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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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餵！那個誰，可憐蟲，你站住。
周美姝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恍若不聞，徑直快步往前走。
可周美姝幾步追上了我，將我攔住，她的那幾個跟班一臉壞笑，我本能地護住懷裏的畫，一臉警惕。
然而，他們還是撕碎了我的畫。
更過分的是，他們把我拽到操場上扯壞了我的校服，大聲的嘲笑我，言語不堪入耳。
一雙雙窺探的眼，一張張議論的口，一個個嘲笑的臉。
所有的所有，讓我仿佛被烈火焚燒。
我想逃，可是他們死死地按住我，我只能接受那些如芒在背的目光。
這一次，沒有人出現，我成了汪洋中的一片孤舟。
孤立無援之時，我擡頭搜尋雅木，她就站在三樓的圍欄邊，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到她快速跑下樓的身影。
她幾步跑到我身邊，大聲地讓周美姝幾人趕緊放手，周美姝大約是覺得沒什麽意思，冷笑著帶人離開。
雅木陰沈著臉，直接將她的校服穿在我的身上。
她一言不發，只是拉著我的手往衛生間走。
我知道，她在等我的解釋。
果然，她忍不住開口問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不想雅木為我擔心，只是說周美姝他們在和我開玩笑。
雅木當然不信，開玩笑？怎麽會有這麽開玩笑的！她分明是在欺負我。
面對雅木的詢問和關心，我沒來由的覺得有些煩躁和委屈。
我第一次對雅木發了脾氣。
你不是有了新朋友嗎？怎麽又來管我？
這話說得有些重，看著雅木不可置信的臉色我當然是後悔的。
但話已經說出口，再也無法收回。
雅木似乎很是傷心，她放開來我的手，賭氣自己回了班級。
看著雅木的背影，我既失落又後悔。
我好像真的要失去雅木了。
……
渾渾噩噩地回到班級，然後不知翻開了哪本書。
而自從江華不再對我施以援手，那些自詡為“潮流”的學生，早就以欺負我為樂，他們用言語的利刃，再次割裂我的自尊與自信。
餵，書呆子，你是不是晚上又偷偷學習，想超過我們？
聽說你在操場上讓人圍觀？
你真的很可笑！
每時每刻，我總能感受到背後投來的冰冷目光，以及那些刺耳的話語。
我緊咬嘴唇，努力不讓眼淚落下。
我知道，一旦示弱，只會讓這些人更加囂張。
我低下頭，書桌裏又出現了幾顆糖果。
這已經是第五回了，我大約知道是誰放的糖果。
謝謝。”
蘇雅木的聲音哽咽顫抖，素貞覺得是自己推開了她，可她又何嘗不是將素貞越推越遠。
當時她聽素貞那麽說是真的很生氣。
可現在想來，不是她先背叛了她們的情誼嗎？
因為那點嫉妒，她不甘心被素貞甩在後面，也不願看到素貞有了新朋友。
每一次成績公布，她都覺得自己離素貞越來越遠，而素貞似乎也變了。
她不再和自己分享心事，每次吃午飯，她們之間還有了別人。
她生氣，她嫉妒，她不甘，她將一切錯誤都推到素貞的身上。
她開始故意疏遠素貞。
然而那一次在樓上看到素貞被欺負，她還是忍不住幫她。
可面對她的關心，素貞沒有說實話。
她不知道素貞為什麽連自己都要隱瞞，甚至還對自己說了重話。
從那天開始，她似乎再也沒主動找過素貞，直到她自殺。
若不是這本日記，她一輩子也不會知道素貞曾經經歷了些什麽。
其實素貞嘗試過向班主任和年級主任求助，但換來的卻是“小孩子之間的打鬧，別太放在心上”的輕描淡寫。
她也嘗試過和馮叔叔溝通，但馮叔叔的忙碌與不理解，讓她更加感到孤立無援。
漸漸地，素貞開始封閉自己，用沈默築起一道墻，將外界的一切傷害都隔絕在外。
也是從那天開始，素貞的日記再也沒有記錄過日期。
這也意味著她徹底陷入了無盡的霸淩之中。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蘇雅木強忍著不讓它們落下。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讀下去，但這一次，她的語氣中多了幾分堅定和悔意。
“晨光微露，我是第一個踏入教室的。
然而，這份寧靜與美好對我而言，只是表象。
霸淩我的同學越來越多。
起初，只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惡作劇：課桌上的塗鴉、書包裏的垃圾、偶爾的推搡和嘲笑。
