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別重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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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別重逢（三）
雨桑是第一個開口的。
“我給哥哥爭取了一個機會。”
這也是姜禾第一次知道, 原來青楊在備考書院的時候，結識到的人居然是攝政王！
若是要參加科舉從政，青楊是必須抓住攝政王這條人脈, 要不然的話，薛承道不會給他任何機會的。
青楊完全不敢相信, 自己猶豫許久, 並且不敢行動, 是因為怕自己因為反省的不夠徹底, 而遭到嫌棄斥責。
對他而言那麽艱難的一步，雨桑居然這樣輕松的就垮過去了？
甚至，在姜禾有些緊張的時候, 雨桑語氣輕松的安慰她。
“沒事的，殿下和宋大人都很好說話的。”
青楊有一瞬甚至產生了懷疑, 雨桑說的攝政王和他認識的攝政王, 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但是叫雨桑最為忐忑的, 不想要繼續去書院的想法, 卻並沒有遭到任何的反對。
姜禾和顧沛對視一眼，皆是想到了柳長歌那日所言。
柳長歌是真的很了解雨桑，她深知雨桑不一定會在讀書這條路上能走得遠，所以提前給她安排好了出路。
不過事關未來要走的路, 眼下風波未平, 人心不定的, 並不是一個適合做決定的時間點。
這個消息, 可算是給了青楊一絲喘息的機會。
他必須得在明日攝政王到來之前, 做好準備。
但最叫青楊在意的, 其實是家裏連續被薛承道砸了兩個賺錢的鋪子，之後要怎麽辦。
他知道姜禾不願意依附姜家生活, 尤其是在知道顧沛現在還得東躲西藏的時候，更是為生計擔憂了起來。
“你在擔心這個啊。”
姜禾聽完之後，眉眼之間反而是流露出了一絲心虛。
顧沛的臉上也是多了一絲的笑意，他也不開口，只是笑盈盈地看著姜禾。
“其實在你們去書院上學的這段時間，我也沒閑著。”
姜禾給顧沛使了一個眼色，顧沛立刻接收到，轉身從廚房裏抱出一個匣子。
漆黑的匣子並不起眼，姜禾打開後，拿起最上面的一張，介紹道。
“這張，是安寧坊的租賃地契，準備另開一家奶茶店的，姜家現在在安排裝修。”
“這幾張是和華陽長公主茶鋪酒肆的分成合同，水晶粽子，奶茶和辣椒，全都在裏面了。每個月拿分成就好了。”
“還有這個，燕兒醫館的分成合同，肉松的生產保密條款，還有小花的醬香餅和她的土豆。”
姜禾一張一張的清點過去，最後合上匣子，看向青楊。
“你最近有沒有發現京城裏多了很多的炙肉攤子？賣穿在長簽子上的肉塊的那種？”
青楊每天在京城活動的範圍有限，但是他們家畢竟是靠擺攤起家的，他仔細一想，確實是意識到最近還真是多了好幾家炙肉的小攤子。
實在是因為香味太過於濃郁，才叫人那樣記憶深刻。
姜禾有些得意地揚起嘴角。
“這些攤子都是我和姜遇安一起安排下去的，相當賺錢！等到冬天就可以盤一間鋪子，賣各種鍋子！錢的事情，你是真的不用擔心的。”
若是取來京城的輿圖，就更直觀明顯，姜禾的生意已經星星點點的快要遍布整個京城了。
上有華陽長公主的茶樓酒肆，收購走了她的菜單。
下有不起眼的小攤子是一個接一個的支起來了。
姜禾可不想再過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了。
她的目標可遠不是這一間奶茶鋪子就可以滿足的。
最關鍵的是，誰也不知道這些小攤子，背後的東家是同一個人。
姜禾深知京城權貴多，她並無後臺，更是要堅定不移“財不外露”的原則才行。
所以薛承道想要斷她的財路，是必不可免的。
那麽多的攤子，薛承道總不能指使人一個一個砸過去吧？
那都用不著青楊擔憂了，禦史臺和鑒院可不是擺設，裏面的官員也都不是吃素的。
光是彈劾的奏折都能擺滿小皇帝的桌面。
青楊目瞪口呆，他本以為這麽短的時間裏，能夠在京城落腳，把奶茶鋪子做大做強，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可姜禾居然已經開始把商業版圖擴張出去了？
