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隨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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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隨他去吧
霍青遙自薊州出發後，回京途中特意從冀州繞道青州，到黑市買了一張空白的戶籍，裝在信封中，吩咐此處鋪子的掌櫃將信交給江掌櫃。江掌櫃直接從薊州、滄州直接到青州，應該很快到青州。
然後又休書一封，並命人加急送往揚州“綺夢閣”，並叮囑只能交由孟晚樓親自接收。
屋內炭火燒得正旺，窗外飄起了鵝毛大雪，霍青遙一手拿著溫熱的酒壺，一手舉杯，站在窗口看著簌簌雪花鋪天蓋地，屋頂一片雪白，屋檐下懸掛著一溜溜冰棱子，天井也鋪滿了雪，那些盆景也裹上了銀裝，霍青遙想到那個在白雲山山頂看著大雪出神的雲絳，那個笑臉盈盈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自己的雲絳。
流水有意，落花無情，如果時光可以倒回，不管雲絳是否接受，自己都要向師父提親。
現在好不容易找回了雲絳，卻暫時不能把她留在身邊，若是趙拂晟繼續找茬，雲絳難免會受牽連。
濃烈的酒一口悶下去，霍青遙凝視著黑夜，雙眸染上了黑夜的深沈和晦暗，太子和霍家的恩怨必須解決。
趙拂晟一路追趕，都未追趕上霍青遙，出了薊州，途中其他守城門的將士並未聽得霍侯爺的行蹤，這就讓趙拂晟心叫不好，他有一種直覺，霍青遙肯定把雲絳藏起來了。
回到太子府中，趙拂晟先進宮向陛下請安，加派人手盯著城門和霍府，只要霍青遙一進城，就立馬通知他。
永泰帝聽看見太子面頰瘦削了些，多了些勁拔之氣，十分欣慰。讓太子陪自己一起喝茶。
“此次去北境，吾兒辛苦了，瘦了些，看來那個叫雲絳的婢女伺候你伺候得不盡心。”
“父皇堂堂一國之君，一天關註兒臣身邊的女子，未免有愧孔聖人吧。”
“誰說的，朕乃天子，豈能獨尊名教，即便按名教說法，家國家國，無家何來國，父親關心兒子，本是倫常。”
趙拂晟看到快到知天命年紀的父皇，還能這麽光明正大地對自己胡攪蠻纏，心中湧出一股暖意，現在倒懂得珍惜身邊人了。
“兒臣是擔憂北境政事所以操勞了些，哪能是一個婢女的過錯，別胡亂猜測。”
永泰帝看著兒子，忽然面露嚴色，“那你為何當眾射殺一個婢女呢？”
趙拂晟一頓，眼中如烏雲翻動，端著茶盞的手緊繃起來，似要捏碎茶盞。
永泰帝看太子如此，又緩和了一些，“身為太子，一言一行都受人關註，雖然只是個婢女，可落個冷酷無情的名聲總是不好，也會讓那些跟著你的人寒心，終歸不要因為一個婢女失了自己的身份，以後不要如此莽撞了。”
趙拂晟手背上的青筋脹起，低了頭，落寞地說到，“兒臣知道了，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永泰帝吹了吹手中的茶，慢慢地抿了一口，輕言道，“聽說霍青遙帶走了雲絳，他就為了一個婢女去北境？”
趙拂晟把茶杯放下，神色冷漠，“是的，雲絳自小與霍青遙兄妹關系匪淺。”
永泰帝想著兒子既然要射殺雲絳，想來對這個婢女也不甚喜歡，給霍家做個順水人情，未必不可“既然是一個你瞧不上的婢女，就當賞給霍府吧。”
趙拂晟騰地從塌上立了起來，直楞楞地看著永泰帝，“兒臣的婢女，兒臣想如何就如何，父皇少插手一些，我從不曾要求把這長生殿的宮女送出去給誰。兒臣從千裏之外回來，父皇不關心北境戰士，倒是對一個婢女關心得緊，像什麽樣子？”
永泰帝看這趙拂晟有些惱了，也不生氣，擡頭看了看他，無奈地笑了一下，這孩子既不像他少時血氣方剛恣意灑脫，又不像她娘一味賢孝良徳，這性子急了些，有時少年老成，有時又沖動妄為。還得磨練磨練。
永泰帝把茶杯放下，不怒自威，“你是朕的兒，朕想管自然可以管，你一天天不收斂脾氣，可是我對你太過放縱了。”
趙拂晟也不顧，繼續站著，冷冷地說“別的女的你都可以管，就這個婢女，你以後都不要管。”
趙拂晟不想糾纏這個事，立馬轉了話鋒，“兒臣上次從北境給父皇寫的關於幽州牧的事，父皇要如何處理啊？”
一談起著北境的事，永泰帝便把婢女的事拋諸腦後了。
