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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曾一航的名字, 喬錦瑟立即擡頭，舞臺中間一個渾身銀色機車風，滿頭銀發的少年拿著話筒, 閉眼說唱, 整個人顯得十分投入。
看慣了前篇一律的自我介紹, 這種rap形式的說唱立馬點燃了全場。
喬錦瑟怎麽也沒想到還能再綜藝節目上, 見到熟人。
由於曾一航說唱的節奏感太強，觀眾和評委也沈浸其中, 跟著背景音樂給他打起牌子。
喬錦瑟也忍不住為他叫好, 可一轉頭就看見評委席上餘笙正用一種哀怨眼神凝視著自己, 男人嘴巴抿成一條直線。
嘴角壓地比她爺爺家地裏的高粱還低, 明顯是在生氣, 好像喬錦瑟是拋棄他的渣男一樣。
喬錦瑟給了他一個白眼，便撇開了視線繼續跟著大家一起享受舞臺。
等到曾一航的表演結束後，於輝和喬錦瑟幾乎同時爆燈。
於輝像是對曾一航勢在必得, 他笑瞇瞇開口：“我就叫你一航吧。”
曾一航禮貌地點了點頭, 看了一眼喬錦瑟的方向，才笑著應答：“老師您隨意。”
“你的表演形式非常新穎。”於輝讚不絕口, “雖然說我們這個節目是國風主題, 但你將國風和說唱進行了了一個很好的融合, 並且你的鼓也打的很好, 是怎麽想到這個創意的？”
曾一航剛剛用說唱自我介紹完後, 緊接著打了一段鼓, 這個鼓是民樂的代表樂器，還是第一次有選手表演, 自然得到一種評委的青睞。
他如實地回答了於輝，“因為我爺爺出生於清河縣, 打了幾十年的鼓，專門給紅白喜事的人家....”
兩人交流的間隙，易然身子朝喬錦瑟這邊傾斜道：“你還挺有眼光，這小子確實不錯。”
喬錦瑟：....
“你說餘笙他怎麽一直往你這裏看啊，該不會是想追你吧？”易然仰著脖子，遠遠看了一眼餘笙戲謔道，“不過他那臉色怎麽這麽難看，像死了爹一樣。”
話說到一半，易然打了個冷顫，如臨大敵一般，“臥槽，他幹嘛這麽看著我，不就是多跟你說了兩句話...”
喬錦瑟默默往一旁移了移，倒不是因為餘笙，只是流量粉，她確實惹不起。
曾一航講完自己的經歷，又說了上節目的原因引得導師和線下觀眾一致認可。
臺下甚至有直接叫“老公”的。
主持人這時cue到喬錦瑟，“喬老師有什麽話想對選手說的嗎？”
喬錦瑟看著臺上笑地燦爛的少年，平心而論她就算不認識曾一航，也會認為他的表演十分精彩，她正準備開口，突然察覺到角落裏某人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盯出一個洞。
餘光裏看到某人似乎是動了動。
她故意忽略，淺笑道：“你很優秀，希望你能加入我的小隊。”
說完她便放下話筒。
接下來是選手自己選擇時間，全場的燈光都聚集在喬錦瑟和於輝的身上，昏暗的光線下投下兩束光圈，整個場上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喬錦瑟綠寶石耳墜在強光束下泛著耀眼的光，她也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於輝倒是松散地靠在椅子上，絲毫不掩飾自己眼裏的勢在必得，剛剛和曾一航聊的足足有十來分鐘，他堅信曾一航一定會選擇他的戰隊。
主持人見倒計時到了，期待中帶著一些驚喜問，“曾一航同學，請告訴我你選擇導師是...”