這實在是太令他感到意外了。
“不用擔心吃不上飯的，薛承道想要因此來逼我們內部先開始反目，自然是不可能的。”
姜禾將匣子遞給顧沛。
其實……若說顧沛被迫牽扯進了兩派的鬥爭之中的話，青楊其實已經也已經被牽扯進去了。
薛承道可是保守一派難以動搖的一員大將，攝政王若是想要推行改革，必然繞不開他。
偏偏青楊又得了攝政王青睞。
就沖這層關系，姜禾就不信攝政王真會眼睜睜看著這親手教導過的好苗子，被薛承道直接折走了。
姜禾站起身來，拍了拍青楊的肩膀，語氣輕松。
“明面上我們家已經在京城沒有任何產業了，所以我們現在應該灰溜溜的回村子裏了。”
被家人簇擁在中間，青楊終於是完全拋下了壓力，他順著姜禾的思路聯想了一下，忍不住笑出了聲。
“所以明日不僅攝政王大人會來我們家，薛承道也會過來？”
一想到薛承道如此胸有成竹的想要拿捏住他，但實際上事情已經開始脫離薛承道的控制了。
青楊就忍不住想要發笑。
“走吧走吧！回去準備一下，明天可是要接待貴客的！”
……
雖說有顧沛和姜禾出面頂著，但是對青楊來說還是相當焦灼的。
拋開一切利益糾葛和想法，他發自內心想要求得攝政王和宋庭的原諒。
一早起來，小榆先是被送去了書院。
小榆似乎是家中唯一一個完全沒有危機感的人了。
他睡得迷迷糊糊的，直接就被送上了馬車。
姜禾目送馬車離開的時候，還忍不住感慨了一下。
當初書院入學考試，成績最差的小榆，居然成了現在唯一一個還堅持上學的孩子。
而且小榆壓根沒有意識到家裏的氣氛有什麽不同，吃飽喝足就去院子裏逗毛茸茸的小鴨子。
他越是無憂無慮，就越是叫姜禾和顧沛下定決心，要護他周全。
馬車離開之後沒多久，姜禾和雨桑牽著狗繞著院子轉了一圈，確保不會有任何可以偷偷溜進來的漏洞。
顧沛還在廚房裏忙活，既然是要招待攝政王，不管他們有沒有要留下來吃飯的打算，都得先準備上。
而青楊，已經站在門口翹首以盼了。
他的脊背挺得筆直，幾乎和身側的竹林融為一體。
在看見馬車穿過田壟，朝著山腳下駛來時，青楊眼眸一亮，深吸了一口氣。
第一輛馬車裏下來的是攝政王和宋庭，在馬車還剛停下的時候，青楊便已經迎了上去。
其實算算日子，不過才幾日不見。
但是當視線相交之時，青楊卻感覺到心中漣漪陣陣，有淚意止不住翻湧上來。
青楊垂眸行禮：“殿下，大人。”
攝政王和宋庭只稍稍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麽的意思，甚至他們的目光更多的沒有看向青楊，而是落在了嶄新的院子裏。
本以為青楊家應該是和村子裏的房子一樣的，可乍這麽一看，竟叫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的攝政王和宋庭都感到了驚訝。
這山腳之下，竟有這般雅致的房子。
他們二人的沈默，叫青楊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青楊忙掏出陳情書，分別遞到了攝政王和宋庭面前。
“學生已經充分悔過，意識到錯在何處。還請大人能夠再給學生一個改過的機會。”
書院裏的這件事情攝政王本留到最後再談的。
畢竟，今日他可不只是為了青楊的事情跑這一趟的。
只是很顯然青楊已經等不及了，兩份陳情書的厚度不同，想來是內容也不一樣。
誠意至此，倒也沒必要再冷著他了。
他們是來解決問題的，而不是制造問題的。
見攝政王接過，青楊猛地松了一口氣，膽子也稍大了一些，終於是敢擡頭與他對視了。
宋庭朝著青楊挑了挑眉，示意他往後看去。
馬車不止一輛，後面的兩輛馬車裏，分別下來了一個赤紅色衣裳的女子，和一個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
青楊忙拱手行禮，只是不等宋庭開口介紹，姜禾和雨桑邊已經趕到了門口。
“長公主殿下也來了！”姜禾的第一眼就落在了華陽長公主身上，但目光一轉，在看到攝政王時，掩飾不住地驚訝：“啊……您就是攝政王殿下？！”
那日端午，在華陽長公主碼頭的茶樓上，攝政王還因為水晶粽子打賞給了她一筆銀子。
姜禾記憶深刻，但怎麽也沒想到，這居然就是攝政王！
人是雨桑約到家裏的，雨桑跟在姜禾身後朝著攝政王行禮後，揚起嘴角朝他笑了笑。
因為不用上學，雨桑穿著顏色樸素的窄袖短褂，看起來更加的靈氣。
