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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神現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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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神現之國

阿西卡莫有多大?戴維主教一開口就是讓顧平生為整個阿西卡莫降雨,那是何其的天方夜譚!

但其他人不這麽認為。

不僅是跟隨在戴維主教身後的侍仆,還是守衛在不遠處的衛兵,一聽這話,臉上都洋溢起了希望,滿懷期盼地朝著顧平生看來。

他們沒有別的想法,只是在他們的印象中,每位神子在被選中的時候都可以祈求神明為當地降雨。

而顧平生能夠讓神明直接現身,擁有如此神聖的力量,一定能夠為整個阿西卡莫降下甘霖!

被那些目光殷切註視著,顧平生可以想象得到,他與戴維主教此時交談的內容一定會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迅速傳播出去,如果他拒絕,就要做好面對無數質疑的準備。

戴維主教想要把他架在火上烤,顧平生怎麽能如他的意,謙和有禮地說道:“我可以去祈求神明,不過,既然主教提出了這個決議,想必也做好了承擔代價的準備。”

代價一詞出現,神殿一方不可能無動於衷,戴維主教還沒有反應,身後的兩名神官就開始頻頻交換視線,顯得有些忐忑,又不敢多問。

不知是誰嘟囔了一句:“還有代價,什麽代價?”

“當然有代價。”顧平生義正言辭地胡謅道,“降雨是雨神的工作,該降多少雨,什麽時候降雨,都是早已決定好的安排,貿然更改就如同在違抗天意,更何況是給一整個阿西卡莫降雨!”

“雨露賜福於民眾,那麽民眾就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顧平生與戴維主教視線相對:“關於這一點,戴維主教應該是知道的。”

顧平生不急不緩的語速,讓他的一言一語都顯得氣定神閑,充滿了信服力,周遭的衛兵信以為真,剎那間視線又集中在了戴維主教的身上。

戴維主教瞇了瞇眼睛。

他不接話,自然有狗腿子上趕著找事,兩位神官之一張嘴就說出了自己的質疑:“從很久以前到現在,神子祈福從來都不需要代價,為什麽到神使這裏就需要代價了。”

“您到底是不想履行自己的職責,還是根本就做不到?”

話音未落,出聲的神官突然覺得口腔一涼,同一時間戴維主教眼中陰冷乍現,揮動權杖與伸來的手掌對撞在一起。

鏘!

戴維主教出手很快,但厄爾搶了一步先機,沾著血液的手掌攤開來,兩根手指正撚著小半截嫩紅的舌頭。

看到那截舌頭,後知後覺的劇痛從神官的舌根往上蔓延,他情不自禁地捂住嘴痛嚎出聲:“啊啊啊啊啊——”

“總有些人弄不清自己的身份。”厄爾勾唇挑起嗜血的笑,“神使大人也是你能夠置喙的麽?”

這一手,震懾了在場所有人,剩下的神官及侍仆看向厄爾的眼中霎時間充滿了畏懼。

而厄爾也滿不在乎地哼了一聲,手掌合上的瞬間掌心燃起烈火,直接將那半截舌頭燒成了黑炭。

顧平生瞄了一眼沈默不言的謝宗洲。

如果他沒有看錯,是謝宗洲剛才碰了下厄爾之後,厄爾才突然出手教訓了那名神官。

“我的侍衛護主心切,希望戴維主教不要介意。”

顧平生看著那名哀嚎不止的神官,扯眉漫不經心地笑了一下:“不過,確實很久沒有人敢在我面前這麽無禮了,不得不說,你的部下很有勇氣。”

神官捂著嘴痛得快要昏厥過去,聽著那接連不斷的慘叫聲,戴維主教的臉色難看至極,但他只能將這口惡氣吞下去,一臉陰沈地說道:“神使教訓的是。”

說罷,他朝身後的侍仆喝罵了一聲:“還不把他給拖下去!”

“先等等。”

說話的仍舊是顧平生,他擡了下眉頭:“謝宗洲。”

謝宗洲頓了一下,站了出來。

顧平生:“如非必要,我也不喜歡看到有人在我面前染血。”

謝宗洲明白了顧平生話裏的意思,左手搭在肩膀上,將恭敬的模樣演得活靈活現:“是,神使大人,讚美您的善良。”

言罷,他兩三步來到了受傷神官的身邊,擡手的一刻,綻放出柔和的白色光芒,暴露在空氣中的那團血肉立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回了原來的模樣。

【系統提示:道具(斷體再生)使用成功。】

原本對顧平生的手段有些畏懼的宮殿守衛見到如此神跡,倏然就瞪大了眼睛。

哪怕是神殿給人治愈傷痛,也做不到這麽迅速,並且大多數嚴重的傷病完全得不到根治,在傾家蕩產尋求神殿治療之後,還會留下各種隱約的病痛。

守衛們不由得想到,只是神使身邊的一個小小侍衛,就能有這樣的能力,更別說是神使本尊了!

