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0：她們的美麗與哀愁（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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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0：她們的美麗與哀愁（全文完結）
陶瑜這個名字在前文中從未出現過，她是王晝的女朋友，也就是他手上那根粉色頭繩的女主人。
她將自己的頭繩戴在男友的手腕上，是宣示主權，可是擋不住王晝一見到稍微平頭正臉的年輕女孩子，就想要上前兜搭。
在公園裏看到有女孩去扶摔倒的老太太，王晝便也殷勤上前幫忙。
那個女孩對氣質形象都不錯的王晝產生了好感，她回應了他的自我介紹，並說她叫鹿曼曼。
本來這鹿曼曼都要答應王晝的晚餐邀約了，那老太太忽然拽起他的袖子來，這女孩一低頭，果然看到了這根粉色的頭繩。
看出了“新歡”鹿曼曼的灰心喪氣，王晝只好訕訕地走開，她不像是個肯隨便玩玩的女孩子。
陶瑜對這件根本沒有開始的“越軌”當然完全不知情，過了三個月，她才知道了男友王晝跟其他女孩子的暧昧。
猶豫過，質問過，痛哭過，心軟過。
最終還是分了手。
如今的陶瑜仍然單身，但對過去已經釋懷，不再追問自己“到底我哪點不如人家”以及“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有些事情是要講點運氣的，她認真生活，好好運動，等待下一段戀情的到來。
***
張婷是個濃眉大眼的小鎮姑娘，高中畢業的她已經工作了好幾年。
她曾經想要應聘攝影工作室的前臺一職，遇到過一個外形不錯，態度又極和藹的老板，時隔這麽久，她還記得他自我介紹說叫方知。
面試其實很順利，在他的鼓勵下，張婷還嘗試著提出過幾個推廣方案，她是真的希望能幫到這位年輕而氣質秀雅的創業者。
第二天一早，這位方先生忽然給她打來了電話，拒絕了她的求職。
只稍微黯然了片刻，她又鼓起勇氣繼續投遞其他簡歷——她的父母都在打零工，家裏還有一個在讀中學的弟弟。
張婷沒有時間惆悵，只是偶爾還會想起他。有一次她路過那家攝影工作室，忍不住探頭往裏面看了看，並沒有見到那位方先生的身影，也就算了。
***
王秀巧的父親是省會城市中金融行業的領導幹部，退二線後回到縣城，一家人團聚。
她是個幸運的獨生女兒，父母對她沒有期許，只想要她快樂。每一次離婚，父母都支持。兩次離婚的兩個孩子都帶回家裏來，由她的母親監督著保姆帶大。
就連兩次坐月子，都是她的母親從親戚裏找了一個能幹利索的女人前來照顧，好像是叫做魯姨吧？做事是挺麻利，價格也不算貴，將來要是自己的閨蜜有需要，還可以介紹這魯姨去照顧。
後來，父親說要給自己介紹一個985研究生小弟弟，秀巧也覺得挺有道理。人家年輕會讀書身體好，還能輔導兩個孩子學習，現在開心就好了嘛，將來離不離婚的不重要。
沒多久，他們還真找到了一個，那是個研二在讀的學生，學財會的，說是特別喜歡小孩子，很有耐心。
這個男孩子叫周強，秀巧已經跟他見過幾次面了，她挺滿意的，先這麽處著唄。
周強才二十四歲，長得不大好看，個子倒高。秀巧很滿意，在她看來，身高和智商必然會遺傳，長相可未必。
秀巧自己便遺傳了母親胡燕子的頭腦，心中明白這男孩子要真是樣樣都好，也不會上趕著來追求已經結過兩次婚、生過兩次娃的三十幾歲女人。
周強這樣的，就很合適。他對待自己和孩子確實是十二萬分的體貼，真心不真心的誰知道呢？關鍵是這個也不重要啊。
秀巧早已學會放開懷抱享受生活。
***
高考數學140分的安徽姑娘叫田恬，從小聰明，喜歡理科。
畢業後順利留在了上海，在一家大公司技術部工作。
工作穩定，待遇不錯，她開始思考終身大事。
新來的同事許重似乎也還踏實，田恬觀察了幾個月，前去打了聲招呼。
他的回應淡淡的，田恬立刻退縮。
要汲取教訓，以後看見合適的或者中意的，早點主動去說聲“hi”，比較不浪費時間。
下班後，田恬去游泳館，她獨自在水中歡暢地游了四十五分鐘，煩惱早已消散。
明天繼續努力。
***
上海土著中專女曾阿美聽說鄰居家租了一間地下室給985畢業的研究生，不免有點好奇。
她自己讀書成績稀爛，當然會羨慕那些能考到985大學讀研究生的人。