聚光燈打在曾一航身上，全場都朝他投去期待的目光，一部分人小聲喊起於輝的名字，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曾一航翹著腳，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他低頭深吸一口氣，然後脫口而出，“我選擇喬錦瑟老師。”
空氣凝滯了兩秒，主持人以為自己聽錯了，看了一眼於輝，又確認道：“那你的選擇是喬老師。”
“對。”
主持人反應很迅速，立馬伸出手對著喬錦瑟，準備恭喜，一陣刺耳的電流聲打斷了她。
於輝拍了拍話筒，臉黑的像鍋底缺還裝作平靜，“曾一航，你確定不來我的隊伍？錯過可沒有第二次機會了，如果你來我們隊，我會發掘最大的個人特色。”
於輝如此愛面子的人幾乎在場的人都知道，這還是他主動挽留忍耐，確實很有誠意了。
他看了一眼喬錦瑟，陰陽怪氣道：“人嘛都喜歡好看的，你還年輕容易被表面所迷惑，可不能因為一時沖動做決定啊。”
臺上其他兩位導師表情十分難看，易然尬地腳指頭扣。Leo則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這話說地很難聽，前面導師們為了搶人確實使用了不少手段，但出言諷刺還是頭回見。
連臺上的主持人一時間不知所措，收到耳麥裏導演的提示，打圓場道，“幾位導師先休息一下？再給我們選手一點思考時間。”
喬錦瑟並未接主持人的話，她側過身越過易然直視於輝，臉上依舊笑容得體，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易然突然感覺周圍空氣一冷，他摸了摸胳膊。
“於老師不愧是前輩，說話就是與眾不同。”喬錦瑟聲音脆生生，在一片嘈雜聲中十分突出，“不過大家都是導師，我想好心提醒你，同樣的錯誤不能犯兩次，否則就熟練了。”
諷刺人誰不會，喬錦瑟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易然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他趕緊低頭假裝咳嗽。他發現這女人跟外表看起來一點也不一樣，以為是只小白兔，沒想到肚裏全裝的壞水。
他甚至有種錯覺，喬錦瑟跟坐在評委席上的某個狗東西特別像。
於輝怎麽會聽不出來喬錦瑟的話，之前還在echo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女人不是省油的燈。
一時半會他氣得不知道說些什麽，左右看了一眼，易然笑地趴在桌子上，另一邊Leo也假裝沒聽見，緊閉著嘴忍著笑。
再看喬錦瑟風輕雲淡的樣子，他感到血液直沖腦門。
這時，好久不見動靜的評委席終於有了動作，餘笙開口道：“於老師好了，我們還是要遵守節目組的規則，尊重選手的意見，你也不想被觀眾說你在圈裏橫行霸道吧。”
這話聽起來好像是為於輝好，可怎麽感覺這麽奇怪。
於輝不敢對餘笙發作，自從上次知道他是節目投資人之一，他也盡可能不去和餘笙對著幹，可他想不明白這個餘笙怎麽每次偏幫喬錦瑟，要不是他沒見過喬錦瑟和餘笙說過話，他都要以為兩人有點什麽。
最後，曾一航還是加入了喬錦瑟的隊伍，於輝只能暗暗吃癟。
節目錄制結束的時候，四個導師選人環節結束，意味著進入學院淘汰階段。
導演臨時通知評委也將加入導師隊伍，對於突然的調整，節目組說是為了增加淘汰賽的可看程度。
喬錦瑟覺得這像是餘笙能幹出來的事，她看了一眼正在和其他幾個評委交談的男人，挺拔修長的身軀在人群中十分突出，再配上一張絲毫不輸明星的臉，簡直吸粉無數。
她忽然想到這幾天打開微博的熱搜#餘笙 好帥#
#餘笙 夢女#
#餘笙 女友是誰#
喬錦瑟想忽視，手指卻不受控制點進了#餘笙 女友是誰#的話題裏面，實時滾動的消息一晃而過，足以說明餘笙人氣之高。她在話題裏停留了一會，卻沒有看到有人知道餘笙是誰，甚至有人扒出了餘笙私生活。
說不清什麽想法，一種蠢蠢欲動的窺視欲和理智告訴她克制反覆折磨著她。
這種煩躁的情緒導致她偶爾的走神。
喬錦瑟還是選擇退出了話題，關掉了頁面，選擇了逃避。
“發什麽呆？”曾一航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叫回了喬錦瑟的思緒。
喬錦瑟見他嬉皮笑臉，白了他一眼：“美女的事少打聽。”
“好好好喬美人，您說了算。”曾一航雙手合十一副認錯態度良好的樣子。
喬錦瑟笑了笑，問：“怎麽會來參加這個節目？”
“聽說你在這個節目，來玩玩咯。”曾一航說，“告訴你一個好戲，上次你給的名片，我聯系了，對方答應收我當學生。”
“恭喜。”
“請你吃飯？”
喬錦瑟挑眉：“哪來的錢？”
畢竟還是學生。
曾一航撓撓頭：“吃飯的錢還是有的。”
“算了，還是我請你。”
“沒有其他人？”
喬錦瑟不解：“還有誰？”
“我記得餘神也來節目了，反正大家都認識，還一起合作過，正好老友...”
