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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頭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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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頭面具

從那院落中出來後,魏義輕嘆一聲,將門上了鎖。

“今日有貴客來,怎麽也不提前知會一聲。”

邵熠宗聽到後低下了頭,嘴中念念有詞:“我怎麽會知道他們真的來。”

“什麽?”

意識到自己竟然把心中的話說出來,邵熠宗連忙搖了搖頭:“孩兒只是不想麻煩爹爹。”

看起來邵少爺的家教還挺嚴的,姚枝邊想邊擡頭打量了一下文國公魏義,雖說不再年輕,但他氣質依舊溫文爾雅,看起來就像是滿腹經綸的模樣。

跟著邵熠宗走了一段路,眾人來到了亭子邊,文國公府的園林別具一格,聽說這都是邵夫人在世時自己作圖找專人建造而成,十分用心。

“諸位坐吧。”

亭中有一個石桌,表面打磨的十分光滑,姚枝感覺上面都能看清自己的臉。

雖說是雅集,但一共就這麽幾個人,邵熠宗也是臨時準備的,一切都極其簡陋,不過姚枝倒是樂得自在,她又不會像這些文人一樣作詩作畫,純屬湊個熱鬧而已。

而夏臻也沒心思搞熱氣氛,只一心想著自己該如何問候一下這位大名鼎鼎的文國公。

見沒人說話,邵熠宗急得直冒汗,他第一次做東家,怎麽能辦的這麽難看,況且他爹還在!

於是他眼一閉腿一蹬,從石凳上跳了起來,表情嚴肅的像是在學堂回答先生的問題。

“咳,園中景觀別致,我先來作詩一手。”

他記得昨日雅集,就是一群人喝酒、寫詩、作畫,這酒他不愛喝,詩總要寫一首吧。

邵熠宗擡頭看了看四周的景觀,拼命的想著那些詞兒。

“綠葉長新芽,鳥兒叫喳喳。”

“樹梢開滿花,再喝一杯茶。”

磕磕絆絆許久,一首詩終於成型,站在一旁的阿黃都替少爺松了口氣。

要知道他家小少爺最不喜歡讀這些詩詞歌賦,今日這首詩已經是極大的進步了,想到這兒阿黃眼眶都有些濕潤,果然交朋友才能使人長大啊。

姚枝聽後輕挑了下眉頭,忍不住看了看這園中,現在只有些還未長出新葉的竹林,也不知道他的花啊葉啊哪裏來的。

不過轉眼看看老父親魏義,他眼中竟然滿是欣慰。

與此同時剛剛把作好的詩寫下來的邵熠宗拿起自己的作品,向大家展示著,眼中充滿了期待。

夏臻擡頭看了一眼:“字寫的不錯。”

聽到這話他那本就面癱的臉連唯一鮮活的眼神都暗淡了一點,姚枝見狀連忙拍手:“好!這詩真是妙啊。”

“表姐有眼光。”

這過程裏墨楚謙沒有擡過一次頭,他成天不學無術,聽見這些文縐縐的話就嫌煩,不過今天他竟然沒覺得無聊,實在是因為阿黃準備的吃食還挺合他胃口,全是些大魚大肉,平常雅集可見不著這些。

在文國公府待的時間不算長,除去前面的尷尬時刻,後面氣氛倒也還不錯,文國公的確是有才識,一講起話來滔滔不絕,聽得姚枝快睡著了,夏臻卻還跟他有來有往,文人之間果然惺惺相惜。

離開後姚枝攬住夏臻的肩,問道:“怎麽樣,你有什麽靈感了嗎?”

“那是自然。”

夏臻一臉高傲:“我準備下一個劇本寫一篇詭異題材的劇本。”

看剛剛她與魏義聊得火熱,姚枝還以為夏臻會以文國公為原形,寫一部家庭倫理大劇呢。

不過這詭異題材應該跟恐怖電影差不多吧,想到將來這個本子會在戲院演,姚枝吞了吞口水:“那還……挺有代入感的,絕對僅霽月臺一家有。”

“那是自然!”

……

這次雅集一結束夏臻就去閉關了,天天坐在霽月臺二樓的雅間不出來,一副不寫完不罷休的狀態。

姚枝也沒去打擾,利用練武之外的空閑時間整理了一套霽月臺發展規劃書,寫得十分細致,把未來三年的規劃羅列的清清楚楚,柳姑娘看完眼都要瞪出來了。

畢竟沈浸式演出,給觀眾分配角色這種營業方式對於現在實在是有點超前,不過姚枝覺得未來可期。

這天剛好沒什麽事做,姚府裏除了她以外沒一個人,看著娘親留下的糕點,姚枝決定去給楠姨送一點。

她照顧阿花也有一陣了,不知道情況如何。

路上的陽光明媚,讓人心情也快活了不少。

雪梅抱著食盒跟在姚枝身後,突然覺得自己都快要追不上自家小姐了!

難道她最近有些懈怠嗎?雪梅皺著眉頭決定以後明天早上都要圍著府邸跑個幾圈。

她可是練家子出身!

