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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外面的壞人很多,還是耐心完成主線任務吧,這樣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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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外面的壞人很多,還是耐心完成主線任務吧,這樣才安全

林意綿默然片刻,又嘆了一口氣:“金主管說,要替我置一份業,讓我跟他在一起五年,他替我買報社對面的房子,而且可以把我轉到他們部門去,再找機會通過社招的考核轉正。他說得好誠懇,甚至也會替我的未來著想,讓我不用想太遠,跟他做一對男女朋友就好,不用真的嫁給他,也就不用等到三十多歲就開始天天伺候老頭子。他……他還說,五年後分手我也才二十八歲,帶著沒有貸款的房子當嫁妝嫁人,他還可以另外送一筆十萬塊的結婚禮金。”

鹿曼曼還是忍不住:“林爸爸林媽媽會被你氣死的啊!”她心痛他們。

林意綿聲音越來越低:“我爸爸是個鄉下鳳凰男,娶了樂山市出生的我媽媽,對我那一輩子在農村生活的爺爺奶奶還有三個姑姑一直內疚。他讀書的錢都是姑姑們早早輟學打工賺來的,所以他到市裏工作後一直獨立支付著我爺爺奶奶的養老和看病費用。姑姑們都窮,嫁得也都不遠,一個比一個孝順,出力照顧爺爺奶奶那是一點都不吝惜力氣的,因此我爸爸對他們全家人的經濟要求真的是有求必應。曼曼,我還沒和你說過吧?我小時候是跟姑姑們的三個孩子一起在城裏讀書長大的,表哥表姐們沒有樂山市的戶口,都是我爸爸花錢給辦的借讀,小時候家裏買什麽吃的穿的用的都是買四份,四個孩子一視同仁。這是我爸爸在還他三個姐姐的人情債,一直到我讀高中了,他們一一畢業離開我們的家,我才有了自己的獨立臥室。”

鹿曼曼有點理解了,原來林媽媽並沒有自己一向所認為的那麽通透明敏,也許年輕時候的林媽媽出於矜持或者能力t不夠,她並沒有足夠的話語權來堅持對丈夫的“舍小家為大家”行為說“不”,林家不過是普通的雙職工家庭,哪裏有餘裕多供一對農村老人以及三個外甥外甥女的開支?自然侵占的都是獨生女林意綿的利益,一粥一飯,都是被分薄了的。

林家夫婦的不齊心使得唯一的女兒林意綿生活底氣不足,甚至對待老色鬼的包養要求還會遲疑。鹿曼曼壓住對林意綿不爭氣的怒火:“我明白了,你的爸爸媽媽對你的婚事經濟上支持不多。”

林意綿點頭:“對,不僅是表哥表姐們在我家讀書生活了好多年,我爺爺奶奶還都有慢性病,還各做過幾次手術。我爸爸這麽多年來,全力奉養了他的父母和三個姐姐的子女,對我們小家庭的經濟狀況幾乎沒有貢獻。我媽媽也就是個小職員,業餘時間在當地的小報社裏寫寫情感專欄,稿費也不多,將來我結婚,可能就陪嫁個五萬塊錢。我還有一個表哥沒結婚呢,到時候爸爸肯定要拿錢出來,又要跟媽媽吵架,跟兩個表姐結婚時一模一樣。”她一臉苦惱。

鹿曼曼怔住了,她沒想到父母雙全衣食無憂的獨生女林意綿也有煩惱。

林意綿苦笑:“曼曼,我們認識四五年了,你覺得我有什麽地方不好看嗎?”

這話問得奇怪,但鹿曼曼仍由衷地回答:“意綿,你真的什麽地方都好看,你的身材高挑,你的發量很多,顱頂也很高,臉很小,眼睛很大,皮膚又好,鼻子很小巧,嘴巴嘟嘟的,小小的又嘭嘭的,你的……”她住了口。

林意綿也被閨蜜的誠意感動了,她張開嘴巴,指了指自己的下牙:“你看,我的上牙還勉強能看,下牙卻參差不齊,醜死了。”

倒也不至於醜死了,不過這確實是林大美人兒外觀上的唯一瑕疵,鹿曼曼早就註意到林意綿日常微笑盡量只展露上排牙齒這一習慣。

鹿曼曼安慰好友:“意綿,這個可以去矯正的,現在還有一種透明的牙套,戴上時別人根本看不出來……”

