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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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
“這是怎麽了, 還沒比呢，說洩氣話。”
石蓮苦笑：“跟錢明芳鬥了幾年，我還不知道她, 我們沒機會的。”
“這麽悲觀。”
“你看她忍我這個副團長在京市風光那麽多年就知道, 她不是個沖動的人, 我雖然看不起她搞裙帶關系，但對她能屈能伸的能力還是很佩服的。”
陸茵茵緩解石蓮的情緒, 故意說：“我聽說過她拍馬屁的能力。”
石蓮輕笑：“拍馬屁和變臉功力的確是一絕。”
說完神色又轉為鄭重：“相比這些, 雖然我不太願意承認, 但她心思縝密, 擅長謀定後動, 不出手則以，一出手絕對會一擊斃命。”
說著又是一個苦笑：“你看我灰溜溜從京市出來就知道了, 她從不打沒把握的仗，一定是準備好後手才會過來。”
陸茵茵倒是沒想到錢明芳居然是這樣的性格：
“比賽都還沒開始呢？你這就投降了！”
“我讓賀慶打聽了她的動向, 她在市招待所唱歌呢。”
陸茵茵驚訝，但她不像石蓮那麽悲觀：
“她這是在慶祝了啊，這麽有把握，那二團的舞蹈呢，也沒希望了？”
“二團？”石蓮有些無語，“他們可都是新手。”
言外之意都不用錢明芳花心思對付，本來定位就是過來長見識的。
以一團制霸墾區的能力，按理說被選上輕輕松松, 可既然石蓮這麽說，總不能什麽都不幹就等著輸吧。
“這樣啊。”陸茵茵摸摸下巴, 忽地開口：“我聽說有蘇聯評委，咱們這次的比賽應該不拘泥於樣板戲吧。”
石蓮心裏一動：“你是說自選節目！”
“對, 他們既然打著去蘇聯交流的名頭，總不會不讓人唱蘇聯歌曲吧，我聽說還有蘇聯評委，第二個通知的補充條款，你註意到沒？”
“你是說全票通過自選節目那條？”
這就不得不吐槽一下選拔賽的奇葩規則了。
選拔賽是為國慶匯演選節目，原本是各文工團上報節目，然後表演參選，分高的就過，當時為避免撞劇目，各團都私下通過氣，大家都出各自拿手的節目。
現在規則改成按照上報劇目抽簽盲選，首先就會整體削弱參賽節目的水平，其次對各團臨場發揮有更高的要求，像紅河文工團這種長期表演一個劇目的團來說規則還算公平，可對一些突擊訓練才過初選的文工團來說，簡直就是災難。
因此，自選節目就是兜底的一個選擇，除了各團爭奪的八大樣板戲經典選段名額，其他小品、歌舞、樂器演奏都算自選節目。
這是向全市範圍征集的節目，只要你有能力得到七個評委全票通過，你的節目就可以作為銜接舞臺布置的暖場節目。
這也是受這個年代舞臺布置的限制，才有的操作。
總不能幕布後面工作人員在布置舞臺的時候，就主持人在那幹巴的說吧。
不過自選節目對時間有要求，時間不能太長，因此好多舞團都看不上。
陸茵茵倒是覺得可以爭取一下。
五六分鐘不短了，表演兩首歌舞都來得及。
“既然你說一團二團都沒辦法過選拔賽，總不能就這麽灰溜溜回家吧，總得要爭取一下，咱們這也算討巧，不丟人吧。”
說著陸茵茵湊到石蓮耳邊，把想法一說。
石蓮越聽越激動，最後一拍桌子：
