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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神現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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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神現之國

裏面的青年說了一句什麽話,因為疲累而顯得細不可聞,奧古斯特欲要撩起簾子的手仿佛被燙了一下。

下一刻,他就收斂了外露的情緒,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早在侍從發聲的時候,裏面的厄爾等人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

看著從門口進入的奧古斯特,他們及時止住了話頭。

厄爾剛才聯系了副本裏的治愈系玩家,卻沒想到奧古斯特會突然過來。暗中撤步挪到偏僻的角落,給還在外面的巨門一個消息,讓他守著那位玩家晚點再來。

奧古斯特一眼就看到了從床上支起身體的青年。

壓在床鋪上的頭發微顯散亂,蒼白的臉頰滲出薄薄一層汗珠,平添一抹脆弱的既視感。

在奧古斯特的印象中,青年身上好像有著說不出的韌性,無論面臨什麽樣的打壓和輿論壓制,臉上也都帶著若無其事的笑容,像一株堅強明媚的向陽花。

可是如今,這朵向陽花經歷了霜打,花瓣雕零,植株搖曳,讓他抑制不住心間的痛意。

“見過王上。”

奧古斯特兩三步快速走了過去,將顧平生重新按回了床上:“既然不舒服,那就不用行禮了。”

環顧一圈只看到謝宗洲和厄爾兩個小孩,他頓時緊皺了眉頭,話裏帶上了怒氣:“怎麽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醫師在哪?”

門口的侍從慌忙跪地謝罪,顧平生出言阻止了,搖了搖頭說道:“是我不習慣被人伺候。我只是有點累了而已,不用喊醫師。”

奧古斯特半信半疑。

於是顧平生換了個說法,無可奈何地說道:“這是神明施以的懲罰,尋常的醫師來了,也幫不了我。”

外人看起來顧平生是一副快要昏過去的模樣,其實本人只是有一點頭暈。

他現在的感覺更類似於一塊幹癟的海綿被放進了水池裏,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動吸收了自己的小部分力量,腦子裏又混合了一些過去的片段,漲得腦門嗡嗡響。

聽到奧古斯特的話,顧平生倒也沒有堅持,偏了下腦袋笑著說道:“謝過王上的關心。”

俊美的青年似乎頭有些疼痛,舉起手臂壓在了額頭上,陰影垂落在那雙澄澈的眸眼上,卻擋不住裏面的明亮,看得奧古斯特心裏又泛酸,又發軟。

一路趕來,他從侍從的稟報中簡略聽過了祈福儀式前發生的禍端,沈眸說道:“今天發生的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顧平生沈默了一下。

“多謝王上。”他的聲音雖然虛弱,但話裏的力量卻不輕,“不過這事因我而起,死了那麽多人,於我來說心裏難安,我希望陛下也能給我調查真相的權利。”

話音未落,顧平生撩起眼簾,似乎是怕自己的堅持冒犯了奧古斯特的決議,露出一個微弱的笑容來:“可以嗎,王上。”

躺在床上的青年比最初相見的時候還要恪守禮數,眼睫微微垂下,不再直視奧古斯特,就像一個本分的臣子一樣,畢恭畢敬地向奧古斯特提出請求。

如果說奧古斯特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顧平生這看似親密實則疏遠的請求。

他頓時明白,放任神殿試探顧平生的舉止,終究還是讓雙方起了隔閡。

奧古斯特表情不變,心臟卻愈發刺痛起來。

事到如今,以他的驕傲,必不可能和顧平生解釋說自己提前囑咐了負責治安的武官,讓他們加強儀式前對周邊街道的巡邏。

奧古斯特也不可能告訴顧平生,在知道戴維主教為難對方之後,他直接傳喚了戴維。

向來不屑於陰暗手段的太陽王,以直白的言語進行斥責,嚴令戴維主教在這期間安分守己。

本來計劃到場祈福儀式,沒想到被戰事絆住了腳,更沒想到,在他那樣的威脅之下,神殿還有作怪的膽量。

奧古斯特的眼中閃過一抹如劍般的冷意。

而面對顧平生懇請的目光,他立時將那抹殺心收斂,沈聲說道:“好。”

