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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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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聊

“出去玩怎麽還瘦了?”

二表哥去機場接他們, 先送了大舅媽回家,又開車把陳今和三表哥送回到玫瑰園。三舅媽要留她在家吃飯,所以就沒回翰林苑。

陳今忙著給三舅和三舅媽翻禮物出來, 對三舅媽說的瘦了, 她摸摸自己的臉又摸摸自己的小肚子,完全沒有瘦下去半點, 反而,出去半個多月,她和三表哥每天除了出去逛就是出去吃,從早到晚嘴巴沒有停下來過。

從廣州吃到深圳,又吃到香港, 吃得最多的就是各種甜點奶茶,打個嗝都是甜味的。就這麽多高熱量的東西吃下去,出門又幾乎是打車, 也就逛街看景點累了點,想瘦下來那是不可能的。

三表哥瞟了她一眼,直接道:“媽,你看岔了,她是曬黑了顯瘦。”

他敢說他們兩個絕對是吃胖了回來的, 但他們兩個天天出門,就算她努力撐傘, 也是逃不過被曬的命運。他曬得更黑,後面幾天都放棄打傘了。

“出去玩好玩吧?”

陳今和三表哥眼睛都亮了, 一個勁地點頭,爭先恐後地給介紹他們這段時間出去游玩的地方。

“媽, 你和我爸真的應該跟著一起去的,特別好玩!香港確實是很繁華, 不過我們都覺得廣州和深圳也不差,尤其是深圳,我覺得深圳以後絕對能超越香港。”

說著,三表哥又念叨到了別的事,“給我們帶隊的導游說,深圳這幾年的房價又飆高了,很多香港人到深圳買房呢。那邊的房價確實還不算貴......”

要他說啊,真的應該趁手裏有錢,在國內幾個大城市購置房產,照這個房價飆升的速度,買房也是好的投資項目啊!

不過,現在說這個也沒用了,又是往大伯的項目投資,又是在橋西村建樓,家裏剩的現金不多了,否則的話,他怎麽也得慫恿他爸媽去北京、上海、廣州和深圳買上些房子留著。

連三妹也是這麽想的,可惜了,三妹現在手裏也沒多少現金。

“三舅、三舅媽,這是我給你們挑的禮物。”陳今買禮物很實在,買保值的。都是在香港買的,大金表和金鏈子。家裏甭管是誰,通通挑的金首飾。

雖然三表哥說她沒新意,但架不住禮物就是實在啊!

“還有送給表弟的游戲機。呃,這個還是先放在我那裏吧,等他高考結束了我再送給他。”這可是目前最新款的游戲機了,據說暫時只有香港那邊有得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這個游戲機挺好看的,打起來確實比她以前的那個游戲機手感好。

等陳永安收到這個禮物,肯定得原地蹦個一米高吧。

陳今去的時候只帶了一個行李箱,裏面的行李還沒把箱子裝滿。回來的時候多了一個更大號的行李箱,並且兩個箱子都塞得滿滿當當的,托運費就多了一筆。

還有田苗和小姨的禮物也給拿出來,剩下的那些就是給其他人的。要不是二表哥有事急著走,她就把大舅一家的禮物讓他帶回去了。只能她改天再一一給大家送過去。有段時間沒見了,還有點想家裏其他人了。

“三舅媽,家裏最近沒什麽事吧?小姨現在是已經搬到秀麗小區那住了?”

“是,她說在那邊住得方便。她開的早餐店嘛,要早起,從這邊趕過去就得提前起碼半小時出門,說不如就住在那邊了。周香香家也住在那,也算是有個伴,我們也放心。”

小姨不肯要三舅和三舅媽直接給的房子,而是把買房子的錢給了他們,她要了個兩室的房子。只不過三舅和三舅媽是按著買進時的價格收的。這樣,小姨名下也算是有了自己的房子。要不是有租客要退租,小姨還沒那麽快能搬進去呢。

至於商鋪,小姨算是租用的,她手裏剩的錢不多了,沒打算再買個商鋪。

三舅:“橋西村的幾棟樓都裝修好了,趁著還沒開始上班,你就過去看看。我前幾天回村裏看那片桃林,順路去橋西村一趟,那邊現在不得了,熱火朝天地建樓。院子的空地都建樓了,有的還改房子格局,像我們那樣搞單獨的衛生間和廚房,說是以後要提高租金標準。”

“搞這麽大,人家以後更不敢去橋西村拆遷了吧,這誰賠得起啊。”陳永飛開玩笑道。

三舅瞪他:“本來就是想著拿來出租的,別老指望等著拆遷,這拆遷是都能讓你給趕上的?”

