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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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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轉眼之間就到了交易會的第五天。

林輝的攤位上迎來了很多顧客, 她們早就在雜志上看見過新服裝的照片,一直等著新服裝出售的時間。

風衣賣得十分火爆,而羽絨服則是無人問津, 林輝對此也不在意, 反正她也沒有想過羽絨服會在香江爆火, 對她來說, 只要羽絨服能賣到大陸去就行了。

這個情況沒有一直維持下去, 到了第六天的時候, 她的羽絨服突然受歡迎了起來,都是一些阿婆在搶購, 她們比普通人更怕冷。

其他服裝攤位冷冷清清,就林輝的攤位人來人往。

馮琪嫉妒得牙癢癢, 她可不樂意看著林輝這麽囂張下去,但是又不敢對林輝下手,畢竟有雅閣服裝的前車之鑒,她的服裝廠可沒有雅閣服裝厲害, 雅閣服裝都不行,她就更加不行了。

再加上林輝也是一個狠人,她聽說雅閣服裝董事長全家都被迫移民海外了。

於是,馮琪站在攤位前, 無聲地對著林輝口吐芬芳。

員工看出了馮琪的憤憤不平, 安慰道:“廠長,凡事都要好壞的一面, 雖然我們的攤位不能像林廠長的那樣火爆,但我們好歹能夠喝點湯, 後面的攤位那才是一個人都沒有,完全就是來陪跑的。”

馮琪陰沈著一張臉, 咬牙切齒道:“難不成我還要感謝她不成?”

員工尷尬地笑了笑,然後一本正經道:“現在林廠長的地位不同以往了,她的羽絨服和風衣讓那些外貿商不問價格地瘋搶,她已經完全在香江服裝業站穩腳跟了,可以說林廠長現在已經是香江服裝業的大佬了。”

他停頓了一下,見馮琪的臉色依舊難看,他抿了抿嘴唇,繼續說道:“我們惹惱了她,她在外貿商面前表達對我們的不滿,自然就有人爭先恐後地對付我們,我們與其站在她的對立面,不如跟她站在同一戰線上,我們把她哄高興了,她手裏流出來的訂單都夠我們壯大服裝廠了,未來的事情誰知道呢!後來者居上的事情比比皆是,我們的服裝廠未必不能超過林廠長的服裝廠。”

馮琪陷入了沈思,她覺得此人說得很有道理,但是要她討好林輝,她又抹不下面子,她不願意承認自己比林輝沒用。

“我再考慮一下。”馮琪輕聲道。

員工思索再三後,還是小聲地說了一句,“老廠長可是對林廠長有恩的,林廠長看著老廠長的面子上也不會為難我們的,只要你願意低下頭,林廠長肯定願意幫助我們的。”

這些話都是老廠長吩咐他說的,就是為了讓馮琪能夠正視林廠長,老廠長為了孩子,為了工廠的未來,也是勞心勞力啊!

要是沒有老廠長的允許,他也不敢說這種話,萬一惹馮廠長生氣了,他的工作可就沒有了,雖然忠言逆耳利於行,但是這些話不好聽啊!

“我知道了,我會看著辦的。”馮琪猶豫不決道。

雖然服裝區的攤主討厭林輝,但是其他攤位上的攤主卻非常喜歡林輝,替他們引來了這麽多的客人,顧客們來都來了,不可能只買一件衣服就回家,肯定是要到處看看,看中什麽買什麽,所以他們的生意也非常火熱。

交易會結束之後,林輝也忙碌了起來,要整理交易會上的訂單,女工們也在加班趕工,把一批批貨物從庫房裏面搬出去。

林輝把羽絨服交給部長的時候,還不忘提醒道:“千萬不要忘了鴨絨的事情!”

因為鴨絨產量的問題,導致她拒絕了很多訂單,這讓她十分心痛,都是錢啊!

外貿商們想去其他地方買羽絨服,卻發現香江只有林輝的工廠能生產這種輕便的羽絨服,其他工廠的羽絨服太臃腫了,穿上身行動不便。

“好。”部長一口答應了下來。

這幾天已經有很多服裝公司的老板跟她見面,提出想要購買鴨絨的話,她都一一拒絕了,她更傾向於跟林輝合作。

外貿部帶回去的羽絨服趕在正月十五之前擺上了百貨商場的貨架上。

雖然過年是大家放肆采購的日子,但是由於羽絨服的價格比較高,而且還是新鮮物品,大家除了有點稀奇之外,購買的人是少之又少。

林文拿著一封信準備出門,他的妻子牛大花攔住了他,惡狠狠地詢問道:“這裏面裝的是什麽?是不是錢?你又給那兩個老不死的送錢過去,他們可是壞份子,你非要害死全家才高興嘛!你都已經登報斷絕關系了,你跟他們沒有關系了,不用管他們。”

