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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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經過長達十天時間沒有見面, 周末在江知瑜難得放假休息這天，沈與溶主動邀請她來盛影附近的咖啡廳見面。
盛影離沈與溶的家很遠，江知瑜都不太理解為什麽他忽然決定要在那裏見面，不過她正好也有些問題想要問清楚。
她想, 如果真的要跟沈與溶走下去, 他不該把自己內心的想法總是隱瞞下去，有什麽話可以跟她說, 他們一起共同面對。
下午三點的咖啡廳, 寧靜, 幽然。
兩人沈默了良久。
十天沒見了, 沈與溶神色也略顯疲憊，江知瑜擔憂地問：“阿溶，你是這段時間沒有休息好嗎？”
沈與溶搖頭, “這幾天都在家裏休息。”
是嗎……
江知瑜訥訥地點頭, 也不知道開口說什麽了，他今天整個人狀態都很不對勁，弄得她也有點不太自在，擔心說錯了什麽話。
尷尬的間隙, 江知瑜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忽然想起了什麽，她笑道：“我知道你為什麽會選擇來這家咖啡廳和我見面了, 這是我們初相識的地方, 對嗎？”
她還記得，那天沈與溶幫她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劇本的情景。
沈與溶冷淡地道：“不是。”
“嗯？”江知瑜疑惑, “什麽不是？”
“這裏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沈與溶這次解釋的很清楚。
換江知瑜楞住了, 她訕訕一笑：“啊，是嗎？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被這樣打了臉, 她卻還如此善解人意說是自己的問題，沈與溶心中一痛，閉了閉眼又睜開。
“知瑜，你想知道我們初次見面是什麽時候嗎？”
江知瑜點頭，一臉求知欲滿滿的模樣，很可愛，“難道在這家咖啡廳之前，我們就見過了？”
“對。”沈與溶說：“大概在四年前。”
“四年前？”江知瑜驚訝：“這麽早就見過了？為什麽我沒什麽印象。”
沈與溶唇角泛開苦笑，“你當然沒印象了，因為那時候你神志已經不清醒，後來昏迷了。”
對上他那抹苦笑，她臉上寫滿了困惑，仍然沒有記起。
沈與溶回憶道：“那天是年底，也是瀾城冬天的初雪，你走在路邊發生車禍被撞到了湖裏，那時候我正好經過，將你救了上來。”
江知瑜臉色驟變，神思慌亂。
沈與溶低啞道：“知瑜，那時候才是我們的初次相見。”
江知瑜頓覺渾身發寒，她說話時，聲音都在細微地發抖：“所以，三年後再次見面，你早就認出我了？”
“是。”沈與溶說：“當時我也跟著救護車將你送到了醫院，確定你平安沒事後，我才走的。”
江知瑜呼吸像卡住了：“那……”
沈與溶平心靜氣：“你流產的事，我也知道。”
江知瑜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消化了這件事，隨後，她苦笑著說：“所以你看到我不敢靠近海邊，也因為那次車禍的事，推測到我開始怕水。”
“對……”
“好吧。”江知瑜勉強自己笑出來，“雖然遲了，不過我還是想跟你說一聲感謝，那時候我醒來後從護士那詢問了救命恩人的聯系方式，但護士小姐說你並沒有留下……”
話未說完，沈與溶卻直接打斷：“知瑜，我們分手吧。”
他看著江知瑜眼裏的驚色，沈聲道：“我今天找你過來就是談這件事的。”
江知瑜眼睫輕顫，她整個人僵住，有點難以置信地問：“為，為什麽？”
沈與溶笑得很牽強：“我以為我足夠愛你，可以忍受你曾經深愛過另一個男人，可我發現，跟你在一起後，我還是沒辦法走出那道陰影，我會永遠記得你曾經為你的前夫懷過孩子的事，或許，我本就是一個心胸狹隘的男人。”
他說到後面，愈發篤定：“知瑜，其實我是個很不好的男人。”
交往那晚時他就說過，自己從前是個很不好的男人。
