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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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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1985年2月5日的早晨,

海倫·威爾遜準備去趟超市,她從昨天的報紙上看到自己常喝的那款咖啡正在打折。站在門口,輕輕整理了一下有些褪色的外套,隨後走出了公寓。

“早上好。”一個身形微胖的女子提著一個袋子從上一層走下來,正好遇見打算出門的海倫太太。

“早上好。”海倫太太禮貌地微笑回應了一句,她對這個女人有點印象,似乎住在上一層,是個披薩店的送餐員,名字叫做凱西。

海倫太太發動了車子,“嗶~”油表的指針有氣無力地波動了兩下。她皺了皺眉頭,自言自語道:“該死,一定要在今天嗎?星期二可不是會員日。”她在布包裏翻了一圈,只找到一張折扣券。

坐在車裏的海倫太太無意中瞥見不遠處,凱西正將手中的袋子丟進垃圾箱,習慣性地撣了撣手,隨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海倫太太低聲嘟囔道,“還真是愛幹凈,不知道是在哪家披薩店工作。”

加油站門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收銀臺後的戴布拉猛然驚醒,坐直身子,推了一下快要滑落的眼鏡,用袖子隨意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早上好呀,戴布拉。”海倫太太從貨架上拿了兩盒雞蛋。

“一美元六十美分。”戴布拉語氣懶散,帶著些許不耐煩。

“應該是八十美分,我有一張折扣券。”海倫太太微笑著,將有些褶皺的折扣券放到櫃臺上,從碎布花紋的錢包裏不緊不慢地數出正好的硬幣,朝著櫃臺的另一側推過去。

戴布拉極不情願地嘖了一聲,抓過折扣券,丟進了煙灰缸。她目光不經意地瞥見海倫錢包裏排列整齊的鈔票,心中閃過一絲貪婪。她按開錢箱,等待找零,看著海倫第三遍清點硬幣時,眼中掠過一絲不耐煩,隨即把硬幣扔進錢箱。

“祝你有美好的一天。”海倫太太微笑著道別,拿著兩盒雞蛋離開。

“真是個麻煩的老家夥。”戴布拉瞥了一眼海倫離去的背影,隨即轉頭對著剛進來的克裏弗抱怨道。

“你認識她?”克裏弗問道。

戴布拉從架子上拿了一盒萬寶路,隨手撕開包裝丟在地上,從裏面抽出一根香煙遞給克裏弗,語氣中帶著一絲厭惡:“她是我的遠房姨母,聽說還挺有錢的,前不久剛買了一間公寓。真不知道她從哪裏搞來那麽多的折扣券。”

海倫太太本想將雞蛋放在副駕駛座,但低矮的車身和身上的連衣裙讓她彎腰的動作顯得有些笨拙。

就在這時,一輛貨運卡車猛然停在海倫車子的後方。

“嘿,老女人,快點把你那破車從這裏挪開!”司機迪恩一只手夾著快要抽完的香煙,另一只手瘋狂按著喇叭,聲音暴躁的喊道。

海倫太太被突如其來的喇叭聲嚇了一跳,頭重重撞在車頂上,手裏的一盒雞蛋也掉在了副駕駛座的地上。

“哦,上帝。該死,我的雞蛋!” 她低聲咒罵著,看著一顆雞蛋裂開了一個明顯的口子,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在冰箱可放不了幾天。”她自言自語道,拿起那盒雞蛋走回加油站,還不忘沖著卡車司機揮了揮手,示意自己馬上會回來。

“該死!”駕駛室裏的迪恩看著海倫太太又朝著店內走去,暴躁地猛捶了一下方向盤,將手裏的煙頭掐滅彈出窗外,抓起一旁的披薩狠狠地咬了一口罵道。

店裏的戴布拉正站在克裏弗的面前,幾縷發絲垂在臉前,卻絲毫不影響她短粗的手指玩弄著克裏弗的骷髏皮帶扣。

“您好,親愛的戴布拉,請幫我換一盒,這雞蛋上有裂紋。”海倫太太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不能換。”戴布拉明顯有些不悅,聲音極其的不耐煩。

海倫太太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雖然內心有些不悅,但她依舊保持著禮貌:“可是,它已經壞掉了。”

戴布拉頭也不擡,瞟都不瞟一眼,漫不經心地將雞蛋推到一邊,隨手抽出一根香煙叼在嘴裏,語氣中透著幾分不耐煩:“我怎麽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弄壞的?”