喬錦瑟打斷他，皮笑肉不笑：“不想吃飯？那就算了。”
曾一航一臉驚喜：“臥槽，給我開後門啊，吃吃吃。”
場上的人陸陸續續離開錄制現場，還剩稀稀拉拉幾位工作人員收拾現場。
現場導演和負責人溝通著下次節目的流程。
評委席那邊也相繼散場，Jeff見餘笙不斷看向臺下的兩人，好奇道：“Yu，你在看什麽？”
餘笙收回將視線從喬錦瑟身上收回，他勉強笑道：“沒什麽，剛剛講到哪裏了？”
Jeff笑道：“你好像對那位漂亮的小姐很關註，你想加入她的隊伍對嗎？”
見自己的心思這麽容易就被看出來，他也沒打算隱瞞，“嗯，她是我喜歡的人。”
“看來還沒有追上？”Jeff一副我懂的表情，“不過那位小姐看起來很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餘笙不以為意：“你對東方人臉盲。”
Jeff是他參加柴賽時的評委，幾年前因為對中國民族音樂感興趣，轉而投身研究國風音樂。醉心學習了好幾年，這次聽說餘笙參加國風音樂節目，所以他才向節目組自薦。
“Yu，我一定在哪裏見過這位美麗的小姐，尤其她的眼睛，是我見過最獨特的。”Jeff看著喬錦瑟陷入沈思。
餘笙知道喬錦瑟受人歡迎，他的小姑娘魅力無限，前有曾一航那個狗皮膏藥，後有Jeff這個外國佬。
真煩。
“好了，別想了。”餘笙上前擋住了Jeff的視線，扯開話題，“繼續討論分組安排吧。”
....
喬錦瑟當然不知道餘笙這邊的情況。
半個小時後，喬錦瑟和幕後工作人員對接完，在化妝室裏卸妝卻沒找到自己的戒指。
她心下一緊，這戒指是節目組跟品牌方借的，還挺貴。
最重要的是如果找不到品牌方讚助的首飾不僅要賠錢，還會影響使用人和節目組的聲譽。
喬錦瑟在身上找了半天也不見戒指影子，她忽然想到可能是落在演播室的桌子上。於是她先給曾一航發了個消息，然後立馬返回演播室。
回到臺前，喬錦瑟看見一個金發身穿西裝的人從地上撿起一個亮晶晶的東西，她一眼就認出這是和她耳墜一套的戒指。
她上前禮貌地跟這人打了招呼：“Excuse me， this ring is mine。”
“原來它的主人是這位漂亮的女士。”Jeff轉過身。
喬錦瑟沒想到這個外國人中文這麽好，她打量對方一眼，認出了他是此次評委之一，笑道：“你好，我是喬錦瑟，這是我的戒指。”
Jeff將戒指遞給了她，“喬錦瑟。”他覺得十分耳熟，在嘴裏默念一遍，忽然像是觸發什麽記憶開心，脫口道：“Qiao？”
喬錦瑟也是一楞，一種熟悉的感覺的湧上來，“我們在哪裏見過。”
這是一個肯定句。
“Qiao，你記性不錯，大約在六年前我們在柴賽比賽後臺見過，那時你來找Yu。”
提到這段記憶，喬錦瑟覺得恍如隔世，又好像是在昨天，她沈默幾秒，“沒想到你中文說地這麽好。”
當時她全程用蹩腳的英文求助眼前這人，大腦高度緊張一心只想見到餘笙，幸虧了遇到Jeff。
“那時候我剛好在學習中文，只會一點點。”Jeff很謙虛，提到往事他打了中文話匣子，“你後來找到Yu了嗎？他一定很開心，你知道到嗎，他拿到比賽第一名時說最想把獎杯給他的Muse。我問他的Muse是個什麽樣的人，他笑著說她是位可愛的姑娘，是他極致的幸福。”
