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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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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九

次日清晨,只見對面住宅樓的某扇窗戶閃過一道人影,隨即窗簾被嚴絲合縫地拉上,窺視不得屋內任何景象。秦莘野不屑地一哼,收回視線,轉手接住沈連寂買來的早餐。

“怎麽樣?”

“他知道我們在盯著他。”秦莘野咬了一口三明治,“可他定不會老實。”

沈連寂在旁邊的一個秋千上坐下來,擡頭望向蔣斑臥室的窗戶。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莘野終於忍耐不住了,發牢騷般地抱怨起來:“啊,這個烏龜王八蛋怎麽還沒有動靜?我都要無聊死了。”

話音一落,蔣斑就探頭探腦地鉆出了住宅樓。他假裝看不見盯梢的二人,行色匆匆地來到傅淩家樓下,打出了一通電話。

“傅淩,我知道你在家,你給我下來!”

傅淩聲音帶著哭腔,既委屈又害地道:“不要……”

蔣斑立馬威脅道:“那我就把那件事發到班級群裏!”

電話那頭沈默了一秒,“你等一下……”

五分鐘後,傅淩現身了。蔣斑不勝其煩,不容分說地抓住她的手腕,一路快走。走到大馬路上後,傅淩克制不了積壓於心中的負面情緒,甩開蔣斑的手道:“蔣斑,你到底有什麽事?你要帶我去哪兒?”

“乖乖跟我走!”蔣斑吼了一句,正想拉她繼續上路,卻見她畏縮著往後退了一步。

“你再這樣,我就喊人了!”

“突然的發什麽瘋?閉嘴和我走!”

“我不要!”傅淩死活不從,“你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

“你個死女人,你要是再不聽話,我就把那些事全說出來!”

“什麽事?”

“你殺了柴珊他們的事!”

“我沒有!你別汙蔑我!”

“沒有?你這個臭婊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肯定是怨恨我們在KTV裏對你做的事情,所以把他們都殺了!”蔣斑一把掐住傅淩的手,“你個死婊子,少裝模作樣了,快跟我走!”

傅淩又被連拖帶拽地走了一小段路,接著一咬蔣斑的小臂,拼了命地往回跑。蔣斑怒罵了一聲“操”,趕緊追上去抓住她的頭發一扯,令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媽的死婊子,教你不聽話,教你裝可憐裝柔弱騙人!”他用力踢踹傅淩的肚子,剛要把她拉起來揍一頓,卻忽然全身一僵,繼而如人間蒸發般消失不見了。

傅淩驚呆了,倒在地上尖聲大哭起來。沈連寂不緊不慢地上前勸她冷靜,秦莘野則於其身旁一閃而過,飛速沖向遠方。

她穿越過數條街道,在人行道的綠燈跳轉為紅燈的瞬間,踩上行將發動的汽車的擋風玻璃,躍入人群中後朝左右兩邊看了看,旋即立馬朝右奔去,然後一直追到了一條小巷裏。

“別躲了,我知道你在附近。”秦莘野一面警惕四周,一面冷笑著說,“你小子挺厲害的嘛,背著累贅還能跑這麽快。”

說罷,倏地朝後方打去一拳,可惜撲了個空。

“反應還挺快。”秦莘野一點都不真誠地讚賞道。隨後,她猛地向前一個沖刺,玄機又是一個大力的飛踢。盡管這一腳的力道足以令對方的腎臟移位,但他卻趁機抓住了秦莘野的小腿,並且毫不留情地給予了“回禮”。秦莘野疼得眉頭一皺,不由自主地踉蹌了幾步。而對方也沒有戀戰的意思,一聲不響地帶著“包袱”跑走了。

沈連寂把情緒不佳的傅淩送回了家,她家裏沒有其他人,也沒有其他人生活過的跡象。

“你家人不在嗎?”

“我的父母在外地出差。這次的事,我沒和他們說。”

“那日在KTV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傅淩怔了怔,下意識拉扯裙角。

“你不說的話,我們沒法幫你。”

傅淩淚眼汪汪地看向他,“只要我說了……你就能幫我嗎?”

