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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文容被帶走調查後, 葉瀾心上下人心惶惶。

尤其是葉文容那一派系的人,這下徹底明白,周則栩不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而是真正的資本大鱷, 葉家大勢已去。

但葉國華不甘心。葉心藍過世這麽多年, 他早就把葉瀾心當成自己的基業, 是他要留給子孫後代的財富。如今周則栩開出的條件,無疑是讓他所擁有的一夜歸零。

當他終於聯系上葉櫻,懇請她幫忙時, 葉櫻用無奈的語氣說:“我左右不了周則栩的決定。”

葉國華哽聲道:“小櫻, 舅舅只求你這一次, 我可是你親舅舅啊,你媽走了之後, 我把你當親生女兒看待……你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哥哥被抓進去啊, 他是親信小人, 被人做局了……”

“……”葉櫻曾經以為自己會於心不忍,沒想到真的聽到葉國華打感情牌時,內心竟然異常平靜。葉櫻語氣充滿惋惜的應道:“我知道,舅舅, 可是我真的沒辦法。”

或許是這麽多年,她在寄人籬下的日子裏, 早就把親情看的淡薄。若不然,她怎麽能忍受一次又一次的利益剝削和不公平對待。

葉國華在葉櫻這裏碰壁後, 又四處奔走找關系,試圖通過別的途徑解決這件事。可周則栩強大的關系網和周密的決策, 猶如鐵板一塊。

葉文容在看守所裏日漸憔悴,剛進去時還氣勢洶洶, 隨著一天天過去,每一天都沒等到希望,還要面對一輪接一輪的審問,他越來越焦慮。他無法想象當自己真的被判刑收監的那天,牢裏的日子要怎麽熬下去。

當葉國華跟葉文容見面,再次勸他堅持,說他一定會想辦法時,葉文容瘋了般的發脾氣,咆哮道:“到底是錢重要還是人重要!你想把我逼瘋嗎!明明周則栩已經給了一條路,為什麽不要!”

葉國華質問道:“誰讓你這些年揮霍無度!要填你那些窟窿,把家裏的私產耗盡都還不夠!你人是出來了,以後的日子怎麽過?當初我可是把好好的葉瀾心交給你打理,你都幹出什麽名堂了?”

“都他嗎到這一步了,你還要算賬是吧?行!你把我撂這兒!我他嗎生不如死,不如一了百了!我看你這老頭子斷子絕孫以後有什麽好日子!你就抱著你的錢去過!千萬別到我墳頭來哭喪!”

父子倆鬧的不歡而散。

最終還是葉國華妥協了,到底只有這一個兒子。

無奈之下,他開始變賣各類海外資產,收攏現金,去填那些窟窿。

到了最後,出售股權這一步,葉國華以為收購股權的人是周則栩,或者周則栩委派的某家資本。當他作為代表,來到會議室時,看到葉櫻坐在周則栩身旁,在場除了律師法務公證人員等,沒再看到其他利益相關人。

葉國華意味深長的看了葉櫻一眼,作為徹徹底底的輸家,還當著周則栩的面,他無話可說。

但這一眼,暗含著警告和不屑。

這種狼子野心的男人,總有一天,即便是作為周太太,也會被反噬。

律師拿出擬好的兩份合同。

其中一份遞到葉國華手邊,一份遞到葉櫻手邊。

“請仔細審閱合同,沒有疑問的話,請簽字。”

兩人翻過合同後,幾乎是同時震驚的擡起頭。

葉國華看向葉櫻,葉櫻看向周則栩。

今天過來之前,周則栩只說是有一份合同,需要她配合簽字。她根本沒有多想,也沒有多問,作為周則栩的法定配偶,需要她簽字很正常。

當她看到這份股份收購協議,甲方名字寫著葉櫻兩個字,難以置信的看向周則栩。

周則栩淡道:“咱們倆誰簽都一樣。”

“……”怎麽可能一樣,葉文容一家的股份加起來有35%,這麽大額的股權給她,以後她就是葉瀾心第二大股東,僅次於周則栩。如果她再聯合一些股東,就可以跟周則栩的決策抗衡了。

他就不擔心她以後會阻止,他給葉瀾心找買主?

葉櫻這邊猶自震驚中,葉國華已經跳起來發飆,指著葉櫻的鼻子道:“原來是你引狼入室,想要爭奪葉瀾心!虧我把你當自家人看待,原來你一直在算計我們!”