林文十分委屈道:“我也不想管他們。”

“那你就不管啊!”牛大花沒好氣道。

林文支支吾吾道:“不管怎麽說,他們都是我父母,我不好撒手不管。”

他不好意思把父母威脅自己的事情說出來,而且牛大花也不知道他手裏握著金磚,一旦他不按照父母的想法做,他們就要舉報他藏金磚,他不能冒險行事,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林武也被威脅了,讓他的壓力沒有那麽大。

牛大花一把搶過信封,強硬道:“這錢,你不能送出去。”

林文陰沈著一張臉,用蠻力把錢搶了回來,然後一言不發地沖出了家門口。

心中十分後悔娶了這麽一個媳婦,還是林武的媳婦賢惠,從來沒有管過林武送錢給父母的事。

牛大花憤憤不平地追了上去。

一出門,就遇見了隔壁鄰居大媽們,她們十幾個人有說有笑地路過牛大花家。

見兩個小年輕氣鼓鼓的,其中一個大媽詢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怎麽見你們情緒不佳,夫妻之間要學互相理解和包容,不管是什麽事情講開了就好。”

牛大花勉強地笑了笑,此時已經看不見林文的身影了,林文趁牛大花和大媽聊天的空隙逃之夭夭了。

牛大花深吸一口氣,等林文晚上回家再跟他算賬,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還不相信自己不能收拾一個林文了。

“你們湊在一起是準備去哪裏?”牛大花好奇地詢問道。

鄰居大媽激動地說道:“百貨商場來了一批新貨,而且還是香江那邊的稀罕貨,聽說叫什麽羽絨服,穿起來比棉服還暖和,有了它,就不需要裏三層外三層的出門了。”

牛大花不可置信道:“真的?假的?比棉服還暖和?”

鄰居大媽不高興道:“我可沒有騙人,我現在家裏就放著一件羽絨服,那是給婆婆的,我現在去百貨商場再買一件給我媽,你要是不信,可以跟我們去看看。”

牛大花思索了一下,最終決定跟著她們去看看,她媽挺怕冷的,冬天都不喜歡出門,要是這個羽絨服真的有那麽保暖,她也可以買一件給她媽。

一行人來到了百貨商場,看著羽絨服櫃臺排著一長串的隊,瞬間傻眼了,鄰居大媽碎碎念道:“怎麽會有這麽多人,我上次來買的時候還無人問津……”

她們也不願意現在就回家,畢竟來都來了,只能硬著頭皮去排隊。

牛大花聽說羽絨服一百多塊錢一件,有種想要離開的沖動,畢竟需要他們夫妻倆工作兩個月才能把錢賺回來。

但又轉念一想,她這邊扣扣搜搜地過日子,而林文大方地把錢給他父母送過去,她成了一個冤大頭,還不如把錢花在自己父母身上。

牛大花規規矩矩地排隊,而鄰居大媽們則是閑不下來,她們開始找排隊的人聊天,聊得那是一個火熱,就差當場結拜成異性姐妹了。

沒過多久,鄰居大媽回到牛大花的身邊,神神秘秘地說道:“你知道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人排隊嘛?”

牛大花搖了搖頭,“不知道。”

鄰居大媽挺起胸脯,小聲道:“因為領導們都在穿羽絨服,領導覺得好的東西,差不到哪裏去,而且羽絨服的價格也不是貴得離譜,還不需要棉花票,所以大家就一擁而上了。”

牛大花瞪大了雙眼,本來羽絨服是可買可不買的,聽了鄰居大媽的話,這個羽絨服她非買不可了。

與此同時,林文跑到了林武家,坐在沙發上,對著林武說道:“我那個媳婦真的是越來越不講理了,非要讓我一分錢都不要給我爸媽,要不是我工資握在自己手裏,根本就拿不出來給爸媽,爸媽也真是的,別人的爸媽都知道給兒女減輕負擔,而他們就知道給我們增加負擔……”

林文不停地念叨著,見林武一句話都不說,大聲地喊道:“你有沒有在聽?”

林武無奈道:“我在聽,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再抱怨也沒有用,而且這件事是我們做錯了,爸媽養我們一場,我們卻跟他們斷絕關系了。”

林文不屑一顧道:“我們也是為了自己的小家好啊!爸還不是跟爺爺斷絕關系了,我們只是有樣學樣而已,不提這些晦氣事了,跟哥說說你駕馭媳婦的妙招,你媳婦咋個這麽聽話呢!”