“嗯。”沈連寂點了點頭。

傅淩低下頭,表情痛苦地回憶了半晌,方才艱澀地展開敘述:“那一天,柴珊安排了情侶活動,還邀請了牛冉然和卓靜寧他們。蔣斑喜歡柴珊,他說這是可能是最後一次和她一起出去玩的機會,就拜托我假扮他女友。我也暗戀廖宇很久了,所以就答應了他。

“我們先是在外面玩了一天,然後去唱卡拉OK。開始是大家一起唱,後來陸才說想要情侶間的私人時間,柴珊就讓每對情侶分開了。那時候,蔣斑喝了很多酒,狀態不太對,我猜他應該是沮喪沒和柴珊講上話,扶他進包廂後安慰了他一會兒。可是不知道怎麽的,他突然把我推倒在沙發上……我,我反抗不了他,喊人也沒用……”

她用手捂住臉,弱不禁風的身子縮成一團,淚如雨下,“……是廖宇闖進來把蔣斑揍了一頓。之後我好像昏迷了,什麽都不記得了。”

沈連寂語氣冷淡地問:“你知道廖宇進你們包廂的原因嗎?”

傅淩搖了搖頭。

“你知道你的同伴全部遇害了吧?”

她點了點頭。

“關於犯人的線索,你有嗎?”

又是搖頭。

“謝謝你的配合。”

沈連寂一番問完,便離開了。發現401室門口有一小攤血跡,他急忙打開門,只見秦莘野正坐在地上,拙手笨腳地給大腿綁繃帶。

“大意了,想不到對方竟然還帶了刀。”秦莘野苦笑了一下,看沈連寂一臉陰沈地走過來,又補了一句,“不就是皮外傷嘛,沒事。”

沈連寂默默咬破手指,將血輕輕擦了上去。不一會兒,傷口便愈合了,連疤也沒有留下。

“你這血可真是神藥,一滴見效。”秦莘野調侃道,“怎麽樣?從那女人那兒知道了什麽?”

“蔣斑強了她。”沈連寂收好醫藥箱,“你那邊呢?”

“一個會隱形的‘怪胎’。不僅能自己隱形,還能讓其他東西和人隱形。說起來,我記得部門好像有一個能力類似的‘怪胎’,強到連攝像頭都能騙過。雖然異類間異能重覆的現象不足為奇,但我姑且還是問一句。”秦莘野向後一仰頭,盯著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的施楊,眼神犀利地道,“施楊,這次的任務,真的只是調查失蹤案這麽簡單嗎?”

施楊緩緩轉向兩人,淡定地開口:“你們這次的任務,是抹殺。”

兩日後,二人接到了傅淩收到包裹的通知。但他們卻不急著前去保護她,而是等了一段時間,才前往歡唱KTV。

KTV閉門停業,門鎖被破壞了。茉莉花包廂內,柴珊、呂佳佑、牛冉然、陸才、卓靜寧和蔣斑被五花大綁,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他們皮膚上血印子遍布,看來遭受過不少虐待。傅淩則眼眶含淚地站在蔣斑身邊,微微顫抖的雙手拿著一把鋒利的消防斧。

雖然有不速之客到場,但廖宇並不在意,直接無視了沈連寂的存在,不依不撓地教唆傅淩,“淩淩,他們對你做了無法原諒的事,你還在猶豫什麽?快點動手!”

“……不行……我不能……”傅淩無力地松開斧頭,癱坐於地,捂面而泣。

原來,廖宇一直暗戀著傅淩,只是礙於她的自卑心態,他明白就算自己告白了,她也不會接受,所以轉而接受了柴珊的表白。他本以為和柴珊的交往能幫助自己忘掉傅淩,卻不料事與願違。柴珊發現此事後,為了徹底斷掉他對傅淩的念想,便利用蔣斑對自己的心意,讓他邀請傅淩參加本次的情侶活動,並在各對情侶單獨相處時威脅她遠離廖宇。

“淩淩,其實你覆仇的對象,不只有蔣斑和柴靜,這六個人都是!”

