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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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無情
夜幕降臨，天邊最後一抹白光消失的無影無蹤。
走到側殿的時候，地面積水已經很高，姚枝穿得還是先前搶來的衣服，淌起水來倒也不覺得心痛。
“行陽之前的雨也都下的如此之大嗎？”
終於走上臺階，屋檐下出現了一排濕漉漉的腳印，蔣若把裙擺放下皺著眉頭道：“從未如此。”
屋內的人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啪的一下就將門扇推開，雪梅顧不上什麽雨水，直接撲倒了姚枝身上。
“小姐！有沒有受傷？”
雪梅拉著她左看看右看看，生怕小姐在羊首教遇到了什麽危險。
“無事，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走進屋內，姚枝一口氣將茶水飲盡，仔細地聽著雪梅講她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我們隨著小姐上的馬車一路跟到城內，在路上遇到了沈客卿，我怕小姐你遇到什麽不測，便將羊首教之事告知於他。”
“客卿說有辦法將你帶出來，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小姐，我們並不熟悉羊首教，只能聽信他的話，好在……將你接出來了。”
聽到雪梅的講述，姚枝輕輕一笑，原來沈逸青所謂的辦法就是他自己也送進羊首教的監牢嗎？
雖然有風險，但畢竟他身手不凡，這倒不失為一個簡單有效的辦法，雖然姚枝本人並不需要救吧。
“姚姑娘，先把濕了的衣裳換下吧。”
說話間，蔣若從一旁拿出一套紫色的衣衫，與她身上那件極為相似。
“多謝。”
身上濕漉漉的的確很不舒服，姚枝欣然接過她遞來的衣裳，走進了裏屋。
這衣服有些大，不過倒也能穿，剛走出去，姚枝就聽到孫叔略顯嚴肅的聲音：“蔣姑娘，今日這雨很不對勁。”
“早些時候我便感覺無比沈悶，天上有著似龍尾般的雲，實在不祥。”
話音剛落一道閃電劈開雲層，點亮了夜色，姚枝若有所思地看向屋外，這雨來的急，雨勢大。
想到這她上前說道：“是有點不對勁，行陽多山易有險情，確實要防患於未然。”
緊接著轟的一聲雷鳴響徹雲霄，嚇得雪梅不由向後退了幾步。
今日青雲宗事情繁多，蔣若倒沒有怎麽在意這突如其來的雨水，只是聽這幾位一說，她心中也有些擔憂。
“既然如此，我先去將此推測告知師兄。”蔣若沖屋內的人微微頷首，剛推開門扇，便看到庭中人來人往，雨聲下是嘈雜的呼喊。
“發生什麽事了！”
“師姐，行陽北邊多地發生了山洪，我們的人下落未知！”
“什麽！？”
“師兄說青雲宗弟子速速趕前去救援！”
聽到這個回答蔣若來不及跟姚枝一行人解釋，只是回頭看了一眼便將衣袖甩開迅速跑向正殿。
“小姐，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最不好的結果已經出現，姚枝眉心一緊，只見她思索一瞬後便立刻提起衣擺踏入水中。
“自然是去幫忙救人。”
“小姐！！”
孫叔與雪梅見狀緊隨其後，一路上青雲宗的弟子已將留存的糧食水源悉數拿出，準備前去援救山中的百姓。
漆黑的雨夜沒有一絲光亮，黑壓壓的人群擋住了姚枝的去路，此時正殿的門扇被推開，暖紅色的光向外蔓延，只見門中那青蓮色的衣衫被風刮起，沈逸青握著他那把寶劍隨著前者走出。
一個樣貌成熟的男子在他耳邊叮囑了幾句，隨後沈逸青面無表情的踏入雨中。
“出發！”
聲音堅定且清晰。
頓時馬蹄聲四起，早就裝好補給的馬車踏著水花越過門檻，向著山下飛奔而去。
“沈逸青！”