顧平生展眉一笑:“多謝王上。”

侍從端來水盆放在架子上,剛準備動手,被奧古斯特攔了下來。

眼見奧古斯特將帕子擰幹了水,意識到對方想要做什麽,顧平生微微撐起身,率先伸出手,作勢要接過那降溫用的冷帕子。

溫和的神情中盡是委婉的拒絕之意。

停頓了幾秒之後,奧古斯特沒有堅持,將帕子遞了過去。

顧平生將其攤開折疊,蓋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額上的冰涼驅逐了一點意識上的混沌,但逐漸的,顧平生也愈發困倦,眼皮顫了兩下,幾乎要垂落下去。

看到青年露出明顯的困意,醞釀在奧古斯特口中的話到底是化為了一聲輕嘆,消散在了半空中。

他坐在床榻邊上,幫顧平生擺正了歪斜的冷帕子,威嚴的臉上露出一點柔和:“這幾天形勢有些緊張,可能會再發生一些事端,不論你聽到了什麽都不要出門,安心休養。”

顧平生迷迷糊糊地聽到休養兩個字,含糊應了一聲。

奧古斯特凝視著顧平生的臉。

青年似乎永遠都曬不黑,哪怕這麽多日暴露在訓練場的陽光底下,膚色依然白嫩。

讓他忍不住幻想,小時候的顧平生大概就是一個白白糯糯的團子模樣,面向大人的時候或許是羞怯的,或許是乖巧有禮的,又或許活潑開朗像個小太陽,笑容會發光。

知道青年已經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奧古斯特的手往前伸了伸,揉了兩下顧平生的頭發,惆悵的話不知道是說給誰聽:“迄今為止,你還從未叫過我一聲王兄。”

如果有可能的話,奧古斯特情願顧平生不是神明派來的神使,這樣就不會和神殿扯上關系。

但是,沒有那麽多的如果。

奧古斯特收回了手,掩去眼中的心軟,吩咐侍從照顧好顧平生,起身離開了。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自己再晚一點離開,黑貓的爪子就會落在他的手臂上,讓他一個月都疼得擡不起手來。

早在牛群發瘋沖進街道的時候,黑貓就出現了,顧平生力有不逮地從祭臺上下來的時候,也是黑貓甩了一下尾巴,撐在顧平生的膝蓋上,讓厄爾及時接住了他。

黑貓想要隱匿自己的身形,即使是顧平生也難以發現。

小小的貓兒就這樣跟著長隊伍一路回了宮殿,看著顧平生被厄爾攙扶進了自己的寢居,看著奧古斯特進門對顧平生眼露痛惜。謝宗洲不太放心顧平生的情況,給人用了一個檢測身體負面效果的道具,得到了檢測失效的結果。

荒誕世界雜七雜八的道具雖然某些時候有用,但很少在需要的時候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連系統都有作妖的可能,那麽就別指望道具能靠譜。

所以謝宗洲挑挑揀揀,也就帶了一些道具,用起來也不算心疼。

現在看著陷入睡眠的顧平生,他卻有一點後悔了,怎麽當初不多帶上幾個。

厄爾一樣擔心,但看顧平生已經睡著了,不忍心打擾到對方,便說道:“他說自己沒事,應該就沒有什麽問題。”

“等下那治愈系的玩家就過來了,讓他先睡一會兒吧。”

謝宗洲再次看向顧平生,無意中對上了黑貓不耐煩的目光。

但他又看不見黑貓,只覺得周圍突然有點冷,有種迫切想要離開這屋子的欲望。

不止是他,厄爾也有這個感覺。

剛才太陽王的話透露了一些隱藏的信息,謝宗洲順勢道:“走吧,有些事我們得商量一下。”

