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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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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妙計

好幾天積起的雪,就算是大晴天也要留個十天半載才能化幹凈,整個府邸裏都濕答答的,陰影處的雪水還結成了冰。

清早,姚枝端著碗喝了幾口粥,才從沈睡的氛圍中清醒過來:“我爹今天也不在?”

“皇上有事將他喊過去了。”

姚枝輕輕點了下頭,已經連續很多天沒有見到姚元明了,也不知他最近為何三天兩頭往明德殿跑。

難道出了什麽事?

這麽說起來最近淩柒好像也沒有跟在他身旁,雖然他平常不會主動出現,但有沒有人註視自己姚枝還是能感覺到,雖然偶爾也會離開一段時間,但這麽久不在還是第一次。

“行了,快吃吧。”姜箐見女兒一直在發呆,輕拍了一下她肩頭。

今早的飯吃的極其安靜,姚天遲天剛亮就去了軍營,聽說是宮武近些天將一大堆繁雜的公務都交給他處理,平日只會打打殺殺的姚天遲終於體會到做領導的痛苦了。

按他的話就是:“屁大點事都要跟我上報,自己沒長腦子嗎?”

相信李將軍之前也是這樣問候姚天遲的。

吃過飯後,姚枝準備去張三的店裏跟大夥說一下阿花現在的狀況,走到門口,隔壁的臻品閣卻吸引了姚枝的註意。

當時剛來長臨實在缺錢,在臻品閣賣了幾幅字,後面有了張三這個穩定收入後姚枝便不怎麽獻醜了。

今日的臻品閣格外熱鬧,姚枝進去一看,發現店裏有了一個活動:憑借霽月臺觀看的憑證來這兒買畫作可以廉平。

也就是打折。

雖然誘惑夏臻入夥的時候姚枝有跟她提過這個方案,但沒想到這麽快霽月臺就能給臻品閣引流了。

喜歡這戲曲詩畫的果然是同一批人?

“呦,姑娘還記得我們臻品閣啊。”身著紫色百疊裙的老板趙映雪優雅的走到姚枝面前。

姚枝嘿嘿一笑,她知道老板這是在調侃自己,張三的店就在隔壁,有時候姚枝碰到姚枝也會跟她打個招呼,只是不再去賣字了而已。

不過老板總是說她有了新的忘了舊的就是了。

跟趙映雪寒暄了幾句後姚枝就打算離開,偶然聽到身邊兩位客人的對話。

“你去看霽月臺那戲的下一回了嗎?”

“當然,別提有多精彩了!”

“前些日子我去了那個……免費試看,沒看到後面的戲,感覺心裏癢癢的。”

“那你趕緊去看吧,聽說她們霽月臺有阿秦坐鎮,那故事真是令人回味無窮啊。”

見大家評價不錯,姚枝臉上的笑容異常燦爛,仿佛外面的天氣都好了幾分。

趙映雪:見鬼,怎麽跟雇她看店的夏姑娘表情一模一樣。

……

耽誤了一些時間,姚枝來到霽月臺時已經是下午了,第一場演出剛剛結束,正是休息的時候,店內的夥計正忙著給客官們上瓜子花生。

“辛苦大家了。”

姚枝穿過走廊來到了後臺,只見柳姑娘正站在中央,訓斥著幾個剛來的小夥子。

“詞兒說錯了也不要停,都說了多少遍還記不住!”

“要不是有姐妹們給你圓場,底下的客人都要看了笑話。”

平日裏見柳姑娘她都是一副溫柔嫵媚的模樣,今日訓起話來可一點也不含糊,霽月臺的兄弟姐妹都被她這模樣嚇了一驚。

“柳兒姐,我知道錯了。”犯錯的小夥子頭低的看不清臉,語氣十分誠懇。

見她氣也消了,姚枝上前挽過柳姑娘的手腕,將自己從張三那帶來吃食拿了出來,這是他最新研制的炸土豆,味道很不賴。

“大家來吃點東西,一會繼續努力。”

“謝謝阿枝老板!”眾人聞聲歡呼。

了解了一下今日的狀況後,姚枝跟柳姑娘交代了幾句便起身去樓上找夏臻,她最近沒事的時候就會在那坐著,一坐就是一整天。

果然,姚枝開門後就見她就在案前一動不動。

“你是被人定住了嗎。”

本來不打算理會姚枝,可夏臻一聽到這話可忍不住了,嗖得一下站起來:“我在構思下一部戲的劇本!”

說得好像她在偷懶一樣,罪不可赦。

姚枝自然知道她在構思,可這幾日過去了,那紙上也沒寫幾個字,看來阿秦老師也有靈感枯竭的時候。

“我這次是想寫點不一樣的。”見姚枝盯著自己一字未動的宣紙,夏臻嘆了口氣。

比起劇本,之前寫那些話本不知道簡單了多少,描寫時也不用考慮戲臺上的可行性,只要能想象到的沒她不能寫的。

看著夏臻沒精打采的樣子,姚枝安慰道:“你這麽硬想也沒有用呀。”

“那我要怎麽辦。”

“出去走走?找點靈感。”

“唉。”

夏臻聽到後忍不住嘆息,她其實也有這個想法,只是不願面對自己寫不出東西的這個事實罷了。

長臨城的天才少女也是有一點包袱的!

