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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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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慢性迷戀23

兩個男人異口同聲, 聲音落地的剎那看著彼此。

林凈濯眼神冷冽,林凈硯微微一笑。

趙芷安看不到他們的風起雲湧,卻能感受到此刻有些微妙。

腰間的掌心收緊, 發絲被另一個男人把在手裏,她皺了皺眉, 別扭地拿起一塊蜜瓜塞進嘴裏。

禪房裏除了吃東西的聲音,安靜得詭異。

過了兩分鐘,後腦勺傳來林凈硯的聲音:“好了。”

趙芷安摸了摸高顱頂丸子頭,很圓潤,一碰就知道紮得很漂亮,她的眼神從一開始的試探到驚喜,扭頭, 眼睛亮亮地盯著林凈硯,不可置信他的手這麽巧。

她這一回頭, 抻著手肘直接懟到林凈濯的臉上, 男人莫名挨了一下, 臉色瞬間沈下去,等他看去時,見趙芷安笑臉盈盈地看著林凈硯,而那廢物也堂而皇之地望著她。

“你怎麽紮的?”她往後摸了摸後腦勺, 是蓬松的, 不會癟,這種最好, 因為在外人的視覺不管怎麽看都不覺得腦袋不規則。

林凈濯看著她的丸子頭, 呵笑。

有他紮的辮子好看?什麽審美?

林凈硯笑道:“挺容易的。首先, 兩鬢邊各留一縷頭發出來,剩餘的頭發卷成一擰, 繞著繩軸圈上固定,然後稍微往上提一提發繩和頭發,後腦勺就不會癟了,也就蓬松了,最後把剩下的兩縷沿著各自兩邊紮進去。”

末了,他用尾指輕輕勾著趙芷安的頭發做示範。

“大哥這麽會,是經常給女人紮頭發嗎?”

“那倒沒有,家裏養了不少貓貓狗狗,有時候會給它們弄弄毛發。”

“你還養得有寵物呀?”

女孩表情來勁,她可喜歡貓狗了,也一直想養,但山莊那邊,特別是林凈濯最煩這些東西。

“有胖橘,耶耶——”

趙芷安聽得正認真,忽然,一只手掌摁在腦袋上,五指貼著頭顱,強行轉移她的視線。

林凈濯把點心塞她嘴裏,接著又是水果和薄荷椰汁,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吃沒吃相,走什麽神,專心吃。”

“???”

趙芷安差點被噎住,想罵,但找不著機會,只得不斷推開他的手,讓他別餵了,她自己知道吃。

林凈濯就喜歡她把註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至於其他不相幹的人——

他看都沒看林凈硯一眼,笑意收斂,冷漠道:“大哥還杵在這幹什麽?”

“點心水果和飲品,這些終歸不是正餐,上不得臺面。”林凈硯話裏有話,溫柔道:“不知道你肯不肯給我一個請你吃飯的機會?”

趙芷安可算把嘴裏塞的東西都吞下了,她拍了拍胸口,聞言,連忙道:“可以啊。”

“擇日不如撞日,就待會吧。”

“吃晚飯呀?”她頓時露出難色。

“吃飽了?”林凈濯見縫插針問她,掌心摸著女孩微微凸起的小肚子,來來回回,既暧昧又藏著意味深長的笑,“既然吃飽了,那就別吃了,正餐頓頓都差不多,早就膩味了,哪有我給你帶的東西好吃?趙芷安,你說呢?”

他輕輕拍了拍,又捏女孩的臉。

趙芷安假裝聽不懂他倆‘指桑罵槐’,裝傻充楞,一碗水端平:“小吃和正餐都挺好吃的,我都喜歡。”

林凈硯淡笑。

林凈濯冷笑。

“怎麽這麽貪心?”他漫不經心道:“趙芷安,兩個你吃得了嗎?”

林凈硯卻說:“吃不吃得了,都是人家的選擇。”

最後晚飯還是沒吃,趙芷安也確實吃不下了。離開照樂寺的時候已經夜幕降臨,山上響起尖銳的蟬鳴聲和呱呱的青蛙叫。

回去的時候,趙芷安被迫坐上了林凈濯的車。開車的是阿光,當擋板升上的那刻,男人直接把她扯進懷裏,扣住腦袋惡狠狠親下去。

無人知曉,他今天在照樂寺究竟忍了多久的怒火。

趙芷安被他親得喘不上氣,指尖死死揪住林凈濯的襯衣,攥出皺皺巴巴的痕跡,用力得腕間經絡漲起,顫顫巍巍。

男人扯開她的手反鉗到背後,眼神黑潤得像深潭,直勾勾地盯著趙芷安。

“待會回到家裏,我再慢慢收拾你。”

他說的家,必然不是觀山寄月,而是湘洲山莊,燕市那座寸土寸金的豪宅。

說好聽點是金屋藏嬌,難聽點就是囚禁。

趙芷安心生警惕:“你到底想幹嘛?”