兩人離開了顧平生的寢居。

看到整個屋子裏空曠無人,終於只剩它和顧平生一人一貓,黑貓終於是舒服了。

知曉顧平生只是在吸收殘留的力量,身體上並沒有大礙,黑貓表現得十分悠閑。

貓兒探著小腦袋,歪頭凝視雙眼緊閉的顧平生,突然看到了一縷從額前滑落的碎發,踩著碎步走過去。

腳掌壓在顧平生的胸口時,就像是靈魂被什麽東西觸動了一般,黑貓停了下來。

貓兒只是遲疑了一秒鐘,就把四只爪子都給放了上去。

軟乎乎兩只小肉墊按在胸口,來來回回踩來踩去,當事貓過於開心和專註,甚至翹起了尾巴根。

它踩得太歡實,半夢半醒的顧平生楞生生被它給踩清醒了。

他正做著夢,看見眼前的小小黑貓,直接認成了幻象中的那抹影子,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拎起黑貓團子捂在懷裏,呢喃親近地說了一聲:“莫鬧。”

黑貓偏就要鬧。

在那好似被霧氣渲染得模糊不清的幻象之中,不聽話的黑貓化作了一團湧動的黑色物質,從顧平生的掌心掙脫開來,立在半空中,變成了一個男人。

男人舉手投足中都有種說不出來的優雅,狹長的桃花眼瞥向了坐在辦公桌前的顧平生,伸手將擺在人面前的文件拿起:“你又在看這些沒意義的東西?”

陷入幻象的顧平生楞了一瞬。

面前的人是刑野,帶著他那股標志性的放肆,卻又比他印象中的男人少了兩分克制。

沒有第一時間得到自己的回應,刑野徑直將臉杵在了他鼻前,瞇起眼睛危險至極地說道:“看我。”

神的身軀理當沒有人類的生理反應,但顧平生好似感受到了邪神灼熱的呼吸,讓他的心跳速度都不由得加快。

那樣的失神只在一瞬間。

視野近乎被男人擋住,他只得放下了手中剩下的半份資料,滿含無奈地說道:“好,看你。”

這麽一看,顧平生就發現了男人肩胛骨處不甚明顯的淤青,修長的指尖觸碰上去,卻被刑野給擋開了。

動作頓了一下,顧平生面不改色地說道:“又找伊甸園的人打架去了?”

刑野不說話,身後卻冒出來了一根長長的尾巴,不開心地在半空中晃來晃去。

顧平生的註意力立馬就被那毛茸茸的尾巴吸引了過去。

他心想,看來不止是打架去了,還打輸了。

刑野是在顧平生目不轉睛地看了好一會兒後,才意識到自己把尾巴給暴露了出來。

貓咪立馬炸開了毛,忙不疊拽著自己的尾巴給塞了回去,轉過頭來時臉皮蹦緊,不知道是惱的,還是給羞的。

顧平生的心中立時生出了一絲好笑。

忍了又忍,才沒讓自己的嘴角翹起來,給男人頗受打擊的心靈雪上加霜。

不過他還是很好奇,對付伊甸園應該是玩家的事情,為什麽刑野一個不受系統約束的邪神會這麽致力於給伊甸園找麻煩。

最關鍵的是屢戰屢敗,還鍥而不舍,最後鬧到渾身是傷。

他伸出手來,將男人手裏的那份文件給接了過去,和桌上的整理在一起,心裏默念了一句系統倉庫。

紙質的文件化為閃閃發光的數據碎片,被收納進了系統的背包中。

做完這一切,顧平生慢條斯理地站起了身來,彎了彎眉眼:“今天我比較空閑,公會裏沒什麽事情要做。如果你能控制住那顆想要貪食我靈魂的心,倒是可以陪你玩一會兒。”

聽到靈魂兩個字,男人像是被觸及了癢處,黑貓尾巴又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

顧平生將這一幕看到眼裏,還是很難將面前喜怒全形於色的男人和其他玩家口中殘暴肆虐的邪神聯系在一起。

這位傳聞中的邪神似乎只是一位新生的神祇,不願接受人類的信仰和供奉,所以能力水平仍舊停留在成神的那一刻。

但即使是這樣,對方也能夠在給伊甸園持續不斷地找事之後,屢次順利逃脫。

不得不說,顧平生還有些敬佩他。

顧平生有時候在想,他或許能夠和這位年輕的神祇做一次朋友,純粹且真誠的朋友。

前提是對方突然找上他的時候,沒有要他用自己的靈魂做籌碼進行交易。

一旦知道了對方那份不加掩飾的覬覦,即使是顧平生,也不能完完全全地放下戒心。

針鋒相對那麽多年,當時的不解和反感,到如今經歷了這麽多的磨難,似乎也已經習以為常。

只是突發奇想,他又一次好奇地問道:“你為什麽這麽執著想要我的靈魂?”