林武沈默了一會,如實說道:“我的金磚在她手裏,她自然就同意給錢了,要不你把金磚的事情跟你媳婦說一下,她自然就會理解你送錢的做法了。”

“那可不行,我那個媳婦大嘴巴,藏不住事,我怕她到處瞎說連累了我。”林文語氣激烈地反駁道。

要是把金磚的事情跟媳婦說了,金磚就不是他一個人的了,他不想跟任何人分享金磚,這金磚可是他的秘密武器。

林武拍了拍林文的肩膀,一本正經道:“這次我們多送一點錢過去,讓爸拿出一部分的錢給爺爺,畢竟爺爺的家產還沒有被搜出來,我們應該對爺爺好一點,以後爺爺才會把家產的藏身之地告訴我們。”

林文發出一聲不屑的笑聲,振振有詞道:“我們可是林家的子孫,爺爺除了交給我們,還能交給誰?況且爺爺根本就沒有什麽家產,要是真有家產他當初也不會在監獄裏過得那麽慘,我們的老宅都被那些人翻了很多次,連地板和草地都被掀起來了,依舊一無所有。”

林武聞言,皺著眉頭說道:“我總覺得我們家應該沒有那麽窮。”

“你就是想太多了,聽著別人喊爺爺林半城,說我們家很有錢,你便信以為真了。”林文一點都不惦記著那虛無縹緲的家產,比起那些,他更看重手裏握著的金磚。

林武思考了一會,從抽屜裏面拿出一疊錢交給了林文,他囑咐道:“裏面有20塊錢是爺爺的,你記得讓咱爸給爺爺。”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準備搏一搏,萬一真的有家產呢!林文不討好爺爺也好,正好可以突出他的孝順,免得以後有人跟他搶家產。

“我知道了。”林文不在意地揮了揮手。

隨後,林文把林武的錢放在信封裏面,拿到郵局寄了出去。

他慢悠悠地回到家中,此時牛大花並沒有在家,他也樂得一個輕松,不要應付牛大花,他給自己做了一個蛋炒飯,吃了之後便去睡覺了。

牛大花回到家中,就看見了廚房裏面一片狼藉,她憤怒地把羽絨服放在沙發上,然後沖進房間裏面,把林文從床上拉起來。

林文的美夢被牛大花打破了,他不耐煩地詢問道:“又怎麽了?”

牛大花指著廚房說道:“你看看你幹的好事!”

“我又不是不會弄,你生什麽氣?我等下就去收拾。”林文慢悠悠地說道。

牛大花深吸一口氣,質問道:“你是不是給那兩個老東西送錢了?”

林文滿臉寫著不耐煩,他沒好氣道:“你說話禮貌一點,那兩個人是我的爸媽,沒有他們,你嫁鬼去吧!再說了,我用的是自己的錢,自己賺的工資,又沒有問你要錢,你管那麽多幹嘛!”

牛大花陰沈著一張臉,坐在沙發上,整理著羽絨服。

林文見牛大花氣得不輕的表情,想緩和一下關系,便笑著問道:“你這衣服挺好看的,多少錢?”

牛大花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這可是香江來的稀罕貨,能不好看嘛!一件衣服要100多塊錢,穿起來可舒服了。”

林文一臉震驚,這個敗家婆娘居然花這麽多錢去買一件沒用的衣服,正準備罵她,又想到剛剛才惹她生氣,現在說這些話只會火上澆油,他只能強壓著怒火說道:“這衣服也太貴了吧!”

牛大花一本正經道:“畢竟是給我媽買的衣服,也不能買便宜貨,再說了,我用的是自己的工資,又沒有問你要錢,既然你不要我管你,那你也少管我。”

林文被氣得要死,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只能氣鼓鼓地出門。

牛大花見林文離開家之後,她一言不發地走進了廚房,正準備收拾廚房衛生的時候,突然反應過來,她幹嘛要做牛做馬地伺候那個沒心肝的男人。

她把抹布一扔,轉身就離開了廚房,林文會出門找樂子,她也會,與其留下來幹活,還不如去找小姐妹嘮嗑。

幾天後,林大伯去郵局領了林文寄過來的信件,林大伯把信件帶回家了,大伯母十分激動地湊了上去,毫不猶豫地接給信件,然後撕開信件,她把信件裏面的信交給了林大伯,而自己則是一臉認真地數錢。

大伯母數完錢之後,不在意地詢問道:“兒子們說了些什麽?”