陳今偷偷吐舌,她挺指望的,清明的時候每上一炷香都得拜托老祖宗們保佑。

“哦,還有個事,老支書大後天要過壽,請帖送過來了,就在上次村長請客的那家飯店。”

陳今:“這回也是全村人都請了?大家也都去嗎?”

“都請了,不過大家是不是都去就不知道了。周香香就說了他們家不去。”

老支書比起村長,號召力和力還是差了一大截,不一定大家都買賬的。而且上次去,村長是想著把人召集起來,找大家一起合作幹大事的。就不知道老支書是不是也有些想法。

“你不想去?不想去就不去了。”

“也沒有,你們去我就去吧,反正在家也沒事做,出去吃吃飯也好。”

陳今在三舅媽家裏吃了午飯,又去田苗的房間睡了個午覺,醒來後三表哥開車送她到翰林苑,她再自己開車回家。

“三哥,後天吃飯見。”

回到小洋樓時,兩邊的鄰居家裏都是大門緊閉,看著都沒在在家。

大半個月不在家,感覺家裏哪哪都落灰,簡單快速地打掃了一遍,然後回房洗澡換了身家居服出來,世界都清爽了。

電視打開,居然有新電視劇上映了,但她沒看過開頭,看了一集都沒搞懂人物關系。幹脆就不看了,任由它開著讓屋子裏有點聲音,然後去找灑水壺給院子裏的花草澆水。

自從上次聽沈百川的,給院子裏的花施過肥後,它們現在長勢喜人,看起來不會輕易枯死了。

她覺得她的心還在外面飄著,還沒玩過癮,可能是這次出行讓她特別開心,現在已經開始期待下一次出行了。雖然不一定還是往南邊走。

想到了在香港那聽到的一首旋律很喜歡的歌曲,輕聲哼了起來。她以前看港片沒覺得粵語特別好聽,但這次走在香港街頭,突然在路過的小店聽到這首《海闊天空》,第一次覺得粵語特別有魅力。

“你學的很標準。”

突然冒出個聲音,又把陳今嚇得手一抖,擡頭一看,沈百川端著杯咖啡站在他家後院,隔著圍欄和她打招呼。

在她這裏,沈百川=神出鬼沒。

“不好意思,又嚇到你了?”沈百川歉然地笑笑,“剛剛聽你唱歌,沒好意思打斷你。這次去香港跟著學的?唱得很標準。”

你也知道是“又”!

但人家誇她,她又不好意說他。謙虛道:“不算標準,跟著隨便學了兩句。”

“你想學粵語的話,可以找些港片來看,看多了就會說了。”沈百川擡了下眼鏡,“我是在香港出生長大的,如果你想學也可以來找我。”

陳今有點好奇了,“你是在香港出生長大的?看不出來啊,你的普通話說得很好。呃,還有南省口音。”

沈百川笑,“是,家裏人都是南省的,在家裏都是說的普通話。79年那會兒家裏才回到榕市辦廠開公司,我在香港讀完高中就出國留學了,去年才回來。”

陳今坐在涼亭下的桌子上,“哦哦,那你們現在是都在榕市定居了?”

“也不是,家裏還有其他親戚在香港住。”沈百川也坐在了他家後院的戶外椅上,絲毫不覺得隔著欄桿說話奇怪。

陳今咋舌,在香港還有房子住,這妥妥的超級有錢人。她這次去香港真的受大刺激了,人家的一套房子上百萬,而且都還是小小的一間,估計也就她家小客廳那麽大。還有上千萬、上億的豪宅!