我選擇了沈默，我以為只要自己不反抗，這一切就會過去。
但現實往往比想象中殘酷得多，那些霸淩者似乎從她的沈默中找到了快感，他們的行為越來越過分，越來越惡劣。
我像往常一樣走進教室，卻發現自己的座位上布滿了泥土和垃圾，課桌上刻著“醜八怪”、“廢物”等刺眼的字眼。
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刀割一般疼痛。
但我沒有哭，只是默默地拿起掃帚，清理著那些骯臟的東西。
我的眼神應該是空洞而絕望，仿佛已經失去了對這個世界的所有期待。
唯一的慰藉是課桌上總會出現的糖果。
謝謝，但這一點甜驅散不了我的苦澀。”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生活變得越來越艱難。
我開始害怕上學，害怕面對那些霸淩者。
我每天都在害怕，害怕走進教室，害怕看到同學們的笑臉，因為我知道，那背後藏著的是無盡的嘲笑和侮辱。”
但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害怕自己的訴說只會換來更多的嘲笑和冷漠。”
透過這些文字，蘇雅木心如刀割，她的素貞選擇了忍受，選擇了沈默，選擇了將所有的痛苦都埋藏在心底。
她擡手抹去眼角的淚水望向幾人，他們固然可惡，可她也突然意識到，自己也是這場霸淩的一部分，是那個親手將素貞推向深淵的幫兇。
蘇雅木可以想見，當那些霸淩者將素貞的書本撕得粉碎、將她的文具扔進垃圾桶、甚至對她進行身體上的攻擊時，素貞肯定是崩潰的。
“我真的好想逃離這裏，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重新開始……”
讀到這句話時，蘇雅木的聲音哽咽了。
在無盡的霸淩中，她的素貞感到自己仿佛被這個世界徹底拋棄了，沒有了任何生存的意義。
可若不是那件事，她的素貞也不會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蘇雅木臉色蒼白，江華也在瞬間失去了神采，他們都是清楚接下來日記寫了些什麽。
他們是害怕，是懊悔，是通心。
其他人也隱約猜到是那件事，唯有周美姝表現的不太自然
“今天的天空異常陰沈，雲層厚重，仿佛隨時都會傾瀉下大雨，與我此刻的心情不謀而合。
晚上放學之前我發現自行車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一串淩亂的鎖鏈散落在地面上，顯得格外刺眼。
我四處尋找，心中充滿了不安，肯定是周美姝他們的惡作劇。
沒辦法我只能選擇步行回家。
可今天天氣不好，我不想步行回去。
想了又想，我還是去找了雅木，想向她借錢坐公交車，希望能盡快結束這段漫長的路程。
然而雅木找出各種理由拒絕了走。
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冷水澆透，我從未想過，在自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會是這樣的結果。
也是，是我親手推開了雅木，不怪她，不怪她……
呵呵……
回家的路上，我盡量避開人群，我害怕別人的目光，更害怕那些可能會落在我身上的指指點點。
雖然這些大約不會發生。
然而，命運似乎並不打算輕易放過我。
當我走進一條偏僻的小巷時，一個黑影突然從角落裏竄出，將我緊緊抱住。
我拼命掙紮，但對方的力量遠超我的想象，我很快就被制服在地。
那一刻，我的心中充滿了絕望。
我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世界會變得如此黑暗？
為什麽那些曾經給予她溫暖的雅木，會在這個時候離我而去？
我的眼淚無聲地滑落，與泥土混雜在一起，成為我心中無法言說的痛。
燈光不停晃動，那人終於離開了。
我渾渾噩噩地回到家，爸爸不在家，我將自己關在房間裏，默默地哭泣。
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這一切，更不知道未來該何去何從。
或許，我真的應該離開了……”
讀到這裏，蘇雅木泣不成聲，她大口呼吸著，仿佛一條幹涸的魚。
早知道她的一時賭氣任性會害了素貞，她怎麽會不借給她錢。
她真的只是在和她賭氣，她真的沒想到，真的沒想到會那樣。
那時的素貞該有多害怕絕望，她會不會怨恨自己的冷漠？