林意綿打斷她:“我早就了解過好多次了,從我讀高中開始就要求爸媽帶我去矯正牙齒,公立醫院兩萬塊,私立醫院可以在周末調整修正,不耽誤學習不用請假,價格上就貴不少,差不多要四萬塊。你說的那種隱形牙套就算在公立醫院裏做也需要三萬多塊。我去問過好多次,每一次家裏準備要帶我去箍牙了,爸爸老家就有了需要用錢的事,生重病啊,做手術啊,表哥考不上高中要去讀收費的民辦中專啊……整個青春期的我都在等,他們的那些事好像又確實都比我的箍牙重要,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也沒有用。曼曼,我跟我的那些哥哥姐姐們一樣,沒有缺過吃的,沒有少過穿的,但吃得不好,穿得簡樸土氣,而且一直沒有錢去箍牙,當然了,我也沒有錢去學彈琴和跳舞。”

鹿曼曼不知道說什麽好,一直以為自己爹不疼媽不愛好像挺慘,工作以後,才知道家中毫無助力走向社會的年輕人好像更慘。

父母之愛的缺失是她鹿曼曼心頭永遠的遺憾,所以她一定要尋找到真愛,一勞永逸,不能被一時的好感或者心動帶入歧途,必須放下章可。

明明是在聆聽閨蜜林意綿的心事,自己的心裏也確實充滿了對大美女閨蜜的同情,怎麽忽然繞了個圈子又想到“野男人”章可去了?鹿曼曼也有點吃驚,忙收攝心神:“意綿,你搬來跟我住,把你的房租水電錢省下來,我現在就有一萬塊錢的存款,我們先繼續存錢幫你把牙齒箍好,而且就選最貴的那一款,又漂亮效果又好,你放心,很快就會存夠錢的。等你箍完牙,我們再自己存嫁妝。你想啊,我倆現在畢業都還不到一年呢,放寬心,慢慢來,以後我們都會賺很多錢的,好男不提爺田地,好女不論嫁妝衣,男人可以,我們也可以。”

林意綿苦笑著搖頭:“你也不寬裕,與其我們捆在一起窮下去,不如去依靠現成的男人。”

鹿曼曼胸中一熱,站了起來:“才怪!莫欺美女窮,我們住在一起節省房租是‘女孩幫助女孩’,早晚我們憑借一雙手越過越好。男人算什麽?一個快五十歲的男人,明明現在單著身,張口就是包養你的套路,你能相信他的人品嗎?你能相信他說的話?”

林意綿被鹿曼曼的義正詞嚴逗笑,也激起了對生活的勇氣:“對。我下個月就退租,離單位遠一點就遠一點,正好我在地鐵上覆習考編考研。租的房子離報社近又怎麽樣?我還不是天天一回家就躺著刷手機嗎?”

鹿曼曼跟她擊掌:“就是這樣,我馬上把一萬塊錢轉給你,我們一起存錢箍牙。”

林意綿笑著擺手:“不用不用,我現在不箍牙,天天上班累得很,每兩周就去一次牙科醫院真的吃不消,等我的工作狀態穩定了再說。”她擁抱鹿曼曼。

鹿曼曼摟著閨蜜,林意綿身上香香軟軟的,她用鼻尖蹭著閨蜜柚子洗發水味道的秀發,又想起了方知身上洗發水的清香。

鹿曼曼的手輕輕握成拳,提醒自己接下來一定要積極回應許重的微信邀約了,沒有主動給許重發微信已經是她最後的矜持。

到了要做腸胃鏡的周一早上,在家喝完瀉藥清空腸胃的鹿曼曼接到了章可的電話:“我的車在你樓下,白色的,尾號是0106,不著急,你慢慢來。”

鹿曼曼有點吃驚,章可這個舉動真的不嫌唐突嗎?上周二公司周年聚會開始時,小依問過她晚上是不是男朋友來接,她回答“已經分手”時註意到了章可恰巧也在身邊,因此章可沒推脫沒多話直接就在急診室陪伴照顧了她整整一夜這項義舉要說是章可天性善良熱心也解釋得通,畢竟是天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同事,何姐已經回家,他總不能再走。

臨出院時醫生幫自己約下了無痛腸胃鏡的日期,章可當然也聽到了,可是周一上午同樣是他們技術部門例行的周會,沒有特殊情況不能請假,他又能走得開嗎?

最重要的是,如果自己上周說跟男友分手只是小情侶間的一時慪氣吵架,今天早上又牽著手一起去醫院,等在樓下的章可豈不是會很尷尬?

只是這樣設想一下,鹿曼曼都覺得很為章可不值和難過,她探頭下去,只見一輛白色的車停在馬路邊上,片刻後,車主打開門站在車旁,擡頭看向大樓。

是章可,身材瘦高的他穿著白底淡藍條紋格子T恤,初夏清晨的陽光下,鹿曼曼往後縮了縮頭,躲在窗簾後看得清清楚楚。章可的眉宇間有著遲疑,他的心也是忐忑不寧的吧?