傅淩一驚,“你……你說什麽?”

廖宇難以啟齒地握緊拳頭,“我們一起在包廂的時候,牛冉然和卓靜寧不是一直在灌你酒嗎?他們就是為了把你灌醉,好讓蔣斑對你……”

傅淩駭然失色,像木頭人一樣呆在了原地,“不……這不是真的……”

“這就是現實!”廖宇忽然爆發了出來,“那天你昏迷以後,我問蔣斑為什麽要這麽對你,他挨了幾拳後馬上招了。我實在是忍無可忍,直接把他揍暈了。緊接著,柴珊來了。她讓我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先和其他人回去,還說她會留下來照顧你。哼,她那拙劣演技根本騙不了我,但我也只能生悶氣。我恨我自己,如果我能及時保護好你的話……”

“那呂佳佑和陸才呢?你為什麽把他們也卷進來?”

“他們都是知情人,是陸才建議把活動地點選在KTV,也是呂佳佑往你的飲料裏下的藥!”

“也就是說,”傅淩聽得崩潰了,聲音中充滿了絕望,“那一次活動,是為了設計我而組織的嗎?”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殘酷,但現實就是現實。這些禽獸沒資格繼續活在這世上!淩淩,讓我們一起殺了他們,為你報仇吧!”

傅淩咬唇糾結良久,慢慢爬起來,“你說的對,我確實很恨他們,恨到想親手殺了他們……但是,這麽做是不對的。廖宇,你去自首吧,趁一切都還來得及。”

這番話遠超廖宇的預料,他難以相信地道:“淩淩,你怎麽能說出讓我去自首這種話?我這麽做可都是為了你啊!”

沈連寂淡漠地插話:“還是告訴她真相比較好。”

廖宇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面露心虛之色。傅淩奇怪地問:“廖宇,你還有事情瞞著我?”

不等支支吾吾的廖宇做出解釋,沈連寂先替他說了:“他一早就知道柴珊的計劃了。”

仿佛一道霹靂當頭劈下,傅淩霎時大腦一片空白。

“不,不……我沒有!”廖宇矢口否認,“淩淩,我沒有,你要相信我!”

沈連寂追問道:“你為什麽會在各對情侶單獨約會的時間裏,一個人出來去蔣斑他們那兒?就好像提前預感到茉莉花包廂裏會發生什麽一樣。”

沈連寂的冰冷眸子猶如一口幽暗的深潭,令廖宇由內而外的不寒而栗,連狡辯的借口都想不出來。

“你想英雄救美,只可惜估錯了時間。當你進去的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

“我……我……”廖宇失了魂似的跪下來,他慌忙爬到傅淩面前哀求原諒,“淩淩,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是柴珊她一直拉著我,這才耽誤了救你的時機。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這麽喜歡你,怎麽可能放任你被人羞辱……”

“為什麽……”傅淩只覺胸口裂開似的疼,“你不一早就阻止他們……”

“你知道柴珊的脾氣,要是當面拆穿了她,她絕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我想,如果我趁這個機會救下了你,你一定會對我敞開心扉……”

廖宇話未沒說完,就被傅淩扇了一巴掌。

“夠了!我再也不想看見你們!”

傅淩轉身就要離開。廖宇心一橫,突然用消防斧挾持住了她,“你不能離開我!我為你做出了這麽多,你不能一走了之!”

“放開我!你快放開我!”傅淩奮力掙紮起來,“沈連寂,快救救我!”

可沈連寂卻無動於衷,似乎僅是是想當個看戲的局外人。廖宇猶豫了一下,陡然推開傅淩向他沖過去,高舉起消防斧用力砍下——

近半個小時前,秦莘野讓身後的沈連寂先待在KTV門口,獨自進去探查情況。

鼻腔裏仍舊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她微微皺眉,一邊警戒周圍,一邊向KTV深處走去。漸漸的,她聞出血腥味中摻雜了一股熟悉的氣味,而散發出這氣味的人也在同一時間註意到了她,於是一個箭步上前發起攻擊。秦莘野立即向後一仰成功回避,繼而起身重拳出擊,卻也被對方躲了過去。

“王新,原屬於部門特編的武裝部隊強制隊,一周前在執行針對某異類的監視任務的過程中意外死亡,屍體也已回收。然而奇怪的是,最近好像又出現了一個‘王新’,還卷入了高中生神秘失蹤案件。對此,你沒什麽想說的嗎?”