“就這麽幹！行啊，陸茵茵，你可以啊，要是成了，我讓賀慶送你一頭豬。”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要送給她一頭豬，陸茵茵哈哈大笑：
“要是咱們過了，我就把那頭豬拿出來，請大家吃殺豬菜。”
賀慶正好過來找石蓮，聽見兩人說豬，覺得莫名其妙：“不是說比賽嗎，怎麽說到豬了。”
石蓮好心情的對著賀慶解釋一番，賀慶這才明白原委：“我覺得有門，陸同志，你就說怎麽辦吧！”
陸茵茵伸出右手晃動無根手指：
“五分鐘，兩個歌舞連著上，全選蘇聯歌曲，編舞石團準備，賀團給我準備一兩個能拉手風琴的，要是有別的樂器也可以接過來，口琴也行。”
“我負責給團員趕制衣服，給我借幾個縫紉機，找個本地人聯系幾個會用縫紉機的給我幫忙，算了，這個我自己找，賀團你幫我問下郭主任，能不能讓貴賓樓的女招待蘇慧給我們幫個忙。”
陸茵茵想到蘇慧，是覺得這小姑娘剛經歷不好的事，在本職工作上肯定不適應，不如讓她這些天跟著她們，換換環境放松一下。
“好，包在我身上，兩首歌唱什麽。”
“《紅莓花兒開》和《山楂樹》，一首俄語，一首中文。”
“為什麽選這兩首，喀秋莎不行嗎，它的傳唱度更廣一點。”賀慶疑惑。
石蓮年紀大一些，這兩首歌被傳入國內的時候，她正是少女，於是脫口而出：
“因為這兩首更好聽。”
陸茵茵停頓一瞬，這都不是她選這兩首的理由。
總不能告訴他們，這兩首是她喜歡的歌手深深唱過的，是自己專門學過，唯二會唱完的，且水平能去KTV炫一把的蘇聯歌曲吧。
於是陸茵茵以手握拳在嘴邊咳嗽一聲，正色道：
“因為這兩首都是說愛情的，這首歌傳進國內的時候，當時的年輕人們都為它傾倒癡迷。”
這也是一個討巧的辦法，現在的領導們，在這首歌風靡一時的時候也是年輕人，所以，這也是一張懷舊牌。
“此外，二團都是漂亮的年輕男女，站在那裏就是門面，我對編舞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要美美美。”
她知道讓新手表現感情太強人所難了，索性就直接提出要求。
她們不用在技術上獲勝，只需要在五分鐘內，用青春和美抓住所有人的註意力就行。
將歌曲之美、舞蹈之美、舞臺之美結合在一起，就是她的王炸牌。
而要做到這些，空間裏的美妝產品以及一套合身的芭蕾舞裙不可或缺。
你說男生？
男生穿軍裝演奏就行，這年代沒有把美和男人聯想在一起的。
三人商量完，迅速召集團員們開了會，最後兵分幾路去準備。
除了正常備賽的一團各主要演員，其他能抽調出來的人，都被派發了各式各樣的小任務。
陸茵茵也帶著幾個小跟班，她決定參照後世芭蕾舞群的審美來為主演石香雲定制一套裙子，至於其他五位女孩子，都趕制一套統一的仙女裙。
因此，她只需要在三天內趕制出一件裙子，剪裁出另外五條仙女裙，讓其他人幫忙縫制，這大大減輕了她的工作量。
為此，她甚至把空間內能用上布料的裙子拿出來拆了，勢要使出渾身解數做出驚艷眾人的芭蕾紗裙。
眾人忙的烈火朝天時，郭主任卻是有些為難的找到陸茵茵。
陸茵茵一邊在布料上劃線，一邊回頭問。
“蘇慧不願意過來？她工作很忙嗎？賀慶應該跟宋廠長說過吧，我們就是請她來幫個小忙。”
郭主任面露愁容，招待所的男女招待就像是他手底下的兵，因此對蘇慧的情緒，他還是非常關心的。