林凈濯其實很瘋的,他一點點拉開女孩的防曬衣拉鏈,漫不經心道:“這麽緊張做什麽?我還能對你做特別過分的事嗎?”

他的過分,在其他方面微乎其微,但是在makelove上……

可以說毫無下限,花樣百出。

車裏的氣氛有些凝滯,林凈濯絲毫不覺得有任何不妥。在他看來趙芷安一直都屬於他。小時候,她選他當避風港,長大後,他們又做著最親昵的事。他可以為她不碰外面的人,作為回報,她的身心也必須給他。

他抱著懷裏瘦小的姑娘,一只手摸摸這,捏捏那。趙芷安受不了風雨欲來的氣氛,也不喜歡他總是把手放在她身上。

“你別碰,熱死了。”

“趙芷安。”

女孩對上男人逐漸不耐煩的眼神,她抿著唇,不看他,林凈濯卻突然摘了她的丸子頭。

“你幹嘛呀?!”

“醜,礙眼。”

“……”

真是有病!

趙芷安覺得他有時候的某些行為很幼稚,就像在故意惹她生氣。

後半段路程,她一句話也沒說,林凈濯也在忙,忙著給她紮辮子換發型。

趙芷安不知道車子是什麽時候到的山莊,只知道在男人紮好辮子後親了親她的發頂,然後又開始吻她。女孩有時覺得自己就像一棵樹,經常被啄木鳥叮來叮去,不堪其擾。

她的不反抗在林凈濯看來就是乖順,男人溫柔了不少,將人抱回臥室。

一切都水到渠成,最後林凈濯扛著她的月退富有技巧地懟角度,“趙芷安。”

女孩臉蛋緋紅地看著他。

林凈濯心裏一軟,抱著她的肩,腦袋在趙芷安身上蹭來蹭去,喑啞的嗓音帶著磁性,訴說著他的要求:“從現在起不許接近林凈硯,你乖乖呆在家裏,呆在我的身邊。”

那句我不要你去勾引別人始終沒有說出口,偏偏卻最重要。

“不要。”

趙芷安笑了,沒有被他短暫的溫柔蒙蔽雙眼,這方面她太清楚林凈濯的為人了。

他習慣高高在上,習慣掌控,同時骨子裏也很自負驕傲,絕不低頭服軟。

聞言,林凈濯攥緊她的腰肢,“我的忍耐有限度。”

“我知道啊,但我就是不要。”她笑著挑釁:“腿長在我身上,心也在我這裏,你都管不著我,又能拿我怎麽樣?難不成——”

趙芷安頓了頓,說了林凈濯會說的話:“你真的要打斷我的腿,把我綁在這張床上?還是說,直接把我殺了?”

到最後,她收起臉上的笑意,“阿濯,你會嗎?你敢嗎?”

趙芷安在賭,賭他會有那麽一點點不忍。

然而——

林凈濯根本沒有人性,他退出來,直接拉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一把槍,拉拴上膛,黑黝黝的槍口對著她,幾乎是四十五度角行刑式。

男人涼薄地笑了:“我是不是偶爾對你太忍讓,讓你忘了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趙芷安,你是覺得我真的不敢嗎?”

趙芷安對上他的眼睛,林凈濯就是一頭惡狼,野性難馴,什麽都做得出來。

一條命而已,沒了就沒了,而他有的是辦法掩蓋一切。

盡管知道他冷血無情,這一刻還是刷新了趙芷安的認知。

她對他的了解太淺薄了。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像以前一樣,乖乖聽話呆在我身邊;另一個你應該清楚。”

他要她服從,而不是執拗、叛逆、反抗,可趙芷安最後卻選擇閉上眼睛。

林凈濯抿著唇,頷線緊繃,拿著槍支的那條手臂逐漸趨於硬化,凸起青色的經絡。

氣氛開始僵持,不知過了多久,“砰”地一聲巨響,驚得室內的小擺件震顫。



“連點小事都做不好,沒用的廢物,自己好好在這裏反省!”