曾阿美還記得她的小學同學和初中同學中頗有幾個學霸，後來慢慢失去了聯系，只是側聞他們有的去了矽谷，有的考上了遴選。
這個叫許重的人，怎麽混得比自己還差？竟住到黑咕隆咚沒窗子的地下室裏去了。曾阿美的優越感又上來了。
正好新燙了頭發，曾阿美專門去那間地下室敲門打了一聲招呼，沒想到這個鄉下男孩子倒挺老實，緊張到根本不敢回應。
曾阿美吃吃地笑著，走開了，她這個上海土著身後可是三代人的努力，戶口和無貸款的市中心房產都有，她能怕這鄉下小子會讀書？
晚上還要跟小姐妹們去KTV拼桌呢，趕緊去化妝吧，聽說劉黃毛也要到場，曾阿美噔噔噔地跑上樓。
***
張美嬋沒有室友林意綿的“好運氣”，考研二戰又失敗了。
她開始找工作，很快就在一家小公司裏當起了文員。新租的房子離清北也不遠，以方便她平時“偶遇”高才生，以及周末繼續去桌游吧裏“榜下捉婿”。
張美嬋仍有著不切實際的高嫁夢想，沒關系，正式工作後肯定比在校讀書以及全職備考期間心智成熟得更快。
不撞南墻不回頭的人到底不多。
***
許苗被領養的時候已經五六歲了，但是她裝作對此一無所知，天生的敏感讓她故意表現出不記事的樣子。
她本能地希望養父母和哥哥能對把她“養熟”這件事更有信心。
九歲才入學的她有一次跟小同學爭吵，那個單眼皮精瘦神氣的小男孩得意地問到她的臉上來：“你是撿來的！雜種。”
許苗強忍住眼淚，一口氣跑到後山才痛痛快快哭了一場。
許苗從此更加內向，事事忍讓，沒有再跟人發生過沖突。
初中畢業，沒考上高中，在養母的指點下，她去了紡織廠。
選全夜班的話，比全白班每個月都多好幾百塊錢，她想存下來當嫁妝。
第一次領到三千八百多塊錢的薪水，許苗的心狂跳著，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她恨不得要去給不知道在哪裏的親生父母看——誰讓你們不要我，現在的我每個月都能賺這麽多錢，你們後悔了嗎？
有了收入，許苗自覺有了底氣，從此在心中可以把養母當做自己媽媽了。
回到家，媽媽笑著給她碗裏夾了一大塊雞蛋：“多吃點，你辛苦了。”媽媽當然知道今天是發薪水的日子，村裏好幾個女孩都在同一個紡織廠上班。
許苗咽下了那塊雞蛋，拿出三千五百塊錢給了媽媽。親生的父母找不到，養父母也是爸媽，他們對她確實不錯。
家裏只有一個哥哥，還一直在外面讀書，許苗有時候甚至感覺自己像個獨生女兒——她只用照顧爹媽和自己，對比一下其他家庭裏的親生女兒，她們每天得洗多少衣服刷多少鞋子啊。
還有好幾個女孩子得一天到晚地給哥嫂免費當保姆看孩子呢，許苗對自己的生活還算滿意。雖然每個月手上只剩下三百多塊錢，到底也是憑自己的勞力賺來的，她盡可能地儲蓄，幾乎只購買生活必需品，從不亂花一分錢。
哥哥要帶女朋友回家過年了，爸媽提前說過得稱呼她為“嫂子”。
許苗對這個嫂子挺期待的，據說她是城裏大戶人家的小姐，她父親住的是大別墅——院子裏有小橋流水的那種，跟電視劇裏一樣。
“嫂子”來了，她果然對自己很親切，許苗很喜歡她。
不知道為什麽她又要跟哥哥分手了，是嫌棄他們家太窮嗎？許苗不願意相信，她總感t覺“嫂子”不是這樣的壞人。
臨走前，“嫂子”還給自己送了一件棉衣呢，雖然最後是哥哥搶著付的錢。隨後她又請自己吃炸雞，還溫和地問自己的理想。
“嫂子”甚至說，將來如果自己去成都，她可以幫一把，讓自己在她家住三個月。
“嫂子”明明要跟哥哥分手了，怎麽還肯這麽幫自己呢？真是奇怪，但許苗願意相信她，也許她改變心意了，還是要嫁給哥哥的。
畢竟自己的哥哥是那麽優秀。
送走了“嫂子”，許苗回到家過了一個很沈默的年。
大年初一的時候，爸媽跟哥哥一起去了表姨家，留下她一個人看家。
許苗不習慣問為什麽，她只是默默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想心事。
要是可以去做裁縫就好了，這個曼曼姐說的是真的嗎？
鄭州很遠的，萬一被人賣了就不好了。
春去秋來，又是一年寒暑。
臘月裏，一向身體強壯的許苗忽然感冒了，身體很不舒服，但她還是勉強去工廠裏上班。
許苗覺得好像不是在為自己打工，而是在為爸媽，不然怎麽明明很想在家裏休息一天，但是一看到媽媽殷切的目光，又忍不住咬牙爬起來呢？
壓力太大了，身體也很難受，許苗這下子是真的想去做裁縫了。
等到身體恢覆過來，她鼓起勇氣打電話告訴了哥哥，哥哥說很好。
結果爸媽在一旁聽見了，他們果然不同意，把電話搶過去，罵了自己也罵了哥哥。
但許苗是下定了決心才開的口，她不會放棄。
