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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代表誰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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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代表誰的心

徐西桐楞了幾秒, 眼睛捕捉到任東在竭力憋笑的表情,立刻清醒過來,一把將任東推到地上, 一雙盈盈雙眼瞪著他:“你這個大騙子。”

小姑娘一向勁兒大, 任東一時沒防住,整個人往後仰,兩只長胳膊眼疾手快地反手撐住地面, 還是蹭了一掌心的泥灰。

任東狼狽地仰坐在地上, 漫不經心地“嘖”了一聲, 語氣戲謔:

“勁兒這麽大,你以後的老公可就慘了。”

徐西桐跑到不遠處去撿自己的帽子,吹了吹上面的灰歪著頭將貝雷帽戴好,聽任東這麽一說,臉微微一紅:“要你管。”

小姑娘轉身就走, 想起什麽, 又從那大口袋裏抽出兩個暖寶寶“哦啪”地一聲甩到任東身上,又怕他誤會什麽欲蓋彌彰地說:

“怕你凍死。”

好在過了一周後, 徐西桐的病也好了。

*

任東回到家, 剛要推開門, 一眼瞥見了用圖釘紮在門口的供暖欠費表, 他單手扯了下來把圖釘丟進垃圾桶,走進家門,打開電視。

“氣象臺於今日六點發布暴雪預警,現降雪量已達4毫米,未來12小時內預計上升到6毫米, 北覺氣象臺報道。”老舊的電視架在桌子上,發出清晰的聲音。

任東一回家就鉆進了廚房, 他從櫥櫃裏拿出一把電子稱,將食物稱在上面計量克數,稱好後開始做飯。任東繼母患有一型糖尿病後並發癥致腎衰竭,飲食需要嚴格註意,油鹽分毫之差都可能導致腎出現問題,繼而要去醫院透析搶救。

糖尿病人最難控制的是飲食,任東只能在有限的基礎上變著花樣兒去做飯。

做好飯後,任東喊他媽出來吃飯,兩個人一起坐在桌前吃飯,半晌,有人“砰”地一聲踹開門,吹著口哨走進來,任父穿著一件臃腫的棉襖縮著肩膀進來,低聲罵道:“操他娘,還是屋裏暖和。”

任東正用筷子夾菜,動作一頓,繼而面無表情地吃飯。任父是回來要錢的,任東讓他滾。

任父一個怒火攻心立刻撲上去和任東撕打起來,屋子內乒乓作響,東西砸得滿天飛,任母在一旁怎麽都勸不住。

徐西桐打算去買醬油,剛走出樓道聽到任東發出震天響的聲音,連窗戶都發出顫動,她立刻跑了過去,中途聽到鄰居壓低聲音在討論:“那家人打架嚇死個人哦,老子跟兒子幹起仗來了。”

“聽說老子天天在外面賭,要不是他兒子在扛著,這個家早就散嘍。”

“那我們之前不是誤會了,原來不是那小子的錯。”

“那又怎樣,他兒子一看就是社會混混,我們還是離遠點。”

徐西桐一口氣跑到任東家門口,不停地拍打著門:“任東,你有沒有事?”

她的聲音被淹沒在巨大的打鬥聲中,中途聽到“哐當”一聲椅子砸在地上的聲響,徐西桐嚇了一跳,繼而緊張地敲門,大聲喊道:“任東,任東,你開門。”

徐西桐害怕任東受傷,不停地敲門又沒有回應,擔心得眼淚蓄在眼眶裏直打轉,正在打算要不要報警時,“嘩”地一下,任東打開門站在她面前。

男生臉上到處是血痕,深邃眉骨處的血不停地往下滴,顯得觸目驚心,他伸手抹了一下,看了徐西桐一眼就往外走了。

徐西桐跟著他往外走,走出家屬大院門口,她鉆進藥店買了處理急性傷口的藥。徐西桐付完錢走出去,四處找尋任東的身影,最終看見他坐在不遠處樹下的一把長椅上,她走了過去。

任東後背靠在長椅,看著對面不遠處結冰的湖泊發呆,雪簌簌落在他肩膀上,睫毛上,就連臉上的血跡都凝成了血塊。徐西桐給他上藥,臉上的表情十分擔心,任東安慰道:

“都是皮外傷,他打不贏我。”

任東是拳擊手,繼父確實打不贏他,只是有時候他對一切都疲憊。

見任東還是出神放空的表情,徐西桐揣緊口袋裏的零花錢,下定決心,沖他笑眼睛自動彎成月亮:

“去不去吃好吃的?我請你。”