“砰——”

茶室的門被摔上,林啟章冷著臉離開,獨留坐在室內冷靜喝茶的林凈硯。

就在一個小時前,林啟章打電話讓大兒子回老宅,詢問他這段時間在觀山寄月的進展。

林凈濯已經越來越不可控,他手段狠,做事風格高調,林啟章也不知道還能掌控這個二兒子多久。

他能變成這樣,林啟章很欣慰,這才是林家子,而不是像林凈硯那樣謙遜溫和、毫無狼性。一個合格的家族繼承者,最忌諱有軟肋,有喜歡的東西。偏偏林凈濯就愛跟一個女人廝混,這簡直是汙點。

林啟章知道林凈濯的野心和欲望,當初才使出殺手鐧。

他太了解人性,也看得透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

趙芷安在他兒子身邊呆了十幾年,這些年來,不管林凈濯如何待她,她始終不離不棄,當然,錢是其中一個原因,最重要的是——

她對林凈濯有感情。

然而,男女之情又最容易破滅。

這一切只需要林凈濯開個頭,讓趙芷安去勾引林凈硯,其他都不重要。

只要開了頭,他們之間就會有隔閡,那個小丫頭心裏就會紮著一根刺,而他篤定自己最看重的小兒子絕不會低頭。

他們只會漸行漸遠。

如今,事態的發展按照他預料的進行,可林凈硯那個沒用的廢物,到現在都沒有大的進展,低劣的辦事效率讓林啟章對他很不滿,這才有了剛剛摔門離開的一幕。

夜裏,窗外下著瓢潑大雨,劈裏啪啦打著芭蕉葉。

林凈硯放下茶杯,扭頭望向外面的夜雨。

下了一夜的雨,趙芷安渾身汗濕了整宿。清晨,天未亮的時候她起了高燒,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方嬸給她貼了退燒貼,又把備好的藥端到跟前,餵她喝下。

“小芷,昨夜你跟林先生——”她隱晦地問,避著那扇關起來的門。

昨晚,林凈濯真的開槍了,只是沒有落到她身上,僅兩厘米的距離,紮穿了這張訂制的床。

聽到槍聲剎那,趙芷安心裏生出悔意——

早知道會是如今的局面,小時候哪怕餓死、被欺負死、流落街頭,也好過眼瞎看中林凈濯,跟著他從國內到國外。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發生,她緊著呼吸,睜開眼,摸到旁邊冒著灼燙的熱氣,彈孔清晰明了。

趙芷安對上林凈濯面無表情的臉,也不知道是她被嚇到的錯覺,她竟感覺他的手在微微發抖。

未等她細看,男人已經丟了槍,像往常那樣折騰她。

外面的雨沒有停歇,他也一樣。這次,不適的痛楚遠勝曾經的舒爽,所有的動作反覆變得原始野蠻起來。

就在十分鐘前,林凈濯去浴室洗漱,方嬸進來,發現趙芷安的臉色白得不正常,手一摸額頭,燙得嚇人,嚇得她趕緊拿來退燒貼給女孩粘上,又去準備了藥。

趙芷安的聲音又啞又疼,腦袋昏沈沈。

聞言,沒有說話,而是扭頭看向外面的朦朧細雨。

方嬸嘆口氣,“小芷,月末了,要不要先把針打上?”

“從現在起,不用打了。”浴室的門打開,林凈濯走出來。

銀灰色絲綢襯衫貼著精壯的身軀,平日打理得一絲不茍的短發被水蒸汽打濕,額前一縷淩亂地垂下,戳著薄薄的眼皮,冷峻的臉,淡漠的眉眼。

方嬸一驚,正要開口,林凈濯端走剩下的藥,把她趕出去。

臥室門關上,屋內只剩他倆。

林凈濯舀起一勺藥,“這幾天乖乖呆在家養病,等病好了,我們要一個孩子。”

他把放溫的藥汁餵過去,說的話很可怕:“正好也可以給你找點事做。”

趙芷安氣得不輕,打翻他手裏的碗,“畜牲!”