當晚她飯都沒有吃，只低聲說了句：“我去上班了。”便騎著自行車出了門。
在路上她就再次打電話給了哥哥。
哥哥甚至讓她沒有必要回家收拾行李了，直接坐車去鄭州就好。
是怕爸媽又阻攔吧？許苗只猶豫了片刻，便回轉身騎到火車站，把老舊自行車一鎖，直奔售票處。
幸好哥哥轉來了三千塊錢，原來火車上連站票都那麽貴。
許苗自己也還有一千多塊錢的積蓄。站在車廂連接處的她不斷鼓勵自己，不要怕，靠著這麽多錢，一定可以找到工作的。
早上才到的鄭州，下午就找到了包吃包住沒有工資的裁縫學徒工作，許苗很奇怪，自己這麽能幹的嗎？
女老板姓秦，單身帶一個女娃，她們家的夥食比自己老家可好太多了，許苗第一頓就吃了兩大碗飯。
秦老板一點兒都不計較，還眉開眼笑的：“許苗啊，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菜，別夾兩筷子就凈吃米飯了。”
許苗很感動，她想著自己一定會跟著秦師父好好學本事的，學成後有了收入，還要把那三千塊錢還給哥哥的呢。
許苗給爸媽和哥哥打過了報平安電話，但是她忽然已經不想告訴爸媽自己的具體地址了。
她不想再把收入的百分之九十上交。
***
林意綿知道自己生得好看。
她還知道於路很愛自己，自己對他也很喜歡。
考上研究生之前，她已經跟於路登記領證，沒多久成績出來，面試又很順利，堪稱雙喜臨門。
重回校園的她還以為從此都是坦途了。
沒想到比自己高幾年級的丈夫一畢業，公公婆婆就立刻發動家裏所有的關系給他在老家——河北的一個地級市找工作，他們還真找到了一家收入不錯的國企。
之前辦婚禮時，小兩口都還在北京讀書，北京的房子又那麽貴，自然根本沒提及新房的事。
登記前，兩家大人也坐下來商量過彩禮和嫁妝，知道林家只能拿得出五萬塊錢。於家的父母不差這一點兒，因此就覺得不用跟林家商量了。
他們在幫兒子找好工作後，直接就在老家給於路買了房——全款買的，房本上是二老的名字。
婚前於路不是說過，要麽在北京找工作陪妻子讀研，要麽就跟著妻子回到她家鄉的省會成都找工作的嗎？
林意綿煩惱得很，她心裏清楚這個問題是無解的。她和於路都是獨生子女，將來定居在哪裏確實是一道零和的題——必然有人要做出犧牲。
目前看來，好像只能是犧牲自己和父母了。林意綿心中充滿苦澀。
真要是兩個人一起留在北京又還好，拿著於路父母給的婚房款與自己家裏的五萬塊錢，再全家一起努力攢錢，湊齊首付後買一個北京遠郊小房子，也算是拼成了京一代。
現在，這筆預算中的款子已經變成了公婆名下的老家新房，別說他們夫妻沒有資格去賣掉，就算是要賣，地級市的房子哪裏有那麽容易出手的？
公婆的行為不能算是錯，但太自私了，而且根本就是看不起人，完全不曾與兒媳婦商量過。
林意綿規避了自己母親的命運，沒有嫁給一個農村鳳凰男，卻面臨著遠嫁的風險，且並不是與丈夫一起在讀過書的大都市留下來，而是去一個陌生的地級市——也許繁華程度還不如她的老家樂山。
好友鹿曼曼同情她，卻也不知道這一題要怎麽解。
***
鹿曼曼有兩件事情做得很對，第一，雖然中介找的育兒嫂不可靠，換了幾個都不如意，但她並沒有一氣之下辭職帶娃，而是一切看淡，拿出更多時間專註工作與覆習考研。
在幼嬰哭鬧聲的間隙中，她咬著牙把書讀爛，終於也考上了成都最好大學的在職研究生。
工作上想要偷懶的時候也都會苦苦撐著，該出差出差，該加班加班，比未婚時努力多了。
回到家，除了哺乳，她也會逗弄一下孩子，但是最多十分鐘便放下，重新開始忙自己的事情——鹿曼曼有時候也會竊笑，她感覺自己成為了家庭中的“父親”一角。
第二，盡管丈夫和婆婆有意無意間給了她許多壓力，比如說章可常常哈欠連天，比如說婆婆總嘮叨著“你餵奶，他又幫不上忙，白吵醒了他”，鹿曼曼都堅持住了沒有與丈夫分房。
要累就大家一起累吧，都還年輕，沒有大礙。真分了房，章可也不過是熬夜打游戲去了。
這都是鹿曼曼從自己母親的失敗經驗上學到的乖。
原來走向社會還不夠，要走向婚姻家庭才是真的使人成熟，鹿曼曼已經看透，有了錢，才是底氣與話語權。
她跟林意綿仍然是好友，互相傾訴，更多的則是互相鼓勵各自努力奮鬥。
她沒有主動要求添加繼母王莉的微信，但是每次跟父親電話之後都會乖巧地添一句：“請代問王姨和弟弟妹妹好。”
章父章母到底只有章可這一個兒子，雖然跟親家比起來仍然是“吃了虧”，但小兩口畢竟雇傭了育兒嫂，他們真正承擔的工作也沒有那麽繁雜苦累。
兒媳婦也肉眼可見的優秀了起來，章母的各種小情緒和“暗勁”慢慢消停下來。