鹿曼曼拎起自己的包就出了門,邊下樓邊回覆了一個OK的表情。

如果可以直接撲到他懷裏就好了,鹿曼曼在心底制止自己,太輕浮了,說好的在二選一中考驗真愛呢?

方知和許重,記得嗎?那張五等獎的彩票,還記得嗎?章可是她人生中的路人,對她動過心,她對他亦有相當程度的好感,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如果貿然與章可戀愛甚至結婚,也許不出十年就跟自己的父母一樣,夫婦二人之間甚至沒有任何原則問題,就是單純地相看兩厭,無論如何過不下去,和平分手,讓孩子淪為拖油瓶。

好容易有個神仙老太太,憐她孤苦,賞她良善,指點於她,給她在人生真愛這道考題上劃出二選一這樣狹窄的範圍,她還要不珍惜嗎?東拉西扯水性楊花,為之買單的將會是自己一生的眼淚呀。

等到出了大樓,鹿曼曼已經冷靜下來,她矜持地微笑著打招呼:“章可,你怎麽來了?”

章可也有點不好意思:“上次聽醫生說全麻腸胃鏡必須有陪人,我想……反正我也沒有事。”

星期一的早上,每個人都不能錯過的周工作會議,“反正我也沒有事”?鹿曼曼想起他們技術部負責人的刻板嚴肅表情,忍不住促狹地笑:“你們不是要開周會的嗎?”

章可頓了頓,才笑道:“我跟老板請了事假。”

果然,他們的技術總監是不允許在周會上隨意請假的,這個章可居然直接跑去向老板請事假,也太老實了。鹿曼曼想:等會到了醫院讓你看看林意綿請假的方式,比你可聰明多了。

她傻笑著坐進副駕駛,看向前方,心裏隱隱為閨蜜的“精明”得意。她倆已經約好,星期一早上直接在腸胃鏡診室門口見。

到了醫院門口,鹿曼曼看了看排著長隊的車流,對章可說:“去找停車位要很久的,我先去裏面刷卡取號哈。”

章可微笑:“好的,我盡快來找你。你小心一點。”他打開車上t的抽屜,取出一盒乳霜紙巾遞給鹿曼曼。

鹿曼曼一怔,有點害羞:“我有紙巾的,我走了。”章可好像提前做了一點功課,這使她忍不住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到了腸胃鏡室門口跟導診護士報備後,鹿曼曼坐下來等候叫號。沒想到還是章可先趕到,她心頭一熱,迎了上去:“你停車好快。”

章可微笑不語,他沒有排隊進醫院內的停車場,而是花五十塊錢跟著醫院門口的小販去了隔壁的商務停車場,又一路飛奔而來,當然比較快。

在進門前他已經抹去額角的汗,但是T恤下依然熱氣騰騰,鹿曼曼看在眼裏,不出聲。

正在這時,林意綿踩著高跟鞋趕到:“曼曼,曼曼對不起,我來晚了,為了裝得像,我先跑去單位才說的肚子痛……”她忽然看到了一邊的章可,住了口。

鹿曼曼笑:“沒事沒事,我還得等著喊名字再進去呢。這是章可,我們單位的同事。”

林意綿瞄了一眼章可,暗讚閨蜜好眼光,她向章可伸出手:“章可你好,我是林意綿,鹿曼曼最好的朋友。”

章可回握了一下林意綿的手,又看向鹿曼曼:“你坐下來吧,喝了那麽多拉肚子的藥,有點虛不?”

林意綿摟著鹿曼曼找了張椅子坐下來,低聲問:“無縫銜接是吧?鹿曼曼你出息了啊!”眼看閨蜜能這麽快走出陰霾,她有點替鹿曼曼高興。

鹿曼曼掐著林意綿的手,低聲呵斥:“別瞎說!”雖然是呵斥,她卻有一種喜上眉梢的愉快。

哪裏瞞得過林意綿,她忍住笑冷哼一聲:“你就嘴硬吧。”

十分鐘後護士便過來叫鹿曼曼的名字,鹿曼曼忽然有點怯,她拉著林意綿的手:“你知不知道全麻是什麽感覺啊?”

一直站在一邊的章可沈聲回答:“全麻沒有感覺的,你放心。”

林意綿刻意把表現機會讓給閨蜜的追求者,同樣沒有全麻經歷的她一語不發,只拍了拍鹿曼曼的肩。

鹿曼曼一步一回頭地走向候診房間,護士上來給她做靜脈通道,她默默回想著那塊寫著方知許重二人名字的石頭,鼓勵自己不要害怕,沒事的,還沒有確定誰是這個世界上最愛自己的人,她是絕對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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