見眾人皆上馬離開，姚枝有些焦急地沖到沈逸青的馬前，還未說清來由就見他輕輕開口：“姚枝，你在這裏等著，我去去就回 ”
聽到這話姚枝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她上前揪住沈逸青的衣領，四目相對。
“你什麽意思？”
“姚枝……”
“我姚枝從不是貪生怕死之人，我會與你一同前往北邊救援。”
語畢，姚枝沒有給他回答的機會，立刻擡腳蹬上了沈逸青那匹白馬，蕭蕭馬鳴之下姚枝俯視著身下的男子。
“上馬。”她說的十分隨意。
“小姐……”跟在後面的雪梅氣喘籲籲地走到馬後，還沒來得及說下句話，就看到沈逸青眉頭輕挑，飛身坐到姚枝身後，將那韁繩一甩。
濺起一路水花。
“……”
看著消失在遠方的大小姐，雪梅有些茫然，小姐之前明明都是和她一起行動的！
“雪梅，我們快跟上。”
孫叔不知從哪攔下一匹運著糧米的馬車，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還是孫叔想的周到。”
……
行陽地勢本就多山，只是之前並沒有來過如此急促的暴雨，百姓們並沒有什麽預防山洪的意識，不過姚枝一路走來，主要的城區並沒有遭到破壞，只是河流湍急不能靠近。
再往北走的小鎮上就沒有如此好運，集市上售賣的物品隨著水漂流，可憐的商販急得捶胸頓足。
有人甚至不要買的踏入水中，企圖將自己的東西撈起。
“老張，快回來吧！”岸上的婦人嘶吼著，呼救著。
這水洶湧湍急，原本胸有成竹地老張似乎也有些害怕，順著水流往下跑了幾步，姚枝見狀立刻大喊一聲：“不要順著水流方向，側對河水小步前行！”
幾個身強力壯大漢也連忙趕來幫忙，最終還是有驚無險。
緊接著一個大浪襲來，沈逸青呼喊一聲帶人向高處跑去，剛剛才爬在屋頂上的一家三口瞬間被吞沒，洪水落下，屋頂又冒出了尖，隨後只聽房上的人大喊：“孩兒！我的娟娟！”
奔湧而來的水將孩子沖落，小小的手在水面不斷地掙紮，姚枝見狀立刻將繩子系在身上，剛要下水救人，只見眼前一道虛影飛過，水面的木箱一沈，那人稍作停留立即將小女孩撈了上來。
姚枝眉頭一緊向前跑了幾步，伸手將那孩子接過，擡頭後，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眼前。
“淩柒！”
“你為何會在這？”
突然出現的人讓姚枝有些驚訝，只是現在並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淩柒面無表情的轉過頭，輕聲道：“說來話長。”
“我已將洪澇之事告知此地知府，他們會速派人手支援，如今災害最嚴重的恐怕是北邊的山村。
此時屋頂上的男女已被沈逸青救下，小女孩打哭著奔向爹娘，渾身濕透的沈逸青走到姚枝身旁。
“阿枝與我會一同前去救援。”
沈逸青說完後姚枝便立刻點了下頭：“這裏就拜托淩柒了。”
淩柒是皇帝的貼身侍衛，可能還不止是個侍衛，不過他身手了得，這裏交給他也讓人放心。
這樣看來，皇上可能早就註意到行陽的事情了，羊首教多半已經被姜帝查了個底朝天。
“我們快走。”沈逸青將部分人手留在此地後，立刻將姚枝拉上白馬，一路向北。
雨勢雖逐漸變小，但姚枝的內心依舊無法平靜，仙遺村遠離城鎮，周圍全是山坡，此時不知道變成了什麽樣子。
越往北人越稀少，周遭的村莊損傷都不算嚴重，青雲宗將部分應急的糧食放下後便向仙遺村奔去。
往日和睦美好的村子不覆存在，姚枝住過的那間客棧無助的矗立在水流之中，掉了一半的木窗在風中瑟瑟發抖，昔日面帶笑容的村民們狼狽地趴在路邊，滿是悲傷地望向生活了幾十年的街道。
也曾經布滿過鮮血，也曾經被哭泣聲充斥，如今都被沖刷的一幹二凈。
一行人下馬後將水中的村名拉起，此地不宜久留，姚枝掃視了一下四周，只見水邊蹲著一個孱弱小姑娘，像根的小草一樣搖搖晃晃。
“阿谷！”姚枝認得她。
“爹…娘…”
阿谷沒有擡起頭，最終不斷重覆著那句話：“被水沖走了……”