鹿曼曼與章可將在未來一段很長的時間裏，盡力平衡家中各人關系，付出不菲的育兒嫂開支，一直到將孩子拉扯至幼兒園——雖然此後還有許多輔導功課、供書教學、箍牙、看眼睛、量身高、填志願等等大小瑣事，總歸是關關難過關關過。
如果運氣夠好，夫婦二人始終齊心協力，那麽，他們將來就會是《華美的袍子》裏的祈寧和裕程——人到中年，有許多心酸漠然失望，偶爾也有一些知心知意的體貼。路遠山高，即使情感上有一些誤會與游離，也終將回到正途，繼續攜手人生。
如果運氣不好，那就是《心與跡》中的鄭輝與羅絳（筆者的下一本書），日常的一地雞毛催化了全員惡人的結局。
***
幺妹兒是鹿曼曼和章可的女兒，大名叫章時。
她將要面臨的世界會比她的祖母或者母親那一輩要更寬容、更不“厭女”嗎？
鹿曼曼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幺妹兒可不是她的貼心小棉襖，她要將這個小女嬰培養成一棵獨立的樹，讓她去到更廣闊的地方。
章可表示完全讚成。
幺妹兒也將是他們的獨生女，獨享他們的愛與一切，這將是她的底氣。
***
阿瓦隆又一次在街頭摔倒。
有個模樣機靈的年輕女孩用手挽住了她，阿瓦隆心裏暗讚一聲：“好身手。”
阿瓦隆有異能，當然知道她的名字叫駱致。
駱致不施粉黛，戴著耳機，背著雙肩包，穿著球鞋，笑著揮了揮手離去。
阿瓦隆張口要留下她說兩句話，又覺得沒有必要。這還是她第一次直觀感受到，愛情對於新生代的女孩子好像沒有那麽重要了，她們更多地專註自我，身型健美，不再為男性眼光左右，瀟灑得不得了。
現如今，絕大部分的女孩子都擁有著無需試探質疑甄別的真愛——這個世界上最愛她們的人便是她們的父親或者母親。
阿瓦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對自己施以援手且原生家庭不那麽幸福的駱致，偏偏她的舉手投足又是那樣的英豪闊大寬宏量，霽月t光風耀玉堂。
阿瓦隆心知，對於這些姑娘們，找出“全世界最愛她們的人”這類謎題，對她們的吸引力其實並沒有那麽大。
就在不久前，不算優秀但很善良的缺愛女生鹿曼曼便放棄了甄別真假白馬王子，選擇了她自己所喜愛的普通男人。
隨後兩個人一起努力，磨合中重新培養感情，鹿曼曼也並不覺得苦。
往前倒退一二十年，那個時候的女孩子還以為只要被愛就會一生順利，對此九死不悔孜孜以求呢。
此時，大部分的她們已經明白，愛情只是生命裏的甜品和奢侈品——人無法靠光吃甜品來過日子，而等到她們的學業與事業到達一定程度呢，這個奢侈品又會不請自來。
阿瓦隆長嘆一口氣，下次試試別的題目吧。（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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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瑜這個名字在前文中從未出現過，她是王晝的女朋友，也就是他手上那根粉色頭繩的女主人。
她將自己的頭繩戴在男友的手腕上，是宣示主權，可是擋不住王晝一見到稍微平頭正臉的年輕女孩子，就想要上前兜搭。
在公園裏看到有女孩去扶摔倒的老太太，王晝便也殷勤上前幫忙。
那個女孩對氣質形象都不錯的王晝產生了好感，她回應了他的自我介紹，並說她叫鹿曼曼。
本來這鹿曼曼都要答應王晝的晚餐邀約了，那老太太忽然拽起他的袖子來，這女孩一低頭，果然看到了這根粉色的頭繩。
看出了“新歡”鹿曼曼的灰心喪氣，王晝只好訕訕地走開，她不像是個肯隨便玩玩的女孩子。
陶瑜對這件根本沒有開始的“越軌”當然完全不知情，過了三個月，她才知道了男友王晝跟其他女孩子的暧昧。
猶豫過，質問過，痛哭過，心軟過。
最終還是分了手。
如今的陶瑜仍然單身，但對過去已經釋懷，不再追問自己“到底我哪點不如人家”以及“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有些事情是要講點運氣的，她認真生活，好好運動，等待下一段戀情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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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婷是個濃眉大眼的小鎮姑娘，高中畢業的她已經工作了好幾年。