他笑了起來，眼底卻含著傷感：“那時候，我就給你打預防針了。”
江知瑜耳朵似乎嗡嗡響個不停，此時心中巨蕩稍稍停下，沈默了良久，她有些迷茫地問：“就因為這個原因？”
因為他沒辦法接受她曾經深愛過陸聞秋？沒辦法接受她曾經為陸聞秋懷過一個孩子嗎？
沈與溶停頓了一秒，點頭，“對。”
江知瑜不知道怎麽描述現在的心情，她只覺得這個回答既荒謬，又真實。
她緊繃著面容，想勉強自己笑出來，卻發現已經失去了扯出笑容的能力，半晌，她聽到自己情緒很穩定地說了聲：“好。”
她主動摘下求婚戒指放在桌子前，聲音縹緲地說：“好，我願意理解你的矛盾。”
-
陸氏集團頂樓。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接著電話，電話那端傳來聲音。
“陸總，沈先生和江小姐分手了。”
陸聞秋淡淡地嗯了聲，又問：“她怎樣了？”
那邊回話：“我們沒敢靠近所以也不知道他們的談話內容，不過我有看到江小姐主動摘下了求婚戒指，現在她已經離開了咖啡廳，自己在路上漫步，目前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但心情應該沒有很壞。”
“嗯，知道了。”
掛斷了電話，陸聞秋轉身將西服外套穿好，整理好了袖口後，吩咐：“我出去一趟，時間到了你們就自己下班吧。”
楊德明問：“陸總，你是要去接江小姐？”
陸聞秋瞥他一眼，心說明知故問。
楊德明瞧他整個人都容光煥發了，心想你開心的不要太明顯，不過還是好心提醒，“陸總現在最好還是不要去比較好，江小姐剛才經歷了一段失敗的感情，要是陸總馬上出現在她眼前，保不準江小姐會對你有什麽不好的聯想……”
畢竟您可是有前科的好嗎。
陸聞秋哂笑，“別當我不知道你那腦子裏正在想什麽。”
楊德明尷尬笑了笑，陸聞秋話峰一轉：“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
這兩個多月他都忍下來了，又何須急於一時。
陸聞秋又解開了西裝扣子，轉身吩咐道：“安排線人盯著她，不要讓她出一點意外，還有沈與溶那邊，也要確保他和盛醫生後天出國的行程。”
他絕不允許再出任何紕漏了。
“是。”
…………
從咖啡廳出來後，江知瑜不知道該去哪，周末是她難得可以休息的一天，可她卻剛剛失去了一段，她本以為可以是她全新生活的感情。
人生就是如此，沒人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
就像她沒想過沈與溶會突然求婚一樣，她也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出分手。
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中，她在公交車的等候區找了個位置坐下，情緒平靜，沒什麽異常，她就像是出門喝了一杯咖啡而已。
喝完咖啡，她這時候應該回家。
但現在她卻一點都不想回去。
前方的公交車緩緩行來，江知瑜也跟著路人一起擠上了這輛不知終點站在何處的公交車。
她生疏的付了錢，在後排找了個靠窗的位置落座。
車子行駛中，望著路上的行人從自己的視線裏一點點的飄走，溫柔的風從窗口吹了進來，她心裏的波瀾似乎也慢慢被撫平。
這時，坐在她另一側的兩個可愛的高中生女孩的對話傳入了她耳邊。
“我今天跟我喜歡的男孩子送情書了。”
“真的嗎？他怎麽回覆的？”
那個送情書的女孩羞澀又緊張地說：“我說讓他回去看，明天再給我答覆，然後我就跑了……小穎，我是不是太膽小了點。”
她朋友安慰她，“怎麽會，你已經很勇敢了！其實我暗戀咱們班班長也很久了，不過我不敢表白。”
“為什麽呢？”
那女孩沮喪說：“因為我知道他不喜歡我啊。”
兩個才十幾歲的小姑娘，花季一般的年紀談起愛情起來既大膽又羞澀，望著她們臉上純情的笑容，江知瑜忽然也想到了自己的十五歲。
明明才過去了十幾年，她卻覺得像是一個世紀似的那麽遙遠。
不過她想，哪怕她三十了，四十了，她還是會為小姑娘純潔的感情所打動，那些時光是回不去的，最純粹的愛只會永遠留在那個年齡階段。