“小慧這幾天眼見著就不對勁，幹活總是走神，讓她回家休息，她也不回，我跟宋廠說過了，你要是能說動她跟你們接觸，我就給她披兩個星期的假，讓她好好調整一下。”
陸茵茵聞言蹙眉，她放下手中活計，有些擔憂的問：
“我看她前天情緒還行，怎麽還嚴重了，有人說閑話了？”
“唉，說不說閑話那是騙人的，明面上宋廠下了命令沒人說什麽，可背後指點的人也不在少數。”
“行，你不要著急，我直接去找她。”陸茵茵放下手裏的粉筆，拍拍手跟著郭主任去了貴賓樓。
她與蘇慧應該能說上幾句話，其實她心裏對蘇慧很同情，因此是真心想拉她一把
這是她自搬離後第一次去貴賓樓，海儷要陪她過來，考慮到一會可能要跟蘇慧說些隱私，被她拒絕了。
到門口，櫃臺上只有另一個不認識的女招待，郭主任遂問：
“蘇慧呢？”
女招待臉色有些不好，語氣抱怨：“誰知道，指不定去值班室上廁所了。”說著還拔高聲音，“主任，咱們現在的值班室是不是變成私人廁所了，好好的廁所不上，要去值班室。”
郭主任頓時臉一黑：“怎麽說話呢？什麽叫去值班室上廁所，亂造什麽謠！”
女招待哼了一聲，自知理虧，到底沒再反駁。
郭主任有些不好意思：
“陸同志，讓你見笑了，其實那件事之後蘇慧對上廁所就有陰影，一樓有個雜物間，我讓人在那裏放了痰盂，但是蘇慧這人倔，寧願自己白天少喝水，也不打擾別人，總是等下班了在去前院上廁所。
你別聽小趙的胡咧咧，她就是個口無遮攔的直腸子，別跟她一般見識。
唉，蘇慧這小姑娘，我讓她回去休息，她也不願意。”
陸茵茵倒是對郭主任另眼相看了，這人還挺為手底下人考慮的。
一旁的女招待心直口快，輕哼一聲：
“逞什麽強，誰還沒有請假的時候，硬扛著上班，心不在焉的有什麽用，什麽都幹不好，不還是給我們拖後腿嘛。
上午，給外賓的套間送熱水，她走到門口就摔了，她一個月工資夠賠兩個暖水壺的錢嗎？燙傷了自己，不是還得回家修養，你說她圖什麽？”
她說這話的時候，雖然表情依舊嫌棄，可在場幾人仍能從她語氣裏聽出擔憂來。
“蘇慧沒燙傷吧？”陸茵茵問。
“那沒有，但她手好像被內膽劃傷了，喏，這是我之前用剩下的紗布碘酒，你去拿給她吧！”
陸茵茵望著桌面上明顯未開封的，大瓶玻璃瓶封裝的碘酒，嘴角微勾。
大城市，果然傲嬌妹子多。
陸茵茵笑著拿起碘酒和紗布，跟小趙道謝之後，順著郭主任所指的方向走到最裏面的一個房間。
伸手敲門的時候，卻發現門沒關。
陸茵茵推開門，探頭入內，就見站在窗戶旁的蘇慧，手中緊攥著一把小刀出神，似乎在想著什麽。
背著光，陸茵茵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的第一反應是蘇慧要尋短見。
於是她收回腦袋，一手拉著們，用力哐哐哐砸了：“蘇慧，在不在。”
趁著蘇慧手忙腳亂藏刀的時候，陸茵茵一把推開門。
“怎麽回事，又受傷啦？
這不會是你不願意幫忙的借口吧，我們文工團現在缺人，郭主任跟你說了沒？”
一連串的問話，讓剛剛沈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蘇慧還有些懵，一手扶著一旁一個老舊的辦公桌，有些僵硬的站在那裏。
陸茵茵全當沒看見剛才那一幕，又把問題重覆一邊，上前幾步牽起蘇慧的手：