天氣太冷,兩人一起乘坐公交到吃飯的地方,印著某醫院不孕不育的巨幅廣告貼在公交車上,栽著他們搖搖晃晃地往前開。

車窗外的雪撲簌簌地下著,北方的雪總是厚實堅硬,從遠處望去,整座小城由大開大合的雪構成灰白一片。

北覺永遠是灰撲撲的,下了雪反倒好看一些。

他們來到一家名叫曼哈頓的西式簡餐店,但並不是真正的西餐天廳,只是取了個洋氣高大上的名字。縣城總是充滿了各類時興的外來盜版餐廳,十字路口二樓那間紅色招牌的店叫麥肯雞,盜版肯德基和麥當勞的結合體,引得許多小孩蜂擁而至,即便如此,價格仍不便宜,還有盜版蘭桂坊。

徐西桐一直都不知道薯條和炸雞塊是什麽味道,等她有錢了,她要請任東吃麥肯雞。

兩人沿著樓梯上樓,任東掀開厚厚的擋風簾,推開玻璃門。徐西桐一眼就看到了二中的幾個學生。

曼哈頓在高中生中很流行,聽起來高級又有情調,很多情侶都會把約會地點定在這裏。他們也覺得有面子,一說出去就是我在曼哈頓看見了XXX。

不過徐西桐想來這裏的原因是聽說這裏的意大利面很好吃,她想嘗一下意大利面是什麽味道。

服務員遞了菜單給兩人,眼睛掃下去,一溜各類不一樣的意大利面,什麽黑胡椒牛柳意大利面,波菜奶油培根意大利面等,徐西桐選了一個最便宜的——番茄肉醬意大利面,7塊錢。

“我跟她一樣。”任東把菜單還給服務員。

然而意大利面剛上來沒多久,就有兩位男生勾肩搭背走過來,其中一個男生跟任東打了個招呼,一臉壞笑:

“怎麽,帶姑娘來吃飯啊?”

任東抱著胳膊輕擡眼皮,睇了對方一眼:“我妹請我吹飯,有意見?”

“沒沒,我怎麽敢有意見,任爺您吃好喝好啊。”對方一臉狗腿的說。

“你覺得這面好吃嗎?”徐西桐用刀叉叉進盤子裏,輕輕旋了一口面送進嘴裏。

酸酸甜甜的,她覺得還挺好吃的。

“好吃。”任東很給面子。

“話說你有沒有喜歡的水果,芒果?”徐西桐心血來潮問道。

任東偏頭想了一下說:“都喜歡,非挑一個,青蘋果吧,好久沒吃了。”

自從任母生病後,她就需要格外控制飲食,一點容易升糖的東西吃了都可能導致腎負荷。可常年累月地吃這些沒有味道的食物,時間久了是個人都會讒。有一次,任母實在忍不住,偷吃了家裏的水果後,直接進了醫院搶救。

從那以後,家裏所有的零食和水果都被任東扔了,他也從不在任母面前吃水果,家裏也不買。

時間久了,他好像也慢慢習慣了。

整個吃飯的過程中,大部分都是徐西桐在拼命講笑話逗任東放松,任東臉上的表情放松了一些。吃完面後,任東朝她輕擡了一下下巴:“我去上廁所。”

任東在洗手間抽了一支煙,伸手擠了消毒液放在掌心,擰開水龍頭洗手。走出洗手間,他又站在走廊處的通風口,站了好一會兒才把身上的煙味散去。

男生隨意地坐在徐西桐對面,漫不經心低頭拿桌上的東西準備走時,結果楞住了,擺在面前的是一個白盤子,上面用番茄醬畫了一個笑臉,雖然笑容有點歪,但非常生動可愛。

“別不開心啦。”徐西桐笑著對他說。

他怔怔地擡眼,對上徐西桐元氣的笑容,露出了她那顆小虎牙。徐西桐身上總有一種特別的氣質,長得像一顆鮮艷飽滿的奶油櫻桃,明明是該受人保護,氣質卻像拯救者。

任東胸腔起了一陣難抑的波動,他伸手點了一下徐西桐的額頭,佯裝輕松:

“傻子。”

徐西桐捂住自己的額頭不滿道:“你就說我聰不聰明吧,有沒有開心一點?”

“有。”任東認真地點頭。

徐西桐這才滿意地起身去結賬,任東手臂上搭著黑色羽絨服,他看了一眼她站在收銀臺前的背影,從外套抖出手機,拿出來調成相機模式。

對著白盤子上的笑臉番茄醬“哢嚓”一聲拍了照,小心翼翼地點了保存。

但徐西桐沒想到的是,一次簡單的吃飯會引來一場流言的風暴。周一,徐西桐和任東如往常一般一起去上學。但他們走進校門,一路上,有許多異樣的眼神和笑容落在他們身上。任東還好,議論的眼神只要一落到他臉上,他就這麽不冷不淡地看回去,學校的人到底還是怕任東,一旦跟他的眼神對視上,對方立刻噤聲。

受到較多議論的是徐西桐。

兩人一進教室,班上的同學們都看著兩人發出笑聲,甚至還有好事者從背後躥出來,拿著禮花花筒對著他們“咻“地一下摁下開關,五顏六色的彩帶落在他們身上。

任東腳步停了下來,他擡手摘掉徐西桐頭上,肩膀上掛著的彩帶,然後轉身,明顯窩著火說話也沖了起來,看向來人:

“你有病?”

