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話

跟前女友們在一起的時候，沈見勻一次也沒讓她們哭過，但才跟賀雲起在一起，他就讓賀雲起傷心了，是賀雲起太脆弱了嗎？或許有一點吧，但錯誤主要在他，他輕佻而冒失地入侵賀雲起的世界，卻不肯平等地開放自己的世界。

嘆了口氣，沈見勻繼續說道：“談戀愛其實也是熟能生巧，我單身了兩年多，其實快忘了該怎麽談戀愛，尤其是，你跟她們都不一樣，你是男人，你比我小六歲，你還那麽天真，可以說，你跟我以前的擇偶標準完全是反著來的，我擅長應付我的前女友們，但我其實不會招架你，我不清楚兩個男人該怎麽談戀愛，網上說，男人之間的戀愛X要占到一半，以我對同性戀的淺薄了解，這話不算錯，事實上，你確實對X非常熱衷。”

賀雲起委屈地看了沈見勻一眼，又低下了頭，“哥哥，你是這麽想我的嗎？”

“我並不是在指責你，我跟你一樣喜歡X，我只是突然有些緊張，原諒我還沒做好跟你上C的心理準備。”沈見勻越說語速越快，或許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

“哥哥，我怕你覺得我無趣，我不夠聰明，也不夠優秀，只有一具年輕的身體”

聽到這兒，沈見勻笑出了聲，打斷賀雲起道：“所以你指望通過R體的歡愉留住我？”

“我沒有這樣想，但如果我和哥哥的身體不契合，哥哥會更快厭倦我的吧。”說著，賀雲起把頭埋進了沈見勻的懷抱。

“為什麽要這麽悲觀？你的出現已經顛覆了我的擇偶標準，或許你能成為我唯一的擇偶標準呢。”沈見勻知道他說的話有些殘忍，但他不想撒謊。

“哥哥，只是或許嗎？”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沒有預料到現在你會成為我的男朋友，我現在一樣預料不到將來我們之間關系的走向，但這一刻我是完全屬於你的。”沈見勻溫柔地說道。

“哥哥，有些事情是可以預料的，”賀雲起擡起頭，堅定地說：“從遇見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完全屬於你了，無論以後你的心情怎麽變化，我都永遠屬於你。”

類似的情話沈見勻聽過不少，但如賀雲起這般能帶給他心靈觸動的很少，他感受得到賀雲起的真誠，所以他更想不明白，短短幾個月的相處就能支撐一個人愛慕他這麽久、這麽深嗎？該不會賀雲起知道了戒同所被查封的真相，是來報答他的？但他不想要源於感激的愛情。

“你都知道了嗎？”沈見勻捏住賀雲起的耳垂，又揉又撚，此時此刻，他心中一團亂麻，他怕賀雲起早就知道真相，又怕賀雲起原本不知道真相，卻在他的提示下抓住真相的一角，從此對他的喜愛不再是純粹的喜愛，而要摻雜一些他不需要的感恩。

“知道什麽？”沈見勻沒頭沒尾的話讓賀雲起摸不著頭腦，他知道了什麽？或者，他該知道什麽？

沈見勻松了口氣，“沒什麽，明天出去約會吧。”

“哥哥有安排嗎？”

“沒有，你來定吧，但別告訴我約會內容，給我留點懸念。”邊說，沈見勻邊撲到床上。

“這是哥哥給我的考驗嗎？”

“算不上考驗，我只是不想動腦子。”說著，沈見勻在床上滾了幾下，把自己裹進了被子。

賀雲起覺得沈見勻這樣特別可愛，立馬忘卻了剛剛的不愉快，俯下身親了一下沈見勻的額頭，“你在撒嬌嗎？”

沈見勻笑著抱住賀雲起的脖子，然後用他的鼻子去蹭賀雲起的鼻子，“這才叫撒嬌。”

被沈見勻如此討好，賀雲起覺得十分受用，但又控制不住去想沈見勻為什麽這樣熟練，是不是在他之前也對別人這樣撒嬌過？

有那麽一個瞬間，他幾乎要把這個問題問出口了，但最終他還是克制住了他的好奇心。

他不想自尋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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