素貞，對不起，對不起……
蘇雅木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緩緩下滑，她仿佛失了力氣，只是機械性一遍一遍地重覆著。
“我知道我錯了，素貞，對不起……”
“我知道我錯了，素貞，對不起……”
“我知道我錯了，素貞，對不起……”
這句話，不僅是說給馮素貞聽的，也是說給蘇雅木她自己聽的。
時光匆匆而過，曾經無心的過錯在此刻變成了難以磨滅的印記烙印在蘇雅木的心口，又像潮濕的雨季，一輩子都難以忘懷。
……
燈光昏黃而搖曳，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江華的臉上劃過不易察覺的淚水，他何嘗不知他的那些糖果不過是自欺欺人。
他不敢想象她那時該有多絕望，他為什麽要懦弱，他真的配不上她……
之前劉明幾人隱約知道馮素貞受到了侵犯，但他們不太知道內情。
今日，他們知道了。
日記裏那些觸目驚心的文字，讓他們的內心被深深地震撼了。
那樣一個美好的女孩子因為他們的行為逐漸枯萎，僅存的那點良知讓他們心生悔恨。
他們，好像是錯了。
不過這幾人中周美姝表情始終不太自然，蘇雅木沈浸在自己鵝悲傷中沒有發現而已。
在這一刻，蘇雅木的世界開始崩塌。
她也有罪，嫉妒，沖動，任性。
她更是那場霸淩的幫兇……
雙腿失去了力量，整個人搖搖欲墜，仿佛即將被無盡的黑暗吞噬。
就在此時江華自己掙脫了束縛，他沒有絲毫猶豫，穩穩地接住了即將倒下的蘇雅木，將她緊緊摟入懷中。
“蘇小姐，堅持住，罪惡者還沒有受到懲罰。”
江華的聲音低沈而堅定，像是一股暖流，緩緩流入蘇雅木冰冷的心田。
她擡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這一刻，她真的好像她。
江華輕輕擦去蘇雅木眼角的淚水，就好像透過時光撫摸她臉上無助的淚水。
之後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如炬，緊緊盯著低頭不語的周美姝，語氣銳利，“周美姝，你真的不想說點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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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那個誰，可憐蟲，你站住。
周美姝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恍若不聞，徑直快步往前走。
可周美姝幾步追上了我，將我攔住，她的那幾個跟班一臉壞笑，我本能地護住懷裏的畫，一臉警惕。
然而，他們還是撕碎了我的畫。
更過分的是，他們把我拽到操場上扯壞了我的校服，大聲的嘲笑我，言語不堪入耳。
一雙雙窺探的眼，一張張議論的口，一個個嘲笑的臉。
所有的所有，讓我仿佛被烈火焚燒。
我想逃，可是他們死死地按住我，我只能接受那些如芒在背的目光。
這一次，沒有人出現，我成了汪洋中的一片孤舟。
孤立無援之時，我擡頭搜尋雅木，她就站在三樓的圍欄邊，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到她快速跑下樓的身影。
她幾步跑到我身邊，大聲地讓周美姝幾人趕緊放手，周美姝大約是覺得沒什麽意思，冷笑著帶人離開。
雅木陰沈著臉，直接將她的校服穿在我的身上。
她一言不發，只是拉著我的手往衛生間走。
我知道，她在等我的解釋。
果然，她忍不住開口問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不想雅木為我擔心，只是說周美姝他們在和我開玩笑。
雅木當然不信，開玩笑？怎麽會有這麽開玩笑的！她分明是在欺負我。
面對雅木的詢問和關心，我沒來由的覺得有些煩躁和委屈。
我第一次對雅木發了脾氣。
你不是有了新朋友嗎？怎麽又來管我？
這話說得有些重，看著雅木不可置信的臉色我當然是後悔的。
但話已經說出口，再也無法收回。
雅木似乎很是傷心，她放開來我的手，賭氣自己回了班級。
看著雅木的背影，我既失落又後悔。
我好像真的要失去雅木了。
……
渾渾噩噩地回到班級，然後不知翻開了哪本書。
而自從江華不再對我施以援手，那些自詡為“潮流”的學生，早就以欺負我為樂，他們用言語的利刃，再次割裂我的自尊與自信。