她曾經想要應聘攝影工作室的前臺一職，遇到過一個外形不錯，態度又極和藹的老板，時隔這麽久，她還記得他自我介紹說叫方知。
面試其實很順利，在他的鼓勵下，張婷還嘗試著提出過幾個推廣方案，她是真的希望能幫到這位年輕而氣質秀雅的創業者。
第二天一早，這位方先生忽然給她打來了電話，拒絕了她的求職。
只稍微黯然了片刻，她又鼓起勇氣繼續投遞其他簡歷——她的父母都在打零工，家裏還有一個在讀中學的弟弟。
張婷沒有時間惆悵，只是偶爾還會想起他。有一次她路過那家攝影工作室，忍不住探頭往裏面看了看，並沒有見到那位方先生的身影，也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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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巧的父親是省會城市中金融行業的領導幹部，退二線後回到縣城，一家人團聚。
她是個幸運的獨生女兒，父母對她沒有期許，只想要她快樂。每一次離婚，父母都支持。兩次離婚的兩個孩子都帶回家裏來，由她的母親監督著保姆帶大。
就連兩次坐月子，都是她的母親從親戚裏找了一個能幹利索的女人前來照顧，好像是叫做魯姨吧？做事是挺麻利，價格也不算貴，將來要是自己的閨蜜有需要，還可以介紹這魯姨去照顧。
後來，父親說要給自己介紹一個985研究生小弟弟，秀巧也覺得挺有道理。人家年輕會讀書身體好，還能輔導兩個孩子學習，現在開心就好了嘛，將來離不離婚的不重要。
沒多久，他們還真找到了一個，那是個研二在讀的學生，學財會的，說是特別喜歡小孩子，很有耐心。
這個男孩子叫周強，秀巧已經跟他見過幾次面了，她挺滿意的，先這麽處著唄。
周強才二十四歲，長得不大好看，個子倒高。秀巧很滿意，在她看來，身高和智商必然會遺傳，長相可未必。
秀巧自己便遺傳了母親胡燕子的頭腦，心中明白這男孩子要真是樣樣都好，也不會上趕著來追求已經結過兩次婚、生過兩次娃的三十幾歲女人。
周強這樣的，就很合適。他對待自己和孩子確實是十二萬分的體貼，真心不真心的誰知道呢？關鍵是這個也不重要啊。
秀巧早已學會放開懷抱享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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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數學140分的安徽姑娘叫田恬，從小聰明，喜歡理科。
畢業後順利留在了上海，在一家大公司技術部工作。
工作穩定，待遇不錯，她開始思考終身大事。
新來的同事許重似乎也還踏實，田恬觀察了幾個月，前去打了聲招呼。
他的回應淡淡的，田恬立刻退縮。
要汲取教訓，以後看見合適的或者中意的，早點主動去說聲“hi”，比較不浪費時間。
下班後，田恬去游泳館，她獨自在水中歡暢地游了四十五分鐘，煩惱早已消散。
明天繼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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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土著中專女曾阿美聽說鄰居家租了一間地下室給985畢業的研究生，不免有點好奇。
她自己讀書成績稀爛，當然會羨慕那些能考到985大學讀研究生的人。
曾阿美還記得她的小學同學和初中同學中頗有幾個學霸，後來慢慢失去了聯系，只是側聞他們有的去了矽谷，有的考上了遴選。
這個叫許重的人，怎麽混得比自己還差？竟住到黑咕隆咚沒窗子的地下室裏去了。曾阿美的優越感又上來了。
正好新燙了頭發，曾阿美專門去那間地下室敲門打了一聲招呼，沒想到這個鄉下男孩子倒挺老實，緊張到根本不敢回應。
曾阿美吃吃地笑著，走開了，她這個上海土著身後可是三代人的努力，戶口和無貸款的市中心房產都有，她能怕這鄉下小子會讀書？