“我對上帝保證,在我買之前就已經裂開了。”海倫太太指著那並不新鮮的裂紋說道。

戴布拉不情願地眨了眨眼,終於打開雞蛋盒掃了一眼,隨後冷冷地說道:“更換的話需要支付八十美分。”

“可我剛剛已經付過錢了。”海倫太太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焦急。

“那是你用折扣券換的,它是免費的。現在如果你想要一盒全新的雞蛋,就得支付完整的價格。”戴布拉用牙齒夾住香煙,眼睛瞇成一條縫,語氣中透著一種毫不掩飾的蠻橫與無理。

“老天,這簡直太荒唐了,你怎麽不去搶!”海倫太太語氣憤怒,但面對戴布拉的態度,和她身旁高大的克裏弗。海倫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拿著那盒裂開的雞蛋,步伐沈重地離開了店裏。

貨車上的迪恩正在瘋狂的按著喇叭催促,很顯然他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看到海倫太太終於從店裏走出來,又開始瘋狂按喇叭,高聲咒罵著催促她趕緊離開。

“老天,今天是怎麽了?簡直是瘋了!” 海倫太太被喇叭聲嚇了一跳,手裏的雞蛋盒直接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快點把你那該死的破車從這開走,我可沒有一整天的時間等你!”迪恩將帽檐向後扣在頭上,探出車窗,聲音粗暴地沖著海倫太太喊道。

海倫太太被這突如其來的喊聲嚇了一跳,手中的雞蛋盒直接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顧不上流淌在地上的雞蛋液,她匆忙撿起破碎的雞蛋盒,隨手將它扔進一旁的垃圾桶,然後回到車上,發動汽車,迅速駛離了加油站。

“上帝啊,現在的年輕人脾氣真是糟糕。”海倫太太輕聲抱怨了一句。

小鎮上的快餐店,每逢周二牛肉漢堡都會特價。海倫太太通常會點上一份帶回家,畢竟這麽大的漢堡足夠她吃兩頓。但今天,她決定坐在店裏慢慢享用,這樣還能順便免費續杯咖啡。她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來,讓人覺得溫暖而安靜,正是享用午餐的好時光。

“牛肉漢堡,45美分。”安娜用一種不耐煩的語氣將盤子推到海倫太太面前。隨手從圍裙的口袋裏掏出一張皺巴巴、沾滿油漬的手寫賬單,啪的一聲拍在桌上。她嘴角叼著一根牙簽,動作粗魯地撇了撇嘴,略顯粗壯的手臂上,隱約可見一些老舊的紋身,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子混不吝的氣息。

海倫太太原本已經準備好了零錢正要遞出去,但聽到漢堡的價格後,她疑惑地停住了動作:“星期二的牛肉漢堡不是特價嗎?”她指了指墻上的海報。

安娜懶散地轉過身,眼神中透著一股子不耐煩,隨意瞥了一眼墻上的菜單,接著,嘴裏的牙簽被她狠狠地一甩,毫不在意地對著廚房窗口的湯姆大喊:“該死的,湯姆!我告訴過你把那破舊海報換掉,等下老板又該沖我發火了!”她說完這話,像是已經習慣了這種無所謂的態度,隨意地轉過身來,將牙簽再次塞回嘴裏,含糊不清地吐出一句:“今天45美分。”聲音裏滿是敷衍和冷漠。

湯姆·文森特這才挪動著他那臃腫到幾乎擠滿了狹窄的廚房的身體,穿著一件油膩的圍裙,臉上帶著一層細膩的汗珠,慢吞吞地走到收銀臺,每一步都仿佛在用力挪動那沈重的身體。他動作緩慢地從後面取出一張新的海報,懶洋洋地替換掉了舊的價格標簽。

“你們應該早點更換海報。”海倫太太輕聲抱怨,語氣裏帶著一絲無奈。她緩緩從錢包裏找出了10美分,猶豫了一下,還是放在了桌上,隨後又擡起頭說道:“請再給我一杯咖啡。”

“咖啡續杯需要另加5美分。”安娜用幾乎聽不清的聲音說道,再次扔下了一張賬單。

“不是免費的嗎?”

安娜沒有回答,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雙手環抱在胸前,冷冷地瞪著海倫太太,那目光仿佛在無聲地警告她不要再多嘴。

在這個小鎮上,安娜·泰勒是眾所周知的“惡魔”,她那粗暴無禮的作風幾乎人人皆知。每當鎮上有亂子,總少不了她的身影。上個月,她甚至因為一點小事,把一個叫查理的男人揍得滿地找牙,進了醫院。

海倫太太不想惹麻煩,無奈地揮了揮手,說道:“續一杯吧。”

“我會將這件事告訴你的老板。”角落裏突然傳來一個低沈的男聲。

“把你的嘴巴給我閉上,臭大蛇!”安娜惡狠狠地罵了一句,手已經伸向桌上的硬幣,打算將它們收走。

海倫太太感覺情況不對,心頭一緊,迅速伸手扣住了桌上的錢。

“立刻把你的手拿開。”安娜的聲音低沈,語氣中透著隱忍的怒火。

“年輕人,你必須向上帝發誓,咖啡也漲價了嗎?或者,我可以直接去問問你們的老板。”海倫太太的聲音堅定,她的眼神毫不退縮地與安娜對視,透露出一絲不容置疑的決心。

安娜的耐心早已耗盡,她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憤怒,猛地擡起手,手掌揮向海倫太太,力道之大,仿佛想要一掌把她拍倒。四周的喧鬧似乎瞬間凝固,所有的一切都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安靜,仿佛只剩下了安娜揮動的手臂和海倫太太略顯驚恐的目光。

