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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校最方便的是不用趕路,最無用的是還得早起,以前用來趕路的時間現在都用來出早操了和吃飯了。

時帆早就習慣了六點的生物鐘,不用鬧鈴,自己就能醒。通常能比別人早起,時帆會在這段時間背單詞,時帆用這種方法已經多背了好幾頁的單詞。

早起的人,通常也是最早到操場的人。相較季長風那種踩點到位的,李德全特別喜歡時帆這種凡事都不用操心的學生。

李德全吼道:“季長風,你校牌呢?”

季長風從校服口袋裏,掏出磨損較為嚴重的校牌,別在校服上。

吸取上次的經驗教訓,季長風把校牌放在兜裏,避免起得晚,匆忙出門忘記帶。

李德全可能也是訓他訓得心累,見他帶上了,也不再多說什麽。

早操還是那套,毫無新意,也不符合當下年輕人的喜好,本來是讓大家打起精神的活動,結果大家越跳越困。

散操的時候最為明顯,一個個都打著呵欠,有的甚至多幾米遠都懶得走,直接回教室不瞌睡,季長風也在其中。

季長風沒去食堂的時候,時帆會給他帶早飯,在這一點上,真不知道是誰照顧誰。不過沒帶幾天,時帆就結束了這種‘照顧’。

季長風到教室時,座位上都會擺著一個雞蛋和兩個包子。

季長風一邊吃一邊問:“你幾點起的?”

“六點。”時帆說得極為平常,季長風覺得這是個狠人。晚上熬夜到一兩點,第二天還能起這麽早,而且日覆一日,從不間斷。

次日,走廊盡頭多了一個身影,時帆問:“你怎麽在這兒?”

季長風說:“學習。”

時帆翻開手中的單詞書,一小本,比巴掌大不了多少,可以揣在衣服兜裏,用起來十分方便。

季長風問:“背了多少?”

時帆看了看手中的書,說:“大半。”

時間滴答,操場上再次響起廣播操的鈴聲,兩人最早到。

李德全很是意外,不遲到算是萬幸的人今天來這麽早,表揚季長風的同時不忘問:“今天怎麽來這麽早?”

季長風說:“高三時間緊任務重,早起好好學習。”

不知道騙過李德全沒有,但是時帆覺得這話不太可信。季長風的學習狀態松弛但不懈怠,學習成績也依然是第一,不用刻意改變也不會有任何影響,反倒是刻意早起,可能會弄得人更沒有精神,說不定會降低學習效率。

早操結束,人群呈現兩種狀態,往左邊的緩緩散去,往右的飛奔疾馳,季長風拉著時帆往前跑。

食堂的人太多,幾列‘長龍’彎彎扭扭繞在一起,看上去像繞成一團,季長風和時帆嵌在其中,擠得難受。季長風讓時帆站在他前面,盡量留出一些空間,可前後左右實在太擠,兩人買完早飯出來,熱得滿頭大汗,季長風說:“這比做早操鍛煉人。”

回到教室,齊文笑話兩人剛才是不是去跑了八百米。

時帆說是去食堂買早餐。

齊文指著季長風的座位說:“你那兒不是有早餐嗎?”

季長風的視線越過齊文,桌子上依舊躺著一個雞蛋和兩個包子,他問時帆:“這不是你買的?”

答案顯而易見,今早他倆一起去的食堂,一起回的教室怎麽可能是時帆。時帆搖搖頭說:“不是。”

“那是誰?”

時帆沈默不語,只有他知道是孫麗麗買的,因為之前孫麗麗問過他,季長風早餐吃什麽,以後能能讓她帶,時帆本著契約精神同意了。

齊文猜測說:“不會是某個女同學吧?”

季長風挺有自知之明,反問:“誰?”意思是沒人會,也沒人敢給他送。

齊文啞口無言,他也想不出來是誰。

班裏的同學都知道這位的脾氣,長了張帥臉,成績絕佳,但暴躁不要臉,沒幾個人受得了,大部分女生求教時,就被嚇退了。

由此,季長風成為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沒人追的一中校園男神。

季長風順手提起那份早餐,扔給時帆,“你吃。”

“我有。”時帆把自己的早餐提到半空中。

季長風一把拿過來,說:“我吃這個,你吃那個。”

時帆不同意也不行,季長風已經吃起來。

“你快吃啊!一會兒要上早自習了。”季長風在一旁催促。

“哦。”時帆慢慢拿起雞蛋,‘啪——’光滑的蛋殼上出現一個淺淺的凹槽,從凹槽向四周延伸出許多細小的裂痕。時帆仿佛聽見了心碎的聲音,那顆心也出現了許多裂痕,但由於無數紅色的血絲網著,不至於碎開。

時帆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仿佛咬著別人的血肉。最終他只吃了一個雞蛋,課後悄悄將餘下的兩個包子還給孫麗麗,時帆說:“對不起,雞蛋我吃了。”

孫麗麗旁觀著一切,說:“沒事兒,不是你的原因。”

時帆說:“要不還是算了吧!”他不知道是在勸慰孫麗麗,還是想盡快從這場約定中抽身,說了這句話。

孫麗麗眼神中盡是難過、無力之感,卻又固執地搖頭。

沒想到平常看起來柔弱害羞的女生,現在卻這般執著,一點兒也不像之前委屈巴巴求他幫忙的樣子。

時帆平靜的臉上,從之前的一抹愧疚轉變為一絲難受。

孫麗麗問時帆:“帆哥,季長風平常除了上課,有喜歡什麽愛好嗎?比如愛吃什麽水果?喜歡什麽顏色?”