如果說剛才的手段更加有力地奠定了顧平生在眾人心中的地位,那麽現在的眾人就看到了顧平生的慈悲和實力。

一瞬間,他們看向顧平生的眼睛裏充滿了火熱。

戴維主教盯著謝宗洲綻放出光芒的掌心,卻是倏然冷聲道:“神使大人,請恕我向您提出疑問。”

“為什麽您的身邊會有異鄉人?”

異鄉人!

聽到這三個字,那些守衛宛如掉進了冰桶中,心裏的火熱也被澆了個透心涼。

對於曾經給阿西卡莫帶來無數災難的異鄉人,他們滿心只剩下了厭惡,連帶著看顧平生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顧平生讓謝宗洲回到自己的身邊,才慢條斯理地說道:“不是所有能使用魔力的人都是異鄉人,戴維主教。”

“神殿裏的小孩子太多,可能您已經不記得了,這孩子是我從神殿帶出來的,在此之前,他是神子任選的人選之一。”

顧平生拍了拍謝宗洲的腦袋:“如果說他是異鄉人的話,那麽也該神殿給我一個答覆,神殿是否監察不力,竟能讓異鄉人混進到關系全阿西卡莫的神子任選中!”

眾人看向縮在顧平生身後的小孩。

謝宗洲適時表現出柔弱的樣子,很溫順地靠近顧平生,低眉順眼的模樣猶顯得三分無辜和可憐。

戴維主教緊盯著他們幾人看,沈郁半響,說道:“神使說的是,既然神殿和神使都已經鑒別過這個孩子的身份,那他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突然他話鋒一轉:“但是神使啊,阿西卡莫的人民已經飽受幹旱的折磨已久。”

“哪怕不是讓整個阿西卡莫下雨,只是讓河水不再幹涸,也不行嗎?”戴維主教痛心疾首地說道,“您可是阿西卡莫的神使,又是王族中的一員,難道就忍心看著人民就此痛苦不堪!”

戴維主教字字懇切,幾乎要聲淚俱下,而在場的阿西卡莫人都不禁垂了垂腦袋,深受觸動。

厄爾在一旁冷眼看著。先用神使的義務為難人,一看為難不了,就打上了人情牌,簡直就像一塊狗皮膏藥。

顧平生感覺自己的後腰被戳了一下,眼角餘光瞥過去,看到謝宗洲朝他眨了眼睛,似乎在示意他答應下來。

短暫的沈吟過後,顧平生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好!”

“既然我是阿西卡莫的神使,身上流淌著王族的血脈,這些確實是我應該承擔的責任。”

“即便是讓神明動怒,降罪於我,我也會為阿西卡莫的人民祈福換這一場救苦救難的甘霖!”

戴維主教用詞懇切,顧平生的口吻就比他還要慷慨激昂,最後一個字音落下,眾人在震驚中回味顧平生話裏的意味,經不住瞳孔發顫。

一個個疑問接連冒出。

神使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那些話的意思是,他可以在不讓阿西卡莫付出代價的情況下祈求降雨,但是代價卻是他一人要獨自承受神明的怒火和責備?

眼見戴維主教又要開口,顧平生揮手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垂睫沈痛地說道:“您不必再勸了,人民的苦難我看在眼裏,心裏同樣不忍。”

“即使不知道自己最終能不能做到,我也會竭盡全力。”

“這幾天我都會向神明禱告,為這一件事情做籌備,不會再見任何人,您請回吧。”

說完,顧平生就毅然決然地轉過了身,謝宗洲等人跟著快步進去,巨門守在門口,隔絕了眾人的視線。

進了屋裏之後,厄爾一聲臥槽終於忍不住吐露了出來。

他看著顧平生兩人:“你們這是演的哪一出,難道我們真的要作法給阿西卡莫降雨?”

如果真能為阿西卡莫降雨,顧平生不認為那是一件壞事,但就像他說的那樣,萬事都有代價。

謝宗洲似乎能做到這一點,但是對方心裏打著什麽算盤,在顧平生看來是不可控的,所以剛才他的話也沒有說太死,只是強調了自己會盡全力去試一試。

回到原來的話題上,顧平生說:“謝宗洲希望我能夠為阿西卡莫祈福降雨,提升人民心中的聲望。”

被顧平生一語猜中自己的心思,謝宗洲忍不住瞅了他一眼,點頭說道:“我是這個想法,讓厄爾動手也是為了營造你的威望。”

“讓人民畏而生敬,才能讓神使這個名頭產生最大化的效益。”停頓了一下,謝宗洲補充說道,“……你之前都太隨和了。”

顧平生明白他的意思。

他天性不太喜歡和人爭執,但在這裏保持隨和的性子,是因為他加入了王族的勢力,表現得無害一點,才不至於功高震主,引起奧古斯特的忌憚。

厄爾不太能理解,聳了聳鼻子說道:“做這些的意義是什麽?他還想著回去搞他的學校,又不會留在這裏稱王。別說你們想要提前造勢,發起內部戰爭。”

謝宗洲用陳述事實的語氣道:“神殿來人,門口只多了一兩個探聽的人,原本站在你們這一頭的太陽王現在選擇了觀望,你還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麽嗎?”