“見到你，我才知道他口中極致的幸福。”
喬錦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和餘笙早就物是人非，從其他人口中聽到這段故事心裏沒太大的波瀾，
Jeff又說：“當時他還跟我打了個賭說你一定會全程看直播，第一時間恭喜他。結果他等了一晚上，還郁悶了好，沒想到你竟來了現場。因為賭輸了，他只好去吃了他最討厭的粉色甜品。”
“是嗎。”
喬錦瑟記得餘笙比賽完第二天給他發了一組粉色甜品圖，她當時以為餘笙跟第二名的女選手敏佳在一起。
這確實不怪她誤會，當時聽見白素琴那樣撮合餘笙和敏佳，想不誤會也難。
原來是這樣，她錯怪了餘笙。
喬錦瑟握緊了手心的戒指，但過去的已經過去，她不想聊太多和餘笙有關的話題。
Jeff覺得喬錦瑟和六年前變了許多，對她跟餘笙的故事更加好奇，“為什麽下午Yu說還沒追到你。”
喬錦瑟不知道餘笙還跟Jeff亂七八糟的東西，但他們之間的事又豈是一兩句話能解釋清楚。她想反正餘笙不在這裏，她胡亂編了個理由敷衍對方：“因為我結婚了。”
Jeff像是聽到什麽不得了的秘密，驚地他直接蹦出母語，“oh my god。”
這真是可惜！
*
喬錦瑟還完戒指終於松了一口，和曾一航隨便找了個地方吃飯。
他倒也不講究，有吃的就行。
喬錦瑟詢問最近的情況，才知道他已經被天音提前錄取了，家裏人也沒那麽反對他走rap這條路。
喬錦瑟挺為他高興，順便還喝了點酒慶祝。兩人聊了之後的安排，畢竟加入她的隊伍還是要對人家負責。
曾一航問：“喬美女，我這算不算走後門？”
其他學員還沒一起跟喬錦瑟吃過飯。
“從今天起叫我喬老師。”喬錦瑟嚴肅起來，“另外幾個我會再找個時間大家一起聚餐，今天是朋友吃飯。”
“謝謝喬老師。”
曾一航看著喬錦瑟出了神，心臟眺地很快，她眼睛亮晶晶的，臉頰染上一絲酡紅像他昨天看到的櫻桃。
喬錦瑟似乎察覺到對方的神情，臉色顯得有點不自然，埋頭吃起了東西。
曾一航倒是嘻嘻哈哈，沒心沒肺，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掩飾過去。自從上次喬錦瑟拒絕了他，他也收起了心思，覺得就這樣當朋友也不錯。
畢竟有些人本來就是月亮。
“對了，你和餘神怎麽樣？”曾一航若無其事地問。
喬錦瑟佯裝聽不懂：“什麽怎麽樣？”
“還說朋友，把我當外人。”曾一航嘟囔，真以為他看不出來，在清河縣那幾天餘笙的眼睛一直沒離開過喬錦瑟，“算了你不想說肯定有你的理由，不過我祝餘神好運。”
喬錦瑟咬牙：“吃你的飯吧。”
回到公寓已經快十點，喬錦瑟從電梯出來，拿著鑰匙準備開門。
一擡頭正對上一個人影，黑暗的環境中，猩紅的火點一明一滅，整個樓道中都是煙味，十分嗆人。
喬錦瑟心臟猛地一跳，家門突然站個陌生人任誰都會害怕。
她心臟砰砰直跳，手心開始出汗卻不敢驚動對方，站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那人低沈地笑了一聲。