對方楞住,撓了撓頭:“你們不是戀愛了嗎?”

“誰說的?”兩人異口同聲道。

“貼吧啊,不信你們自己看。”男生說完後怕任東找他算賬,一溜煙地跑開了。

任東偏頭跟徐西桐說:“你先回去,我來處理。”

任東回到座位上,拿出手機登陸學校的貼吧,手機上的一小塊屏幕橫在掌心,他垂下眼,網頁加載半天終於彈出清晰的頁面,他都不用往下翻就看到關於他們的帖子在熱門,標題為——

“驚,甜妹和校霸談戀愛了!”

點開帖子,裏面配了兩張照片,3G網速太慢,兩張照片只加載出一半,任東一眼就辨認出是什麽時候拍的,第一張是娜娜外婆去世那天,她站在馬路上抱著任東哭泣,第二張則是兩人周末在曼哈頓吃飯的照片。

【我靠,這倆居然談上戀愛了,震驚。】

【徐西桐的迷弟們和任東的愛慕者們,你們抱頭哭一個,然後天臺見。】

【話說,你們覺得這倆配不配?】

在一眾七嘴八舌的議論中,任東看見孔武頂著山雞哥的頭像直接上大號跟帖留言:

【?校霸不是我嗎。另,人家配不配關你們屁事。你們倒是脫褲子放屁熏死人。】

任東拿著手機擡起頭,看向不遠處的徐西桐,她也有手機,可能看到得比他還早。

這兩天關於兩人的謠言滿天飛,徐西桐對此的態度是冷處理,她還是照常和任東相處,不過她感覺出任東在同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徐西桐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在意別人的看法,一想到任東在避著她,心裏就不舒服。

上午的課結束,準備回家的男生們打開窗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氣嚎道:“我靠,下凍雨了,沒帶傘。”

“哎,不回家了。”有人說道。

女生們帶了傘的則互相結伴回家。徐西桐背著書包走向最後一排,剛想開口問他一起回家,任東正埋頭用刻刀對著一塊木頭雕刻,修長的脖頸擡也未擡:

“中午我不回。”

“好。”徐西桐垂下濃密的睫毛,失落的情緒一劃而過。

陳羽潔並沒察覺到任東對她的回避,拉著徐西桐跑下樓,兩人跑到一樓大廳才知道下凍雨了。

大廳裏擠滿了在等雨停或者等人送傘的學生,雨下個不停,砸在樹上,坑坑窪窪的地上,房頂,瞬間結成了冰塊。

像末世界。

“這鬼天氣。”有人罵道。

陳羽潔戴好帽子,問同桌:“沖不沖?”

徐西桐一把拉住正要往雨林跑的同桌,制止道:“你別感冒了,再等等看雨停不停。”

走廊上站了三三兩兩沒回去的學生,任東和孔武站在四樓走廊上,他的兩只手臂撐在欄桿上,若有所思地往下看。

孔武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立刻明了挑了一下眉:“惦記人沒傘啊,想送就去送啊,你還擱著這避嫌上了。”

“我送個錘子。”任東睨他一眼,轉身進了教室。

一進教室,任東差點沒被裏面的味嗆死,片兒湯,刀削面,泡面味全混到一起了,甚至還有人因為吃的吵起來了。

“哥們,我嘗一口你的泡面,好香啊,等等這什麽味的?”胖子問道。

眼鏡男把起霧的眼鏡摘一邊,嗦了一口面,含糊不清地說:“老壇酸菜的啊。”

“不是,你沒看新聞啊,那是人用腳踩出來的,腳皮腳泥都掉裏面了。”

“……”眼鏡男。

“王志俊,我草你大爺!”