時帆想了想,除了打游戲,好像其他的他都不知道。平常他忙著學習,季長風就給他補習,他練習畫畫,季長風就給他當模特,空了兩人也會約著去網吧放松活著去海邊游泳。兩人在一起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季長風圍著他轉,他好像忽略對方喜歡什麽。

時帆不知該如何回答,說:“我問問。”

孫麗麗說:“好。”

孫麗麗繼續說:“帆哥,你能幫我約一下他這個星期六去爬山嗎?拜托了拜托了。”

時帆看著冷淡,實則內心柔軟,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好。”

“謝謝帆哥。”

——————

“你去哪兒了?”季長風問時帆。

時帆說:“出去了一下。”不算撒謊,但是回答和沒回答並沒有差別。

季長風問:“下節是體育課,一起打球嗎?”

時帆還沒開口,班長高適進門,站在講臺上說:“體育老師有事,下節課上自習。”

臺下一片哀嚎,好不容易有節課可以玩,又要被迫學習。

季長風剛才的問題現在也毫無意義,時帆說:“打不了球了,周日去爬山嗎?”

季長風答應得很爽快,“去。”

齊文和宋忻在前排,聽到這種事,當然要參加,兩人湊熱鬧地說:“去哪去哪?”

時帆被問住了,因為他也沒問孫麗麗去那座山,說:“還沒決定,你麽也要去嗎?”

“我們不能去嗎?”

“額......不是。”時帆不知道怎麽解釋,好像他每次幫孫麗麗都會出現意外情況。

季長風在一旁說:“那就去沿海後山吧!那邊還有野營場地,我們可以在那兒燒烤。”

“好啊好啊!”齊文和宋忻連連答應。

齊文問:“幾點出發?”

宋忻說:“8點半怎麽樣?”

季長風說:“行。”

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就把事情敲定了,旁邊,出行的最初提議者沒有半點參與感。

高適在臺上監督自習,看著幾人在下面嘀嘀咕咕說話,走下來提醒:“自習,安靜。”

齊文像是沒聽見,問高適:“‘高媽’,我們周日去爬山,你去不去?”

高適一本正經的樣子,還以為下一刻就要訓話,開口卻道:“下課細聊。”走得時候還不忘遞給眼色。

???

時帆在後面看著又好玩又無語,問季長風:“班長是這樣的嗎?”

季長風他們幾個向來玩得好,他說:“別看他表面正經,私下裏可會玩了。”

行吧!

此時前排的‘小辣椒’也聽見了,轉頭問齊文:“齊哥齊哥,有什麽好玩的?”

齊文給足‘高媽’面子,悄聲說:“我們去爬山,周日,去嗎?”

徐嬌說:“去去去,每天學得我快憋死了。”

齊文調侃道:“小辣椒變小青椒。”

徐嬌說:“我把學委也叫上。”

齊文說:“好。”

徐嬌問:“帆哥和季哥去嗎?”

齊文大無語,說:“他倆不去,你去不去?”

徐嬌說:“那我叫上他倆。”

齊文翻了一個大白眼,說:“你叫不動,別費力氣了。”

徐嬌說:“萬一成了呢?我試試。”

宋忻在旁邊看不下去了,抓住‘小辣椒’將要扔出去的紙條,說:“他倆都去,你別問了。”

‘小辣椒’沒變‘小青椒’,變成了‘小米椒’。

“齊文,你閑得?”緊隨其後的是暴擊。

暴擊停在半空中,‘高媽’站在旁邊,一臉嚴肅。

“呵~呵呵~”徐嬌尷尬地笑笑,隨便扯了一道題裝傻,問:“‘高媽’,這題怎麽做?”

高適仔仔細細講了一遍,問:“懂了嗎?”

徐嬌說:“懂了懂了,厲害。”

高適說:“可以轉過去嗎?”

話音剛落,徐嬌已經在位置上坐好了。

高適又看了一眼齊文,齊文乖乖埋頭,假裝認真學習。

高適看著嚴肅,實際上不兇,大家服他,除了那一點班長的威壓,更多是因為他人緣好和他對班上的貢獻。

被提醒後,兩人把陣地轉移到線上。

【徐嬌:周日幾點出發】

【宋忻:8點半】

【徐嬌:瀟瀟,你去嗎】

【學委:下午還要上課,上午得趕作業,我就不去了】

【徐嬌:去嘛去嘛,帆哥和季哥都去】

【徐嬌:行了,就這麽定了,一起去】

【徐嬌:班裏還有人一起嗎?踴躍報名哦】

時帆十指扣緊手機,信息框內,輸入完又刪掉,輸入完又刪掉,事情朝著他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

季長風看著他,問:“你幹什麽呢?”

時帆說:“打字。”

“怎麽不發?”季長風指著手機,皺眉感嘆道:“你最近神神秘秘、奇奇怪怪的,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從上次香包的事來看,季長風合理懷疑時帆有情況。

“沒有,我能有什麽事?”時帆不會撒謊,心虛時,畫裏帶著顫音。

【徐嬌:帆哥、季哥,去哪座山】

【季長風:還沒定】

【徐嬌:要不就沿海後山吧】

【季長風:可以】

【徐嬌:其他人呢】

下面是一排‘可以’。

小辣椒是一點都不避諱,在群裏宣揚,中間又增加了幾個,孫麗麗在其中。

最後這場邀請從兩人變成十人,從課後細聊變成課中敲定。

時帆欲哭無淚,有心無力,愧疚和欣喜交織在心底,卻又生出一種莫名的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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