攝政王朝著雨桑招招手，在青楊目瞪口呆之中，竟稍稍彎下腰和她平視。
“我稍懂些拳腳功夫，我們一會切磋一下怎麽樣，你用什麽武器更趁手？”
聽到切磋二字，雨桑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來，她忙點頭，朗聲應道：“用劍更加趁手。”
和前幾日青楊每一句話都踩在雷區不同，雨桑的每一句話叫攝政王覺得無比舒心。
用劍好啊，他也善用劍。
他的劍法全是柳長歌教的，手把手教的。
見攝政王一門心思全在雨桑身上了，宋庭輕咳了一聲，和姜禾對視後，主動介紹起在場唯一一位陌生的面孔。
“這位是，任如風，任將軍。”
這名字如同平靜湖面突地砸下一塊巨石，就連還在和攝政王說話的雨桑都倏得擡起頭來，看像那個高大挺拔的男人。
任如風？
這不就是顧沛在等的，能替他洗清嫌疑的任將軍嗎？
當姜禾下意識扭頭朝著廚房看去的時候，任如風輕聲開口：“姜姑娘，叫顧沛出來吧，我們都知情，今日就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的。”
這一份突如其來的驚喜砸的人一下子回不過神。
如今的顧沛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一般，雖說暫時安全，但若是真的爆炸了，姜禾賺再多的錢都無濟於事。
若是能盡快解決，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任如風似乎是秘密返回京城的，顧沛再見到他時，也是驚得合不攏嘴。
他們二人有太多的事情要交流，那日開閘的事情也有太多細節要確定。
姜禾便先迎攝政王幾人進屋。
“這院子倒是有趣。”
華陽長公主饒有趣味地打量一圈，四方的田裏植被旺盛，雞鴨兔子滿院子的跑，叫人覺得生機盎然。
而攝政王在踏入後院之時，目光便完全變了。
明明這般房屋格局，是他從未見過的大膽。
流水邊綴著的花草，和那灌木植株的位置，分明是按照不同季節來栽種的。
能夠保證每個季節，這院子裏都能足夠的景象供人欣賞。
草木擺設，透露著一股讓他心中一驚的熟悉感。
攝政王稍稍蹙眉，他環顧著周圍的景色，企圖抓住這種莫名的情緒。
“這院子，倒是有趣。”
姜禾沒想到攝政王會突然誇讚上一句，她對這風景園林可是一竅不通的，便如實說了：“修建院子的時候，有一位朋友曾在此小住一段時間，這院子的格局擺設，都是她安排的。”
一個朋友？
攝政王心中那莫名的悸動越發強烈了，他說不清楚到底是從何而來的熟悉感，只是意外貪戀這一份景色。
“殿下、大人，屋裏請。”
姜禾迎著幾人往屋內走去。
按照現代的裝修風格，二樓住人，一樓是承擔客廳的作用的。
裝飾格局，更顯得溫馨些。
但不管是攝政王還是宋庭，亦或是華陽長公主。
他們三人一踏進屋子，目光便齊齊聚在了那擺在架子最頂端的長劍之上。
長劍纏著綢緞，頗有歲月痕跡，非常不起眼。
這一點，就從小榆每日上躥下跳，也從未多看長劍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但是攝政王幾人在看見長劍的一瞬間，就突然變了臉色。
尤其是攝政王，他整個人完全定在了原地，目光凝在了長劍之上，雙眸之中竟是瞬間就泛起了血色。
“這……”
他的嘴唇輕顫，聲音中透著難以控制的顫抖沙啞。
“這劍……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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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桑是第一個開口的。
“我給哥哥爭取了一個機會。”
這也是姜禾第一次知道, 原來青楊在備考書院的時候，結識到的人居然是攝政王！
若是要參加科舉從政，青楊是必須抓住攝政王這條人脈, 要不然的話，薛承道不會給他任何機會的。
青楊完全不敢相信, 自己猶豫許久, 並且不敢行動, 是因為怕自己因為反省的不夠徹底, 而遭到嫌棄斥責。
對他而言那麽艱難的一步，雨桑居然這樣輕松的就垮過去了？
