾了勾算是回應。
賀主任帶著田遙出去後，顧明歌也沒久留, 也跟著出去了。
“沒想到人還算不錯。”夏星曉輕聲嘀咕。
曾月也點讚同。
林嘉暮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大門，睫毛垂下，眸子彎了彎。
-
周一開學, 賀主任親自上臺公布了關於田遙蓄意傷人的處分, 紅旗獵獵下, 一片嘩然。
林嘉暮的傷不重，除了不能跑步外, 走路已經無大礙，所以也參加了升旗儀式，她站在三班的隊伍裏，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四周向她投來的探尋目光。
站在她前面的夏星曉怕林嘉暮畏懼討論，回過頭本想安慰她幾句, 卻發現林嘉暮坦然而沈靜地站著, 並無半點局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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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星曉放心地彎了下唇角, 轉回頭時看到站在最後一排高出一個頭的祁朝也朝林嘉暮的方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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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星曉驚訝地睜圓了眼睛，畢竟祁朝一直是那副倨傲散漫的樣子，猛然地變化讓她難以消化。
不確定，再看看。
夏星曉拳頭揉眼，卻率先吸引了林嘉暮的註意，她關切地問：“你眼睛痛嗎？”
“不痛。”夏星曉扯著林嘉暮一同回頭，“你看祁神。”
林嘉暮懵然側過身，看到站在人群後的祁朝正低垂著眉眼補覺，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她又看向夏星曉，“？”
夏星曉又用力擠了擠眼睛，喃喃道：“幻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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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的秋季短，梧桐葉變得金黃隨秋風刮了幾陣，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椏時就入了冬。
高考緊張的氛圍也隨冬日呼嘯的風充斥著每一個高三的班級，理科三班也不例外，下課時的走廊不再熙熙攘攘，反觀教室黑壓壓一片垂著的後腦勺，翻動書頁和筆尖摩擦紙張的聲音成為了恒久的白噪音。
聯考結束，無人看管的晚自習壓抑沈悶，此次全程聯考的題目偏難，雖然老師提前給他們打了預防針，但成績下來一個個還是垮了臉，心浮氣躁都表現在了行動中。
安靜的教室內不時就會傳來清脆地摔筆聲，和暴躁狂亂翻書的響動。
林嘉暮此次成績也不理想，但再不理想也還是要硬著頭皮學，錯題一道道謄寫到筆記本，分析易錯的原因，看起來淡定，但眉心卻輕輕蹙著。
在大家的耐心耗盡，被壓抑的煩躁馬上爆發時，教室後排傳出響亮的播音聲。
“江城今年跨年將在江邊舉行煙花秀，時間長達45分鐘，此次……”
不小心外放視頻的同學手忙腳亂地將音量調低，“不好意思啊家人們，忘關聲音了。”
一張張麻木的臉楞楞反應了好一會兒，而後像是才理解了視頻裏廣播的意思，集體眼睛放光。
“煙花秀？”
“跨年夜？”
啪——
接二連三地摔書聲響起，教室內沈悶的氣氛瞬間被這宣洩的聲音炒熱。
“不學了，我要看煙花去。”說話的同學，站起來就要往教室門口走。
他同桌連忙拉住他，“你清醒一點，跨年夜在後天。”
“我已經準備逃課了，誰去？！”
“我去，我去，再學下去我要瘋了。”
“生無可戀了家人們。”
四周漸次響起煙花秀的宣傳視頻，大家都拿起手機擺爛般刷起了手機，林嘉暮手中的筆罕見地停了下來，煙花的誘惑太大，但她善於延遲滿足，下定決心要先整理完本次聯考的錯題。
筆尖在筆記本上輕點，錯題抄得歪歪扭扭，就像她的亂了的心弦。
一張草稿紙突然放到她面前，看著上面龍飛鳳舞的字跡，林嘉暮意識到是祁朝。
-跨年夜一起去看煙花？
林嘉暮側目，祁朝正看著她，指尖點點桌面是為催促，走廊突然傳來腳步聲，別的班的班主任從他們班的窗口經過，雖然沒有朝教室內看，但還是起了一定的威懾作用。