餵，書呆子，你是不是晚上又偷偷學習，想超過我們？
聽說你在操場上讓人圍觀？
你真的很可笑！
每時每刻，我總能感受到背後投來的冰冷目光，以及那些刺耳的話語。
我緊咬嘴唇，努力不讓眼淚落下。
我知道，一旦示弱，只會讓這些人更加囂張。
我低下頭，書桌裏又出現了幾顆糖果。
這已經是第五回了，我大約知道是誰放的糖果。
謝謝。”
蘇雅木的聲音哽咽顫抖，素貞覺得是自己推開了她，可她又何嘗不是將素貞越推越遠。
當時她聽素貞那麽說是真的很生氣。
可現在想來，不是她先背叛了她們的情誼嗎？
因為那點嫉妒，她不甘心被素貞甩在後面，也不願看到素貞有了新朋友。
每一次成績公布，她都覺得自己離素貞越來越遠，而素貞似乎也變了。
她不再和自己分享心事，每次吃午飯，她們之間還有了別人。
她生氣，她嫉妒，她不甘，她將一切錯誤都推到素貞的身上。
她開始故意疏遠素貞。
然而那一次在樓上看到素貞被欺負，她還是忍不住幫她。
可面對她的關心，素貞沒有說實話。
她不知道素貞為什麽連自己都要隱瞞，甚至還對自己說了重話。
從那天開始，她似乎再也沒主動找過素貞，直到她自殺。
若不是這本日記，她一輩子也不會知道素貞曾經經歷了些什麽。
其實素貞嘗試過向班主任和年級主任求助，但換來的卻是“小孩子之間的打鬧，別太放在心上”的輕描淡寫。
她也嘗試過和馮叔叔溝通，但馮叔叔的忙碌與不理解，讓她更加感到孤立無援。
漸漸地，素貞開始封閉自己，用沈默築起一道墻，將外界的一切傷害都隔絕在外。
也是從那天開始，素貞的日記再也沒有記錄過日期。
這也意味著她徹底陷入了無盡的霸淩之中。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蘇雅木強忍著不讓它們落下。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讀下去，但這一次，她的語氣中多了幾分堅定和悔意。
“晨光微露，我是第一個踏入教室的。
然而，這份寧靜與美好對我而言，只是表象。
霸淩我的同學越來越多。
起初，只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惡作劇：課桌上的塗鴉、書包裏的垃圾、偶爾的推搡和嘲笑。
我選擇了沈默，我以為只要自己不反抗，這一切就會過去。
但現實往往比想象中殘酷得多，那些霸淩者似乎從她的沈默中找到了快感，他們的行為越來越過分，越來越惡劣。
我像往常一樣走進教室，卻發現自己的座位上布滿了泥土和垃圾，課桌上刻著“醜八怪”、“廢物”等刺眼的字眼。
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刀割一般疼痛。
但我沒有哭，只是默默地拿起掃帚，清理著那些骯臟的東西。
我的眼神應該是空洞而絕望，仿佛已經失去了對這個世界的所有期待。
唯一的慰藉是課桌上總會出現的糖果。
謝謝，但這一點甜驅散不了我的苦澀。”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生活變得越來越艱難。
我開始害怕上學，害怕面對那些霸淩者。
我每天都在害怕，害怕走進教室，害怕看到同學們的笑臉，因為我知道，那背後藏著的是無盡的嘲笑和侮辱。”
但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害怕自己的訴說只會換來更多的嘲笑和冷漠。”
透過這些文字，蘇雅木心如刀割，她的素貞選擇了忍受，選擇了沈默，選擇了將所有的痛苦都埋藏在心底。
她擡手抹去眼角的淚水望向幾人，他們固然可惡，可她也突然意識到，自己也是這場霸淩的一部分，是那個親手將素貞推向深淵的幫兇。
蘇雅木可以想見，當那些霸淩者將素貞的書本撕得粉碎、將她的文具扔進垃圾桶、甚至對她進行身體上的攻擊時，素貞肯定是崩潰的。
“我真的好想逃離這裏，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重新開始……”
讀到這句話時，蘇雅木的聲音哽咽了。
在無盡的霸淩中，她的素貞感到自己仿佛被這個世界徹底拋棄了，沒有了任何生存的意義。
可若不是那件事，她的素貞也不會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蘇雅木臉色蒼白，江華也在瞬間失去了神采，他們都是清楚接下來日記寫了些什麽。
他們是害怕，是懊悔，是通心。
其他人也隱約猜到是那件事，唯有周美姝表現的不太自然
