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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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78.
望著手中的避孕套, 夏穗不由地楞了楞。
她下單的時候肯定沒有買這玩意，兩家藥店的名字都不一樣，她要真想買肯定連著一起買啊。
難道是蘇聿安？
夏穗頓了下, 推開門，往客廳裏望去。
蘇聿安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現在正躺在沙發上酣眠，他的手機還在臥室裏，那件臟外套裏, 更是無暇下單。
等等。
那難道是……
沈因的名字在腦海裏一閃而過，夏穗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手裏的死物突然有了體溫，燙得她差點就撒手扔了出去。
他在幹嘛……怎麽會買這玩意？
等等。
難道, 剛剛不是她的錯覺？
他之前真的在她家樓下？
夏穗的手指蜷了蜷, 她沒想到沈因會看到這一幕。大雪天的，他又出來做什麽，明明就知道自己一身的傷病, 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而且他送這東西又是怎麽回事？
是怕她和別人上床, 還是怕她和別人不上床呢？
夏穗不敢想象他是抱著一種怎樣的心態買的。沈因的占有欲是如此之強，連她多看別人一眼他都耿耿於懷，遑論這種事。看到他們一起在臥室裏的時候, 他應該是誤會了, 誤會了他們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
她的心裏緊了緊，但為了不耽誤外賣小哥, 她只好說：“不好意思，確實是我的。”
小哥點點頭, 手機裏發出催單的系統提示音，他壓下帽子, 往樓底下飛奔。
與此同時，李助理的眼神卻不太妙了。
他有些遲疑地，“夏小姐，這是……”
“沒什麽。”夏穗把東西往藥品袋子裏一摜，束緊口袋，“你也先回去吧。”
李助理眨眨眼，“那我剛剛跟您說的，您可以再考慮考慮嗎？”
夏穗沒有立刻回覆，而是古井無波地嗯了聲，轉身離開。
--
一早上起來，蘇聿安頭痛欲裂，攀著沙發搖搖晃晃地坐直，“嘶——好疼。”
“這兒是哪兒……我怎麽會在這兒？”
“你醒了。”夏穗慢慢悠悠地從臥室裏走出來，臂彎裏掛著蘇聿安昨晚穿過的外套以及毛衣。
她遞了杯鹽水過去，“你昨天晚上喝醉了，我問你你家在哪兒你不說，身上也沒帶個身份證什麽的，所以我就只好先把你送到我家來了。”
蘇聿安探出手來接過，毛毯從肩膀滑落，他小心翼翼地，“我沒做什麽過分的事吧？”
“吐了算嗎？”
“啊，我昨天還吐了？”
夏穗點點頭，“沒關系，都清理好了。”
“你的衣服也洗好了。”
洗衣機和烘幹機簡直就是最偉大的發明，在京城的冬天曬幹一件衣服需要好幾天，以前在南潭更是，空氣濕冷，衣服常常都是捂臭的。
蘇聿安良心不安地看著身前的毛衣和外套，面露難色，那張儒雅白皙的臉漸漸浮上一層紅暈。
“你先回家吧，我待會約了人有事，今天沒法和你吃飯了。”
蘇聿安哦了聲，“好。”其實這個人蘇聿安也認識，他是蘇聿安的經紀人，童宇建。
童宇建當然知道夏穗的存在，之前蘇聿安跟他說過。
夏小姐你好，請問今天找我來有什麽事嗎？
咦，怎麽沒和蘇聿安一起呢？
他在忙，而且也不是什麽大事。
“童先生，我就直接問了吧。”
“請問小沈總把蘇聿安叫過去，究竟做了什麽呢？”
其實，夏穗對於昨晚蘇聿安告訴她的情況有些不太相信。沈因確實沒什麽信用，可是他敢作敢當，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撒謊。心裏有種莫名的驅動，她居然又把信用的砝碼壓向他的一側。
她拿起馬克杯抿了口咖啡，不知是不是咖啡因作祟，她的心跳得很快。
“沒做什麽呀，就是彈彈琴什麽的。”