教室內的噪音頓時低了分貝，林嘉暮也做賊心虛地把那張草稿紙塞進了抽屜，然後自顧自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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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手機震動，夏星曉發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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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暮看看已經沒人的窗外，回了一句好。夏星曉和曾月的位置本就靠近後門，兩人以迅雷不不及掩耳之勢閃出了教室，而後露出兩個頭，灼灼看向她。
林嘉暮掃了掃左前方的方牧，欲蓋彌彰地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挪開了點凳子，然後貓起腰站了起來。
還未挪動一步，外套的衣袖卻被一只瘦突的手抓住，她心裏一驚，側頭看到祁朝正揚著眉看著她，水紅的薄唇輕啟，馬上要說出話。
情急之下，林嘉暮猛地捂上了他的嘴，並眨了眨眼睛讓他別說話，然後又一瞥方牧的背影。
示意他別驚擾了方牧，方牧雖然好說話，但畢竟是班長，能不驚擾還是不要驚擾。
祁朝被捂著嘴巴，卻看不出生氣，桃花眼彎著一掃方牧彎了起來，轉了一下指尖的中性筆，在新的草稿紙上刷刷寫下一行小字。
-去哪？
林嘉暮收回捂著他的手掌，在他的草稿紙上飛快地寫，操場。
-去吧。
“……”
林嘉暮悄無聲息地從後門溜了出去。
夏星曉和曾月貓在樓梯間等她，見她出來，一邊一個拉著她的手腕飛速溜下樓，夏星曉秉持著遛彎不能幹溜的原則，先去了小賣部買零食。
小賣部除了老板只剩下一排排空蕩蕩的貨架，暖氣開著，比室外的溫度高出不少，林嘉暮穿得厚走動兩步額頭就出了細密的汗，不知不覺間走到冰櫃，七喜仍放在中間的隔層，她這次沒再猶豫，拉開櫃門，拿出一聽。
出了小賣部，剛到操場，夏星曉突然捂住肚子說要上廁所。
“你屁事真多。”曾月翻了個白眼評價，略思索兩秒後說：“我也想去。”
兩人打打鬧鬧去了操場外的衛生間，林嘉暮就在操場旁的草地旁等，操場陸續會走過一兩個同樣逃課的學生，彼此默契地笑笑，互不打擾。
正無聊地薅草坪上的雜草，身後路過的腳步聲突然在她身後停下，林嘉暮回頭，看到皺著眉頭一言難盡看著她的顧明歌。
沒等林嘉暮站起來，顧明歌嫌棄地開口，“你是小學生嗎？”
林嘉暮看了看自己手中幾根雜草，赧然地往草坪上一扔站了起來。
自上次在醫務室見過之後，林嘉暮很少在學校碰到她，這麽面對面撞上還是頭一次。
見她自己一個人，林嘉暮問：“你來操場轉轉嗎？”
顧明歌眉毛一挑，“不然呢？”
顧明歌態度很不客氣，但林嘉暮並未在意，因為上次她和田遙的事情多虧了顧明歌最後的指認，田遙被停課後就沒再來學校，而是選擇了轉學，所以顧明歌現在才會形單影只。
林嘉暮從塑料袋裏拿出剛剛買的七喜，遞給她，“上次的事還沒有謝謝你。”
顧明歌看了眼她手中的易拉罐，“少自戀，我不是特意幫你。”
“我知道。”林嘉暮彎了彎眸子，直接把易拉罐塞到了她手中，“謝謝你維持正義。”
易拉罐冰涼，顧明歌下意識握了握，瞇著眼睛看坦然看向她的林嘉暮，“別以為一罐飲料就想收買我，祁朝我不會讓給你的。”
林嘉暮連連擺手，“沒有這個意思。”
顧明歌鼻腔輕哼，“跨年夜我生日，到時候會邀請祁朝。”
她頓了頓，目光灼灼看向林嘉暮，“我準備表白。”
顧明歌說完就暫停看林嘉暮楞住的神情，扯著嘴角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轉頭朝操場外走了，林嘉暮看著顧明歌逐漸變小的背影陷入沈思。
表白嗎？
腦子像生銹卡殼運轉困難的機械，一頓一頓，思慮緩慢。
自從她意識到自己喜歡上祁朝後，從來沒有進一步的想法，高三的學業緊迫，郭淑的再三警告，這些都讓她無暇顧及其他事情。
但顧明歌剛剛明明白白告訴了她，時間不等人，而祁朝總有會被告白有戀愛的那一天。
林嘉暮感到心口逐漸缺氧，漸漸喘不上氣來。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喜歡默默無聞，無欲無求。
原來不是這樣的。
喜歡原來是一種想要獨占的心思。
夏星曉和曾月回來後，三個人沿著操場的塑膠跑道邊散步邊吃零食，連續幾個月高壓的精神得到了緩沖，知道下一節課快上課她們才戀戀不舍回了教室。
進教室正好趕上上課鈴，上節課太亂，這節課就來了帶班老師，林嘉暮在老師責怪的眼神中火速坐回座位，拿出沒寫完的習題繼續奮戰，時間在她的筆下流逝，約莫半個小時之後，林嘉暮擡眼看了看講臺上專心看書的帶班老師，然後從抽屜裏抽出沒有回應的草稿紙。
飛快地寫下兩個字之後，林嘉暮繃緊脊背將草稿紙推到了祁朝的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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