甚至，在姜禾有些緊張的時候, 雨桑語氣輕松的安慰她。
“沒事的，殿下和宋大人都很好說話的。”
青楊有一瞬甚至產生了懷疑, 雨桑說的攝政王和他認識的攝政王, 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但是叫雨桑最為忐忑的, 不想要繼續去書院的想法, 卻並沒有遭到任何的反對。
姜禾和顧沛對視一眼，皆是想到了柳長歌那日所言。
柳長歌是真的很了解雨桑，她深知雨桑不一定會在讀書這條路上能走得遠，所以提前給她安排好了出路。
不過事關未來要走的路, 眼下風波未平, 人心不定的, 並不是一個適合做決定的時間點。
這個消息, 可算是給了青楊一絲喘息的機會。
他必須得在明日攝政王到來之前, 做好準備。
但最叫青楊在意的, 其實是家裏連續被薛承道砸了兩個賺錢的鋪子，之後要怎麽辦。
他知道姜禾不願意依附姜家生活, 尤其是在知道顧沛現在還得東躲西藏的時候，更是為生計擔憂了起來。
“你在擔心這個啊。”
姜禾聽完之後，眉眼之間反而是流露出了一絲心虛。
顧沛的臉上也是多了一絲的笑意，他也不開口，只是笑盈盈地看著姜禾。
“其實在你們去書院上學的這段時間，我也沒閑著。”
姜禾給顧沛使了一個眼色，顧沛立刻接收到，轉身從廚房裏抱出一個匣子。
漆黑的匣子並不起眼，姜禾打開後，拿起最上面的一張，介紹道。
“這張，是安寧坊的租賃地契，準備另開一家奶茶店的，姜家現在在安排裝修。”
“這幾張是和華陽長公主茶鋪酒肆的分成合同，水晶粽子，奶茶和辣椒，全都在裏面了。每個月拿分成就好了。”
“還有這個，燕兒醫館的分成合同，肉松的生產保密條款，還有小花的醬香餅和她的土豆。”
姜禾一張一張的清點過去，最後合上匣子，看向青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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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因為香味太過於濃郁，才叫人那樣記憶深刻。
姜禾有些得意地揚起嘴角。
“這些攤子都是我和姜遇安一起安排下去的，相當賺錢！等到冬天就可以盤一間鋪子，賣各種鍋子！錢的事情，你是真的不用擔心的。”
若是取來京城的輿圖，就更直觀明顯，姜禾的生意已經星星點點的快要遍布整個京城了。
上有華陽長公主的茶樓酒肆，收購走了她的菜單。
下有不起眼的小攤子是一個接一個的支起來了。
姜禾可不想再過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了。
她的目標可遠不是這一間奶茶鋪子就可以滿足的。
最關鍵的是，誰也不知道這些小攤子，背後的東家是同一個人。
姜禾深知京城權貴多，她並無後臺，更是要堅定不移“財不外露”的原則才行。
所以薛承道想要斷她的財路，是必不可免的。
那麽多的攤子，薛承道總不能指使人一個一個砸過去吧？
那都用不著青楊擔憂了，禦史臺和鑒院可不是擺設，裏面的官員也都不是吃素的。
光是彈劾的奏折都能擺滿小皇帝的桌面。
青楊目瞪口呆，他本以為這麽短的時間裏，能夠在京城落腳，把奶茶鋪子做大做強，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可姜禾居然已經開始把商業版圖擴張出去了？
這實在是太令他感到意外了。
“不用擔心吃不上飯的，薛承道想要因此來逼我們內部先開始反目，自然是不可能的。”
姜禾將匣子遞給顧沛。
其實……若說顧沛被迫牽扯進了兩派的鬥爭之中的話，青楊其實已經也已經被牽扯進去了。
薛承道可是保守一派難以動搖的一員大將，攝政王若是想要推行改革，必然繞不開他。
偏偏青楊又得了攝政王青睞。
就沖這層關系，姜禾就不信攝政王真會眼睜睜看著這親手教導過的好苗子，被薛承道直接折走了。
姜禾站起身來，拍了拍青楊的肩膀，語氣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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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家人簇擁在中間，青楊終於是完全拋下了壓力，他順著姜禾的思路聯想了一下，忍不住笑出了聲。