徐西桐左等右等,雨勢還是沒變小,心一橫準備冒雨回家時,看見孔武撐著一把傘,手裏還拿著兩把傘朝他們跑來,露個大牙:“妹妹們,老哥來給你們送溫暖來啊。”

“給我們的?”徐西桐笑著問道。

孔武點頭:“嗯呢,學習不行,人情事故總得到位,拿吧。”

陳羽潔一激動給了孔武一拳,差點沒給人掄地上,誇道:“還是新傘,你可以啊。”

“謝謝啊,”徐西桐伸手去拿傘,視線一頓,眼睛立刻亮起來,“我可以選這把馬裏奧的傘嗎?我可喜歡它了。”

“可以啊。”

回家路上,徐西桐撐著一把白色的透明雨傘,她仰頭看著,其中一格是管道工馬裏奧穿著藍色背帶褲叉腰站在磚塊上,似在向她招手。雨劈裏啪啦砸下來,偶爾還有水珠濺到臉上,徐西桐也不惱,剛才被任東拒絕的失落也被沖淡了些。

她握著傘柄整個人轉了一圈,眼睛裏亮晶晶的,滿是興奮。

她有馬裏奧的雨傘了。

*

周三晚自習,任東弓著腰在桌子底下用手機回覆別人信息,半晌擡頭用肩膀撞了一下孔武:“找到發帖的人了。”

“造謠你倆那斯啊。”孔武正看著一本修真小說,聞言湊過來。

孔武對上任東的眼神,男生的眼睛黑沈,似黑色深淵下有無盡的浪在翻滾。他明白過來任東什麽意思,把小說丟進抽屜,一下子熱血沸騰起來:“那必須修理一下啊,看我不把這小子削得找不著北。”

“順便讓他發帖澄清誰才是真正的校霸。”孔武摁響手指的關節,接連發出噠噠作響的聲音。

放學鈴聲響起,路燈點亮起烏黑的世界,像是裝魚箱往外倒出的沙丁魚不斷有學生走出校門。

煙頭最後一點紅湮滅在黑暗裏,任東和孔武兩個人高馬大的男生直接堵了七班一個身材瘦弱的男生。

孔武單手把人拖去偏僻幽暗的巷子,冬風冷颼颼地刮過巷子,男生被人摁在墻壁上,肩膀被撞到發出吃痛的聲音。

男生戴著一副框架眼鏡,校服穿戴整齊,看起來唯唯諾諾的,一點都不像造謠上網發帖的人。

“帖子你發的?”任東的聲音冷得像結冰的冰碴,透著粗礪感。

四眼男生小聲嘟囔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說完四眼男背著書包就要走,人被一只勁瘦有力的胳膊給摜在墻上,“砰”地一聲彈回了墻壁發出震天的聲響,四眼男痛得五官扭曲在一起。

孔武順勢補了一腳,四眼男抱著膝蓋發出痛苦的叫聲,立刻求饒:“我說我說,是我幹的。”

“什麽目的,說不說!找削啊。”孔武踢了他一腳。

“就是無聊。”四眼男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站在一邊沈默不語的男生,他直覺真正會發狠的人是任東。

孔武抱著胳膊發出一聲“呵”,因為晚上溫度過低嘴裏哈出白氣,他上下打量了四眼男一眼:“你這種醜□□長相確實會心理扭曲。”

孔武文化不高表達不太精準不太會表達,但他的意思大概是看起來越循規蹈矩,墨守成規的人越容易尋找刺激做出出格的事。

“聽著,把原帖刪了重新發帖,澄清我跟她什麽也沒有。”任東不速不緩地說。

四眼男又不吱聲了,“咻”地的一下一陣耳風吹過,任東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一把刻刀猛地插到他耳邊。

要是這刀再偏一分,能直接釘穿他的耳朵,變成血淋淋的兩半。

銀色的刀刃插在墻壁上,不斷有沙子泥灰震落,夜風趁勢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一雙淵黑的眼睛盯著他,一股巨大的恐懼在心底蔓延,後背直發涼,四眼男幹咽了一下口水:“我會解釋的,我一定會好好澄清你們的關系,對不起。”

任東不緊不慢地收回刻刀,冷淡地沖他偏了一下頭,四眼男立刻心裏神會抓著書包飛也似地跑走了,中間下臺階的時候還四仰八叉摔了一跤。

孔武想起什麽沖他的背影大喊:“還有他不是校霸,我才是,他是我徒弟。”

孔武轉過身雙手插進羽絨服口袋,他縮著脖子,說自己穿了秋褲這天也還是齁冷。

“對了,你剛才偏頭的姿勢還挺帥,咋做的,教教我。”孔武用手肘撞了一下任東的腰。

任東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怎麽,不追趙盈盈,改追我了?”

孔武朝他比了一個中指。此刻黑夜寂寂,店鋪也基本能關了,這夜,風雪也寂靜,兩個男生並肩僵著身子往家的方向走。

途中,孔武問出了自己的最想問的:“我其實挺不理解你這樣做,學校貼吧裏的料一向真真假假的,冷處理幾天這事就過去了,你看娜娜就不在意。你沒必要啊,兄弟。”

這破天實在冷得受不了,任東點了一只煙,將白煙全部吞進肺裏才好受一點,語氣頓了頓:

“她跟我不同。”

他不會拿她的前途去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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