當葉國華發現,最後的受益者不是周則栩,居然是葉櫻,這更叫他難受了!

他可以向資本和權勢低頭,但不服這一切是由葉櫻主導,讓葉櫻成為大贏家。

她是一直乖乖聽話的侄女,是下位者,是沒了爹媽需要他來庇護的人。她怎麽可以反過來,把這一切都拿走!這無異於逼宮造反!

“葉家怎麽養出了你這個白眼狼!你這輩子都別想被葉家祖宗原諒!你媽泉下有知,只會以你為恥!你利益熏心,勾結外人,打壓血親,你的良心過得去嗎?!”葉國華一通叫罵,令周則栩臉色沈下來。

律師道:“葉先生,你再這麽口無遮攔,肆意汙蔑,我會代表葉女士起訴你。”

葉國華道:“我教育葉家後代,關你屁事!關法律屁事!法律也管不了家務事!”

“……”葉櫻反倒在葉國華的一聲聲叫罵中徹底冷靜下來。

直到他閉嘴後,她才開口道: “這本就該是我的。我媽過世後,你們為了稀釋我手裏的股權,都做了些什麽,不記得了嗎?”

“當時你小小年紀乳臭未幹,你能幹什麽?就算我想把葉瀾心交到你手裏,其他股東也不會認!沒有我這些年一直撐著,葉瀾心早就完蛋了!”

葉櫻道: “沒有周則栩,葉瀾心在兩年前就完蛋了。”

“那也是你惹的禍!要不是你得罪吳元澤,他至於跟我們對著幹嗎?你的每一步都算計好了!包括這一次,攛掇你表妹離婚,徹底跟吳家交惡!你真是壞透了啊葉櫻!以前怎麽沒發現,看起來純良無害,實則詭計多端!”

葉櫻深吸一口氣,微笑道:“以前我純良無害,是因為我對你們聽之任之,任由你們利用我身上的每一分價值。現在我詭計多端,是因為你們占不到便宜了,還要為犯下的錯誤買單。”

“葉國華,如果我媽知道你這麽欺負她的孩子,一定會後悔,在你創業失敗的時候,把你帶入葉瀾心。”葉櫻目視葉國華,眼裏再也沒有對長輩的尊敬,冷靜又淡漠道, “不過沒關系,從今往後,葉瀾心跟你再也沒有關系了。”

葉櫻低下頭,快速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律師見狀,把那份簽好字的合同移至葉國華跟前,有把另一份還沒簽字的合同遞給葉櫻。

葉櫻再次簽下自己的名字。

葉櫻放下筆,站起身,離開會議室。

周則栩隨之起身,警告的看了葉國華一眼,跟上葉櫻的步伐離去。

葉櫻走出大樓,拉開車門,剛坐上駕駛座,周則栩坐上了副駕位。

葉櫻道:“你忙你的,我想自己開車兜個風。”

周則栩道:“你開你的,我就順便蹭個座。無論是兜東南西北風,我都OK。”

葉櫻唇角彎起一抹弧度,很快恢覆如常。

她發動車子,一路往江邊開去。

周則栩把車載音響打開,連上自己的藍牙,播放音樂。

節奏感極強的重金屬搖滾樂,在車內搭載的頂級音響裏流瀉而出。

到了濱江路,葉櫻一腳油門下去,車子速度狂飆。

周則栩面不改色,鎮定自若的坐著,還在濱江路延伸到盡頭時,指揮葉櫻往遠郊的盤山路開。

行駛兩個小時後,車子在半山坡停下。

此時天色將晚,暮色籠罩大地,山林間被霧氣氤氳。

葉櫻將車窗打開,能聽到風過樹梢,鶯啼不止。

一轉頭,只見周則栩不疾不徐的側過身,從車載恒溫櫃裏拿出兩瓶罐裝氣泡飲料。

他手掌捏著罐子,修長食指輕松拉開易拉罐後,將飲料遞給葉櫻。

葉櫻目不轉睛的看了幾秒,倏忽一笑,接過氣飲,笑道:“這時候不是該喝酒嗎?”

“咱們是守法好公民,不酒駕。”周則栩再次單手輕松拉開飲料罐後,跟葉櫻碰杯。

葉櫻喝了一口,滿腔的情緒,隨著這一路飛馳,又順著這一口冰爽感十足的飲料滑入喉嚨,徹底消融。

葉櫻看向周則栩,“為什麽把股份給我?”