看這姑娘如此模樣，姚枝心中並不好受，她將孩子抱在懷中，冰冷的小手搭在姚枝脖頸處，一顆顆溫熱的淚水澆的人心傷。
得救村民們臥倒在山坡之上，死氣沈沈的一片，而山坡下，求救聲、呼喊聲、哭聲水聲。
“還有力氣的，與我一同去救人。”姚枝對著眼前的人繼續大喊一聲，本不指望有人能答覆，只是她感覺有人拽了拽自己的衣袖。
“姐姐，我要去救爹娘。”阿谷的聲音微弱但堅定，在這寂靜的夜晚格外響亮。
沈默過後，有人直起了身。
“你一個小孩，讓我來……”
“我也去。”
“我也有力氣。”
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姚枝立刻看向剛將一位老者救來的沈逸青，兩人相視而笑，隨後默契轉身，跟人吩咐著需要完成的事。
河水逐漸平穩，眾人用飄散的模板制成簡易的船，將那些抱在樹上或是站房頂上的村民救下。
偶爾漂過幾具浮腫的屍體，大家也只是默不作聲地將其撈起，扯下一塊衣料遮擋住他們的面部，微弱的哭泣聲是今日的底色。
……
等再次回到路面上，已經是深夜，姍姍來遲地雪梅在山坡上支起了架子煮了一大鍋米粥。
溫暖的火焰讓姚枝的嘴唇不再那樣蒼白，剛想走過去，一件帶著溫度的披風便搭在姚枝身上。
“剛烤幹，暖和點了嗎？”沈逸青的臉頰被火焰照的通紅，眼眸中仿佛有星光閃爍。
“青雲宗少主送的，當然暖和啦。”
姚枝俏皮一笑，得意地轉了個圈，青蓮色的披風在火光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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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走上臺階，屋檐下出現了一排濕漉漉的腳印，蔣若把裙擺放下皺著眉頭道：“從未如此。”
屋內的人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啪的一下就將門扇推開，雪梅顧不上什麽雨水，直接撲倒了姚枝身上。
“小姐！有沒有受傷？”
雪梅拉著她左看看右看看，生怕小姐在羊首教遇到了什麽危險。
“無事，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走進屋內，姚枝一口氣將茶水飲盡，仔細地聽著雪梅講她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我們隨著小姐上的馬車一路跟到城內，在路上遇到了沈客卿，我怕小姐你遇到什麽不測，便將羊首教之事告知於他。”
“客卿說有辦法將你帶出來，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小姐，我們並不熟悉羊首教，只能聽信他的話，好在……將你接出來了。”
聽到雪梅的講述，姚枝輕輕一笑，原來沈逸青所謂的辦法就是他自己也送進羊首教的監牢嗎？
雖然有風險，但畢竟他身手不凡，這倒不失為一個簡單有效的辦法，雖然姚枝本人並不需要救吧。
“姚姑娘，先把濕了的衣裳換下吧。”
說話間，蔣若從一旁拿出一套紫色的衣衫，與她身上那件極為相似。
“多謝。”
身上濕漉漉的的確很不舒服，姚枝欣然接過她遞來的衣裳，走進了裏屋。
這衣服有些大，不過倒也能穿，剛走出去，姚枝就聽到孫叔略顯嚴肅的聲音：“蔣姑娘，今日這雨很不對勁。”
“早些時候我便感覺無比沈悶，天上有著似龍尾般的雲，實在不祥。”
話音剛落一道閃電劈開雲層，點亮了夜色，姚枝若有所思地看向屋外，這雨來的急，雨勢大。
想到這她上前說道：“是有點不對勁，行陽多山易有險情，確實要防患於未然。”
緊接著轟的一聲雷鳴響徹雲霄，嚇得雪梅不由向後退了幾步。
今日青雲宗事情繁多，蔣若倒沒有怎麽在意這突如其來的雨水，只是聽這幾位一說，她心中也有些擔憂。