見陳今停住了話題,沈百川淺淺地抿了一口咖啡,“下次你再去香港,有機會的話我做東帶你逛香港。”

“啊,下次,下次再說吧。”下次還不知道啥時候呢,反正近期內是不會再去了,有空得去別的城市玩。

有了這麽一段對話,陳今覺得沈百川也不是那麽高不可攀、生人勿進,看不出來這人實際上脾氣還可以。

不過,這也沒啥好聊下去的了,陳今看他好像還想再繼續聊,手指摳了摳灑水壺,趕在他再次開口前,道:“我先去忙了,一段時間沒回來,得搞衛生。”

沈百川點頭,然後站了起來,又道:“對了,我邀請了幾個朋友明天過來家裏做客,可能會有點吵,提前先和你說聲抱歉。”

這人太禮貌客氣了,陳今無所謂道:“沒事啊,有時候我也帶家裏人過來,可能也會吵到你。”

“你隨意好了。”沈百川順勢就問道:“前幾天看到有個女生來開你家的門,是你家裏人?”

“啊對,是我舅舅家的妹妹。我給了她鑰匙的。”

“這樣,我聽林助理說你還買了翰林苑的房子。”見她眼神裏很快就浮上了戒備,沈百川解釋道:“正好,當時林助理替我過來買這套小洋樓,順便也給我訂了一套翰林苑的房子。前天我去我爺爺家裏,正好聽林助理提起的,覺得有些湊巧。”

“嗯。是有些巧。”陳今撓撓臉,說了要進屋打掃衛生,怎麽又聊上了?

沈百川終於止住了話題,“那就不耽誤你去打掃衛生了。”

“嗯嗯。”陳今連忙回了客廳,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然後開始疑惑:她和沈百川怎麽就聊上了?好像突然就把關系拉近了一大步,算是正常的鄰居關系了。

第二天,她出門去買了些吃的回來,把前後院的門敞開著,電視也開了起來。在沙發上昏昏欲睡時,聽到門外刺耳的喇叭聲,然後隔壁家的門鈴響了好幾輪,聽到有人大聲說話,似是在說“沈百川你這住得很自由啊”。

陳今拉了拉薄被子蓋在肚子上,風扇搖頭晃腦地朝她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就著電視劇的聲音正要繼續入睡,這會兒好像變成她家的門鈴被按響了。

認真地聽了又聽,確實是她家的門鈴響。

陳今拖著棉鞋出門,看到家門前,沈百川提著塊小蛋糕朝她示意了下,讓她開門。

“有什麽事情嗎?”

沈百川把蛋糕遞過來,“朋友帶了不少吃的過來,給你送一份,拿著吧。我還要去給習院長宋教授家送一份。”

既然是鄰居都有,陳今就不好意思拒絕了,接了過來,道了聲謝。然後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他還站著不動,那她就先進去?

“表哥,你家的水果刀放哪了?”秦逸見人出去半天沒回來就追了出來,沒想到看到他表哥和隔壁鄰居姑娘面對面站著。難得見到他表哥脾氣這麽溫和近人,嗤,怪不得上次非說人家姑娘看不上他,合著是他自己看上了就要把他的想法給切斷唄。

雖然他並沒有什麽想法,純粹就是覺得隔壁家姑娘長得好看。

“我先回去了,謝謝你送的蛋糕。”陳今禮貌道謝,合上門走回去。

這時候才有心情看這塊小蛋糕的模樣,別說,怪精致好看的,打開包裝湊過去聞了下,有股淡淡的花香味,迫不及待地在廚房裏找了個小勺子挖著吃。

好吃啊!

可惜了,這個包裝盒上沒寫有這家店的地址,不然她以後還去買來吃。

隔壁家的熱鬧一直持續到了傍晚。

到了老支書請客那天,陳今把給大家的禮物都帶上,這省了她一家家去送的時間了。

大家還是很給老支書面子的,除了周大嬸一家沒來,還有陳八姑一家因為要躲著追債人也沒來,其他家的基本都到齊了。

因為是周末,陳永安這個臨近高考的也過來了。

陳永安發出抗議,“怎麽大家都有禮物,我沒有?”