“……”

“你以為我是在引誘你講話,靠聲音判斷你的位置?哼,實話告訴你吧。對我來說,根本沒這個必要。”秦莘野曲腿一蹬,躍至空中伸手抓住天花板上的吊燈,朝對方蕩過去的同時拔出系在大腿上的匕首一砍。只聽得一陣清脆的金屬碰撞聲,血液順著刀刃滴到地上。隱形之人猛地一推秦莘野,捂著傷口連連退後,他這才發現,這個女孩居然還有一把武器。

“其實,我是雙刀流。”秦莘野擺好出擊的架勢,陰惻惻又得意地笑了起來。

隨著沈連寂的倒地,廖宇不由得捧腹大笑,笑得瘋狂而肆意,這令傅淩愈發對他懼怕起來。“淩淩,沒關系的。”他溫和一笑,逐漸向她靠近,“雖然你失去了第一次,但我仍然喜歡你。我為你付出了一切,你也是不是該停止任性,到我的身邊來呢?”

說罷,向傅淩伸出手。可令他心灰意冷的是,她竟跑去擋在沈連寂及蔣斑等人前面,篤定地道:“我不允許你再傷害他們!”

“呵,呵……”廖宇扶額失笑,倏地露出猙獰又扭曲的表情,“你放心好了,我會把他們,還有你,全部解決幹凈的。”

他一把掐住傅淩的脖子,一邊雙眼充血地加大力度,一邊溫柔地安慰道:“別怕,我會陪你們一同下地獄的。”

“不好意思,要下地獄的只有你們。”

霎時間,一股暖流於腹部蔓延開來。廖宇低頭一看,只見一把一邊刀刃為齒狀、一邊刀刃為雙刃的匕首貫穿了自己的身體,即刻又縮了回去。他手上一松,看著雙眼散發出駭人殺氣的秦莘野,倒地不動了。秦莘野若無其事地跨過他的屍體,輕輕踢了踢沈連寂。

“裝死裝夠了沒?”

沈連寂一臉淡然地坐了起來。秦莘野見他衣服破了一大條血淋淋的口子,當即怒形於色,懊悔方才不該便宜了那個家夥。傅淩咳了半天,好不容易才順過氣來,擡頭又面對此情此景,不禁目瞪口呆,半天反應不過來,“你們究竟……”

“我們是‘怪胎’。”秦莘野冷聲道,“你也別演戲了吧?畢竟沒什麽意思。”

“演戲?我聽不懂你在講什麽。”

“就是關於你身後這六個人,以及這位的事。”她指了指死不瞑目的廖宇。

傅淩怔了片刻,邪惡地笑起來,“你們全都知道了?”

“廢話。”秦莘野翻了個白眼,“屍體我都在廚房的冷凍櫃裏找到了。”

“哇嗚,這麽厲害?那能跟我說說,你們是怎麽發現的嗎?”

秦莘野不屑道:“蔣斑去找你的時候,你幾乎立馬下了樓,到了大街上後又開始反抗。你如果真怕‘那件事’洩露,怎麽可能會這麽做?”

“這樣就暴露了嗎?”傅淩不是很懂。

“你知道憑蔣斑的膽子,他不敢說他強過你,所以你加以引導,誘使他說出KTV的事,以此來突顯自己的可憐,給自己打上受害者的標簽,從而使蔣斑說你殺了那六人的言論淪為無稽之談。”

“這麽說,你相信蔣斑咯?”

“我只相信我和我家連寂的判斷。”

“那你們判斷的依據呢?”

“殘留在三個包廂的血跡。”

“有血跡又怎樣?”