“既然如此，我先去將此推測告知師兄。”蔣若沖屋內的人微微頷首，剛推開門扇，便看到庭中人來人往，雨聲下是嘈雜的呼喊。
“發生什麽事了！”
“師姐，行陽北邊多地發生了山洪，我們的人下落未知！”
“什麽！？”
“師兄說青雲宗弟子速速趕前去救援！”
聽到這個回答蔣若來不及跟姚枝一行人解釋，只是回頭看了一眼便將衣袖甩開迅速跑向正殿。
“小姐，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最不好的結果已經出現，姚枝眉心一緊，只見她思索一瞬後便立刻提起衣擺踏入水中。
“自然是去幫忙救人。”
“小姐！！”
孫叔與雪梅見狀緊隨其後，一路上青雲宗的弟子已將留存的糧食水源悉數拿出，準備前去援救山中的百姓。
漆黑的雨夜沒有一絲光亮，黑壓壓的人群擋住了姚枝的去路，此時正殿的門扇被推開，暖紅色的光向外蔓延，只見門中那青蓮色的衣衫被風刮起，沈逸青握著他那把寶劍隨著前者走出。
一個樣貌成熟的男子在他耳邊叮囑了幾句，隨後沈逸青面無表情的踏入雨中。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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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馬蹄聲四起，早就裝好補給的馬車踏著水花越過門檻，向著山下飛奔而去。
“沈逸青！”
見眾人皆上馬離開，姚枝有些焦急地沖到沈逸青的馬前，還未說清來由就見他輕輕開口：“姚枝，你在這裏等著，我去去就回 ”
聽到這話姚枝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她上前揪住沈逸青的衣領，四目相對。
“你什麽意思？”
“姚枝……”
“我姚枝從不是貪生怕死之人，我會與你一同前往北邊救援。”
語畢，姚枝沒有給他回答的機會，立刻擡腳蹬上了沈逸青那匹白馬，蕭蕭馬鳴之下姚枝俯視著身下的男子。
“上馬。”她說的十分隨意。
“小姐……”跟在後面的雪梅氣喘籲籲地走到馬後，還沒來得及說下句話，就看到沈逸青眉頭輕挑，飛身坐到姚枝身後，將那韁繩一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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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消失在遠方的大小姐，雪梅有些茫然，小姐之前明明都是和她一起行動的！
“雪梅，我們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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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孫叔想的周到。”
……
行陽地勢本就多山，只是之前並沒有來過如此急促的暴雨，百姓們並沒有什麽預防山洪的意識，不過姚枝一路走來，主要的城區並沒有遭到破壞，只是河流湍急不能靠近。
再往北走的小鎮上就沒有如此好運，集市上售賣的物品隨著水漂流，可憐的商販急得捶胸頓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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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快回來吧！”岸上的婦人嘶吼著，呼救著。
這水洶湧湍急，原本胸有成竹地老張似乎也有些害怕，順著水流往下跑了幾步，姚枝見狀立刻大喊一聲：“不要順著水流方向，側對河水小步前行！”