晚上還要跟小姐妹們去KTV拼桌呢，趕緊去化妝吧，聽說劉黃毛也要到場，曾阿美噔噔噔地跑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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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美嬋沒有室友林意綿的“好運氣”，考研二戰又失敗了。
她開始找工作，很快就在一家小公司裏當起了文員。新租的房子離清北也不遠，以方便她平時“偶遇”高才生，以及周末繼續去桌游吧裏“榜下捉婿”。
張美嬋仍有著不切實際的高嫁夢想，沒關系，正式工作後肯定比在校讀書以及全職備考期間心智成熟得更快。
不撞南墻不回頭的人到底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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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苗被領養的時候已經五六歲了，但是她裝作對此一無所知，天生的敏感讓她故意表現出不記事的樣子。
她本能地希望養父母和哥哥能對把她“養熟”這件事更有信心。
九歲才入學的她有一次跟小同學爭吵，那個單眼皮精瘦神氣的小男孩得意地問到她的臉上來：“你是撿來的！雜種。”
許苗強忍住眼淚，一口氣跑到後山才痛痛快快哭了一場。
許苗從此更加內向，事事忍讓，沒有再跟人發生過沖突。
初中畢業，沒考上高中，在養母的指點下，她去了紡織廠。
選全夜班的話，比全白班每個月都多好幾百塊錢，她想存下來當嫁妝。
第一次領到三千八百多塊錢的薪水，許苗的心狂跳著，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她恨不得要去給不知道在哪裏的親生父母看——誰讓你們不要我，現在的我每個月都能賺這麽多錢，你們後悔了嗎？
有了收入，許苗自覺有了底氣，從此在心中可以把養母當做自己媽媽了。
回到家，媽媽笑著給她碗裏夾了一大塊雞蛋：“多吃點，你辛苦了。”媽媽當然知道今天是發薪水的日子，村裏好幾個女孩都在同一個紡織廠上班。
許苗咽下了那塊雞蛋，拿出三千五百塊錢給了媽媽。親生的父母找不到，養父母也是爸媽，他們對她確實不錯。
家裏只有一個哥哥，還一直在外面讀書，許苗有時候甚至感覺自己像個獨生女兒——她只用照顧爹媽和自己，對比一下其他家庭裏的親生女兒，她們每天得洗多少衣服刷多少鞋子啊。
還有好幾個女孩子得一天到晚地給哥嫂免費當保姆看孩子呢，許苗對自己的生活還算滿意。雖然每個月手上只剩下三百多塊錢，到底也是憑自己的勞力賺來的，她盡可能地儲蓄，幾乎只購買生活必需品，從不亂花一分錢。
哥哥要帶女朋友回家過年了，爸媽提前說過得稱呼她為“嫂子”。
許苗對這個嫂子挺期待的，據說她是城裏大戶人家的小姐，她父親住的是大別墅——院子裏有小橋流水的那種，跟電視劇裏一樣。
“嫂子”來了，她果然對自己很親切，許苗很喜歡她。
不知道為什麽她又要跟哥哥分手了，是嫌棄他們家太窮嗎？許苗不願意相信，她總感t覺“嫂子”不是這樣的壞人。
臨走前，“嫂子”還給自己送了一件棉衣呢，雖然最後是哥哥搶著付的錢。隨後她又請自己吃炸雞，還溫和地問自己的理想。
“嫂子”甚至說，將來如果自己去成都，她可以幫一把，讓自己在她家住三個月。
“嫂子”明明要跟哥哥分手了，怎麽還肯這麽幫自己呢？真是奇怪，但許苗願意相信她，也許她改變心意了，還是要嫁給哥哥的。
畢竟自己的哥哥是那麽優秀。
送走了“嫂子”，許苗回到家過了一個很沈默的年。
大年初一的時候，爸媽跟哥哥一起去了表姨家，留下她一個人看家。
許苗不習慣問為什麽，她只是默默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想心事。
要是可以去做裁縫就好了，這個曼曼姐說的是真的嗎？
鄭州很遠的，萬一被人賣了就不好了。
春去秋來，又是一年寒暑。
臘月裏，一向身體強壯的許苗忽然感冒了，身體很不舒服，但她還是勉強去工廠裏上班。
許苗覺得好像不是在為自己打工，而是在為爸媽，不然怎麽明明很想在家裏休息一天，但是一看到媽媽殷切的目光，又忍不住咬牙爬起來呢？
壓力太大了，身體也很難受，許苗這下子是真的想去做裁縫了。
等到身體恢覆過來，她鼓起勇氣打電話告訴了哥哥，哥哥說很好。