林大伯表情平淡道:“就是一些老生常談的話,讓我們註意身體,說他們有多麽不容易,還有就是小武讓你拿出20塊錢給爸。”

大伯母一聽關乎到錢的問題,一下子就炸毛了,她罵罵咧咧道:“我們可就指望著這點錢過活,哪裏還有多餘的錢給你爸,你爸也是一個狠心人,對我們不管不顧,你都要病死了,他也不過來看你一眼,我可不想熱臉貼上冷屁股,要不是因為你爸,我們也不會被改造,富貴的日子沒有享受到,倒黴的事情一大堆……”

林大伯沈默以對,他在心底裏面也認可媳婦的話,所以也就默認了媳婦的行為。

兩人把錢放好之後,就出門去上工了,走了有一段路後,鄰居老王便湊上前來,小聲地說道:“老林,恭喜啊!沒想到你家深藏不露啊!你爸都去做倉庫保管員了,而你二弟妹則去飯館打下手了。”

林大伯楞了一下,詢問道:“我二弟呢?”

鄰居老王如實說道:“你二弟還是跟我們一樣上工,但是他換崗位還不是遲早的事嘛!你們怕引人註意才沒有這麽高調的,我懂!”

鄰居老王一臉無比理解的表情。

林大伯現在心裏很亂,他不知道該跟鄰居老王說些什麽話,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事實。

“我們家可沒有那麽大的能力,你可不要瞎說,再說了,我家老林跟他二弟早就不來往了,他們的事情跟我們可沒有關系。”大伯母撇開關系道。

林大伯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鄰居老王見狀,也不好多說什麽,只是自討沒趣地離開了兩人的身邊。

等鄰居老王走了之後,林大伯不高興道:“你剛才怎麽能說這種話,雖然我跟爸斷絕關系了,但是他還是我爸啊!”

大伯母冷笑一聲,“我們可沾不上他們的光,就不要摻和進去了,他們這麽高調,看他們不順眼的人多了去,我們可不能被殃及了。”

林大伯轉念一想,覺得媳婦的話有幾分道理,爸現在對他愛答不理的,他湊上去也沒有什麽好果子吃,反正二弟跟他一樣上工,他也沒理由嫉妒他們。

“沒想到老領導的兒子還有這份能力,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斷絕關系了。”林大伯十分後悔道,真的是一步錯,步步錯。

大伯母也後悔啊,如果他們現在跟二弟等人住在一起,她也可以把家務活扔給二弟妹,也不用白天上工之後,晚上還要做家務活。

與此同時,林爺爺知道他即將去做倉庫保管員的消息後,也是無比的震驚,倉庫保管員這活可是一個香餑餑,每天的工作任務也不重,早上只需要在別人領農具的時候做一下登記,晚上再清點一下農具有沒有還回來就行了。

林爸苦著一張臉說道:“爸,你怎麽不叫老領導的兒子給我安排一個好崗位,連你兒媳婦都有,就我沒有。”

林媽一臉誠惶誠恐地看著林爺爺,她小聲道:“我在哪裏上工都可以,要不我把我的崗位讓給林輝他爸。”

林爸激動道:“這安排好,我挺喜歡飯店的崗位的。”

林爺爺冷哼一聲,恨鐵不成鋼道:“要不要我也把我的崗位讓給你啊!”

林爸的笑容瞬間消失,他十分委屈地看著林爺爺。

林爺爺表情凝重道:“我已經很久沒有跟老領導的兒子聯系了,這次的事情恐怕不是老領導的兒子安排的,工作崗位先不要換來換去,聽從上面的安排,免得惹惱了給我們安排崗位的那個人,我晚上去拜訪一下場長秘書,試探一下幕後人是誰!”

林爸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了下來。

夕陽西下,農場的下工鈴聲響起之後,眾人毫不猶豫地離開了荒地,大家邊聊天邊往家走。

此時的林爺爺正被一群人圍著,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恭喜的話,一臉羨慕地看著林爺爺,他們以為林爺爺會跟他們一樣上工到死,沒想到峰回路轉,林爺爺還能去當倉庫保管員。

“老林啊!我們可是多年好友,你就透露一下你用了什麽辦法當上倉庫保管員的?”其中一人詢問道。

林爺爺無奈道:“剛剛上工的時候你就一直在問我,我都說了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當上倉庫保管員的,我要是真的有那個能力,我兒子也不會繼續上工了。”

“你兒子現在在開荒,不代表以後也會一直開荒。”一人憤憤不平道。

林爺爺無言以對,反正問就是什麽都不清楚,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好不容易生活有點盼頭了,可不能越活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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