幾個身強力壯大漢也連忙趕來幫忙，最終還是有驚無險。
緊接著一個大浪襲來，沈逸青呼喊一聲帶人向高處跑去，剛剛才爬在屋頂上的一家三口瞬間被吞沒，洪水落下，屋頂又冒出了尖，隨後只聽房上的人大喊：“孩兒！我的娟娟！”
奔湧而來的水將孩子沖落，小小的手在水面不斷地掙紮，姚枝見狀立刻將繩子系在身上，剛要下水救人，只見眼前一道虛影飛過，水面的木箱一沈，那人稍作停留立即將小女孩撈了上來。
姚枝眉頭一緊向前跑了幾步，伸手將那孩子接過，擡頭後，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眼前。
“淩柒！”
“你為何會在這？”
突然出現的人讓姚枝有些驚訝，只是現在並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淩柒面無表情的轉過頭，輕聲道：“說來話長。”
“我已將洪澇之事告知此地知府，他們會速派人手支援，如今災害最嚴重的恐怕是北邊的山村。
此時屋頂上的男女已被沈逸青救下，小女孩打哭著奔向爹娘，渾身濕透的沈逸青走到姚枝身旁。
“阿枝與我會一同前去救援。”
沈逸青說完後姚枝便立刻點了下頭：“這裏就拜托淩柒了。”
淩柒是皇帝的貼身侍衛，可能還不止是個侍衛，不過他身手了得，這裏交給他也讓人放心。
這樣看來，皇上可能早就註意到行陽的事情了，羊首教多半已經被姜帝查了個底朝天。
“我們快走。”沈逸青將部分人手留在此地後，立刻將姚枝拉上白馬，一路向北。
雨勢雖逐漸變小，但姚枝的內心依舊無法平靜，仙遺村遠離城鎮，周圍全是山坡，此時不知道變成了什麽樣子。
越往北人越稀少，周遭的村莊損傷都不算嚴重，青雲宗將部分應急的糧食放下後便向仙遺村奔去。
往日和睦美好的村子不覆存在，姚枝住過的那間客棧無助的矗立在水流之中，掉了一半的木窗在風中瑟瑟發抖，昔日面帶笑容的村民們狼狽地趴在路邊，滿是悲傷地望向生活了幾十年的街道。
也曾經布滿過鮮血，也曾經被哭泣聲充斥，如今都被沖刷的一幹二凈。
一行人下馬後將水中的村名拉起，此地不宜久留，姚枝掃視了一下四周，只見水邊蹲著一個孱弱小姑娘，像根的小草一樣搖搖晃晃。
“阿谷！”姚枝認得她。
“爹…娘…”
阿谷沒有擡起頭，最終不斷重覆著那句話：“被水沖走了……”
看這姑娘如此模樣，姚枝心中並不好受，她將孩子抱在懷中，冰冷的小手搭在姚枝脖頸處，一顆顆溫熱的淚水澆的人心傷。
得救村民們臥倒在山坡之上，死氣沈沈的一片，而山坡下，求救聲、呼喊聲、哭聲水聲。
“還有力氣的，與我一同去救人。”姚枝對著眼前的人繼續大喊一聲，本不指望有人能答覆，只是她感覺有人拽了拽自己的衣袖。
“姐姐，我要去救爹娘。”阿谷的聲音微弱但堅定，在這寂靜的夜晚格外響亮。
沈默過後，有人直起了身。
“你一個小孩，讓我來……”
“我也去。”
“我也有力氣。”
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姚枝立刻看向剛將一位老者救來的沈逸青，兩人相視而笑，隨後默契轉身，跟人吩咐著需要完成的事。
河水逐漸平穩，眾人用飄散的模板制成簡易的船，將那些抱在樹上或是站房頂上的村民救下。
偶爾漂過幾具浮腫的屍體，大家也只是默不作聲地將其撈起，扯下一塊衣料遮擋住他們的面部，微弱的哭泣聲是今日的底色。
……
等再次回到路面上，已經是深夜，姍姍來遲地雪梅在山坡上支起了架子煮了一大鍋米粥。
溫暖的火焰讓姚枝的嘴唇不再那樣蒼白，剛想走過去，一件帶著溫度的披風便搭在姚枝身上。
“剛烤幹，暖和點了嗎？”沈逸青的臉頰被火焰照的通紅，眼眸中仿佛有星光閃爍。
“青雲宗少主送的，當然暖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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