就在安娜的手掌即將落下時,另一只手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動作幹脆利落,“安娜,別這樣。”一個低沈而堅定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這一切。

安娜憤怒地轉過頭,看到是喬治·懷特攔住了她。她用力掙紮,企圖擺脫喬治的鉗制,然而他那經過軍隊訓練的力量遠遠超過了她的預期,根本不給她任何動手的機會。

“該死,放開我,喬治!讓我教訓一下這個吝嗇的老女人。”安娜怒吼,眼中燃燒著不甘與憤怒。盡管她比喬治強壯,但喬治那雙有力的手穩穩地握住她的手腕,像鐵鉗一樣無法撼動。

“上帝啊,這世上怎麽會有你這樣野蠻的女人。”海倫太太被嚇得不輕,慌亂地抓起一旁的黑色布包,匆忙地離開了餐館。

“去死吧,摳門的老女人!”安娜朝著海倫太太的背影高聲咒罵道。

喬治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聲勸道:“你何必跟一個老人家計較呢?”

“她肯定是又沒錢了。”湯姆從廚房的窗口探出頭,帶著一臉嘲弄,仿佛對安娜的脾氣了如指掌。

安娜冷冷地瞪了湯姆一眼,沒再多說,隨後猛地坐在一旁的高腳椅上,隨手將牙簽重重地拍在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她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剛才海倫坐過的地方,眼中閃過更多的厭惡與憤怒。

“你為什麽這麽需要錢?”喬治不解地問。

“她需要支付心理醫生賬單,那玩意可不便宜。”湯姆再次探出頭補充道,然後迅速縮回廚房,生怕安娜再找他麻煩。

安娜·泰勒糟糕的過去讓她患上了嚴重的心理疾病,具有明顯的暴力傾向,在多次出入警察局後,法官要求她每個月至少看一次心理醫生。

“我倒是有個辦法。”喬治若有所思地說道,隨即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墨綠色的十美元鈔票,故作慷慨地遞向安娜。

安娜剛伸手準備接過,喬治卻突然縮回手,將鈔票飛快地收回來,戲謔地看著她。然後,他故意慢慢地將鈔票撕成兩半,把其中一半塞進自己的牛仔褲口袋,另一半則在空中拋了個弧線,接住後遞給安娜,笑著說道,“幫我找個地方住幾天,另一半也是你的。”

“怎麽?你的那個叫做凱西的房東不能滿足你嗎?”安娜一臉壞笑的夾起鈔票。

“她有潔癖,恨不得讓我每天洗三次澡,況且她家的沙發也不怎麽舒服。”喬治回答道。

“那就住在湯姆家吧,我可沒地方收留你。”安娜說著,伸手從喬治的口袋裏掏出那另外一半鈔票。

案件審理結束的三年後,喬治·懷特的訂婚宴。

喬治買的農場坐落在小鎮的邊緣,遠離城市的喧囂,四周環繞著起伏的山丘和茂密的森林。紅色的屋頂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醒目,墻上爬滿了青藤,給人一種寧靜而祥和的感覺。屋前是一片寬闊的草坪,草坪上點綴著幾棵古老的橡樹,樹蔭下放置著一張搖椅,隨風輕輕搖曳。一座老舊的谷倉靜靜地矗立在農場的角落,木質的外墻已經有些斑駁,谷倉旁邊是幾頭奶牛悠閑地吃著草,偶爾發出幾聲低沈的叫聲。

整個農場在夕陽的映照下,呈現出一幅溫馨而美麗的田園畫卷,讓人感受到一種久違的安寧與歸屬。

“一切都結束了。”喬治望著眼前的農場,目光中帶著一絲疲憊與釋然,感嘆道。

“是啊,正是因為你的堅持,才等到了正義的到來。”李為附和著,舉起手中的酒杯,與喬治輕輕碰了一下,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們站在院子裏,微風拂過,帶著稻田的清香,周圍一片寧靜,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停止了喧囂,只剩下風吹過的低語和偶爾傳來的鳥鳴。

“接下來有什麽打算?”李為隨意地問道,語氣裏帶著朋友間的關切。

“等秋天收割完,我打算去礦場上班。農場的收入勉強夠用,但我還是需要積攢一些繼續,為未來做準備。”喬治略帶無奈地笑了笑,繼續道,“我的學歷不高,曾經坐過牢,想找個像樣的工作不容易。不過好在鎮長認識礦場的老板,給我介紹了這份工作。”

李為點點頭,舉起酒杯再一次與喬治碰杯,笑著說道:“那真是值得恭喜,事業愛情雙豐收。”

正當他們交談時,一輛白色的郵差車緩緩駛到他們面前。喬治有好的打了個招呼,接過郵差遞來的信件,禮貌地點頭示意。

“是凱西寄來的卡片。”

喬治把手中的酒杯遞給李為,暫時讓他幫忙拿一下。

凱西寄來的卡片讓喬治的眉頭微微皺起,片刻後,他輕輕地嘆了口氣。

“有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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