不過一直停滯也不是個辦法,比起天才少女,夏臻更想做一位天才商人:“也好!為了我們的霽月臺更加紅紅火火!沖!”

終於想通了這點,夏臻便也不在郁悶,眼中仿佛有熊熊火焰在燃燒。

姚枝:她怎麽突然興奮了???

夏臻才不管姚枝驚訝的表情,她緩緩地走到窗邊,一把將窗戶推開,呼呼的冷風往屋裏刮。

融雪可正是冷的時候。

剛想上前將木窗關上,姚枝突然聽到一旁的夏臻說:“近日天氣轉暖,我準備舉辦一個春日宴。”

“什麽轉暖?”

“天氣。”

剛這麽一會姚枝就感覺自己的臉頰被吹的生疼,夏臻還說什麽天氣轉暖,想到這裏姚枝忍不住將手放到她的額頭,憂心忡忡地說:“是你腦子轉暖了吧。”

“你腦子才轉暖了!”

“不是你說讓我找靈感嗎?”

夏臻見她的手真伸了過來,連忙退後幾步將其躲開,靈感靈感,當然是要請點有趣的人來作妖了。

將手收回後,姚枝半靠在墻上,興致勃勃地看向夏臻:“行行行,這天氣當然是依著我們夏大小姐,你說春天她哪敢冷一點。

夏臻:屬這個家夥最作妖,第一個就邀請你!

……

安排好霽月臺的事後,姚枝回到府邸已經是傍晚了,家裏靜悄悄的,聽雪梅說母親也被叫到宮裏去了。

一走進後花園姚枝就看到兄長坐在膳廳,手邊的琉璃杯中散出淡淡酒香。

“你今天怎麽也愁眉苦臉的。”

要是平時這時候,姚天遲早就蹦起來跟她扯東扯西了,不正常,很不正常!

“別提了,宮武那個混蛋,簡直該死。”

姚天遲見小妹問他,心中的火總算有處可說,不過這話嚇得雪梅一激靈,立刻就將門關上,免得被有心人聽去。

“怎麽了。”姚枝問。

“他將公事都推給我,自己待在那破軍堂裏不出來。”

“先前李將軍在那辦公時也沒見他如此愛去,難道現在裏面藏了寶貝不成?”

破軍堂是專門給赤甲軍統領準備的房間,此前一直是李岳處理事情的地方,現在他被“停職”,宮武自然而然就轉去那裏了。

“我上陣殺敵的時候都沒今天這樣累!”

聽他這樣說,姚枝十分感同身受,不由想起自己曾經讀書時被導師安排的那一堆工作。

“原來學文學武都是做牛馬的命。”

姚天遲:“……”

不知道小妹從哪裏學來的這樣一句話,姚天遲覺得有道理,但又感覺不對勁,他堂堂百勝將軍,怎麽可能是做牛馬的命。

想不通也懶得多想,姚天遲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唉,逸青不在長臨,姜揚塵那兒也不方便去,只能一個人喝悶酒了。”

他這麽一說姚枝突然發覺沈逸青確實已經離開很久了。

“你知道沈客卿去幹嘛了嗎?”

“他還能幹嘛,當然是去……”

姚天遲的話剛要說出口,突然又停了下了,他眨了眨眼睛繼續道:“當然是去游山玩水,他們文人嘛,你懂的。”

文人?哪有文人能一劍殺一人的。

雖然心中吐槽,但是姚枝也沒有多說什麽,繼續問道:“那兄長跟他是怎麽認識的。”

說來也奇怪,沈逸青又不是長臨人,平日裏結交的也都是些文人墨客,怎麽會跟姚天遲相識的。

“他之前在的地方,總是發生戰亂,幾年前我跟著李將軍去鎮守邊疆,途中遇到些事故,恰好被他救濟了,這一來二去就熟了。”

“你還去過行陽?”

“他告訴你行陽的事了?唉,當時那地方簡直是人間煉獄。”

聽到姚枝提起這個名字,姚天遲還有點驚訝,連他這個長臨人回想起當時在行陽看到的一切都還有些心痛,更別提在行陽生活了如此之久的沈逸青了。

不過既然他能將此事跟別人講,那心中的痛苦應該也少了些許吧。

看著兄長滿臉凝重的樣子,姚枝覺得行陽發生的事可能更加超乎她的想象。

“不是說赫連戎去管轄之後,那裏的百姓生活好了不少嗎?”

“話是這麽說沒錯。”姚天遲下意識的反駁,他總感覺當時的事並不像表面看到的這樣簡單,不然沈逸青也不會來長臨城探查真相了。

不過多說無益,他想了想笑著補充道:“嗯,確實好了不少。”

溫酒下肚,姚天遲扒拉了幾口菜就跑去練武了,只留下姚枝一人還在回味這些撲朔迷離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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