“你此去北境，險象環生，危機四伏，咱們大慶經了祖帝、太帝、明帝，再到朕，安寧慣了，就松懈了，對這北境的情報收集也松懈，幽州牧的真實情況竟然知之甚少，這霍青遙也有些出人意料，若用之得當，是難得的人才，若用之不當，怕是會起禍事。”
“那父皇打算怎麽處理幽州牧和霍青遙啊？”
“你不是把那個趙厚留在薊州了嘛，就讓元平派人好好看著趙厚，該撬出來的消息一絲都不放過，至於石景，先不急，我已派皇城司去秘密查探了，等一切查實，自然不會放他在幽州逍遙。霍府本是忠烈世家，隨隨太帝南征北伐，功勳卓著，霍青遙此次擅自離京點兵，又救了你和元平，就功過相抵吧，讓你手下的人關註嘴，封鎖霍青遙去過居庸關的消息。”
趙拂晟覺得這正符合自己的心意，又坐回塌上，“父皇英明。”
永泰帝看他這動作，又說起來，“你這一天天，沒大沒小，父皇的臉面還是要的，不合你意你就惱怒，合你意就捧朕，把朕當那取樂的猴兒了？”
旁邊侍奉的秦公公沒忍住笑意，立馬補了句“老奴該死。”
趙拂晟也沒給永泰帝臺階下，調侃到，“父皇看，這殿內有幾個是正經的，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父皇一天宅心仁厚，逗趣打笑，怪不得兒臣恬不知恥。”
永泰帝無語凝噎，拿起旁邊的書就給趙拂晟甩了過去，太子手一伸就接住了，起身行禮，淡淡地說，“看到父皇精神尚佳，龍體康健，兒臣就放心了，先不在父皇這兒礙眼了。兒臣告退了，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說完就退出門去，快到門口的時候，又補了句，“秦公公，冬夜漫長，要多勸導父皇多休息，夜深霜重，看折子不要看太晚了。”
秦公公聽了，滿眼堆笑地看了看陛下，又看了看太子葳蕤挺秀的背影，應聲道，“殿下放心，奴才對陛下不敢不盡心的。”
“那就好”，說完，那背影就消失在漆金鏤梨花紋殿門後了。
“哎，這太子勤政好學，潔身自好，可是這性情還是古怪了些，讓人琢磨不透。若沒個知心的人伺候，朕真的放心不下啊。”
秦公公寬慰道，“陛下不用擔心，奴才瞧著殿下，龍眉舒眼，精神氣足，是天下第一好男兒，只是殿下心思不在男女之事上，不給身邊人機會，給殿下一點時間嘛。”
“也罷，隨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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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遙自薊州出發後，回京途中特意從冀州繞道青州，到黑市買了一張空白的戶籍，裝在信封中，吩咐此處鋪子的掌櫃將信交給江掌櫃。江掌櫃直接從薊州、滄州直接到青州，應該很快到青州。
然後又休書一封，並命人加急送往揚州“綺夢閣”，並叮囑只能交由孟晚樓親自接收。
屋內炭火燒得正旺，窗外飄起了鵝毛大雪，霍青遙一手拿著溫熱的酒壺，一手舉杯，站在窗口看著簌簌雪花鋪天蓋地，屋頂一片雪白，屋檐下懸掛著一溜溜冰棱子，天井也鋪滿了雪，那些盆景也裹上了銀裝，霍青遙想到那個在白雲山山頂看著大雪出神的雲絳，那個笑臉盈盈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自己的雲絳。
流水有意，落花無情，如果時光可以倒回，不管雲絳是否接受，自己都要向師父提親。
現在好不容易找回了雲絳，卻暫時不能把她留在身邊，若是趙拂晟繼續找茬，雲絳難免會受牽連。
濃烈的酒一口悶下去，霍青遙凝視著黑夜，雙眸染上了黑夜的深沈和晦暗，太子和霍家的恩怨必須解決。
趙拂晟一路追趕，都未追趕上霍青遙，出了薊州，途中其他守城門的將士並未聽得霍侯爺的行蹤，這就讓趙拂晟心叫不好，他有一種直覺，霍青遙肯定把雲絳藏起來了。
回到太子府中，趙拂晟先進宮向陛下請安，加派人手盯著城門和霍府，只要霍青遙一進城，就立馬通知他。
永泰帝聽看見太子面頰瘦削了些，多了些勁拔之氣，十分欣慰。讓太子陪自己一起喝茶。
“此次去北境，吾兒辛苦了，瘦了些，看來那個叫雲絳的婢女伺候你伺候得不盡心。”
“父皇堂堂一國之君，一天關註兒臣身邊的女子，未免有愧孔聖人吧。”
“誰說的，朕乃天子，豈能獨尊名教，即便按名教說法，家國家國，無家何來國，父親關心兒子，本是倫常。”
趙拂晟看到快到知天命年紀的父皇，還能這麽光明正大地對自己胡攪蠻纏，心中湧出一股暖意，現在倒懂得珍惜身邊人了。