陳今:“你的禮物先保留,等你高考完,我再給你送。”

陳永安眼睛一亮,“三姐,我要最新款的游戲機!先跟你預定了。我不要金銀首飾的。”

“嗯嗯,等你高考完了再說。”到時候都不用再去買了,他一高考完,她直接把家裏的那臺還沒拆的游戲機送出去。

“三姐,快看那。”陳永安擡了擡下巴,示意她看前面那桌。

陳今看過去,居然是張家人。

好像也不是很奇怪,現在張老頭和陳文頌合作,他們兩家的關系親近著呢。她掃過他們那桌,發現並沒有張樂業和他的兩個孩子在,而張樂業的哥哥弟弟兩家都到齊了。

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是知道他們家人過來故意不讓他們來的,還是張老頭實際已經放棄了張樂業這一房?

今天就連陳月也過來了,坐在主桌,和陳文頌現在的老婆面對面坐著,那桌上的人都防著她們兩個鬧起來呢。

等到客人來得差不多了,陳今發現還有橋西村的村幹部也過來了,單獨坐了一桌,老支書還讓陳文頌去招待這桌的人。

這回沒單獨搞兩桌讓各家的主事人坐一起,飯菜一上來,大舅就動筷,說吃完飯了還得回公司去,下午約了人談合作,還叫陳今沒事做就去他公司轉轉。

陳今看了眼不出聲的大表哥大表嫂,再看了眼神色自若的二表哥。上次和二表哥打電話說陳婷的事情,二表哥就說了大表哥在和大舅鬧別扭呢。現在看來,還在鬧。

這個聚會,少了周大嬸在,缺少了點靈魂,都沒人和她聊八卦了。想知道點村裏各家八卦的進展,還得另外找個時間去秀麗小區找周大嬸嘮嘮嗑。

吃飽喝足,陳今跟著大舅、二表哥去了誠信建築公司。又在公司前臺見到了上次的那個姑娘,二表哥說是大舅朋友的女兒。

這次陳今和人說上話了,知道了人家叫莊瑤。

上次二表哥還說讓她別亂想,這次他就鄭重地給她介紹了人家叫什麽名字,現在在公司做行政工作。莊瑤過來和她打招呼時,眼神時不時地落在二表哥身上,那眼神看著就不像是普通的朋友。

“你們先聊著,我去忙了。”莊瑤朝陳今笑笑,“陳今,改天我們一起出去逛街。”

“好啊。”

一進到二表哥的辦公室,陳今就擠眉弄眼的,“快說,這是我未來二嫂了?”

陳永信壓住笑,拍了下她腦袋,“還沒成,你先別出去說。”

見陳今還想八卦,陳永信率先問她,“聽說你大學時還談過個對象,瞞得挺深啊,家裏沒一個人知道,還是婷婷回家說漏嘴的。沒想到你倆的關系這麽好,都能互相聊秘密了。”

這可真是個美麗的誤會。她和陳婷真的還不到那個地步。陳婷的八卦是她扒出來的,她的八卦是自己當時氣上頭說漏嘴的。不然這個秘密會一直被她埋著,起碼不會和家裏人提起。

“別說了,怪丟臉的。”

陳永信:“你真被人甩了啊?沒給打回去?”

“打了。”

“那就行,聽到你這麽說我這氣就順了。”陳永信說著去找了最近的項目進度匯報給陳今看,讓她了解下情況,知道她一個門外漢看不懂許多專業名詞,又用大白話給她說了一遍。

“我爸說你最近反正也是閑著,不如過來公司看看公司怎麽運營的,多學一點也好。”

陳今警惕地坐直起來,“我以後是當輔導員的,也不開公司,學公司怎麽運營幹嘛?”而且,她對做生意真的是既沒有天賦也沒有興趣,投資都不敢瞎投資,都是選的穩妥方式:買房建房收租、存銀行吃利息。

再說了,現在大表哥和陳婷估計也因為建築公司以後交給二表哥接手和大舅鬧呢,她再來插一腳算怎麽回事?

陳永信:“別多想,他就是想讓你多學一點,家裏以後多個靠譜的人就多條路。”

“咱們家以後有你和大表哥,很靠譜了。”陳今擺手道:“我真的學不來做生意,而且我沒有很閑啊,我都好久沒去美容了。要是想出門,多的事情可以做。”

陳永信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我就是個傳聲筒,到時候我讓我爸和你說,你什麽想法你自己和他說吧。”

“哦,你家旁邊的那個鄰居,你熟嗎?”

