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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代表誰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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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代表誰的心

回到學校正常上課後, 孔武一連好幾天沒來學校,他不在,徐西桐和陳羽潔感覺日子無聊了許多。

她們一個坐在孔武的空位上, 一個站旁邊, 徐西桐托著下巴問一旁的任東:“孔武去哪了?他都有一周沒來上學了。”

“他奶奶生病了,在醫院照顧他奶奶。”任東早上剛和孔武發完信息。

徐西桐點了點頭,想到什麽:“剛好周末, 我們去看一下孔奶奶吧, 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陳羽潔對上徐西桐的眼睛, 兩人默契地擊了個掌。

“好。”任東答應道。

周日下午,她們在有著紅色招牌的麥肯雞樓下集合,三個人一起前往縣人民醫院,路上他們湊了錢買了袋水果去看孔奶奶。

來到住院部302,推開門, 撲鼻而來的藥水味與醫院消毒水的味道, 裏面是個大單間,躺著很多病人, 每個病床由淡藍色窗簾隔開。

徐西桐感覺裏面的氛圍死氣沈沈, 像攪開的面粉水, 混沌沒有方向。孔奶奶睡在第二張病床上, 孔武穿著一件寬大的橘色體恤,後背印著“where am i going”,他坐在床邊,把削好的蘋果塊放在碗裏,拿著木槌搗成泥, 打算等奶奶醒來餵給她吃。

聽到聲響孔武回頭,看見他們擡手摸了摸後腦勺, 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們怎麽來了?”

“當然是來看孔奶奶啊。”陳羽潔走過來把水果放在桌上。

任東輕點了一下頭跟孔武打招呼,他們來到病床前,一幫小孩吵吵鬧鬧的給病房註入了無限生機。

“孔奶奶怎麽了?”徐西桐語氣關切,她看向老人,她躺在床上閉眼睡著了,身體幹瘦,身上的皮膚像樹皮松垮,鼻子上插著管子,喘氣聲很重。

孔武低下頭,露出一個笑容,可他這個笑比哭還難看:“奶奶前幾天摔了一跤昏迷不醒,送醫院搶救過來了,但醫生說沒多少時間了,讓我盡可能讓……奶奶最後幾天開心點。”

話說完,氣氛低了下來,陳羽潔拍著孔武的肩膀安慰了幾句,徐西桐見他眼裏透著一抹消沈和迷茫,努力開玩笑道:

“你也要振作起來啊,不然奶奶會心疼的,還有你不在學校的日子,立刻就有人來欺負我。”

“是啊,學校沒有你這個校老大坐鎮是真不行。”陳羽潔說道。

孔武眉眼的烏雲消散了些,他說話也精神了些:“那當然,你們大哥我在道上混了這麽多年不是白混的,妹啊,等我回學校了,肯定幫你修理他們。”

“好。”徐西桐笑起來。

一幫人在病房陪著孔武,嘰嘰喳喳地說著話,只有任東,來到熟悉的醫院,聞著消毒水的味一整個下午都在沈默。

孔武送他們下樓,陳羽潔見他背著背包問道:“你要去哪兒?”

“哦,我回家一趟去拉我奶奶的三輪車出來,她在醫院這些天,只要一醒來就是惦記她的年糕攤還說要現在出去賺錢,我肯定不讓啊。”孔武再次撓了撓頭。

所以孔武為了讓奶奶安心或者說開心些,他就自己接替奶奶每天晚上出攤,然後拍照給她看。

“我幫你。”任東忽然開口。

“我幫你!”徐西桐說道。

“我也來。”陳羽潔也加入。

於是,四個年輕的少年少女在有名的二泉小吃街支起了攤子,孔武幹起活來十分認真,他大聲吆喝著路過的人:“新鮮又好吃的孔奶奶年糕出攤咯。”

陸續有人在攤前停了下來,兩位女生負責招待客人堂食或打包小吃。任東在孔武的指導下開始上手,他雖然話少但幹起活來十分利索,一點也不含糊。

他一身黑,戴著黑色鴨舌帽站在攤前,肩寬腿長,光是站在那裏就吸引了很多顧客駐足。

徐西桐忙裏偷閑,她站在任東旁邊,看著鐵板上被烤得逐漸膨起來的年糕,表面微微焦黃,男生隨手撒了一把辣椒面,看起來更香了。

一個腦袋探過來,挨著男生修長的手臂,徐西桐吞了一口水:

“我也想吃。”

任東拿起筷子夾起一小塊年糕,示意徐西桐張嘴,她張開嘴,男生塞了進去。

“燙燙燙。”徐西桐感覺嘴巴像有火燒,舌尖都麻了。

她嘴裏含著年糕沖任東嘰裏咕嚕說了一大堆話,任東扯出一個塑料袋示意徐西桐吐裏面。

吐完之後徐西桐像只小狗一樣哈哧著舌頭,任東拿著食物夾將年糕翻面,偏頭看了她一眼:

“你怎麽這麽嬌氣。”

任東一邊說她一邊又口嫌體正地倒了一杯水送到徐西桐嘴邊,示意她張嘴喝下。

在身後正忙著收拾垃圾的陳羽潔看到這一幕眨了眨眼,楞了幾秒。

一幫人忙到很晚,徐西桐累得腰酸背痛卻覺得能幫到朋友十分快樂,她彎腰將地上的飲料瓶,小方桌上客人吃剩的食物,一次性快餐盒扔進大垃圾袋裏。

任東幫孔武把廚臺收拾幹凈,他借了隔壁攤販的水管正彎腰沖手,轉頭看著正在忙的徐西桐,問:

“烤年糕還吃不吃了,晾了一下,不燙了。”

收拾齊整的廚臺上放著一疊白盤子,裏面盛著切好的小塊白年糕 ,在燈泡光底下散發著晶瑩的光。

“好,我收完這些就來吃。”徐西桐聲音軟甜,她的語氣歡快。

擺攤結束後,夜色微涼,一群人站在攤前跟孔武分別,任東雙手插兜,下巴點了一下這些行當:

“用不用幫你把這些搬回去?”

“不用,蹬個三輪車的事,倒是你們幫了我很多的忙,”孔武笑笑。

他站在陰影裏,突然走出來站在明亮的燈下,人高馬大的少年彎腰鄭重其事地朝他們鞠了一躬,認真地說:

“謝謝。”

任東第一反應上前踹了孔武一腳,徐西桐和陳羽潔也撲上去打他,一幫人鬧在一起。陳羽潔吐槽道:

“孔武,你這演電視劇呢!我們不愛看煽情的。”

“對,換臺,我要看校霸孔武的風雲事跡。”徐西桐立刻接話。

孔武被弄得臉頰通紅,他摸了摸腦袋,跟一幫人說笑。分別後,他們三人站在二泉路的十字路口,任東單手插著褲兜,另一只手握著手機看了一眼,轉過頭同兩位女生說話:

“我還有事要去臺球廳一趟。”

“好,那我跟羽潔你一起回家,你路上小心點。”徐西桐朝他揮手。

“嗯,”任東作勢要走,想起什麽擡眼問她,“我鑰匙是不是在你這。”

徐西桐低頭摸身上的口袋,果然在衛衣口袋裏找到了任東的鑰匙,她拋給任東,不滿道:

“你的東西不要老是放我這,真的很重……”

話說到一半,男生擡手捏住小姑娘的臉頰,他稍微使了點寸勁,徐西桐就能吃疼喊放手,不敢再念叨他了。

任東拿著鑰匙走了,兩個女生站在一起,徐西桐沖他的背影小聲地罵人,又不敢罵得太大聲生怕任東下一秒回頭過來收拾她。

“娜娜,任東是不是喜歡你?”陳羽潔站在身後問道。

徐西桐正小聲地罵著狗東西,聞言“啊”了一聲,她的反射弧有些長,聽到陳羽潔說完後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最先熱的是後脖頸,慢慢滾燙起來,語氣不敢相信:

“不是……吧。”

那個“吧”字自己說出來都帶著遲疑,陳羽潔認真回想了一下:“你前兩天跟我說演唱會那件事的時候,我其實還蠻震驚的,如果不喜歡,他怎麽會放下一切來大晚上地跑來接你,而且你當時還有人來接。而且今天擺年糕攤的時候,你想吃什麽想要什麽他都記在心上。”

這麽冷酷的一個人,做到這個份上。

這不是喜歡是什麽?

“我和他認識這麽久,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但對你不同,”陳羽潔慢慢說道,下了一個結論,“所以,上次玩游戲他說有喜歡的那個人,應該是你。”

“可是他就是這樣的呀,他人就是很好,對我也很好,因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徐西桐一顆心撲通狂跳,想相信又不敢相信。

此時孔武正蹬著三輪車路過,車上拉著折疊桌椅子等這些東西,過重的物品他已經叫熟悉的鄰居攤販幫忙給拉回去了。

陳羽潔出聲喊他,孔武猛地一剎車,車停了下來,他別過頭問道:“什麽事?”

“問你個問題,是假如,假如娜娜晚上在郊外回不來需要人接,但她這個時候已經聯系了靠譜的朋友,朋友也說了來接她,你知道這件事後會去找娜娜嗎?”