沒有人會永遠天真追愛，但永遠會有人天真追愛。
她經歷過那段最天真的愛戀，即使最後有了個不太好的結果，但她也不曾後悔。
努力追尋所愛並不可恥。
許是她的目光過於灼熱，引得兩個女孩看了過來，江知瑜笑了笑，便將視線移開了。
沒一會，小女孩換了位置坐過來，問：“姐姐，你是前段時間拿了金蓮獎最佳導演的那個江導嗎？”
江知瑜微楞，還沒回答，其中一個小女孩就興奮道：“是你！我記得你還上過熱搜，那個熱搜視頻我看了快十遍絕對不會認錯的。”
江知瑜笑笑不說話。
小女孩開心問：“姐姐怎麽也坐這輛公交車？我以為工作後有了體面的工作和工資就沒人願意坐公交車了。”
江知瑜只是說：“忽然想坐了而已，對了，這輛公交車的終點站你們知道在哪嗎？”
“是幸福路哦。”
其中一個小女孩還笑著搶話，“幸福路又名叫幸福終點站，姐姐要是是臨時搭上了這輛車，就說明老天都在指點姐姐的終點站一定是幸福。”
這兩個小女孩嘴甜得不行，把江知瑜唬得一楞一楞，她含笑說：“好。”
兩個小女孩臉紅撲撲的，在臨下車前要求合照，江知瑜也極其配合了。
隨著一站一站的抵達，車上的人也越來越少，微風吹在臉上，撩起她的長發，江知瑜輕輕擦掉眼角的淚水。
耳畔似乎又回響起沈與溶提出分手的原因。
從咖啡廳走出來後，她便不斷告訴自己，她能理解，她能理解，她能理解，她能理解沈與溶的決定，他走不出她曾經的經歷，她可以理解。
可她發現，無論怎麽強行讓自己接受這個現實，她還是會因為這個理由，感到悲傷與無助。
原來，她鼓起勇氣走出來迎接一段新的感情，也是錯的啊。
如果這輛公交車的終點站真的是幸福終點站，她忽然覺得，自己根本不配抵達。
公交車不知行駛了多久，江知瑜哭著哭著便睡著了。
等睜眼醒來時，車子早已停止，未曾開動。
而她也正將腦袋枕在身旁陌生人的肩膀上，反應過來後，江知瑜慌得連忙道歉：“對不起，我……”
目光掃過去，對上那雙金絲眼鏡後的桃花眼，她神色怔楞，恍惚到自己的時間仿佛定格。
陸聞秋朝她微微一笑：“江小姐，恭喜你，成功抵達終點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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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長達十天時間沒有見面, 周末在江知瑜難得放假休息這天，沈與溶主動邀請她來盛影附近的咖啡廳見面。
盛影離沈與溶的家很遠，江知瑜都不太理解為什麽他忽然決定要在那裏見面，不過她正好也有些問題想要問清楚。
她想, 如果真的要跟沈與溶走下去, 他不該把自己內心的想法總是隱瞞下去，有什麽話可以跟她說, 他們一起共同面對。
下午三點的咖啡廳, 寧靜, 幽然。
兩人沈默了良久。
十天沒見了, 沈與溶神色也略顯疲憊，江知瑜擔憂地問：“阿溶，你是這段時間沒有休息好嗎？”
沈與溶搖頭, “這幾天都在家裏休息。”
是嗎……
江知瑜訥訥地點頭, 也不知道開口說什麽了，他今天整個人狀態都很不對勁，弄得她也有點不太自在，擔心說錯了什麽話。
尷尬的間隙, 江知瑜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忽然想起了什麽，她笑道：“我知道你為什麽會選擇來這家咖啡廳和我見面了, 這是我們初相識的地方, 對嗎？”
她還記得，那天沈與溶幫她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劇本的情景。
沈與溶冷淡地道：“不是。”
“嗯？”江知瑜疑惑, “什麽不是？”
“這裏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沈與溶這次解釋的很清楚。
換江知瑜楞住了, 她訕訕一笑：“啊，是嗎？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被這樣打了臉, 她卻還如此善解人意說是自己的問題，沈與溶心中一痛，閉了閉眼又睜開。
“知瑜，你想知道我們初次見面是什麽時候嗎？”