“沒欺負蘇聿安嗎？”
“你說什麽？沈總欺負他？”童宇建像是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怎麽可能？沈總人很好的。”
夏穗稍稍松了口氣。
但很快，她的心又懸起來了。
她隨即反應過來童宇建所說的沈總，或許並不是指代那個人，於是又補充道：“我說的是小沈總，也就是年紀更輕點那位。”
“哦，你說那個臥床不起的病秧子啊。”
“我說的也是他啊，不過大沈總對蘇聿安確實也挺好的，給小沈總準備營養餐的時候還不忘給蘇聿安也捎一份。蘇聿安在他家這段時間小沈總一直好吃好喝的招待著，說是喜歡聽他彈鋼琴，但其實每天也就彈個兩三個小時吧，偶爾還是小沈總親自上手談呢。工資還照發，打著燈籠也找不到這樣的資本家呀。”
童宇建咂舌，“而且你別說，小沈總的琴技還挺好的，一點沒輸蘇聿安。”
夏穗：“？”
和她想的相似，確實和蘇聿安所說的有些出入。
可這出入也太大了，簡直是到了截然相反的境地。
夏穗有點蒙了，她也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該相信誰，畢竟不論是經紀人還是蘇聿安，其實她和他們都不熟。
在這件事裏她唯一了解的只有沈因，他真的只是單純叫蘇聿安去他家彈了個鋼琴嗎？
夏穗沒忍住，“那為什麽不準他聯系外界呢？只是彈個鋼琴而已，用得著這麽神秘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哎，你懂的，有錢人的心思是最難猜的，或許他看上咱們蘇聿安也說不準哦。”
童宇建哈哈大笑，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這麽多年，他早就深知其實的厲害，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人多了事，有供給就有需求，小沈總叱咤商界這麽多年，有點桃色喜好也不足為奇。
他雖然是蘇聿安的經紀人，但本質來說他們就是合作夥伴，只有蘇聿安紅了，他才能拿到更多的錢，夏穗來問這些估摸著也是擔心自己的男朋友被大佬染指了吧，他必須要告訴她這個赤裸裸的事實，避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夏穗沈默了會，然後，“……你想多了。”
她一字一句地，“他不可能喜歡蘇聿安的。”
童宇建不信，“你怎麽知道？說得好像你很了解小沈總似的。”
空氣凝滯片刻。
窗外跑過一行少年的人影，他們穿著校服，手裏還拿了個熱乎乎的驢打滾，笑著聊起今天發生的故事。
這麽青澀，這麽熟悉。
這些，他們也曾經歷過。
夏穗重重地呼了口氣。
“嗯。”
“我比你們任何人都要了解他。”
--
忙活完一天，夏穗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裏，她簡單地洗了個澡躺在床上，漫無目的地上網沖浪。
她的心裏亂糟糟的，像有什麽郁結在胸口，壓根沒有自己喘息的機會。
不管是白天發生的事兒，還是什麽，總之，無一不讓她煩躁。
是她誤會了嗎？
其實沈因真的有在遵守約定，真的在改？
夏穗嘆了口氣，接著把手機扔開，這時有個同事轉發給他一條微博。
【同事】：你們這是，公開了？
這條微博是戀綜官方發的。蘇聿安拍的那個戀綜上了先導片，他在裏面表現的很亮眼，溫文爾雅的外形配上有些羞澀的性格，白襯衫，黑眼鏡的，很多人都吃這一款。
【網友】：誰懂，這哥真的好帥啊。
【網友】：有沒有給我補補課，有點想入坑了哇哇哇。
【網友】：別補了，人家有女朋友了。
【網友】：？尊嘟假嘟
【網友】：不信你去看他的主頁嘍。
順著網友們的指路，夏穗戳開了他的微博。
蘇聿安的微博是有專人在管理的，主頁基本都是一些公事，偶爾的幾張風景照和自拍還很精致，特意找了角度根據空間法拍攝的。
不過他的個性簽名很耐人尋味。
很簡單。
就一個女孩子的emoji。
現代網友的偵探能力可是相當厲害，三兩下就從他的私人照片裏扒出蛛絲馬跡，樓堆了好幾千，最後得出結論。