表世界裏的玩家千千萬萬,奮勇無畏的,堅毅不屈的,顧平生從來不覺得自己的靈魂有什麽特別,如果非要加一個標簽的話,那大概就是唯一吧。

然而每一個人的靈魂都是唯一的,無法解釋刑野怎麽就追著他不放了。

年輕桀驁的邪神聽到這一句詢問,雙臂環抱,坐在桌子上擡了擡眼皮:“因為你的靈魂看起來很美味,這個理由夠了嗎?”

顧平生失笑:“夠。”

對方不願意說,那就算了,只要沒有觸及到他的底線,身邊有這麽一只傲嬌的貓兒也挺好,無人的時候可以聊聊天,說說話。

他便繞過刑野的身邊走了出去,邊不緊不慢地說道:“不過我還是希望一會兒出去的時候,你能稍微收斂一下自己的眼神,多少體諒一下我的心情。”

“畢竟我們尊貴的邪神大人,也會不喜歡有人整天用獅子看著獵物的眼神盯著你吧?”

初生的神祇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欲望,便用最火熱的眼神追隨著對方。

但明顯顧平生的理解出了錯,邪神也沒想到,對方單純地以為自己是想要吃了他,物理方面的那種吃法。

邪神難得無言。

他好像在成神之前學過了許多和人相處的話術與技巧,只是站在顧平生面前的他,又突然變得特別愚蠢,兜兜轉轉,仍舊憑著簡單的本能去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

這種感覺對人對己都很糟糕,幸而顧平生並不介意。

但他又不想再這樣持續下去了。

顧平生突然聽到身後的人喊了他一聲,轉過頭看了過去,看到男人擡起了一只手。

在邪神攤開的掌心正上方,飄著一個不規則的晶體,散發著瑩藍瑰麗的光輝。

他楞了一瞬,繼而瞳孔放大,快步走過去抓住了男人的手腕,只因出乎意料,聲線都有些不穩了:“這是?”

刑野低聲說道:“系統的部分控制權限,我搶過來了。”

表世界裏沒有真正的太陽光,頭頂的人造太陽雖然達到了生存需要的參數,但到底缺少了一分真實的溫暖。

可當那冷淡的人造陽光照耀在男人身上的時候,顧平生卻有些怔楞了。

——我知道你想要摧毀伊甸園。

——今天我可以從伊甸園的手裏搶來這部分權限,那麽不久後的將來,我就可以徹底打敗它。

男人的嘴唇一張一合,說到這裏的時候,不由自主地頓了一下。

他將頭擡了起來,因為力竭,無法控制力量的眼睛逐漸褪變成了原本的獸瞳,不是防備和警惕時的豎瞳狀,而是微微睜圓了,好像落入了萬千星晨,璀璨的光輝直接照進了顧平生的心裏。

那是天性驕傲著的、自豪著的,卻在顧平生面前笨拙著的、遲疑著的邪神,向玩家中的首領發出的邀請。

——到了那一天,你可以把自己的靈魂交給我。

——荒誕世界的美景也有很多,有金黃的沙漠,有巍峨雄壯的山川,我帶你去看遍千山萬水。

顧平生被胸口沈悶的重量給壓醒了。

這一次睜眼,讓他徹底看清楚了壓在自己身上的黑貓。

黑貓絲毫沒有打擾到人休息的自覺,看到他醒了,還悠閑地打了一個哈欠。

伸了個懶腰,黑貓變成了熟悉中的男人:“怎麽樣,確定自己的力量在什麽地方了沒有?”

顧平生下意識地揉捏了一下自己的黑貓耳釘。

刑野:“?”