看著厄爾的眉頭漸漸擰成一塊,謝宗洲冷言冷語:“團戰副本,最忌諱成為兩邊陣營的炮灰,如果不給自己爭取一些權力和威名,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我這邊被絆住了腳,耽誤了不少時間,一會兒我就出去收集情報,觀察最近是不是有引發戰爭的趨勢,你和我一起去。”

謝宗洲這麽說,厄爾沒意見,不過他瞄著對方眉宇間隱約的急切,心有所感地說了一句:“你知道他是傳說中的npc吧?”

謝宗洲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問:“知道,怎麽了?”

厄爾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他都沒急,我都沒急,你急個什麽勁兒。拜托,別人都炸了這麽多次副本了,難道你還怕我們通不了關?”

厄爾很了解謝宗洲,畢竟在兩家公會還沒有徹底鬧僵之前,他們也曾經配合默契過。

不得不,顧平生突然陷入被動的處境,確實引起了謝宗洲的一些焦慮,畢竟當時他想也沒想就跟著顧平生走了。

事後他也分析過顧平生的優勢點,對方是個npc,有著神使和王子的身份,無論從哪一點出發,都比玩家要更容易操控團戰的走向。

但同時對方也會受到身份的制約。

包括顧平生擁有的精神控制類的技能,謝宗洲知道這一個分支上的玩家,只要能夠練成,成就上會遠高於同級別的其他玩家。

可那樣的前提是練成。

綜上所述,顧平生一方勢力單薄,技能實力未知,謝宗洲選擇加入顧平生隊伍的舉動顯得有些草率了。

後悔是不至於,他只是想為自己的生死早做一個打算。

謝宗洲面無表情地說道:“這一次的副本和以往不同。”

厄爾抽了下嘴角。

合著謝宗洲是真的擔心顧平生不能抗事。

厄爾:“我問一下,昨天一上午你是不是都被關在屋子裏?”

謝宗洲皺眉:“對,怎麽了?”

厄爾看他的眼神帶上了憐憫:“難怪。”

那黑色巨獸出現時毀天滅地的姿態,以及對方將顧平生拉入懷中之後的滿眼寵溺,想必謝宗洲也沒有見到。

如果對方見到了,一定不會質疑顧平生有沒有炸毀這個副本的可能。

……等一等。

厄爾的心臟緊了一下,他突然想起謝宗洲說過的一件事,那就是邪神會回應張勳的祈求。

後來的事實證明,邪神不止會回應張勳,還會回應每一個撿到黑色十字架的人,用收取靈魂為報酬實現對方臨死之前的願望。

如果是邪神看得順眼的人,那麽也能保住一條小命。公會排行第二的命運蛇之輪就是這麽建立起來的,全員都是邪神的信徒!

厄爾用這個事實回懟了謝宗洲,兩人關於顧平生是不是張勳的猜測到最後也不了了之。

但是現在,厄爾卻不得不再一次面對上這個問題。

他心裏驚疑不定,抑制不住自己的猜想。

那頭黑色巨獸,有沒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邪神?

顧平生見他兩相處比較和諧,也就放心讓他兩呆在了一起,之後的對話他沒有參與,說了一聲之後就從側窗溜出了寢居。

顧平生準備去找刑野。

昨日黑色巨獸從神像中現身之後,供奉的開闊式殿堂,人數比以往還要多。從高一點的位置看過去,密密麻麻全是攢動的人頭。

顧平生輕巧地落在了地面上,大老虎飯團親密地將大腦袋湊了過來,在他的懷裏拱來拱去。

顧平生被它蹭得忍不住笑,露出了舒心的笑容來,拍拍它的腦袋說:“好啦好啦。”

他伸出手掌來,在大老虎的頰邊極有技巧地撓了兩下,修長有力的手指搔動著癢處,飯團情不自禁發出了舒服的呼嚕聲。

沒人敢輕易進入禦獸園,旁邊又有樹木遮擋,顧平生可以放心地和飯團交談。

看著癱軟在自己身邊的一灘“虎餅”,他問道:“飯團,為什麽你在見到我的時候會想到帶我去見刑野?”

