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約三分鐘，保安走了出來。

“在操場那邊玩游戲。”

“哦，謝謝。”

“要進來嗎？”

“不用了，”張平道，“我在外面看看就好。”

“那行，那你要進來就跟我說一聲。”

“好的。”

說完以後，張平便往幼兒園的右側走去。

走了約十多米，他便透過被枝葉纏繞著的柵欄看到了，正和同學們玩得不亦樂乎的女兒。

因為李海殺了奸夫三歲女兒，張平才會第一時間過來看女兒。

並不是說擔心女兒遭到不測，只是女兒如果是在他視線裏玩耍的話，他那不安的心才會安定下來。

他其實很想和女兒打招呼，但看到女兒正在興頭上，張平選擇不打擾，還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

站了約半個小時，見現在還不到三點，張平決定晚點再過來接女兒。

他這個人不夠風趣幽默，與其把女兒帶回家，還不如將女兒留在幼兒園，等五點左右再過來接。

做好打算，張平便朝所住的單元樓那邊走去。

回到家裏，張平又戴上耳塞監聽妻子。

盡管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聽到有用的信息，但張平還是不想錯過任何機會。

現在他已經把王葉海是奸夫的可能性排除，接下來的調查對象就是王潛了。

張平沒有見過王潛，但聽王葉海所說的，張平知道王潛屬於那種能讓大部分女人心動的成功人士。

至於他呢，他壓根就不算成功人士，只是過著溫飽生活罷了。偶爾要花個一兩萬元，他都得再三考慮。

現在張平還真擔心妻子早已成了王潛的情人。

派對，書房，保安……

該死！

坐了一會兒，張平離開了家。

王佳欣就住在他樓上，而他想知道王佳欣的主播事業搞得怎麽樣了。

小可現在就跟著王佳欣過，王佳欣又曾經做過小姐，張平總擔心王佳欣照顧不好小可。

應該不是照顧不好，是怕小可被王佳欣帶壞吧。畢竟，王佳欣現在從事的是那種有些低俗的行業。

張平並不是對主播行業有偏見，而是大部分女主播都是靠外表吸引觀眾以及賺錢。而為了讓觀眾打賞，可能還要說一些暧昧的話，做一些尺度大的動作。

走到王佳欣家門前，張平輕輕敲了下門。

等了約一分鐘，王佳欣並沒有來開門。

因為能聽到裏面響著音樂，張平知道王佳欣是在家裏頭。

敲了敲門又等了一分鐘，王佳欣依舊沒有來給張平開門。

張平原本是想打個電話給王佳欣，但他還是選擇先擰一下門把手。

結果，直接擰開了。

王佳欣居然忘記將門反鎖，推門而進的張平知道有必要加強一下王佳欣的安全常識。

要是這次擰開門的不是他，而是小偷甚至殺人犯的話，那獨自一人的王佳欣就有危險了。

次臥室的門虛掩著，關上門後，張平走了過去。

他其實想喊王佳欣的名字，但怕王佳欣正在直播。

要是喊了，又被觀眾聽到的話，那顯然是不好的。

走到次臥室門前，張平輕輕推開了門。

而當他看到裏面的一幕時，他被嚇了一大跳。

他看到戴著耳麥的王佳欣正站在電腦桌前扭動身體，如果扭動身體只是為了跳舞，那無可厚非。

可讓張平震驚的是，王佳欣渾身上下只穿著一件吊帶睡裙。

此時她還用雙手將吊帶睡裙拉起來，張平已經看到了王佳欣那光潔得寸草不生的丘陵地帶。

而這時，王佳欣也註意到了張平的存在。

對視一眼後，急忙放下裙擺並看著攝像頭的王佳欣道：“土豪，抱歉，有人來敲門，我先去看下是不是送快遞的。”

停頓片刻，笑了笑的王佳欣又道：“我是那種很保守的女人，不可能跟送快遞的怎麽樣的。好啦，就先這樣，待會兒我再跟你視頻。”

關閉視頻聊天，並摘下耳麥擺在一旁後，有些生氣的王佳欣道：“這裏是我家，你怎麽直接進來的？”

“你門忘記反鎖了。”

“好吧，那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你重操舊業了？”

“麻煩你先出去，我要穿一下內衣。”

張平沒有說話，而是走出了次臥室。

妻子的事已經讓張平很心煩了，現在王佳欣又這樣搞，張平自然是更加心煩，又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

他先是站在客廳抽，之後又坐在沙發上，然後直接選擇站在離外陽臺不到兩米的地方繼續抽煙。他不想站在外陽臺，一則是怕被鄰居看到會說閑話，二則是不想曬太陽。

就這樣等了約十分鐘，張平才看到王佳欣。

王佳欣依舊是穿著吊帶睡裙，只不過戴上了文胸穿上了內褲。

好像，還有換過妝。

之前王佳欣的妝非常濃，現在倒是淡了。

“要不要喝水？”

“你是小可的媽媽，我希望你能給小可做個好榜樣，而不是變成現在這樣。王佳欣，我跟你說。在你說要當女主播的時候，我一直很擔心你會靠低俗直播賺錢，結果還沒過幾天，你就這樣了。我覺得人只要活著，那肯定有很多種正經的賺錢渠道，犯不著這樣。”