……

今日來到楠姨這裏,府邸門口的桃花竟然已經開了,一股香氣湧入鼻間,讓姚枝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雪梅剛敲了幾下門,楠姨就走了出來,她臉上的笑意清晰可見,溫柔的聲音緩緩吐出幾個字:“你們來的正好,阿花醒了。”

一開門便是好消息。

姚枝從未覺得從大門到側室的距離如此之近,她迫不及待的走到床前,瘦弱的小姑娘正靠在榻上,眼神中還有些膽怯。

“阿花,你感覺怎麽樣。”

“身上還疼嗎?”

也許是太喜悅,姚枝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可阿花只是皺著眉頭不說話,屋內一片安靜。

“……”

“她受到了驚嚇,現在不願講話也是沒辦法。”楠姨撫摸了一下阿花的額頭,溫度並不算高。

姚枝輕嘆了一口氣,拉了下阿花的小手,只見她並不算白的肌膚上冒出幾個紅色的斑點,姚枝見狀眉頭緊鎖:“阿花身上怎麽還是有些紅疹……”

“這病沒有這麽容易治。”

“它造成的傷害可能不止身體上的痛苦。”

楠木的聲音聽起來有種莫名的悲傷,姚枝又想起這熱痛癥是幾年前將行陽百姓折磨的苦不堪言的“瘟疫”,她心中頓時也有些不好受。

“楠姨……”姚枝輕輕抱了過去。

“傻孩子,別想太多。”不過楠姨反倒安慰起了姚枝,她輕拍這女孩的背,臉上滿是溫柔的笑容。

臨走前,姚枝看著這幹凈的院落,突然覺得楠姨一個人住這著實有些冷清,她捋了捋頭發隨意問道:“對了,沈客卿都走了十來日,何時回來。”

“這個……”

楠木思考了一瞬繼續道:“逸青也急著回來,不過還是要看他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

姚枝聽後點了點頭,並沒有多問。

見阿枝姑娘慢慢走遠,楠木望著女孩的背影出神,嘴裏吶吶自語:“早點回來好……回來好啊……”

……

現在的時間還不算晚,姚枝打算去張三那將阿花的事告訴給阿木,那孩子聽到妹妹醒了肯定很開心。

也許是因為正值午後,店裏並沒什麽人,陽光打在身上讓人懶洋洋的,小二此時正趴在空桌上教訓著調皮搗蛋的阿木。

姚枝悄悄地走了進去,站在兩人背後聽了個大概。

“你如果半夜跑出去,會被鬼抓走的。”店小二氣勢洶洶道。

“哪有什麽鬼,都是騙人的!”

“你別不信。”見自己的威信被挑戰,小二也來勁了,扯著阿木的耳朵不讓他溜走。

“前幾日淩晨的時候,我出門去茅房,突然聽到路上有馬車行駛的聲音。”

阿木見小二講起了故事,也不在掙紮,安分的聽了起來。

“我想這大半夜的怎麽會有人,也許是睡懵了膽子也大了,我就出去看了一眼,你猜怎麽著!”

“你丫別賣關子!”

沒想到守在門口的張三也在聽他講話,見小二停頓直接一雙筷子丟了過來,讓他趕緊繼續說。

“一個將近兩丈高的籠子被蒙上了黑布,旁邊的人提著燈籠慢慢在黑夜中行駛。”

“我當時好奇,就多看了幾眼,馬車又顛簸,那黑布被顛起了一個角,你猜我看到什麽了!”

故事越講越嚇人,阿木有些害怕地捂住了耳朵:“我不聽,我不聽!”

“這麽害怕還出去亂跑。”

“我再也不亂跑了。”阿木垂頭喪氣地從椅子上跳了下去,向著廚房跑了過去,寧可幹活也不想再聽這鬼故事了。

“小屁孩。”

小二哈哈一笑,便沒有繼續了,不過這停的地方倒是讓姚枝抓耳撓腮,她直接坐到了阿木剛剛在的地方,一臉期待地說:“你當時看到什麽了?”

見另一個老板也來了,小二連忙直起身子:“我看到一個黑色的羊頭面具,可嚇人了。”

“又是羊頭面具。”姚枝聽到後臉色一僵,她記得在文國公府看到的是紅色羊頭面具。

按夏臻所說,那面具好像是什麽邪惡的巫師。

不過站在小姐身後的雪梅可不信這些:“真的假的,你別騙人。”

“我對天發誓啊,大小姐。”

見雪梅不信,小二連忙握緊拳頭對著姚枝發起了誓。

“……”

姚枝沈默幾秒問道:“那籠子是運往何方的。”

“看方向不是地牢,那應該就是宮裏吧。”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小二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就是前幾天啊,我沒記那麽清楚。”

“我真沒騙人。”

在他的解釋聲與眾人的噓聲中,姚枝陷入了思考。

她記得爹娘也是前幾天突然去的宮裏,連她的及笄禮都交給管事的嬤嬤代為安排,直到今日依舊起個大早往明德殿趕,不會是跟那面具人有關吧。

可這詢問犯人的事應該輪不到她爹娘吧?

姚枝想了很久也沒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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