“葉瀾心本來就該是你的。”周則栩淡道,“我只是還給你。”

葉櫻傾過身,主動碰上周則栩的唇。

熾熱的氣息交纏,那些冰冷的東西都被驅散。

一吻落畢,葉櫻靠在周則栩肩頭,小貓般在他頸窩間蹭了兩下。

他給的實在太多了,無論說什麽,都無法表達她內心情感的萬分之一。

周則栩揉了下她的腦袋,“還在因為你舅舅不開心?”

葉櫻搖了搖頭,只要待在他懷裏,一切都能釋懷,一切都不足掛齒。

葉櫻埋在周則栩胸膛,半晌,軟聲道:“你給我這麽多,我該怎麽還呢?”

周則栩懶洋洋靠著椅背,看似漫不經心道:“雖然還不還的這種話聽起來很見外,但你要真想回饋的話,生個小孩給我玩玩?”

葉櫻只當他是開玩笑,噗嗤一笑道: “你當小孩是玩具呢。”

……

因為葉國華當面辱罵葉櫻,即便是填了窟窿又簽了合同,周則栩遲遲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

葉國華急的像熱窩上的螞蟻,他已經付出全部了,現在如果被反將一軍,就是人財兩失。他不得已,強顏歡笑找上周則栩,周則栩冷漠又強勢。他又帶上董瑩一起,親自到鶯歌向葉櫻道歉。結果幹坐兩個小時後,連葉櫻的人都沒見到。

處處被動的他,這才深刻意識到,葉櫻已經是上位者了,不再是曾經俯首帖耳的晚輩,更不是他能隨意對待的人。

人心就是這麽奇怪的東西。當他覺得自己淩駕於你之上,你的態度再謙卑,他都覺得是應該。

當他發現你已經高高在上,曾經的不甘和恨意,最終都被磋磨成懊悔。

葉國華在事態膠著後,不止一次後悔自己對葉櫻口不擇言。

直到葉文潼牽線,葉國華有了機會認錯後,局勢才終於明朗了幾分。

當葉文容終於被判定無罪釋放時,距離他進去已經半年有餘。這半年,他從曾經意氣風發的公子哥,成了瘦脫相的滄桑中年男。

這麽一折騰,顏面盡失,一家人帶著僅剩的資產,移民去國外。

唯有葉文潼選擇留在國內。

葉文潼打算再磨練自己幾年,就把名下的公寓賣了去創業。

至於家庭敗落,她毫不意外,也心如止水。

那一切本就不屬於她,她有自己的路要走。

……

葉櫻成為葉瀾心大股東後,又空降成為董事長。有了鶯歌獨當一面的管理經驗,她雖然繁忙,但在接管葉瀾心之後,工作推進有條不紊。

她在葉瀾心幹了這麽多年,有一定群眾基礎,上面的人又有周則栩坐鎮壓著,她的管理和改革措施推進的十分順利。

但鶯歌那邊正是發展黃金期,她從周則栩身上也學會了抓大放小的管理模式,把葉瀾心的框架立起來後,打算招聘一位職業經理人擔任CEO。

夜裏,葉櫻靠在沙發上,聽著吳筱黎的工作請示。

葉櫻道:“你按照自己想法去做就行了,營銷方面,你比我行。”

兩人聊完工作後,吳筱黎調侃道:“什麽時候葉總能把重心回歸啊,鶯歌還是個孩子,還嗷嗷待哺呢。”

葉櫻道:“等這邊找到合適的職業經理人,我就能省很多心了。”

吳筱黎不經意感慨,“我做夢都沒想到,你還有成為葉瀾心董事長的一天,我真的……這誰敢想啊!”

“你在這邊搞鶯歌,你男人一聲不吭幫你把葉瀾心給搞到手了!你這婚結的是千值萬值啊!”

以前我說你戀愛腦,還是我眼界沒有打開。我宣布,你男人是這個世界的頂級戀愛腦!他就不怕把你養肥了,被你一腳給踹了?關鍵是你對他又沒有感情基礎,還有一段愛了多年的前科,他就不擔心你只是利用他?”

周則栩忙完回家,來到二樓書房。

房門半掩,一眼就看到葉櫻靠在沙發椅上,一只手拿著手機,一只手滑動著筆記本的鼠標。

這又是把工作帶回家了。自從身兼多職後,她忙得腳不沾地,晝夜不分。更過分的是,好不容易抽出時間陪他,結果夫妻運動中途還能睡著!