——蘇聿安肯定有個素人女友。
【網友】：你們看十月二十號那條微博的最後一張圖，那個勺子上，是不是反射出一個女生的影子了。
【網友】：我靠，真的誒。
【網友】：長得還挺漂亮的，雖然畸變了但感覺應該是屬於清純掛的。
【網友】：啊啊啊啊啊而且你們看她的無名指，是不是有戴過戒指的痕跡！
【網友】：woc……真的
夏穗挑了挑眉，依照網友們的提示戳開大圖。
來回放大縮小，確實能依稀辨別出她的影子。
……沒想到這都能被扒出來。
她正準備發信息給蘇聿安說這件事，這時，突然跳出了一條評論。
【GP9779】：怎麽可能結婚了，你們的腦補能力可真夠強的。
【網友】：？大哥你誰
【GP9779】：一個熱心網友罷了。
【網友】：……那你憑什麽說得這麽肯定。
【GP9779】：一個聰明的熱心網友罷了。
這個名叫GP9779在樓裏舌戰群儒，甚至在蘇聿安的那條微博底下也能瞥見他的身影。
夏穗第一次見到這個id，它實在太特殊了，在兩個平臺上都是頂著一個純白頭像外加一串神秘數字發言。不過他沒有像其他粉絲那樣掛了鐵粉標，毫無信服力的一句“不是”，讓人覺得很古怪。
而且每次看到有人說這個女孩子漂亮，他就回對方一個“大拇指”的emoji，有人說他們登對，他就立馬出警否認。
【網友】：？大哥你在幹嘛
【網友】：你不會是這個女生的粉絲吧。
夏穗看得想笑，戳開了這個頭像。
他的主頁空空蕩蕩的，和頭像一樣，背景什麽的，都是純白一片，沒有任何的裝飾。
往下滑就可以看到他過去在網上的發言記錄。
他的發言很單一，從前幾年的“我想你”漸漸變成了“對不起”，而這些“對不起”中又時不時摻雜了幾句“我想你”和“我愛你”，很簡單的三個字，來回交叉發。
有時候一天能發上四五條，有時候兩天才發一次。
夏穗楞了楞，有種莫名熟悉的感覺，往下滑，看到了。
【GP9779】：今天爸爸去世了，對不起，我這時才知道原來爸爸對你們做了這麽過分的事兒……你恨我也正常，我們一家虧欠你太多太多了。
對不起。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怎麽補償你們，我能想到的，就只有物質上。
我投資了叔叔阿姨的店，也安排了很多保護的人手，希望他們往後都能過得幸福點吧。——2016.7
【GP9779】：這套房子我重新買回來了，鋼琴也是。你說過你最想在南潭有一個自己的家，你想學鋼琴，想泡在陽光裏吃鳳梨酥。
這些我都準備好了，你什麽時候回來呢？——2016.9
這是一張隨手po上去的鳳梨酥，時間顯示是在三年前。看到這張圖，疑竇頓時消亡。她的心更痛了，眼眶脹脹的，唰的一下就盈滿了液體。胸口好像被人撕開了一道口子，回憶魚貫而入，就連腸胃，五臟六腑都在竭盡全力地描繪出他的五官。
何必呢？沈因，你這又是何必呢？把這麽多年都泡在回憶裏，用大把大把的時光去懷念那一年，值得嗎？我們早就回不去了……
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在屏幕上，視野逐漸模糊。
從來沒人把她說過的話當真，從來沒人這樣全心全意地愛過她。
她說過的話，他一句也沒忘記。
夏穗深吸一口氣，劃開通訊錄，點開“哥哥”的界面，然後解除了拉黑狀態。
剛解除的一秒，手機裏傳來了新的信息。
【哥哥】：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嗎？
【哥哥】：你們今天吃的什麽。
【哥哥】：我買的那個還好用嗎？
【哥哥】：如果你們沒有結婚的計劃，一定要提醒他時刻戴著。可以的話最好先拉他去檢查一下身體，避免有什麽疾病傳染。
信息發到這裏戛然而止，過了好一會，他又說。
【哥哥】：妹妹。
【哥哥】：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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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望著手中的避孕套, 夏穗不由地楞了楞。