“我有病啊,她不是有人接嗎?”孔武說完蹬著三輪揚長而去。

兩個女生一起走路回家,她們經過小賣部的時候,徐西桐請陳羽潔吃了碎冰冰。她們坐在小賣部面前的木椅上,咬著冰棒,看著馬路對面的車來車往聊天。

“羽潔,我其實喜歡他,”徐西桐咬了一塊碎冰,連嗓子眼都是冰的,吸了吸鼻子啞聲說,“我就是怕——”

怕他只拿自己當妹妹,怕真的說出口連朋友都沒得做。比起失去任東這件事,她情願像現在這樣,裝作對他沒感覺,裝作嫌棄他,繼續當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只要他一直在她身邊。

一只手握住徐西桐的手,陳羽潔看著她的眼睛說:“我明白。”

“你可以試探一下任東,看他是不是什麽都縱著你,感情這東西應該可以感覺出來。”陳羽潔從兜裏掏出兩張電影票遞給她。

這是陳羽潔她爸單位裏發的,她本來想問陳松北要不要一起去,但想了想他跟她一起去電影的可能性為零,不如給娜娜,看能幫不能幫到她。

星期一,下課鈴響,任東仍趴在桌上睡覺,他面對著墻壁,長手長腳地束在課桌前。徐西桐吸了一口氣,雙手揣進校服口袋裏,走到任東座位旁邊,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任東攤在課桌前的手動了動,他慢吞吞起身,伸手大力搓著臉,依然閉著眼,似乎說一句話都耗神,在等徐西桐開口。

“周末去不去看電影?”徐西桐沒看他的眼睛。

空氣似乎沈默了幾秒,也可能沒有,任東從褲袋裏掏了掏,往桌上一撇,兩個鋼镚自轉了兩圈落在桌面上,他看著徐西桐,嗓音略啞,帶著慵懶的磁性:

“最近窮,下次哥再帶你去。”

“我有票,羽潔給了我兩張。”徐西桐硬著頭皮說道。

“走唄。”任東快速接話,語氣隨意。

他答應得如此快和輕松反倒了讓徐西桐楞了幾秒,她反應過來後用力點了點頭,生怕任東下一秒會反悔。

時間一晃來到周末,徐西桐收拾好去了電影院。電影院是高一那年開的,是北覺縣唯一一家電影院。

托羽潔的福,這是徐西桐第一次看電影。

徐西桐來到玄康街,步步高點讀機店鋪有一個服裝市場入口,隔著老遠,她就看見了一塊大屏幕外掛在二樓墻壁上,上面寫著下午幾點到幾點放映什麽電影。

徐西桐走進服裝市場入口,穿過一個老年衣服大賣場直上二樓,走進了電影院。

電影院裏面右手邊是吧臺,另一邊則是休息處,擺了幾張米色的沙發,很多年輕人在排隊取票,小孩則趴在娃娃機前盯著玻璃窗裏的奧特曼跟大人吵著說要玩。

徐西桐斜挎了一個小紅花針織包,她站在一排的立排海報前,有《春嬌與志明2》《晚秋》,還有重映的《泰坦尼克號》。

沒一會兒她看見任東走過來,讓人眼前一亮。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襯衫,扣子松垮地系到第三顆,露出一截黑色背心勾勒出胸膛的線條,整個人透著漫不經心的帥氣。

他朝她走過來時,一路上,很多人紛紛回頭側目看半道上冒出一個大帥哥。

徐西桐的心跳控制不住的漏了一拍。

“等很久了?”任東走到她面前問道。

男生剛洗過頭,頭發半濕,他身上飄來淡淡的洗發露味道,像熱帶生長的香根草又混著冷冽的雪松味,散發強烈吸引力的同時帶著疏離的克制。

總之很好聞。

真的好香,徐西桐使勁嗅了嗅,任東擡手捏住她的鼻子笑著說:

“狗鼻子又躥出來了。”

“哎呀,放開,”徐西桐皺眉,鼻子得到解脫後,看著任東說,“我第一次看你穿襯衫,真好看。不過你穿白色肯定更好看。”

任東一年四季的衣服色系都是冷色調,統一的黑,灰色,她還沒見過他穿白色。

“謝謝啊,但我不是陽光那一掛的。”任東笑著答。

兩人有說有笑地準備檢票進去看電影,陳羽潔給他們的票剛好是《泰坦尼克號》,徐西桐半道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拉了拉男生的襯衫袖子:

“我想吃爆米花。”

早就聽說電影院的爆米花好吃了,兩塊錢一袋,徐西桐從口袋裏掏出錢遞給他,任東沒有接看了她兩秒:

“確定買了會吃光?”

“嗯!”徐西桐點頭。

任東去收銀擡買了一袋爆米花,他揣在懷裏走到徐西桐面前遞給她,徐西桐接過爆米花裝模作樣地看了一眼,硬著頭皮說:

“這是焦糖味的,我想吃奶油味的,你能不能去換?”