“兒臣是擔憂北境政事所以操勞了些，哪能是一個婢女的過錯，別胡亂猜測。”
永泰帝看著兒子，忽然面露嚴色，“那你為何當眾射殺一個婢女呢？”
趙拂晟一頓，眼中如烏雲翻動，端著茶盞的手緊繃起來，似要捏碎茶盞。
永泰帝看太子如此，又緩和了一些，“身為太子，一言一行都受人關註，雖然只是個婢女，可落個冷酷無情的名聲總是不好，也會讓那些跟著你的人寒心，終歸不要因為一個婢女失了自己的身份，以後不要如此莽撞了。”
趙拂晟手背上的青筋脹起，低了頭，落寞地說到，“兒臣知道了，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永泰帝吹了吹手中的茶，慢慢地抿了一口，輕言道，“聽說霍青遙帶走了雲絳，他就為了一個婢女去北境？”
趙拂晟把茶杯放下，神色冷漠，“是的，雲絳自小與霍青遙兄妹關系匪淺。”
永泰帝想著兒子既然要射殺雲絳，想來對這個婢女也不甚喜歡，給霍家做個順水人情，未必不可“既然是一個你瞧不上的婢女，就當賞給霍府吧。”
趙拂晟騰地從塌上立了起來，直楞楞地看著永泰帝，“兒臣的婢女，兒臣想如何就如何，父皇少插手一些，我從不曾要求把這長生殿的宮女送出去給誰。兒臣從千裏之外回來，父皇不關心北境戰士，倒是對一個婢女關心得緊，像什麽樣子？”
永泰帝看這趙拂晟有些惱了，也不生氣，擡頭看了看他，無奈地笑了一下，這孩子既不像他少時血氣方剛恣意灑脫，又不像她娘一味賢孝良徳，這性子急了些，有時少年老成，有時又沖動妄為。還得磨練磨練。
永泰帝把茶杯放下，不怒自威，“你是朕的兒，朕想管自然可以管，你一天天不收斂脾氣，可是我對你太過放縱了。”
趙拂晟也不顧，繼續站著，冷冷地說“別的女的你都可以管，就這個婢女，你以後都不要管。”
趙拂晟不想糾纏這個事，立馬轉了話鋒，“兒臣上次從北境給父皇寫的關於幽州牧的事，父皇要如何處理啊？”
一談起著北境的事，永泰帝便把婢女的事拋諸腦後了。
“你此去北境，險象環生，危機四伏，咱們大慶經了祖帝、太帝、明帝，再到朕，安寧慣了，就松懈了，對這北境的情報收集也松懈，幽州牧的真實情況竟然知之甚少，這霍青遙也有些出人意料，若用之得當，是難得的人才，若用之不當，怕是會起禍事。”
“那父皇打算怎麽處理幽州牧和霍青遙啊？”
“你不是把那個趙厚留在薊州了嘛，就讓元平派人好好看著趙厚，該撬出來的消息一絲都不放過，至於石景，先不急，我已派皇城司去秘密查探了，等一切查實，自然不會放他在幽州逍遙。霍府本是忠烈世家，隨隨太帝南征北伐，功勳卓著，霍青遙此次擅自離京點兵，又救了你和元平，就功過相抵吧，讓你手下的人關註嘴，封鎖霍青遙去過居庸關的消息。”
趙拂晟覺得這正符合自己的心意，又坐回塌上，“父皇英明。”
永泰帝看他這動作，又說起來，“你這一天天，沒大沒小，父皇的臉面還是要的，不合你意你就惱怒，合你意就捧朕，把朕當那取樂的猴兒了？”
旁邊侍奉的秦公公沒忍住笑意，立馬補了句“老奴該死。”
趙拂晟也沒給永泰帝臺階下，調侃到，“父皇看，這殿內有幾個是正經的，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父皇一天宅心仁厚，逗趣打笑，怪不得兒臣恬不知恥。”
永泰帝無語凝噎，拿起旁邊的書就給趙拂晟甩了過去，太子手一伸就接住了，起身行禮，淡淡地說，“看到父皇精神尚佳，龍體康健，兒臣就放心了，先不在父皇這兒礙眼了。兒臣告退了，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說完就退出門去，快到門口的時候，又補了句，“秦公公，冬夜漫長，要多勸導父皇多休息，夜深霜重，看折子不要看太晚了。”
秦公公聽了，滿眼堆笑地看了看陛下，又看了看太子葳蕤挺秀的背影，應聲道，“殿下放心，奴才對陛下不敢不盡心的。”
“那就好”，說完，那背影就消失在漆金鏤梨花紋殿門後了。
“哎，這太子勤政好學，潔身自好，可是這性情還是古怪了些，讓人琢磨不透。若沒個知心的人伺候，朕真的放心不下啊。”
秦公公寬慰道，“陛下不用擔心，奴才瞧著殿下，龍眉舒眼，精神氣足，是天下第一好男兒，只是殿下心思不在男女之事上，不給身邊人機會，給殿下一點時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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