“所以明日不僅攝政王大人會來我們家，薛承道也會過來？”
一想到薛承道如此胸有成竹的想要拿捏住他，但實際上事情已經開始脫離薛承道的控制了。
青楊就忍不住想要發笑。
“走吧走吧！回去準備一下，明天可是要接待貴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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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有顧沛和姜禾出面頂著，但是對青楊來說還是相當焦灼的。
拋開一切利益糾葛和想法，他發自內心想要求得攝政王和宋庭的原諒。
一早起來，小榆先是被送去了書院。
小榆似乎是家中唯一一個完全沒有危機感的人了。
他睡得迷迷糊糊的，直接就被送上了馬車。
姜禾目送馬車離開的時候，還忍不住感慨了一下。
當初書院入學考試，成績最差的小榆，居然成了現在唯一一個還堅持上學的孩子。
而且小榆壓根沒有意識到家裏的氣氛有什麽不同，吃飽喝足就去院子裏逗毛茸茸的小鴨子。
他越是無憂無慮，就越是叫姜禾和顧沛下定決心，要護他周全。
馬車離開之後沒多久，姜禾和雨桑牽著狗繞著院子轉了一圈，確保不會有任何可以偷偷溜進來的漏洞。
顧沛還在廚房裏忙活，既然是要招待攝政王，不管他們有沒有要留下來吃飯的打算，都得先準備上。
而青楊，已經站在門口翹首以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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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輛馬車裏下來的是攝政王和宋庭，在馬車還剛停下的時候，青楊便已經迎了上去。
其實算算日子，不過才幾日不見。
但是當視線相交之時，青楊卻感覺到心中漣漪陣陣，有淚意止不住翻湧上來。
青楊垂眸行禮：“殿下，大人。”
攝政王和宋庭只稍稍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麽的意思，甚至他們的目光更多的沒有看向青楊，而是落在了嶄新的院子裏。
本以為青楊家應該是和村子裏的房子一樣的，可乍這麽一看，竟叫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的攝政王和宋庭都感到了驚訝。
這山腳之下，竟有這般雅致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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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楊忙掏出陳情書，分別遞到了攝政王和宋庭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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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院裏的這件事情攝政王本留到最後再談的。
畢竟，今日他可不只是為了青楊的事情跑這一趟的。
只是很顯然青楊已經等不及了，兩份陳情書的厚度不同，想來是內容也不一樣。
誠意至此，倒也沒必要再冷著他了。
他們是來解決問題的，而不是制造問題的。
見攝政王接過，青楊猛地松了一口氣，膽子也稍大了一些，終於是敢擡頭與他對視了。
宋庭朝著青楊挑了挑眉，示意他往後看去。
馬車不止一輛，後面的兩輛馬車裏，分別下來了一個赤紅色衣裳的女子，和一個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
青楊忙拱手行禮，只是不等宋庭開口介紹，姜禾和雨桑邊已經趕到了門口。