林凈濯看著地上的狼藉,冷冷地盯著她。

兩人看著對方,誰都沒有說話。

最後,林凈濯起身,摔門離開。

“咚”地一聲震響,趙芷安胸口劇烈起伏,只覺得腦袋更疼,快要炸開。

自從早上鬧僵後,林凈濯就再也沒出現,下午方嬸進屋,給趙芷安檢查體溫的時候透露林先生出去了,但很快就會回來。

趙芷安看著這位身材瘦小的中年女人,方嬸避開視線,收拾東西離開。

過了兩分鐘,女孩扯掉手背上的滴液針頭,也沒梳頭發,直接裹上一件外套,拽著車鑰匙著急忙慌地沖出房間。

她不要呆在這裏,不想看到林凈濯那個瘋子,更不想懷他的孩子!

偌大的莊園沒有太多人,尤其是趙芷安和林凈濯居住的地方,伺候的傭人更少,而方嬸——

趙芷安沖下樓的時候,發現本該修剪花枝裝點大廳的方嬸不知去哪了,她順利去了車庫,開上一輛馬力十足的越野沖出去。

風景不斷倒退,女孩握著方向盤的手在發抖,手背也青了,有血滲出來。這一刻,她的腦海裏只有逃跑的念頭,可是這座山莊太大,大到讓她又有些著急崩潰,生怕慢了一步就碰上正好回來的林凈濯。

與此同時,一些過往的片段在腦中浮現。

昔日,她坐在林凈濯的腿上,晃著腳,指著電腦上一張張圖紙笑道:“林凈濯,我想要一個超級大的山莊,我要種花,要騎車,要——”

想要好多好多。

林凈濯心情好的時候,會對她過於溺愛,聞言,勾著她的下巴,親她臉,親她的嘴,“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越野沖出山莊,自動感應門開了又合上,就在她松口氣的時候,瓢潑大雨裏赫然出現一輛邁巴赫。

隔著煙雨朦朧的景象,趙芷安恍惚看到車窗後座的林凈濯。

她一個急剎。

林凈濯只是出去辦件事,沒用多久,回來的時候路過一家甜品店,想著趙芷安愛吃,就去買了一份給她帶回去。

現在,包裝好的甜品就放在手邊,而對面的女孩卻只想著逃離。

男人冷冷一笑,果然養不熟。

趙芷安的喉嚨咽了咽,手心發麻發汗,下一秒,打轉方向盤從另一條路岔走。

後視鏡裏那輛車一直維系著折磨人心態的速度,像鬼一樣怎麽也甩不掉。

等最後,她再看去的時候,那輛邁巴赫已經消失不見。

絕對不是被甩掉了,趙芷安不知為何,心裏更緊張。

林凈硯被鎖在茶室一夜,直到現在才從林家老宅出來。車子駛在空曠的道路上,這一帶環境優美,又遠離鬧區,見不著什麽人影。

這時,迎面而來一輛越野,速度很快,似乎要沖破盛夏的暴雨。

司機眼疾手快剎車,林凈硯身形未動,平靜地看著正前方古怪的車輛。

“先生,前面和右邊分別冒出來兩輛車。”司機對後排的林凈硯說。

趙芷安喘著氣,瞳孔緊縮地看著半路攔截的邁巴赫,她攥緊方向盤,正要打轉方向往回開,卻見後視鏡裏赫然出現另外幾輛車,堵住她所有的退路。

女孩見車門打開,林凈濯撐著一把黑傘,一步步朝她走來。

手背又在隱隱作痛,趙芷安呼吸急促,披頭散發地瞪著自始至終面帶微笑的男人。

耳膜鉆出嗡嗡聲,趙芷安搖搖頭,覺得自己好像燒得更厲害了。

林凈濯停在幾步遠,“小九,跟我回家。”

回家,回到湘洲山莊,回到只屬於他們的家。

趙芷安現在最不想回去的就是那個像牢籠一樣的地方,更不想看到林凈濯。

就在她手心冒出冷汗,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扔在旁邊的手機響了。

趙芷安只看了一眼,頓住。

那是林凈硯打來的。

她顫抖著手接聽,林凈硯的語氣一如既往溫柔平和:“下雨了,車裏有傘嗎?”

趙芷安不知道他什麽意思,還是低頭看了眼旁邊的收納屜,“……有。”

“請原諒我腿腳不便,不能過去接你。”

“現在,你的目光越過林凈濯,往最前面看,看到一輛灰色車子了嗎?”

“……看到了。”她吞咽著回。

“那就打著傘過來吧,我等你。”林凈硯的聲音溫潤堅定,“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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