“今天的天空異常陰沈，雲層厚重，仿佛隨時都會傾瀉下大雨，與我此刻的心情不謀而合。
晚上放學之前我發現自行車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一串淩亂的鎖鏈散落在地面上，顯得格外刺眼。
我四處尋找，心中充滿了不安，肯定是周美姝他們的惡作劇。
沒辦法我只能選擇步行回家。
可今天天氣不好，我不想步行回去。
想了又想，我還是去找了雅木，想向她借錢坐公交車，希望能盡快結束這段漫長的路程。
然而雅木找出各種理由拒絕了走。
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冷水澆透，我從未想過，在自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會是這樣的結果。
也是，是我親手推開了雅木，不怪她，不怪她……
呵呵……
回家的路上，我盡量避開人群，我害怕別人的目光，更害怕那些可能會落在我身上的指指點點。
雖然這些大約不會發生。
然而，命運似乎並不打算輕易放過我。
當我走進一條偏僻的小巷時，一個黑影突然從角落裏竄出，將我緊緊抱住。
我拼命掙紮，但對方的力量遠超我的想象，我很快就被制服在地。
那一刻，我的心中充滿了絕望。
我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世界會變得如此黑暗？
為什麽那些曾經給予她溫暖的雅木，會在這個時候離我而去？
我的眼淚無聲地滑落，與泥土混雜在一起，成為我心中無法言說的痛。
燈光不停晃動，那人終於離開了。
我渾渾噩噩地回到家，爸爸不在家，我將自己關在房間裏，默默地哭泣。
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這一切，更不知道未來該何去何從。
或許，我真的應該離開了……”
讀到這裏，蘇雅木泣不成聲，她大口呼吸著，仿佛一條幹涸的魚。
早知道她的一時賭氣任性會害了素貞，她怎麽會不借給她錢。
她真的只是在和她賭氣，她真的沒想到，真的沒想到會那樣。
那時的素貞該有多害怕絕望，她會不會怨恨自己的冷漠？
素貞，對不起，對不起……
蘇雅木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緩緩下滑，她仿佛失了力氣，只是機械性一遍一遍地重覆著。
“我知道我錯了，素貞，對不起……”
“我知道我錯了，素貞，對不起……”
“我知道我錯了，素貞，對不起……”
這句話，不僅是說給馮素貞聽的，也是說給蘇雅木她自己聽的。
時光匆匆而過，曾經無心的過錯在此刻變成了難以磨滅的印記烙印在蘇雅木的心口，又像潮濕的雨季，一輩子都難以忘懷。
……
燈光昏黃而搖曳，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江華的臉上劃過不易察覺的淚水，他何嘗不知他的那些糖果不過是自欺欺人。
他不敢想象她那時該有多絕望，他為什麽要懦弱，他真的配不上她……
之前劉明幾人隱約知道馮素貞受到了侵犯，但他們不太知道內情。
今日，他們知道了。
日記裏那些觸目驚心的文字，讓他們的內心被深深地震撼了。
那樣一個美好的女孩子因為他們的行為逐漸枯萎，僅存的那點良知讓他們心生悔恨。
他們，好像是錯了。
不過這幾人中周美姝表情始終不太自然，蘇雅木沈浸在自己鵝悲傷中沒有發現而已。
在這一刻，蘇雅木的世界開始崩塌。
她也有罪，嫉妒，沖動，任性。
她更是那場霸淩的幫兇……
雙腿失去了力量，整個人搖搖欲墜，仿佛即將被無盡的黑暗吞噬。
就在此時江華自己掙脫了束縛，他沒有絲毫猶豫，穩穩地接住了即將倒下的蘇雅木，將她緊緊摟入懷中。
“蘇小姐，堅持住，罪惡者還沒有受到懲罰。”
江華的聲音低沈而堅定，像是一股暖流，緩緩流入蘇雅木冰冷的心田。
她擡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這一刻，她真的好像她。
江華輕輕擦去蘇雅木眼角的淚水，就好像透過時光撫摸她臉上無助的淚水。
之後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如炬，緊緊盯著低頭不語的周美姝，語氣銳利，“周美姝，你真的不想說點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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