“餘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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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錦瑟怎麽也沒想到還能再綜藝節目上, 見到熟人。
由於曾一航說唱的節奏感太強，觀眾和評委也沈浸其中, 跟著背景音樂給他打起牌子。
喬錦瑟也忍不住為他叫好, 可一轉頭就看見評委席上餘笙正用一種哀怨眼神凝視著自己, 男人嘴巴抿成一條直線。
嘴角壓地比她爺爺家地裏的高粱還低, 明顯是在生氣, 好像喬錦瑟是拋棄他的渣男一樣。
喬錦瑟給了他一個白眼，便撇開了視線繼續跟著大家一起享受舞臺。
等到曾一航的表演結束後，於輝和喬錦瑟幾乎同時爆燈。
於輝像是對曾一航勢在必得, 他笑瞇瞇開口：“我就叫你一航吧。”
曾一航禮貌地點了點頭, 看了一眼喬錦瑟的方向，才笑著應答：“老師您隨意。”
“你的表演形式非常新穎。”於輝讚不絕口, “雖然說我們這個節目是國風主題, 但你將國風和說唱進行了了一個很好的融合, 並且你的鼓也打的很好, 是怎麽想到這個創意的？”
曾一航剛剛用說唱自我介紹完後, 緊接著打了一段鼓, 這個鼓是民樂的代表樂器，還是第一次有選手表演, 自然得到一種評委的青睞。
他如實地回答了於輝，“因為我爺爺出生於清河縣, 打了幾十年的鼓，專門給紅白喜事的人家....”
兩人交流的間隙，易然身子朝喬錦瑟這邊傾斜道：“你還挺有眼光，這小子確實不錯。”
喬錦瑟：....
“你說餘笙他怎麽一直往你這裏看啊，該不會是想追你吧？”易然仰著脖子，遠遠看了一眼餘笙戲謔道，“不過他那臉色怎麽這麽難看，像死了爹一樣。”
話說到一半，易然打了個冷顫，如臨大敵一般，“臥槽，他幹嘛這麽看著我，不就是多跟你說了兩句話...”
喬錦瑟默默往一旁移了移，倒不是因為餘笙，只是流量粉，她確實惹不起。
曾一航講完自己的經歷，又說了上節目的原因引得導師和線下觀眾一致認可。
臺下甚至有直接叫“老公”的。
主持人這時cue到喬錦瑟，“喬老師有什麽話想對選手說的嗎？”
喬錦瑟看著臺上笑地燦爛的少年，平心而論她就算不認識曾一航，也會認為他的表演十分精彩，她正準備開口，突然察覺到角落裏某人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盯出一個洞。
餘光裏看到某人似乎是動了動。
她故意忽略，淺笑道：“你很優秀，希望你能加入我的小隊。”
說完她便放下話筒。
接下來是選手自己選擇時間，全場的燈光都聚集在喬錦瑟和於輝的身上，昏暗的光線下投下兩束光圈，整個場上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喬錦瑟綠寶石耳墜在強光束下泛著耀眼的光，她也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於輝倒是松散地靠在椅子上，絲毫不掩飾自己眼裏的勢在必得，剛剛和曾一航聊的足足有十來分鐘，他堅信曾一航一定會選擇他的戰隊。
主持人見倒計時到了，期待中帶著一些驚喜問，“曾一航同學，請告訴我你選擇導師是...”