“哪邊的鄰居?右邊是南大兩位退休的老師,關系還可以。左邊也是南大的老師,不過這個比較年輕,不怎麽熟。”

“就是那個年輕的鄰居,程氏集團,你之前實習的公司,就是他家的。”

陳今皺眉,“他姓沈不姓程啊。”

陳永信也跟著皺眉,撚了撚手指,“可能是我這邊的消息有誤,他和程家人應該是親戚。算了,也就是剛好聽到別人提起才想問問,咱們和人家搭不上邊還是少了解的好。”

陳今在他辦公室裏來回轉,書架上的書一看就是翻閱過的,和大舅那邊用來裝點門面的不一樣。要不大舅現在就放出話來說以後把公司交給二表哥呢,二表哥自高中畢業就跟著大舅在跑工地拉項目然後成立了建築公司,二表哥也是上進努力的,把公司交給他真是太正常了。

“陳婷和她那個師兄成了?”

說是不想再管了,但陳今還是好奇陳婷最後的選擇到底是什麽。

陳永信嘆了一聲,“不懂她,上次回家好好說了幾句,又和爸吵了起來。你也知道我爸有時候脾氣挺暴躁,婷婷又是不能對著幹的,說了幾句就吵起來。”

“不過我是說真的,隨便她吧。這麽大個人了,比你還大一歲,也比你早幾年出來工作,要是看人還是那點道行,不管結不結婚,以後都得被人拿捏住。找個條件差的也好,起碼在家裏硬氣不起來,要是有點別的心思,他還得忌憚我們家裏人。”

“也不是門當戶對的才好,婷婷就那個性格脾氣,讓她嫁到差不多條件的人家裏,遇上婆家人不好的,我們想撐腰都撐不住。”

“她的那個師兄,我也調查過了。除了家庭條件差了點,人也心算計,別的也還好,男女關系幹凈,工作也努力上進。不過可能是沒什麽關系,一直被人壓著上不去。每個月還得寄錢回去給家用,家裏幾個弟弟妹妹讀書都得靠他,光靠他自己,想在榕市安家立業怕是要再奮鬥幾年。”

“人想要攀好條件過好日子不算什麽見不得人的,只要別的心思正,拎得清就行。”

所以,搞到最後,還是大舅他們跟陳婷妥協了。不過二表哥說得也對,也不是非得門當戶對才最合適,還是看各人吧。

等大舅和人談完事情,又叫她過去他辦公室聊天,陳今再次拒絕了來這邊公司學習的提議。

“得了吧大舅,我有空也多往橋西村跑跑算了。上午橋西村的村長見著我,還說可能有房地產公司想要他們那塊地搞個樓盤呢。也不知道他又是哪裏傳出來的消息,又搞得天下皆知了。”

大舅表情覆雜,“我前兩周和程氏集團的房地產公司業務經理吃飯,人家問我對橋西村的情況了不了解,我就把知道的說了。後面不知道誰說出去的,說程氏集團可能要去動遷橋西村。劉光滿來跟我打聽消息,我說了人家只是隨口問問,他倒好,轉頭就說人家已經在做調研了。”

陳今也是一言難盡。

“橋西村怎麽老這麽不靠譜啊?一點風吹草動就咋咋呼呼的,怪不得三舅說橋西村裏建樓建得熱火朝天。就他們這個動靜,我是房地產公司我看了都要跑。”

自從傳過拆遷消息,這幾年來橋西村都跟個不定時鬧鐘一樣,時不時地就要叮鈴鈴一陣彰顯存在感。

“你大姨現在後悔當初沒跟著在橋西村建樓了,她要是找你,你就別理她。當時說得清清楚楚,她當時沒想著一起摻和,現在樓都給建好了,她也不用想著再來分一杯羹了。”

陳今想到車上還沒送出去的禮物,就道:“那我最近就不去大姨家了,待會我把帶回來的禮物給二哥,看二哥什麽時候有空,順路幫我帶過去。”

“啊對了,大舅,這次出去,我看大舅媽有兩次都莫名其妙肚子疼,讓她去醫院她說是老毛病,你抽空帶她去醫院檢查看看,沒問題就當做個檢查安心,有問題也能早點治療。”