等張平沒有繼續往下說後，王佳欣將已經倒好的溫開水遞給了張平。

接過後，張平將之放在了茶幾上。

坐在沙發上後，王佳欣兩只手撐著沙發。

她示意張平坐下來，但張平依舊選擇站著。

看著顯得很高大的張平，王佳欣道：“上次你問我為什麽要當女主播，我說我一個月固定開支在四千到五千之間，這還不算買衣服鞋子之類的錢。

我沒有讀過書，亂七八糟的證書都沒有，你讓我去做什麽工作？酒店前臺，超市導購，這些工資都不足以抵消我每個月的開支。

而且如果我去做這些，那誰給我女兒做飯？現在我老公還被拘留，等公訴之後就是坐牢，所以在接下去的至少三年裏，都只有我陪著我女兒。

為了照顧好她，我每個月至少要賺五千元，而且必須能確保她回來的時候就能看到我，我還給她做好美味的午餐或者晚餐。

要是我出去工作，這些根本就只能存在妄想裏。”

“你剛剛提到的是出去工作還是在家裏工作，而我想跟你討論的是你在家裏幹什麽工作。你當女主播我根本不反對，但你像剛剛那樣出賣自己的身體，我就要反對了。”

“現在只要顏值高都可以當女主播，門檻特別的低，每天都有女主播因為收入太低被淘汰，”王佳欣道，“我長得很一般，才藝就是跳舞。可現在大部分藝校的女孩子都有在做女主播，你讓我怎麽和她們競爭？

我本來想說要是小可跟我一起直播的話，興許可以一炮而紅。沒想到，我的直播賬號直接被那個平臺給封禁了，理由是母女直播會讓人想入非非。

再說我也不想影響到我女兒的學業，重新註冊了個賬號後，我就只能自己直播了。我比一般的女主播年齡大，我的聲音也沒有她們來得好聽，完全競爭不過她們。

後面有個粉絲私聊我，問我肯不肯跳低俗的舞蹈，還說半小時就會給我三百塊。想著隔著屏幕跳也沒什麽，又不用像以前那樣被他們摸，或者幫他們口之類的，我就答應了。

後面發覺這樣來錢快，我就專門讓打賞多的人加我的微信，然後和他們談價格了。”

“如果他們錄像並公開，你知道是什麽後果不？”

“我一對一視頻的時候從不露臉。”

“那在直播平臺直播呢？”

“當然也不會，”王佳欣道，“我雖然沒有讀過書，不夠聰明，但這種事我還是明白的。

基本上每天都有女孩子不露臉的視頻被發到網上，有些是老公發的，有些是男朋友發的，有些是炮友發的，有些是嫖客發的。

這種視頻每天都會出現在一些網站上，我當然不希望我成為其中之一。

我一般是戴著面具跟他們視頻，剛剛是因為只是跳舞，土豪只看脖子以下，我就沒有戴了。”

“你知不知道這會對小可造成不好的影響？”

“我只在白天做一對一視頻直播。”

“不管怎麽說，我建議你停止這種靠出賣身體賺錢的方式。”

“我說了，我一個月開銷要四五千。要是碰到我或者小可生病，那要花更多的錢。”

“如果做正經直播不賺錢，那你就出去找工作。”

“行，那你告訴我什麽工作一個月有五千收入，而且還有時間買菜做飯給我女兒吃。”

“你外形很好，很適合去做銷售。”

“做銷售？”冷冷一笑的王佳欣道，“大年前我去做過一個月的房產銷售，結果差點被潛規則了。

所以我寧願在視頻面前擺出客人提出的各種各樣的要求，也不願意去外面做那種看男人臉色，而且還可能要陪男人睡的工作。

你自己去問問那些業績好的售樓小姐，哪家不是跟客戶暧昧或者被客戶睡過的？”

“你這是以偏概全。”

“你要認為我是以偏概全我也無所謂，反正我就是這樣認為。”

“也就是說，你堅持要幹這份工作？”

“你要去舉報我不成？”

“我尊重你的選擇，”張平道，“但我希望你能保證一點，就是千萬別被你女兒知道。”

王佳欣原以為張平會一直勸她別幹這個，可聽到張平這番話後，王佳欣的心情有些覆雜。

眼眶一紅後，王佳欣道：“阿平，我知道從理想主義的角度來說，我要做的應該是出去找一份正經的工作，然後還要扮演好母親這個角色。

可現實真的很殘酷。前幾天收到銀行的短信，讓我這個月十五號之前要把房貸補上時，我的心情就很糟糕。

我以前當過小姐，我也知道伺候各種男人是一種很惡心的事。男人長得再難看，我還是必須笑臉相迎，根據他們的要求擺著各種各樣的姿勢。

當第一位客人提出一對一視頻的要求時，我心裏也很反感，就好像我又去做小姐似的。可在現實這座大山的壓迫下，我還是不得不幹這個。”

張平微微皺眉，說道：“這個月房貸多少，我借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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