“你那同事，叫小趙的還挺有意思的，說你手上受了傷，讓我把她用剩下的碘酒拿過來給你消毒。”
說著提起手裏特大號未開封的碘酒：“她可真不會持家，這麽大一瓶，勻點出來不就行了，這是準備開診所吧。”
說著咯咯咯的笑了。
蘇慧被陸茵茵說的神情一緩，心裏生氣一絲暖意。
她出事之後，見誰都覺得那人在嘲笑她，是真沒發現平時跟她不對付的趙紅花居然在背後關心她。
見她情緒緩和，陸茵茵走到桌邊擰開碘酒：“傷口嚴重嗎，要我給你消毒嗎？”
蘇慧遲疑了一會，才搖搖頭走上前：“我自己來吧，就一個小傷口。”
她都準備用刀刺死宋雲舟了，自己的命都不在乎，怎麽會在乎這點傷口。
陸茵茵瞄了一眼一側的抽屜，看著蘇慧為自己食指上的傷口消毒，語氣不掩強勢：
“我可是跟郭主任說好讓你過來幫我忙，你看我這肚子這麽大，真的不能太操勞，還有幾天就要比賽了，你不會這點忙都不幫我吧。”
蘇慧看了一眼陸茵茵高高隆起的肚子，有些猶豫，畢竟是救她的人，這點要求，自己滿足了，也算還了她的恩情。
於是她點點頭：“那我就幫你到比賽結束。”
陸茵茵美目一亮：“行啊，對了，我需要幾個會縫紉的熟手，你認識嗎？”
“我家裏人都不會，但是我會。”
“那正好，你要是熟手就更好，我就不怕有人浪費我的禮服……不，布料了。”
自己那些年的戰利品仙裙，可都被自己親手拆成一片片的，想想都心痛。
“那你收拾一下，直接跟我走，前面還等著我去指揮呢。”
說完，陸茵茵拉著蘇慧，提著碘酒就往外沖。
蘇慧被拽的一個踉蹌，覺得自己已經停滯的人生，好像突然被拽著往前前進了一小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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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麽了, 還沒比呢，說洩氣話。”
石蓮苦笑：“跟錢明芳鬥了幾年，我還不知道她, 我們沒機會的。”
“這麽悲觀。”
“你看她忍我這個副團長在京市風光那麽多年就知道, 她不是個沖動的人, 我雖然看不起她搞裙帶關系，但對她能屈能伸的能力還是很佩服的。”
陸茵茵緩解石蓮的情緒, 故意說：“我聽說過她拍馬屁的能力。”
石蓮輕笑：“拍馬屁和變臉功力的確是一絕。”
說完神色又轉為鄭重：“相比這些, 雖然我不太願意承認, 但她心思縝密, 擅長謀定後動, 不出手則以，一出手絕對會一擊斃命。”
說著又是一個苦笑：“你看我灰溜溜從京市出來就知道了, 她從不打沒把握的仗，一定是準備好後手才會過來。”
陸茵茵倒是沒想到錢明芳居然是這樣的性格：
“比賽都還沒開始呢？你這就投降了！”
“我讓賀慶打聽了她的動向, 她在市招待所唱歌呢。”
陸茵茵驚訝，但她不像石蓮那麽悲觀：
“她這是在慶祝了啊，這麽有把握，那二團的舞蹈呢，也沒希望了？”
“二團？”石蓮有些無語，“他們可都是新手。”
言外之意都不用錢明芳花心思對付，本來定位就是過來長見識的。
以一團制霸墾區的能力，按理說被選上輕輕松松, 可既然石蓮這麽說，總不能什麽都不幹就等著輸吧。
“這樣啊。”陸茵茵摸摸下巴, 忽地開口：“我聽說有蘇聯評委，咱們這次的比賽應該不拘泥於樣板戲吧。”
石蓮心裏一動：“你是說自選節目！”