大舅倏地緊張得站起來來回踱步,“我就說有天晚上給她打電話聽她聲音就不對勁,肯定是不舒服。我明天就帶她去醫院看看。”

“還有你也去做個檢查,天天抽煙喝酒,我看你這大半年肚子都鼓了一圈了。你以為你還是三四十歲啊?有事情還有二表哥在,不知道你逞啥能。”後面兩句陳今小聲嘀咕,要不是怕挨大舅揍,她還能說更多。

大舅其實聽到了她的話,笑著拍了拍肚子,這半年確實胖了不少。因為有了足夠的資金周轉,做了幾個小項目,還搭著關系撕扯下一塊地皮,此時正是公司的上升期,或許也可能是他事業的轉折點,走好了這一段路,才敢放心地把公司交到二兒子手裏啊。

難得家裏也就剩他老婆和陳今還敢批評他了。

“你還說起我了,我都沒說你,你表姐說你在大學談了個對象還被人甩了?嘖,怎麽還能被人甩呢?你別說你沒收拾回去?”

看吧,不愧是親父子。她大舅和二表哥都是一樣的問題。

但是吧,這件事是過不去了嗎?她真的一點都不想再提了啊!

“求求了,大舅,你們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吧,真是提一次我就覺得丟臉一次。”

大舅哈哈大笑起來,又拍拍她腦袋,“別的不說,以後再談對象也不用跟做賊似的偷偷摸摸的,你這個年紀不談對象多正常。但就一點,談了對象帶回來給家裏過過眼,別見著個長得好的就被勾住走不動道了。”

“是這麽說也沒錯,但要是長得不行我可不談。”

“要不我說你們年輕人談對象要讓家裏掌眼,就知道看臉。”

陳今不再多話,還是等著大舅說吧,他說一會兒就自己停下來了,她要是回話,他還沒完沒了的。

後面的時間,陳今就沒再去大舅的建築公司“學習”,連著兩天去江大姐的幾個店裏消費,然後又去了一次東城區百貨大樓的極簡女裝店買新上的夏裝。

“你們的分店要延遲開了啊?”

感覺到店長語氣裏的憂慮,陳今沒再多問,但心裏為百優服裝廠捏了把汗:不會是廠子開不下去了吧?

這要是開不下去了,她以後買衣服又有得找地方了,目前她在榕市的幾個商業中心都沒找到極簡女裝店的替代品。款式是有一樣的,但是版型不對啊。這衣服光看都差不多,但誰上身誰知道。

一想到以後可能買不到這家店的衣服,陳今這次就多買了些。店長提醒陳今就不要有的款式買兩套了,但陳今堅持說多買一件換著穿,反正款式百搭。店長意識到陳今可能聯想到了他們百優服裝廠要變天,尷尬地撓了撓頭。廠裏確實是要變天了,但也沒走到關廠的那一步。

挑了個天氣好的日子,陳今又開車到了橋西村。

車子沒往裏開,村道上擺了不少東西,幾乎是家家都在動工,也不全是蓋新樓或者翻新,有的是給自家院子加上圍墻,有的是給院子空地加個鐵棚,或者是在院子裏移栽些果樹。

陳今經歷過拆遷,對一些賠償款條例還有印象,一看就知道他們是挑的能得高賠償的果樹移栽。

車子停在了她爺家門前,這裏門前多了幾棵果樹,差點不夠地方給她停車。

劉老頭聽到車聲溜達出來,建議她道:“你的那幾棟樓,還是今早也把樹種上吧,多得一點賠償是一點。”

聽聽這個語氣,好像橋西村拆遷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似的。她大舅真是倒黴啊,什麽都沒說,被人把消息傳來傳去的,最後就變成了他傳的消息。

但她爺的建議是真的可以考慮,萬一她大舅這次又走大運了呢。就算沒有拆遷,院子裏有點綠色看著也舒服。

劉大伯沈著臉走出來,悶聲道:“我出門去了。”

陳今好奇,這個大伯這會兒居然敢和她爺擺臉色說話了,她爺的表情也不好,一看就是鬧翻了。

“你們家要鬧分家分戶啊?”

劉老頭瞪了她一眼,“這事和你沒關系。”言下之意,就是你犯不著在這幸災樂禍的。

這個倒黴孩子,怎麽就這麽和自家過不去呢?!