結果爸媽在一旁聽見了，他們果然不同意，把電話搶過去，罵了自己也罵了哥哥。
但許苗是下定了決心才開的口，她不會放棄。
當晚她飯都沒有吃，只低聲說了句：“我去上班了。”便騎著自行車出了門。
在路上她就再次打電話給了哥哥。
哥哥甚至讓她沒有必要回家收拾行李了，直接坐車去鄭州就好。
是怕爸媽又阻攔吧？許苗只猶豫了片刻，便回轉身騎到火車站，把老舊自行車一鎖，直奔售票處。
幸好哥哥轉來了三千塊錢，原來火車上連站票都那麽貴。
許苗自己也還有一千多塊錢的積蓄。站在車廂連接處的她不斷鼓勵自己，不要怕，靠著這麽多錢，一定可以找到工作的。
早上才到的鄭州，下午就找到了包吃包住沒有工資的裁縫學徒工作，許苗很奇怪，自己這麽能幹的嗎？
女老板姓秦，單身帶一個女娃，她們家的夥食比自己老家可好太多了，許苗第一頓就吃了兩大碗飯。
秦老板一點兒都不計較，還眉開眼笑的：“許苗啊，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菜，別夾兩筷子就凈吃米飯了。”
許苗很感動，她想著自己一定會跟著秦師父好好學本事的，學成後有了收入，還要把那三千塊錢還給哥哥的呢。
許苗給爸媽和哥哥打過了報平安電話，但是她忽然已經不想告訴爸媽自己的具體地址了。
她不想再把收入的百分之九十上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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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意綿知道自己生得好看。
她還知道於路很愛自己，自己對他也很喜歡。
考上研究生之前，她已經跟於路登記領證，沒多久成績出來，面試又很順利，堪稱雙喜臨門。
重回校園的她還以為從此都是坦途了。
沒想到比自己高幾年級的丈夫一畢業，公公婆婆就立刻發動家裏所有的關系給他在老家——河北的一個地級市找工作，他們還真找到了一家收入不錯的國企。
之前辦婚禮時，小兩口都還在北京讀書，北京的房子又那麽貴，自然根本沒提及新房的事。
登記前，兩家大人也坐下來商量過彩禮和嫁妝，知道林家只能拿得出五萬塊錢。於家的父母不差這一點兒，因此就覺得不用跟林家商量了。
他們在幫兒子找好工作後，直接就在老家給於路買了房——全款買的，房本上是二老的名字。
婚前於路不是說過，要麽在北京找工作陪妻子讀研，要麽就跟著妻子回到她家鄉的省會成都找工作的嗎？
林意綿煩惱得很，她心裏清楚這個問題是無解的。她和於路都是獨生子女，將來定居在哪裏確實是一道零和的題——必然有人要做出犧牲。
目前看來，好像只能是犧牲自己和父母了。林意綿心中充滿苦澀。
真要是兩個人一起留在北京又還好，拿著於路父母給的婚房款與自己家裏的五萬塊錢，再全家一起努力攢錢，湊齊首付後買一個北京遠郊小房子，也算是拼成了京一代。
現在，這筆預算中的款子已經變成了公婆名下的老家新房，別說他們夫妻沒有資格去賣掉，就算是要賣，地級市的房子哪裏有那麽容易出手的？
公婆的行為不能算是錯，但太自私了，而且根本就是看不起人，完全不曾與兒媳婦商量過。
林意綿規避了自己母親的命運，沒有嫁給一個農村鳳凰男，卻面臨著遠嫁的風險，且並不是與丈夫一起在讀過書的大都市留下來，而是去一個陌生的地級市——也許繁華程度還不如她的老家樂山。
好友鹿曼曼同情她，卻也不知道這一題要怎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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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曼曼有兩件事情做得很對，第一，雖然中介找的育兒嫂不可靠，換了幾個都不如意，但她並沒有一氣之下辭職帶娃，而是一切看淡，拿出更多時間專註工作與覆習考研。
在幼嬰哭鬧聲的間隙中，她咬著牙把書讀爛，終於也考上了成都最好大學的在職研究生。
工作上想要偷懶的時候也都會苦苦撐著，該出差出差，該加班加班，比未婚時努力多了。
回到家，除了哺乳，她也會逗弄一下孩子，但是最多十分鐘便放下，重新開始忙自己的事情——鹿曼曼有時候也會竊笑，她感覺自己成為了家庭中的“父親”一角。