江知瑜點頭，一臉求知欲滿滿的模樣，很可愛，“難道在這家咖啡廳之前，我們就見過了？”
“對。”沈與溶說：“大概在四年前。”
“四年前？”江知瑜驚訝：“這麽早就見過了？為什麽我沒什麽印象。”
沈與溶唇角泛開苦笑，“你當然沒印象了，因為那時候你神志已經不清醒，後來昏迷了。”
對上他那抹苦笑，她臉上寫滿了困惑，仍然沒有記起。
沈與溶回憶道：“那天是年底，也是瀾城冬天的初雪，你走在路邊發生車禍被撞到了湖裏，那時候我正好經過，將你救了上來。”
江知瑜臉色驟變，神思慌亂。
沈與溶低啞道：“知瑜，那時候才是我們的初次相見。”
江知瑜頓覺渾身發寒，她說話時，聲音都在細微地發抖：“所以，三年後再次見面，你早就認出我了？”
“是。”沈與溶說：“當時我也跟著救護車將你送到了醫院，確定你平安沒事後，我才走的。”
江知瑜呼吸像卡住了：“那……”
沈與溶平心靜氣：“你流產的事，我也知道。”
江知瑜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消化了這件事，隨後，她苦笑著說：“所以你看到我不敢靠近海邊，也因為那次車禍的事，推測到我開始怕水。”
“對……”
“好吧。”江知瑜勉強自己笑出來，“雖然遲了，不過我還是想跟你說一聲感謝，那時候我醒來後從護士那詢問了救命恩人的聯系方式，但護士小姐說你並沒有留下……”
話未說完，沈與溶卻直接打斷：“知瑜，我們分手吧。”
他看著江知瑜眼裏的驚色，沈聲道：“我今天找你過來就是談這件事的。”
江知瑜眼睫輕顫，她整個人僵住，有點難以置信地問：“為，為什麽？”
沈與溶笑得很牽強：“我以為我足夠愛你，可以忍受你曾經深愛過另一個男人，可我發現，跟你在一起後，我還是沒辦法走出那道陰影，我會永遠記得你曾經為你的前夫懷過孩子的事，或許，我本就是一個心胸狹隘的男人。”
他說到後面，愈發篤定：“知瑜，其實我是個很不好的男人。”
交往那晚時他就說過，自己從前是個很不好的男人。
他笑了起來，眼底卻含著傷感：“那時候，我就給你打預防針了。”
江知瑜耳朵似乎嗡嗡響個不停，此時心中巨蕩稍稍停下，沈默了良久，她有些迷茫地問：“就因為這個原因？”
因為他沒辦法接受她曾經深愛過陸聞秋？沒辦法接受她曾經為陸聞秋懷過一個孩子嗎？
沈與溶停頓了一秒，點頭，“對。”
江知瑜不知道怎麽描述現在的心情，她只覺得這個回答既荒謬，又真實。
她緊繃著面容，想勉強自己笑出來，卻發現已經失去了扯出笑容的能力，半晌，她聽到自己情緒很穩定地說了聲：“好。”
她主動摘下求婚戒指放在桌子前，聲音縹緲地說：“好，我願意理解你的矛盾。”
-
陸氏集團頂樓。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接著電話，電話那端傳來聲音。
“陸總，沈先生和江小姐分手了。”
陸聞秋淡淡地嗯了聲，又問：“她怎樣了？”
那邊回話：“我們沒敢靠近所以也不知道他們的談話內容，不過我有看到江小姐主動摘下了求婚戒指，現在她已經離開了咖啡廳，自己在路上漫步，目前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但心情應該沒有很壞。”
“嗯，知道了。”
掛斷了電話，陸聞秋轉身將西服外套穿好，整理好了袖口後，吩咐：“我出去一趟，時間到了你們就自己下班吧。”
楊德明問：“陸總，你是要去接江小姐？”
陸聞秋瞥他一眼，心說明知故問。
楊德明瞧他整個人都容光煥發了，心想你開心的不要太明顯，不過還是好心提醒，“陸總現在最好還是不要去比較好，江小姐剛才經歷了一段失敗的感情，要是陸總馬上出現在她眼前，保不準江小姐會對你有什麽不好的聯想……”
畢竟您可是有前科的好嗎。
陸聞秋哂笑，“別當我不知道你那腦子裏正在想什麽。”
楊德明尷尬笑了笑，陸聞秋話峰一轉：“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
這兩個多月他都忍下來了，又何須急於一時。
陸聞秋又解開了西裝扣子，轉身吩咐道：“安排線人盯著她，不要讓她出一點意外，還有沈與溶那邊，也要確保他和盛醫生後天出國的行程。”