“對, 他們既然打著去蘇聯交流的名頭，總不會不讓人唱蘇聯歌曲吧，我聽說還有蘇聯評委，第二個通知的補充條款，你註意到沒？”
“你是說全票通過自選節目那條？”
這就不得不吐槽一下選拔賽的奇葩規則了。
選拔賽是為國慶匯演選節目，原本是各文工團上報節目，然後表演參選，分高的就過，當時為避免撞劇目，各團都私下通過氣，大家都出各自拿手的節目。
現在規則改成按照上報劇目抽簽盲選，首先就會整體削弱參賽節目的水平，其次對各團臨場發揮有更高的要求，像紅河文工團這種長期表演一個劇目的團來說規則還算公平，可對一些突擊訓練才過初選的文工團來說，簡直就是災難。
因此，自選節目就是兜底的一個選擇，除了各團爭奪的八大樣板戲經典選段名額，其他小品、歌舞、樂器演奏都算自選節目。
這是向全市範圍征集的節目，只要你有能力得到七個評委全票通過，你的節目就可以作為銜接舞臺布置的暖場節目。
這也是受這個年代舞臺布置的限制，才有的操作。
總不能幕布後面工作人員在布置舞臺的時候，就主持人在那幹巴的說吧。
不過自選節目對時間有要求，時間不能太長，因此好多舞團都看不上。
陸茵茵倒是覺得可以爭取一下。
五六分鐘不短了，表演兩首歌舞都來得及。
“既然你說一團二團都沒辦法過選拔賽，總不能就這麽灰溜溜回家吧，總得要爭取一下，咱們這也算討巧，不丟人吧。”
說著陸茵茵湊到石蓮耳邊，把想法一說。
石蓮越聽越激動，最後一拍桌子：
“就這麽幹！行啊，陸茵茵，你可以啊，要是成了，我讓賀慶送你一頭豬。”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要送給她一頭豬，陸茵茵哈哈大笑：
“要是咱們過了，我就把那頭豬拿出來，請大家吃殺豬菜。”
賀慶正好過來找石蓮，聽見兩人說豬，覺得莫名其妙：“不是說比賽嗎，怎麽說到豬了。”
石蓮好心情的對著賀慶解釋一番，賀慶這才明白原委：“我覺得有門，陸同志，你就說怎麽辦吧！”
陸茵茵伸出右手晃動無根手指：
“五分鐘，兩個歌舞連著上，全選蘇聯歌曲，編舞石團準備，賀團給我準備一兩個能拉手風琴的，要是有別的樂器也可以接過來，口琴也行。”
“我負責給團員趕制衣服，給我借幾個縫紉機，找個本地人聯系幾個會用縫紉機的給我幫忙，算了，這個我自己找，賀團你幫我問下郭主任，能不能讓貴賓樓的女招待蘇慧給我們幫個忙。”
陸茵茵想到蘇慧，是覺得這小姑娘剛經歷不好的事，在本職工作上肯定不適應，不如讓她這些天跟著她們，換換環境放松一下。
“好，包在我身上，兩首歌唱什麽。”
“《紅莓花兒開》和《山楂樹》，一首俄語，一首中文。”
“為什麽選這兩首，喀秋莎不行嗎，它的傳唱度更廣一點。”賀慶疑惑。
石蓮年紀大一些，這兩首歌被傳入國內的時候，她正是少女，於是脫口而出：
“因為這兩首更好聽。”
陸茵茵停頓一瞬，這都不是她選這兩首的理由。
總不能告訴他們，這兩首是她喜歡的歌手深深唱過的，是自己專門學過，唯二會唱完的，且水平能去KTV炫一把的蘇聯歌曲吧。
於是陸茵茵以手握拳在嘴邊咳嗽一聲，正色道：
“因為這兩首都是說愛情的，這首歌傳進國內的時候，當時的年輕人們都為它傾倒癡迷。”
這也是一個討巧的辦法，現在的領導們，在這首歌風靡一時的時候也是年輕人，所以，這也是一張懷舊牌。