第二，盡管丈夫和婆婆有意無意間給了她許多壓力，比如說章可常常哈欠連天，比如說婆婆總嘮叨著“你餵奶，他又幫不上忙，白吵醒了他”，鹿曼曼都堅持住了沒有與丈夫分房。
要累就大家一起累吧，都還年輕，沒有大礙。真分了房，章可也不過是熬夜打游戲去了。
這都是鹿曼曼從自己母親的失敗經驗上學到的乖。
原來走向社會還不夠，要走向婚姻家庭才是真的使人成熟，鹿曼曼已經看透，有了錢，才是底氣與話語權。
她跟林意綿仍然是好友，互相傾訴，更多的則是互相鼓勵各自努力奮鬥。
她沒有主動要求添加繼母王莉的微信，但是每次跟父親電話之後都會乖巧地添一句：“請代問王姨和弟弟妹妹好。”
章父章母到底只有章可這一個兒子，雖然跟親家比起來仍然是“吃了虧”，但小兩口畢竟雇傭了育兒嫂，他們真正承擔的工作也沒有那麽繁雜苦累。
兒媳婦也肉眼可見的優秀了起來，章母的各種小情緒和“暗勁”慢慢消停下來。
鹿曼曼與章可將在未來一段很長的時間裏，盡力平衡家中各人關系，付出不菲的育兒嫂開支，一直到將孩子拉扯至幼兒園——雖然此後還有許多輔導功課、供書教學、箍牙、看眼睛、量身高、填志願等等大小瑣事，總歸是關關難過關關過。
如果運氣夠好，夫婦二人始終齊心協力，那麽，他們將來就會是《華美的袍子》裏的祈寧和裕程——人到中年，有許多心酸漠然失望，偶爾也有一些知心知意的體貼。路遠山高，即使情感上有一些誤會與游離，也終將回到正途，繼續攜手人生。
如果運氣不好，那就是《心與跡》中的鄭輝與羅絳（筆者的下一本書），日常的一地雞毛催化了全員惡人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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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妹兒是鹿曼曼和章可的女兒，大名叫章時。
她將要面臨的世界會比她的祖母或者母親那一輩要更寬容、更不“厭女”嗎？
鹿曼曼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幺妹兒可不是她的貼心小棉襖，她要將這個小女嬰培養成一棵獨立的樹，讓她去到更廣闊的地方。
章可表示完全讚成。
幺妹兒也將是他們的獨生女，獨享他們的愛與一切，這將是她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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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瓦隆又一次在街頭摔倒。
有個模樣機靈的年輕女孩用手挽住了她，阿瓦隆心裏暗讚一聲：“好身手。”
阿瓦隆有異能，當然知道她的名字叫駱致。
駱致不施粉黛，戴著耳機，背著雙肩包，穿著球鞋，笑著揮了揮手離去。
阿瓦隆張口要留下她說兩句話，又覺得沒有必要。這還是她第一次直觀感受到，愛情對於新生代的女孩子好像沒有那麽重要了，她們更多地專註自我，身型健美，不再為男性眼光左右，瀟灑得不得了。
現如今，絕大部分的女孩子都擁有著無需試探質疑甄別的真愛——這個世界上最愛她們的人便是她們的父親或者母親。
阿瓦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對自己施以援手且原生家庭不那麽幸福的駱致，偏偏她的舉手投足又是那樣的英豪闊大寬宏量，霽月t光風耀玉堂。
阿瓦隆心知，對於這些姑娘們，找出“全世界最愛她們的人”這類謎題，對她們的吸引力其實並沒有那麽大。
就在不久前，不算優秀但很善良的缺愛女生鹿曼曼便放棄了甄別真假白馬王子，選擇了她自己所喜愛的普通男人。
隨後兩個人一起努力，磨合中重新培養感情，鹿曼曼也並不覺得苦。
往前倒退一二十年，那個時候的女孩子還以為只要被愛就會一生順利，對此九死不悔孜孜以求呢。
此時，大部分的她們已經明白，愛情只是生命裏的甜品和奢侈品——人無法靠光吃甜品來過日子，而等到她們的學業與事業到達一定程度呢，這個奢侈品又會不請自來。
阿瓦隆長嘆一口氣，下次試試別的題目吧。（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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