他絕不允許再出任何紕漏了。
“是。”
…………
從咖啡廳出來後，江知瑜不知道該去哪，周末是她難得可以休息的一天，可她卻剛剛失去了一段，她本以為可以是她全新生活的感情。
人生就是如此，沒人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
就像她沒想過沈與溶會突然求婚一樣，她也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出分手。
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中，她在公交車的等候區找了個位置坐下，情緒平靜，沒什麽異常，她就像是出門喝了一杯咖啡而已。
喝完咖啡，她這時候應該回家。
但現在她卻一點都不想回去。
前方的公交車緩緩行來，江知瑜也跟著路人一起擠上了這輛不知終點站在何處的公交車。
她生疏的付了錢，在後排找了個靠窗的位置落座。
車子行駛中，望著路上的行人從自己的視線裏一點點的飄走，溫柔的風從窗口吹了進來，她心裏的波瀾似乎也慢慢被撫平。
這時，坐在她另一側的兩個可愛的高中生女孩的對話傳入了她耳邊。
“我今天跟我喜歡的男孩子送情書了。”
“真的嗎？他怎麽回覆的？”
那個送情書的女孩羞澀又緊張地說：“我說讓他回去看，明天再給我答覆，然後我就跑了……小穎，我是不是太膽小了點。”
她朋友安慰她，“怎麽會，你已經很勇敢了！其實我暗戀咱們班班長也很久了，不過我不敢表白。”
“為什麽呢？”
那女孩沮喪說：“因為我知道他不喜歡我啊。”
兩個才十幾歲的小姑娘，花季一般的年紀談起愛情起來既大膽又羞澀，望著她們臉上純情的笑容，江知瑜忽然也想到了自己的十五歲。
明明才過去了十幾年，她卻覺得像是一個世紀似的那麽遙遠。
不過她想，哪怕她三十了，四十了，她還是會為小姑娘純潔的感情所打動，那些時光是回不去的，最純粹的愛只會永遠留在那個年齡階段。
沒有人會永遠天真追愛，但永遠會有人天真追愛。
她經歷過那段最天真的愛戀，即使最後有了個不太好的結果，但她也不曾後悔。
努力追尋所愛並不可恥。
許是她的目光過於灼熱，引得兩個女孩看了過來，江知瑜笑了笑，便將視線移開了。
沒一會，小女孩換了位置坐過來，問：“姐姐，你是前段時間拿了金蓮獎最佳導演的那個江導嗎？”
江知瑜微楞，還沒回答，其中一個小女孩就興奮道：“是你！我記得你還上過熱搜，那個熱搜視頻我看了快十遍絕對不會認錯的。”
江知瑜笑笑不說話。
小女孩開心問：“姐姐怎麽也坐這輛公交車？我以為工作後有了體面的工作和工資就沒人願意坐公交車了。”
江知瑜只是說：“忽然想坐了而已，對了，這輛公交車的終點站你們知道在哪嗎？”
“是幸福路哦。”
其中一個小女孩還笑著搶話，“幸福路又名叫幸福終點站，姐姐要是是臨時搭上了這輛車，就說明老天都在指點姐姐的終點站一定是幸福。”
這兩個小女孩嘴甜得不行，把江知瑜唬得一楞一楞，她含笑說：“好。”
兩個小女孩臉紅撲撲的，在臨下車前要求合照，江知瑜也極其配合了。
隨著一站一站的抵達，車上的人也越來越少，微風吹在臉上，撩起她的長發，江知瑜輕輕擦掉眼角的淚水。
耳畔似乎又回響起沈與溶提出分手的原因。
從咖啡廳走出來後，她便不斷告訴自己，她能理解，她能理解，她能理解，她能理解沈與溶的決定，他走不出她曾經的經歷，她可以理解。
可她發現，無論怎麽強行讓自己接受這個現實，她還是會因為這個理由，感到悲傷與無助。
原來，她鼓起勇氣走出來迎接一段新的感情，也是錯的啊。
如果這輛公交車的終點站真的是幸福終點站，她忽然覺得，自己根本不配抵達。
公交車不知行駛了多久，江知瑜哭著哭著便睡著了。
等睜眼醒來時，車子早已停止，未曾開動。
而她也正將腦袋枕在身旁陌生人的肩膀上，反應過來後，江知瑜慌得連忙道歉：“對不起，我……”
目光掃過去，對上那雙金絲眼鏡後的桃花眼，她神色怔楞，恍惚到自己的時間仿佛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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