“此外，二團都是漂亮的年輕男女，站在那裏就是門面，我對編舞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要美美美。”
她知道讓新手表現感情太強人所難了，索性就直接提出要求。
她們不用在技術上獲勝，只需要在五分鐘內，用青春和美抓住所有人的註意力就行。
將歌曲之美、舞蹈之美、舞臺之美結合在一起，就是她的王炸牌。
而要做到這些，空間裏的美妝產品以及一套合身的芭蕾舞裙不可或缺。
你說男生？
男生穿軍裝演奏就行，這年代沒有把美和男人聯想在一起的。
三人商量完，迅速召集團員們開了會，最後兵分幾路去準備。
除了正常備賽的一團各主要演員，其他能抽調出來的人，都被派發了各式各樣的小任務。
陸茵茵也帶著幾個小跟班，她決定參照後世芭蕾舞群的審美來為主演石香雲定制一套裙子，至於其他五位女孩子，都趕制一套統一的仙女裙。
因此，她只需要在三天內趕制出一件裙子，剪裁出另外五條仙女裙，讓其他人幫忙縫制，這大大減輕了她的工作量。
為此，她甚至把空間內能用上布料的裙子拿出來拆了，勢要使出渾身解數做出驚艷眾人的芭蕾紗裙。
眾人忙的烈火朝天時，郭主任卻是有些為難的找到陸茵茵。
陸茵茵一邊在布料上劃線，一邊回頭問。
“蘇慧不願意過來？她工作很忙嗎？賀慶應該跟宋廠長說過吧，我們就是請她來幫個小忙。”
郭主任面露愁容，招待所的男女招待就像是他手底下的兵，因此對蘇慧的情緒，他還是非常關心的。
“小慧這幾天眼見著就不對勁，幹活總是走神，讓她回家休息，她也不回，我跟宋廠說過了，你要是能說動她跟你們接觸，我就給她披兩個星期的假，讓她好好調整一下。”
陸茵茵聞言蹙眉，她放下手中活計，有些擔憂的問：
“我看她前天情緒還行，怎麽還嚴重了，有人說閑話了？”
“唉，說不說閑話那是騙人的，明面上宋廠下了命令沒人說什麽，可背後指點的人也不在少數。”
“行，你不要著急，我直接去找她。”陸茵茵放下手裏的粉筆，拍拍手跟著郭主任去了貴賓樓。
她與蘇慧應該能說上幾句話，其實她心裏對蘇慧很同情，因此是真心想拉她一把
這是她自搬離後第一次去貴賓樓，海儷要陪她過來，考慮到一會可能要跟蘇慧說些隱私，被她拒絕了。
到門口，櫃臺上只有另一個不認識的女招待，郭主任遂問：
“蘇慧呢？”
女招待臉色有些不好，語氣抱怨：“誰知道，指不定去值班室上廁所了。”說著還拔高聲音，“主任，咱們現在的值班室是不是變成私人廁所了，好好的廁所不上，要去值班室。”
郭主任頓時臉一黑：“怎麽說話呢？什麽叫去值班室上廁所，亂造什麽謠！”
女招待哼了一聲，自知理虧，到底沒再反駁。
郭主任有些不好意思：
“陸同志，讓你見笑了，其實那件事之後蘇慧對上廁所就有陰影，一樓有個雜物間，我讓人在那裏放了痰盂，但是蘇慧這人倔，寧願自己白天少喝水，也不打擾別人，總是等下班了在去前院上廁所。
你別聽小趙的胡咧咧，她就是個口無遮攔的直腸子，別跟她一般見識。
唉，蘇慧這小姑娘，我讓她回去休息，她也不願意。”
陸茵茵倒是對郭主任另眼相看了，這人還挺為手底下人考慮的。
一旁的女招待心直口快，輕哼一聲：
“逞什麽強，誰還沒有請假的時候，硬扛著上班，心不在焉的有什麽用，什麽都幹不好，不還是給我們拖後腿嘛。