她下單的時候肯定沒有買這玩意，兩家藥店的名字都不一樣，她要真想買肯定連著一起買啊。
難道是蘇聿安？
夏穗頓了下, 推開門，往客廳裏望去。
蘇聿安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現在正躺在沙發上酣眠，他的手機還在臥室裏，那件臟外套裏, 更是無暇下單。
等等。
那難道是……
沈因的名字在腦海裏一閃而過，夏穗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手裏的死物突然有了體溫，燙得她差點就撒手扔了出去。
他在幹嘛……怎麽會買這玩意？
等等。
難道, 剛剛不是她的錯覺？
他之前真的在她家樓下？
夏穗的手指蜷了蜷, 她沒想到沈因會看到這一幕。大雪天的，他又出來做什麽，明明就知道自己一身的傷病, 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而且他送這東西又是怎麽回事？
是怕她和別人上床, 還是怕她和別人不上床呢？
夏穗不敢想象他是抱著一種怎樣的心態買的。沈因的占有欲是如此之強，連她多看別人一眼他都耿耿於懷，遑論這種事。看到他們一起在臥室裏的時候, 他應該是誤會了, 誤會了他們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
她的心裏緊了緊，但為了不耽誤外賣小哥, 她只好說：“不好意思，確實是我的。”
小哥點點頭, 手機裏發出催單的系統提示音，他壓下帽子, 往樓底下飛奔。
與此同時，李助理的眼神卻不太妙了。
他有些遲疑地，“夏小姐，這是……”
“沒什麽。”夏穗把東西往藥品袋子裏一摜，束緊口袋，“你也先回去吧。”
李助理眨眨眼，“那我剛剛跟您說的，您可以再考慮考慮嗎？”
夏穗沒有立刻回覆，而是古井無波地嗯了聲，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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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上起來，蘇聿安頭痛欲裂，攀著沙發搖搖晃晃地坐直，“嘶——好疼。”
“這兒是哪兒……我怎麽會在這兒？”
“你醒了。”夏穗慢慢悠悠地從臥室裏走出來，臂彎裏掛著蘇聿安昨晚穿過的外套以及毛衣。
她遞了杯鹽水過去，“你昨天晚上喝醉了，我問你你家在哪兒你不說，身上也沒帶個身份證什麽的，所以我就只好先把你送到我家來了。”
蘇聿安探出手來接過，毛毯從肩膀滑落，他小心翼翼地，“我沒做什麽過分的事吧？”
“吐了算嗎？”
“啊，我昨天還吐了？”
夏穗點點頭，“沒關系，都清理好了。”
“你的衣服也洗好了。”
洗衣機和烘幹機簡直就是最偉大的發明，在京城的冬天曬幹一件衣服需要好幾天，以前在南潭更是，空氣濕冷，衣服常常都是捂臭的。
蘇聿安良心不安地看著身前的毛衣和外套，面露難色，那張儒雅白皙的臉漸漸浮上一層紅暈。
“你先回家吧，我待會約了人有事，今天沒法和你吃飯了。”
蘇聿安哦了聲，“好。”其實這個人蘇聿安也認識，他是蘇聿安的經紀人，童宇建。
童宇建當然知道夏穗的存在，之前蘇聿安跟他說過。
夏小姐你好，請問今天找我來有什麽事嗎？
咦，怎麽沒和蘇聿安一起呢？
他在忙，而且也不是什麽大事。
“童先生，我就直接問了吧。”
“請問小沈總把蘇聿安叫過去，究竟做了什麽呢？”
其實，夏穗對於昨晚蘇聿安告訴她的情況有些不太相信。沈因確實沒什麽信用，可是他敢作敢當，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撒謊。心裏有種莫名的驅動，她居然又把信用的砝碼壓向他的一側。
她拿起馬克杯抿了口咖啡，不知是不是咖啡因作祟，她的心跳得很快。