聚光燈打在曾一航身上，全場都朝他投去期待的目光，一部分人小聲喊起於輝的名字，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曾一航翹著腳，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他低頭深吸一口氣，然後脫口而出，“我選擇喬錦瑟老師。”
空氣凝滯了兩秒，主持人以為自己聽錯了，看了一眼於輝，又確認道：“那你的選擇是喬老師。”
“對。”
主持人反應很迅速，立馬伸出手對著喬錦瑟，準備恭喜，一陣刺耳的電流聲打斷了她。
於輝拍了拍話筒，臉黑的像鍋底缺還裝作平靜，“曾一航，你確定不來我的隊伍？錯過可沒有第二次機會了，如果你來我們隊，我會發掘最大的個人特色。”
於輝如此愛面子的人幾乎在場的人都知道，這還是他主動挽留忍耐，確實很有誠意了。
他看了一眼喬錦瑟，陰陽怪氣道：“人嘛都喜歡好看的，你還年輕容易被表面所迷惑，可不能因為一時沖動做決定啊。”
臺上其他兩位導師表情十分難看，易然尬地腳指頭扣。Leo則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這話說地很難聽，前面導師們為了搶人確實使用了不少手段，但出言諷刺還是頭回見。
連臺上的主持人一時間不知所措，收到耳麥裏導演的提示，打圓場道，“幾位導師先休息一下？再給我們選手一點思考時間。”
喬錦瑟並未接主持人的話，她側過身越過易然直視於輝，臉上依舊笑容得體，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易然突然感覺周圍空氣一冷，他摸了摸胳膊。
“於老師不愧是前輩，說話就是與眾不同。”喬錦瑟聲音脆生生，在一片嘈雜聲中十分突出，“不過大家都是導師，我想好心提醒你，同樣的錯誤不能犯兩次，否則就熟練了。”
諷刺人誰不會，喬錦瑟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易然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他趕緊低頭假裝咳嗽。他發現這女人跟外表看起來一點也不一樣，以為是只小白兔，沒想到肚裏全裝的壞水。
他甚至有種錯覺，喬錦瑟跟坐在評委席上的某個狗東西特別像。
於輝怎麽會聽不出來喬錦瑟的話，之前還在echo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女人不是省油的燈。
一時半會他氣得不知道說些什麽，左右看了一眼，易然笑地趴在桌子上，另一邊Leo也假裝沒聽見，緊閉著嘴忍著笑。
再看喬錦瑟風輕雲淡的樣子，他感到血液直沖腦門。
這時，好久不見動靜的評委席終於有了動作，餘笙開口道：“於老師好了，我們還是要遵守節目組的規則，尊重選手的意見，你也不想被觀眾說你在圈裏橫行霸道吧。”
這話聽起來好像是為於輝好，可怎麽感覺這麽奇怪。
於輝不敢對餘笙發作，自從上次知道他是節目投資人之一，他也盡可能不去和餘笙對著幹，可他想不明白這個餘笙怎麽每次偏幫喬錦瑟，要不是他沒見過喬錦瑟和餘笙說過話，他都要以為兩人有點什麽。
最後，曾一航還是加入了喬錦瑟的隊伍，於輝只能暗暗吃癟。
節目錄制結束的時候，四個導師選人環節結束，意味著進入學院淘汰階段。
導演臨時通知評委也將加入導師隊伍，對於突然的調整，節目組說是為了增加淘汰賽的可看程度。
喬錦瑟覺得這像是餘笙能幹出來的事，她看了一眼正在和其他幾個評委交談的男人，挺拔修長的身軀在人群中十分突出，再配上一張絲毫不輸明星的臉，簡直吸粉無數。
她忽然想到這幾天打開微博的熱搜#餘笙 好帥#
#餘笙 夢女#
#餘笙 女友是誰#
喬錦瑟想忽視，手指卻不受控制點進了#餘笙 女友是誰#的話題裏面，實時滾動的消息一晃而過，足以說明餘笙人氣之高。她在話題裏停留了一會，卻沒有看到有人知道餘笙是誰，甚至有人扒出了餘笙私生活。
說不清什麽想法，一種蠢蠢欲動的窺視欲和理智告訴她克制反覆折磨著她。
這種煩躁的情緒導致她偶爾的走神。
喬錦瑟還是選擇退出了話題，關掉了頁面，選擇了逃避。
“發什麽呆？”曾一航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叫回了喬錦瑟的思緒。
喬錦瑟見他嬉皮笑臉，白了他一眼：“美女的事少打聽。”
“好好好喬美人，您說了算。”曾一航雙手合十一副認錯態度良好的樣子。
喬錦瑟笑了笑，問：“怎麽會來參加這個節目？”
“聽說你在這個節目，來玩玩咯。”曾一航說，“告訴你一個好戲，上次你給的名片，我聯系了，對方答應收我當學生。”
“恭喜。”
“請你吃飯？”
喬錦瑟挑眉：“哪來的錢？”
畢竟還是學生。
曾一航撓撓頭：“吃飯的錢還是有的。”
“算了，還是我請你。”
“沒有其他人？”
喬錦瑟不解：“還有誰？”
“我記得餘神也來節目了，反正大家都認識，還一起合作過，正好老友...”