上午，給外賓的套間送熱水，她走到門口就摔了，她一個月工資夠賠兩個暖水壺的錢嗎？燙傷了自己，不是還得回家修養，你說她圖什麽？”
她說這話的時候，雖然表情依舊嫌棄，可在場幾人仍能從她語氣裏聽出擔憂來。
“蘇慧沒燙傷吧？”陸茵茵問。
“那沒有，但她手好像被內膽劃傷了，喏，這是我之前用剩下的紗布碘酒，你去拿給她吧！”
陸茵茵望著桌面上明顯未開封的，大瓶玻璃瓶封裝的碘酒，嘴角微勾。
大城市，果然傲嬌妹子多。
陸茵茵笑著拿起碘酒和紗布，跟小趙道謝之後，順著郭主任所指的方向走到最裏面的一個房間。
伸手敲門的時候，卻發現門沒關。
陸茵茵推開門，探頭入內，就見站在窗戶旁的蘇慧，手中緊攥著一把小刀出神，似乎在想著什麽。
背著光，陸茵茵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的第一反應是蘇慧要尋短見。
於是她收回腦袋，一手拉著們，用力哐哐哐砸了：“蘇慧，在不在。”
趁著蘇慧手忙腳亂藏刀的時候，陸茵茵一把推開門。
“怎麽回事，又受傷啦？
這不會是你不願意幫忙的借口吧，我們文工團現在缺人，郭主任跟你說了沒？”
一連串的問話，讓剛剛沈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蘇慧還有些懵，一手扶著一旁一個老舊的辦公桌，有些僵硬的站在那裏。
陸茵茵全當沒看見剛才那一幕，又把問題重覆一邊，上前幾步牽起蘇慧的手：
“你那同事，叫小趙的還挺有意思的，說你手上受了傷，讓我把她用剩下的碘酒拿過來給你消毒。”
說著提起手裏特大號未開封的碘酒：“她可真不會持家，這麽大一瓶，勻點出來不就行了，這是準備開診所吧。”
說著咯咯咯的笑了。
蘇慧被陸茵茵說的神情一緩，心裏生氣一絲暖意。
她出事之後，見誰都覺得那人在嘲笑她，是真沒發現平時跟她不對付的趙紅花居然在背後關心她。
見她情緒緩和，陸茵茵走到桌邊擰開碘酒：“傷口嚴重嗎，要我給你消毒嗎？”
蘇慧遲疑了一會，才搖搖頭走上前：“我自己來吧，就一個小傷口。”
她都準備用刀刺死宋雲舟了，自己的命都不在乎，怎麽會在乎這點傷口。
陸茵茵瞄了一眼一側的抽屜，看著蘇慧為自己食指上的傷口消毒，語氣不掩強勢：
“我可是跟郭主任說好讓你過來幫我忙，你看我這肚子這麽大，真的不能太操勞，還有幾天就要比賽了，你不會這點忙都不幫我吧。”
蘇慧看了一眼陸茵茵高高隆起的肚子，有些猶豫，畢竟是救她的人，這點要求，自己滿足了，也算還了她的恩情。
於是她點點頭：“那我就幫你到比賽結束。”
陸茵茵美目一亮：“行啊，對了，我需要幾個會縫紉的熟手，你認識嗎？”
“我家裏人都不會，但是我會。”
“那正好，你要是熟手就更好，我就不怕有人浪費我的禮服……不，布料了。”
自己那些年的戰利品仙裙，可都被自己親手拆成一片片的，想想都心痛。
“那你收拾一下，直接跟我走，前面還等著我去指揮呢。”
說完，陸茵茵拉著蘇慧，提著碘酒就往外沖。
蘇慧被拽的一個踉蹌，覺得自己已經停滯的人生，好像突然被拽著往前前進了一小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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