“長公主殿下也來了！”姜禾的第一眼就落在了華陽長公主身上，但目光一轉，在看到攝政王時，掩飾不住地驚訝：“啊……您就是攝政王殿下？！”
那日端午，在華陽長公主碼頭的茶樓上，攝政王還因為水晶粽子打賞給了她一筆銀子。
姜禾記憶深刻，但怎麽也沒想到，這居然就是攝政王！
人是雨桑約到家裏的，雨桑跟在姜禾身後朝著攝政王行禮後，揚起嘴角朝他笑了笑。
因為不用上學，雨桑穿著顏色樸素的窄袖短褂，看起來更加的靈氣。
攝政王朝著雨桑招招手，在青楊目瞪口呆之中，竟稍稍彎下腰和她平視。
“我稍懂些拳腳功夫，我們一會切磋一下怎麽樣，你用什麽武器更趁手？”
聽到切磋二字，雨桑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來，她忙點頭，朗聲應道：“用劍更加趁手。”
和前幾日青楊每一句話都踩在雷區不同，雨桑的每一句話叫攝政王覺得無比舒心。
用劍好啊，他也善用劍。
他的劍法全是柳長歌教的，手把手教的。
見攝政王一門心思全在雨桑身上了，宋庭輕咳了一聲，和姜禾對視後，主動介紹起在場唯一一位陌生的面孔。
“這位是，任如風，任將軍。”
這名字如同平靜湖面突地砸下一塊巨石，就連還在和攝政王說話的雨桑都倏得擡起頭來，看像那個高大挺拔的男人。
任如風？
這不就是顧沛在等的，能替他洗清嫌疑的任將軍嗎？
當姜禾下意識扭頭朝著廚房看去的時候，任如風輕聲開口：“姜姑娘，叫顧沛出來吧，我們都知情，今日就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的。”
這一份突如其來的驚喜砸的人一下子回不過神。
如今的顧沛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一般，雖說暫時安全，但若是真的爆炸了，姜禾賺再多的錢都無濟於事。
若是能盡快解決，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任如風似乎是秘密返回京城的，顧沛再見到他時，也是驚得合不攏嘴。
他們二人有太多的事情要交流，那日開閘的事情也有太多細節要確定。
姜禾便先迎攝政王幾人進屋。
“這院子倒是有趣。”
華陽長公主饒有趣味地打量一圈，四方的田裏植被旺盛，雞鴨兔子滿院子的跑，叫人覺得生機盎然。
而攝政王在踏入後院之時，目光便完全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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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保證每個季節，這院子裏都能足夠的景象供人欣賞。
草木擺設，透露著一股讓他心中一驚的熟悉感。
攝政王稍稍蹙眉，他環顧著周圍的景色，企圖抓住這種莫名的情緒。
“這院子，倒是有趣。”
姜禾沒想到攝政王會突然誇讚上一句，她對這風景園林可是一竅不通的，便如實說了：“修建院子的時候，有一位朋友曾在此小住一段時間，這院子的格局擺設，都是她安排的。”
一個朋友？
攝政王心中那莫名的悸動越發強烈了，他說不清楚到底是從何而來的熟悉感，只是意外貪戀這一份景色。
“殿下、大人，屋裏請。”
姜禾迎著幾人往屋內走去。
按照現代的裝修風格，二樓住人，一樓是承擔客廳的作用的。
裝飾格局，更顯得溫馨些。
但不管是攝政王還是宋庭，亦或是華陽長公主。
他們三人一踏進屋子，目光便齊齊聚在了那擺在架子最頂端的長劍之上。
長劍纏著綢緞，頗有歲月痕跡，非常不起眼。
這一點，就從小榆每日上躥下跳，也從未多看長劍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但是攝政王幾人在看見長劍的一瞬間，就突然變了臉色。
尤其是攝政王，他整個人完全定在了原地，目光凝在了長劍之上，雙眸之中竟是瞬間就泛起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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