黑貓耳釘是他交給顧平生的傳喚器,只要對方觸碰到耳釘上,刑野就能有所感應,不過現在他就在顧平生的面前,為什麽對方還要摸耳釘?

顧平生語氣平常地說道:“沒什麽,我還以為只能在神像面前才能看到你的身影。”

一同來到這個沙漠中的國度,結果對方提前下場,導致本該順利的行程繞了不少的彎路,刑野以為顧平生是在因為這一件事生氣。

這算是他邪神生涯難得翻車的一次,刑野摸了摸鼻子,正準備解釋,就聽到顧平生開口問他:“你當初為什麽那麽執意地想要我的靈魂?”

顧平生的詢問有點突然,刑野懷疑對方是想起來了什麽,深深地凝視了他許久,這才懶懶散散地說道:“因為你的靈魂……”

顧平生說:“是,很美味。”

被人接了話頭,刑野頓了一下。

顧平生似是無奈地勾起了唇角:“就不能有個別的原因嗎?”

別的原因,似乎是有的。

只是顧平生的問法意有所指,讓刑野有種自己被逼到了角落的窘迫感,在他的印象中,不應該是這樣。

難道不該是他把顧平生給逼到角落裏,詢問對方關於那些失落記憶的細節處嗎?

眼見男人又一次當了沈默的鴕鳥,顧平生真想讓人變成黑貓,然後把那只心口不一的貓兒給按在自己的懷裏,狠狠地搓揉一番。

正準備這樣做的時候,厄爾走了進來,跟著進來的還有謝宗洲和巨門,以及一些不認識的人。

顧平生在一瞬間反應過來,那些是存活於這個副本之中的其他玩家。

不過這麽多人能夠直接出現在他的寢居,還不是從窗戶進來的,讓顧平生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見顧平生要站起來,厄爾急忙走了過來,將人給重新按了回去,看到對方那麽擔心的樣子,顧平生霎時間有些哭笑不得:“我真的沒事。”

厄爾根本不相信他沒事的說法,在幾番檢查之後,才覆雜地看著他說道:“你知道自己這一次睡了多久嗎?”

顧平生心裏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擰眉問道:“我睡了多久?”

厄爾還沒有說話,旁邊的謝宗洲開口了:“你睡了足足兩天兩夜的時間。”

兩天兩夜?

盡管顧平生知道自己這一次昏迷的時間不會太短,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可以睡上這麽久。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舉起祈福降雨儀式的日子,和神子任選只間隔了不到短短三天的時間。

也就是說,明天就是神子任選!

厄爾解釋完了自己的擔憂:“就是這樣。”

因為顧平生昏睡的時間太長,他們原本的計劃也被迫擱置了下來。

厄爾緊接著還告訴了顧平生一件事:“奧古斯特率領軍隊出征了。”

如果說昏睡時間過長,還在顧平生的可接受範圍,那麽奧古斯特出征的事情,就真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哪怕在此之前有這樣的征兆,顧平生也沒有想到奧古斯特會這麽快出征。

如果這是一個普通的國家,那麽奧古斯特因為邊境戰事告急而出征也無可厚非,但他們現在處於團戰副本之中,一方勢力離開了主要的場地,就意味另一方有了趁虛而入的可能。

神殿近期內頻頻有所動作,奧古斯特不可能意識不到這一點。

兩天時間,能夠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顧平生看著欲言又止的眾人,心裏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沈聲問道:“還發生了什麽事?”

幾人還沒來得及說話,突然門口出現了一陣騷亂,聽到了爭吵聲的厄爾臉色一變,卻沒能攔下從床上起身的顧平生。

顧平生一路走到寢居殿前,看到守衛正拼命阻擋著好幾個同樣穿著衛兵服飾的人。

看到顧平生出現,霎時間他們的動作更加瘋狂,眼裏布滿血絲,手裏拿著兵器,歇斯底裏滿是仇恨地發出咆哮聲。

“神使大人,阿西卡莫到底哪裏冒犯了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做什麽?

念頭剛一閃過,顧平生就聽到衛兵們用比剛才更絕望的聲音沖他喊。

“瘟疫——那可是瘟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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