這幾天眾人的註意力都被顧平生和神明現身和吸引了,除了聖虎的飼養員,幾乎沒人註意到暴躁得不行的聖虎重新恢覆了常態。

但就算飼養員註意到了,也沒有多在意,只當是神明出現,安撫了聖虎躁動的心。

飯團甩了甩尾巴,毛茸茸的大臉又蹭了顧平生一下。

顧平生忍俊不禁地說道:“你是不是和刑野暗地裏有聯系?”

提起這個,大老虎的神情就明顯有點蔫兒了,活生生一副小媳婦受氣的表現,還沖著顧平生貌似告狀地連聲低吼。

顧平生瞧它委委屈屈的樣子,不知道是遭受了什麽,才不忿成了這樣。很快飯團就和他演示了起來,一會兒倒地露出肚皮,一會兒後頸往上提。

看了好半會兒,顧平生看懂了,這是刑野來了之後直接找上了飯團,不知道是檢查還是幹什麽,將大老虎拎來拎去隨意把玩。

也難怪飯團那幾天心情不好了。

飯團在演示完了之後,似乎是想到了那段時間的憋屈,一下子氣勁兒就上來了,再一次埋在顧平生的懷裏,低聲吼個不停。

顧平生只得哭笑不得地安撫這只受了欺負的大家夥,保證道:“我們的飯團是受委屈了,不哭不哭,我到時候說他。”

聽到這話,飯團的兩只耳朵唰一下就立了起來,虎瞳裏冒星星看著顧平生。

它猛然退後了一步,朝著高空發出長嘯,聲音若鼓聲震天。

顧平生聽著那震耳欲聾的虎嘯聲,驟然瞳孔一顫。

以四肢立地的大老虎為圓心,周圍的景色倏然開始扭曲和變化,濃霧仿若潮水一般席卷而來。

在那模模糊糊的霧氣之中,顧平生好似聽到了一聲慵懶的輕嘆。

“好了,不委屈了,只是看你這小家夥眼熟而已,幹什麽一副我欺負了你的樣子。”

男人將比他還要高上不少的大老虎穩穩地放在地上,身為百獸之王,陡然間被人玩弄,飯團當然是氣憤不已地咬了過去,被男人輕而易舉地揪住了後頸肉。

兇猛的大老虎立馬就老實了。

看到飯團縮緊了四只爪子慫怕慫怕的模樣,一臉玩味的男人似乎想起了什麽,眼中飛快掠過了一抹覆雜,眼皮輕微抽動:“原來被拎起來之後是這個樣子麽。”

他幾不可聞地喃喃了一句:“我被他拎起來的時候不會也是這樣的吧,這也太羞恥了……”

顧平生看到男人一臉被雷劈的樣子,手中的飯團掙紮落了地也沒去理會,不由得好奇刑野所說的“被拎起來”是什麽情況。

再之後,刑野似乎也沒心情繼續捉弄大老虎了,只是不客氣地捏著它的耳朵說道:“有我還不夠,還要再養一只老虎,嘖,負心得很。”

飯團被他擰得耳朵生疼,想要咬人又不敢,只能憋氣地忍著。

刑野哼笑了一聲。

“算了,我也有很久沒有見到他了,如果你之後看見了他,別忘了帶他來見我。”

男人說著,似乎有些困倦了,翻湧的黑色霧氣將他的身體一點點地吞噬了進去,只留下最後一句話,漸漸消散在了風聲中。

“再怎麽說,我們兩也是一張床上睡過的關系……就這麽把我扔下了頭也不回地離開,未免也太薄情了一點,好歹我……”

懶懶散散的嗓音戛然而止。

顧平生再睜眼,只看到一頭蜷縮著身子的黑色巨獸。陰冷的寒風掃過他的發梢,帶起碎發微微晃動。

他仰頭,看到了猩紅色的天空,低頭的一刻,視野所及是荒蕪的大地。

而黑色巨獸就在這一片荒涼之中,沈沈地睡著。

顧平生曾經聽說,貓睡著的時候是會打呼嚕的,人也是,越累的時候,呼嚕聲越響。

但是眼前的龐然大物在熟睡之中,卻只是發出了輕微的呼吸聲,胸口起伏的幅度都微乎其微,仿佛對方並非是在沈睡,而是在逐漸老去。

顧平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有這種預感,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再一次湧上了他的心頭,讓他呼吸之間,似乎都帶著如刀割一般的鈍痛。

他快步走過去,伸出手來想要摸一摸黑色巨獸,確定這不是虛幻的存在。

還沒等那手觸碰到黑色巨獸的身體,均勻的呼吸聲倏然一停。

黑色巨獸其實睡得並不安穩,被吵醒也是在一瞬間。它緩緩地睜開了雙眼,陰冷的獸瞳如寒冰般刺向顧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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