喬錦瑟打斷他，皮笑肉不笑：“不想吃飯？那就算了。”
曾一航一臉驚喜：“臥槽，給我開後門啊，吃吃吃。”
場上的人陸陸續續離開錄制現場，還剩稀稀拉拉幾位工作人員收拾現場。
現場導演和負責人溝通著下次節目的流程。
評委席那邊也相繼散場，Jeff見餘笙不斷看向臺下的兩人，好奇道：“Yu，你在看什麽？”
餘笙收回將視線從喬錦瑟身上收回，他勉強笑道：“沒什麽，剛剛講到哪裏了？”
Jeff笑道：“你好像對那位漂亮的小姐很關註，你想加入她的隊伍對嗎？”
見自己的心思這麽容易就被看出來，他也沒打算隱瞞，“嗯，她是我喜歡的人。”
“看來還沒有追上？”Jeff一副我懂的表情，“不過那位小姐看起來很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餘笙不以為意：“你對東方人臉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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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我一定在哪裏見過這位美麗的小姐，尤其她的眼睛，是我見過最獨特的。”Jeff看著喬錦瑟陷入沈思。
餘笙知道喬錦瑟受人歡迎，他的小姑娘魅力無限，前有曾一航那個狗皮膏藥，後有Jeff這個外國佬。
真煩。
“好了，別想了。”餘笙上前擋住了Jeff的視線，扯開話題，“繼續討論分組安排吧。”
....
喬錦瑟當然不知道餘笙這邊的情況。
半個小時後，喬錦瑟和幕後工作人員對接完，在化妝室裏卸妝卻沒找到自己的戒指。
她心下一緊，這戒指是節目組跟品牌方借的，還挺貴。
最重要的是如果找不到品牌方讚助的首飾不僅要賠錢，還會影響使用人和節目組的聲譽。
喬錦瑟在身上找了半天也不見戒指影子，她忽然想到可能是落在演播室的桌子上。於是她先給曾一航發了個消息，然後立馬返回演播室。
回到臺前，喬錦瑟看見一個金發身穿西裝的人從地上撿起一個亮晶晶的東西，她一眼就認出這是和她耳墜一套的戒指。
她上前禮貌地跟這人打了招呼：“Excuse me， this ring is mine。”
“原來它的主人是這位漂亮的女士。”Jeff轉過身。
喬錦瑟沒想到這個外國人中文這麽好，她打量對方一眼，認出了他是此次評委之一，笑道：“你好，我是喬錦瑟，這是我的戒指。”
Jeff將戒指遞給了她，“喬錦瑟。”他覺得十分耳熟，在嘴裏默念一遍，忽然像是觸發什麽記憶開心，脫口道：“Qiao？”
喬錦瑟也是一楞，一種熟悉的感覺的湧上來，“我們在哪裏見過。”
這是一個肯定句。
“Qiao，你記性不錯，大約在六年前我們在柴賽比賽後臺見過，那時你來找Yu。”
提到這段記憶，喬錦瑟覺得恍如隔世，又好像是在昨天，她沈默幾秒，“沒想到你中文說地這麽好。”
當時她全程用蹩腳的英文求助眼前這人，大腦高度緊張一心只想見到餘笙，幸虧了遇到Jeff。
“那時候我剛好在學習中文，只會一點點。”Jeff很謙虛，提到往事他打了中文話匣子，“你後來找到Yu了嗎？他一定很開心，你知道到嗎，他拿到比賽第一名時說最想把獎杯給他的Muse。我問他的Muse是個什麽樣的人，他笑著說她是位可愛的姑娘，是他極致的幸福。”