徐西桐在心裏默默說道:如果任東說不行或者罵她,那肯定就是不喜歡她。

哪知下一秒,任東絲毫沒有猶豫接過她手裏的爆米花,點頭:

“好。”

心又悄悄隨之軟下去一塊,他說好。

任東換回爆米花,徐西桐興高采烈地說了聲謝謝,接過來抱在懷裏準備和任東一起入場時,不遠處突然爆發了劇烈的爭吵聲,兩人看過去,是一對情侶在吵架。

男的表情似乎忍無可忍,耐心全無,當場罵女生:“哎呦,我真是服了你們女的,說要可樂給你買來了又說不要冰的要常溫的,早特麽不說!現在又說爆米花口味不對,焦糖味的爆米花跟奶糖味的爆米花吃起來有什麽不同嗎?”

“你以為自己是太皇太後?”男生語氣憤怒。

徐西桐:“……”

“慈禧他媽也沒你作!”男生接著說道。

徐西桐:“……”

徐西桐感覺那男的每一句都像在罵她,她的臉色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電影即將開場,任東拽起她的手往前走時說:

“那男的有病。”

說得好。

兩人來到1號影廳找到座位準備看電影,影廳裏人不多,很安靜,所以觀影氛圍非常好。

快到結尾的時候,徐西桐被男女主的愛情深深打動,哭得稀裏嘩啦,用完了任東整整一包紙。

任東偏頭有些好笑地看著她,語氣帶著不自覺地寵溺:“紙沒了,要不拿我襯衫擦?”

徐西桐哭得鼻子發紅,她搖搖頭:“不行,不能讓我鼻涕影響你的帥氣。”

任東無奈地笑了,電影結束時,他跟其他觀眾借了一張紙給她。整場電影看下來,徐西桐對《泰坦尼克號》最深的印象就是,她哭了太多次以致於把鼻尖上的皮都給擦破了。

電影結束後,徐西桐跟任東一起站在在玄康街的路邊等著過馬路,紅燈亮起,他們耐心地等著紅燈轉綠。

丁字路口上有兩條馬路兩處紅綠燈。

漫長的七十秒過去後,紅燈跳為綠燈,行人趿拉著鞋快速往前走。任東走在前頭,徐西桐跟走後面,剛走沒兩步,鞋帶松了下來。

徐西桐停下腳步,望著任東寬闊挺拔的背影突然不想走了。

她如果不走,任東會不會發現她,回頭找她。

男生個高腿長很快走到馬路對面,這個時候,人行道的紅燈再次亮起,街上來來往往熙攘不已,不斷有貨運車,客車經過,塵土飛揚。玄康路兩邊的高大楊樹,柳樹上的枝葉是灰色的,十分黯淡,它們在等一場雨。

而我的那場襲擊我青春的暴雨,早在演唱會那天就下了。

馬路對面一身黑衣的任東輕輕擰起眉,側頭沒看見人跟上來,不斷有車輛經過,徐西桐只能隔著車與車之間的縫隙一下又一下短暫地看他。

任東站在馬路對面沖她擡了擡下巴,示意徐西桐過來。徐西桐掙睜著一雙杏眼輕輕搖了搖頭。

任東的臉色變得不太好快,不明白她在抽什麽瘋。

徐西桐垂下眼地看著地面,忽然有些喪氣,他肯定不會無理由和無條件朝她走過去。

比如現在,正常人只會罵她有病,幹擾交通秩序。

應該是失敗了吧。

她也不用再絞盡腦汁試探了。

假裝一切沒發生,還能繼續當好朋友吧。徐西桐心酸地想著。

一輛紫色的公交車從眼前經過,下一秒綠燈亮起,徐西桐沮喪地擡起頭過去找他,卻看見男生雙手插兜穿過馬路朝她的方向走來,人群擁擠,他不小心撞到行人的肩膀低聲道歉,擡起下巴,然後視線緊跟了過來。

徐西桐的心顫了顫。

像荷葉上的那一顆露珠,不停地在葉子上打滾,開始雀躍打滾,完全控制不了。

任東雙手插兜走過來,一雙白色的球鞋停在眼前,徐西桐聞到了男生身上冷冽又極具侵占的氣息,人是懵的,整個人像被電住一般不能動彈。

他過來了。

她沒跟著,他就回頭找她。

任東站在她面前,擡了一下眉,嗓音清冽:

“怎麽,走不動了要你哥背啊?”

徐西桐搖了搖頭,指著自己的鞋,傻裏傻氣地笑著:

“我鞋帶開了。”

“哦,你鞋帶開了也這麽開心啊。”任東沒好氣地蹲下來給她系鞋帶。

男生蹲下來,徐西桐望著他蓬松的發頂又傻氣地笑啊。

是啊,你不懂,鞋帶掉了就是很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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