“就算用了清潔劑,血跡也不會完全消除。如此大量的血,人不可能還活著。”沈連寂直勾勾地盯著傅淩,沈聲說,“你做過頭了,傅淩。”

“哼,我還以為有什麽有意思的推理。”傅淩興致索然,“沒錯,我也有特殊能力。只要有某件物品的部分,我就可以覆制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即便是人也可以。那天,趁廖宇質問柴珊的空隙,我拿啤酒瓶偷襲了她,一不留神把她殺死了。接著,我又去殺蔣斑,殺廖宇,殺呂佳佑牛冉然陸才還有卓靜寧,把他們全部殺死了。殺完後,我讓我的小寵物清理現場、抹去證據,再覆制出了所有人。畢竟只殺他們一次,怎麽能解恨呢?而且好笑的是,由於死前的沖擊,他們並不記得近幾天發生了什麽。你看,連老天爺都在幫我!”

沈連寂道:“你早就知道廖宇發現柴珊的計劃了?”

“我只是沒想到他居然裝成不知情的樣子,本來還以為會有一場好戲看的。”傅淩感慨道,“不過我原本也沒期望過他,所以就主動跟蔣斑玩了一會兒。但他一點技術含量也沒有。當我想踹走他的時候,廖宇出現了,畢竟要保持好形象,我也只好繼續演下去啦。”

“不,你錯了。”

“錯了?什麽錯了?”

“你如果是主動的,為什麽要讓王新先給他們割掉性/器官,然後再交給廖宇?”

“不知道,可能一時起興吧。”

“不是一時起興。”沈連寂的眼眸閃爍著寒冷的光芒,“你遵從了‘你’的內心,所以才會這麽做。”

“多說無益。”不知何時出了包廂的秦莘野踹開門,把某具冷凍過的屍體往屋裏一丟。傅淩一瞅,那竟然是她自己!

剎那間,無數被遺忘的記憶湧上腦門,傅淩不堪重負地趴在地上,急促呼吸起來。她想起來了,想起自己從小就被奇怪的視線感包圍,想起自己在無意間與監視自己的人有過短暫接觸,還取到了他的一根頭發。她用它覆制出了一個他,只不過因為這是她第一次嘗試覆制生物,雖然外表和能力如出一轍,但腦筋卻不太好使,唯一的優點是足夠聽話。

她命他跟蹤柴珊,本意是教訓她一下,從而發洩廖宇被奪走的怨氣,卻偶然得知了他們暗地裏籌謀的勾當,所以匿名透露給了廖宇。然而廖宇的反應卻令她失望不已,一氣之下答應了蔣斑的請求,之後還裝醉引誘他對自己動手動腳,再裝模作樣地前去向廖宇求救,繼而撞見了廖宇跟柴珊□□的場景——廖宇被下了藥。這才是柴珊真正的計劃——企圖讓廖宇無臉面對傅淩。

由於柴珊是暗地裏獨自計劃此事,王新並沒察覺,傅淩也不知道。於是她當場崩潰,殺了所有人後自殺。然而她潛意識中對生的渴望令她覆制出了另一個自己。這個傅淩遵循了原傅淩的仇恨,覆制出了所有人。她想重新進行一次情侶活動,但這次是按照她的劇本來演,於是便有了8月6日那一出。同時為了懲罰廖宇,她叫王新暗中更換了自己和廖宇的的杯子,故意給蔣斑占便宜,最後還偽裝成深受其害的模樣刺激廖宇,導致他被負罪和愧疚感扭曲了心理,故而又有了今天的一出。

恍惚間,傅淩感覺自己臉上有什麽東西。她擡手一擦,有眼淚,也有血。她看著漸漸走近的秦莘野,迷迷糊糊地聽她道:“異類的能力有使用限度,超過限度就會傷及自身。你覆制出了那麽多人,早就超越了極限。更何況你本身也是覆制品,這就更加速了你的死亡。”

“我……會死……”她眼神呆滯,一膝蓋跪了下來。

“我的任務,是抹殺你。”秦莘野在她前面蹲下來,亮出了匕首。

傅淩軟綿綿地靠著她的肩膀,靜靜地望著廖宇的屍體,慢慢合上眼瞼。

然後,她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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