“見到你，我才知道他口中極致的幸福。”
喬錦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和餘笙早就物是人非，從其他人口中聽到這段故事心裏沒太大的波瀾，
Jeff又說：“當時他還跟我打了個賭說你一定會全程看直播，第一時間恭喜他。結果他等了一晚上，還郁悶了好，沒想到你竟來了現場。因為賭輸了，他只好去吃了他最討厭的粉色甜品。”
“是嗎。”
喬錦瑟記得餘笙比賽完第二天給他發了一組粉色甜品圖，她當時以為餘笙跟第二名的女選手敏佳在一起。
這確實不怪她誤會，當時聽見白素琴那樣撮合餘笙和敏佳，想不誤會也難。
原來是這樣，她錯怪了餘笙。
喬錦瑟握緊了手心的戒指，但過去的已經過去，她不想聊太多和餘笙有關的話題。
Jeff覺得喬錦瑟和六年前變了許多，對她跟餘笙的故事更加好奇，“為什麽下午Yu說還沒追到你。”
喬錦瑟不知道餘笙還跟Jeff亂七八糟的東西，但他們之間的事又豈是一兩句話能解釋清楚。她想反正餘笙不在這裏，她胡亂編了個理由敷衍對方：“因為我結婚了。”
Jeff像是聽到什麽不得了的秘密，驚地他直接蹦出母語，“oh my god。”
這真是可惜！
*
喬錦瑟還完戒指終於松了一口，和曾一航隨便找了個地方吃飯。
他倒也不講究，有吃的就行。
喬錦瑟詢問最近的情況，才知道他已經被天音提前錄取了，家裏人也沒那麽反對他走rap這條路。
喬錦瑟挺為他高興，順便還喝了點酒慶祝。兩人聊了之後的安排，畢竟加入她的隊伍還是要對人家負責。
曾一航問：“喬美女，我這算不算走後門？”
其他學員還沒一起跟喬錦瑟吃過飯。
“從今天起叫我喬老師。”喬錦瑟嚴肅起來，“另外幾個我會再找個時間大家一起聚餐，今天是朋友吃飯。”
“謝謝喬老師。”
曾一航看著喬錦瑟出了神，心臟眺地很快，她眼睛亮晶晶的，臉頰染上一絲酡紅像他昨天看到的櫻桃。
喬錦瑟似乎察覺到對方的神情，臉色顯得有點不自然，埋頭吃起了東西。
曾一航倒是嘻嘻哈哈，沒心沒肺，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掩飾過去。自從上次喬錦瑟拒絕了他，他也收起了心思，覺得就這樣當朋友也不錯。
畢竟有些人本來就是月亮。
“對了，你和餘神怎麽樣？”曾一航若無其事地問。
喬錦瑟佯裝聽不懂：“什麽怎麽樣？”
“還說朋友，把我當外人。”曾一航嘟囔，真以為他看不出來，在清河縣那幾天餘笙的眼睛一直沒離開過喬錦瑟，“算了你不想說肯定有你的理由，不過我祝餘神好運。”
喬錦瑟咬牙：“吃你的飯吧。”
回到公寓已經快十點，喬錦瑟從電梯出來，拿著鑰匙準備開門。
一擡頭正對上一個人影，黑暗的環境中，猩紅的火點一明一滅，整個樓道中都是煙味，十分嗆人。
喬錦瑟心臟猛地一跳，家門突然站個陌生人任誰都會害怕。
她心臟砰砰直跳，手心開始出汗卻不敢驚動對方，站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那人低沈地笑了一聲。
“餘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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