周則栩一邊咬牙啟齒,一邊自覺降低運動頻率,從天天都想要,變成隔三差五實在忍不住才要,給她更充足的時間休息。

他剛要推開門,裏面傳來葉櫻通話的聲音。

“對啊,那他現在沒有利用價值了,我怎麽辦? ”

“哇,你不會這麽沒良心,有了事業和財富,又想要追求真愛?”

“那我也不能為了錢權低頭一輩子啊,何況我現在都有了……”葉櫻調侃道,“人總得追求幸福吧?”

“你想要什麽幸福?”吳筱黎問。

“當然是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呀。”葉櫻道,“其實我發現,我並沒有那麽喜歡錢。”

周則栩轉身離去,沒有再繼續聽葉櫻的通話。

“草!你不會還沒放下許方馳吧?”吳筱黎發出靈魂質疑。

“我就那麽沒眼光?”

“你不是一直挺沒眼光的嗎?”葉櫻扶額,道:“……那我迷途知返好吧?周則栩生日快到了,我想給他送一份禮物。”

“送唄。”吳筱黎隨口應道,轉念結合上下文,好像明白了什麽,腦海中火花一現,茅塞頓開,“你的意思是,你跟周總在談感情了?”

葉櫻輕抿雙唇,眼裏流露出一絲羞赧,低聲道:“是我想對他表白……你覺得送什麽比較合適?”

樓下水吧旁,周則栩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一飲而盡。

喝了三杯冰水後,他再次上樓,不過這次沒去書房,去了主臥的浴室洗漱。

葉櫻結束通話後,關上電話,打了個哈欠。

看一眼時間,很晚了,她一邊往主臥走一邊拿起手機給周則栩打電話。

敞開的房門內,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

葉櫻推開房門,恰好周則栩擦著頭發從浴室出來。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葉櫻訝異的問。

周則栩淡淡應了一句,“剛到家。”

“哦。”葉櫻點了點頭, “那我也去洗澡了。”

路過周則栩身旁時,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臂,捏著她的下顎,低頭吻了下來。搭在腦袋上的毛巾隨之滑落在男人寬闊的肩頭。

葉櫻被親的猝不及防,他靈巧有力的舌頭像是要把她吞掉一般。

當這個吻不斷加深,男人抱著她抵到墻上時,葉櫻意識到他想做什麽,別過臉喘著氣道: “我先洗澡……”

他堵住她的嘴巴,不給她說話的餘地,接著又將她推搡的手臂懟到墻壁上,十指交扣,而後蠻橫進攻。

葉櫻被這突如其來的進攻,惹的方寸大亂,卻又異常刺激。

她探出的手,無助的抓住白色窗簾薄紗,緊繃的紗簾,猶如她渾身被沖刷的每一根神經。

激烈過後,葉櫻癱軟在床上,歇息片刻,準備起身去浴室洗漱。

男人再一次翻身,壓了上來。

工作一天的她,實在太累,不想再來,兩人糾纏在一起,掙紮一番後,不僅沒有脫身,反而被他輕而易舉的占領。

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麽,緊張的推阻, “……沒戴T!”

黑暗中,他咬著她的耳垂,啞聲呢喃:“這樣不是更舒服嗎?”

“可是會……會……”她的聲音被他吞沒,他毫不客氣的馳騁,後來只剩下彼此彼伏的喘息和她控制不住的叫聲。

葉櫻感覺這一晚上仿佛沒完沒了……

而她每次想去洗澡,都被周則栩抱住,動彈不得。

到最後,她僅存的理智和精力都被周則栩榨幹,大腦徹底渙散,顧不上去沖洗, 在他懷裏沈沈睡去。

次日,葉櫻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周則栩已經離去。

下床時,渾身的酸軟提醒她,昨晚的激烈狀況……

那麽多次,都沒帶套,會不會懷上?

洗過澡,葉櫻靠在沙發上,拿起手機,在網上購買事後避孕藥。

等到她吃過早餐,管家把她買來的藥物,送到她手邊。

葉櫻隨手放在一旁,並沒有吃。

一頓早餐的功夫,葉櫻仔細思考過後,改變主意了。

周則栩馬上就要過31歲生日,她也29了,兩人年齡不小,再耽誤下去可能錯過最佳生育期。雖然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要小孩,但也不必刻意阻止,一切順其自然,交給老天爺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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