“沒做什麽呀，就是彈彈琴什麽的。”
“沒欺負蘇聿安嗎？”
“你說什麽？沈總欺負他？”童宇建像是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怎麽可能？沈總人很好的。”
夏穗稍稍松了口氣。
但很快，她的心又懸起來了。
她隨即反應過來童宇建所說的沈總，或許並不是指代那個人，於是又補充道：“我說的是小沈總，也就是年紀更輕點那位。”
“哦，你說那個臥床不起的病秧子啊。”
“我說的也是他啊，不過大沈總對蘇聿安確實也挺好的，給小沈總準備營養餐的時候還不忘給蘇聿安也捎一份。蘇聿安在他家這段時間小沈總一直好吃好喝的招待著，說是喜歡聽他彈鋼琴，但其實每天也就彈個兩三個小時吧，偶爾還是小沈總親自上手談呢。工資還照發，打著燈籠也找不到這樣的資本家呀。”
童宇建咂舌，“而且你別說，小沈總的琴技還挺好的，一點沒輸蘇聿安。”
夏穗：“？”
和她想的相似，確實和蘇聿安所說的有些出入。
可這出入也太大了，簡直是到了截然相反的境地。
夏穗有點蒙了，她也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該相信誰，畢竟不論是經紀人還是蘇聿安，其實她和他們都不熟。
在這件事裏她唯一了解的只有沈因，他真的只是單純叫蘇聿安去他家彈了個鋼琴嗎？
夏穗沒忍住，“那為什麽不準他聯系外界呢？只是彈個鋼琴而已，用得著這麽神秘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哎，你懂的，有錢人的心思是最難猜的，或許他看上咱們蘇聿安也說不準哦。”
童宇建哈哈大笑，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這麽多年，他早就深知其實的厲害，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的人多了事，有供給就有需求，小沈總叱咤商界這麽多年，有點桃色喜好也不足為奇。
他雖然是蘇聿安的經紀人，但本質來說他們就是合作夥伴，只有蘇聿安紅了，他才能拿到更多的錢，夏穗來問這些估摸著也是擔心自己的男朋友被大佬染指了吧，他必須要告訴她這個赤裸裸的事實，避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夏穗沈默了會，然後，“……你想多了。”
她一字一句地，“他不可能喜歡蘇聿安的。”
童宇建不信，“你怎麽知道？說得好像你很了解小沈總似的。”
空氣凝滯片刻。
窗外跑過一行少年的人影，他們穿著校服，手裏還拿了個熱乎乎的驢打滾，笑著聊起今天發生的故事。
這麽青澀，這麽熟悉。
這些，他們也曾經歷過。
夏穗重重地呼了口氣。
“嗯。”
“我比你們任何人都要了解他。”
--
忙活完一天，夏穗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裏，她簡單地洗了個澡躺在床上，漫無目的地上網沖浪。
她的心裏亂糟糟的，像有什麽郁結在胸口，壓根沒有自己喘息的機會。
不管是白天發生的事兒，還是什麽，總之，無一不讓她煩躁。
是她誤會了嗎？
其實沈因真的有在遵守約定，真的在改？
夏穗嘆了口氣，接著把手機扔開，這時有個同事轉發給他一條微博。
【同事】：你們這是，公開了？
這條微博是戀綜官方發的。蘇聿安拍的那個戀綜上了先導片，他在裏面表現的很亮眼，溫文爾雅的外形配上有些羞澀的性格，白襯衫，黑眼鏡的，很多人都吃這一款。
【網友】：誰懂，這哥真的好帥啊。
【網友】：有沒有給我補補課，有點想入坑了哇哇哇。
【網友】：別補了，人家有女朋友了。
【網友】：？尊嘟假嘟
【網友】：不信你去看他的主頁嘍。
順著網友們的指路，夏穗戳開了他的微博。
蘇聿安的微博是有專人在管理的，主頁基本都是一些公事，偶爾的幾張風景照和自拍還很精致，特意找了角度根據空間法拍攝的。
不過他的個性簽名很耐人尋味。
很簡單。
就一個女孩子的emoji。