陳今了然地長長地“哦~”了一聲,果然人性真是不值得考驗。

以前有拆遷的消息出來,老劉家的這幾個伯父和她爸爭的是以後拆遷了,老頭子怎麽給他們分錢。但以前那是不了解情況,現在有橋東村、木塘村活生生的例子擺著,他們聽多了就知道了一個道理: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看吧,現在就要鬧分家分戶了,估計還說了把家裏宅基地和四棟樓都給分了。

怪不得劉老頭也不高興呢,他這老頭子也很精明,知道把家產分給了幾個兒子,以後想要拿捏他們就難了,更別說這幾個兒子以後會不會好好給他們養老都沒法保證。

真是兒子多了不值錢,劉老頭算得上是清醒了,不像那些手頭有點錢就全想著都補貼給兒子的。

希望這老頭子能一直清醒下去,哪天他在家做不了主了,她連車都不會停在他家門前,剩下的那些劉家人更糟心。

陳今背著手,像是來巡山頭的妖怪大王,左邊看看,右邊也停下來看看,真是各家有各家的花樣。

為了翻新,他們的出租得耽擱起碼一兩個月。原本住在這裏的租客都得重新找房子。

表哥蒙沖見著她後就咧著嘴大笑,“我沒少在村裏逛,認識不少村裏之前的租客,他們有的現在要搬走了,也有的是房東給他們換一棟樓先住著,等裝修好了再搬回來,倒騰著來。他們和我聯系了,等我們這開始招租了,就過來咱們這租房。”

“放心,這些人我是交談過的,暫時看著人都還不錯。咱們這裏五棟樓呢,上百個房間出租,到時候租客不少,不能找些愛惹事的人進來。”

“底下一樓的商鋪也有人來看過了,都是租客過來了解租金費用,像那些打游戲、開麻將桌的,就不給他們租,到時候吵吵嚷嚷的,人聚集得也多,不好管。”

“你看有什麽要求,先給我列出來。”

陳今笑道:“再沒有多的要求了,表哥你已經考慮得很周全了。多虧了表哥過來幫忙,不然家裏管這邊的幾棟樓,也沒人有空來管。”

家裏現在就三表哥一個閑人,但他這次出去旅游也受刺激了,想要搞個旅行社,以後專門跑南省的旅游景點。不過他現在就是那麽一說,還沒把具體的方案給羅列出來,也不知道三舅和三舅媽會不會給他資金支持。

“我看村裏好多家都在院子裏種樹,咱們要不要也種?”

陳今看了眼院子,實際上宅基地面積是只有400平,建院子圍墻的時候還是往外挪了一圈出去,村幹部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但就算有點空地做院子,還得給留出地方讓租客停車子,不然,放在院子外面,被偷的風險太大。

院子算得上是擁擠了。

“隔個幾米種一棵吧,呃,表哥,我們家種點好打掃好看的果樹就行了,我看芒果就不錯,成熟了還能摘了吃。聞著味道又香。”

“成,聽你的。”

樓裏面都已經裝修完畢,每套房的門窗全都敞開著通風。陳今選了她那棟樓的二樓去看。

和以前在橋東村出租的房子不同,這邊的房子是給放了床和一個雙開門衣櫃、一套桌椅的,這樣租戶搬過來就能入住,其他的東西慢慢再添置就好了。

“找了人過兩天來拉電話線,電話安在我開的小超市裏。定了些牌子做指引,讓租客每天自己拿垃圾到村口去扔。不過等到房子都租出去了,樓道的衛生還是得有人管,租客每月交的衛生費我打算再請一個人來幫忙,到時候先找村裏租客的家人看有沒有願意來做的......”

蒙沖表哥事無巨細地給她匯報著,哪怕陳今說讓他安排就好,走到屋裏,想起些小事情,還是繼續和她交代。

她錦繡小區的那9套房和2個商鋪也在裝修中了,最遲最遲,等到七、八月,她每月收租上來的錢又要漲了!

陳今站在院子門前的空地上,叉腰擡頭看已經裝修好的五棟樓,特別滿足。她宣布,她家的這五棟樓現在是橋西村的地標建築了!

畢竟全村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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