現代網友的偵探能力可是相當厲害，三兩下就從他的私人照片裏扒出蛛絲馬跡，樓堆了好幾千，最後得出結論。
——蘇聿安肯定有個素人女友。
【網友】：你們看十月二十號那條微博的最後一張圖，那個勺子上，是不是反射出一個女生的影子了。
【網友】：我靠，真的誒。
【網友】：長得還挺漂亮的，雖然畸變了但感覺應該是屬於清純掛的。
【網友】：啊啊啊啊啊而且你們看她的無名指，是不是有戴過戒指的痕跡！
【網友】：woc……真的
夏穗挑了挑眉，依照網友們的提示戳開大圖。
來回放大縮小，確實能依稀辨別出她的影子。
……沒想到這都能被扒出來。
她正準備發信息給蘇聿安說這件事，這時，突然跳出了一條評論。
【GP9779】：怎麽可能結婚了，你們的腦補能力可真夠強的。
【網友】：？大哥你誰
【GP9779】：一個熱心網友罷了。
【網友】：……那你憑什麽說得這麽肯定。
【GP9779】：一個聰明的熱心網友罷了。
這個名叫GP9779在樓裏舌戰群儒，甚至在蘇聿安的那條微博底下也能瞥見他的身影。
夏穗第一次見到這個id，它實在太特殊了，在兩個平臺上都是頂著一個純白頭像外加一串神秘數字發言。不過他沒有像其他粉絲那樣掛了鐵粉標，毫無信服力的一句“不是”，讓人覺得很古怪。
而且每次看到有人說這個女孩子漂亮，他就回對方一個“大拇指”的emoji，有人說他們登對，他就立馬出警否認。
【網友】：？大哥你在幹嘛
【網友】：你不會是這個女生的粉絲吧。
夏穗看得想笑，戳開了這個頭像。
他的主頁空空蕩蕩的，和頭像一樣，背景什麽的，都是純白一片，沒有任何的裝飾。
往下滑就可以看到他過去在網上的發言記錄。
他的發言很單一，從前幾年的“我想你”漸漸變成了“對不起”，而這些“對不起”中又時不時摻雜了幾句“我想你”和“我愛你”，很簡單的三個字，來回交叉發。
有時候一天能發上四五條，有時候兩天才發一次。
夏穗楞了楞，有種莫名熟悉的感覺，往下滑，看到了。
【GP9779】：今天爸爸去世了，對不起，我這時才知道原來爸爸對你們做了這麽過分的事兒……你恨我也正常，我們一家虧欠你太多太多了。
對不起。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怎麽補償你們，我能想到的，就只有物質上。
我投資了叔叔阿姨的店，也安排了很多保護的人手，希望他們往後都能過得幸福點吧。——2016.7
【GP9779】：這套房子我重新買回來了，鋼琴也是。你說過你最想在南潭有一個自己的家，你想學鋼琴，想泡在陽光裏吃鳳梨酥。
這些我都準備好了，你什麽時候回來呢？——2016.9
這是一張隨手po上去的鳳梨酥，時間顯示是在三年前。看到這張圖，疑竇頓時消亡。她的心更痛了，眼眶脹脹的，唰的一下就盈滿了液體。胸口好像被人撕開了一道口子，回憶魚貫而入，就連腸胃，五臟六腑都在竭盡全力地描繪出他的五官。
何必呢？沈因，你這又是何必呢？把這麽多年都泡在回憶裏，用大把大把的時光去懷念那一年，值得嗎？我們早就回不去了……
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在屏幕上，視野逐漸模糊。
從來沒人把她說過的話當真，從來沒人這樣全心全意地愛過她。
她說過的話，他一句也沒忘記。
夏穗深吸一口氣，劃開通訊錄，點開“哥哥”的界面，然後解除了拉黑狀態。
剛解除的一秒，手機裏傳來了新的信息。
【哥哥】：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嗎？
【哥哥】：你們今天吃的什麽。
【哥哥】：我買的那個還好用嗎？
【哥哥】：如果你們沒有結婚的計劃，一定要提醒他時刻戴著。可以的話最好先拉他去檢查一下身體，避免有什麽疾病傳染。
信息發到這裏戛然而止，過了好一會，他又說。
【哥哥】：妹妹。
【哥哥】：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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